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门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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舣舟悬砭入苍扉,满地秋云冷湿衣。万古地门扃不合,半空瀑布雪常飞。

猿收松子和烟落,鹤伴琴童带月归。独有谢公诗句好,至今山色纪馀辉。

高明

高明(约1305~约1371) 元代戏曲家。字则诚,号菜根道人。浙江瑞安人,受业于县人黄溍时,成古典名剧《琵琶记》。元代戏曲作家。瑞安属古永嘉郡,永嘉亦称东嘉,故后人称他为高东嘉。他的长辈、兄弟均能诗擅文。他曾从名儒黄□游,黄为官清廉,并以至孝见称。高明的思想、品格受家庭、老师影响颇深。明代万历刻本《琵琶记》插图高明青年时期用世之心很盛,元顺帝至正五年(1345)以《春秋》考中进士,历任处州录事、江浙行省丞相掾、福建行省都事等职。高明为官清明练达,曾审理四明冤狱,郡中称为神明。他能关心民间疾苦,不屈权势,受到治下百姓爱戴,处州期满离任时,百姓曾为他立碑。 51篇诗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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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中天·咏大蝴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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弹破庄周梦,两翅驾东风,三百座名园、一采一个空。
谁道风流种,唬杀寻芳的蜜蜂。
轻轻飞动,把卖花人搧过桥东。

弹破庄周梦,两翅驾东风,三百座名园、一采一个空。
挣破了那庄周的梦境,来到现实中,硕大的双翅驾着浩荡的东风。把三百座名园里的花蜜全采了一个空。

谁道风流种,唬杀寻芳的蜜蜂。
谁知道它是天生的风流种,吓跑了采蜜的蜜蜂。

轻轻飞动,把卖花人搧过桥东。
翅膀轻轻搧动,把卖花的人都搧过桥东去了。

弹破庄周梦,两翅驾东风,三百座名园、一采一个空。
庄周梦:庄周,战国时宋国蒙人,曾为漆园吏,有《庄子》一书。据说他曾梦见自己化为大蝴蝶,醒来后仍是庄周,弄不清到底是蝴蝶变成了庄周,还是庄周变成了蝴蝶。一采一个空:一作“一采个空”。

谁道风流种,唬(hǔ)杀寻芳的蜜蜂。
谁道:一作“难道”。风流种:一作“风流孽种”,风流才子,名士。唬杀:犹言“吓死”。唬,一作“諕(huò)”。諕:吓唬;杀:用在动词后,表程度深。

轻轻飞动,把卖花人搧(shān)过桥东。
轻轻飞动:一作“轻轻搧动”。一本“轻轻”后还有“的”字。

弹破庄周梦,两翅驾东风,三百座名园、一采一个空。
谁道风流种,唬杀寻芳的蜜蜂。
轻轻飞动,把卖花人搧过桥东。
  这支小令艺术上的最大特色是高度的夸张。作者紧紧扣住蝴蝶之大,甚至夸张到了怪诞不经的程度。但是,怪而不失有趣,它使人在忍俊不禁之余,反复寻味,逼着人们去思索。从语言上看,小令恣肆朴野,浅近通俗,几无一字客词装饰,虽如随手之作,其味却端如橄榄,这正是散曲的上乘之境。

殿前欢·大都西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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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云间,夕阳楼外数峰闲。等闲不许俗人看,雨髻烟鬟。倚西风十二阑,休长叹。不多时暮霭风吹散,西山看我,我看西山。
冷云间,夕阳楼外数峰闲。等闲不许俗人看,雨髻烟鬟。倚西风十二阑,休长叹。不多时暮霭风吹散,西山看我,我看西山。
隔着夕阳映照下的楼殿,在阴冷的浓云之间,西山露出冷清清的几座峰尖。那山头就像烟雨中的美人髻鬟,朦朦胧胧,不肯轻易让俗人看清它的真面。我在秋风中倚遍栏杆,又何必为之长叹。不多时晚风将夜雾驱散,西山注视着我,我也端详着它的容颜。

参考资料:

1、 天下阅读网.殿前欢·大都西山
冷云间,夕阳楼外数峰闲。等闲不许俗人看,雨髻(jì)烟鬟(huán)。倚西风十二阑,休长叹。不多时暮霭(ǎi)风吹散,西山看我,我看西山。
大都西山:北京西山,属太行山脉之余段,为历史上的著名风景区。等闲:寻常。

参考资料:

