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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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寒未便成寒色,好似春时天气阴。手把菊花无一语,临风时嗅傲霜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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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刚中

郑刚中

郑刚中(1088年—1154年),字亨仲,婺州金华(今浙江金华)人。南宋抗金名臣。生于宋哲宗元祐三年,卒于高宗绍兴二十四年,年六十七岁。登绍兴进士甲科。累官四川宣抚副使,治蜀颇有方略,威震境内。初刚中尝为秦桧所荐;后桧怒其在蜀专擅,罢责桂阳军居住。再责濠州团练副使,复州安置;再徙封州卒。桧死,追谥忠愍。刚中著有北山集(一名腹笑编)三十卷,《四库总目》又有周易窥余、经史专音等,并传于世。 524篇诗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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杏花天影·绿丝低拂鸳鸯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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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午之冬,发沔口。丁未正月二日,道金陵。未望惟楚,风日清淑,小舟挂席,容与波上。

绿丝低拂鸳鸯浦。想桃叶、当时唤渡。又将愁眼与春风,待去;倚兰桡,更少驻。
金陵路、莺吟燕舞。算潮水、知人最苦。满汀芳草不成归,日暮;更移舟,向甚处?

丙午之冬,发沔口。丁未正月二日,道金陵。北望惟楚,风日清淑,小舟挂席,容与波上。

绿丝低拂鸳鸯浦。想桃叶、当时唤渡。又将愁眼与春风,待去;倚兰桡,更少驻。
鸳鸯浦口,绿柳丝条低垂飘逸,我想起桃叶,她曾呼唤小舟摆渡。杨柳又将含愁的柳眼送与春风,我正待扬帆上路。倚着木兰船桨,又泊舟稍作停驻。

金陵路、莺吟燕舞。算潮水、知人最苦。满汀芳草不成归,日暮;更移舟,向甚处?
金陵的道路,处处有莺歌燕舞。我想那无情的潮水,知道我心情最苦。芳草长满汀洲,归去合肥的打算尚未成行,此刻已黄昏日暮。重新移舟漂泊,何处是归宿?

参考资料:

1、 上彊邨民(编) 蔡义江(解) . 宋词三百首全解.上海 : 复旦大学出版社, 2008/11/1: 第237-238页

丙午之冬,发沔(miǎn)口。丁未正月二日,道金陵。北望惟楚,风日清淑,小舟挂席,容与波上。
沔口:汉沔本一水,汉入江处谓之沔口,即今湖北汉口。金陵:古邑名。今南京市的别称。风日:风光。清淑:清美,秀美。挂席:挂帆。容与:随水波起伏动荡的样子。

绿丝低拂鸳鸯浦。想桃叶、当时唤渡。又将愁眼与春风,待去;倚兰桡(ráo),更少驻。
绿丝:柳丝。鸳鸯浦:鸳鸯栖息的水滨。比喻美色荟萃之所。桃叶:晋王献之爱妾名。借指爱妾或所爱恋的女子。兰桡:小舟的美称。少驻:短暂停留。

金陵路、莺吟燕舞。算潮水、知人最苦。满汀(tīng)芳草不成归,日暮;更移舟,向甚处?
莺吟燕舞:莺啼如歌,燕飞若舞。形容春光明媚,万物欢悦。汀:水边平地,小洲。

参考资料:

1、 上彊邨民(编) 蔡义江(解) . 宋词三百首全解.上海 : 复旦大学出版社, 2008/11/1: 第237-238页

丙午之冬,发沔口。丁未正月二日,道金陵。未望惟楚,风日清淑,小舟挂席,容与波上。

绿丝低拂鸳鸯浦。想桃叶、当时唤渡。又将愁眼与春风,待去;倚兰桡,更少驻。
金陵路、莺吟燕舞。算潮水、知人最苦。满汀芳草不成归,日暮;更移舟,向甚处?

  词是词人在旅途思人时写下的作品,与《踏莎行·燕燕轻盈》作于同时。可以将这两首词看做是姊妹篇,一为在舟中触景生情而作,一为感梦而作,不过所思者同为合肥姊妹。此篇辞藻华丽,所表达的情感非常真挚。

  起首三句写当地实有之物,咏当地曾有之事。然所云“绿丝”,却非眼中之柳,而是心中之柳。因为江南虽属春早,但正月初头决不能柳垂绿丝,惟青青柳眼,或已依约可见。故首句因青青柳眼而想到垂垂绿丝,而念及巷陌多种柳的合肥。引起怀人之思此因柳起兴,而非摹写实景,但也不是凭空落笔;金陵自古多柳,南朝乐府《杨叛儿》云:“暂出白门前,杨柳可藏乌”,是其明证。“鸳鸯浦”,江边船泊之地。以鸳鸯名浦,不仅使词藻华美,亦借以兴起怀人之思。

