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蒋德施诸人赏简园梨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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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不见韩退之,招唤刘师命。
醉赏长安西郭梨,青天白日交相映。
岂料炎荒中,好事如简翁。
雕冰剪玉春不融,二十五树高笼松。
风流八仙携草具,轻阴阁雨相随去。
朝同去,暮同归,
回头翠微明日玉花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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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寅

胡寅

胡寅(公元1098年~公元1156年),字明仲,学者称致堂先生,宋建州崇安(今福建武夷山市)人,后迁居衡阳。胡安国弟胡淳子,奉母命抚为己子,居长。秦桧当国,乞致仕,归衡州。因讥讪朝政,桧将其安置新州。桧死,复官。与弟胡宏一起倡导理学,继起文定,一代宗师,对湖湘学派的发展,起了巨大作用。著作还有《论语详说》、《读史管见》、《斐然集》等。 486篇诗文

猜你喜欢

黄莺儿·园林晴昼春谁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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园林晴昼春谁主。暖律潜催,幽谷暄和,黄鹂翩翩,乍迁芳树。观露湿缕金衣,叶映如簧语。晓来枝上绵蛮,似把芳心深意低诉。
无据。乍出暖烟来,又趁游蜂去。恣狂踪迹,两两相呼,终朝雾吟风舞。当上苑柳秾时,别馆花深处。此际海燕偏饶,都把韶光与。

园林晴昼春谁主。暖律潜催,幽谷暄和,黄鹂翩翩,乍迁芳树。观露湿缕金衣,叶映如簧语。晓来枝上绵蛮,似把芳心深意低诉。
晴丽之昼,谁主园林之春呢?春天阳气暗催草木萌发,葱郁的深谷也变得那样暖和。清晨,黄莺在林间翩翩飞舞,露水打湿的它们金黄色的毛羽,绿叶掩映中传来了它们悦耳的鸣声,绵绵蛮蛮如有情,低低地诉说着芳心深意。

无据。乍出暖烟来,又趁游蜂去。恣狂踪迹,两两相呼,终朝雾吟风舞。当上苑柳秾时,别馆花深处。此际海燕偏饶,都把韶光与。
无缘无故地,黄莺出巢飞动的时候,清晨的雾霭尚未消散,又追逐随同游蜂而去。它们行踪放浪,两两相呼应,整日雾里唱风里舞。当上林苑柳树葱郁茂盛时,在别馆花深的地方,这期间燕子特别多,都把美好时光白白流失。

参考资料:

1、 王星琦.柳永集/历代名家精选集.南京:凤凰出版社,2007:1-32、 叶嘉莹 顾之京.柳永词新释辑评.北京:中国书店,2005:1-3

园林晴昼春谁主。暖律潜催,幽谷暄(xuān)和,黄鹂翩(piān)翩,乍迁芳树。观露湿缕金衣,叶映如簧(huáng)语。晓来枝上绵蛮,似把芳心深意低诉。
晴昼:风和日丽的一个白天。暖律:古以时令合乐律。暖律乃指暄暖节令,即温暖的时节。潜:暗暗地,悄悄地,私下。催:对“暖律”而言也。“暖律潜催”是“潜催暖律”的倒装。幽谷:葱郁深谷。暄和:即暖和。黄鹂:即黄莺,俗称柳莺,亦谓流莺。翩翩:展翅飞貌。乍:刚刚。迁:转移,这里是“飞到”之意。芳树:对树的美称。观:看、见也。露湿:露水沾湿也。缕金:即金缕,此处因律而倒置。缕金衣,即金缕衣,用金缕绣有花纹图案的衣衫;这里形容黄鹂地金黄色地羽毛。叶映:黄鹂鸣叫震动树叶而反映的回音,这是一种拓展手法。簧语:指代簧舌的吹奏乐器之乐声,这里形容黄鹂鸣叫声之清脆悦耳。晓来:即清晨。绵蛮:指小鸟或鸟鸣声。芳心:通常形容女子,此处把黄鹂拟人化了。低诉:低声倾诉。

无据。乍出暖烟来,又趁游蜂去。恣狂踪迹,两两相呼,终朝(zhāo)雾吟风舞。当上苑柳秾(nóng)时,别馆花深处。此际海燕偏饶,都把韶(sháo)光与。
无据:此处意为“无由来”“无端”“无缘无故”。暖烟:暖晨之霭气。趁:此处乃“追逐”“随同”之意。游蜂:指到处采花的蜜蜂。踪迹:行踪也。恣狂:恣意放浪。“恣狂踪迹”是“踪迹恣狂”的倒装。两两相呼:两两相呼应。终朝:即整日里。雾吟风舞,即雾里唱风里舞。这里的“雾”字正和前面的“暖烟”相呼应。上苑:即古皇家园林“上林苑” 。秦时在咸阳附近渭水南,汉武帝于建元三年(前138年)在秦旧苑址上扩建。柳秾:柳树葱郁茂盛。秾,草木葱郁茂盛之貌。别馆:即别墅。古代建于园林内的居宅,称为别馆或别业。此际:这期间。海燕:即燕子、家燕。偏饶:特多。偏,偏偏是。饶,富也;多也。韶光:美好的时光,多指春光;也指青春年华。与:付出。此处指韶光白白流失了。

