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忠襄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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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云起兮阴阴,木啸风兮萧森。
骨荒榛兮颓隧,野鸟怨兮清音。
噫丙午兮燕安,蔼荐绅兮多盘。
击苞桑兮弗戒,渝旧好兮开边。
釁生兮召戎,澒大地兮尘蒙。
粲承干兮百载,莽夷门兮庙宫。
我逾邠兮梁山,蛇洊食兮江干。
拥貔貅兮首鼠,纷雅拜兮后先。
独立兮慨陈,人自靖兮此身。
宁为鬼兮赵氏,肯涅缁兮虏庭。
肴醑饲兮苟哺,弗自知兮貌頳。
握玉麟兮拜犬豕,曾莫嗅兮膻腥。
岂曰余兮独死,汝尸坐兮偷生。
振英声兮阶下,气烈动兮清宁。
凛名义兮身世,九鼎重兮一羽轻。
翳翳兮幽藏,颓阳照兮山荒。
发毛爪齿兮一世同腐,庙貌圭衮兮千古之光。
春秋兮代谢,勿替兮烝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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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九言

游九言(1142-1206),初名九思,字诚之,号默斋,建阳(今属福建)人。早年从学张栻,以祖荫入仕,曾举江西漕司进士第一。历古田尉,江川绿事参军,沿海制司干官。孝宗淳熙十五年(1188),监文思院上界。后入张栻广西、江陵帅幕,以不附时相罢。宁宗庆元年(1196),起为江东抚干,调全椒令,以不便养亲丐祠。开禧初,辟为淮西安抚司机宜文字,又以不附韩侂胄罢。有语录诗文集,已佚,后人辑为《默斋遗稿》二卷。事见《永乐大典》卷八八四三引《建安志》。 43篇诗文

猜你喜欢

南浦·春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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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暖绿粼粼,燕飞来,好是苏堤才晓。鱼没浪痕圆,流红去,翻笑东风难扫。荒桥断浦,柳阴撑出扁舟小。回首池塘青欲遍,绝似梦中芳草。
和云流出空山,甚年年净洗,花香不了?新绿乍生时,孤村路,犹忆那回曾到。余情渺渺,茂林觞咏如今悄。前度刘郎归去后,溪上碧桃多少。

波暖绿粼粼,燕飞来,好是苏堤才晓。鱼没浪痕圆,流红去,翻笑东风难扫。荒桥断浦,柳阴撑出扁舟小。回首池塘青欲遍,绝似梦中芳草。
水温转暖,湖光粼粼。燕子归来,正好是苏堤春晓。鱼儿潜入湖水,在水面上留下圆圆的波纹;流水带走了缤纷狼藉的落花,还嘲笑东风不能把落花清扫干净。在荒僻的小桥下,有小船从柳阴深处翩翩而出。如今池塘里长满青草,好似当年谢灵运在诗中表达的梦境。

和云流出空山,甚年年净洗,花香不了?新绿乍生时,孤村路,犹忆那回曾到。余情渺渺,茂林觞咏如今悄。前度刘郎归去后,溪上碧桃多少。
溪水和白云一起流出空山,流水年年冲洗落花,却为何花香不消?看到路上新绿乍生,回想起在这孤村路我曾和友人一起游玩,结伴畅游,吟诗作乐。可惜当日的欢愉已成过去,只是满怀余情不了。上次游玩的地方,此时溪上碧桃是增加了还是有所减少?

