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干远树浮,天末孤烟起。
江天自如合,烟树还相似。
沧流未可源,高帆去何已。
江干远树浮,天末孤烟起。
岸边的树木隐隐绰绰地飘浮,天的尽头一缕孤烟袅袅升起。
江天自如合,烟树还相似。
江水蓝天浑然一体上下相合,缥缈云烟朦胧远树上下相似。
沧流未可源,高帆去何已。
江水浩浩汤汤难以穷尽其源,扬帆的小舟飘到哪里才停止?
参考资料:
1、 沈文凡.汉魏六朝诗三百首译析:吉林文史出版社,2014年:178页2、 颜邦逸.文学作品赏析 中国古典诗歌.哈尔滨:哈尔滨工程大学出版社,2004年:85-87江干远树浮,天末孤烟起。
江干:江岸。干:水边。天末:天边。
江天自如合,烟树还相似。
烟树:云烟笼罩的树。
沧(cāng)流未可源,高帆(fān)去何已。
沧流:青色的水流。未可源:看不到它的源头。
参考资料:
1、 沈文凡.汉魏六朝诗三百首译析:吉林文史出版社,2014年:178页2、 颜邦逸.文学作品赏析 中国古典诗歌.哈尔滨:哈尔滨工程大学出版社,2004年:85-87江干远树浮,天末孤烟起。
江天自如合,烟树还相似。
沧流未可源,高帆去何已。
“江干远树浮”二句,粗笔勾画江天远望的视觉印象,顺便点题。开篇就是“远树”、“天际”,使诗人那极日远眺、思深虑远的意态跃然纸上。远处的树木随着江岸一起在水面上飘浮,这是一种艺术变形,是由舟中远望时动摇不定的视觉印象与若浮若现的身世之感交融而产生的创造性想象。远烟孤起,是一个经过强化的画面。远烟,本来并不惹人注目,诗人不仅表现了它的存在,而且强调了它那孤独的升起,显然,这是孤身羁旅之情的外射。
“江天自如合”二句,如果说前两句勾出了一幅初步的素描稿,那么这两句就是深入刻画的景象,表现着印象与感受的更深一个层次。看吧,江天一色,空明浑涵,远树如烟,虚实一体。诗人在物与己的对比关照中,强烈意识到天地的雄浑壮观和大自然的自在与和谐。
“沧流未可源”二句,是画面绘事的最后一笔。诗句主要抒写去程邈远,难以预期,宦海浮沉,吉凶莫测的忧虑。其中不乏失落感和虚无感。与此同时,诗句也赞叹了大自然的无限壮阔,从中可以窥见诗人灵魂深处积极高扬成分的折光。
这首诗以写景为主,但景中寓情,写得情景交融,诗意盎然。诗人强调主观印象、独特感受。按照由景入情,由实入虚的脉络展开意境,两句一转,层次井然。诗歌的笔调疏淡,语言清丽。
范云诗向有“轻便宛转,如流风回雪”(钟嵘《诗品》)之誉,此诗当之无愧。口语化的诗句,和谐的声韵,巧妙的对仗,读来有如流风回雪,轻便宛转。诗有凄婉之意,但因眼界高远,用笔遒劲,基本情调还是悲壮的。
参考资料:
1、 上海辞书出版社文学鉴赏辞典编纂中心.古诗三百首鉴赏辞典:上海辞书出版社,2007年:467-4682、 颜邦逸.文学作品赏析 中国古典诗歌.哈尔滨:哈尔滨工程大学出版社,2004年:85-87孟冬初寒节气成,悲风入闺霜依庭。
初冬时节,天气变冷,凉风透过窗隙,吹入室内,一层寒霜,铺在小院之中。
秋蝉风柳燕辞楹,念君行役怨边城。