参考资料:

1、 王星琦.柳永集/历代名家精选集.南京:凤凰出版社,2007:1-32、 叶嘉莹 顾之京.柳永词新释辑评.北京:中国书店,2005:1-3
园林晴昼春谁主。暖律潜催,幽谷暄和,黄鹂翩翩,乍迁芳树。观露湿缕金衣,叶映如簧语。晓来枝上绵蛮,似把芳心深意低诉。
无据。乍出暖烟来,又趁游蜂去。恣狂踪迹,两两相呼,终朝雾吟风舞。当上苑柳秾时,别馆花深处。此际海燕偏饶,都把韶光与。

  对柳永这首词的理解,各家有较大不同。一种说法是:此词表似咏物,实则舒怀。上阕写尽流莺娇姿。下阕第一、第二韵句,仍写流莺风流倜傥、逍遥自在。同时,也表现出柳永的自负和自信。下阕第三韵句始,笔锋一转,当上苑柳秾时,别馆花深处,流莺已经难以主春了。此际,偏偏众多的海燕归来,把韶光占尽。不难看出,这与柳永初来京华,未试之前的心态、行径,何等相似。下阕后两韵句,也正反映了柳永不第、名落孙山的无奈而又沮丧的心情。

  另一种说法:此词写春风骀荡,万物负暄而孳勃,黄鹂鸣深树,游蜂恣纵舞,海燕占尽春光,一派欢快热闹的景象。置此情境中,人的心情自然也是愉悦欢畅的。换头之“无据”二字,尤为妙手,鸟雀蜂蝶,掠过暖烟湿雾,相随相偕,自在吟舞,完全是无意识的,人们不能问它们何以如此欢舞吟唱,因那是天性使然,故言“无据”。若问此词有无寄托?不好说。总之,作者的心绪极好,为春色美好所感染就是了。从“恣狂踪迹,两两相呼,终朝雾吟风舞”几句来看,写黄鹂、写游蜂,似又在映照着人,而海燕的偏饶春光,更有白诩之意。那么想来只有科考及第,所谓金榜题名这样的大喜事才能如此欢娱。但《乐章集》向无编年,这样也是一种推测。柳永进士及第在公元1034年(宋仁宗景祐元年)。若将此词与写于汴京的《柳初新·东郊向晓星杓亚》,以及写于睦州的《满江红·暮雨初收》对读,或许能有所感悟。

参考资料:

1、 王星琦 .柳永集/历代名家精选集 .南京 :凤凰出版社 ,2007年10月版 :第1-3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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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杨寘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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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予尝有幽忧之疾,退而闲居,不能治也。既而学琴于友人孙道滋,受宫声数引,久而乐之,不知其疾之在体也。夫疾,生乎忧者也。药之毒者,能攻其疾之聚,不若声之至者,能和其心之所不平。心而平,不和者和,则疾之忘也宜哉。

  夫琴之为技小矣,及其至也,大者为宫,细者为羽,操弦骤作,忽然变之,急者凄然以促,缓者舒然以和,如崩崖裂石、高山出泉,而风雨夜至也。如怨夫寡妇之叹息,雌雄雍雍之相鸣也。其忧深思远,则舜与文王、孔子之遗音也;悲愁感愤,则伯奇孤子、屈原忠臣之所叹也。喜怒哀乐,动人必深。而纯古淡泊,与夫尧舜三代之言语、孔子之文章、《易》之忧患、《诗》之怨刺无以异。其能听之以耳,应之以手,取其和者,道其湮郁,写其幽思,则感人之际,亦有至者焉。

  予友杨君,好学有文,累以进士举,不得志。及从荫调,为尉于剑浦,区区在东南数千里外.是其心固有不平者。且少又多疾,而南方少医药。风俗饮食异宜。以多疾之体,有不平之心,居异宜之俗,其能郁郁以久乎?然欲平其心以养其疾,于琴亦将有得焉。故予作《琴说》以赠其行,且邀道滋酌酒,进琴以为别。

  予尝有幽忧之疾,退而闲居,不能治也。既而学琴于友人孙道滋,受宫声数引,久而乐之,不知其疾之在体也。夫疾,生乎忧者也。药之毒者,能攻其疾之聚,不若声之至者,能和其心之所不平。心而平,不和者和,则疾之忘也宜哉。
  我曾经得了忧劳的病症,退下来闲居,没有医治好。后来在朋友孙道滋那里学习弹琴。学习了五声和几支乐曲,时间一长觉得很快乐,不知道那疾病还在自己身上呢。

