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夜啼·静院槐风绿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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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院槐风绿涨,小窗梅雨黄垂。欲看春事梅连处,惟有夜寒知。魂梦长闲消午醉,扫花共坐风凉。归来窗北有胡床。兴在羲皇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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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垓

程垓

「程垓」字正伯,眉山(今属四川)人。苏轼中表程之才(字正辅)之孙。淳熙十三年(1186)游临安,陆游为其所藏山谷帖作跋,未几归蜀。撰有帝王君臣论及时务利害策五十篇。绍熙三年(1192),已五十许,杨万里荐以应贤良方正科。绍熙五年(1194)乡人王称序其词,谓“程正伯以诗词名,乡之人所知也。余顷岁游都下,数见朝士,往往亦称道正伯佳句”。冯煦《蒿庵论词》:“程正伯凄婉绵丽,与草窗所录《绝妙好词》家法相近。”有《书舟词》(一作《书舟雅词》)一卷。 147篇诗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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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栖梧·帘内清歌帘外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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帘内清歌帘外宴。虽爱新声,不见如花面。牙板数敲珠一串,梁尘暗落琉璃盏。
桐树花深孤凤怨。渐遏遥天,不放行云散。坐上少年听不惯,玉山未倒肠先断。

帘内清歌帘外宴。虽爱新声,不见如花面。牙板数敲珠一串,梁尘暗落琉璃盏。
帘内清亮的歌声助兴着帘外的酒宴。虽然能听见那可爱新颖而美妙的歌声,却看不见歌女那如花的面容。牙板拍节声如同珍珠落玉盘,振动的梁尘不知不觉落入晶莹碧透的酒杯。

桐树花深孤凤怨。渐遏遥天,不放行云散。坐上少年听不惯。玉山未倒肠先断。
那歌声,时而如凤凰对唱时的美妙欢快声,时而又如孤凤如泣如诉的哀怨声,响遏行云。座席上的青年男子已被这歌声深深打动,已然销魂。

参考资料:

1、 薛瑞生.古典诗词名家·柳永词选.北京市:中华书局,2005年1月第1版:1-32、 叶嘉莹 等.柳永词新释辑评.北京市:中华书局,2005年1月第1版:165-167

帘内清歌帘外宴。虽爱新声,不见如花面。牙板数敲珠一串,梁尘暗落琉璃(lí)(zhǎn)
清歌:清亮的歌声。新声:指新制定的歌曲。牙板:歌女演唱时用以拍节之板。珠一串:像一串珠子落在玉盘上,形容歌声清脆。梁尘:梁上的尘土。

桐树花深孤凤怨。渐遏(è)遥天,不放行云散。坐上少年听不惯。玉山未倒肠先断。
桐树:梧桐,相传凤非梧不栖。坐上少年:柳永自谓。玉山未倒:指人还没有喝醉。玉山,形容男子仪容之美。肠先断:形容歌声感人至极。

参考资料:

1、 薛瑞生.古典诗词名家·柳永词选.北京市:中华书局,2005年1月第1版:1-32、 叶嘉莹 等.柳永词新释辑评.北京市:中华书局,2005年1月第1版:165-167
帘内清歌帘外宴。虽爱新声,不见如花面。牙板数敲珠一串,梁尘暗落琉璃盏。
桐树花深孤凤怨。渐遏遥天,不放行云散。坐上少年听不惯,玉山未倒肠先断。

  古代散文中留下了许多描写歌声的名言佳句,成为后世文人写作时爱用的典故。柳永这首《凤栖梧》正是在这些典故的基础上写成的,词中描写了一位歌女的歌声。

  词起首三句虚写歌妓的美貌,先写客人与歌妓之间隔了一层帘子,不仅交代了这次听歌会并非在一般的歌馆之中,而是某位达官贵人家中,而且为后文“不见如花面”作了铺垫。然后谈到具体的歌妓的美貌时,却只说了一句“不见如花面”,到底是怎样的“如花”则只字未提,给读者提供了丰富的想象空间。

