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去秋来也,愁心似醉醺。去时邀约早回轮,及去又何曾。
春去秋来,愁上心头,总是心不在嫣像醉酒了一样,整日昏昏沉沉。临别时候你我相约早日回来相见,但是到现在依然不见归期。
歌扇花光黦,衣珠滴泪新。恨身翻不作车尘,万里得随君。
歌舞用的扇子早已旧迹斑斑,衣服上相思的眼泪星星点点。恨自己当初不能化做马车后滚滚的红尘,这样就可以和你朝夕相处,万里相随。
春去秋来也,愁心似醉醺(xūn)。去时邀约早回醉,及去又何曾。
何曾:何能,怎么能。
歌扇花光黦(yuè),衣珠滴泪新。恨身翻不作车尘,万里得随君。
黦:污迹。翻:反而。
海棠香老春江晚,小楼雾縠涳濛。翠鬟初出绣帘中,麝烟鸾佩惹苹风。
海棠花的馨香已经残尽,春江正临日暮时分,小楼笼罩在轻纱一般的薄雾里,那么缥缈迷蒙。当年在珠绣的帘子中,美丽的发鬓刚刚束成,麝香的烟气和鸾凤的玉佩,引来阵阵吹拂苹花的春风。
碾玉钗摇鸂鶒战,雪肌云鬓将融。含情遥指碧波东,越王台殿蓼花红。
宝玉发钗一步一摇,钗上的鸂鶒花饰相随颤动。雪的肌肤和如云的发髻就像要化解消融,她满怀深情遥指绿水的东面,那里是越王的亭台宫殿,蓼花开的正红。
参考资料:
1、 顾农,徐侠.《花间派词传 温庭筠 、皇甫松、韦庄等》:吉林人民出版社,1999:361页2、 亦冬.《古代文史名著选译丛书 唐五代词选译 修订版》:凤凰出版社,2011:62页-64页海棠香老春江晚,小楼雾縠(hú)涳(kōng)濛(méng)。翠鬟(huán)初出绣帘中,麝(shè)烟鸾(luán)佩惹苹风。
临江仙:唐教坊曲,后用作词牌,为双调小令。此词使用的格律是双调,五十四字,上下片各四句,三平韵。 老:残。雾縠:轻纱般的薄雾。涳濛:缥缈迷茫。翠鬟:女子乌黑的发髻,此处代指女子。麝烟:火爇(ruò)麝香所散发出的香气。鸾佩:雕有鸾凤的玉佩。苹风:掠过苹花的风。这里比喻女子如初开苹花惹人注意。
碾玉钗摇鸂(xī)鶒(chì)战,雪肌云鬓(bìn)将融。含情遥指碧波东,越王台殿蓼(liǎo)花红。
碾玉钗:研磨制成的玉钗。鸂鶒:此指钗上鸂鶒鸟型的花饰。战:颤动。越王台殿:指五代十国时期的吴越国王的亭台宫殿,亦即女子故国宫殿。蓼:一种生长在水边的草本植物,花色或红或白。
参考资料:
1、 顾农,徐侠.《花间派词传 温庭筠 、皇甫松、韦庄等》:吉林人民出版社,1999:361页2、 亦冬.《古代文史名著选译丛书 唐五代词选译 修订版》:凤凰出版社,2011:62页-64页参考资料:
1、 钱国莲 等 .花间词全集 :当代世界出版社 ,2002 :183 .2、 房开江 崔黎民 .花间集全译 :贵州人民出版社 ,1990 :566-567 .3、 陈如江 .花间词 :浙江教育出版社 ,2007 :180-181 .参考资料:
1、 钱国莲 等 .花间词全集 :当代世界出版社 ,2002 :183 .2、 房开江 崔黎民 .花间集全译 :贵州人民出版社 ,1990 :566-567 .3、 陈如江 .花间词 :浙江教育出版社 ,2007 :180-181 .孙光宪生长在五代的后唐和北宋初期。他很勤学,博通经史。这首《风流子》,在他的八十多首词中,是别具一格的。它描写了田园、村舍的风光,生活气息很浓。词中描绘的是一幅安详的水乡农家图,连鸡犬都在安详地来回觅食,犹如从容不迫的散步,但作者更看出这安详中不息的生机,在叶上,在花上,在门外流水,门里人家。那轧轧织布声却是他蓦然听到的,就从他驻足留恋的流水家传出。于是他知道,在这安详中忙碌,有急而“促”的劳作。
