栽松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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耸壑凌霄色共苍。森然万树约千行。
刘郎大厦寻颠覆,应是其间少栋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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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备

建州浦城人,字修之。杨亿弟。仁宗天圣中为长溪令,后宰华亭。庆历中为尚书虞部员外郎,分司南京。尝乐吴地风俗之美,作《姑苏百题》,每题笺释其事,后范成大修志多采用之。 118篇诗文

猜你喜欢

木兰花慢·送人之官九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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霭芳阴未解,乍天气、过元宵。讶客神犹寒,吟窗易晓,春色无柳。梅梢。尚留顾藉,滞东风、未肯雪轻飘。知道诗翁欲去,递香要送兰桡。清标。会上丛霄。千里阻、九华遥。料今朝别后,他时有梦,应梦今朝。河桥。柳愁未醒,赠行人、又恐越魂销。留取归来紧马,翠长千缕柔条。
霭芳阴未解,乍天气、过元宵。讶客神犹寒,吟窗易晓,春色无柳。梅梢。尚留顾藉,滞东风、未肯雪轻飘。知道诗翁欲去,递香要送兰桡。清标。会上丛霄。千里阻、九华遥。料今朝别后,他时有梦,应梦今朝。河桥。柳愁未醒,赠行人、又恐越魂销。留取归来紧马,翠长千缕柔条。
残月未落,在地上留下昏暗的影子。在这样一个元宵刚过的早春时节,我与客人吟诗酬唱度过了这送别前的不眠之夜,天色已晓。春寒料峭,让我对即将远行的诗友无限怜悯,更加上春意未浓,让人心绪无聊。眼前突然出现几树早几树早梅,在那梅梢上,尚有数朵残梅在迎风怒放。洁白的花儿好像对谁依依不舍似的,在东风中滞留残存,不肯像雪花一样随风凋零。它又好像知道友人要就此远去,所以用扑鼻的清香送他上船,以慰藉他那忧伤的心。你文采高逸,一定会像那明月一样直上重霄,令人景仰赞叹。只可惜你所赴任的九华与我相隔千里之遥,路途险阻,今后若欲相见,将会非常困难。今朝分别的情景,我想一定会在你我的心中刻下深深的烙印,会时时再现于你我今后的梦境里的。在那河桥两侧,杨柳尚未睁开惺松的睡眼,想折下一枝送给友人,又恐怕它还不能留人,只能增添自己心中的伤感。暂且留着它吧,等到将来某一天友人重来,杨柳一定是万条柔枝披拂,那时再以绿柳系马,定能挽留得住柳系马,定能挽留得住他。
(ǎi)芳阴未解,乍天气、过元宵。讶客神犹寒,吟窗易晓,春色无柳。梅梢(shāo)。尚留顾藉,滞(zhì)东风、未肯雪轻飘。知道诗翁欲去,递香要送兰桡(ráo)。清标。会上丛霄(xiāo)。千里阻、九华遥。料今朝别后,他时有梦,应梦今朝。河桥。柳愁未醒,赠行人、又恐越魂销。留取归来紧马,翠长千缕柔条。
霭:即霭霭,形容月光昏暗的样子。芳阴:即月影。“芳”是为了增添词的色彩而加的修饰。乍:此处是正好刚刚的意思。顾藉:顾惜。诗翁:对友人的敬称。兰桡:代指船。桡,船桨。清标:指清美脱俗的文采。会:定当,定要。柳愁未醒:是对柳树尚未绽芽吐绿的含蓄说法。行人:指即将远行的友人。越魂:指越中送行的词人自己。
霭芳阴未解,乍天气、过元宵。讶客神犹寒,吟窗易晓,春色无柳。梅梢。尚留顾藉,滞东风、未肯雪轻飘。知道诗翁欲去,递香要送兰桡。清标。会上丛霄。千里阻、九华遥。料今朝别后,他时有梦,应梦今朝。河桥。柳愁未醒,赠行人、又恐越魂销。留取归来紧马,翠长千缕柔条。

  这是一首送别词,作于作者的诗友欲赴九华走马上任之际。九华:地名,在今安徽省。

  词的上阕从送别时的天气、时节写起,借早春的残梅加以发挥,谓梅花不肯轻落,是有意要等待这位品格清逸的诗翁,为他送行。下阕借早春的杨柳抒发自己对友人的挽留惜别之情。河桥的杨柳尚未绽芽吐绿,所以不能留人,若以赠别,徒留伤心,只能等到对方归来之 时,长条千缕,方能留得住他。