  夫琴之为技小矣,及其至也,大者为宫,细者为羽,操弦骤作,忽然变之,急者凄然以促,缓者舒然以和,如崩崖裂石、高山出泉,而风雨夜至也。如怨夫寡妇之叹息,雌雄雍雍之相鸣也。其忧深思远,则舜与文王、孔子之遗音也;悲愁感愤,则伯奇孤子、屈原忠臣之所叹也。喜怒哀乐,动人必深。而纯古淡泊,与夫尧舜三代之言语、孔子之文章、《易》之忧患、《诗》之怨刺无以异。其能听之以耳,应之以手,取其和者,道其湮郁,写其幽思,则感人之际,亦有至者焉。
  弹琴作为一种技艺,是很小的了。等这技艺到了极点,大的是最低的声音,小的是最高的声音,按着琴弦迅急弹奏,声调便随着情感的变化而变化;声音急促的,显得很凄惨;声音和缓的,显得很舒畅。有时好像山崩石裂,泉水从高山上涌出来,又好像夜晚发生了大风大雨;有时像旷夫、寡妇的叹息声,又好像和睦的雌鸟、雄鸟互相唱和。它的深沉的忧虑稻悠远的思绪,就是虞舜、周文王和孔子的遗音;它的悲惨、愁闷、感慨、愤激,就是孤儿伯奇、忠臣屈原所发出的叹息。喜、怒、哀、乐的情绪,一定深深地打动人家的心弦;纯厚、古雅、淡泊的音色,却跟尧舜三代的语言、孔子的文章、《易经》所表现的忧患、《诗经》所包含的怨恨讽刺,没有什么区别。它能够凭耳朵听出来,能够随手弹出来。如果选取那和谐的音调,排遣忧郁,散发幽思,那么,往往感动人心,极为深切。

  予友杨君,好学有文,累以进士举,不得志。及从荫调,为尉于剑浦,区区在东南数千里外.是其心固有不平者。且少又多疾,而南方少医药。风俗饮食异宜。以多疾之体,有不平之心,居异宜之俗,其能郁郁以久乎?然欲平其心以养其疾,于琴亦将有得焉。故予作《琴说》以赠其行,且邀道滋酌酒,进琴以为别。
  我的朋友杨君,喜欢研究学问,很会写文章,屡次参加进士考试,都不得意。等到依靠祖上的官勋,才调到剑浦去做了县尉。小小的剑浦在东南面几千里路以外,在这种情况下,他心里确实有不平的地方。并且从小又多疾病,可是南方缺少名医良药,风俗饮食与中原两样。以他多病的身体,抱着不平的心思,却生活在风俗不同的地方,哪里能够长久地沉闷下去呢?然而要平静他的心思,疗养他的疾病,那么弹琴也能够收到一点好处吧!因此我写了这篇谈琴的文章来给他送行,并且邀请孙道滋参加,喝一杯酒,弹一回琴,当做临别的纪念。

  予尝有幽忧之疾,退而闲居,不能治也。既而学琴于友人孙道滋,受宫声数引,久而乐之,不知其疾之在体也。夫疾,生乎忧者也。药之毒者,能攻其疾之聚,不若声之至者,能和其心之所不平。心而平,不和者和,则疾之忘也宜哉。
  幽忧:过度的忧伤和劳累。语出《庄子·让王》:“我适有幽忧之病。”孙道滋:作者的朋友。宫:五声音阶的第一音级,依次是商、角、徵zhǐ、羽。引:乐曲体裁之一。本句意即学习宫、商的声音和几支曲子。

  夫琴之为技小矣,及其至也,大者为宫,细者为羽,操弦骤作,忽然变之,急者凄然以促,缓者舒然以和,如崩崖裂石、高山出泉,而风雨夜至也。如怨夫寡妇之叹息,雌雄雍雍之相鸣也。其忧深思远,则舜与文王、孔子之遗音也;悲愁感愤,则伯奇孤子、屈原忠臣之所叹也。喜怒哀乐,动人必深。而纯古淡泊,与夫尧舜三代之言语、孔子之文章、《易》之忧患、《诗》之怨刺无以异。其能听之以耳,应之以手,取其和者,道其湮郁,写其幽思,则感人之际,亦有至者焉。
  技:技艺。凄然:悲伤的样子;舒然:舒畅的样子。怨夫:即旷夫,也就是没有妻室的男子。雍雍:和谐,和睦。遗音:《礼记·乐记》:“昔者舜作五弦之琴,以歌南风。”《圣证论》引《尸子》及《孔子家语》说南风辞为:“南风之薰兮,可以解吾民之愠兮;南风之时兮,可以阜吾民之财兮。”《琴操》:“拘幽操,文王于羑yǒu里而作也.”《史记·孔子世家》:“孔子学鼓琴于师襄。”一些古书记他作过《临河操》、《将归操》、《猗兰操》、《龟山操》等琴曲。伯奇:《琴操》记周宣王时,大臣尹吉甫有个儿子,名伯奇,本来很孝顺,由于后娘谗害,被尹吉甫驱逐出去。伯奇很伤心,弹琴作《履霜操》,曲终,投河而死文章:《论语·公冶长》:“夫子之文章可得而闻也。”刘宝楠正义:文章,谓诗、书、礼、乐、《易》之忧患。忧患:《易·系辞下》:“作易者,其有忧患乎!”怨刺:《诗谱序》:“众国纷然,刺怨相寻。”正义:“怨亦刺之类,故连言之”。意谓讽刺政治道:同“导”,开导。湮:读音yīn,湮郁:阻塞。写:通“泻”。