作品所展现的,是一幅水乡农村的风俗画。作者在艺术处理上的一个最大特色,是准确地抓住了一系列富有特征的水乡农村的环境、景物以及生活内容,用简练朴素的语言加以描绘。在一条小溪的拐弯处,一带的槿(音“仅”,一种落叶灌木)篱掩映着几间茅屋。春天已经到来了,溪边浅水中,菰叶长,水葓(音“洪”,一种水草)开,春波荡漾。这是一个安恬宁静的处所,作者又在这幅画面上配上了动态与音响:屋外鸡犬往来觅食,屋内纺车声响轧轧传出。词中虽然未曾出现人物,但我们已能感受到这农家忙碌的气氛了。全词取材选景的角度和处理都很得当。加之笔墨经济,色调简淡,动静协调,更具有浓郁的农家风味。
在孙光宪之前,文人词中写到农村的,只有刘禹锡的一首《竹枝》:“山上层层桃李花,云间烟火是人家。银钏金钗来负水,长刀短笠去烧畲。”而在孙光宪之后,苏轼曾写有农村词《浣溪沙》五首,辛弃疾则更有数十首之多。农村词的创作有了进一步的发展。虽然,孙光宪的这首农村词,与他前后绝大部分的农村词一样,都未曾能反映出那个时代农村的矛盾痛苦。但是,他毕竟以这首词填补了五代词中农村词的空白,与他的描写隋炀帝荒淫误国的《河传》、边塞征战的《酒泉子》等词一起,在题材内容上一定程度地突破了花间词的樊篱。
梅落繁枝千万片,犹自多情,学雪随风转。昨夜笙歌容易散,酒醒添得愁无限。
繁茂枝头,梅花飘落千万片,落时犹多情,学着雪花随风转。昨夜歌舞草草散,酒醒又添愁无限。
楼上春山寒四面,过尽征鸿,暮景烟深浅。一晌凭栏人不见,鲛绡掩泪思量遍。
楼楼上清寒,寒山围四面,大雁过尽暮霭深深漫。半晌凭栏不见人,罗帕掩泪把他思量遍。
参考资料:
1、 陈如江,胡言午.年光往事如流水 南唐词:山东文艺出版社,2014:32、 高文炳.唐宋词选译赏析365首:天马图书有限公司,2001:63梅落繁枝千万片,犹自多情,学雪随风转。昨夜笙(shēng)歌容易散,酒醒添得愁无限。
笙歌:吹笙唱歌。容易:轻易。
楼上春山寒四面,过尽征鸿,暮景烟深浅。一晌凭栏人不见,鲛(jiāo)绡(xiāo)掩(yǎn)泪思量遍。
征鸿:远行的大雁。征鸿过尽,昭示着节令的转换。一晌:表示时间,有片刻多时二意。鲛绡:传说是南海鲛人所织之绡,这里指精美的手帕。掩泪:掩面而泣。
参考资料:
1、 陈如江,胡言午.年光往事如流水 南唐词:山东文艺出版社,2014:32、 高文炳.唐宋词选译赏析365首:天马图书有限公司,2001:63上半阕开端“梅落繁枝千万片,犹自多情,学雪随风转”,仅只三句,便写出了所有有情之生命面临无常之际的缝缝哀伤,这正是人世千古共同的悲哀。首句“梅落萦枝千万片”,颇似杜甫《曲江》诗之“风飘万点正愁人”。然而杜甫在此七字之后所写的乃是杯且看欲尽花经眼”,是则在杜甫诗中的万点落花不过仍为看花之诗人所见的景物而已;可是正中在“梅落繁枝”七字之后,所写的则是“犹自多情,学雪随风转”,是正中笔下的千万片落花已不仅只是诗人所见的景物,而俨然成为一种陨落的多情生命之象喻了。