齐天乐(甲戌湘宪种德堂灯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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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来早得东风信,潇湘一川新绿,柳色含晴,梅心沁暖,春浅千花如束。银蝉乍浴。正沙雁将还,海鳌初矗。云拥旌旗,笑声人在画阑曲。
星虹瑶树缥缈,佩环鸣碧落,瑞笼华屋。露耿铜虬,冰翻铁马,帘幕光摇金粟。迟迟倚竹。更为把瑶尊,满斟醽醁。回首宫莲,夜深归院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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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天祥

文天祥

文天祥(1236.6.6-1283.1.9),字履善,又字宋瑞,自号文山,浮休道人。汉族,吉州庐陵(今江西吉安县)人,南宋末大臣,文学家,民族英雄。宝祐四年(1256年)进士,官到右丞相兼枢密使。被派往元军的军营中谈判,被扣留。后脱险经高邮嵇庄到泰县塘湾,由南通南归,坚持抗元。祥兴元年(1278年)兵败被张弘范俘虏,在狱中坚持斗争三年多,后在柴市从容就义。著有《过零丁洋》、《文山诗集》、《指南录》、《指南后录》、《正气歌》等作品。 815篇诗文

猜你喜欢

行路难·缚虎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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缚虎手,悬河口,车如鸡栖马如狗。白纶巾,扑黄尘,不知我辈可是蓬蒿人?衰兰送客咸阳道,天若有情天亦老。作雷颠,不论钱,谁问旗亭美酒斗十千?
酌大斗,更为寿,青鬓长青古无有。笑嫣然,舞翩然,当垆秦女十五语如弦。遗音能记秋风曲,事去千年犹恨促。揽流光,系扶桑,争奈愁来一日却为长。

缚虎手,悬河口,车如鸡栖马如狗。白纶巾,扑黄尘,不知我辈可是蓬蒿人?衰兰送客咸阳道,天若有情天亦老。作雷颠,不论钱,谁问旗亭美酒斗十千?
徒手搏猛虎,辩口若河悬,车像鸡笼驰马如狗窜。头戴平民白丝巾,黄尘追着飞马卷。谁知我们这些人,是否来蓬篱草民间?道边衰兰泣落送我出京城,苍天有情也会衰老不忍把眼睁。谁管旗亭美酒一杯值万钱,我要痛快淋漓倾酒坛。睡如雷鸣行如颠,只管将来,搬,搬,搬!

酌大斗,更为寿,青鬓长青古无有。笑嫣然,舞翩然,当垆秦女十五语如弦。遗音能记秋风曲,事去千年犹恨促。揽流光,系扶桑,争奈愁来一日却为长。
倒大杯,满,满,满!为我们健康,干,干,干!鬓发常青古未有。转眼红颜变苍颜。你看卖酒秦地女,婚然一笑有多甜。翩翩起舞赛天仙,刚刚十五如花年,莺歌燕语如琴弦。还记得汉武帝遗音《秋风辞》,千年过去,至今犹恨人生短!抓住流逝光阴不松手,把太阳拴在扶桑颠。哎,无奈,忧愁袭来,一天一天长一天。

参考资料:

1、 杨宗义.宋词三百首详注:四川大学出版社,2001年:128-1302、 张璋.中华词综:中国和平出版社,1994年:120-1213、 高文炳编著.唐宋词选译赏析365首:天马图书有限公司,2001:274-276

(fù)虎手,悬河口,车如鸡栖马如狗。白纶(guān)巾,扑黄尘,不知我辈可是蓬蒿(hāo)人?衰兰送客咸阳道,天若有情天亦老。作雷颠(diān),不论钱,谁问旗亭美酒斗十千?
缚虎手:即徒手打虎。悬河口:言辞如河水倾泻,滔滔不绝,即“口若悬河”,比喻人的健谈。车如鸡栖马如狗:车盖如鸡栖之所,骏马奔如狗。白纶巾:白丝头巾。扑黄尘:奔走于风尘之中。旗亭:即酒楼。此指送别之地。