参考资料:

1、 伍心铭编译,宋词三百首鉴赏,时事出版社,2004年12月第1版,第581页2、 张傲飞编,唐诗鉴赏辞典 宋词鉴赏辞典,高等教育出版社,2011.06,第850页

波暖绿粼(lín)粼,燕飞来,好是苏堤(dī)才晓。鱼没浪痕圆,流红去,翻笑东风难扫。荒桥断浦,柳阴撑出扁(piān)舟小。回首池塘青欲遍,绝似梦中芳草。
粼粼:形容水波碧绿清澈,泛着光亮。苏堤:西湖景色之一为“苏堤春晓”。流红:把红花流走。池塘:池子的岸堤。塘,堤。

和云流出空山,甚年年净洗,花香不了?新绿乍生时,孤村路,犹忆那回曾到。余情渺(miǎo)渺,茂林觞(shāng)咏如今悄。前度刘郎归去后,溪上碧桃多少。
绿:清澈的水。这里指暮春新流出的溪水。渺渺:绵绵不绝。茂林觞咏:晋王羲之《兰亭集序》记述了暮春三月三日上巳节在溪边会集,饮酒赋诗的故事。茂林,茂密的树林,指会集的地点。觞,饮酒;咏,咏诗。前度刘郎:意为当日的欢愉。

参考资料:

1、 伍心铭编译,宋词三百首鉴赏,时事出版社,2004年12月第1版,第581页2、 张傲飞编,唐诗鉴赏辞典 宋词鉴赏辞典,高等教育出版社,2011.06,第850页
波暖绿粼粼,燕飞来,好是苏堤才晓。鱼没浪痕圆,流红去,翻笑东风难扫。荒桥断浦,柳阴撑出扁舟小。回首池塘青欲遍,绝似梦中芳草。
和云流出空山,甚年年净洗,花香不了?新绿乍生时,孤村路,犹忆那回曾到。余情渺渺,茂林觞咏如今悄。前度刘郎归去后,溪上碧桃多少。

  上片开篇点题,重笔写春水。“波暖绿粼粼”三句,词人用绿波、归燕和苏堤三个景物,描绘了春日西湖阳光明媚、生机盎然的景象。随后,词人再用鱼没、流红和东风三个动态的意象,与前句相互应和,进一步描写春景。其中, “鱼没浪痕圆”一句写得生动传神,将鱼儿潜入水中时的轻盈姿态刻画得人木三分。流红引得鱼儿浮出水面,而燕子掠水则将鱼儿惊回水中,只留下阵阵涟漪和无力的春风。笔调轻松写意,描写细致传神。“荒桥断浦”两句承上启下,是全词的转折之笔。 “桥断”即写断桥,与前文的“苏堤”相应,再次点明地点是杭州西湖,一“荒”字与前文形成对比,转而写西湖之荒凉。“柳阴撑出扁舟小”一句则静中见动,反衬西湖此刻的寂静。结尾两句,词人化用谢灵运的典故为这样一幅春景增添了一抹虚幻的色彩。

  下片写景之余重在抒情。起句词人写“空山”,悲凉之意转浓。“新绿乍生时”三句及“余情渺渺”两句,均为词人对往昔美好生活的追忆。词人看到“孤村路”,忆起旧时与一众友人到此游玩,大家在“茂林”中尽情“觞咏”,而今“茂林”变成了“孤村路”, “觞咏”的热闹也褪去成“悄”,只余下“情渺渺”。至此彻底反转上片轻松、优美的意境,抒发了词人对往昔的回忆和对“物是人非”的感叹。结尾两句,词人进一步抒发自己的哀叹,可见其当时心中愁绪之浓。

  全词笔调细腻,绘景出彩,过渡自然。词人由优美的苏堤游至荒凉的断桥,感情也随之由欢快转为悲伤,情景交融,精妙绝伦。

参考资料:

1、 韦立军编著,宋词鉴赏辞典,北京出版社,2009.05,第31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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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朝欢·我梦扁舟浮震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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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梦扁舟浮震泽。雪浪摇空千顷白。觉来满眼是庐山,倚天无数开青壁。此生长接淅。与君同是江南客。梦中游,觉来清赏,同作飞梭掷。
明日西风还挂席。唱我新词泪沾臆。灵均去后楚山空,澧阳兰芷无颜色。君才如梦得。武陵更在西南极。《竹枝词》,莫傜新唱,谁谓古今隔。