1、 天下阅读网.殿前欢·大都西山
冷云间,夕阳楼外数峰闲。等闲不许俗人看,雨髻烟鬟。倚西风十二阑,休长叹。不多时暮霭风吹散,西山看我,我看西山。

  这首小令写的是赏看大都西山,文法曲折多致,寄托了作者的人生感受。

  “冷云间”三字起笔一总,营造了特殊条件下的西山景观。这一起语颇可借用《红楼梦》对凤姐“一夜北风紧”开笔的评价:“不见底下的,这正是会作诗的起法,不但好,而且留了写不尽的多少地步与后人。”“冷云”是阴云、浓云、令人心情沉重之云,写西山先写此云,便点现了出师不利的第一感。先以“冷云”占据画面,第二句的“夕阳”、“楼外”、“数峰闲”,就有依次破云而出的动感,弥漫着一种清冷寂寞的气氛,暗示了作者登楼远眺的孤独。虽则“数峰”露现于冷云之间,却不肯将庐山真面轻易示人,三、四两句,就在文气上推出了这一波折。这两句是倒装,“髻”、“鬟”均以美人的发式喻山,辛弃疾《水龙吟》“遥岑远目,献愁供恨,玉簪螺髻”、黄庭坚《雨中登岳阳楼望君山》“满川风雨独凭栏,绾结湘娥十二鬟”已有成例。曲中是“雨髻烟鬟”,这就补充了“冷云”的来历,原来此时正值雨霁,夕阳固然露了脸,但云层之上的西山峰头依然缠结着雨意。“雨髻烟鬟”,将西山的巍伟及山顶云罩雾绕的朦胧景象,生动地表现出来了。诗人将“数峰”的朦胧,说成是“等闲不许俗人看”,为西山占重身份,也表现出自己是它的知音。所以他在西风中倚遍栏杆,执著等待,并不为眼前的遗憾景象而长叹。果然峰回路转,不多时暮霭吹散,掀去了雨雾的面纱。文笔至此也豁然开朗,“西山看我,我看西山”,令人想起前人“相看两不厌,唯有敬亭山”(李白《独坐敬亭山》)、“我见青山多妩媚,料青山、见我应如是”(辛弃疾《贺新郎》)的快意境界。

  这首小令以看山的经历为表,寓寄了诗人对人生的观照与信念。这一点,我们不难从曲中的喻示中发现和领会。“冷云”代表了精神追求中的阻碍与迷障,但只要与理想信念心心相印,执著不渝,终究乌云遮不住太阳。西山“等闲不许俗人看”,而最终却与作者契合交融,“西山看我,我看西山”,其间诗人以脱俗孤高自许的用意,也是十分明显的。

  顺便一说,〔殿前欢〕末二句的颠倒语序、分说合观,并非作者的首创,阿里西瑛的“呵呵笑我,我笑呵呵”,贯云石的“功名戏我,我戏功名”,乔吉的“人多笑我,我笑人多”,张可久的“青山爱我,我爱青山”,等等,都是脍炙人口的先例。而本曲中的“西山看我,我看西山”,物我交融,兴寄高远,可说是散曲创作继承发展中青出于蓝的例子。

参考资料:

1、 天下阅读网.殿前欢·大都西山

水仙子·乐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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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衣披雪紫金关,彩笔题花白玉栏,渔舟棹月黄芦岸。几般儿君试拣,立功名只不如闲。李翰林身何在,许将军血未干,播高风千古严滩。
铁衣披雪紫金关,彩笔题花白玉栏,渔舟棹月黄芦岸。几般儿君试拣,立功名只不如闲。李翰林身何在,许将军血未干,播高风千古严滩。
铁甲披满雪花守卫紫荆关,挥洒彩笔以咏牡丹歌咏贵妃在白玉栏干,一叶渔觥月下横陈黄芦岸,这几般情事儿由你去挑拣,追求功名还不如休闲。你且看,翰林李白如今在哪里?当年的许将军沉冤流血还未干。只有那严光高风亮节千古流名在严滩。
铁衣披雪紫金关,彩笔题花白玉栏,渔舟棹月黄芦岸。几般儿君试拣,立功名只不如闲。李翰(hàn)林身何在,许将军血未干,播高风千古严滩。
铁衣:铁甲。古代所穿用铁片制成的战衣。紫金关:宋时名金坡关,金元时改为紫荆关。在河北易县紫荆岭上,为古代军事重地。此指边防要塞。彩笔题花:暗用李白在长安供奉翰林时所写《清平调词》三首以咏牡丹花歌咏杨贵妃的典故。几般儿:指以上武将立功边塞、文人供奉翰林、渔翁垂钓江三种行事。李翰林:即李白。曾任翰林供奉。许将军:指唐玄宗朝睢阳太守许远,安史之乱,他与张巡奋力守城数月,城破被俘不屈而死。严滩:又名七里滩、子陵滩等。相传为东汉著名隐士严光(字子陵)拒绝汉光武帝片召隐居垂钓处。
铁衣披雪紫金关,彩笔题花白玉栏,渔舟棹月黄芦岸。几般儿君试拣,立功名只不如闲。李翰林身何在,许将军血未干,播高风千古严滩。