  予友杨君,好学有文,累以进士举,不得志。及从荫调,为尉于剑浦,区区在东南数千里外.是其心固有不平者。且少又多疾,而南方少医药。风俗饮食异宜。以多疾之体,有不平之心,居异宜之俗,其能郁郁以久乎?然欲平其心以养其疾,于琴亦将有得焉。故予作《琴说》以赠其行,且邀道滋酌酒,进琴以为别。
  荫调:凭借上代官爵而得官。尉:官名。剑浦:县名,今福建南平县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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忆秦娥·咏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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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高阁,乱山平野烟光薄。烟光薄,栖鸦归后,暮天闻角。
断香残酒情怀恶,西风催衬梧桐落。梧桐落,又还秋色,又还寂寞。

临高阁,乱山平野烟光薄。烟光薄,栖鸦归后,暮天闻角。
登临高楼,只见山峦纵横,空旷的原野笼罩在轻薄的烟雾中,烟雾中又渗透着落日的最后一缕余辉,乌鸦反巢,鸦声消逝,远处又隐隐传来了军营中号角声。

断香残酒情怀恶,西风催衬梧桐落。梧桐落,又还秋色,又还寂寞。
熏香燃尽,美酒饮完,这光景令人内心好不悲苦凄切。阵阵秋风吹落那一片片梧桐枯叶,梧桐叶落,又是一片秋景萧瑟,又让人总是满怀的孤独、冷落。

参考资料:

1、 陈祖美 .李清照作品赏析集 .成都 :巴蜀书社 ,1992 :110-112 .2、 徐北文 .李清照全集评注 .济南 :济南出版社 ,2005 .3、 陈祖美 .《漱玉词》笺译心解选评 .北京 :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 ,2013 .

临高阁,乱山平野烟光薄。烟光薄,栖(qī)鸦归后,暮天闻角。
乱山:“乱”,在这里是无序的意思。平野:空旷的原野。烟光薄:烟雾淡而薄。栖鸦:指在树上栖息筑巢的乌鸦。闻:杨金本《草堂诗余》作“残”,《花草粹编》作“吹”。角”:画角。形如竹筒,本细末大,以竹木或皮革制成,外施彩绘,故称。发声哀厉高亢,古时军中多用以警昏晓。

断香残酒情怀恶,西风催衬梧桐落。梧桐落,又还秋色,又还寂寞。
断香残酒:指熏香里的香烧尽了,杯里的酒喝完了。情怀:《花草粹编》作“襟怀”。催衬:通“催趁”,宋时日常用语,义犹催赶、催促。梧桐落:在古典诗词中,桐死、桐范既可指妻安的丧亡,亦可指丧失。还:回,归到。另说,当“已经”讲。秋色:《花草粹编》作“愁也”。还:仍然,另说,当“更”讲。

参考资料:

1、 陈祖美 .李清照作品赏析集 .成都 :巴蜀书社 ,1992 :110-112 .2、 徐北文 .李清照全集评注 .济南 :济南出版社 ,2005 .3、 陈祖美 .《漱玉词》笺译心解选评 .北京 :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 ,2013 .
临高阁,乱山平野烟光薄。烟光薄,栖鸦归后,暮天闻角。
断香残酒情怀恶,西风催衬梧桐落。梧桐落,又还秋色,又还寂寞。

  本首词乃是一首借景抒情之作。南渡之后,李清照递遭家破人亡、沦落异乡、文物遗散、恶意中伤等沉重打击,又目睹了山河破碎、人民离乱等惨痛事实。这首《忆秦娥》就是词人凭吊半壁河山,对死去的亲人和昔日幸福温馨生活所发出的祭奠之辞。上片作者立笔高阁之外,描写作者登楼所见所闻,并将所思之情打入其中;下片作者转笔高阁之内,描写作者登楼所思所感,并将所见之景绘入其中。全词两片均不脱出写情绘景,寓情于景,情景交加的诗词三昧,写得极为高妙,体现了作者的艺术才华。

  上片写登临高阁的所见所闻。

  起句“临高阁”,点明词人是在高高的楼阁之上。她独伫高阁,凭栏远眺,扑入眼帘的是“乱山平野烟光薄”的景象:起伏相叠的群山,平坦广阔的原野,笼罩着一层薄薄的烟雾,烟雾之中又渗透着落日的最后一缕余辉。叠句“烟光薄”加强了对这种荒凉、萧瑟景色的渲染,造成了使人感到凄凉、压抑的气氛,进而烘托出作者的心境。