我梦扁舟浮震泽。雪浪摇空千顷白。觉来满眼是庐山,倚天无数开青壁。此生长接淅。与君同是江南客。梦中游,觉来清赏,同作飞梭掷。
我曾梦见与你共同乘舟于太湖,雪白的浪花一望无际。梦醒之后满眼是庐山的倚天之峰。咱俩一生行色匆匆,都是江南的过客。迷离幻象、湖山清景,俱如飞梭过眼,转瞬即逝了。

明日西风还挂席。唱我新词泪沾臆。灵均去后楚山空,澧阳兰芷无颜色。君才如梦得。武陵更在西南极。《竹枝词》,莫傜新唱,谁谓古今隔。
随着西去的征帆,我心随帆驶,想到在澧阳行吟漂泊过的屈原,那里的香草也因为伟人的逝去而憔悴无华了,你的才华不减梦得,他谪居的武陵在这里的西南远方,又和你所要去的澧阳同是莫傜聚居之地,到了那边便可接续刘梦得的馀风,创作出可与刘禹锡的《竹枝词》媲美的“莫傜新唱”来,与千古名贤后先辉映。

参考资料:

1、 王水照 朱刚.苏轼诗词文选评:上海古籍出版社,2004:70-712、 王宜瑷 王水照.苏轼诗词选注:上海古籍出版社,1990:171-172

我梦扁(piān)舟浮震泽。雪浪摇空千顷白。觉来满眼是庐山,倚天无数开青壁。此生长接淅。与君同是江南客。梦中游,觉来清赏,同作飞梭掷。
震泽:太湖古称震泽。接淅:指匆匆忙忙。。江南客:江南游子。

明日西风还挂席。唱我新词泪沾臆(yì)。灵均去后楚山空,澧(lǐ)阳兰芷(zhǐ)无颜色。君才如梦得。武陵更在西南极。《竹枝词》,莫傜(yáo)新唱,谁谓古今隔。
挂席:犹挂帆。泪沾臆:沾臆,泪水浸湿胸前。灵均:屈原的字。澧阳兰芷:澧阳,今湖南澧县。古代为澧州。梦得:唐代诗人刘禹锡。武陵:今湖南常德一带,古武陵地。唐代朗州。《竹枝词》:本四川东部一带民歌。莫傜:少数民族名称;即部分瑶族的古称。

参考资料:

1、 王水照 朱刚.苏轼诗词文选评:上海古籍出版社,2004:70-712、 王宜瑷 王水照.苏轼诗词选注:上海古籍出版社,1990:171-172
我梦扁舟浮震泽。雪浪摇空千顷白。觉来满眼是庐山,倚天无数开青壁。此生长接淅。与君同是江南客。梦中游,觉来清赏,同作飞梭掷。
明日西风还挂席。唱我新词泪沾臆。灵均去后楚山空,澧阳兰芷无颜色。君才如梦得。武陵更在西南极。《竹枝词》,莫傜新唱,谁谓古今隔。

  这首词中以雄健的笔调,营造出纯真爽朗、境界阔大、气度昂扬的词境,抒写了作者的浩逸襟怀。全词气象宏阔,情致高健,堪称苏词中写离别的代表之作。

  词的上片写作者与伯固同游庐山的所见所感。起首二句远远宕开一笔,从梦游震泽着笔。“我梦”二字想落天外,神气极旺。千顷白浪翻空摇舞,作者却棹一叶之扁舟,倘徉于这云水之间,显得那么从容自若。动与静、大与小对强烈而又鲜明,真可谓神来之笔,接下去,笔势一顿,借“觉来”二字转到眼前庐山胜景,只见青山蔚然深秀,千峰峭峙,拔地参天。震泽梦游与庐山清赏,虚实交映,相反相成,给人一种瑰丽多变、目不暇给的感觉。“雪浪摇空”,“青壁倚天”,如此奇丽之景,更是令人神往。