  “将军铁甲夜巡关,丞相朝衣晓立班。日上三竿僧未起,算来名利不如闲。”这是元杂剧中的上场诗。诗中的“闲”偏于“闲暇”之意,而本曲的“闲”则作“闲散”解。两者的内涵虽不尽相同,但在支持结论的方法上却异曲同工,即都使用了比照。

  曲中的比照法比较独特,分作两个层次。

  第一层是以互成鼎足对的三句并列,分别出示武将、文臣、渔父的日常生活景象。将军镇守雄关劲隘,雪花纷纷落满铁衣,气象凛肃,这一句代表了建功;文臣在宫中的白玉陛栏旁,应制赋诗,花团锦簇,气象富贵,这一句代表了扬名;渔父一叶扁舟,徜徉于月夜的黄芦江岸边,气象超逸,这一句显然是代表清闲。三句在表面上不分轩轾,提供让“君试拣”,但作者随即便亮出论点:“立功名只不如闲”。也就是点出了“乐闲”的题面。

  而第二层则运用李白、许远及严光的三则典故,分别作为第一层三句的诠释和补充。由于两层间本身存在着从现象到本质的跃进,令人憬然惕然,于是“名”、“利”与“闲”的孰优孰劣,顿时高下立判。而作品的警拔峭严,也就活脱脱地表现出来了。

寿阳曲·别朱帘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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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欢悦,早间别,痛煞煞好难割舍。画船儿载将春去也,空留下半江明月。
才欢悦,早间别,痛煞煞好难割舍。画船儿载将春去也,空留下半江明月。
才享受相逢的喜悦,一霎时又要离别。我心里是那样的悲痛,实在难分又难舍。画船载走了你,也载走了春光,只空空留下让人惆怅不已的半江明月。

参考资料:

1、 羊春秋 等.元曲鉴赏辞典.上海:上海辞书出版社,1990:54-552、 蘅塘退士 等.唐诗三百首·宋词三百首·元曲三百首.北京:华文出版社,2009:373
才欢悦,早间别,痛煞(shà)煞好难割舍。画船儿载(zài)将春去也,空留下半江明月。
双调:宫调名。寿阳曲:曲牌名,又名“落梅风”。朱帘秀:元代著名女演员,艺名珠帘秀。早:在词句中往往有“已经”的意思。间别:离别,分手。痛煞煞:非常痛苦的样子。将:语气助词。春:春光,美好的时光。一语双关,亦暗指朱帘秀。

参考资料:

1、 羊春秋 等.元曲鉴赏辞典.上海:上海辞书出版社,1990:54-552、 蘅塘退士 等.唐诗三百首·宋词三百首·元曲三百首.北京:华文出版社,2009:373
才欢悦,早间别,痛煞煞好难割舍。画船儿载将春去也,空留下半江明月。

  此曲的开端,全是活在人们口头的语言。盖作者当时的感情澎湃,不可遏抑,于是脱口而出,不暇推敲,越去粉饰,越有真意;越少做作,越近自然,越能叩开人们的心扉。“才欢悦,早间别,痛煞煞好难割舍”,正是作者的“真”,正是作者“心头舌尖”必欲说出的一句话,因而在感情色彩上特别显得真实、强烈而深刻。“才”字极言欢悦之短促,“早”字极言离别之骤然,两句合在一起,正是古人所说的“别时容易见时难”。从欢乐的相会遽然跌入无情的分离,作者“割舍”时的痛苦心情就可想而知了。“痛煞煞”用口语,越是平易不加修饰,越见出感情的真挚。“好难割舍”四字,虽无人物形态、语言上的具体描写,却将两情依依、久驻难分的一幕,完整地反映了出来。诗词在这种情况下要把语言加工整形一番,不能热辣辣直诉肺腑,而这就是散曲的优势所在了。