秋蝉在柳树上喧叫,飞回温暖的南方,燕巢成空;想起夫君还在戍守边城,心中哀怨。
君何崎岖久徂征,岂无膏沐感鹳鸣。
总是走在崎岖的山路上,戍边抗敌,没有你在身边,我对梳装打扮也毫无热情。
对君不乐泪沾缨,辟窗开幌弄秦筝。
日思夜想心中悲怨,泪水沾湿了衣襟;我打开窗户,撩起帷幔,弹起秦筝,抒发满腔的思念。
调弦促柱多哀声,遥夜明月鉴帷屏。
琴声悲切哀婉,夫君啊,你是否能听见,漫漫长夜,只有照进屏风的月光与我作伴。
谁知河汉浅且清,展转思服悲明星。
自己与丈夫难以见面,好比天上的牛郎和织女隔着一道银河,翻来覆去睡不着,悲思不减到薄明。
参考资料:
1、 李运富.谢灵运集:岳麓书社,1999年08月:160,421-4352、 金牛江,金向银.谢灵运山居赋诗文考释:中国文史出版社,2009.03:2153、 刘心明.谢灵运鲍诗选译:巴蜀书社,1991年10月:123-124孟冬初寒节气成,悲风入闺霜依庭。
燕歌行:乐府相和歌平调曲有《燕歌行》。《乐府解题》曰:“燕,地名。言良人从役于燕,而为此曲。”本篇也是写女子怀念到燕地边塞戍役的丈夫的。古燕地在今河北省北部及辽宁省一带。孟冬:初冬。指农历十月。悲风:容易引起人悲伤情绪的寒风。闺:古代女子住的内室。
秋蝉噪柳燕辞楹(yíng),念君行役怨边城。
噪柳:在柳树上喧叫。辞楹:在屋柱上筑巢准备过冬。
君何崎(qí)岖(qū)久徂征,岂无膏沐感鹳(guàn)鸣。
崎岖:本指道路高低不平,此喻命运艰难不顺。徂征:前往边塞从军。膏沐:油膏脂粉等古代女子美容品。鹳:鹳雀,一种水鸟。
对君不乐泪沾缨(yīng),辟窗开幌(huǎng)弄秦(qín)筝(zhēng)。
对君:疑是“思君”之误。此诗拟之,故知是思君之误。缨:彩带。辟:开。幌:帷幔,窗帘。弄:谈拨。秦筝:一种形状像瑟的弦乐器。
调弦促柱多哀声,遥夜明月鉴帷屏。
促:旋紧。帷屏:帐幕和屏风。
谁知河汉浅且清,展转思服悲明星。
河汉:银河。此用古诗“河汉清且浅,相去复几许。盈盈一水间,脉脉不得语”意,喻指夫妻不得团聚。明星:指启明星,早晨出现于东方。
参考资料:
1、 李运富.谢灵运集:岳麓书社,1999年08月:160,421-4352、 金牛江,金向银.谢灵运山居赋诗文考释:中国文史出版社,2009.03:2153、 刘心明.谢灵运鲍诗选译:巴蜀书社,1991年10月:123-124这首诗写的是思妇怀人之情,开篇充满浓厚的悲凉气氛,以衬托主人公的不幸,继而细致描写怨妇心理,由思念远戍丈夫,变而为对战争的怨叹和对所处困境的痛心疾首,乃至彻夜难眠,通宵熬煎。此诗辞情哀婉动人,毫无造作之感。
这首诗起首两句写初冬季节,寒风四起,季节的更替引起思妇节序之感。将“悲”字予以“风”,无理而妙,将女子的悲伤意绪直接托出,奠定全诗的感情基调。
“秋蝉”句是思妇所见之景。秋末冬初的蝉声是凄清而稀疏的,可在思妇听来却是令人烦躁的,它使人已觉悲伤的心情更加烦闷。盂冬之际,作为候鸟的燕子已经离去,可是丈夫却没有回来,仍戍守在寒冷的边城。心情由“悲”变成了“怨”。