  “霭芳阴未解,乍天气,过元宵。讶客袖犹寒,吟窗易晓,春色无聊。”开头几句写词人与诗友吟诗至晓,时值送别,既伤感又无绪。词人开篇渲染送别时的清冷无绪,为下文梅的出现作好了铺垫。

  “梅梢,尚留顾藉,滞东风,未肯雪轻飘。知道诗翁欲去,递香要送兰桡。”这几句由“春色无聊”骤然而写到“未肯雪轻飘”的早梅,给人以眼前一亮的感觉,并以梅的等待和相送,赞美了友人品格文采之高迈。

  “清标,会上丛霄。千里阻,九华遥。料今朝别后,他时有梦,应梦今朝。”这几句先承赞颂之意,然后又抒发对友人的依依惜别之情。这几句直接抒怀,表达对朋友的敬重和对分别的伤感,对别后的设想则更细腻地抒发了自己对友谊的珍惜。

  “河桥,柳愁未醒,赠行人,又恐越魂销。留取归来系马,翠长千缕柔条。”这几句借柳抒怀,表达对友人的惜别挽留之意。这几句表意细腻而委婉,充分利用“柳”和“留”的谐音,把一腔离情抒发得淋漓尽致而又耐人寻味。

  在中国古典诗歌的传统中,梅花是品格的象征,柳枝是感情的象征。词人以梅花颂人,写残梅有心;以柳条送客,写早柳未发,故无法留住远行之人。既切合刚过元宵的早春时节,为送别实见之景,又巧妙地托物为喻,传达出自己的思想感情。总体来说,词人将一个送别的传统题材寄托于对梅柳的刻画中,可以说是别具一格,清雅脱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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塞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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鸣骹直上一千尺,天静无风声更干。
碧眼胡儿三百骑,尽提金勒向云看。

鸣骹直上一千尺,天静无风声更干。
响箭鸣叫着冲上云霄,草原之上无风,天地间一片安宁,显得响箭的声音更加清脆洪亮。

碧眼胡儿三百骑,尽提金勒向云看。
数百个有着碧绿眼珠的矫健的外族骑士,纷纷提着带金勒向云端看去。

参考资料:

1、 张鸣.宋诗选:人民文学出版社,2004:6-72、 刘永生.宋诗选:天津古籍出版社,1997:3-4

鸣骹(xiāo)直上一千尺,天静无风声更干。
鸣骹:同“鸣髇”,也叫“鸣镝”,一种发出响声的箭,古称“嚆矢”。

碧眼胡儿三百骑,尽提金勒向云看。
骑:骑兵,这里指骑在马上的人。提:提收、提控,这里指拉紧马的缰绳。金勒:金属制作、装饰的带有嚼口的马笼头。

参考资料:

1、 张鸣.宋诗选:人民文学出版社,2004:6-72、 刘永生.宋诗选:天津古籍出版社,1997:3-4

鸣骹直上一千尺,天静无风声更干。
碧眼胡儿三百骑,尽提金勒向云看。

  《塞上》诗主要描写剽悍的北方少数民族的能骑善射。万里晴空之下,辽阔草原之上,数百名健儿纵马驰骋。忽然,一枝响箭穿向云天,大家不约而同地立刻勒马伫立,昂首放目,凝神远望。诗人仿佛是一名技艺超群的摄影师,迅速抓住这瞬间的景象,拍下一个精彩无比的镜头,并且贯注了诗人炽热的主观感情。

