省试一一吹竽(乾符二年)
后先无错杂,能否立参差。次第教单进,宫商乃异宜。
凡音皆窜迹,至艺始呈奇。以此论文学,终凭一一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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乘运应须宅八荒,男儿安在恋池隍。
是男儿就应该有远大的抱负,不该眷恋家园,而应以天下为家,建功立业。
君王自起新丰后,项羽何曾在故乡。
汉高祖自新丰起兵后,项羽又何曾在故乡待过。
乘运应须宅(zhái)八荒,男儿安在恋池隍(huáng)。
八荒:八方荒远的地方,此代指整个天下。宅八荒:以八荒为宅院。宅,名词的意动用法。池隍:水塘和竹田。隍:通“篁”,喻农舍、家园。
君王自起新丰后,项羽何曾在故乡。
新丰:沛丰邑,刘邦的发迹之处。项羽:名籍,字羽,秦末反秦领袖,称“西楚霸王”。
这是一首咏史诗,是诗人早年间游历汉高祖故乡时有感而发的即兴之作。这一时期,李商隐初涉仕途,政治热情极高,尽管屡因朋党争斗而遭排斥打击,但并没有灰心丧气,对前途充满信心。
诗人在这里用了很鲜明的色调来赞誉汉高祖,并以项羽作陪衬突出了高祖建汉的恢弘气势。刘邦和项羽虽然都同为反秦义军的领袖人物,可最后的胜利还是不可避免地归了刘邦,这是一种王者之风的胜利,项羽大败垓下是历史的必然。全诗对汉高祖的崇羡之情溢于言表,并立志要效仿汉高祖干一番轰轰烈烈的事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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遥夜何漫漫,空歌白石烂。
长夜何其漫漫,徒然高歌着《白石烂》。
宁戚未匡齐,陈平终佐汉。
宁戚未做齐臣时是个商贩,陈平最终作了汉朝大官。
欃枪扫河洛,直割鸿沟半。
彗星横扫河洛地区,想以鸿沟为界把天下分成两半。
历数方未迁,云雷屡多难。
大唐气数未尽,眼下还多灾多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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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人秉旄钺,虎竹光藩翰。
永王执掌着节旄,兵符在手是国家的靠山。
侍笔黄金台,传觞青玉案。
我为他起草文书如登上黄金台,美酒满杯佳肴满案。
不因秋风起,自有思归叹。
并非因为秋风已起,我早有归山之念。
主将动谗疑,王师忽离叛。
主将之间互相猜疑,永王的大军忽然离散。
自来白沙上,鼓噪丹阳岸。
自从来到白沙洲上,丹阳岸边鼓噪而行。
宾御如浮云,从风各消散。
宾客卫士如浮云,闻风各自消散。
舟中指可掬,城上骸争爂。
城上被砍断的手指可捧,城上用人骨烧饭。
草草出近关,行行昧前算。
匆匆逃出关隘,进退维谷没有成算。
南奔剧星火,北寇无涯畔。
形势紧急南奔,北兵势大无边无沿。
顾乏七宝鞭,留连道傍玩。
环顾没有七宝鞭可留,道边把追兵拖延。
太白夜食昴,长虹日中贯。