(zhuó)大斗,更为寿,青鬓(bìn)长青古无有。笑嫣然,舞翩(piān)然,当垆(lú)秦女十五语如弦。遗音能记秋风曲,事去千年犹恨促。揽流光,系扶桑,争奈愁来一日却为长。
语如弦:这里指胡姬的笑语象琵琶弦上的歌声。遗音:遗留下的歌曲。秋风曲:指汉武帝《秋风辞》,感叹欢乐不长,人生苦短。扶桑:神话中神树,古谓为日出处。系扶桑:即要留住时光,与“揽流光”意同。争奈:怎奈。

参考资料:

1、 杨宗义.宋词三百首详注:四川大学出版社,2001年:128-1302、 张璋.中华词综:中国和平出版社,1994年:120-1213、 高文炳编著.唐宋词选译赏析365首:天马图书有限公司,2001:274-276
缚虎手,悬河口,车如鸡栖马如狗。白纶巾,扑黄尘,不知我辈可是蓬蒿人?衰兰送客咸阳道,天若有情天亦老。作雷颠,不论钱,谁问旗亭美酒斗十千?
酌大斗,更为寿,青鬓长青古无有。笑嫣然,舞翩然,当垆秦女十五语如弦。遗音能记秋风曲,事去千年犹恨促。揽流光,系扶桑,争奈愁来一日却为长。

  贺铸这一首词就抒写了词人报国无门、功业难成的失意情怀。

  “缚虎手,悬河口”均借代人才。手能暴虎者为勇士,可引申为有军事才能的人;口如悬河者为谋士,可引申为有政治才干的人。倘若逢辰,这样的文武奇才当高车驷马,上黄金台,封万户侯。可眼前却穷愁潦倒,车不大,像鸡窝,马不壮,像饿狗。“车如鸡栖马如狗”极形车敝马瘦,与“缚虎手,悬河口”的夸张描写适成强烈对照,不平之气溢于言表。以下正面申抱负,写感慨:“白纶巾,扑黄尘,不知我辈可是蓬蒿人?”白纶巾亦犹白衣之类,为未出仕之人所著。黄尘指京城的尘土,黄庭坚《呈外舅孙莘老》诗:“九陌黄尘乌帽底,五湖春水白鸥前。”任渊注引《三辅黄图》:“长安城中,八街九陌。”这六字两句参用陆机《代顾彦先赠妇》“京洛多风尘,素衣化为缁”之意,谓白衣进京。结合下句“不知我辈可是蓬蒿人”,谓此行不知可否取得富贵。李白《南陵别儿童入京》:“游说万乘苦不早,著鞭跨马涉远道。会稽愚妇轻买臣,余亦辞家西入秦。仰天大笑出门去,我辈岂是蓬蒿人!”李诗题说“入京”,诗句说“游说万乘(皇帝)”、“辞家西入秦”,皆贺词“扑黄尘”注脚。词径取李诗末句,而易一字增二字作“不知我辈可是蓬蒿人”,虽自负而带一种傍徨苦闷情态,与李白的仰天大笑、欣喜如狂不同,读来别有意味。以下“衰兰送客咸阳道,天若有情天亦老”,则袭用李贺《金铜仙人辞汉歌》原句。但原辞是通过汉魏易代之际铜人的迁移,写盛衰兴亡之悲感,言天若有感情天也会衰老,何况乎人。此处则紧接上文抒写不遇者奔走风尘,“天荒地老无人识”的悲愤。以上从志士之困厄写到志士之牢骚,继而便写狂放饮酒。做了侠义之事不受酬金,像“雷颠”一样;唯遇美酒则不问价。李白《行路难》云:“金樽清酒斗十千,玉盘珍羞值万钱。”“作雷颠,不论钱,谁问旗亭美酒斗十干”,写出不趋名利,纵酒放歌,乘醉起舞,一种狂放情态。其中含有无可奈何的悲愤,但写得极有气派,使词情稍稍上扬。