  “栖鸦归后,暮天闻角。”是作者的所见所闻。乌鸦是被人们厌恶的鸟类。它的叫声总使人感到“凄凄惨惨”,尤其在萧条荒凉的秋日黄昏,那叫声会显得更加阴森、凄苦。鸦声消逝,远处又隐隐传来了军营中的阵阵角声。这凄苦的鸦声,悲壮的角声,加倍地渲染出自然景色的凄旷、悲凉,给人以无限空旷的感受,意境开阔而悲凉。不难看出,这景物的描写中,融注着作者当时流离失所,无限忧伤的身世之感。

  下片起句,作者写了在这种景色中自己抑郁孤寂的心情。

  “断香残酒情怀恶”全词只有这一句直接写“情怀”,但它却是贯穿和笼罩全篇的感情,一切都与此密切相关。“乱山平野烟光薄”的景色,使词人倍感“情怀恶”,而“情怀恶”更增添了秋日黄昏的萧索冷落。“断香残酒”四字,暗示出词人对以往生活的深切怀恋。在那温馨的往日,词人曾燃香品酩,也曾“沉醉不知归路”。而此时却香已断,酒亦残,历历旧事皆杳然,词人的心情是难以言喻的;一个“恶”字,道出了词人的不尽苦衷。

  “西风催衬梧桐落。梧桐落,又还秋色,又还寂寞。”那阵阵秋风,无情地吹落了梧桐枯黄而硕大的叶子,风声、落叶声使词人的心情更加沉重,更加忧伤了。叠句“梧桐落”,进一步强调出落叶在词人精神上、感情上造成的影响。片片落叶象无边的愁一样,打落在她的心上;阵阵风声,象锋利的钢针扎入她受伤后孱弱的心灵。这里既有国破家亡的伤痛,又有背井离乡的哀愁,那数不尽的辛酸,一下子都涌上了心头。作者写到这里,已把感情推向高峰,接着全词骤然从“又还秋色”的有声,转入了“又还寂寞”的寂静之中。这“静”绝非是田园牧歌式的宁静,而是词人内心在流血流泪的孤寂。“又还秋色,又还寂寞”,说明词人对秋色带来的寂寞的一种厌恶和畏惧的心理。自己不甘因秋色而寂寞,无限婉惜逝去的夏日的温暖与热闹,同时也似乎表明她失去亲人、故乡的寂寞心情。长期积郁的孤独之感,亡国亡家之痛,那种种复杂难言的心情,都通过淡淡的八个字,含蓄、深沉地表现了出来。

  这首词的结句,是全词境界的概括和升华。王国维在《人间词话》中说:“能写真景物真感情者,谓之有境界。”“又还秋色,又还寂寞”是对词人所处的环境,所见的景物以及全部心境真实、准确而又深刻的概括,景是眼前之“真景物”,情是心中之“真感情”,同时情和景又互相融合,情融注于景,景衬托出情,使全词意境蕴涵深广。

参考资料:

1、 陈祖美.李清照作品赏析集.成都:巴蜀书社,1992:110-1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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庆清朝慢·踏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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调雨为酥,催冰做水,东君分付春还。何人便将轻暖,点破残寒。结伴踏青去好,平头鞋子小双鸾。烟郊外,望中秀色,如有无间。
晴则个,阴则个,饾饤得天气,有许多般。须教镂花拨柳,争要先看。不道吴绫绣袜,香泥斜沁几行斑。东风巧,尽收翠绿,吹在眉山。

调雨为酥,催冰做水,东君分付春还。何人便将轻暖,点破残寒。结伴踏青去好,平头鞋子小双鸾。烟郊外,望中秀色,如有无间。
春神东君吩咐春回大地,细雨成酥,寒冰化水。又是谁用轻暖赶走了尚未消尽的寒意?还是穿着鞋面绣有双鸾的绣花鞋,一起结伴野外踏青去好。在烟雾弥漫的郊野,看到的优美的景色均在若有若无中。

晴则个,阴则个,饾饤得天气,有许多般。须教镂花拨柳,争要先看。不道吴绫绣袜,香泥斜沁几行斑。东风巧,尽收翠绿,吹在眉山。
天一会儿晴,一会阴,晴晴阴阴间杂着,变化万端。撩动花儿,拨弄柳丝,争先恐后。一不小心脚踏进泥淖里,泥浆得罗袜斑斑点点,惹得姑娘们紧锁眉黛,恰是乖巧的春风,收尽满川翠绿,都吹到她们的眉毛上。

参考资料:

1、 唐圭璋等著 .《唐宋词鉴赏辞典》(唐·五代·北宋卷).上海.:上海辞书出版社,1988年版(2010年5月重印):第580-581页2、 唐圭璋等著. 《唐宋词鉴赏辞典》(南宋·辽·金卷) . 上海:上海辞书出版社 ,1988年版(2010年5月重印):第2631页

调雨为酥(sū),催冰做水,东君分付春还。何人便将轻暖,点破残寒。结伴踏青去好,平头鞋子小双鸾(luán)。烟郊外,望中秀色,如有无间。
东君:司春之神。古亦称太阳为东君。轻暖:微暖。小双鸾:鞋面所绣之双鸾图案。烟郊:月色朦胧或烟雾弥漫的郊野。望中:视野之中。

晴则个,阴则个,饾(dòu)(dìng)得天气,有许多般。须教镂花拨柳,争要先看。不道吴绫绣袜,香泥斜沁几行斑。东风巧,尽收翠绿,吹在眉山。
则个:表示动作进行时之语助词,近于“着”或“者”。全句意思相当于“有时晴,有时阴”。饾饤(:原意指将食品混杂。此处比喻天气杂乱,杂凑堆砌,含幽默语气。镂花:一作“撩花”。吴绫:吴地所产绫罗丝绸。香泥:芳香的泥土。眉山:女子秀丽的双眉。《西京杂记》卷二:“ 文君(卓文君)姣好,眉色如望远山。”

参考资料:

1、 唐圭璋等著 .《唐宋词鉴赏辞典》(唐·五代·北宋卷).上海.:上海辞书出版社,1988年版(2010年5月重印):第580-581页2、 唐圭璋等著. 《唐宋词鉴赏辞典》(南宋·辽·金卷) . 上海:上海辞书出版社 ,1988年版(2010年5月重印):第2631页
调雨为酥,催冰做水,东君分付春还。何人便将轻暖,点破残寒。结伴踏青去好,平头鞋子小双鸾。烟郊外,望中秀色,如有无间。
晴则个,阴则个,饾饤得天气,有许多般。须教镂花拨柳,争要先看。不道吴绫绣袜,香泥斜沁几行斑。东风巧,尽收翠绿,吹在眉山。

  这首词咏踏青,以工丽、尖新的笔触,从春日里天气的变化和姑娘们的踏青活动两方面入手来描绘春景,将两者和谐地组合成一幅风流楚楚、生意盎然的春景图。王观词内容单薄,境界狭小,不出传统格调,但构思新颖,造语佻丽,艺术上有他的特色。

  起首两句打破了一般词中写春景的套路,另辟蹊径,写出了初春时节人们不大注意的自然景物的变化:雨变成酥,冰化为水。韩愈《早春呈水部张十八员外》有“天街小雨润如酥”之句,“如酥”正是早春之雨的特色,这里深入一步说“调雨为酥”,与“催冰做水”一起,突出春神主持造化的本领,把大自然的运行,用“东君分付”四字加以形象化。有了春水的滋润,大地将勃发出无限生机,百花争妍的日子定会来到。浓郁的春意,尽括在这三句之中,可以说是对“东君”的赞歌。这三句实际上是一个整体,前两句乃由后一句生发而出,在意思的顺序上,当是第三句在前,前两句在后,词人把它们倒置过来,先画龙而后点睛,更有摇曳生姿之妙。三句之后,接下去是“何人便将轻暖,点破残寒?”这个疑问句式表明已到残寒尽退、到轻暖的时候。这是何人主使的呢?当然仍是“东君”。这个疑问句式,既是为了铺叙的跌宕生姿,也是为了使人们对春天的到来,应向造福于人的“东君”表示深深的敬意。“结伴踏青去好,平头鞋子小双鸾。”写趁着轻暖的天气,姑娘们结伴而行,野外踏青。“平头鞋子小双鸾”正是词人别具匠心的地方,此处先把它提出来作为下文的伏笔。“烟郊外,望中秀色,如有无间。”化用王维《汉江临眺》诗中的名句,用来写踏青的姑娘们在野外所看到的迷迷蒙蒙的秀色。这样,不仅写出了阳春烟景,且可从“望中”二字体会到姑娘们愉悦的心情。

  过片三句运用口语,生动地描绘出天气的变化,活泼而有意趣。贺裳在他所作的《皱水轩词筌》里提出了两个“个”字用得妙,颇有见地。而“饾饤”一词则用得更具神采,有了这个词,前两个“个”字的“弄姿”才显示出来。天气的阴晴无常,使得踏青的姑娘们的情绪起了变化,她们要赶快一揽春景之胜:“须教镂花拨柳,争要先看。”写出了她们看花觅柳的急切心情与行动,“镂”、“拨”两字用得很巧,仿佛可以听到她们清脆的笑声,看到她们轻盈的体态。她们只顾忘情地欢笑,“不道吴绫绣袜,香泥斜沁几行斑。”一不小心脚踏进泥淖里,浊浆溅涴了她们的罗袜,而前面写的“小双鸾”更是沾满污泥。无限珍惜的心情使她们笑容顿敛,双眉紧锁,“东风巧,尽收翠绿,吹在眉山。”“眉山”典出《西京杂记》谓卓文君“眉色如望远山,脸际常若芙蓉”。踏青姑娘们的蛾眉,本来是淡淡的,但眉头一皱,黛色集聚,好像大地上所有的翠绿全被灵巧的东风吹在上边。词人捕捉住踏青的姑娘们一瞬间的感情变化,用幽默、风趣的夸张手法,写出了她们有点尴尬的神情。