  在这首诗中,诗人先用“鸣骹直上一千尺,天静无风声更干”两句来描写一枝飞箭风驰电掣地刺入高空。《汉书·匈奴传上》:“冒顿乃作鸣镝。”可知响箭是北方少数民族习用的武器,“直上”,表现箭射出后的锐不可当之势。“一千尺”,写箭的射程之远。“天静无风”,不单写出了草原上空的清明宁谧,也写出了“天似穹庐,笼盖四野”的寥廓无边。因而那飞箭的呼啸之声就掠过大地,响彻云霄,传送得更加清晰、更加嘹亮、更加遥远——“声更干”。云气潮涩,回音必滞,器物浸润,发音必沉;于是诗人以表现燥性的“干”,来形容箭声的轻脆、尖厉,可谓一字传神。刘克庄《黄蘖诗》说“疏林霜下叶声干”(《后村大全集》卷五),联系落叶的飘然而下的形态,“干”字就用得不是地方,倒不如“萧萧”二字能曲尽其妙。与刘克庄同时略早的徐玑在其《晓》诗中说“犹干竹叶声”(《二薇亭集》),以“干”状风竹之飒飒作响,亦不尽妥帖。惟独形容“天静无风”中“鸣骹”之声用“干”为逼肖。这里,诗人扣着“鸣骹”绘影绘声:上句“直上一千尺”,属于视觉感受,侧重写高,箭身一点,箭影如线;下句“无风声更干”,属于听觉感受,侧重写远,箭声震荡于旷野之上,而这旷野之上的天幕,又恰为箭身、箭影的深色点、线提供了面的浅色背景,点、线、面相互结合而成天然精巧的构图。

  写了天上的“鸣骹”之后,诗人紧接着写地下仰看“鸣骹”的人,这就是诗的后两句:“碧眼胡儿三百骑,尽提金勒向云看。”“碧眼”在这里既突出了北方某些少数民族的生理特征,又切合此时抬头望箭的规定场景,还因为眼睛作为心灵的窗户,人物的内在情感与外在风采,都可以通过它来集中体现,所谓“传神写照,正在阿堵(这个,指眼珠)中”(东晋画家顾恺之语)。王安石的《明妃曲》诗说“明妃初嫁与胡儿”(《王文公文集》卷四十),欧阳修的和诗也说“维将汉女嫁胡儿”(《欧阳文忠公文集》卷八《明妃曲和王介甫作》),都以“胡儿”称外族年轻人。而在柳开诗中则更包含着亲切的语调。“碧眼胡儿三百骑”,描绘一队少数民族的年轻骁骑,句中虽只排列名词,实是以静写动,使人想像那眉宇间流露着威武气概的草原汉子们扬鞭跃马、奔逐追驰的热烈场面。“尽提金勒向云着”,则又以动写静:拉紧了马缰,抬起了望眼,一个接一个的动作霎时聚落在全体骑手的屏气凝视中;正见喧腾,忽归沉静,“向云看”的“三百骑”深深被“直上一千尺”的“鸣骹”所吸引,全神贯注、目不转睛,宛如戏曲舞台上的角色亮相,具有一种雕塑型的美。唐人李益有一首题为《从军北征》的边塞诗:“天山雪后海风寒,横笛遍吹《行路难》。碛里征人三十万,一时回首月中看。”这末二句,写“征人”因闻笛思乡始翘首望月,情原非由所“看”之“月”引起,“月”仅作为乡心之寄托,故而茫然“回首”,格调低沉、色彩灰暗,且无雕塑型的美。对照起来,柳开诗可谓青出于蓝了。 因为是一首绝句,字数有限,诗中就难以面面俱到地展开一个全过程。诗人恰能利用短小篇幅,舍弃次要情节,捕捉最为精彩动人的意象,将北方少数民族的剽悍性格与尚武精神表现得淋漓尽致,不愧为宋代边塞诗的“压卷”之作。

  柳开生活在北宋初年,宋诗尚未形成铺陈直述,以议论说理见著的特色。同样的内容,在欧阳修诗里却是“胡人以鞍马为家,射猎为俗,泉甘草美无常处,鸟惊兽骇争驰逐”(《明妃曲和王介甫作》)的质直表现。后来苏辙出使辽国时,在《虏帐》诗中也是“舂粮煮雪安得饱,击兔射鹿夸强雄”,“钓鱼射鹅沧海东”,“弯弓射猎本天性”(《栾城集》卷十六)的夹叙夹议。比较起来,柳开此诗犹有唐人风韵,空灵蕴藉,情辞丰腴。在以意趣气骨、拗折瘦劲取胜的宋诗中,也应算是别具一格的了。而柳开曾经“部送军粮至涿州”,“使河北”,“知代州”,又“徙忻州刺史”,并且“善射”、“倜傥重义”(《宋史·柳开传》),则又表明《塞上》诗写得如此成功,乃是与诗人身历其境,具有实际生活体验紧密相关的。

参考资料:

1、 霍松林 等.宋诗鉴赏辞典:上海辞书出版社,1987:8-92、 张鸣.宋诗选:人民文学出版社,2004:6-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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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事近·湓口放船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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湓口放船归,薄暮散花洲宿。两岸白苹红花,映一蓑新绿。
有沽酒处便为家,菱芡四时足。明日又乘风去,任江南江北。

湓口放船归,薄暮散花洲宿。两岸白苹红蓼,映一蓑新绿。
从湓口坐船而来,到了黄昏时,就停留在散花洲准备夜宿。两岸色彩醒目的白苹和红蓼,把小船都映衬得似乎染上了一层新绿。

有沽酒处便为家,菱芡四时足。明日又乘风去,任江南江北。
只要有酒的地方那就是家,反正一年四季吃的东西不用愁。等夜宿一晚,第二天又乘风顺流,随意飘荡,不管是在江南还是江北。

参考资料:

1、 钱忠联、马亚中.陆游全集校注8、剑南诗稿校注八、放翁词校注:浙江教育出版社,2011.12:第401页

(pén)口放船归,薄暮散花洲宿。两岸白苹红蓼(liǎo),映一蓑新绿。
湓口:古城名。以地当湓水入长江口而得名。汉初灌婴始筑此城。故址在今江西省九江市。后改名湓城,唐初改浔阳。为沿江镇守要地。散花洲:古战场。散花洲古时还有散花滩之名。白苹:蕨类植物,现代称为田字草、四叶菜,多年生浅水植物。红蓼():红蓼是长在岸边比较常见的植物。

有沽(gū)酒处便为家,菱(líng)(qiàn)四时足。明日又乘风去,任江南江北。
沽酒:从市上买来的酒;买酒。菱:水生植物。两角为菱,四角为芰。芡:鸡头。

参考资料:

1、 钱忠联、马亚中.陆游全集校注8、剑南诗稿校注八、放翁词校注:浙江教育出版社,2011.12:第401页
湓口放船归,薄暮散花洲宿。两岸白苹红蓼,映一蓑新绿。
有沽酒处便为家,菱芡四时足。明日又乘风去,任江南江北。

  上阕首二句,点明了作者自己从湓口坐船而来,到了黄昏时,就停留在散花洲准备夜宿。散花洲这个地名,是有典故的。陆游的一生中,曾在散花洲夜宿过两次,写这首词时,是第二次。陆游是爱国诗人,是很想收回金国所占失地的有理想、有抱负的爱国诗人。而当他到了散花洲时,应该会对孙权在散花洲犒劳赤壁之战大胜的周瑜及将士这段历史有很深的感慨。陆游的抱负一直到他80多岁去世时,都是没有实现的。而且,这段时期陆游在从福建专管茶盐的提举改任到江西做提举,应该是离朝廷又近了一点,心中是有希翼在的,可提举又并不是个什么很大的官职。同时,陆游在这段时间,是个被同僚认为“不拘礼法,恃酒颓放”的人,那么,他对实现抱负,又的确是抱有怀疑的态度。他应该一直都有一种矛盾的心理。

  次两句,就描绘了陆游欣赏到的薄暮中散花洲两岸的美丽风景。这里应该是写的春夏之交时的景色。白苹和红蓼,色彩就很醒目了,再加上新绿的大背景,多么地美。蓑,这里是指的船上覆盖的草顶。也有可能是人身上穿的蓑衣。但全首词都没有写有雨,没有雨,就一般不会穿蓑衣。“映一蓑新绿”的意思,应该是绿色的大背景,绿树、绿草、绿水映衬着这一艘小船(一蓑就是代指小船了),把小船都映衬得似乎染上了一层新绿。色彩明快、对比强烈的美,在这二句中表现得非常好,可以想象出画面,像一幅山水画。读到这里,可以想象陆游的心情应该是闲适遣玩般的兴致。