  简言之,此词上片由愁写到酒,而下片则由酒写到愁。过片极自然。不过上片所写的愁,主要是志士失路的忧愁;而下片则转出另一重愁情,即人生短促的忧愁:“酌大斗,更为寿,青鬓长青古无有。”词情为之再抑。以下说到及时行乐,自非新意,但写得极为别致。把歌舞与美人打成一片写来,写笑以“嫣然”,写舞以“翩然”,形容简妙;“当垆秦女十五”云云是从乐府《羽林郎》“胡姬年十五,春日正当垆”化出,而“语如弦”三字,把秦女的声音比作音乐一样动人,新鲜生动,而且不必写歌已得歌意。这里极写生之欢愉,是再扬,同时为以下反跌出死之可悲作势。汉武帝《秋风辞》云:“欢乐极兮哀情多,少壮几时兮奈老何。”秋风曲虽成“遗音”,但至今使人记忆犹新,觉“事去千年犹恨促”。由于反跌的作用,此句比“青鬓长青古无有”句更使人心惊。于是作者遂生出“揽流光,系扶桑”的奇想。似欲挽住太阳,系之于扶桑之树,“使之朝不得回,夜不得伏。自然老者不死,少者不哭”(李贺《苦昼短》)。这种超现实的奇想,都恰好反映出作者无法摆脱的现实苦闷。“志士惜日短”,只有怀才不遇的人最易感到生命短促、光阴虚掷的痛苦。·所以下片写生命短暂的悲愁,与上片写志士失路的哀苦也就紧密联系在一起。“行路难”的题意也已写得淋漓尽致了。不料最末一句却来了个大转折:“争奈愁来一日却为长!”前面说想留驻日光,使人长生不死,这里却说愁人情愿短命;前面说“事去千年犹恨促”,这里却说一天的光阴也长得难过。一句几乎翻转全篇,却更深刻地反映出志士苦闷而且矛盾的心情,将“行路难”的“难”字写到入木三分。

  全词艺术特点有三:“词别是一家”,在当时是很流行的看法,而这首词却写得像诗中的歌行体。“行路难”本就是乐府歌行的题目,此其一;《小梅花》的调式也很特殊,以三字句、七字句为主,间用九字句,“三三七”、“三三九”、“七七”的句式交替使用,句句入韵,平仄韵互换,都与歌行相近,此其二;大量化用前人歌行诗句,其中以采自李白、李贺者为多,此其三。贺铸曾说:“吾笔端驱使李商隐、温庭筠常奔命不暇”(厨密《浩然斋雅读》引贺语),可见善于隐括前人诗意或化用前人诗句,是贺词的一个艺术特点,此词表现很突出。

  全词表现作者于失意无聊纵酒放歌之际,既感乐往悲来、流光易逝,又觉愁里光阴无法排遣的矛盾苦闷心情,但却用刚健的笔调、高亢的声调写成,章法上极抑扬顿挫之能事,行文上跌宕生姿,属于贺词中的幽洁悲壮之作,在北宋词坛上也是很突出的作品。

参考资料:

1、 周汝昌,唐圭璋,俞平伯等著.唐宋词鉴赏辞典 唐·五代·北宋:上海辞书出版社,2011:875-87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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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调歌头·弓剑出榆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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弓剑出榆塞,铅椠上蓬山。得之浑不费力,失亦匹如闲。未必古人皆是,未必今人俱错,世事沐猴冠。老子不分别,内外与中间。
酒须饮,诗可作,铗休弹。人生行乐,何自催得鬓毛斑?达则牙旗金甲,穷则蹇驴破帽,莫作两般看。世事只如此,自有识鸮鸾。

弓剑出榆塞,铅椠上蓬山。得之浑不费力,失亦匹如闲。未必古人皆是,未必今人俱错,世事沐猴冠。老子不分别,内外与中间。
背弓提剑出塞杀敌,在蓬山著书立说。武功文名得来毫不费力,失去也能平常对待。古人未必都是对的,今人未必都是错的,这世间充满了沐猴而冠之辈。不管是内外还是中间,我都已经看透了,其实都没什么区别。

酒须饮,诗可作,铗休弹。人生行乐,何自催得鬓毛斑?达则牙旗金甲,穷则蹇驴破帽,莫作两般看。世事只如此,自有识鸮鸾。
必须饮酒解忧,也可以作诗言志,但不要再徒劳地弹铗了。人生就是行乐,何必自寻烦恼,枉自催得两鬓斑白呢?得志就领兵带队去杀敌,不得志就骑蹇驴戴破帽,不要觉得二者有什么区别。

参考资料:

1、 萧东海编著. 宋代吉安名家诗词文选[M]. 南昌:江西高校出版社,2001,254-255.2、 蔡践. 豪放词全鉴[M]. 北京:中国纺织出版社,2017,215.