  “想桃叶、当时唤渡”,明点所思之人。桃叶是东晋王献之的妾。献之曾作歌送桃叶渡江云:“桃叶复桃叶,渡江不用楫。但渡无所苦,我自来迎接。”此借指合肥情侣。古桃叶渡在金陵秦淮河畔,也是本地风光。见渡口青青杨柳,想前朝桃叶典故,再“未望淮楚”,益动怀人之思,这是非常符合生活逻辑的。“又将愁眼与春风”一句,又回到柳眼,与起句“绿丝”相呼应。这一句有两重含意:愁人所见的柳眼,自然也成为“愁眼”;春风乍到,柳眼欲绽还闭,恍似含愁。王国维曰:“以我观物,故物皆着我之色彩。”(《人间词话》),这是一种移情作用。词人此处所云之愁,盖寓柳可再见而人难重觅景物犹在,情事已非之恨也,故着一“愁”字,可见含蓄得妙。“待去;倚兰桡,更少驻”,先是一纵,继而一收,波折顿生,感情极其婉曲。白石此番到金陵本是路过,所谓“解鞍少驻初程”(《扬州慢》);但此行一路所经,以金陵距合肥为最近,一经解缆,即将愈驶愈远,故而情势上是“待去”,而行动上则是“少驻”。其心之痴,其意之苦,其情之深,其思之切,虽未明言,已然“尽在不言中”了。这几句刻画极其之细,心理极其微妙。

  过片“金陵路”句又一提顿。自然界的“莺吟燕舞”,于此尚非其时,所指的当然是秦淮佳丽的妙舞清歌。词人未望淮楚,心系伊人,在想象中,“金陵路”遂幻化为合肥杨柳依依的巷陌,眼前的“莺吟燕舞”也幻化为他魂牵梦萦的往日情人(白石于前一日所作《踏莎行》有“燕燕轻盈,莺莺娇软”,似与此有关)。然回首处已是前缘不再,旧俗难逢了。“算潮水、知人最苦”,着力一跌,与上句若不相承,一金陵一波上,空间不同;一欢乐,一悲苦,悲欢异趣,这是白石词中的一种暗线结构。“最苦”二字,用语最明白,最平淡,写其此际心情亦最深刻。“此恨谁知”?有“潮水”知。盖此时词人“小舟挂席,容与波上”,唯与潮水为最近。此“潮”,是刘禹锡《金陵五题·石头城》“潮打空城寂寞回”之潮。它阅历千百年业事沧桑,无所不察,无所不知。词人认为唯潮水能知其“最苦”处,亦兼以潮声呜咽,好像与自己交流心声。一“算”字亦非虚下,其意即“算唯有”,包含了除此以外别无知他心者之意。但“潮水”是词人给予人格化了的自然物,然则当前真无知他心之人矣!托喻微妙,感慨亦深。“满汀”一句推想将来。

  此行千里依人,而此时小泊金陵,行将东边,去心心相系之合肥亦将日远,归计难成,故曰“不成归”。“汀”指江中小洲,写舟中所见:“芳草不成归”,用《楚辞》含思凄恻,离散之愁,漂泊之感,一时毕观。结尾三句,衬足“苦”字。“日暮”二字,依律为短句叶韵,连上读;然依文意当属下。天已向晚,暮色四合,然心中惘然,今宵移舟何处?此化用崔颢“日暮乡关何处是,烟波江上使人愁”(《黄鹤楼》)而又有所不同。

  “向甚处”,此问非问,乃表现心中惘然若有所失的神态。盖虽小驻,为时亦已无多,势成欲不去而不能,欲去又不忍,徘徊回顾,有不知身寄何处之概。无限痛楚,均注于词意转折之中,神情刻画之内。

  张炎称姜白石等数家之词“格调不侔,句法挺异,俱能特立清新之意,删削靡曼之词”(《词源》卷下)。这首词怀念合肥情侣,以健笔写柔情,托意隐微,情深调苦,而又格高语健,空灵清远,读后但觉清空骚雅,无一点尘俗气。此词为小令,然布局与慢词相似,在有限的五十八个字中,笔意纵横,繁音促节,回环往复,曲折多变,令人一唱三叹。

参考资料:

1、 唐圭璋等著 .《唐宋词鉴赏辞典》(南宋·辽·金卷). 上海 :上海辞书出版社, 1988年版(2010年5月重印):第1714-1715页2、 上彊邨民(编) 蔡义江(解) . 宋词三百首全解.上海 : 复旦大学出版社, 2008/11/1: 第237-238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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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流子·东风吹碧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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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风吹碧草,年华换、行客老沧洲。见梅吐旧英,柳摇新绿,恼人春色,还上枝头,寸心乱,北随云黯黯,东逐水悠悠。斜日半山,暝烟两岸,数声横笛,一叶扁舟。
青门同携手,前欢记、浑似梦里扬州。谁念断肠南陌,回首西楼。算天长地久,有时有尽,奈何绵绵,此恨难休。拟待倩人说与,生怕人愁。