而且以“千万片”来写此一生命之陨落,其意象乃是何等缤纷,又何等凄哀,既足可见陨落之无情,又足可见临终之缱绻,所以下面乃径承以“犹自多情”四字,直把千万片落花视为有情矣。至于下面的“学雪随风转”,则又颇似李后主词之“落梅如雪乱”。然而后主的“落梅如雪”,也不过只是诗人眼前所见的景物而已,是诗人所见落花之如雪也;可是正中之“学雪随风转”句,则是落花本身有意去学白雪随风之双转,其本身就表现着一种多情缱绻的意象,而不仅是写实的景物了。这里所写的不是感情之事迹,而表达的却是感情之境界。所以上三句虽是写景,却构成了一个完整而动人的多情之生命陨落的意象。下面的“昨夜笙歌容易散,酒醒添得愁无限”二句,才开始正面叙写人事,而又与前三句景物所表现之意象遥遥相应,笙歌之易散正如繁花之易落。花之零落与人之分散,正是无常之人世之必然的下场,所以加上”容易”两个字,正如晏小山词所说的“春梦秋云,聚散真容易”也。面对此易落易散的短哲无常之人世,则有情生命之哀伤愁苦当然乃是必然的了,所以落花既随风飘转,表现得如此缱绻多情,而诗人也在歌散酒醒之际添得无限哀愁矣。“昨夜笙歌”二句,虽是写的现实之人事,可是在前面“梅落繁枝”三句景物所表现之意象的衬托下,这二句便俨然也于现实人事外有着更深、更广的意蕴了。
下半阕开端之“楼上春山寒四面”,正如后一首《鹊踏枝》之“河畔青芜”,也是于下半阕开端时突然荡开作景语。正中词往往忽然以闲笔点缀一二写景之句,极富俊逸高远之致,这正是《人间词话》之所以从他的一贯之“和泪试严妆”的风格中,居然着出了有韦苏州、孟襄阳之高致的缘故。可是正中又毕竟不同于韦、孟,正中的景语于风致高俊以外,其背后往往依然含蕴着许多难以言说的情意。即如后一首之“河畔青芜堤上柳”,表面原是写景,然而读到下面的“为间新愁,何事年年有”二句,才知道年年的芜青、柳绿原来正暗示着年年在滋长着的新愁。这一句的“楼上春山寒四面”,也是要等到读了下面的“过尽征鸿,暮景烟深浅”二句,才能体会出诗人在楼上凝望之久与怅惘之深,而且“楼上”已是高寒之所,何况更加以四面春山之寒峭,则诗人之孤寂凄寒可想,而“寒”字下更加上了“四面”二字,则诗人的全部身心便都在寒意的包围侵袭之下了。以外表的风露体肤之寒,写内心的凄寒孤寂之感,这也正是正中一贯所常用的一种表现方式,即如后一首之“独立小桥风满袖”、此一首之“楼上春山寒四面”及《抛球乐》之“风人罗衣贴体寒”,便都能予读者此种感受和联想。接着说“过尽征鸿”,不仅写出了凝望之久与瞻望之远,而且征鸿之春来秋去,也最容易引人想起踪迹的无定与节序的无常。而诗人竟在“寒四面”的“楼上”,凝望这些漂泊的“征鸿”直到“过尽”的时候,则其中心之怅惘哀伤,不言可知矣。然后承之以“暮景烟深浅”五个字,“深浅”二字,正写出暮烟因远近而有浓淡之不同,既曰“深浅”,于是而远近乃同在此一片暮烟中矣。这五个字不仅写出了一片苍然的暮色,更写出了高楼上对此苍然暮色之人的一片怅惘的哀愁。于此,再反顾前半阕的“梅落繁枝”三句,因知“梅落”三句,固当是歌散酒醒以后之所见,而此“楼上春山”三句,实在也当是歌散酒醒以后之所见;不过,“梅落”三句所写花落之情景极为明白清晰,故当是白日之所见,至后半阕则自“过尽征鸿”表现着时间消逝之感的四个字以后,便已完全是日暮的景色了。从白昼到日暮,诗人为何竟在楼上凝望至如此之久,于是结二句之“一晌凭栏人不见,鲛绡掩泪思量遍”,便完全归结到感情的答案来了。“一晌”二字,张相《诗词曲语辞汇释》解释为“指示时间之辞,有指多时者,有指暂时者”,引秦少游《满路花》词之“未知安否,一晌无消息”,以为乃“许久”之义,又引正中此句之“一晌凭栏”,以为乃“霎时”之义。私意以为“一晌”有久、暂二解是不错的,但正中此句当为“久”意,并非“暂”意,张相盖未仔细寻味此词,故有此误解也。