弓剑出榆(yú)(sài),铅椠(qiàn)上蓬山。得之浑不费力,失亦匹如闲。未必古人皆是,未必今人俱错,世事沐猴冠。老子不分别,内外与中间。
水调歌头:词牌名。 相传隋炀帝开汴河时曾制《水调歌》。唐人演为大曲。又名《元会曲》《凯歌》等。双调九十五字,上片九句,下片句, 皆四平韵。另有偷声、添字、减字者,皆为变体。榆塞:即边塞、边关。铅椠:指写作、校勘等文字工作。铅,铅粉笔;椠,木板片。皆书写工具。蓬山:秘书省的别称。匹如闲:即等闲,平常。沐猴冠:猕猴戴着帽子。

酒须饮,诗可作,铗(jiá)休弹。人生行乐,何自催得鬓(bìn)毛斑?达则牙旗金甲,穷则蹇(jiǎn)驴破帽,莫作两般看。世事只如此,自有识鸮(xiāo)(luán)
铗休弹:反用《战国策·齐策》“冯谖客孟尝君”故事。冯谖为求得孟尝君提高对他的待遇,三次弹响自己的剑铗而唱“长铗,归来乎”,礼贤下士的孟尝君一一满足了他的要求。这里指:然而当今的统治者却昏愤无能,弹铗又有何用!达:显达。牙旗:旗竿上饰有象牙的大旗,多为将军所用,也用作仪仗。金甲:铁战衣。蹇驴:玻脚的驴子。鸮鸾:猫头鹰与凤凰,以喻美恶。

参考资料:

1、 萧东海编著. 宋代吉安名家诗词文选[M]. 南昌:江西高校出版社,2001,254-255.2、 蔡践. 豪放词全鉴[M]. 北京:中国纺织出版社,2017,215.
弓剑出榆塞,铅椠上蓬山。得之浑不费力,失亦匹如闲。未必古人皆是,未必今人俱错,世事沐猴冠。老子不分别,内外与中间。
酒须饮,诗可作,铗休弹。人生行乐,何自催得鬓毛斑?达则牙旗金甲,穷则蹇驴破帽,莫作两般看。世事只如此,自有识鸮鸾。

  上片先否定功名,再否定是非,最后又否定一切,层层加深,可谓匠心独运。下片依然承袭上片风格,貌似淡薄世事,实则甚是重视。全词愈转愈深,愈深愈妙,结构奇变,议论精辟而富有情韵,达到了似直而纡、似达而郁的高妙艺术境界。

  此词语言通俗,节奏明快,词人满腔的悲愤从笔端喷薄而出。文恬武嬉,朝廷偏安江左,主和派手握实权,豪杰之士虽胸怀报国之志却无用武之地。国势衰微,作为主战派的一员, 刘过心中抑郁难平。他虽一介布衣,却志存高远,渴望建功立业、留名青史。奈何年华渐老,两鬓已斑白,梦想却依然遥不可及,在此情况下,他不由心生郁闷,满腹牢骚。

  开篇起势突兀,直抒胸臆。“弓剑出榆塞,铅椠上蓬山。得之浑不费力,失亦匹如闲。”词人认为,引弓持剑出塞杀敌和提笔著书立说都易如反掌,武功文名得来容易,失去也可以淡然地面对。此处虽看似奔放旷达,却并非词人心中的真实想法,他之所以说出这番话完全是由于心中激愤难平。