东风吹碧草,年华换、行客老沧洲。见梅吐旧英,柳摇新绿,恼人春色,还上枝头,寸心乱,北随云黯黯,东逐水悠悠。斜日半山,暝烟两岸,数声横笛,一叶扁舟。
春天的风,吹得遍野碧绿绿的,正是一年之中最美好的时节,本该好好欣赏一番,但此时的我,只不过一贬客,奔波在赴杭州的水路里。看到吐露着未开的蓓蕾,柳树焕发出嫩绿的新芽,这无边春色却闹的人一番着恼。是因为心里乱了!乱得连春色也恼起来了。一路回首北国,只见云雾暗淡,东望征程,又是江水悠悠,没个尽头,怎么能让人痛快起来呢。半山的斜晖,两岸笼罩的暮霭,驾着一叶扁舟,远处传来数声牧童的横笛。不管眼见的还是耳听的,都让人心烦。

青门同携手,前欢记、浑似梦里扬州。谁念断肠南陌,回首西楼。算天长地久,有时有尽,奈何绵绵,此恨难休。拟待倩人说与,生怕人愁。
在城门口相互携手,共同回忆过去的欢愉,扬州的往事浑似梦境一样。谁能体会到我在南郊的道路上回望你所在的方向时内心思念你的愁苦?我想来,天再长,地再久,也总有个尽头的时候,可我的恨却怎么也消不了啊!我想把这恨说给别人听,可担心别人也会被愁坏的。

参考资料:

1、 (宋)秦观著 王醒解评.秦观集.太原市:山西古籍出版社,2004:168-1702、 俞朝刚,周航.全宋词精华 2.沈阳市:辽宁古籍出版社,1995年:46-473、 (宋)秦观著;徐培均,罗立刚.秦观词新释辑评.北京市:中国书店,2003:42-474、 (宋)李清照,(宋)秦观著;贾炳棣选注.李清照 秦观诗词精选180首.太原市:山西古籍出版社, 1995:184-186

东风吹碧草,年华换、行客老沧洲。见梅吐旧英,柳摇新绿,恼人春色,还上枝头,寸心乱,北随云黯黯,东逐水悠悠。斜日半山,暝烟两岸,数声横笛,一叶扁舟。
东风二句:意犹《望海潮》其三:“东风暗换年华。”行客:行人,出外作客之人,游人。《南史·夷貊传下》文身国:“土俗欢乐,物丰而贱,行客不赍粮。”唐李顾《题綦毋校书别业》诗:“行客暮帆远,主人庭树秋。”《花间集》卷十李珣《巫山一段云》:“啼猿何必近孤舟,行客自多愁。”沧洲:水滨,隐者所居。《南史·张充传》:“飞竿钓渚,濯足沧洲。”南齐谢朓《之宣城郡出新林浦向板桥》诗:“既欢怀禄情,复协沧洲趣。”老:喻旅途之苦。恼人:撩拨人,惹人烦恼。恼人春色:唐罗隐《春日叶秀才曲江》诗:“春色恼人遮不得,别愁如谑避还来。”五代魏承班《玉楼春》:“一庭春色恼人来,满地落花红几遍。”宋王安石《夜直》诗:“春色恼人眠不得,月移花影上阑干。”还上枝头:表面上写梅吐蕊、柳焕芽的春色爬上枝头。其实是写恼人的心情,涌上心头。暝(míng)烟:傍晚的烟霭。横笛:竹笛,古称“横吹”,对直吹者而言。宋沈括《梦溪笔谈乐律一》:“或云:汉武帝时,丘仲始作笛;又云起于羌人。后汉马融所赋长笛,空洞无底,剡其上孔。五孔,一孔出其背,正似今之尺八。李善为之注云:七孔,长一尺四寸。此乃今之横笛耳。太常鼓吹部中谓之横吹,非融之所赋者。”《太平御览》卷五八。一叶扁舟:谓小船。北周瘐信《哀江南赋》:“吹落叶之扁舟,飘长风于上游。”《白氏六帖》:“古者观落叶以为舟。”宋苏轼《前赤壁赋》:“驾一叶之扁舟,举匏樽以相属。”

青门同携手,前欢记、浑似梦里扬州。谁念断肠南陌,回首西楼。算天长地久,有时有尽,奈何绵绵,此恨难休。拟待倩人说与,生怕人愁。
青门:汉代长安城门。《三辅黄图》卷一:“长安城东出南头第一门曰霸城门。民见门青色,名曰‘青城门’,或曰‘青门’。”此处借指汴京城门。前欢:昔日的欢娱。南唐冯延巳《鹊踏枝》:“历历前欢无处说,关山何日休离别。”浑似:浑似,全似。《诗词曲语辞汇释》卷二:“浑犹也……刘过《唐多令》词:‘黄鹤断矶头,故人曾到不?旧江山浑是新愁。’浑是,全是也。卢祖皋《江城子》词:‘载酒买花年少事,浑不似,旧心情。’浑不似,全不似也。”梦里扬州:扬州的往事如梦一样。语本唐杜牧《遣怀》诗:“十年一觉扬州梦,赢得青楼薄幸名”。秦少游有《梦扬州》词,记在扬州的冶游,结云:“佳会阻,离情正乱,频梦扬州。”南陌(mò):南郊的道路。泛指城郭,此指分手的地方。梁武帝《河中之水歌》:“洛阳女儿名莫愁,十三能织绮,十四采桑南陌头。”唐卢照邻《长安古意》诗:“北堂夜夜人如月,南陌朝朝骑似云。”此指汴京郊外。西楼:此指恋人。梁瘐肩吾《奉和春夜应令》诗:“天禽下北阁,织女入西楼。”后多指女子所居。宋李清照《一剪梅》词:“雁字回时,月满西楼。”算天长四句:化用唐白居易《长恨歌》:“天长地久有时尽,此恨绵绵无绝期。”倩(qiàn)人:请人、托人。

