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青水中蒲,叶短不出水。
水中生长着青青的菖蒲,叶子很短小不得伸出水。
妇人不下堂,行子在万里。
妇人常年难走出堂屋外,远行的人离我有千万里。
参考资料:
1、 张国举.唐诗精华注译评.长春:长春出版社,2010:459-4602、 王 颖.唐诗宝鉴 至爱真情卷.西安:陕西人民出版社,2010:45-46青青水中蒲(pú),叶短不出水。
妇人不下堂,行子在万里。
行子:出行的人。
参考资料:
1、 张国举.唐诗精华注译评.长春:长春出版社,2010:459-4602、 王 颖.唐诗宝鉴 至爱真情卷.西安:陕西人民出版社,2010:45-46参考资料:
1、 何国治 等.唐诗鉴赏辞典.上海:上海辞书出版社,1983:792-793贞观二十一年,作玉华宫,后改为寺,在宜君县北凤凰谷。
溪回松风长,苍鼠窜古瓦。
不知何王殿,遗构绝壁下。
阴房鬼火青,坏道哀湍泻。
万籁真笙竽,秋色正萧洒。
美人为黄土,况乃粉黛假。
当时侍金舆,故物独石马。
忧来藉草坐,浩歌泪盈把。
冉冉征途间,谁是长年者?
贞观二十一年,作玉华宫,后改为寺,在宜君县北凤凰谷。
溪回松风长,苍鼠窜古瓦。
溪路回转松林里的风很大,有老鼠在古老的瓦檐上窜跳。
不知何王殿,遗构绝壁下。
这里不知道是给哪个王修的殿宇,建构在绝壁之下。
阴房鬼火青,坏道哀湍泻。
阴冷的房屋里有青色的鬼火,毁坏了的道路上有湍急的流水。
万籁真笙竽,秋色正萧洒。
大自然的声音是真正的音乐,秋天里的景物正是最美的时候。
美人为黄土,况乃粉黛假。
当时的美人都已成了黄土,何况是泥塑的木偶呢。
当时侍金舆,故物独石马。
当时能侍奉在皇帝左右的,也唯独剩下石马了。
忧来藉草坐,浩歌泪盈把。
心里感到忧愁,坐在草上,大唱一首歌,眼泪落了一大把。
冉冉征途间,谁是长年者?
漫漫的征途中,谁又能活到一大把岁数。
贞观二十一年,作玉华宫,后改为寺,在宜君县北凤凰谷。
贞观二十一年:即公元647年,贞观是唐太宗年号。宜君县:今属陕西,位于今陕西省铜川市北部。
溪回松风长,苍鼠窜古瓦。
回:一作“迥”。.松风:松林之风。
不知何王殿,遗构绝壁下。
遗构:前代留下的建筑物。绝壁:陡峭的山壁。
阴房鬼火青,坏道哀湍(tuān)泻。
阴房:阴凉的房室。鬼火:磷火。迷信者以为是幽灵之火,故称。坏道:毁坏的道路。湍泻:湍急的流水泻下。
万籁(lài)真笙(shēng)竽(yú),秋色正萧洒。
万籁:各种声响。籁,从孔穴中发出的声音。笙竽:两种乐器名。一作“竽瑟”。色:一作“气”,一作“光”。正:一作“极”。萧洒:即潇洒,清丽;爽朗。
美人为黄土,况乃粉黛假。
况乃:何况;况且。粉黛:敷面的白粉和画眉的黛墨,均为化妆用品。
当时侍金舆(yú),故物独石马。
金舆:帝王乘坐的车轿。故物:旧物;前人遗物。石马:石雕的马。古时多列于帝王及贵官墓前。
忧来藉(jiè)草坐,浩歌泪盈把。
藉:凭借,依靠。浩歌:放声高歌,大声歌唱。盈把:满把。把,一手握取的数量。
冉(rǎn)冉征途间,谁是长年者?
冉冉:渐进貌。形容时光渐渐流逝。长年者:长寿的人。
贞观二十一年,作玉华宫,后改为寺,在宜君县宫凤凰谷。
溪回松风长,苍鼠窜古瓦。
不知何王殿,遗构绝壁下。
阴房鬼火青,坏道哀湍泻。
万籁真笙竽,秋色正萧洒。
美人为黄土,况乃粉黛假。
当时侍金舆,故物独石马。
忧来藉草坐,浩歌泪盈把。
冉冉征途间,谁是长年者?