  接下来,词境更进一步,作者对世事的是非曲直进行评说。“未必古人皆是,未必今人俱错,世事沐猴冠”几句反讽意味强烈,看似否定古人,实则是对如今世事的无情讽刺,与辛弃疾《西江月》中的句子“近来始觉古人书,信着全无是处”类似。“老子不分别,内外与中间。”此处的叙述冲破传统思想的局限,作者更为狂放不羁。“老子”二字,刻画出一个愤世嫉俗、睥睨-一切的豪放文人形象。这两句看似对“内外”、“中间”所包含的一切充满怀疑和否定,实则更突显出词人的满腹抑郁不平之气。

  “酒须饮,诗可作,铗休弹。”词人认为可以饮酒,可以赋诗,但是就是不可以弹铗,因为饮酒可以忘忧,作诗可以明志,弹铗却不能引起统治者的注意。战国时期,冯谖因不满于待遇过低而三次弹铗,孟尝君每次都能满足他的要求。刘过在此自比冯谖,是为了将当今昏庸无能、不辨是非的统治者与昔日礼贤下士、亲贤远佞的孟尝君进行对比。词人并非不关心国事,甚至曾上书宰相,陈述北伐抗击金军的方略,只是最终未被朝廷采纳。一个“休”字,包含了作者太多无法言明的感慨。

  统治者昏庸无能,不肯重用人才,词人一腔爱国情怀无处释放,自然满腹忧愤。“人生行乐,何自催得鬓毛斑。”这两句与李白“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的萧条况味极为相似。词人无奈说道,人生短暂,须及时行乐,何必每日自寻烦恼,催得满头华发呢?这两句词是对下阕开头所表达的感情作进一步的描摹。

  孟子认为“达则兼济天下,穷则独善其身”,作者却认为穷困和显达并无二致,“牙旗金甲”和“蹇驴破帽”没有什么区别。这其实并非他心中真实的想法,词人并非像庄子一样,主张天道无为。他满怀报国之志,希望建功立业,取得显达的地位,又怎会无视穷通之间的巨大差异,只是由于报国无门,心中抑郁难解,所以才满腹牢骚而已。

  “世事只如此。”作者在此仅着五字,万般无奈却都呼之欲出。至此,其激愤达到顶点,之后,作者一扫前文阴霾之气,一语道破全词的主旨:“自有识鸮鸾。”在文恬武嬉、是非不分的环境下,刘过依然坚信必定有人能够辨忠奸、明是非,从中亦可见其积极进取的精神和狂放不羁的气魄。

  作者在词中用了大量的篇幅来抒发内心的不满和无奈,直到最后一句才点明主旨,前后落差巨大,满腹牢骚和激愤在最后一刻戛然而止,似在悬崖边上勒住了狂奔的马匹,其雄浑、豪迈的气魄读来不禁令人感动。

参考资料:

1、 刘默,陈思思,黄桂月编著. 宋词鉴赏大全集 下[M].北京:中国华侨出版社,2012 ,547-5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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浪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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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江秋水浸寒空,渔笛无端弄晚风。
万里波心谁折得?夕阳影里碎残红。

一江秋水浸寒空,渔笛无端弄晚风。
缱绻秋水倒映着天空,渔舟上的笛声在晚风中呜咽悠扬。

万里波心谁折得?夕阳影里碎残红。
在万里寒碧的波心绽开的奇花,谁个能够折得?那凋零摇碎的千瓣落红,是秋日夕阳在江波里投下的倒影。

一江秋水浸寒空,渔笛无端弄晚风。
晚风:晚上的风。

万里波心谁折得?夕阳影里碎残红。
残红:凋残的花;落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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示长安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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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离别意非轻,老去相逢亦怆情。
草草杯盘共笑语,昏昏灯火话平生。
自怜湖海三年隔,又作尘沙万里行。
欲问后期何日是,寄书应见雁南征。

少年离别意非轻,老去相逢亦怆情。
年轻时别离,那种情意是不轻的;如今老了,连相见也使我感到伤心。

草草杯盘共笑语,昏昏灯火话平生。
随意准备些酒菜,为的是边吃边聊;灯火昏暗,我们把别后所见所思,互相倾吐,直到夜深。

自怜湖海三年隔,又作尘沙万里行。
我正在感慨分隔两地已有三年之久,却又要离开你去万里外的辽国,冒着风沙旅行。

欲问后期何日是,寄书应见雁南征。
要问我何日相会,怎说得准?你见到那鸿雁南飞,会有我捎来平安的家信。

参考资料:

1、 张鸣.宋诗选:人民文学出版社,2007:158-1592、 李梦生.宋诗三百首全解:复旦大学出版社,2007:59-603、 高克勤.王安石诗文选评:上海古籍出版社,2002:206-207

少年离别意非轻,老去相逢亦怆(chuàng)情。
意非轻:情意不是轻的。怆情:悲伤。

草草杯盘共笑语,昏昏灯火话平生。
草草:随便准备的。杯盘:指的是酒和菜。昏昏:昏暗,光线暗淡。

自怜湖海三年隔,又作尘沙万里行。

欲问后期何日是,寄书应见雁南征。
后期:后会的日期。

参考资料:

1、 张鸣.宋诗选:人民文学出版社,2007:158-1592、 李梦生.宋诗三百首全解:复旦大学出版社,2007:59-603、 高克勤.王安石诗文选评:上海古籍出版社,2002:206-207
少年离别意非轻,老去相逢亦怆情。
草草杯盘共笑语,昏昏灯火话平生。
自怜湖海三年隔,又作尘沙万里行。
欲问后期何日是,寄书应见雁南征。

  诗以议论起,用递进法展开。先说自己是个很重感情的人,在年轻时就对离别看得很重,到了年老,即使是会面,也引起心中的伤悲。对句有两层意思,一是说年老了,会一次少一次,所以相见时对未来充满感伤;一是有会必有别,因为对离别的感伤,就连对会面也感到心情沉重起来。

  毕竟,与别相比,会还是快乐的。第二联写会面时的亲情。兄妹俩随意准备了些酒菜,只是为了把酒谈话,话很多,一直到夜间,还在昏暗的灯光下说着。这两句,很形象地刻绘了兄妹俩的感情,都是就眼前实事组织进诗,显得十分亲切;比那些着意雕镂、粉饰拔高的话自然得多。正因为如此,这联成为传诵的名句。宋吴可《藏海诗话》云:“七言律一篇中必有剩语,一句中必有剩字,如‘草草杯盘供笑语,昏昏灯火话平生’,如此句无剩字。”赞赏了句中用语稳妥,浑成一气。同时,王安石的诗以善用叠字闻名,这联中两个叠字也用得很成功。“草草”二字,说出了兄妹俩的感情至深,用不着世俗的客套,能够相会已是最大的满足,描绘了和睦温暖的家庭气氛。“昏昏”二字,写两人说了又说,灯油已快干,灯火已昏暗,仍顾不上休息。

  下半四句写别,呼应首联。刚刚在叹息已经三年没有见面,知心话说不完,眼下自己马上又要到万里外的辽国去,诗便自然而然地转入惆怅,话题也就引入别后。于是,妹妹挂念地问:“后会在什么日子?”兄长只能含糊地回答:“见到大雁南飞,我就会从北国带回消息了。”其实,诗人自己不能预料会面的日子。诗就在无可奈何的气氛中结束,留下了一丝安慰,一个悬念。

  这首诗没有用一个典故,把人所习见的家庭生活细节捡选入诗,而以传神的语言表达出来,是那么地质朴自然,因而成为王安石七律中的名作。

参考资料:

1、 张鸣.宋诗选:人民文学出版社,2007:158-1592、 李梦生.宋诗三百首全解:复旦大学出版社,2007:59-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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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兰花·清琴再鼓求凰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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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琴再鼓求凰弄,紫陌屡盘骄马鞚。远山眉样认心期,流水车音牵目送。
归来翠被和衣拥,醉解寒生钟鼓动。此欢只许梦相亲,每向梦中还说梦。

清琴再鼓求凰弄,紫陌盘骄马鞚。远山眉样认心期,流水车音牵目送。
我爱上了一位姑娘,却没有机会和她接近。在一次宴会上我曾一再借琴声吐露爱慕之情;从她的眉宇间也隐约流露出对我的钟情与爱心。她的香车驶过京城大街去春游踏青,我骑着骏马盘旋追踪却仍然无缘亲近,最终只能无可奈何目送香车远去,耳畔空留下一串辚辚车声。

归来翠被和衣拥,醉解寒生钟鼓动。此欢只许梦相亲,每向梦中还说梦。
回到家我拉过翠被和衣蒙头而睡,待到酒醒,但觉浑身发冷,耳边已响穆清晨报时的钟鼓之声。唉,看来我只能在梦里和心爱的人儿亲近,可悲的是我还常常在梦里向她诉说美梦情景!