参考资料:

1、 (宋)秦观著 王醒解评.秦观集.太原市:山西古籍出版社,2004:168-1702、 俞朝刚,周航.全宋词精华 2.沈阳市:辽宁古籍出版社,1995年:46-473、 (宋)秦观著;徐培均,罗立刚.秦观词新释辑评.北京市:中国书店,2003:42-474、 (宋)李清照,(宋)秦观著;贾炳棣选注.李清照 秦观诗词精选180首.太原市:山西古籍出版社, 1995:184-186
东风吹碧草,年华换、行客老沧洲。见梅吐旧英,柳摇新绿,恼人春色,还上枝头,寸心乱,北随云黯黯,东逐水悠悠。斜日半山,暝烟两岸,数声横笛,一叶扁舟。
青门同携手,前欢记、浑似梦里扬州。谁念断肠南陌,回首西楼。算天长地久,有时有尽,奈何绵绵,此恨难休。拟待倩人说与,生怕人愁。

  这首词表面上看是怀念昔日青楼旧好的词,实际上应是怀念同时遭贬谪的友人。

  上片主要写贬谪途中的孤单凄苦及烦乱的心绪。万物勃兴的春天本来能给人以美的享受,使人充满希望和信心。但这在身处逆境的作者眼中,却完全失去了光彩,变成了另外一种样子。开头三句写作者目睹春天的到来,感叹时光流逝,担心自己将终老贬所。这自然是悲哀的,因此在他眼中,梅红柳绿的大好春光包就变成“恼人春色”了。但这种烦恼躲不掉,摆脱不开,心烦意乱,伤感倍增,觉得“随云”“逐水”都无出路。最后四句写夕阳含山,暮霭沉沉,身处“一叶扁舟"之上,漂泊茫茫大江之中的孤寂景况。偏偏此时又传来“数声横笛”,这凄厉的笛声实在叫人断肠,无疑给孤寂的“行人”又增添了几分凄凉。

  起首第三句谓“行客老沧洲”,有‘归欤’之叹。作者仕途不顺,所以想要归隐沧洲。此时自然界的景色是美好的。“梅吐旧英,柳摇新绿”,与《望海潮》其三“梅英疏淡”、“柳下桃溪”颇为相似;但那时心情舒畅,宛如“金谷俊游”,无意中还跟随他人女眷的车辆走了一段。然而此时由于在贬谪途中,便觉得春色恼人,心中烦乱。“北随云暗暗,东逐水悠悠”,写的是自汴入淮时的情景。宋朝时汴水在泗州人淮,秦少游《泗州东城晚望》诗云:“林梢一抹青如画,应是淮流转处山。”词人在这里举目北望汴京,只见乌云暗淡,其中寓有落第的悲观情绪。而所乘之船入淮向东,又觉流水悠长,不由感到前路迷茫。这一对句,看似工稳,然而按照词谱,却不全部相符合。秦观同门友张耒所作的《风流子》“亭皋木叶下”一首,清万树《词律》作为词的格式,并评价说:“此词抑扬尽致,不板不滞,用字流转可法,真名手也!”张词这一对句是“白蘋烟尽处,红蓼水边头”,当得上这样的评价。而秦观的“北随云暗暗,东逐水悠悠”,句法一变。前者两句皆为二、三句式,所以让人觉得“用字流转”,后者易为一、四句式,似觉词情拗怒。秦观是填词里手,叶梦得《避暑录话》称其词曰:“知乐者谓之作家歌。”在这里做变化句式,产生拗怒之音的原因大概是心中有一股郁勃情绪在吧!“斜日半山”应当写的是沿淮东去之时,回望泗州南山时所见。此时红日西斜,隐于半山,暮烟四起,笼罩于淮河两岸。直至“数声”二句,才点明身在船上。“数声横笛”,像是从唐人郑谷《淮上与友人别》诗“数声风笛离亭晚,君向潇湘我向秦”化用而来,其中寓藏离情,为下阕之张本。