太白星夜里吞昴,大白天长虹又把日贯。
秦赵兴天兵,茫茫九州乱。
秦赵相战兄弟相争,茫茫天下从此大乱。
感遇明主恩,颇高祖逖言。
幸遇明主知遇之恩,仰慕祖逖当年的誓言。
过江誓流水,志在清中原。
过江时对着流水发誓,此去定要恢复中原。
拔剑击前柱,悲歌难重论。
拔剑砍向前面的柱子,悲歌不已难以重言。
参考资料:
1、 詹福瑞 等.李白诗全译.石家庄:河北人民出版社,1997:909-911遥夜何漫漫,空歌白石烂。
漫漫:一作“时旦”。白石烂:古诗《饭牛歌》之一歌辞中语。谓山石洁白耀眼。
宁戚未匡齐,陈平终烂汉。
宁戚:春秋时期齐国大臣。陈平:西汉大臣。
欃(chán)枪扫河洛,直割鸿沟半。
欃枪: 彗星名。鸿沟:古运河名。在今河南省。楚汉相争时曾划鸿沟为界。
历数方未迁,云雷屡(lǚ)多难。
历数:犹历法。云雷:用《周易·屯卦》义,其卦以震遇坎,故取象云雷。其义以乾坤始交而遇险难,故名屯。屯,难也。
天人秉旄(máo)钺(yuè),虎竹光藩(fān)翰。
秉旄钺:借指掌握兵权。《魏略》:邯郸淳诣临淄侯植,归,对其所知叹植之才,以为天人。虎竹:铜虎符与竹使符的并称。虎符用以发兵;竹使符用以征调等。藩翰:喻捍卫王室的重臣。
侍笔黄金台,传觞(shāng)青玉案。
黄金台:燕昭王所建,用以召徕四方贤才。这里用以表示自己是受永王之召而入幕的。
不因秋风起,自有思归叹。
“不因”二句:用张翰典故。张翰为齐王冏东曹掾,因秋风起,思吴中菰菜、莼羹、鲈鱼脍,遂命驾而归。
主将动谗疑,王师忽离叛。
谗疑:诽谤猜疑。
自来白沙上,鼓噪丹阳岸。
自来白沙上:一作“兵罗沧海上”。鼓噪:古代指出战时擂鼓呐喊。丹阳:按《唐书·地理志》,江南东道润州,又谓之丹阳郡,领丹徒、丹阳、金坛、延陵四县。
宾御如浮云,从风各消散。
宾御:宾客和驭手。
舟中指可掬(jū),城上骸(hái)争爂(cuàn)。
可掬:可以用手捧住。爂:烧火做饭。
草草出近关,行行昧前算。
“草草”二句:《魏书·陆真传》:东平王道符反于长安,杀雍州刺史鱼元明,关中草草。
南奔剧星火,北寇无涯畔。
北寇:指安禄山叛军。
顾乏七宝鞭,留连道傍玩。
太白夜食昴(mǎo),长虹日中贯。
太白:星宿名,即太白金星。昴:星宿名,二十八宿之一。长虹日中贯:即长虹贯日,古时认为这是种预示人间将遇灾祸的天象。
秦赵兴天兵,茫茫九州乱。
“秦赵”句:喻李亨、李璘兄弟交兵。
感遇明主恩,颇高祖逖(tì)言。
祖逖:东晋名将。曾以奋威将军、豫州刺史的身份进行北伐,所部纪律严明,得到各地人民的响应,数年间收复黄河以南大片土地,进封镇西将军。
过江誓流水,志在清中原。
“过江”句:用祖逖中流立誓之事。
拔剑击前柱,悲歌难重论。
悲歌:悲壮地歌唱。
参考资料:
1、 詹福瑞 等.李白诗全译.石家庄:河北人民出版社,1997:909-911全诗以抚时念危、忧国伤乱为主脉,共分三个层次,在叙述自己入幕前后的经历中,表露了作者孜孜不倦的思想追求。