“君何崎岖久徂征”句紧接上句“怨边城”,写思妇挂念丈夫,想像他走在崎岖的山路上,戍边抗敌,生活艰苦。“岂无膏沐”句合用《诗经·卫风·伯兮》“自伯之东,首如飞蓬。岂无膏沐?谁适为容”和《诗经·豳风·东山》“鹳鸣于垤,妇叹于室”诗句。这两首诗都是写女子怀念远征的丈夫,与本诗诗旨相似。谢灵运熟谙风骚,诗歌善于取意或化用《诗经》和《离骚》诗句,古代诗论家曾经指出过这一点。
“对君不乐泪沾缨”两句,继续叙写思妇由思念丈夫而潸然泪下,为缓解悲绪她要借弹筝诉说内心的哀怨。心中愁怨,所弹之调亦黯然销魂,借“筝”消愁愁更愁。
“遥夜”句,思妇因心中悲切,放下秦筝,抬头望见明月悬空。见月思人,哀婉难捺。此句对晏殊“明月不谙离恨苦,斜光到晓穿朱户”的词句应有导引作用。
“谁知河汉”句用《古诗十九首·迢迢牵牛星》中“河汉清且浅,相去复几许”的诗意。虽未言相见,而渴望相见的心情却是何等强烈。“辗转思服”句本自《诗经·周南·关雎》:“求之不得,寤寐思服。悠哉悠哉,辗转反侧。”写思妇思念戍边之人,辗转难眠。
这首歌行带有谢诗按时空叙述的特点,时序变化引起悲绪,然后描写思念的一系列行动,娓娓道来。虽是代人言情,但辞情哀婉动人,毫无造作之感。
参考资料:
1、 穆杰.古诗词鉴赏·冬之卷:山西古籍出版社,2004年06月:12朔方烽火照甘泉,长安飞将出祁连。
北方边塞的战火已照在秦汉离宫故地的甘泉山上,似同李广那样的飞将军兵出长安再出祁连山关隘。
犀渠玉剑良家子,白马金羁侠少年。
执掌犀皮之盾和冰玉利剑的士兵都是征来的良家子弟,跨白马执金缰的都是侠义少年。
平明偃月屯右地,薄暮鱼丽逐左贤。
凌晨起就在边塞之地摆下“偃月”之阵,夜幕临近时便以“鱼丽”之阵战胜驱除匈奴的左贤之官。
谷中石虎经衔箭,山上金人曾祭天。
历战的山谷中都留下了状如李广以石为虎箭入石中的神力无穷的故事,山岭上则是汉将霍去病胜敌后缴械敌方祭天用具的的美传。
天涯一去无穷已,蓟门迢递三千里。
战事绵绵似天涯般没有穷尽,战场距蓟门(今北京城北)迢迢三千里之遥。
朝见马岭黄沙合,夕望龙城阵云起。
早上见到的是马岭关上的滚滚黄沙,晚上看见的是匈奴王庭处的兵阵如云。
庭中奇树已堪攀,塞外征人殊未还。
(征人行前)庭院中植下的佳树已长到可以攀人的大小,可塞外作战的亲人仍未回还。
白雪初下天山外,浮云直向五原间。
心如飘雪随夫远至于新疆中部的天山之外,又若浮云飞悬到内蒙西部的五原城中。
关山万里不可越,谁能坐对芳菲月。
而那万里之遥的关隘高山是不可穿越的,如何独自应对百花芬芳下的清明月色呢?
流水本自断人肠,坚冰旧来伤马骨。
别离后的时光飞逝似流水使人有断肠之痛,那塞外的苦战和寒冷连战马之骨都屡屡受伤。
边庭节物与华异,冬霰秋霜春不歇。
塞外的节气与物候与内地大不相同,冬秋长而春季短。
长风萧萧渡水来,归雁连连映天没。
萧萧长风尚可伴河而渡,南归之雁也可依时不断的逝向天边。
从军行,军行万里出龙庭,单于渭桥今已拜,将军何处觅功名。
从军而去,直到离皇城万里去远征。想那汉宣帝渭桥见匈奴单于而和好罢战之事(事在公元前51年),欲战不能的将军们还将何处寻求征战以邀功名呢?