玉华宫,在写此诗时已废为玉华寺,但此诗题不作“玉华寺”,而是写作“玉华宫”,体现了诗人在兵连祸结,国家衰微之时,对贞观之治的无限缅怀和对荣华难驻人世沧桑的感叹,抚今追昔,不禁伤怀无尽。
诗中前八句描写旧宫的凄凉景象。先写旧宫外景:“溪回松风长,苍鼠窜古瓦。”宫前溪水回流,松风长啸,苍褐色的老鼠在古瓦上窜来窜去。这遗弃在绝壁之下的宫殿,不知是何代帝王所建?接着写旧宫内景:不知何王殿,遗构绝壁下。那阴森的房中,青莹的灯光仿佛夜间的鬼火一样,年久失修的道路上流着湍急的水,水声好象在哀鸣。而除此以外的一切自然之声,却像笙和竽的吹奏声一样,悦耳动听,宫院内,秋色正显得分外潇洒。这里,作者用穿插手法,在每四句中,前两句写景,欲尽未尽,忽入抒情,在时断时续的跳跃式的写景中,插入自己的感慨,把景与情自然而然地结合起来,避免了平铺直叙,使情景达到了高度的融合。同时,在描写上采用了反衬法,即以乐衬哀。当此海内烽烟四起之际,自然声音、自然景物不因人事而变化,在秋色中显得这般美好,而眼前的古殿,却已满目荒凉。一个“古”字、一个“正”字,透出了此中消息,表现了作者在遣词用字上的匠心独具。这样反衬,昔盛今衰的对比更为强烈,作者的人生无常的感想也暗寓其中,为后八句作了巧妙的铺垫。
诗歌后八句抒写对旧宫荒凉的感慨。前四句承上而来,感叹人与物的幻灭无常。先写人:昔日宫中的美女,早已化为黄土,何况那些殉葬的木偶人呢!再写物:当年陪侍太宗的金舆,多么华美,如今何在?
留存下来的,只有荒殿门前那冰冷的石马了。从对人和物的感慨中,自然而然地引出了后四句的忧叹。诗人难以承受这所见所感的忧伤,瘫坐在草地上,时而高歌,时而痛哭,泪如雨下。他想:在历史的漫漫长河中,有谁能够长存永驻呢?这浩茫无际的人生忧伤,真是无终无了啊!仇兆鳌在《杜诗详注》中说:“上章(指《九成宫》)以伤乱作结,本章(即《玉华宫》)以忧老作结。”其实,这首诗在忧老中,更多地包含着伤乱的心情。作此诗时杜甫已经四十六岁,除困守长安十年外,又经历了三年的战乱,战乱的摧残,使人感到易于衰老,生死无常,他深刻地领悟到人生的艰辛,更体会到战争给人们带来的深重灾难。此时,他看到旧宫的荒凉景象,因景及人,因人而国,将个人的忧伤与国家的命运紧紧地联系起来,忧生而又忧世,使得全诗的意义更为深广,从而产生出更加沉郁的思想力量。
这首诗不仅在结构上显得跳跃而富于变化,同时在音韵上也很有特色。首先,此诗在用韵上,以短促的仄声韵一韵到底,与描写的荒凉景象和抒发的凄楚情绪很协调。其次,诗中多用仄声字,如“苍鼠窜古瓦”、“遗构绝壁下”,都是一平四仄,甚至整句全用仄声字的,如“况乃粉黛假”、“故物独石马”,五字五仄。这就使得诗歌在音律上显得“生拗”,急促有力,造成激昂的声情,给人以一种奇崛的美感。
参考资料:
1、 周啸天 等.唐诗鉴赏辞典补编.成都:四川文艺出版社,1990:268-270行止皆无地,招寻独有君。
我这个人于世上或走或止都无地可依,现在可以往来相访的就只有你一个人了。
酒中堪累月,身外即浮云。
今天我遇到了你,席间又有好酒,酒逢知已,真可以一醉几个月,把身外的一切都可忘掉,视之如浮云一样了。
露白宵钟彻,风清晓漏闻。
由于我和明府情怀兴奋融洽,所以一直饮到霜白风清、钟漏俱残,还要继续饮下去。
坐携余兴往,还似未离群。
天亮临行时似携余兴而走,虽然已经分别,犹觉得尚未离开同伴一样。
参考资料:
1、 赵建莉选析.初唐诗歌赏析:广西教育出版社,1990.09:152-154页2、 刘文蔚.唐诗合选:广西人民出版社,1986年02月:第253页行止皆无地,招寻独有君。