  到了下阕,作者的心情转变了,变得低回沉郁起来。首先谈到了“酒”,只要有“酒”的地方,那就是“家”。这不过是借酒消愁而已。“菱芡四时足”,是对上一句的补充。陆游幻想就这样坐着船,到处漂泊,喝喝酒,反正有吃的,就这么什么也不想,什么也不用想不用做,放纵生涯算了,不管什么理想、抱负了就好。等夜宿一晚,到明天又顺着风前行,那前面江南江北是什么样子的,就随它去吧,懒得想了。这里“江南江北”仍是有含义的。江南是南宋管辖,江北大部分地区被金国所占。那么,陆游是真的什么也不想了吗?他的理想抱负,想收回故地的理想,就这么轻易地放弃了?他并没有,一直到老,他都是积极的。他并没有像苏轼、欧阳修那样的旷达自适的心情。下阕写得沉郁,在表面词意下,还隐藏着更多的难言的心情。从“任”字就可以看出这点,如果很自适,他不会使用这个“任”字。平时口头语有“任他去”,“不管他”的意思。这里带有一点无可奈何又赌气的意味。而且,他仍是为官的,而且一直都在做官,到他70多岁了,皇帝诏他仍是出来做了官的。他不是范蠡,他并不是那种无所求的人。

  整首词表达了陆游当时矛盾的心理。这种矛盾的心理,是陆游无意识中从词句中表达出来的,有叶嘉莹先生所说的“具含了花间词之深微幽隐富含言外意蕴的特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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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昌酌菩萨泉送王子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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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行无酒亦无钱,劝尔一杯菩萨泉。
何处低头不见我?四方同此水中天。

送行无酒亦无钱,劝尔一杯菩萨泉。
替你送行时没有酒也没有钱,规劝你饮一杯武昌的菩萨泉。

何处低头不见我?四方同此水中天。
低下头哪里泉水不能照见我?四方之地都如同这水中天。

送行无酒亦无钱,劝尔一杯菩萨泉。

何处低头不见我?四方同此水中天。
四方:指各处;天下。

送行无酒亦无钱,劝尔一杯菩萨泉。
何处低头不见我?四方同此水中天。
  这是一首送行诗。诗的开头一、二句“送行无酒亦无钱,劝尔一杯菩萨泉。”描写了诗人自己为王子立送行,因为囊中羞涩,无钱买酒。但是作者心中是否因此而内疚呢,当然不是。因为诗人苏轼是一个清静、淡泊之人,他以一种达观的态度来对待人生,虽然是无酒无钱,但也毫不介意,酌一杯清甜的菩萨泉,以水代酒,照样可以见出真情。这首诗的三、四两句“何处低头不见我?四方同此水中天。”寓含禅意。《楞严经》说:“有佛出世,名为水天,教诸菩萨,修习水观,入三摩地。”作者由菩萨泉之名联想到水天之佛,由泉水映出自己的影子联想到“修习水观”,此处泉水可以照见“我”,别处的泉水不也是同样可以照见“我”吗。四方之水,如菩萨泉一样,水中映人,水中映天。末尾两句正是劝告人们“修习水观,入三摩地”,进入禅悟之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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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龙吟·黄州梦过栖霞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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闾丘大夫孝终公显尝守黄州,作栖霞楼,为郡中胜绝。元丰五年,余谪居黄。正月十七日,梦扁舟渡江,中流回望,楼中歌乐杂作。舟中人言:公显方会客也。觉而异之,乃作此词,盖越调鼓笛慢。公显时已致仕在苏州。

小舟横截春江,卧看翠壁红楼起。云间笑语,使君高会,佳人半醉。危柱哀弦,艳歌余响,绕云萦水。念故人老大,风流未减,独回首、烟波里。
推枕惘然不见,但空江、月明千里。五湖闻道,扁舟归去,仍携西子。云梦南州,武昌东岸,昔游应记。料多情梦里,端来见我,也参差是。

闾丘大夫孝终公显尝守黄州,作栖霞楼,为郡中胜绝。元丰五年,余谪居黄。正月十七日,梦扁舟渡江,中流回望,楼中歌乐杂作。舟中人言:公显方会客也。觉而异之,乃作此词,盖越调鼓笛慢。公显时已致仕在苏州。

小舟横截春江,卧看翠壁红楼起。云间笑语,使君高会,佳人半醉。危柱哀弦,艳歌余响,绕云萦水。念故人老大,风流未减,独回首、烟波里。
小船横渡春天的江面,我睡在船中看两岸翠绿的山峦,其间有一座红色的高楼。那高高的栖霞楼直入云端,笑语声阵阵飘出,这是太守您在雅聚啊,美丽歌女都已醉意朦胧。演奏音乐声音高亢悲怨。这歌声回旋,悠扬动听,飘荡在云水之间。您虽然年事已高,但风流潇洒仍一如从前。我梦游春江,回头只看到您在烟波之中。