朔(shuò)方烽火照甘泉,长安飞将出祁(qí)连。
朔方:北方。郡名。西汉元朔二年(公元前127年)置。治所在朔方,今内蒙古自治区杭锦旗北。甘泉:甘泉宫。故址在今陕西淳化西北甘泉山。飞将:飞将军李广。祁连:山名。匈奴语意为“天山”。
犀(xī)渠(qú)玉剑良家子,白马金羁(jī)侠少年。
犀渠:用犀皮制成的盾牌。古代传说中的兽名。玉剑:玉具剑,剑鼻和剑镡用白玉制成的剑。良家子:好人家的子弟。金羁jī:金饰的马络头。
平明偃(yǎn)月屯右地,薄暮鱼丽逐左贤。
平明:犹黎明。天刚亮的时候。偃月:横卧形的半弦月。喻天黑。半月形的阵营。右地:匈奴右贤王的领地。西部地区。对“左地”而言。左地,汉代匈奴左贤王辖下的上谷以东地区。薄暮:傍晚,太阳快落山的时候。鱼丽:鱼丽阵。左贤:匈奴的左贤王。
谷中石虎经衔(xián)箭,山上金人曾祭天。
经:曾经。衔箭:以口含箭。犹中箭。出自李广射石虎典故。金人:铜铸的人像。指佛像。张守节正义:“金人即今佛像。”
天涯一去无穷已,蓟(jì)门迢递(dì)三千里。
穷已:穷止。穷尽。蓟门:即蓟丘。迢递:遥远貌。连绵不绝貌。
朝见马岭黄沙合,夕望龙城阵云起。
马岭:河南省洛阳市孟津县常袋镇马岭村。合:合起。聚集。龙城:有说汉时匈奴地名。为匈奴祭天之处。有说龙城是指河北卢龙。
庭中奇树已堪攀,塞外征人殊未还。
奇树:少见之树种。堪攀:能够攀折。塞外:边塞之外。泛指我国北边地区。指长城以北的地区。也叫“塞北”。殊:过期。很,甚。
白雪初下天山外,浮云直向五原间。
天山:亚洲中部大山系,东段在中国新疆中部。五原:关塞名。即汉五原郡之榆柳塞。在今内蒙古自治区五原县。
关山万里不可越,谁能坐对芳菲月。
芳菲:芳香。花草盛美。
流水本自断人肠,坚冰旧来伤马骨。
本自:原本自然。原本出自。本来就,一向是。旧来:原来,从来;向来。
边庭节物与华异,冬霰(xiàn)秋霜春不歇。
边庭:边境的朝堂。节物:时节和物品。与华异:与中华大地不同。冬霰:冬天空中降落的白色小冰粒。春不歇:在春天里都不能停歇。
长风萧萧渡水来,归雁连连映天没。
长风:远风。暴风;大风。萧萧:象声词。常形容马叫声、风雨声、流水声、草木摇落声、乐器声等。形容凄清、寒冷。连连:连续不断。映天:反映在天空。
从军行,军行万里出龙庭,单于渭桥今已拜,将军何处觅功名。
龙庭:匈奴单于祭天地鬼神之所。单于:匈奴的君长的称号。渭桥:汉唐时代长安附近渭水上的桥梁。离别之地。拜:拜服。
《从军行》属乐府《相和歌辞·平调曲》。
在历代众多《从军行》诗作中,卢思道的这首是传播得较为广泛的。据《古今诗话》载:唐玄宗自巴蜀回,夜登勤政楼就吟咏了本诗中的“庭前奇树已堪攀,塞外征人殊未还”句,可见在唐代这首诗就很受欣赏。
古乐府《从军行》大多写军旅生活的艰苦和征人思妇两地相思的痛苦,本篇也是如此。