  然而正当作者陶醉于这种似梦非梦的自然乐趣之中时,一缕悲凉之感却袭上心头,使他又回到了坎坷的现实中来。“此生长接淅”一句是他宦海浮沉的生动概括。“接淅”,本于《孟子·万章下》,此处用典,写东坡一生屡遭贬黜,充满了艰难挫折,这暂时的游赏,难以愈合他心灵之伤。“与君同是江南客”,上应“接淅”,写彼此之飘蓬,下启“飞梭”,言清欢之短暂。“梦中”三句收束前片,说迷离幻象、湖山清景,俱如飞梭过眼,转瞬即逝了。

  过片另起一意,写对伯固的勉励。东坡与伯固交谊笃厚,曾叙宗盟,每遇离别,必有所作。只是此词作于衰暮,前程艰险,后会难期,故语气较前沉痛。

  苏伯固赴任澧阳,大概也不是愉快的差使,所以东坡要用迁客骚人的典实来慰勉伯固。“明日”两句,点出送别。“挂席”即“挂帆”。扬帆西去,指苏坚的去处。随着西去的征帆,作者心随帆驶,由地及人,联想到那里行吟漂泊过的屈原。“灵均即屈原的别名。

  “澧阳兰芷”,这些散发着屈原人格光辉的香草,也因为伟人的逝去而憔悴无华了。“灵均”从反面落笔,映衬与屈原并光辉的品格,二句同时又隐约地流露出希望苏坚追踵前贤,能写出使山川增色的作品来。“君才”以下各句,援引刘禹锡的故实,从正面着笔,写出了对苏坚的期望。写刘禹锡被贬之事,作者即以此鼓励老友,期望他在逆境中奋起,像屈原、刘禹锡那样写出光耀古今的作品来。“君才”二句,充满了期望:你的才华不减梦得,他谪居武陵这样的西南远方,又和你所要去的澧阳同是莫徭聚居之地,到了那边便可接续刘梦得的余风,创作出可与刘禹锡的《竹枝词》媲美的“莫徭新唱”来,让这个寂寞已久的澧浦夷山,能重新鸣奏出诗的合唱,与千古名贤后先辉映。“谁谓古今隔”,语出谢灵运《七里濑》诗:“谁谓古今殊,异代可同调。”东坡略加剪裁,用以煞尾,便有精彩倍增之妙。这首词横放而不失空灵,直抒胸臆而又不流于平直,是一篇独具匠心的佳作。

参考资料:

1、 王宜瑷 王水照.苏轼诗词选注:上海古籍出版社,1990:171-1722、 唐圭璋.唐宋词鉴赏辞典(唐·五代·北宋卷):上海辞书出版社,1988:618-6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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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游宫·竹窗听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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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窗听雨,坐久隐几就睡,既觉,见水仙娟娟于灯影中

窗外捎溪雨响。映窗里、嚼花灯冷。浑似萧湘系孤艇。见幽仙,步凌波,月边影。
香苦欺寒劲。牵梦绕、沧涛千顷。梦觉新愁旧风景。绀云欹,玉搔斜,酒初醒。

竹窗听雨,坐久隐几就睡,既觉,见水仙娟娟于灯影中

窗外捎溪雨响。映窗里、嚼花灯冷。浑似萧湘系孤艇。见幽仙,步凌波,月边影。
窗外雨水掠过小溪,发出了清脆的声响。屋里的孤灯显得格外的亮,但也格外的清冷。词人独自一人在屋中小憩,这种感觉真像乘坐孤舟在湘江之上漂荡。此时,仿佛湘君轻挽裙带,水上盈盈步微月,皎洁与清冷的月光映照在她身上。

香苦欺寒劲。牵梦绕、沧涛千顷。梦觉新愁旧风景。绀云欹,玉搔斜,酒初醒。
水仙发出清冽的香气,可是受到寒气的侵袭,使她想起生长在千顷波涛的江湖岸边时的生活。虽有新愁涌上心头,但依然沉浸在旧梦中。隐约仙子的秀发闪耀着动人的光泽且蓬松欹侧,玉簪也微微斜着,直到仙子渐渐远去,词人的酒意才微醒。