第一层,从开头到“自有思归叹”,写诗人渴望从政匡济的夙志,和成为永王幕宾之后动摇不定的思绪。李白生活的年代是唐朝由盛转衰的特殊历史阶段。唐帝国的昌盛繁荣催发他产生了高度的自信力和宏伟的政治抱负。凭借个人的才能,他选择了不同于一般士子通过科考做官的道路,力求由隐而仕,走“终南捷径”。他的希望与日趋黑暗的现实发生了尖锐的矛盾,天宝年间,长安三载的为宦生活使他目睹了封建统治者的腐朽与凶残,体会到政治迫害的冷酷无情。他带着痛苦的精神创伤和全身避祸的念头再度南北漫游,以寻求新的出路。然而,个人的不幸没能完全冷却他的报国热情,“济苍生”、“安社稷”的理想火焰仍在胸中燃烧。作品开篇寥寥四句,便把诗人这种复杂微妙的心态,含蓄曲折地表现出来。宁戚、陈平是历史上齐桓公和刘邦的辅弼大臣,对安邦治国皆有所建树。不过宁戚未仕之前,为待明君而辅甘愿隐遁山林,以“饭牛”为业,自得其乐。陈平求官之后,几易其主,先投魏王咎做太仆,后从项羽入关征战,均因难展襟抱又依刘邦,终算找到了满意的归宿。李白借典咏志,委婉吐情。言外之意是说,自己虽浪迹天涯也不忘怀国运民生,一旦遇到明主就能为之筹谋献策,实现经世济民的伟抱。安史叛乱,国难当头,身为一介布衣的诗人始终在密切地关注着时局的变化。“欃枪”四句诗人以古代星象、八卦之学发表了对形势的看法。他认为,中原上空出现了慧星,它的长尾横贯河北、河南之区。这恰是安禄山叛军铁蹄蹂躏广大北方,割据两河大半土地,进行称雄作乱的标记。尽管帝国江山遇到了深重的灾难,但是,天道没有变,国祚不可摇撼。这里,读者透过天人感应神密色彩的薄雾,足可领悟到诗人忧国的焦虑,对复兴的渴望。基于此,即不难理解和评价李白加入永王李璘幕府的事情。璘是玄宗第十六子,他奉乃父于逃蜀途中所下“制置”之诏,以抗战平乱为号召,大张旗鼓经营长江流域。当其水师开赴九江,栖身庐山的李白,在“辟书三至”(《与贾少公书》)的邀请下,出于“为君谈笑静胡沙”之志,于是下山充任幕佐。诗歌“天人”二句就流露出欢欣鼓舞、乐观自豪的情绪。“天人”指永王璘。李白相信,这位光彩照人的大王充任山南东路、岭南、黔中、江南西路四道节度使,仗钺秉旄,发号施令,指挥三军,便能给统辖之地带来“春日遥看五色光”(《永王东巡歌》其三)的希望,让人久盼的太平景象指日可待了。“侍笔”两句写诗人初做幕僚的得意之态。他受到永王的礼遇,博得府主的厚爱,不能不感恩图报。他的同期诗作《在水军宴赠幕府诸侍御》把自己赴永王军宴视为“如登黄金台”,感到很荣耀。他激励同僚:“齐心戴朝恩,不惜微躯捐。所冀旄头灭,功成追鲁连”。功成身退是李白的人生追求,他来永王幕府也不例外。可是没多久他的思想出现了新的矛盾,“不因”二句是问题的明证。导致他思想转变的根由是什么恐怕一时难以定评。就斗争形势考查,永王奉诏赴镇是在玄宗得知太子李亨即位灵武之前,待玄宗禅位,永王至江陵召募数万将土之后,肃宗与永王的冲突才逐渐公开化。李白对统治集团内部明争暗斗缺乏了解,以为“永王正月(肃宗至德二年)东出师,天子遥分龙虎旗”。随着肃宗兄弟斗争的激化,李白看清了问题的真象,他不愿违背下山报国的初衷,打算退隐,这是含情入理的。当然也不排斥另说,认为永王辟聘李白仅为笼络人心,而非用其经纶之才。不然,李白入幕不久就不会产生“徒尘黍幕府,终无能为”(《与贾少公书》)的叹息。不管哪种因素起作用,归根到底还是统治者的昏聩自私葬送了诗人,使他不能为惨遭祸辱的祖国和人民奉献自己的才智和忠爱。