这首诗的前半部是写征战将士英勇奋战,长戍不归的戎马生活。“朔方烽火照甘泉,长安飞将出祁连”,诗篇一开头,便渲染了强烈的战争气氛:北方的烽火接连不断地传来战争的消息,军情紧急,令人担忧。甘泉是西汉的皇宫名,“照甘泉”在这里代指向朝廷报警。“飞将”即西汉著名将领李广。接着,诗中便描绘了这位“长安飞将”的英姿。“犀渠安剑良家子,白马金羁侠少年”,据《史记·李将军列传》载:“孝文帝十四年,匈奴大入箫关,而广以良家子从军击胡……”“犀渠”是盾的一种。“平明偃月屯右地,薄暮鱼丽逐左贤”,这两句中“右地”指右北平,左贤代指匈奴的重要首领。“平明”和“薄暮”写出了将士们在边塞度过了数不清的日日夜夜。“偃月”和“鱼丽”是古代的两种战阵的名称。这里诗人用了极简炼的文字,生动地写出了将士们紧张的征战生活。“屯右地”“逐左贤”都是李广所为。接下来“谷中石虎经衔箭,山上金人曾祭天”用了两个典故。《史记·李将军列传》中记道:“广出猎,见草中石,以为虎而射之,中石没镞,视之石也。因复更射之,终不能复入石矣。”“山上金人曾祭天”也用的是汉代典故,汉大将霍去病出征西域,获胜,“收休屠祭天金人”。诗人通过这两个典故进一步表现出征匈奴的将士的神威,也正因为有了这些英勇的将士,才取得了战争的胜利。
诗的前半部着重塑造了飞将军李广的形象,以李广来代指当时的征战将士,采取了虚中有实,实中有虚的写法,既是赞扬汉代名将李广的业绩,又是当时征战将士生活的写照。把历史和现实揉合在一起。
自“天涯一去无穷已”开始,写将士和他们妻子的两地相思。诗从两处落笔,感情转为忧怨。“无穷已”原指路途遥远,这里写出了将士们遥无归期的征战生活。“蓟门”“马岭”“龙城”均为北方的地名,在这里都是虚指。连年的战争使将士家中的亲人,对着遥远的塞北望眼欲穿,但是“庭中奇树已堪攀,塞外征人殊未还”,诗人用衬托的手法写出了战争的长期和残酷。“白雪初下天山外,浮云直上五原间”,五原在今内蒙古包头西北,这里写了亲人们在极寒冷的塞外,远隔千里,因此人们只能发出“关山万里不可越,谁能坐对芳菲月”的叹息。《乐府诗集·横吹曲辞》中有《关山月》曲,《乐府题解》说:“关山月,伤离别也”在写征夫思妇的诗中,常用到关山和月。人们想着万里之外的亲人,谁能独自欣赏那美丽动人的月亮呢?“流水本自断人肠,坚冰旧来伤马骨”既写出了边地将上的生活苦寒,又写出了他们悲切的怨情。“伤马骨”出自陈琳的“饮马长城窟,水寒伤马骨”,冬去春来,在远离故土的异地他乡,将士们度过了多少日日夜夜,“长风萧萧渡水来,归雁连连映天没”雁归而人未归,萧萧长风,行行归雁,蕴含着征夫思妇无限的思乡离情。
“从军行,军行万里出龙庭”可说是全诗的总结,龙庭是匈奴祭祀的地方,“出龙庭”在诗中指出征之远。“单于渭桥今已拜,将军何处觅功名。“意思是说匈奴已投降了,将军再到哪里去建功立业呢?言外之意是:边塞的将士总该回来了吧!