参考资料:

1、 李建龙.中国金榜百家经典·第7卷:北方妇女儿童出版社,2002:2852、 赵慧文,徐育民编著.吴文英词新释辑评 (上册):中国书店,.1,第页,2007:345-348

竹窗听雨,坐久隐几就睡,既觉,见水仙娟(juān)娟于灯影中
夜游宫:词牌名,双调五十七字,前后两段六句,四仄韵。计二体,此用正体。隐几:凭着几案。娟娟:美好貌。

窗外捎(shāo)溪雨响。映窗里、嚼(jiáo)花灯冷。浑似萧(xiāo)(xiāng)系孤艇。见幽仙,步凌波,月边影。

捎:掠拂。嚼花:《花史》:“铁脚道人常嚼梅花满口,和雪咽之,曰:‘吾欲寒香冷人肺腑。’”潇湘:即今湖南境内的湘江。幽仙:指湘君。凌波:水仙花以水为生,故有凌波仙子之美称。

香苦欺寒劲。牵梦绕、沧涛千顷。梦觉新愁旧风景。绀(gàn)云欹(qī),玉搔(sāo)斜,酒初醒。
寒劲:指严寒。沧涛:寒冷的波涛。绀云欹:深青而带红色的云倾斜着。玉搔:玉簪。

参考资料:

1、 李建龙.中国金榜百家经典·第7卷:北方妇女儿童出版社,2002:2852、 赵慧文,徐育民编著.吴文英词新释辑评 (上册):中国书店,.1,第页,2007:345-348

竹窗听雨,坐久隐几就睡,既觉,见水仙娟娟于灯影中

窗外捎溪雨响。映窗里、嚼花灯冷。浑似萧湘系孤艇。见幽仙,步凌波,月边影。
香苦欺寒劲。牵梦绕、沧涛千顷。梦觉新愁旧风景。绀云欹,玉搔斜,酒初醒。

  梦窗的梦词,大多不落俗套,具有创造性。这首梦词虽然不是他的名作,但和他的《踏莎行》一样,都具有新意和美感,内心感受也极为细腻生动,而且词人把自己的号“梦窗”化雪无痕地融人了词中。

  词的小序交代了词人倚竹窗听雨、慢慢入睡、梦见女仙的过程。上片用典虽多,但不失晦涩,读者能深切地感受到这寥寥二十几个字内营造出的凄美意境:窗外雨声潺潺,雨水掠过小溪,发出了清脆的声响。这时屋里的孤灯显得格外的亮,但也格外的清冷,那种冷是一种寒香冷,充盈着整个房间。窗外雾茫茫,雨水漫上台阶,词人独自一人在屋中小憩,这种感觉真像乘坐孤舟在湘江之上漂荡。此时,仿佛湘君轻挽裙带,水上盈盈步微月,皎洁与清冷的月光映照在她身上。

  下片依然叙写梦境。“香苦欺寒劲”,短短五个字却包含了肤觉、视觉、味觉、嗅觉和心灵体味。“香苦”两句,言水仙发出清冽的香气,可是苦于受到冬夜寒气的侵袭,使她不禁追念起生长在千顷波涛的江湖岸边时的自由自在的生活。两句既是拟人化的神化描绘,又是词人寄人篱下身不由己的苦闷借题发泄。“梦觉”一句,言词人从幻梦中清醒过来,只见眼前仍旧是原来一成不变的景象。面对这种压柳的生活,词人更添上一段新的愁绪。“绀云”三句,扣题“既觉”。词人醒时对花独酌,醉而伏案而眠;再醒后始觉头上青丝零乱,玉簪斜挂,活现出一个不拘小节的风流词人形象。