  下阕表面上是在回忆在汴京时的恋情。那时他冶游“平康”,曾遇一歌妓。他俩携手都门,无限欢娱。这情境全像杜牧当年一样:“十年一觉扬州梦,赢得青楼薄悻名。”也像他自己在《梦扬州》一词中所写:“长记曾陪燕游,酬妙舞清歌,丽锦缠头。殢酒为花,十载因谁淹留?”两情缱绻,一朝离别,不免无限思念。自“谁念断肠南陌以下,直至“此恨难休”,皆写对汴京恋人的相思之情。实际上却是追忆了同昔日旧好的深情厚谊,及失去这一切的哀怨,“青门同携手”的欢乐,“南陌”分别时的极度悲伤,西楼中无限的柔情蜜意,这一切都成为过去,永不再来,思之如梦,念之断肠。接下四句写天地有尽,离恨无穷,和情人今生再难相见,将抱恨终生,极言思念之甚。词人痛苦的心情及眼前凄凉的处境,吉凶难卜的命运,无处诉说!只有那心心相印的情人能理解,因此便“拟待倩人说与”,但这凄惨的境遇让她知道了只能使她忧伤,还是不说吧。这种怜念情人,欲言又止的内心矛盾和苦衷,使意更深、情更切。这正是作者在贬谪途中想和同时被贬的友人联系,而又怕招来祸害的矛盾心理的真实反映。其中化用白居易《长恨歌》中两个七言句,为四个偶句,虽有割裂之嫌,而真情流贯,尚属感人。歇拍二句,稍一宕开,旋即收住,有有余不尽之致。

  清人周济《宋四家词选》评秦少游《满庭芳》(山抹微云)时说:“将身世之感,打并入艳情,又是一法。”完全可以移作此词的评语。词人屡试不第,落魄归来,只能通过艳情,抒写一腔悲愤。

  此词除“北随云”二句外,大体恪守格律。万树《词律》卷二分析此调云:“调中四字四句者,前二段,后一段,作者多用俪语。”秦观也是这样。如同前段“梅吐旧英,柳摇新绿,恼人春色,还上枝头”,以及“斜日半山,暝烟两岸;数声横笛,一叶扁舟”,除“恼人”二句外,都用骈俪语言,对仗工整,音节浏丽,给人以美感。后段“天长地久”四句按照这样写,却不如之前几句的自然流美,带有人工痕迹。

参考资料:

1、 赵炯.淮海词注析.天津市:天津古籍出版社,1990:21-232、 (宋)秦观著;徐培均,罗立刚.秦观词新释辑评.北京市:中国书店,2003:42-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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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江红·仙姥来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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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姥来时,正一望、千顷翠澜。旌旗共、乱云俱下,依约前山。命驾群龙金作轭,相从诸娣玉为冠。向夜深、风定悄无人,闻佩环。
神奇处,君试看。奠淮右,阻江南。遣六丁雷电,别守东关。却笑英雄无好手,一篙春水走曹瞒。又怎知、人在小红楼,帘影间。

仙姥来时,正一望、千顷翠澜。旌旗共、乱云俱下,依约前山。命驾群龙金作轭,相从诸娣玉为冠。向夜深、风定悄无人,闻佩环。
当神姥出现时,一望千顷的巢湖上,碧波翻卷。她的旌旗仪仗与缭乱的浮云一道,隐隐约约降落在前边的山上。她的车子是由一群神龙拖驾的,黄金的车轭闪闪发亮。她由一班妾媵陪伴着,每个人头上都戴着白玉冠。夜渐深,风停住了。她们也隐没不见了,寂静中只听见佩环碰击的叮咚声响。

神奇处,君试看。奠淮右,阻江南。遣六丁雷电,别守东关。却笑英雄无好手,一篙春水走曹瞒。又怎知、人在小红楼,帘影间。
这神姥的威力确实神奇,你看吧:她镇守着淮右地区,拱卫着江南一带,还派出六丁神将,带着雷霆和闪电,扼守着东关。却笑人世间那些所谓“英雄”,没有几个是真正有本事的。你看,一篙春水,就把不可一世的曹阿瞒给吓走了。他又哪里知道,这位厉害的对手,竟是住在小红楼上.帘幕之内的弱质女子呢!

参考资料:

1、 宋)姜夔著;陈书良笺注,姜白石词笺注,中华书局,2013.01,第65页

仙姥来时,正一望、千顷翠澜。旌(jīng)旗共、乱云俱下,依约前山。命驾群龙金作轭(è),相从诸娣(dì)玉为冠。向夜深、风定悄无人,闻佩环。
仙姥:神仙妇女。依约:隐隐约约。轭:驾车时套在马颈上的曲型器具,一般木制。相从诸娣:随从神姥的诸位仙姑。此句下白石自注:“庙中列坐如夫人者十三人。娣:古称同夫诸妾。佩环:指诸神身上的装饰品。

神奇处,君试看。奠(diàn)淮右,阻江南。遣(qiǎn)六丁雷电,别守东关。却笑英雄无好手,一篙(gāo)春水走曹瞒。又怎知、人在小红楼,帘影间。
奠:镇守。淮右:宋时在淮扬一带设置淮南东路和淮南西路。淮南西路称淮右,湖属淮右地区。阻:拱卫。六丁:传说中的天神。韩愈诗: “仙宫敕六丁,雷电下取将。”别守:扼守。一篙:一竿。篙,撑船的竿。曹瞒:曹操小字阿瞒。帘影间:帘幕之内的(弱质女子)。