《诗薮》说“六朝歌行可入初唐者,卢思道《从军行》,薛道衡《豫章行》,音响格调咸自停匀,气体丰神,尤为焕发。”可以说《从军行》影响了唐以来的七言歌行。
隋朝统一了分裂三百来年的中国,结束了东晋以来南北对峙的局面。作为隋代的诗人卢思道,在他的诗中,也融会了南朝和北朝的风格,在《从军行》中,既写将士的英勇出征,又写了思妇闺怨,既有“长安飞将出祁连”“白马金羁侠少年”的奔放、雄健,又有“谁能坐对芳菲月”“流水本自断人肠”的清丽、哀怨,南北的风格在卢思道的《从军行》里得到了较和谐的统一。
参考资料:
1、 毕淑娟.学考第1 教材同步点拨 人教课标版 语文 七年级 上:东北师范大学出版社,2005.06:第111页参考资料:
1、 毕淑娟.学考第1 教材同步点拨 人教课标版 语文 七年级 上:东北师范大学出版社,2005.06:第111页《陈太丘与友期》全文仅有103个字,却叙述了一个完整的故事(关于守信与不守信的一场辩论),刻画了三个有鲜明个性的人物,说明了为人处世,应该讲礼守信的道理。如此有限的文字,却包含了这样丰富的内容,真可谓言简意赅了。如果不是在语言的精炼上造诣高深,要做到这一点是很难的。
《陈太丘与友期》的精炼语言,体现在文章的始终。一开头,文章以“期行”、“期日中”、“不至”、“舍去” 、“乃至” 等几个关键词语,把事情、时间、起因交代得清清楚楚,而且,在这些交代中,还把两个不同的人物形象(一个守信,一个不守信)一下子推到了读者面前。
文章的结尾,虽只客寥数语,但却字字生辉。“惭”、“下"、“引”三个动词,把友人知错欲改的心态及行为刻画得入木三分。对元方鄙弃“无信”的那股倔强劲儿,也用“人门,不顾”四个字,描绘得维妙维肖。就在最能体现文章中心思想的第二层 (子斥友人)中,尽管作者用了比开头和结尾要多得多的笔墨,但文字仍然十分精炼。单就叙述的句子来说,在叙述友人问元方时,由“问”到“怒”,感情急剧变化,充分表现了友人那粗鲁无礼的性格。而在叙述元方批驳友人的怒斥时,则选用语气平和的“答曰”、“曰”这类词,这对表现元方不惧怕友人的怒斥、知书达理、善于应对的性格,起到了绝好的作用。
《陈太丘与友期》的主题思想,主要是通过人物的对话来揭示的。这些人物对话,虽然只有三言两语,但句句都紧扣文章中心,紧扣人物性格,具有鲜明的个性特征。文章写友人与元方的对话有三句。第一句“尊君在不?”开门见山,问得直截了当,毫无谦恭之意,初露性格的鲁莽。第二句“非人哉!”出言不逊,当着儿子骂父亲,这是不讲礼仪的行为,再露性格的粗鲁。第三句“与人期行,相委而去!”看似有理,实则无理。不自责自己失约误期的错误,反而委过于人,怒斥对方如约而行的正确做法,这就更加暴露出友人不讲道理的性格特征。
文章写元方与友人的对话也有三句。第一句“待君久,不至,已去。”这是针对友人的间话而答的。元方不是正面回答友人提出的问题,在,还是不在。而是先说“等君久”“不至”,再说“已去”,把父亲的 “去”与“等君久”和友人的“不至”联系起来。这样的回答,不仅把父亲为什么走说清楚了,为后面批驳友人的怒斥作了准备,而且话中有话,流露出对友人失约的反感。第二、三两句是对友人无理怒斥的反驳。第二句“君与家君期日中,日中不至,则是无信。”这是针对友人强调“期行”而说的。守信还是失信,关键在于“期日中”,“日中不至”,当然就是失信了。抓住实质,击中要害,
使友人失去辫驳的根据。第三句“对子骂父,则是无礼。”这是针对友人出言不逊而说的。在指出友人“无信”的基础上,又指出友人“无礼”。一步紧逼一步,把友人通到了无以言对的狼狈境地,以至最后不得不“惭”而“下车引之”。由于这些对话具有鲜明的个性特征,因此,虽然只有短短几句,也可以看出元方—陈太丘性格的折光,是多么聪颖仁慧、知书达理。