自“主将动谗疑”到“留连道傍玩”为第二层,描述永王所部分崩离析的见闻,反映了诗人忧惧、迷茫的心境。“主将”两句是这层诗意的简括,点出了永王军队溃败的首要原因是主将狐疑猜忌,各怀异志。肃宗懂得,其弟占据东南要地,控制江淮租赋,如果羽翼丰满,必成心腹之患。因此,当永王拒绝听从他的归蜀之命的时候,则开始着手部署了翦除之计。李璘觉查后,战幕拉开,而其部下将帅因反内战却首议退路。《新唐书》本传载:“(季)广深知事不集,谓诸将曰:‘与公等从王,岂欲反耶?上皇播迁,道路不通,而诸子无贤于王者。如总江淮锐兵,长驱雍洛,大功可成。今乃不然,使吾等挂叛逆,如后世何?……于是,(浑)惟明奔江宁,冯季康奔白沙,(季)广琛以兵六千奔广陵”。季、浑、冯是永王军的主将,璘曾派季去攻打广陵采访使李成式,派浑去袭击吴郡采访使李希言。结果双方未及较量,永王营垒不攻自散。弹指之间,李璘所部变成了势单力薄的孤军困旅。诗中“自来”六句是用具体事例描述永王军到处埃打,宾幕窜逃,溃不成军的情景。这里运笔老健精练,叙事兼带描状,灵活善变,只取几个镜头就把宏大的的空间,纷扰的战局,绘声绘形地浮现纸上。诗人先用“鼓噪”一词,活画出永王部队在转移中的情态,即军纪涣散,士气沮丧,吵吵嚷嚷。一群乌合之众拥向丹阳。这样的武装群体不仅战斗力丧失,连军心都很难维系。然后,诗歌又以“如浮云”、“从风散”在上下句之间复迭比喻永王的随从潜溜暗逃、土崩瓦解的局面。这样写法可谓取境真朴,神貌俱似,令人浮想联翩。据史料记载,永王的军队在丹阳一带受到地方势力的重创之后,便奔向鄱阳,企图逃往岭南。所以王琦《李太白全集》关于此句诗做了下面的说明:“璘与(李)成式将赵侃战新丰而败,非水战也。璘至鄱阳郡,司马陶备闭城拒之,璘怒,命焚其城,非久攻也。其曰:‘舟中指可掬,城上骸争爨”,甚言其挠败之形有若此耳。”永王一败涂地,大局不可逆转,这对具有风云之心的李白来说,是无比的忧愤和失望。“草草”六句写仓皇南奔的狼狈相,叙事中糅入抒情,诗人心迹闪灼于字里行间。败兵逃命急如星火,唯恐追及丧生,不敢稍有停歇。诗人被裹挟在溃军里边,也和众人一样,懵头转向,对未来前途茫然无知。尤为困扰诗人的是,安史叛军还在广阔的中原横行,穷凶极恶地迫害天下同胞。此时,正需要有志之士奋起抗战,而自己反倒成了一个亡命徒,那平叛安民的宿愿一下子竟变得十分遥远,这又平添了诗人的无限慌恐和不安。诗句“南奔剧星火,北寇无涯畔”中的“北寇”一词,是把握诗人精神境界的钥匙,它应和“三川北虎乱如麻”(《永王东巡歌》其二)里的“北虏”同义,皆指安史敌军。诗人憎恶统治集团自相残杀,也不甘心充当内战的牺牲品。诗人运用一则历史故事表白了这层心思:《晋书·明帝纪》说,王敦阴谋起兵做乱,明帝得知消息,乘骏马微行察王敦营垒,刚离去,就被军士查觉。王敦立刻下令追赶,明帝逃离途中有马遗粪,为麻痹追者,便用冷水灌粪。又见旅馆前有位卖食的老太婆,于是给她一把七宝鞭,叮嘱她说:“后有骑来,可以此示也。”过一会儿,追者赶到,问老太婆,她回答:“去已远矣”,并拿出马鞭给他们看。追者传看把玩,逗留许久。又见马粪已冷,相信明帝远去无疑,因之,驻马停追。诗人也希望能够在肃宗兄弟的混战中活下来,留得血肉之躯,为平息安史叛乱,重整河山的伟业尽自己的责任。此处,诗笔随着空间场景的推移,流驰不居,从摄录永王部队败北惨状转写自己的心态,以引出下面直吐胸臆。