参考资料:

1、 宋)姜夔著;陈书良笺注,姜白石词笺注,中华书局,2013.01,第65页
仙姥来时,正一望、千顷翠澜。旌旗共、乱云俱下,依约前山。命驾群龙金作轭,相从诸娣玉为冠。向夜深、风定悄无人,闻佩环。
神奇处,君试看。奠淮右,阻江南。遣六丁雷电,别守东关。却笑英雄无好手,一篙春水走曹瞒。又怎知、人在小红楼,帘影间。

  《满江红》这个词牌,原调用仄韵,多以柳永格为准,但有融字的麻烦。所以白石为求协律而改仄为平。白石是南宋著名的大音乐家和大词人,妙解音律,对景填词,既能依旧调填词,又能自创新调,还能变旧调为新声。此词即是一首变仄为平的变调。仄韵《满江红》多押入声字,声情激越豪壮;然而此词改为平韵,声情顿变,读之只觉从容和缓,婉约清空,宜其被巢湖一带的善男信女用作迎送神曲而歌唱了。

  词中塑造了一位可敬可亲的巢湖仙姥形象。她没有男性神仙常有的那种凛凛威严,而是带有雍容华贵的姿态,神定气闲的风范。她能够运筹帷幄,指挥若定,保境安民,镇守一方,成为词人理想中的英雄人物,也间接表达了词人对那些居高官,领厚禄而只知纸醉金迷,不管国忧民难的男人的讽刺和鞭挞。传统神话中常常记载着我国的名山大川由女神来主宰。如昆仑山的西王母、巫山的瑶姬、洛水的宓妃等,这些形形色色的山川女神,大抵是母系社会的遗留。巢湖仙姥当是山川女神群像中的一位。

  词的上片是词人从巢湖上的自然风光幻想出仙姥来时的神奇境界显得波谲云诡,恍惚迷离。它分三层写:先是湖面风来,绿波千顷,前山乱云滚滚,从云中似乎隐隐可见无数旌旗,这就把仙姥出行的气势作了尽情的渲染,显得波澜壮阔,气象万千。特别是“旌旗共、乱云俱下”一句更为精采:一面是乱云翻滚,一面是旌旗乱舞,对比何其鲜明景象何其壮丽!从句法来讲,颇似王勃《滕王阁赋》中的“落霞与孤鹜齐飞”而各极其妙。这是一层。接着写仙姥前有群龙护驾,后有诸娣相随,甚至连群龙的金轭、诸娣的玉冠也熠熠生辉。至于仙姥本身的形象,词人虽未着一字,然而从华贵的侍御的烘托中,已令人想见她的仪态和风范。这是烘云托月之法,妙在从虚处着笔。这些当然是出于词人的想象,但也有一定的现实根据。原词在“相从诸娣玉为冠”句下有自注云:“庙中列坐如夫人者十三人。”此为第二层。最后荡开一笔,意境骤转写夜深风定,湖面波平如镜,偶尔画外传来清脆的丁当声,仿佛是仙姥乘风归去时的环佩余音。在《疏影》一词中,词人曾写王昭君云:“想佩环、月夜归来……”两处都是化用杜甫《咏怀古迹五首》“环佩空归月夜魂”诗句。这三句意境清幽空灵,与前面所描绘的气象万千的景象形成鲜明对照和巨大反差。善于跳离前境,翻出新境,富有曲折变化、摇曳多姿之美,是白石词的妙处。此云湖上悄然无人,惟闻佩环,境界杳冥,启人暇思。此为第三层。通过这三层描写,巢湖仙姥的形象几乎跃然纸上呼之欲出了。

  下片进一步从威力与功勋方面描写仙姥的神奇。

  过片处先以两个短语提挈,振起后片境界。然后以实笔叙写仙姥指挥若定的神奇才能,她不仅奠定了淮右,保障了江南,还派遣雷公、电母、六丁玉女(案《云笈七籖》云:“六丁者,谓阴神玉女也。”),去镇守濡须口及其附近的东关。这就把仙姥的神奇才能夸张到极度,俨然就是一位坐镇边关威震敌胆的统帅。紧接着词人又联想起历史上曹操与孙权在濡须口对垒的故事,发出了深深的感慨:“却笑英雄无好手,一篙春水走曹瞒!”为什么英雄人物中竟没有一个真正的好手,结果却只能靠一篙春水把北来的曹瞒逼走?这曹瞒当然不是实指历史上的曹操,英雄好手也不会是指历史上的孙权本人。词人一方面是出于想象,把历史故事牵移到仙姥的身上,以歌颂其才能之神奇,如同小序结尾所云:“予意春水方生,必有司之者,故归其功于姥云。”另一方面也是借历史事迹表现他对现实的愤慨,因为当时距宋金的隆兴和议将近三十年,偏安江南的南宋王朝也正是依靠江淮的水域来阻止金兵的南下的。这两句以古讽今,寄兴深微,而又浑融贴切,不露痕迹,无限感慨,都在虚处。