  接下来写歌声之美,词人使用了大量的典故。“牙板数敲珠一串”一句,化用《礼记·乐记》描写歌声的:“……累累乎端如贯珠。”“珠一串”形象化了歌女圆润流转、有板有眼,再妙手拈来“牙板数敲”的打击乐器伴奏,较原典增加了节拍感和音响效果。“梁尘暗落琉璃盏”一句,化用刘向《别录》“鲁人虞公发声清,晨歌动梁尘”,词人以“梁尘暗落”渲染歌声的清脆和穿透力,再别出心裁增加了一只晶莹剔透的“玻璃盏”,以这器皿来承接落下来的梁尘,化虚为实,使虚拟的带有夸张意味的意象更具实感。“桐树花深孤凤怨。”一句,虽没有直接运用前人写音乐的诗文,但“梧桐”、“凤凰”是古代诗文中习见的意象,而且古代又有凤凰非梧桐不栖的传说,柳永借助这些绘制了一个画面,极易引发读者对歌声的诸多联想。词人再以“深”、“孤”、“怨”三字对画面加以点染,则歌声的清越、凄怨、孤寂、哀婉,就令人有了具体的感知;同时,这一句又为词尾所抒之情作了坚实的铺垫。“渐遏遥天,不放行云散”一句,化用《列子·汤问》秦青歌声“响遏行云”的典故,但词人加一渐字,就写出了歌声由细到壮、由弱到强不断增大的力度。词人再加“不放”二字,给这歌声赋予了鲜活的主动性和生命力。最后词人被那凄婉的歌声感动得“肠先断”,以致于不忍卒听了。

  柳永描写歌声处处用典,又处处富有极强的画面感,如诗如画,清新生动,使人在如闻其声的同时,不仅获得了听觉上的美感享受,还获得了视觉上的美感享受。而且,柳永用典而不拘泥于典,臻于“用事不使人觉”(《颜氏家训》)的境地。由此可见,擅长一俚语入词的柳永,以典入词的功力也是非常娴熟的。

  这是《乐章集》中一首绘声绘色、声情并茂的描写音乐的好词章,它在古代众多描写音乐的诗词中亦属上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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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入松·听风听雨过清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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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风听雨过清明。愁草瘗花铭。楼前绿暗草携路,一丝柳、一寸柔情。料峭春寒中酒,交加晓梦啼莺。
西园日日扫林亭。依旧赏新晴。黄蜂频扑秋千索,有当时、纤手香凝。惆怅双鸳不到,幽阶一夜苔生。

听风听雨过清明。愁草瘗花铭。楼前绿暗分携路,一丝柳、一寸柔情。料峭春寒中酒,交加晓梦啼莺。
听着凄风苦雨之声,我独自寂寞地过着清明。掩埋好遍地的落花,我满怀忧愁地起草葬花之铭。楼前依依惜别的地方,如今已是一片浓密的绿荫。每一缕柳丝,都寄托着一分柔情。料峭的春寒中,我独自喝着闷酒,想借梦境去与佳人重逢,不料又被啼莺唤醒。

西园日日扫林亭。依旧赏新晴。黄蜂频扑秋千索,有当时、纤手香凝。惆怅双鸳不到,幽阶一夜苔生。
西园的亭台和树林,每天我都派人去打扫干净,依旧到这里来欣赏新晴的美景。蜜蜂频频扑向你荡过的秋千、绳索上还有你纤手握过而留下的芳馨。我是多么惆怅伤心,你的倩影总是没有信音。幽寂的空阶上,一夜间长出的苔藓便已青青。

听风听雨过清明。愁草瘗(yì)花铭。楼前绿暗分携路,一丝柳、一寸柔情。料峭(qiào)春寒中酒,交加晓梦啼莺。
草:草,起草,拟写。愁草,没有心情写。瘗:埋葬。铭,文体的一种。庾信有《瘗花铭》。古代常把铭文刻在墓碑或者器物上,内容多为歌功颂德,表示哀悼,申述鉴戒。分携:分手,分别。绿暗:形容绿柳成荫。料峭:形容春天的寒冷。中酒:醉酒。交加:形容杂乱。