参考资料:

1、 王炜选注 .宋词 上卷 :沈阳出版社 ,2001 :205 .2、 林方直,王志民主编 .宋词精华 :内蒙古人民出版社 ,2004 :61-62 .3、 刘尊明 王兆鹏编 .新编千家词三百首 :江苏古籍出版社 ,1995年 :212-214 .

清琴再鼓求凰弄,紫陌(lǚ)盘骄马鞚(kòng)。远山眉样认心期,流水车音牵目送。
求凰弄:即《风求凰》曲。司马相如当年即弹此曲向卓文君求爱。紫陌句:紫陌,京都郊野之路,指繁华的大道。盘马:回旋其马。鞚:马勒。远山眉:形容女子秀丽之眉。流水车:即车如流水,形容车多面奔驰迅疾。牵目送:车过人去,牵引着自己以目相送。

归来翠被和衣拥,醉解寒生钟鼓动。此欢只许梦相亲,每向梦中还说梦。
欢:指情人。梦中还说梦:比喻虚幻无凭。

参考资料:

1、 王炜选注 .宋词 上卷 :沈阳出版社 ,2001 :205 .2、 林方直,王志民主编 .宋词精华 :内蒙古人民出版社 ,2004 :61-62 .3、 刘尊明 王兆鹏编 .新编千家词三百首 :江苏古籍出版社 ,1995年 :212-214 .
清琴再鼓求凰弄,紫陌屡盘骄马鞚。远山眉样认心期,流水车音牵目送。
归来翠被和衣拥,醉解寒生钟鼓动。此欢只许梦相亲,每向梦中还说梦。

  这是北宋贺铸的一首歌咏恋情之作,以第一人称叙述口吻写一男子的痴情。上片写词人对他所钟爱的女子的追求,下片写失恋的痛苦以及自己对爱情的执着。

  “清琴再鼓求凰弄,紫陌屡盘骄马鞚。”这是一组对仗句,一句一个镜头,场景互不相同。第一个镜头再现了汉代辞赋家司马相如在卓王孙家的宴会上,一再拨动琴弦,以《凤求凰》之曲向卓文君表达爱慕之情的那戏剧性的一幕。只不过男女主人公都换了。“紫陌”一句,镜头由家中移位到繁华的街上。写自己认准了美人的香车,跟前撵后地转圆圈,欲得姑娘之秋波飞眼,掀帘一顾。唐人李白《陌上赠美人》有诗句云:“白马骄行踏落花,垂鞭直拂五云车。美人一笑搴珠箔,遥指红楼是妾家”。刘禹锡也有诗句写都市春游的热闹景象道:“紫陌红尘拂面来,无人不道看花回”。可见,紫陌寻春之际,发生过很多与此相似的风流韵事。这两句词,如果说上一幕之鼓曲求凰尚不失为慧为黠,那么下一幕的随车盘马却就不免乎“痴”了。因此,“鼓琴”、“盘马”两句,虽同是写对爱情的追求,貌似平列,但却决非简单的语意重复,而是不同层次的情感流露。在那镜头的跳跃中,有时间的跨度,有事态的发展,更有情感的升级。这是不同层次情感的真实记录。