综观这首词,如上所述,既自白昼景物直写到暮色苍然,则诗人凭栏的时间之久当可想见,故曰“一晌凭栏”也。至于何以凭倚在栏杆畔如此之久,那当然乃是因为内心中有一种期待怀思的感情的缘故,故继之曰“人不见”,是所思终然未见也。如果是端己写人之不见,如其《荷叶杯》之“花下见无期”、“相见更无因”等句,其所写的便该是确实有他所怀念的某一具体的人;而正中所写的“人不见”,则大可不必确指,其所写的乃是内心寂寞之中常如有所期待怀思的某种感情之境界,这种感情可以是为某人而发的,但又并不使读者受任何现实人物的拘限。只因为端己在写“人不见”时,同时所写的乃是“记得那年花下”及“绝代佳人难得”等极现实的情事;而正中在写“人不见”时,同时所写的则是春山四面之凄寒与暮烟远近之冥漠。端己所写的,乃是现实这情事;而正中所表现的,则是一片全属于心灵上的怅惘孤寂之感。所以正中词中“人不见”之“人”是并不必确指的。可是,人虽不必确指,而其期待怀思之情则是确有的,故结尾一句乃曰“鲛绡掩泪思量遍”也。“思量”而曰“遍”,可见其怀思之情始终不解,又曰“掩泪”,可见其怀思之情悲苦哀伤。曰“鲛绡”,一则可见其用以拭泪之巾帕之珍美,再则用泣泪之人所织之绡巾来拭泪,乃愈可见其泣泪之堪悲,故曰“鲛绡掩泪思量遍”也。其实正中此词,原来所写的乃是一种感情之境界,而并未实写感情之事迹。
全词充满了象喻之意味,因此末句之为男子口吻抑为女子口吻,实在无关紧要,何况美人、香草之托意,自古而然,“鲛绡掩泪’‘一句,主要的乃在于这几个字所表现的一种幽微珍美的悲苦之情意,这才是读者所当用心去体味的。这种一方面写自己主观之情意,而一方面又表现为托喻之笔法,与端己之直以男子之口吻来写所欢的完全写实之笔法,当然是不同的。
参考资料:
1、 叶嘉莹.名篇词例选说:北京出版社,2014:7暮蝉声尽落斜阳,银蟾影挂潇湘。黄陵庙侧水茫茫。楚山红树,烟雨隔高唐。
斜阳落日送走最后一声蝉鸣,潇湘江面高悬起银色的明月,黄陵庙边的江水卷起阵阵涛声。楚山的红树笼罩在茫茫烟雨里,烟雨隔断了高唐台下的迷梦。
岸泊渔灯风飐碎,白蘋远散浓香。灵娥鼓瑟韵清商。朱弦凄切,云散碧天长。
江水摇碎岸边渔船的灯影,远处白蘋飘散着浓浓的香风。涛声仿佛湘妃在弹奏凄清的怨曲,那朱红的瑟弦凄切的悲鸣,久久地迥荡在蓝天白云中。
参考资料:
1、 彭定求 .全唐诗(下) :上海古籍出版社 ,1986 :2172 .2、 房开江 崔黎民 .花间集全译 :贵州人民出版社 ,1990 :351-352 .3、 陈如江 .花间词 :浙江教育出版社 ,2007 :125-126 .4、 钱国莲 等 .花间词全集 :当代世界出版社 ,2002 :115 .暮蝉声尽落斜阳,银蟾(chán)影挂潇湘。黄陵庙蟾水茫茫。楚山红树,烟雨隔高唐。
银蟾:月亮。潇湘:潇水和湘水合称,均在湖南境内。黄陵庙:即湘妃祠,旧址在今湖南湘潭附近。高唐:楚国台观名。
岸泊渔灯风飐(zhǎn)碎,白蘋(pín)远散浓香。灵娥鼓瑟韵清商。朱弦凄切,云散碧天长。