  此词一反寻常春景词的套路,绕开和风煦日、庞柳娇花之类的意象,另辟蹊径,巧丽造境,在同类作品中别开生面,给人以耳目一新的感觉。

参考资料:

1、 唐圭璋等著 .《唐宋词鉴赏辞典》(唐·五代·北宋卷).上海.:上海辞书出版社,1988年版(2010年5月重印):第580-58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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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江红·仙姥来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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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姥来时,正一望、千顷翠澜。旌旗共、乱云俱下,依约前山。命驾群龙金作轭,相从诸娣玉为冠。向夜深、风定悄无人,闻佩环。
神奇处,君试看。奠淮右,阻江南。遣六丁雷电,别守东关。却笑英雄无好手,一篙春水走曹瞒。又怎知、人在小红楼,帘影间。

仙姥来时,正一望、千顷翠澜。旌旗共、乱云俱下,依约前山。命驾群龙金作轭,相从诸娣玉为冠。向夜深、风定悄无人,闻佩环。
当神姥出现时,一望千顷的巢湖上,碧波翻卷。她的旌旗仪仗与缭乱的浮云一道,隐隐约约降落在前边的山上。她的车子是由一群神龙拖驾的,黄金的车轭闪闪发亮。她由一班妾媵陪伴着,每个人头上都戴着白玉冠。夜渐深,风停住了。她们也隐没不见了,寂静中只听见佩环碰击的叮咚声响。

神奇处,君试看。奠淮右,阻江南。遣六丁雷电,别守东关。却笑英雄无好手,一篙春水走曹瞒。又怎知、人在小红楼,帘影间。
这神姥的威力确实神奇,你看吧:她镇守着淮右地区,拱卫着江南一带,还派出六丁神将,带着雷霆和闪电,扼守着东关。却笑人世间那些所谓“英雄”,没有几个是真正有本事的。你看,一篙春水,就把不可一世的曹阿瞒给吓走了。他又哪里知道,这位厉害的对手,竟是住在小红楼上.帘幕之内的弱质女子呢!

参考资料:

1、 宋)姜夔著;陈书良笺注,姜白石词笺注,中华书局,2013.01,第65页

仙姥来时,正一望、千顷翠澜。旌(jīng)旗共、乱云俱下,依约前山。命驾群龙金作轭(è),相从诸娣(dì)玉为冠。向夜深、风定悄无人,闻佩环。
仙姥:神仙妇女。依约:隐隐约约。轭:驾车时套在马颈上的曲型器具,一般木制。相从诸娣:随从神姥的诸位仙姑。此句下白石自注:“庙中列坐如夫人者十三人。娣:古称同夫诸妾。佩环:指诸神身上的装饰品。

神奇处,君试看。奠(diàn)淮右,阻江南。遣(qiǎn)六丁雷电,别守东关。却笑英雄无好手,一篙(gāo)春水走曹瞒。又怎知、人在小红楼,帘影间。
奠:镇守。淮右:宋时在淮扬一带设置淮南东路和淮南西路。淮南西路称淮右,湖属淮右地区。阻:拱卫。六丁:传说中的天神。韩愈诗: “仙宫敕六丁,雷电下取将。”别守:扼守。一篙:一竿。篙,撑船的竿。曹瞒:曹操小字阿瞒。帘影间:帘幕之内的(弱质女子)。

参考资料:

1、 宋)姜夔著;陈书良笺注,姜白石词笺注,中华书局,2013.01,第65页
仙姥来时,正一望、千顷翠澜。旌旗共、乱云俱下,依约前山。命驾群龙金作轭,相从诸娣玉为冠。向夜深、风定悄无人,闻佩环。
神奇处,君试看。奠淮右,阻江南。遣六丁雷电,别守东关。却笑英雄无好手,一篙春水走曹瞒。又怎知、人在小红楼,帘影间。

  《满江红》这个词牌,原调用仄韵,多以柳永格为准,但有融字的麻烦。所以白石为求协律而改仄为平。白石是南宋著名的大音乐家和大词人,妙解音律,对景填词,既能依旧调填词,又能自创新调,还能变旧调为新声。此词即是一首变仄为平的变调。仄韵《满江红》多押入声字,声情激越豪壮;然而此词改为平韵,声情顿变,读之只觉从容和缓,婉约清空,宜其被巢湖一带的善男信女用作迎送神曲而歌唱了。