  化俗为雅,变熟为新,是作曲的一条必须遵循的原则。这支曲子的结尾,在极俗极熟的声口之后,继之以极雅极新的曲辞,使之“俗而不俗,文而不文”。“画船儿载将春去也,空留下半江明月。”固然是从宋人俞国宝的“画船载取春归去,余情付湖水湖烟”(《风入松》)的句意脱化而来,但比起俞作更富韵味,更具形象。作者在《蟾宫曲·醉赠乐府珠帘秀》中有句云:“系行舟谁遣卿卿。”可知当初朱帘秀是乘着船来到此地的。如今,尽管难分难舍,她终于还是再一次跨上了行舟,船儿也终究离开了江岸。作者不忘叙出那是一只“画船”,因为只有这样的船只才能配合美人的风韵。“画船儿”是美的,可惜却越离越远了,而且作者觉得它载走了生活中的美,载走了希望,载走了春天。好像朱帘秀一去,春的温暖,春的明媚,春的生机和活力,都被那只画船儿载走了,于是作者的空虚寂寞、凄凉惆怅之感,便在字里行间强烈地透露出来。末句“空留下半江明月”,进一步从眼下的留存来衬出失落的惨重。李白《黄鹤楼送孟浩然之广陵》:“孤帆远影碧空尽,唯见长江天际流。”许浑《谢亭送别》:“日暮酒醒人已远,满天风雨下西楼。”关汉卿《四块玉·别情》:“溪又斜,山又遮,人去也。”都是在离人远去的失落之后,借以眼前的景语,且都带有象征的意味。此曲也是一样,作者举目四望,只留下了江上冷清清的月影,在近处的波面上瑟瑟晃漾。“半江明月”除了孤寂感外,还有一种残缺感,它正是作者送别朱帘秀后的残破心灵的反照。

参考资料:

1、 羊春秋 等.元曲鉴赏辞典.上海:上海辞书出版社,1990:54-55

拨不断·叹寒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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叹寒儒,谩读书,读书须索题桥柱。题柱虽乘驷马车,乘车谁买《长门赋》?且看了长安回去!
叹寒儒,谩读书,读书须索题桥柱。题柱虽乘驷马车,乘车谁买《长门赋》?且看了长安回去!
可叹那贫寒的读书人,白白地读了那么多的书,读书必须要题字在桥柱。即便题柱后乘坐上了驷马车,可乘了车又有谁能像陈皇后那样重金求买《长门赋》?先到长安看看,就回乡去吧!

参考资料:

1、 蒋星煜 等.元曲鉴赏辞典.上海:上海辞书出版社,1990年:1245
叹寒儒,谩(màn)读书,读书须索题桥柱。题柱虽乘驷(sì)马车,乘车谁买《长门赋》?且看了长安回去!
寒儒:贫穷的读书人。谩:徒然,枉自。须索:应该,必须。题桥柱:司马相如未发迹时,从成都云长安,出城北十里,在升仙桥桥柱上题云:“不乘驷马高车,不过此桥。”《长门赋》:陈皇后失宠于汉武帝,退居长门宫,闻司马相如善作赋,以黄金百斤请其作《长门赋》,以悟主上。武帝看后心动,陈皇后复得宠。

参考资料:

1、 蒋星煜 等.元曲鉴赏辞典.上海:上海辞书出版社,1990年:1245
叹寒儒,谩读书,读书须索题桥柱。题柱虽乘驷马车,乘车谁买《长门赋》?且看了长安回去!

  这首小令有个特点,即用了“顶针续麻”的手法,也就是将前句的结尾,用作后句的开头。马致远是这种巧体的始作俑者,所以在形式上还不十分完整,到了后起的散曲,如无名氏《小桃红》:“断肠人寄断肠词,词写心间事。事到头来不由自,自寻思……”“顶针”的表现就更为严谨了。

  这首曲虽未点出汉文学家司马相如的名字,其实却是以他的遭际生发,来“叹寒儒,谩读书”的。司马相如是元散曲中凭借真才实学而得青云直上的典型。作品将他题桥柱、乘驷马车、作《长门赋》的发达经历分为三句,一一作为“寒儒”的比照;后者终究有所不及,只得“且看了长安回去”。言下之意,于今即使有司马相如一样的高才,最终也得不到应有的赏识。作者欲擒故纵,一步步假设退让,最后还是回到了“寒儒”的原点。末句亦无异一声叹息,以叹始,以叹终;感情色彩是十分鲜明的。

  严格地说,本曲在逻辑上是不很周密的,比如“读书须索题桥柱”就不是“谩读书”的必要条件,乘了驷马车,碰不上“谁买《长门赋》”,与“看了长安回去”的结局也成不了因果联系。但我们前面说过,本曲在形式上具有“顶针续麻”的特点。这一特点造成了邻句之间的紧密接续,从全篇来看,则产生了句意的抑扬进退。文势起伏,本身吸引了读者的注意力,在论点的支持上未能十分缜密,也就不很重要了。

  “且看了长安回去”,似乎也有典故的涵义。桓谭《新论》:“人闻长安乐,出门西向而笑。”唐代孟郊中了进士,得意非凡,作诗云:“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遍长安花。”曾被人讥为外城士子眼孔小的话柄。“寒儒”们还没有孟郊中进士的那份幸运,“看了长安”后不得不灰溜溜打道“回去”,“长安乐”对他们来说真成了一面画饼。这种形似寻常而实则冷峭的语句,是散曲作家最为擅长的。

参考资料:

1、 蒋星煜 等.元曲鉴赏辞典.上海:上海辞书出版社,1990年:124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