风飐碎:指风吹渔灯,灯光或明或暗,点点碎碎。飐,风吹颤动。白蘋:水中浮草。灵娥:即湘灵。湘灵即湘妃。韵清商:音调哀怨,是清商怨曲。朱弦:瑟弦的美称。
参考资料:
1、 彭定求 .全唐诗(下) :上海古籍出版社 ,1986 :2172 .2、 房开江 崔黎民 .花间集全译 :贵州人民出版社 ,1990 :351-352 .3、 陈如江 .花间词 :浙江教育出版社 ,2007 :125-126 .4、 钱国莲 等 .花间词全集 :当代世界出版社 ,2002 :115 .毛文锡这首《临江仙》,取材于江湘女神传说,但表现的内容实是一种希幕追求而不遇的朦胧感伤,主题与词题是若即若离,恰好反映了从唐词多缘题而赋到后来去题已远之间的过渡。
“暮蝉声尽落斜阳。银蟾影挂潇湘”。起笔词境就颇可玩味。时当秋夕,地则楚湘。从日落到月出,暗示情境的时间绵延,带有一种迷惘的意昧,词一发端,似已暗逗出一点《楚辞》的幽韵。“黄陵庙侧水茫茫”。接上来这一句,便点染出幽怨迷离之致。写黄陵庙,点追求怨慕之意,而黄陵庙侧八百里洞庭烟水茫茫境界的拓开,则是此意的进一步谊染。“楚江红树,烟雨隔高唐”。词境又从洞庭湖溯长江直推向三峡。楚江红树,隐然有“袅袅兮秋风,洞庭波兮木叶下”(《楚辞·九歌·湘夫人》)的意味。而烟雨高唐,又暗引出楚襄王梦遇巫山神女的传说:神女“旦为朝云,暮为行雨”(宋玉《高唐赋》),襄王梦遇神女,实则“欢情未接”,以至于“惆怅垂涕”(均见《神女赋》)。这与二妃追舜不及实无二致。句中下一“隔”字,则词人心神追慕之不遇,哀怨可感。连用两个传说,可见词人并非著意一咏某一传说本身,而是为了突出表现追求不遇的伤感。
“岸泊渔灯风飐碎,白蘋远散浓香”。水上渔火飐碎。已使人目迷。夜里萍香浓,愈撩人心乱。上片写黄陵茫茫、高台烟雨,见得词人神魂追求之不已。过片插写这段空景,暗示追求之不遇,足见迫求之难。变幻的词境,层层增添起怨慕的意味。“灵娥鼓瑟韵清商。朱弦凄切,云散碧天长。”历尽希慕追求,神女这才终于若隐若现出来了。鼓瑟的灵峨,自应是黄陵二妃,但又可视为高唐神女。而且同境既展开于从湖湘至江汉的广袤楚天,意境有似《诗·汉广》中“不可求思”的汉上游女,《楚辞·湘君》中“吹参差兮谁思”的湘夫人,她们都是楚地传说中被追求而终不可得的女性。灵娥鼓清商之乐,韵律清越,使词人希慕愈不可止。虽说朱弦俨然可闻,则神女也应宛然可见,但云散天碧。“曲终人不见”,终归于虚,终归于一分失落感。结尾写碧天长,不仅示意鼓瑟之音袅袅不绝,而且也意味着词人之心魂从失落感中上升,意味着希慕追求的无已。
此词构思确有新意。它杂揉黄陵二妃与高唐神女的传说造境,表现的是一种希冀追求而终不可得的要眇含思。由潇湘而洞庭而高唐的神游,象征着词人希慕追求而终归于失落的心态。若隐若现、可遇而不可即的灵娥,不必指实为某一传说中的神女,而应是词人生活中所追求的理想女性或人生理想的化身。题材虽缘取调名。但实是发抒己意。与《花间集》中一些徒事摹写神女故实的词相比,便显出命意上的个性,体现了词的演进。同时,此词风格清越,也有别于《花间集》中他词之秾艳。
参考资料:
1、 唐圭璋 等 .唐宋词鉴赏辞典(唐·五代·北宋) :上海辞书出版社 ,1988 :233-234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