西园日日扫林亭。依旧赏新晴。黄蜂频扑秋千索,有当时、纤手香凝。惆怅双鸳(yuān)不到,幽阶一夜苔生。
双鸳:指女子的绣花鞋,这里兼指女子本人。

听风听雨过清明。愁草瘗花铭。楼前绿暗分携路,一丝柳、一寸柔情。料峭春寒中酒,交加晓梦啼莺。
西园日日扫林亭。依旧赏新晴。黄蜂频扑秋千索,有当时、纤手香凝。惆怅双鸳不到,幽阶一夜苔生。

  这是西园怀人之作。西园在吴地,是梦窗和情人的寓所,二人亦在此分手,所以西园诚是悲欢交织之地。梦窗在此中常提到此地,可见此地实乃梦萦魂绕之地。

  这也是一首伤春之作。词的上片情景交融,意境有独到之处。前二句是伤春,三、四两句写伤别,五、六两句则是伤春与伤别的交融,形象丰满,意蕴深邃。“听风听雨过清明”,起句貌似简单,不象梦窗绵丽的风格,但用意颇深。不仅点出时间,而且勾勒出内心细腻的情愫。

  寒食、清明凄冷的禁烟时节,连续刮风下雨,意境凄凉。风雨不写“见”而写“听”,意思是白天对风雨中落花,不忍见,但不能不听到;晚上则为花无眠、以听风听雨为常。首句四个字就写出了词人在清明节前后,听风听雨,愁风愁雨的惜花伤春情绪,不由让读者生凄神憾魄之感。“愁草瘗花铭”一句紧承首句而来,意密而情浓。落花满地,将它打扫成堆,予以埋葬,这是一层意思;葬花后而仍不安心,心想应该为它拟就一个瘗花铭,瘐信有《瘗花铭》,此借用之,这是二层意思;草萌时为花伤心,为花堕泪,愁绪横生,故曰“愁草”,这是三层意思。词人为花而悲,为春而伤,情波千叠,都凝炼在此五字中了。“楼前绿暗分携路,一丝柳,一寸柔情”,是写分别时的情景。梦窗和情人在柳丝飘荡的路上分手,自此柳成为其词中常出现的意象。古代有送别时折柳相送的风俗,是希望柳丝能够系住将要远行的人,所以说“一丝柳,一寸柔情”,可谓语浅意深。

  “料峭春寒中酒,交加晓梦啼莺”,伤春又伤别,无以排遣,只得借酒浇愁,希望醉后梦中能与情人相见。无奈春梦却被莺啼声惊醒。这是化用唐诗“打起黄莺儿,莫教枝上啼。啼时惊妾梦,不得到辽西”之意。上阙是愁风雨,惜年华,伤离别,意象集中精炼,而又感人至深,显出密中有疏的特色。

  下阙写清明已过,风雨已止,天气放晴了。阔别已久的情人,怎么能忘怀!按正常逻辑,因深念情人,故不忍再去平时二人一同游赏之处了,以免触景生悲,睹物思人。但梦窗却用进一层的写法,那就是照样(依旧)去游赏林亭。于是看到“黄蜂频扑秋千索”,仿佛佳人仍在。“黄蜂”二句是窗梦词中的名句,妙在不从正面写,而是侧面烘托,佳人的美好形象凸现出来。怀人之情至深,故即不能来,还是痴心望着她来。“日日扫林亭”,就是虽毫无希望而仍望着她来。离别已久,秋千索上的香气未必能留,但仍写黄蜂的频扑,这不是在实写。陈洵说:“见秋千而思纤手,因蜂扑而念香凝,纯是痴望神理。”