  整首词颇具梦窗词的特色,梦窗写词,无论写妻妾或描绘梦境,总是晦涩中带有真情,仿佛词人总是睁着惺忪迷离的双眼,在描绘这个令人感到刺骨寒心的世界,可是心里却无比的清醒。错觉与幻境,错综叠合,将读者引入一个魔方大厦,满眼琳琅的风景与色彩,迷离幻邈不可追寻。词人写梦中的女子,不管是描绘她的姿态还是容貌,毫无往日宫体诗词的猥琐与晦暗,他笔下的仙子散发着水仙花的清香,与月为伴,在雨中徜徉,在沧涛上漫步,高洁优雅,超凡脱俗。这首词营造了一种精致独到、虽不阔大但十分幽远的艺术境界。

参考资料:

1、 王树海主编.通赏中国历代词:长春出版社,2014:188-18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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沁园春·张路分秋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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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马不嘶,一声寒角,令行柳营。见秋原如令,枪刀突出,星驰铁骑,阵势纵横。人在油幢,戎韬总制,羽扇从容裘带轻。君知否,是山西将种,曾系诗盟。
龙蛇纸上飞腾。看落笔四筵风雨惊。便尘沙出塞,封侯万里,印金如斗,未惬平生。拂拭腰间,吹毛剑在,不斩楼兰心不平。归来晚,听随军鼓吹,已带边声。

万马不嘶,一声寒角,令行柳营。见秋原如掌,枪刀突出,星驰铁骑,阵势纵横。人在油幢,戎韬总制,羽扇从容裘带轻。君知否,是山西将种,曾系诗盟。
演习场上,军纪严明,军容肃整,万马齐喑。随着一声号角声响,全军立即开始行动。秋日的平原如同手掌,而那枪林刀丛则像手指一样突出挺立其上,队队铁骑奔驰,速度快如流星; 队形纵横,变化莫测。而检阅官张路分正端坐在油幢军帐之中,他按照兵法指挥着外面的千军万马,手执羽扇,神态从容,身着轻裘缓带,大有儒将之风。诸君可否知道,此人(张路分)不但是天生的将种,还颇富文才诗情。

龙蛇纸上飞腾。看落笔四筵风雨惊。便尘沙出塞,封侯万里,印金如斗,未惬平生。拂拭腰间,吹毛剑在,不斩楼兰心不平。归来晚,听随军鼓吹,已带边声。
他文思敏捷,诗才横溢,书写时笔走龙蛇,落笔后则风雨为之惊,四座为之倾。他征战沙场,立下赫赫战功,万里封候,印金如斗,但这些并不足以平心意。他时时在拭擦腰间的宝剑,决意要驱散金兵,将那金人首领拿下斩首,否则就心意不能平。傍晚归来,那随军乐队所演奏的鼓乐,听起来却已经带上了那沙场上的边声。

参考资料:

1、 (唐)温庭筠著 .婉约词 豪放词,:万卷出版公司,2010.09:第284页

万马不嘶(sī),一声寒角,令行柳营。见秋原如令,枪刀突出,星驰铁骑,阵势纵横。人在油幢(zhuàng),戎韬(tāo)总制,羽扇从容裘(qiú)带轻。君知否,是山西将种,曾系诗盟。
沁园春:词牌名,又名《寿星明》、《洞庭春色》等。双调一百十四字,平韵。星驰铁骑:带甲的骑兵如流星般奔驰。油幢:油布制的帐幕。戎韬总制:以兵法来部勒指挥。戎韬指的是兵法。羽扇从容:三国时诸葛亮常手执羽扇,从容指挥战事。裘带轻:即轻裘缓带,用羊祜故事。山西将种:古人认为华山以西之地是出将才的地方。

龙蛇纸上飞腾。看落笔四筵(yán)风雨惊。便尘沙出塞,封侯万里,印金如斗,未惬(qiè)平生。拂拭腰间,吹毛剑在,不斩楼兰心不平。归来晚,听随军鼓吹,已带边声。
龙蛇:喻书法。惬:满足,畅快。吹毛剑:指锋利的剑。楼兰:此指金统治者。

参考资料:

1、 (唐)温庭筠著 .婉约词 豪放词,:万卷出版公司,2010.09:第284页
万马不嘶,一声寒角,令行柳营。见秋原如掌,枪刀突出,星驰铁骑,阵势纵横。人在油幢,戎韬总制,羽扇从容裘带轻。君知否,是山西将种,曾系诗盟。
龙蛇纸上飞腾。看落笔四筵风雨惊。便尘沙出塞,封侯万里,印金如斗,未惬平生。拂拭腰间,吹毛剑在,不斩楼兰心不平。归来晚,听随军鼓吹,已带边声。

  刘过虽终身未仕,但对北伐甚为关心,一直期盼全国统一。该词即是作者这种心境的最好体现。词的开篇从听觉角度对“秋阅”开始前和刚开始的景象进行了生动的描写 “万马不嘶”,足以让人联想到当时整肃的军容以及严明的军纪。随即,“一声寒角”陡然响起,嘹亮之极。“寒”字用得妙,既与词题中的“秋”字呼应,又烘托出战场上的肃杀气氛。 “枪刀突出”三句,又从视觉的角度,在不同侧面描绘了演兵场上的盛况;“人在油幢”三句,从士兵写到将领,描绘了张路分指挥千军万马的仪态:只见他“羽扇从容裘带轻”,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君知否”三句,点出张路分“曾系诗盟”,即参加过诗人集会,展现出这位善于用兵治兵的统帅的另一面,使人物形象愈加丰满、完整。

  下片“龙蛇纸上飞腾”三句承接上片,写张路分文采飞扬、才思敏捷的一面,进一步强调了将军的能文能武。“便尘”以下几句写张路分的内心世界。通过描写拂拭佩剑的动作,表现了其不甘于平凡的志向。末三句写秋阅结束时的情景以及作者的感慨。“归来晚”一句,表明演习时间之长。“随军鼓吹”,听起来也好似“边声”,足见作者北伐抗金的迫切心情以及期望朝廷尽早出兵的急切心情。

  全词风格豪放,极具画面感,是宋词中描写军事场面的优秀词作。

参考资料:

1、 《线装经典》编委会编.宋词鉴赏辞典:云南教育出版社,2010.01:第270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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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江仙·都城元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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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道长安灯夜好,雕轮宝马如云。蓬莱清浅对觚棱。玉皇开碧落,银界失黄昏。
谁见江南憔悴客,端忧懒步芳尘。小屏风畔冷香凝。酒浓春入梦,窗破月寻人。

闻道长安灯夜好,雕轮宝马如云。蓬莱清浅对觚棱。玉皇开碧落,银界失黄昏。
听说都城汴京元宵晚上灯火热闹非凡,华丽的车辆,俊秀的宝马就像天上的云一样多,宛如神仙境界。玉帝把碧落打开天上的星儿、宿儿便纷纷下落,使“银界失黄昏”了。

谁见江南憔悴客,端忧懒步芳尘。小屏风畔冷香凝。酒浓春入梦,窗破月寻人。
没人看见孤单的我,而妻子对那元夜的繁华早已失去了兴趣,只有在闺房中,在“小屏风畔”,独对薰香袅袅,薰香则渐冷而凝。只有在喝醉的时候才能在梦中排除孤寂,只有月从客舍的破窗隙中来寻找我。