  词中塑造了一位可敬可亲的巢湖仙姥形象。她没有男性神仙常有的那种凛凛威严,而是带有雍容华贵的姿态,神定气闲的风范。她能够运筹帷幄,指挥若定,保境安民,镇守一方,成为词人理想中的英雄人物,也间接表达了词人对那些居高官,领厚禄而只知纸醉金迷,不管国忧民难的男人的讽刺和鞭挞。传统神话中常常记载着我国的名山大川由女神来主宰。如昆仑山的西王母、巫山的瑶姬、洛水的宓妃等,这些形形色色的山川女神,大抵是母系社会的遗留。巢湖仙姥当是山川女神群像中的一位。

  词的上片是词人从巢湖上的自然风光幻想出仙姥来时的神奇境界显得波谲云诡,恍惚迷离。它分三层写:先是湖面风来,绿波千顷,前山乱云滚滚,从云中似乎隐隐可见无数旌旗,这就把仙姥出行的气势作了尽情的渲染,显得波澜壮阔,气象万千。特别是“旌旗共、乱云俱下”一句更为精采:一面是乱云翻滚,一面是旌旗乱舞,对比何其鲜明景象何其壮丽!从句法来讲,颇似王勃《滕王阁赋》中的“落霞与孤鹜齐飞”而各极其妙。这是一层。接着写仙姥前有群龙护驾,后有诸娣相随,甚至连群龙的金轭、诸娣的玉冠也熠熠生辉。至于仙姥本身的形象,词人虽未着一字,然而从华贵的侍御的烘托中,已令人想见她的仪态和风范。这是烘云托月之法,妙在从虚处着笔。这些当然是出于词人的想象,但也有一定的现实根据。原词在“相从诸娣玉为冠”句下有自注云:“庙中列坐如夫人者十三人。”此为第二层。最后荡开一笔,意境骤转写夜深风定,湖面波平如镜,偶尔画外传来清脆的丁当声,仿佛是仙姥乘风归去时的环佩余音。在《疏影》一词中,词人曾写王昭君云:“想佩环、月夜归来……”两处都是化用杜甫《咏怀古迹五首》“环佩空归月夜魂”诗句。这三句意境清幽空灵,与前面所描绘的气象万千的景象形成鲜明对照和巨大反差。善于跳离前境,翻出新境,富有曲折变化、摇曳多姿之美,是白石词的妙处。此云湖上悄然无人,惟闻佩环,境界杳冥,启人暇思。此为第三层。通过这三层描写,巢湖仙姥的形象几乎跃然纸上呼之欲出了。

  下片进一步从威力与功勋方面描写仙姥的神奇。

  过片处先以两个短语提挈,振起后片境界。然后以实笔叙写仙姥指挥若定的神奇才能,她不仅奠定了淮右,保障了江南,还派遣雷公、电母、六丁玉女(案《云笈七籖》云:“六丁者,谓阴神玉女也。”),去镇守濡须口及其附近的东关。这就把仙姥的神奇才能夸张到极度,俨然就是一位坐镇边关威震敌胆的统帅。紧接着词人又联想起历史上曹操与孙权在濡须口对垒的故事,发出了深深的感慨:“却笑英雄无好手,一篙春水走曹瞒!”为什么英雄人物中竟没有一个真正的好手,结果却只能靠一篙春水把北来的曹瞒逼走?这曹瞒当然不是实指历史上的曹操,英雄好手也不会是指历史上的孙权本人。词人一方面是出于想象,把历史故事牵移到仙姥的身上,以歌颂其才能之神奇,如同小序结尾所云:“予意春水方生,必有司之者,故归其功于姥云。”另一方面也是借历史事迹表现他对现实的愤慨,因为当时距宋金的隆兴和议将近三十年,偏安江南的南宋王朝也正是依靠江淮的水域来阻止金兵的南下的。这两句以古讽今,寄兴深微,而又浑融贴切,不露痕迹,无限感慨,都在虚处。

  结句含蓄委婉,生活中没有一个真正顶用的英雄人物,真正能够以“一篙春水”迫使敌人不敢南犯的却是“小红楼、帘影间”的仙姥。以仙姥的神功盖世而不居功自傲,反刺那些苟且偷安而又善于邀功请赏的无耻男人。“小红楼、帘影间”的幽静气氛,跟上片“旌旗共、乱云俱下”的壮阔场景,以及下片的“奠淮右,阻江南”的雄奇气象,构成了截然不同境界。然正因为一个“小红楼、帘影间”的人物,却能指挥若定,驱走强敌,这就更显出她的神奇才能。这种突然变换笔调的方法,特别能够加深读者的印象,强化作品的主题,并使行文显得摇曳多姿,富有曲折变化之美。姜夔曾在《诗说》中总结自己的创作经验说:“篇终出人意表,或反终篇之意,皆妙。”此词结句,正是反终篇之意而又能出人意表的一个显例,因此能给人以无穷的回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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