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诗分三段。
第一段八句,点题扣题,写花下饮酒之乐。时值芳春,作者站立在桃花树下,举杯饮酒。杯中的酒,先沾濡着他的胡须,花的香味,也随着酒的芳香流进口中。这桃花仿佛是酒家的老媪,这春天的景色,仿佛是诗翁的朋友。由于心境欢愉,作者的酒量顿增,此刻再添上斗酒,他也不会喝醉的。
第二段十二句,写饮酒之后所见的陌上景象。这段头两句:“君看陌上春,令人笑拍手。”句意率真,而欢乐之情,跃然纸上。作者用“君看”两字,表示与人同乐的心情,以“笑拍手”一句,显现此时内心的欢畅,并就此展开下面八句所写的物景。篱边的春草已经半青了;畦中的春韭都已转绿了;牛背上飞下了悠闲的乌鸦;狗洞中穿过奔跑的小猪。猫潜着身子,蹲伏在那里瞄着麻雀;鸡寻到食物,正引伸着长喙在呼唤着伴侣;包着麻杆的邻居正向人家讨火;穿过桑林的村童在向田间送午饭。所有这些物象,有动物,有植物,有成人,有儿童,无不欣欣然各具生态,各有所乐,显示出一片生机。这样就很自然地拈来这段的结语:“物类虽各殊,所乐亦同有。”诗人眼里的阳春,是公正而无私的。
末段六句,写花下闲适之情。这段开头,作者说:“谁知花下情,犹能忆杨柳。”作者此刻所忆的杨柳,可能是年轻的时候,曾经折下赠别他朋友的柳枝;可能是和他的妻子分手时那些楼前的垂柳;也可能是他作客他乡所见的渡头杨柳。杨柳是最能牵惹人们的情思的,诗人并不是无情,但它所引起的,原不过是人生旅程中的过眼云烟,一霎即逝,诗人此刻的内心,是无所累挂的。可见他的情怀,仍然是非常旷达的。这段结尾两句说:“余方寓之乐,自号闲人叟。”不汲汲于富贵,不戚戚于贫贱,一杯在手,任物自适,触处皆春,飘然于利禄之外,这就是作者此刻的心情。
这首诗的特点是:诗中所描绘的全是乡村中普普通通的景物,生活气息较浓。文字不避俚俗,绝少设色绘彩的笔墨,捕捉麻雀的猫,呼唤伴侣的鸡,穿过狗洞的猪,皆可入诗。向邻居讨火的邻友,送午饭的村童,莫不怡然自得。而所有客观的描绘,无不寓以诗人主观的欣喜之情。诗人自我的形象,展现得非常鲜明,除了饮酒之乐以外,他还分享着自然界和社会生活的欢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