  结句含蓄委婉,生活中没有一个真正顶用的英雄人物,真正能够以“一篙春水”迫使敌人不敢南犯的却是“小红楼、帘影间”的仙姥。以仙姥的神功盖世而不居功自傲,反刺那些苟且偷安而又善于邀功请赏的无耻男人。“小红楼、帘影间”的幽静气氛,跟上片“旌旗共、乱云俱下”的壮阔场景,以及下片的“奠淮右,阻江南”的雄奇气象,构成了截然不同境界。然正因为一个“小红楼、帘影间”的人物,却能指挥若定,驱走强敌,这就更显出她的神奇才能。这种突然变换笔调的方法,特别能够加深读者的印象,强化作品的主题,并使行文显得摇曳多姿,富有曲折变化之美。姜夔曾在《诗说》中总结自己的创作经验说:“篇终出人意表,或反终篇之意,皆妙。”此词结句,正是反终篇之意而又能出人意表的一个显例,因此能给人以无穷的回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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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辰即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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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人安得有青衫,今岁和戎百万缣。
从此西湖休插柳,剩栽桑树养吴蚕。

诗人安得有青衫,今岁和戎百万缣。
诗人从哪里觅绸缎做一领青衫?就因为今年与敌人签订了和约,每年要贡上百万匹绸绢。

从此西湖休插柳,剩栽桑树养吴蚕。
我看来,从此后西湖边不要再种杨柳,全种上桑树,用来饲养吴蚕。

参考资料:

1、 宋名家诗导读.戊辰即事

诗人安得有青衫,今岁和戎(róng)百万缣(jiān)
戊辰:宋嘉定元年(公元1208年),时宰相韩侂胄当政,为了“立盖世功名以自固”,让自己千古留名,草草出兵北伐,结果招致大败。战后和约,以南宋每年向金人交纳大量钱财为代价。青衫:古代读书人或一般人穿的衣服。和:和议。戎:北方民族,指金人。缣(jiān):黄绢。

从此西湖休插柳,剩栽桑树养吴蚕(cán)
剩:全、都的意思。吴蚕:苏州是当时著名的丝绸出产地,故曰吴蚕。

参考资料:

1、 宋名家诗导读.戊辰即事
诗人安得有青衫,今岁和戎百万缣。
从此西湖休插柳,剩栽桑树养吴蚕。

  以调侃的语气写政治讽刺诗,读来虽感幽默风趣,却令人倍为心酸,这首绝句的特色就在于此。

  诗人没有青衫穿,这样讲当然是到了超越现实的程度,夸张过了头。但是,以不可能存在的现实来反衬极度的愤慨的感情(诗人对朝廷为和戎而用“百万缣”的无比愤怒),这种“超极表至极”的曲达方式在诗词创作中已是屡见不鲜了,比如李觏的《乡思》,范仲淹的《苏幕遮·碧云天》等,用的都是这种手法。

  青衫是读书人的象征,是与一般平民区别的特征之一,代表了士子们的体面。诗一开始就抓住这件象征物,说如今我这个诗人连想穿一袭青衫都没办法了!极其愤疾的一句话,劈头而来,不啻在说如今斯文已经扫地。言外之意,当然扫地的何止是斯文,刘克庄正以此代指整个朝廷国家的体面都丢尽了。何以会连读书人想一件青衫都得不到?诗第二句立即指出,这是因为做青衫的丝绸都孝敬金虏去了。这两句是倒装,因了和戎,诗人才没绸做衣服,诗把因果关系调转顺序,就突出了胸中的愤愤不平。此外,诗人没有青衫,百姓们为了交纳额外的赋税,穷困的程度就用不着多说了。

  三、四句忽生奇想:金虏如此欺负我们,朝廷却一味忍让,这些贡银及绸缎从哪儿来呢?我看西子湖边的杨柳桃花不如全都拔掉,种上桑树养蚕织绢,用以填金人的无尽欲坑吧!这两句写得很冷。当然,诗人并不是真的认为在西湖边种桑是一个解决问题的办法,只是随机而发,加深前两句所述的愤慨而已。把白堤、苏堤、“柳浪闻莺”,这些西湖著名景点上的柳树都砍光拔尽,种上桑树以养蚕,自然也是荒唐至极的想法,但是,这种作法却有合理性,总得让人有衣穿,不养蚕就没有什么能拿来织缣的。“衣”与“食”事关国计民生,西湖没有柳可以,人民没吃没穿可不行。诗人的话虽说得很率直,而表现出来的心思却很曲折,这种表达方式叫做“直中含曲意”,运用这种手法,以小见大,可使作品显得格外委婉含蓄。

  全诗虽然很短,但紧紧抓住朝廷不顾耻辱向金人贡献大量丝绸这一中心做文章,有激切的鞭斥,有幽默的调侃,讽刺性很强,而诗又不显得直露,读后容易引起人们的深思和共鸣。

参考资料:

1、 宋名家诗导读.戊辰即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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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江红·无利无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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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利无名,无荣无辱,无烦无恼。夜灯前、独歌独酌,独吟独笑。况值群山初雪满,又兼明月交光好。便假饶百岁拟如何,从他老。
知富贵,谁能保。知功业,何时了。算箪瓢金玉,所争多少。一瞬光阴何足道,便思行乐常不早。待春来携酒殢东风,眠芳草。

无利无名,无荣无辱,无烦无恼。夜灯前、独歌独酌,独吟独笑。况值群山初雪满,又兼明月交光好。便假饶百岁拟如何,从他老。
不重视名利和荣辱,就不会有一切烦恼。夜晚在烛灯前独自唱歌、独自喝酒、独自沉吟、独自大笑。加上群山雪满和明月朗照的美景,心情更为舒畅。就算是再增加一百岁寿命又能怎样,还不是一样要老去。

知富贵,谁能保。知功业,何时了。算箪瓢金玉,所争多少。一瞬光阴何足道,便思行乐常不早。待春来携酒殢东风,眠芳草。
富贵不能永葆,建功立业又何时能了。金钱富贵又能争到多少?光阴易逝,应当抓紧时间及时行乐。等到春天到来时,要立刻带上酒馔去留住东风,无拘无束地躺卧在芳草之上。

参考资料:

1、 (宋)苏轼等著,汪旭编著.豪放词:万卷出版公司,2014.08:第43-44页2、 方智范,李康化评注.短篱残菊:闲逸集:中国青年出版社,1997年11月第1版:第23页

无利无名,无荣无辱,无烦无恼。夜灯前、独歌独酌,独吟独笑。况值群山初雪满,又兼明月交光好。便假饶(ráo)百岁拟(nǐ)如何,从他老。
满江红:词牌名,又名《上江虹》、《念良游》、《伤春曲》,是唐教坊曲。况值:正值、恰巧。交光:互相辉映。假:如果。饶:加上,增加。拟:打算。

知富贵,谁能保。知功业,何时了。算箪(dān)(piáo)金玉,所争多少。一瞬光阴何足道,便思行乐常不早。待春来携酒殢(tì)东风,眠芳草。
箪瓢金玉:谓一贫一富。箪,古代盛饭的圆竹器;瓢,饮器。箪瓢,指贫穷生活;金玉,指宝贵豪奢的生活。殢:困扰、纠缠不清;滞留。东风:春风。

参考资料:

1、 (宋)苏轼等著,汪旭编著.豪放词:万卷出版公司,2014.08:第43-44页2、 方智范,李康化评注.短篱残菊:闲逸集:中国青年出版社,1997年11月第1版:第23页
无利无名,无荣无辱,无烦无恼。夜灯前、独歌独酌,独吟独笑。况值群山初雪满,又兼明月交光好。便假饶百岁拟如何,从他老。
知富贵,谁能保。知功业,何时了。算箪瓢金玉,所争多少。一瞬光阴何足道,便思行乐常不早。待春来携酒殢东风,眠芳草。

  上片的首句“无利无名,无荣无辱,无烦无恼”直接写出词人不重名利的心态。“夜灯前、独歌独酌、独吟独笑”二句,写词人洒脱不羁的快乐生活。词人喜欢在夜晚“独歌独酌、独吟独笑”,一个“独”字就写出了词人的超然, “便假饶百岁拟如何,从他老。”表明作者就是喜爱歌酒吟笑的生活,雪月交辉的环境,至老无悔,表现了潇洒的人生观。

  下片则阐发议论。“知富贵,谁能保。知功业,何时了”一句感慨富贵难保,生命的时光有限,传达出要抓紧时间,及时行乐的思想。末句“待春来携酒带东风,眠芳草”再以携酒游春的计划收结。

  全词以朴实无华的语句、直倾胸臆的手法表达自己不计名利、看穿富贵、超拔烦恼、悠游岁月的襟抱。上片由超然物外的心境,歌酒吟笑的生活,雪月交辉的环境,归结到如此生活,可以任其自然,到老无悔。下片言富贵难保,功业无尽,贫富相差无几,生命时光有限,推导出唯早及时游乐。末句再以携酒游春的计划收结。全词以议论入词,咏唱逍遥人生,在内容、手法和风调上可谓别具面目,其中渗融着《庄子》的齐物观和相对论。 [4]  该词为冬日雪夜感怀之作。全篇围绕“名利”、“富贵”、“功业”等话题展开,表达了作者的见解。这是一首看透世事的旷达之作,词人表达的是自己不计名利、看穿富贵,乐观潇洒,旷达不羁的豁达心态。

参考资料:

1、 (宋)苏轼等著,汪旭编著.豪放词:万卷出版公司,2014.08:第43-44页2、 程艳杰,靳艳萍编著.宋词三百首 精读·故事 (上册):吉林人民出版社,2004年02月第1版:第94页3、 刘乃昌,朱德才选注.宋词选:人民文学出版社,2003年01月第2版:第89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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