推枕惘然不见,但空江、月明千里。五湖闻道,扁舟归去,仍携西子。云梦南州,武昌东岸,昔游应记。料多情梦里,端来见我,也参差是。
推开枕头坐起身朱,这才发现是一场梦,眼前不见老友,只有空荡荡的江面,明月的清光无限。太守您懂得功成身退之道,已然早早去到苏州隐居了。您一定还记得当年我们在黄州之时吧,我们曾四处游玩,十分快乐。您是多情之人,料想您也定在梦中梦到我了,那情形大概就和我梦到您是一样的吧。

参考资料:

1、 朱靖华.苏轼词新释辑评.北京:中国书店,2007:654-6572、 苏轼 等.东坡集.南京:凤凰出版社,2013:163

(lǘ)丘大夫孝终公显尝守黄州,作栖(xī)霞楼,尝郡(jùn)中胜绝。元丰五年,余谪(zhé)居黄。正月十七日,梦扁(piān)舟渡江,中流回望,楼中歌乐杂作。舟中人言:公显方会客也。觉而异之,乃作此词,盖越调鼓笛慢。公显时已致仕在苏州。
栖霞楼:唐宋时期黄州的四大名楼之一。最早尝江西临川人王义庆所建,后尝闾丘孝终守黄州时重建。闾丘大夫孝终公显:即闾丘孝终,字公显。作者友人。曾任黄州知州,致仕(退休)后归苏州故里。胜绝:绝佳的名胜。扁舟:小船。鼓笛慢:据考证指词牌“水龙吟”。致仕:退休。

小舟横截春江,卧看翠壁红楼起。云间笑语,使君高会,佳人半醉。危柱哀弦,艳歌余响,绕云萦(yíng)水。念故人老大,风流未减,独回首、烟波里。
截:直渡。红楼:指栖霞楼。云间:形容栖霞楼之高。高会:雅聚。危柱哀弦:指演奏音乐,乐声凄绝。危,高,谓定音高而厉。柱,筝瑟之类乐器上的枕木,移至高处则声高厉。哀弦,指声音悲怨。“艳歌”两句:用秦青“响遏行云”典故。绕云萦水:形容歌声高亢回旋,悠扬动听。故人老大:言闾丘孝终年事己高。老大,年岁大。

推枕惘(wǎng)然不见,但空江、月明千里。五湖闻道,扁舟归去,仍携西子。云梦南州,武昌东岸,昔游应记。料多情梦里,端来见我,也参(cēn)(cī)是。
惘然:迷茫的样子。“五湖”三句:五湖,泛指太湖一带地方。西子,西施。春秋时期,越相范蠡辅佐越王勾践灭吴。勾践命他尝上将军,但他知道大名之下难以久居,就携带宝珠,乘舟浮海,终不返。传说范蠡还携带西施出走。云梦南州:指黄州,因其在古云梦泽之南。武昌东岸:亦指黄州。武昌尝今湖北鄂城,与黄州隔江相对。长江经黄州时南流,黄州在武昌东岸。多情:多情的人,指闾丘孝终。端来:准来,定来。参差是:大概如此,指如自己梦见闾丘孝终的情形。

参考资料:

1、 朱靖华.苏轼词新释辑评.北京:中国书店,2007:654-6572、 苏轼 等.东坡集.南京:凤凰出版社,2013:163

闾丘大夫孝终公显尝守黄州,作栖霞楼,为郡中胜绝。元丰五年,余谪居黄。正月十七日,梦扁舟渡江,中流回望,楼中歌乐杂作。舟中人言:公显方会客也。觉而异之,乃作此词,盖越调鼓笛慢。公显时已致仕在苏州。

小舟横截春江,卧看翠壁红楼起。云间笑语,使君高会,佳人半醉。危柱哀弦,艳歌余响,绕云萦水。念故人老大,风流未减,独回首、烟波里。
推枕惘然不见,但空江、月明千里。五湖闻道,扁舟归去,仍携西子。云梦南州,武昌东岸,昔游应记。料多情梦里,端来见我,也参差是。