  上文以排句发端,下文仍以俪句相接。这种作法叫做“双起双承”。在结构的转承上,第三句与第一句遥相呼应,回溯“鼓琴”之事。“流水车音”句承接“紫陌屡盘骄马鞚”。这里“远山眉”一典,见刘向《西京杂记》:“卓文君姣好,眉色如望远山”。首句既以司马相如自况,这里乃就势牵出卓文君以比拟伊人,密针细缕,有缝合之迹可寻。词人似乎从那美人的眉眼之中,看透了美人对自己的爱意。正因为有这惊鸿一瞥,才使前两句之问略去了的情节进展有了关捩,既以见当时之“鼓琴”诚为有验,又证明后日之“盘马”良非无因。于是,悬而未决的问题便只剩下一个“盘马”的结局毕竟如何了,这就逼出了与第二句错位对接的“流水车音牵目送”。那车轮轧轧,似轻雷滚动,一声声牵扯着词人的心,好似从词人的心上碾过一般。姑娘的辎軿车渐行渐远了,而词人却仍然驻马而立,凝目远送,望断离路。

  “归来翠被和衣拥,醉解寒生钟鼓动”二句,写词人“目送”心中的美人远去之后,心情郁闷,痛苦不堪,他便借酒浇愁,去喝了一场闷酒,酩酊大醉之后,跌跌撞撞地回到家中,衣裳也没有脱便一头栽到床上,拥被睡去。及至酒醒,已是夜深人静,但觉寒气袭人,又听到寂凉的钟鼓催更之声。这“寒生”二字,既是实写,也分明写出词人心绪的凄凉、寂寞。听到那凄凉的钟鼓声,词人心绪也凄凉。

  “此欢只许梦相亲,每回梦中还说梦”二句,词人笔锋两到,一方面以逆挽之势插入前二句间,追补出自己在“拥被”之后、“醉解”之前做过一场美梦,在梦中相亲相爱,百般温存,万种怜爱。这在笔法上来讲是叙事之词,另一方面,它又以顺承之势紧承前二句之后,抒发其“觉来知是梦,不胜悲”的深沉感慨,自是入骨情语,强作欢笑。本来一对热烈的恋人,不能朝夕相守,只能在虚幻的梦中耳鬓厮磨,这已十分凄楚、哀怜了,而词人却又“梦里不知身是客”,还要向她诉说这种温馨之梦,这就更衬托出处境、心绪的凄惨。像这样的“梦中说梦”之“梦”每每发生,其哀感顽艳之程度十分深重。这两句之中,蕴含了很多重刻骨的相思、铭心的记忆,含泪的微笑与带血的呻吟。一篇之警策,全在于此。

  “梦里相亲”,但凡被爱神丘比特之箭射中了心灵的热恋中人,几乎无不有此情幻,是属对于实际生活现象的直观,诗家、词家、小说家、戏剧家人人能道,还不足为奇;而“梦中说梦”,则恐怕不是人们——包括作者本人之实所曾经,不能不说是建筑在现实生活基础上的艺术虚构(或对于生活现象所进行的艺术加工和再创造)了,正是在这一点上表现出词人的匠心独运。成如容易却艰辛,它决非浅于情者对客挥毫之际可以立就的,而是由爱情间阻的极端痛苦这一巨大而沉重的精神负荷从词人的灵魂中压榨出来的。诚然,《庄子·齐物论》曰:“方其梦者,不知其梦也,梦之中又占其梦焉,觉而后知其梦也。”《大般若波罗蜜多经》亦云:“如人梦中说梦所见种种自性。……梦尚非有,况有梦境自性可说?”自居易《读禅经》诗也有“梦中说梦两重虚”之句。贺词末二句的构思似从中得到启发。但前人以“梦梦”为理喻,显现出冷静的思辨色彩;词人则用作情话,闪耀着炽热的感性光华。由道家玄谈、释氏禅悦的语言机锋发展为诗人情词中的艺术杰构,可谓“冰,水为之而寒于水”(《荀子·劝学》)了。

  此词写男子情痴,与写男子相思的众词相比,其情更深更痴。词中的抒情主人公,比起写闺中少妇的用情程度,也毫不逊色,可谓别具一格了。

参考资料:

1、 贺新辉主编 .《全宋词鉴赏辞典 第四卷》 :中国妇女出版社 ,2004 :186-188 .2、 林方直,王志民主编 .宋词精华 :内蒙古人民出版社 ,2004 :61-62 .3、 闲斋生编 .1996年 :四川大学出版社 ,1996年 :91-92 .4、 陆国斌,钟振振编 .历代小令词精华 :岳麓书社 ,1993 :267-26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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