临津:古县名,故址在今江苏宜兴县西北五十里处。明府:汉代对郡守的尊称,唐代亦称县令为明府,郑明府是杜审言同郡的僚友,其名字不详。行止:行进,退止,即进退出处之意,无地没有着落,意即进退失据或进退维谷。独:唯有,君古时对人的尊称,这里指郑明府。
酒中堪(kān)累月,身外即浮云。
累:连续,经历。月:岁月。浮云:飘浮的云彩。
露白宵(xiāo)钟彻,风清晓漏闻。
宵:夜。漏:名词,即铜壶滴潘,古代计时之器。
坐携余兴往,还似未离群。
坐:因,由于。携:执持,带着。离群:离开朋友、伙伴。
参考资料:
1、 赵建莉选析.初唐诗歌赏析:广西教育出版社,1990.09:152-154页2、 刘文蔚.唐诗合选:广西人民出版社,1986年02月:第253页诗以感叹身世写起,率直深沉。 “行止皆无地”,是极言其处境困厄的。在此失路艰虞的情况下,“招寻独有君”,充分表达了诗人对郑明府感激赞美之情意。言外之意就是说郑明府是当时唯一的能以恩德相结的知己,以声气相求的知音。诗人在赞美郑明府的同时也流露着心满意足的情绪,为全诗创制了友好愉悦的气氛。这联诗采用的是欲扬先抑的手法,将一个普通的延请,写得激荡人心,意味深长。
“酒中堪累月,身外即浮云”,是诗人即席产生了对酒当歌,人生几何的感慨,也是诗人多年来郁郁不得志的一种表现。酒可以解忧,酒可以消愁,人在醉中好度岁月,这就表明诗人胸中有块垒之不平。“身外即浮云”,是说一身之外,荣名利禄都像过眼烟云,不值得去追求。这貌似旷达的言词的背后,未免不含有几分愤懑之情。
诗没有直接写“琴樽横宴席”等的热烈场面,但通过“露自宵钟彻,风清晓漏闻”的景物描写,已侧面表明他们是通宵达旦欢宴的。“露白”,可见有月华高照。在这月明风清之秋夜,朋友们饮酒赋诗,不知不觉中时间过得很快,夜里清晰的钟声催人,拂晓滴嗒的漏声促人。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一夜过去了,朋友们终于要分手了。
在通宵达旦的欢宴之后,正置与朋友告别之际,诗人不同一般,没有一句留恋惜别的絮语,却说: “坐携余兴往,还似未离群”,表明友谊的深长,友谊的力量,使他这个“行止皆无地”的人将不会再感到孤单,精神上得到很大的慰藉,实际上是又一次对郑明府的赞扬。
参考资料:
1、 赵建莉选析.初唐诗歌赏析:广西教育出版社,1990.09:152-154页背郭堂成荫白茅,缘江路熟俯青郊。
桤林碍日吟风叶,笼竹和烟滴露梢。
暂止飞乌将数子,频来语燕定新巢。
旁人错比扬雄宅,懒惰无心作解嘲。
背郭堂成荫白茅,缘江路熟俯青郊。
草堂用白茅盖成,背向城郭,邻近锦江,坐落在沿江大路的高地上。从草堂可以俯瞰郊野青葱的景色。
桤林碍日吟风叶,笼竹和烟滴露梢。
草堂修在桤林深处,桤林茂密透不进强烈的阳光,仿佛漠漠轻烟笼罩着,连风吹叶子,露水滴树梢都能听到。
暂止飞乌将数子,频来语燕定新巢。
草堂的落成,使乌鸦带领小鸟翔集,让燕子也来筑巢。
旁人错比扬雄宅,懒惰无心作解嘲。
旁人把草堂错比成扬雄的草玄堂,我可是懒惰之人,也无心像扬雄那样作《解嘲》文章。
参考资料:
1、 萧涤非.杜甫诗选注.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98:150-151背郭堂成荫(yīn)白茅,缘江路熟俯青郊。
堂:即“草堂”。成,落成。背郭:背负城郭。荫白茅:用茅草覆盖。缘江路熟:堂在浣花溪上,溪近锦江,故得通称江。熟:有成熟意。俯青郊:面对郊原。堂势较高,故用府字。