全篇最后一层,写诗人报效祖国的意志和决心,及其大志未遂的悲愤。这一层如通首诗的聚光点,展现了李白灵魂的光辉。其情词激楚,慷慨磊落,诗人的风采节概如在眼前。古时有一种传说,认为人的精诚之气上达于天,就会出现长虹贯日,太白食昴之类的天象。诗中“太白”二句采用夸张手法,形容自己怀有一团爱国的赤诚和喷吐进发的救亡热情。这类虚说虽属浪漫,却富有诗意。它与“秦赵”两句构成了内蕴丰富的隐喻世界,宣达了诗人有口难言的复杂心理。“秦赵”的诠释依照郭沫若的看法是:“《史记·赵世家》云:‘赵之先与秦共祖’。中衍之后飞廉有子二人,其一日恶来,其后为秦:恶来弟日季胜,其后为赵。故秦与赵乃兄弟之国。”而李白以“秦指肃宗集团,赵则喻永王军势”。由此推断,在北寇气焰嚣张,国家岌岌可危,百姓不遑安处的非常时期,肃宗兄弟非但不能团结一心,同仇敌忾,反而丢开民族的敌人于不顾,干戈相见,殃及爱国的兵民,这不能不叫人痛裂心肺。作品从“感遇”至煞尾六句,诗人抒发了如怒涛奔涌似的感情。李白之所以弃隐出世跟随永王,确“因天下乱离,四方云扰,欲得一试其用,以扩清中原,如祖逖,非敢有逆志”(王琦语)。对此,诗人扪心自问亦无愧色,其忠肝义胆冰清玉洁,生死不渝。可惜,诗人不仅壮志成空,而且成了从王为乱的逆臣。真是出师未捷名先毁,世人终难信高洁。这样的耻辱、这样的冤枉,更是无法向人评说。诗人拔剑击柱,凄怆悲歌。在这沉雄豪迈的诗句中表现了一颗洁美的心灵和黑暗的现实在剧烈的撞冲,仿佛奋斗一生、挣扎一生、苦闷一生的悲剧主人公在呼号。诗歌结尾如重锤擂鼓,沉着有力,饶有余音。
李白诗多以主观抒情为主,即使在那些叙事性较强的篇章里,也往往是借客观事物勾动胸中的感情狂澜,将它化为峥嵘骏发的艺术形象。比较而言,这首《南奔书怀》在整体谋篇方面具有一定的独特性。全诗结构是由两条意脉交结而成。一是写作者个人的理想,此线顺贯整个篇章,首尾遥应,展现了诗人终生萦怀心际的精神支柱;另是写永王军势兴而转败的过程。这条线因事而显,反映了作品基本情节发展的概貌。两线勾连,各有分工,前者重在抒情,后者以叙事为主,互相转合,不枝不蔓,形成条理有序的完整、严密的诗篇。这种构思自有它的妙处。一来可以把抒情主人公置于特定的历史背景下,让其生姿动态具有鲜明的时代色彩和独自的人格美。二来能够避免长篇古体诗因一味写事而沉闷,或笔笔写情而空洞。如此诗两者相参,以情驭事,由事生情,和谐统一,才会有助于加强诗歌的张力。
其次,此篇使事较多,几乎句不离典,用走马观花的方式去阅读,不易理出头绪。但不可因此就得出萧士赟那样的结论:“此篇用事偏枯,句意倒杂,决非太白之作。”公允地讲,李白作诗特别善于在联想的天地里驰骋笔锋,纵横无阻,也喜欢借助神话、历史故事进行抒情、议论,剖白自己内心世界。此作用典特征也与之相关。不过,诗人是在遭逢不白之冤,身家性命吉凶未卜的情势下创作这首诗歌的,其复杂心境,深隐苦衷都不宜直说,说亦难罄。只好把典实、传说化为诗中的意象,将它们连为一气,曲曲道出满腔的忠愤感激之情。这样,也为诗歌带来了浑化蕴藉的特点。
参考资料:
1、 詹福瑞 等.李白诗全译.石家庄:河北人民出版社,1997:909-9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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扬清歌,发皓齿,北方佳人东邻子。
且吟白纻停绿水,长袖拂面为君起。
寒云夜卷霜海空,胡风吹天飘塞鸿。
玉颜满堂乐未终,馆娃日落歌吹濛。
月寒江清夜沉沉,美人一笑千黄金。
垂罗舞縠扬哀音,郢中白雪且莫吟,子夜吴歌动君心。
动君心,冀君赏。
愿作天池双鸳鸯,一朝飞去青云上。
吴刀剪彩缝舞衣,明妆丽服夺春晖。
扬眉转袖若雪飞,倾城独立世所稀。
激楚结风醉忘归,高堂月落烛已微,玉钗挂缨君莫违。
扬清歌,发皓齿,北方佳人东邻子。
微扬清音,轻发皓齿,好似东邻子歌唱北方佳人之曲。
且吟白纻停绿水,长袖拂面为君起。
且吟《白纻》与《绿水》诗,长袖翩翩,拂面为君起舞。
寒云夜卷霜海空,胡风吹天飘塞鸿。
犹如寒云夜卷霜海,一片空蒙;又似胡风吹天,飘摇塞鸿。
玉颜满堂乐未终,馆娃日落歌吹濛。
玉颜满堂,其乐融融。日落时分,馆娃宫中,歌声迷濛。
月寒江清夜沉沉,美人一笑千黄金。
月色清寒,江水沉沉。美人一笑,价值千金。
垂罗舞縠(hú)扬哀音,郢中白雪且莫吟,子夜吴歌动君心。
垂罗衣,舞长袖,扬哀音。且莫歌吟郢中《阳春白雪》,《子夜吴歌》那样的歌曲最动君心。
动君心,冀君赏。
感动君心,以冀君主赏赐。
愿作天池双鸳鸯,一朝飞去青云上。
愿作天池的鸳鸯双双,有朝一日,飞上青云去。
吴刀剪彩缝舞衣,明妆丽服夺春晖。
吴国裁缝刀剪巧妙,缝制出七彩舞衣,明妆丽服可夺春晖。
扬眉转袖若雪飞,倾城独立世所稀。
扬眉转袖如雪纷飞,倾城倾国的美女,独立世上珍稀。
激楚结风醉忘归,高堂月落烛已微,玉钗挂缨君莫违。
高歌《激楚》《结风》,助酒酣醉忘归。月落西山,高堂烛光微微,玉钗缠挂君王的缨冠,莫辜负春色。
扬清歌,发皓(hào)齿,北方佳人东邻子。
扬清歌,发皓齿:言露出洁白的牙齿,唱出高亢清亮的歌曲。扬,飞扬,升高。歌,一作“音”。发,启,开。皓,洁白。
且吟白纻(zhù)停绿水,长袖拂面为君起。
且:一作“旦”。白纻:乐府吴舞曲名。绿水:古舞曲名。
寒云夜卷霜海空,胡风吹天飘塞(sài)鸿。
“寒云”句:言寒冷的夜晚,霜降云卷。霜海,言降霜地域之大。胡风:北风。塞鸿:塞外的鸿雁。塞鸿秋季南来,春季北去,故古人常以之作比,表示对远离家乡的亲人的怀念。
玉颜满堂乐未终,馆娃日落歌吹濛(méng)。
玉颜:形容美丽的容貌。多指美女。馆娃,春秋吴宫名。吴王夫差作宫于砚石山以馆西施。吴人称美女为娃。故址在今江苏吴县西南灵岩山。濛:一作“中”。
月寒江清夜沉沉,美人一笑千黄金。
垂罗舞縠(hú)扬哀音,郢(yǐng)中白雪且莫吟,子夜吴歌动君心。
“垂罗”句:谓舞女舞动丝绸舞衣,唱出动人歌声。罗,轻软细密的丝织品。縠,绉纱。哀音,哀伤动人的乐声。“郢中”句:郢,春秋楚国都城。白雪,古乐曲名。后指高雅音乐。
动君心,冀君赏。
冀:希望。
愿作天池双鸳鸯,一朝飞去青云上。
天池:天上仙界之池。谓不受世俗之约束之地。
吴刀剪彩缝舞衣,明妆丽服夺春晖(huī)。