  结句“双鸳不到”(双鸳是一双乡绣有鸳鸯的鞋子),明写其不再惆怅。“幽阶一夜苔生”,语意夸张。不怨伊人不来,而只说“苔生”,可见当时伊人常来此处时,阶上是不会生出青苔来的,此时人去已久,所以青苔滋生,但不说经时而说“一夜,”由此可见二人双栖之时,欢爱异常,仿佛如在昨日。这样的夸张,在事实上并非如此,而在情理上却是真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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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人逃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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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人有逃暑于孤林之下者,日流影移,而徙衽以从阴。及至暮,反席于树下。及月流影移,复徙衽以从阴,而患露之濡于身。其阴逾去,而其身逾湿,是巧于用昼而拙于用夕矣。
郑人有逃暑于孤林之下者,日流影移,而之衽以从阴。及至暮,反席于树下。及月流影移,复之衽以从阴,而患露之濡于身。其阴逾去,而其身逾湿,是巧于用昼而拙于用夕矣。
郑国有个人在一棵独立的树下乘凉,随着太阳的移动树的影子也移动,他就挪动自己的卧席跟着树的阴影。等到了黄昏时分,他又把卧席放到大树底下。等到树影随着月亮移动时,他又随着树影挪动自己的卧席,而苦于露水沾湿了全身。树影越移越远了,他的身上也越沾越湿。这个方法在白天使用很巧妙,但晚上用就相当笨拙了。
郑人有逃暑于孤林之下者,日流影移,而徙(xǐ)(rèn)以从阴。及至暮,反席于树下。及月流影移,复徙衽以从阴,而患露之濡(rú)于身。其阴逾去,而其身逾湿,是巧于用昼而拙于用夕矣。
逃暑:避暑,乘凉。孤林:独立的一棵树。徙:迁移,移动。衽:卧席。以:(用)来。及:等到。至:到了。暮:黄昏。席:睡。于:在。从:跟从。露:露水。濡:沾湿。逾:(通假字,通:“愈”),更加。去: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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菩萨蛮·虫声泣露惊秋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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虫声泣露惊秋枕,罗帏泪湿鸳鸯锦。独卧玉肌凉,残更与恨长。
阴风翻翠幔,雨涩灯花暗。毕竟不成眠,鸦啼金井寒。

虫声泣露惊秋枕,罗帏泪湿鸳鸯锦。独卧玉肌凉,残更与恨长。
深秋的虫声好似哭泣声,惊醒睡梦中的女子,帷帐里的她不由得哭了起来。每夜独自一人冷冷落落,残更与梦一样长。

阴风翻翠幔,雨涩灯花暗。毕竟不成眠,鸦啼金井寒。
寒风呼啸,用力吹着绿帘子,雨却是绵绵地下着。毕竟已经睡不下去,只听叫寒冷的井外,传来了一声鸦啼。

参考资料:

1、 王醒.秦观集:山西古籍出版社,2004:1272、 刘拥军.李清照秦观词选:巴蜀书社,2000:923、 杨圆媛.秦观词:中州古籍出版社,2016:52-534、 秦观.淮海词:上海古籍出版社,1982:565、 徐培均.秦观词新释辑评:中国书店,2003:118-1206、 贾炳棣.李清照秦观诗词精选:山西古籍出版社,1995:209

虫声泣露惊秋枕,罗帏泪湿鸳(yuān)(yāng)锦。独卧玉肌凉,残更与恨长。
菩萨蛮:词牌名,又名《子夜歌》《重叠金》《花溪碧》,双调四十四字,用韵两句一换,凡四易韵,平仄递转。罗帏:帷帐。鸳鸯锦:绣有鸳鸯图案的锦被。玉肌:指女性莹洁温润如玉的肌肤。

阴风翻翠幔(màn),雨涩灯花暗。毕竟不成眠,鸦啼金井寒。
阴风:冬风,此指寒风、冷风。翠幔:翠绿色的纱帐。雨涩:细雨缠绵不爽,有滞涩之感。灯花:灯心余烬结成的花形。金井:施有雕栏的井。

参考资料:

1、 王醒.秦观集:山西古籍出版社,2004:1272、 刘拥军.李清照秦观词选:巴蜀书社,2000:923、 杨圆媛.秦观词:中州古籍出版社,2016:52-534、 秦观.淮海词:上海古籍出版社,1982:565、 徐培均.秦观词新释辑评:中国书店,2003:118-1206、 贾炳棣.李清照秦观诗词精选:山西古籍出版社,1995:209
虫声泣露惊秋枕,罗帏泪湿鸳鸯锦。独卧玉肌凉,残更与恨长。
阴风翻翠幔,雨涩灯花暗。毕竟不成眠,鸦啼金井寒。

  这首词描写的是闺中孤寂情怀。词一开始即浓墨重彩渲染一种秋夜孤寂的氛围:寒蛩低吟似诉,寒露晶莹如泪珠,已是清冷凄凉之境,紧接着即下一“惊”字,将闺中人那种敏感而脆弱的情丝拨动,继而写她受秋夜清景之惊后的动作神态。罗帏、鸳鸯锦等闺中陈设,为我们展示出这位闺中人物质生活方面的富裕,着以“泪湿”二字,则又与这种富丽的陈设形成对照,衬出其内心的孤独、空虚、失落。接下来两句,将泪湿的原因作了交待:心上人儿离她远去,她只能独守闺房,那罗帏、那绣着象征爱情双栖双宿的鸳鸯锦被里,只有她一个彻夜难眠的苦心人儿。夜冷兼心凉的她,置身于锦被之中,却没有一丝的暖意,反而只觉玉肌生凉。这里,词人不动声色地从环境过渡到了心境,刻画出这位闺中思妇因夜寒生凉到因“独”处而心凉的心理状态。这样的环境,这样的心情,让她心“惊”,引起她一腔幽怨。“残更与恨长”一句,语短情长,既写出此女长夜难眠,将那个“惊”字写满写足,同时也把难以名状的“恨”写得十分直观可感,动人心旌。

  下片写闺房外之夜景。阴风时时袭来,翻动她闺房的翠帏,使她本已冰凉的心情更显凄凉不堪,也因那摇动的翠幔,绘出她心旌摇荡的内心世界,孤灯残照之时,室外雨声又时时袭来。本来,银灯结花,是吉祥喜庆的征兆,但对这位秋夜孤枕中的女子而言,她这种美好的梦幻显然早已破灭,所以她只是觉得那重重的灯花,使灯光更显昏暗而已。词人用“涩”字形容夜雨带来湿润的空气侵染灯花,使之灰暗不明,颇具匠心。从整首词看,无论是闺房里还是闺房外,一切景物皆着有闺中人的感情色彩,是为闺中人所设,随其心境的波动而动。所以,这里的涩,不是指雨,而是女主人公那幽咽难通的思维情结的外化,雨涩灯暗,全是她彼时心境暗淡愁苦的象征。“毕竟”二字,透出怨恨之意,紧扣上片结尾的“恨”字而发,使词情显得丝丝人扣,针脚细密。收煞一句,又回到“虫声泣露”的环境之中,用室外金井寒来回应开头的“虫声泣露”。李白有《长相思》诗,其中两句云:“络纬秋啼金井栏,微霜凄凄簟色寒。”虽说不能说为此句所本,但李诗秦词所描写的环境,所渲染的气氛,却是十分一致的。彼此相参,当更能体会秦观此词所描绘之景象。

  从写作手法上分析,词人先从室外写到室内,在突出刻画独处闺房的女主人的神态心绪之后,又回笔写到室外。以虫声起,以鸦啼结,中间点出“残更”、“不成眠”等语,将一位情丝不断,彻夜难眠的思妇形象,刻画得活灵活现。同时也使得整首词在布局上轻重得宜,且有首尾衔接,词情婉曲连绵不尽之妙。另外,虽然词中有“惊”、“恨”等带有感情色彩的词汇,但是作者却并没有正面描绘这种惊态、恨意,而是侧锋用笔,通过环境描写来烘托气氛,尽情地渲染以达到以景传情的目的。难怪后人看后不得不叹赏其“语少情多”了。