闻道长安灯夜好,雕(diāo)轮宝马如云。蓬莱清浅对觚(gū)棱。玉皇开碧落,银界失黄昏。
雕轮:指华丽的车辆。棱:神灵之威,这里借用。碧落:道家称天空曰碧落。

谁见江南憔悴客,端忧懒步芳尘。小屏风畔(pàn)冷香凝。酒浓春入梦,窗破月寻人。

闻道长安灯夜好,雕轮宝马如云。蓬莱清浅对觚棱。玉皇开碧落,银界失黄昏。
谁见江南憔悴客,端忧懒步芳尘。小屏风畔冷香凝。酒浓春入梦,窗破月寻人。

  这首词上片写想象中的汴京元夜之景,下片写现实中羁旅穷愁,无法排遣的一种无奈心情。上片虚写,下片实写;一虚一实,虚为宾,实为主。

  首句“闻道长安灯夜好”,“长安”点“都城”,即汴京。“灯夜好”点“元夕”。词题即在首句点出。“闻道”二字,点明都城元夕的热闹景象都是神游,并非实境。不过,这“神游”并不是对往昔生活的回忆,也不是对于期待中的未来的憧憬,更不是梦境,而是在同一时刻对另一空间的想象,即处凄冷之境的“江南憔悴客”对汴京元夜热闹景象的想象。摆脱现实的束缚,按照自己潜在的心愿作几乎是无限的发挥。“雕轮宝马如云”毛滂这一句极言“雕轮宝马”之多(“如云”)。词人把都城元夕的繁华景象描摹尽致。但是,这一片繁华都只是词人想象的产物,首句“闻道”二字点明了这一点。上片越是写得繁华热闹,则越是反衬出下片凄清冷寂的尴尬之状。下面三句词人把汴京元夜从地上移到了天上,以想象中的仙境喻都城元夕的盛况。“蓬莱清浅对觚棱”是描写汴京元宵之夜宛如神仙境界。“玉皇开碧落,银界失黄昏。”“碧落”,犹碧天。“玉皇”句中的“开”字启人想象。言“开”,则“碧落”原是“闭”着的,只是在上元之夜,玉皇才将原是“闭”着的“碧落”“开”了。“碧落”既“开”,则天上的星儿、宿儿便纷纷下落,使“银界失黄昏”了。词人的写法无非是把人间的皇帝搬到了天上,以在想象中染上一层迷离恍惚的色彩,使帝京元夜在词人的表现中更加热闹罢了。

  下片首句,“江南憔悴客”是作者自指。“谁见”,设问之辞,意即无人见。特指作者自己深深思念的妻子反不知自己待罪客舍的窘境。这一句,以设问的口气写出了自己的孤寂。“谁见”二字还将读者(也使作者自己)从想象中的繁华景象拉回到凄冷的现实中来。“端忧懒步芳尘”,这是写闺中人对那元夜的繁华早已失去了兴趣,毛滂词中的闺中人则无须去“寻”,她知道自己的丈夫远在千里之外,乃“懒”去那元夜繁华之地。她只在闺房中,在“小屏风畔”,独对薰香袅袅,薰香则渐冷而凝。一种无奈之状展现在读者眼前,像是一幅画得极高明的《闺中夜思图》。这种描写,只是词人的设想,但是设想闺中人在思念自己,也就更深刻地表现了自己在思念闺中人。“酒浓”句,词人从对闺中人的思念中回到现实中来。上元之夜,本应是欢乐之夕,而作者自己却处在待罪羁旅、凄冷孤寂的心境中,去消受那本不应如此凄清的元夜之夕。“春梦”只能于“酒浓”时去做。而酒并不能真的解忧,它只是使人于麻醉中暂时忘却而已。结句“窗破月寻人”,写词人孤寂一个,只有元夕之月伴春梦之人。“寻”字,以人拟月。这位“江南憔悴客”,待罪羁旅,没有人去“寻”他,只有月从客舍的破窗隙中来“寻”,越显其孤独寂寞,心情已从凄冷变成凄苦了。

  这首词以乐景写哀情,将词人羁滞异乡、困顿潦倒、憔悴不堪的苦境与悲怀抒写得缠绵悱恻 。然而,尽管词人满怀苦情,却又以飘逸秀雅的笔调抒写内心的情怀,使全词充满了潇洒风流的情致。

参考资料:

1、 邱芬编写.节日诗词: 合肥:黄山书社 , 2012.062、 曹春梅.古诗词阅读训练五则:作文周刊(高中·人教版),20113、 夏晨曦等.宋词鉴赏辞典:上海辞书出版社,20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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