“吴刀”句:谓用剪刀裁制丝绸服装。吴刀,吴地出产的剪刀。彩,一作“绮”,彩色的丝织品。妆,服装。夺,胜过。明妆丽服,在修辞上为互文,意即明丽的服装。
扬眉转袖若雪飞,倾城独立世所稀。
“倾城”句:谓这个美女,世间少有。倾城,指美女。
激楚结风醉忘归,高堂月落烛(zhú)已微,玉钗(chāi)挂缨(yīng)君莫违。
《激楚》《结风》皆歌曲名。玉钗,玉制的钗,由两股合成,燕形。缨,男子冠带。
扬清歌,发皓齿,北方佳人东邻子。
且吟白纻停绿水,长袖拂面为君起。
寒云夜卷霜海空,胡风吹天飘塞鸿。
玉颜满堂乐未终,馆娃日落歌吹濛。
月寒江清夜沉沉,美人一笑千黄金。
垂罗舞縠扬哀音,郢中白雪且莫吟,子夜吴歌动君心。
动君心,冀君赏。
愿作天池双鸳鸯,一朝飞去青云上。
吴刀剪彩缝舞衣,明妆丽服夺春晖。
扬眉转袖若雪飞,倾城独立世所稀。
激楚结风醉忘归,高堂月落烛已微,玉钗挂缨君莫违。
第一首诗盛称歌者相貌美,歌声美,舞姿美。这首诗把歌女写成西汉李延年所歌的《北方有佳人》那样的倾国倾城之貌,如司马相如《美人赋》中的东邻子那样貌美无双。即使在寒苦的塞外,阴冷的霜天,外边夜卷寒云,秋霜浓浓,也给满堂听众带来无限欢乐。诗分两段。前五句正面描写歌者。后四句以环境反衬诸美的客观效果:胡地之秋夜如此寒冷,唯有塞鸿飘飞到国中。满堂的美女玉颜,乐曲没有终散,日落时分在馆娃宫中传来了阵阵美妙的歌声。
第二首诗写一位歌女舞姿优美,歌声感人。她的目的是想打动一位她所心爱的人,欲与其共结伉俪,双飞双栖。她不唱郢中《阳春白雪》那样的高雅歌曲,因为高山流水,能懂得唱和的人太少了;她唱的是易让人动情的《子夜吴歌》这样的通俗民歌,希望能够打动心上人。“月寒江清夜沉沉”用反衬法,以静衬动,表现乐声的悠扬动人。其作用与“蝉噪林逾静,鸟鸣山更幽”同。最后表达了能与心上人同飞到青云之上做天池的一双鸳鸯的愿望。
第三首诗写一位美丽的歌妓,歌舞至夜深人静时,情绪激动,歌舞节拍急迫迅疾,加之月落烛微,便与听者相拥一起,难舍难分。首二句写歌妓服装之艳丽夺晖:她漂亮的彩色丝制舞衣是用吴地出产的剪刀裁制而成的,她明妆丽服,比今日的春光还要灿烂照人。三四句写歌妓人美,神美,舞美:她的一举一动都是那么迷人,扬眉转袖之间,好像片片雪花在轻盈地飞舞;她的容貌真是倾国倾城,为世间所罕见。末三句写节拍急切,月落烛微,两情至欢:听者陶醉在她的歌声中,忘却了时间,忘记了归去。最后写月亮已经落下,屋内烛光已微,歌者希望听者不要违背了她的一片痴心情意。
参考资料:
1、 詹福瑞 等.李白诗全译.石家庄:河北人民出版社,1997:151-1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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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国兴亡自有时,吴人何苦怨西施。
国家兴亡衰败自有其时运,吴人又何苦埋怨是西施使他们国家灭亡的呢?
西施若解倾吴国,越国亡来又是谁。
如果西施知道怎样颠覆吴国,那么后来让越国灭亡的又是谁呢?