  另外,这首词的上下两片还可以从另一角度欣赏,即将词的上片理解成闺中人念远,而把下片理解成行人忆内的感情。这样理解,也并不是完全没有道理。从词的上下两片所描绘的景象来看,似乎并不完全是一地之景,“虫声泣露”是清夜之景,而下片所写“阴风”、“雨涩”则又是雨夜之景了。而且如此诠释词情,两相对照,两地相思,显得更加刻骨铭心和耐人寻味。

参考资料:

1、 徐培均.秦观词新释辑评:中国书店,2003:118-1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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采桑子·十年前是尊前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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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前是尊前客,月白风清,忧患凋零。老去光阴速可惊。
鬓华虽改心无改,试把金觥。旧曲重听。犹似当年醉里声。

十年前是尊前客,月白风清,忧患凋零。老去光阴速可惊。
十年前,酒席宴上我是客人。春风得意前途亮。如今好友相继离去,忧愁疾患催人朽。想起了往事,倍觉光阴流转如此迅速。

鬓华虽改心无改,试把金觥。旧曲重听。犹似当年醉里声。
鬓发虽已经变成了白色,但是我的心没改变,如今在酒席前仍把酒杯端起。旧曲重听心里觉着耳熟,就好似当年醉里听。

参考资料:

1、 郁玉英.欧阳修词评注:江西人民出版社,2012

十年前是尊前客,月白风清,忧患凋(diāo)零。老去光阴速可惊。
凋零:本意为花草树木凋落。此处比喻为人事衰败。

(bìn)华虽改心无改,试把金觥(gōng)。旧曲重听。犹似当年醉里声。
鬓华:两鬓头发斑白。试把句:把,手持。觥:古代酒器,腹椭圆,上有提梁,底有圆足,兽头形盖,亦有整个酒器作兽形的,并附有小勺。

参考资料:

1、 郁玉英.欧阳修词评注:江西人民出版社,2012
十年前是尊前客,月白风清,忧患凋零。老去光阴速可惊。
鬓华虽改心无改,试把金觥。旧曲重听。犹似当年醉里声。

  此词开头是回忆。十年以前,这期间,多少人生况味,他只以“月白风清”四字概括。“月白风清”四字,色调明朗,既象征处境的顺利,也反映心情的愉悦,给人的想象是美好、广阔的。至“忧患凋零”四字,猛一跌宕,展现十年以后的生活。种种不幸,他仅以“忧患凋零”四字概之,以虚代实,更有千钧之力。接着以“老去光阴速可惊”,作上片之结,语言朴质无华,斩截有力。“速可惊”三字,直似从肺腑中发出。

  此词下片承前片意脉,有如藕断丝连;但感情上骤然转折,又似异军突起。时光的流逝,不幸的降临,使得词人容颜渐老,但他那颗充满活力的心,却还似从前一样,于是他豪迈地唱道“鬓华虽改心无改”!他是把一腔忧愤深深地埋藏心底,语言虽豪迈而感情却很沉郁。

  这里,词人久经人世沧桑、历尽宦海浮沉的老辣性格,似乎隐然可见。以纵酒寻欢来慰藉余年,其中渗透着人生无常、及时行乐的思想感情。词中接下去就说“试把金觥”。本来就有销愁的意思;但此词着一“把”字,便显出豪迈的气概。

  结尾二句紧承前句。词人手把酒杯,耳听旧曲,似乎自己仍陶醉往日的豪情盛慨里。这个结尾正与起首相互呼应,相互补充。这里,词人说“旧曲重听,犹似当年醉里声”,便补足了前面的意思,首尾相应,运转自如,于是便构成了统一的艺术整体。曲既旧矣,又复重听,一个“旧”字,一个“重”字,便把词人的感情和读者的想象带到十年以前的环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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