  这首词前面的小序交代了背景和写作经过。词虽然是写梦,但一开篇却像是正在展开的令人兴致飞扬的现实生活。

  “小舟横截春江,卧看翠壁红楼起。”“横截春江”,就是序中所说的“扁舟渡江”。长江波深浪阔,渡江的工具不过是古代的木帆船,而句中所用的警示极快当的“横截”二字,可见词人那种飘飘欲仙的豪迈之气。“卧看”,意态闲逸。又因在舟中“卧看”高处,岸上的翠碧红楼必然更有矗天之势。春江水是横向展开的,翠碧红楼是纵向的。一纵一横,展示出一幅飞动而开展的图景。

  “云间笑语,使君高会,佳人半醉。危柱哀弦,艳歌余响,绕云萦水。”六句写闾丘公显在栖霞楼宴会宾客,席上笑语,飞出云间;美人半醉,伴随弦乐唱着艳歌,歌声响遏行云,萦回于江面。这里从听觉感受,写出乐宴的繁华。而由于词人是在舟中,并非身临高会,所以生出想象和怅望:“念故人老大,风流未减,独回首、烟波里。”前两句由对宴会的描写,转入对闾丘公显的评说,着重点其”风流“。后二句回首往事,从怅望里写出茫茫烟波和渺渺情怀。虽是那种特定环境中的情与景,但扑朔迷离,已为向下片过渡做了准备。

  下片开头,把上片那些真切得有如实际生活的描写,一笔启开。“推枕惘然不见,但空江、月明千里。”仅仅十三个字,就写出了由梦到醒的过程,乃至心情与境界的变化。“惘然不见”点心境,与下句“空江、月明千里”实际上是点与染的关系。醒后周围景色空旷,与梦中繁华对照,更加重了惘然失落之感。不过,正因为茫然失落,而又面对江月千里的浩淼景象,更容易引起浮想联翩。以下至篇末,即由此产生三重想想。“五湖闻道,扁舟归去,仍携西子。”是想象中闾丘公显的现实境况:他过着退休生活,像范蠡一样,携同美人,游览五湖。“扔携西子”应上面”风流未减“”佳人半醉“等描写,见出闾丘公显的生活情调一如既往。“云梦南州,武昌东岸,昔游应记。”追思闾丘公显。作者曾在这梦之南、武昌之东的黄州一带游览,其情其景,仍然留在闾丘公显与作者记忆里。“料多情梦里,端来见我,也参差是。”进一步推想重拾情谊的老友,会再梦中前来相见,刚才那真切的情景,差不多就是吧。这三层,由设想对方处境,一直到设想“梦来见我”,回应了上片,首尾相合,构成一个艺术整体。而在行文上,由“江月”到“五湖”,到武昌东岸,再由昔游引出今梦。种种意念活动互相发生,完全如行云流水之自然。

  作者写一场美好的梦。所梦的故人风流自在,重视情谊。彼此间既有美好的昔游,又有似真似幻的“梦来见我”的精神交会。其情调是浪漫的,因而有人认为这首词带有仙气。这从作者精神活动的广阔自由,从笔致的空灵浩淼看,并非没有根据。但如果因此认为词中所梦所想,都是也在一种神仙般的快乐心境上产生的,恐怕也不符合实际。苏轼谪居黄州,是他受打击非常沉重的时期。在实际生活中孤独寂寞,与亲朋隔绝离散,甚至音信不通。而另一方面,苏轼性格中又有豁达的、善于在逆境中自我派遣的特点。因之像词中所写的梦境和梦醒后的怀想,实质上是在孤独寂寞中,对自由、对友情、对生活中美好事物的一种向往。作者实际处境的孤独寂寞,虽然被他所写的色彩缤纷的梦境、昔游等所笼罩,但又并非掩盖无余。

  此词上下片衔接处的“空回首,烟波里”与“推枕惘然不见,但空江月明千里”,感情之怅惘,身世之孤孑还是很清楚的。结尾处不说自己梦故人,而想象故人梦来见自己。正像一切事物在超负荷重需要有超剂量的补偿一样,是由异常寂寞的心境上产生出来的浪漫幻想。这使得这首词在风流潇洒中又有沉郁之致。这种沉郁,正是诗人实际处境、心情的一种反应。

参考资料:

1、 朱靖华.苏轼词新释辑评.北京:中国书店,2007:654-6572、 王思宇.苏轼词赏析集.成都:巴蜀书社,1998:176-17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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