《陈太丘与友期》一文细节微言、涵泳无穷。“陈太丘与友期行,期日中,过中不至,太丘舍去,去后乃至。”尺寸之间起波澜,与下文问答中“待君久不至,已去”“君与家君期日中,日中不至 ”呼应。友人“问”“便怒”“惭”“下车引之”,一波三折。其间,先称 “尊君”,骤然口不择言 “非人哉”,人物情态,栩栩如生。元方“门外戏”、一答一日、“入门不顾”,应对自如,宛若成人,表现出鲜明个性与独立人格。不论是情节上的起伏变化,还是人物情态上的自然生动,乃至文字之下隐藏着的本真性情、坦率品质,都值得我们琢磨品味。
参考资料:
1、 李新民 玛秀芳.谈《陈太丘与友期》语言的精炼和个性化:华中师范大学出版社,1989年2、 张豪.何以“方正”?--重读《陈太丘与友期》:上海教育出版社,2013年委翠似知节,含芳如有情。
全由履迹少,并欲上阶生。
委翠似知节,含芳如有情。
园中已经色衰翠减的青草好似知晓节令一般,阵风吹过,枯草丛中飘来阵阵余香,它们仍希望有情之人来亲近自己。
全由履迹少,并欲上阶生。
履迹日日如此稀少,以致于中庭的草儿蔓延滋长,简直要向石阶延伸过来了。
委翠似知节,含芳如有情。
知节:知道时节。
全由履(lǚ)迹少,并欲上阶生。
履迹:足迹。
委翠似知节,含芳如有情。
全由履迹少,并欲上阶生。
这是一首咏物诗,也是一首宫怨诗。汉成帝的妃子班婕妤德容兼备,初时颇得宠幸,便成帝后来移情于另一淫而妒的妃子赵飞燕,班婕妤被迫离开皇帝,自请迁往长信宫,与太后同住,在那里度过了寂寞而凄凉的岁月。班婕妤的遭遇在宫廷妇女当中具有代表性,因而成为历代诗人反复歌咏的一个题材。但本诗的构思却非同凡响。诗人不是泛泛地歌咏其事,而是抓住长信宫中草这一小小的景物,即小见大,即物见人,在这一习见的题材上翻出令人难忘的新意。
“委翠似知节,含芳如有情”深秋季节,当班婕妤在长信宫庭院中漫步之时,她看见本来的满园青草如今都已色衰翠减,一片枯黄。这些草儿仿佛知晓节令一般,当秋风渐紧、严霜频降临之时,便收敛了它的翠色。但阵风吹过,枯草丛中飘来阵阵余香,似乎这些微小的生物,并不甘心自己的青春的消陨,还希望有情之人来亲近自己的芳泽。这两句运用了拟人手法,带有强烈的主观色彩,是一种移情之笔。小草“知节”而“委翠”,与班婕妤见成帝宠爱赵飞燕而自请迁长信宫以避祸,不是很相似吗?小草虽然枯萎,却依然“含芳如有情”,与班婕妤的气质高洁,和她虽备受冷落,却不忘对成帝的一片旧情,不是颇为相似吗?当人们咏读这些诗句,对小草致以深切同情的时候,便自然而然会对导致小草凋零的恶劣气候产生憎恶之感。严霜、寒风扼杀了小草的生机,而帝王的喜新厌旧,使班婕妤这类宫廷女子的青春与生命过早凋零,不也像风霜一般的残酷逼人吗?不过,小草随“委翠”却仍“有情”,因为宫廷中的女子,除了期待皇帝的眷顾,别无出路;从诗人来说,则是遵循了“怨而不怒,哀而不伤”的诗教。
正因为“有情”,因此班婕妤对成帝虽心怀怨尤,却依然没有绝望。据 《汉书.外戚传》,班婕妤在长信宫曾作赋自悼,中有“潜玄宫兮幽以清,应门闭兮禁闼扃。华殿尘兮玉阶苔,中庭萋兮绿草生。......神眇眇兮密靓处,君不御兮谁为荣?俯视兮丹墀,思君兮履綦。仰视兮云屋,双涕兮横流。”只因不忘旧情,因此每日俯瞰殿前石阶,祈盼看到成帝履迹。本诗的后二句,应当是从这里化生出来的:履迹日日如此稀少,以致于中庭的草儿蔓延滋长,简直要向石阶延伸过来了。这无声的生长着的小草,正是含有无限哀怨的班婕妤的象征。在这里,诗人不着一个怨字,而巧妙地给无感情的小草赋予感情,使女主人公的满腔愁怨,表现得更为深婉,从而也更能令读者为之低回感叹、黯然神伤。
钱锺书先生在《管锥编》中曾经谈到过比喻之多边。以这首小诗而论:前二句以草比喻女子气质之高洁以及命运之不幸;后二句则隐以草比女子无尽之愁思。虽同为长信宫中之草,但前后寓意所指不同,这就使得这首短短的小诗,亦包含了相当丰富且耐人寻味的寓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