参考资料:
1、 古诗文网经典传承志愿小组.白马非马译注家国兴亡自有时,吴人何苦怨西施。
家国:家与国。亦指国家。何苦:用反问语气表示不值得(可用否定式)。
西施若解倾吴国,越国亡来又是谁。
解:懂,明白,理解。亡:灭亡。
参考资料:
1、 古诗文网经典传承志愿小组.白马非马译注历来咏西施的诗篇多把亡吴的根由归之于女色,客观上为封建统治者开脱或减轻了罪责。罗隐这首小诗的特异之处,就是反对这种传统观念,破除了“女人是祸水”的论调,闪射出新的思想光辉。
“家国兴亡自有时,吴人何苦怨西施。”一上来,诗人便鲜明地摆出自己的观点,反对将亡国的责任强加在西施之类妇女身上。这里的“时”,即时会,指促成家国兴亡成败的各种复杂因素。“自有时”表示吴国灭亡自有其深刻的原因,而不应归咎于西施个人,这无疑是正确的看法。有人认为这里含有宿命论成分,其实是出于误解。“何苦”,劝解的口吻中含有嘲讽意味:你们自己误了国家大事,却想要归罪一个弱女子,真是何必呢!当然,挖苦的对象并非一般吴人,而是吴国统治者及其帮闲们。
“西施若解倾吴国,越国亡来又是谁?”后面这两句巧妙地运用了一个事理上的推论:如果说,西施是颠覆吴国的罪魁祸首,那么,越王并不宠幸女色,后来越国的灭亡又能怪罪于谁呢?尖锐的批驳通过委婉的发问语气表述出来,丝毫不显得剑拔弩张,而由于事实本身具有坚强的逻辑力量,读来仍觉锋芒逼人。
罗隐反对嫁罪妇女的态度是一贯的。僖宗广明年间(880—881),黄巢起义军攻入长安,皇帝仓皇出逃四川,至光启元年(885)才返回京城。诗人有《帝幸蜀》一首绝句记述这件事:“马嵬山色翠依依,又见銮舆幸蜀归。泉下阿蛮应有语,这回休更怨杨妃。”“阿蛮”即“阿瞒”的通假,是唐玄宗的小名。前一回玄宗避安史之乱入蜀,于马嵬坡缢杀杨妃以杜塞天下人口。这一回僖宗再次酿成祸乱奔亡,可找不到新的替罪羊了。诗人故意让九泉之下的玄宗出来现身说法,告诫后来的帝王不要诿过于人,讽刺是够辛辣的。联系《西施》作比照,一咏史,一感时,题材不同,而精神实质并无二致。这样看来,《西施》的意义又何止为历史作翻案而已!
参考资料:
1、 李元洛.李元洛新编今读唐诗三百首:岳麓书社,2013:92、 萧涤非.唐诗鉴赏辞典:上海辞书出版社,2012:2011-20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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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考资料:
1、 邱美琼 胡建次.温庭筠词全集汇校汇注汇评.武汉:崇文书局,2015:61-622、 徐国良 方红芹 注析.花间集.武汉:武汉出版社,1995:153、 房开江 崔黎民.花间集全译.贵阳:贵州人民出版社,1997:49-50参考资料:
1、 邱美琼 胡建次.温庭筠词全集汇校汇注汇评.武汉:崇文书局,2015:61-622、 徐国良 方红芹 注析.花间集.武汉:武汉出版社,1995:153、 房开江 崔黎民.花间集全译.贵阳:贵州人民出版社,1997:49-50温庭筠词抒写男女情事,多是以女性口吻代言女子的相思恋情,以女性形象的华美艳丽及相思情意为其审美特征,精致地描摹女性艳丽华贵的容貌、服饰、起居、心态等,而极少从男性的角度写相思恋情。一般认为此词所反映的是男子对女子的追慕,叙写一男子追慕一女子的情景。
开头二句是男子所见到的女子的美丽形象,“似带如丝”,“团酥雪花”,即形如柳丝轻盈婀娜,色如雪花丰润光洁。后面三句,写男子对女子的倾慕之情:见到女子乘坐着的华美小车,车帘卷起,玉钩斜悬,在繁华的道路上驶过,男子留连忘归,虽然暮色降临,他的眼与心还追逐着远去的香车。
全词虽仅短短五句二十三个字,却写尽了缠绵缱绻之情,把一个痴情男子的形与神都写活了。他痴情地爱她,却并无轻浮的行为;他“逐香车”,却并无狂放之举。作者对单相思的描写是能把握分寸的。
对此词还有另一种解读,认为是闺中女子期盼男子归来。前三句写女主人公盼男子归来的情景,后二句写其想象意中人正驱车赶来。
参考资料:
1、 邱美琼 胡建次.温庭筠词全集汇校汇注汇评.武汉:崇文书局,2015:61-622、 徐国良 方红芹 注析.花间集.武汉:武汉出版社,1995:153、 房开江 崔黎民.花间集全译.贵阳:贵州人民出版社,1997:49-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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