桤(qī)林碍(ài)日路风叶,笼竹和烟滴露梢。
桤:落叶乔木,叶长倒卵形,果穗椭圆形,下垂,木质较软,嫩叶可作茶的代用品。笼竹:蜀人称大竹为笼竹。
暂止飞乌将数子,频来语燕定新巢。
将:率领。
旁人错比扬雄宅,懒惰(duò)无心作解嘲。
扬雄,西汉末年大赋家。
参考资料:
1、 萧涤非.杜甫诗选注.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98:150-151背郭堂成荫白茅,缘江路熟俯青郊。
桤林碍日吟风叶,笼竹和烟滴露梢。
暂止飞乌将数子,频来语燕定新巢。
旁人错比扬雄宅,懒惰无心作解嘲。
诗的开头两句,从环境背景勾勒出草堂的方位。中间四句写草堂本身之景,通过自然景色的描写,把诗人历尽战乱之后新居初定时的生活和心情,细致而生动地表现了出来。
“桤林碍日”、“笼竹和烟”,写出草堂的清幽。它隐在丛林修篁深处,透不进强烈的阳光,好像有一层漠漠轻烟笼罩着。“吟风叶”,“滴露梢”,是“叶吟风”,“梢滴露”的倒文。说“吟”,说“滴”,则声响极微。连这微细的声响都能察觉出,可见诗人生活的宁静;他领略、欣赏这草堂景物,心情和草堂景物完全融合在一起。因此,在他的眼里,乌飞燕语,各有深情。“暂止飞乌将数子,频来乳燕定新巢”,罗大经《鹤林玉露》说这两句“盖因乌飞燕语而类己之携雏卜居,其乐与之相似。此比也,亦兴也”。诗人正是以他自己的欢欣,来体会禽鸟的动态的。在这之前,他像那“绕树三匝,无枝可栖”的乌鹊一样,带着孩子们奔波于关陇之间,后来才飘流到这里。草堂营成,不但一家人有了个安身之处,连禽鸟也都各得其所。翔集的飞乌,营巢的燕子,也与诗人一同喜悦。在写景状物的诗句中往往寓有比兴之意,这是杜诗的特点之一。然而杜甫居住的草堂,毕竟不同于陶渊明归隐的田园,杜甫为了避乱才来到成都,他初来成都时,就怀着“信美无与适,侧身望川梁。鸟雀各夜归,中原杳茫茫”(《成都府》)的羁旅之思;直到后来,他还是说:“此身那老蜀,不死会归秦。”因而草堂的营建,对他只不过是颠沛流离的辛苦途程中的歇息之地,而不是终老之乡。从这个意义来说,尽管新居初定,景物怡人,而在宁静喜悦的心情中,总不免有彷徨忧伤之感。“以我观物,故物皆着我之色彩。”(王国维《人间词话》)这种复杂而微妙的矛盾心理状态,通过“暂止飞乌”的“暂”字微微地透露了出来。
尾联“旁人错比扬雄宅,懒惰无心作《解嘲》”,有两层涵意。扬雄宅又名草玄堂,故址在成都少城西南角,和杜甫的浣花草堂有着地理上的联系。杜甫在浣花草堂吟诗作赋,幽静而落寞的生活,有些和左思《咏史》诗里说的“寂寂扬子宅,门无卿相舆”的情况相类似。扬雄曾闭门著书,写他那模拟《周易》的《太玄》,草玄堂因而得名。当杜甫初到成都,寓居浣花溪寺时,高适寄给他的诗说:“传道招提客,诗书自讨论。……草《玄》今已毕,此后更何言?”(《赠杜二拾遗》)就拿他和扬雄写《太玄》相比;可是他的答复却是:“草《玄》吾岂敢,赋或似相如。”(《酬高使君相赠》)这诗说草堂不能比拟扬雄宅,也是表示他自己并没有像扬雄那样,写《太玄》之类的鸿篇巨著。这意思是可以从上述答高适诗里得到印证的。此其一。扬雄在《解嘲》里,高自标榜,说他闭门写《太玄》,阐明圣贤之道,无意于富贵功名。实际上,他之所以写这篇《解嘲》,正是发泄宦途不得意的愤懑之情。而杜甫只不过把这草堂作为避乱偷生之所,和草玄堂里的扬雄心情是不同的,因而也就懒于发那《解嘲》式的牢骚了。这是第二层意思。
诗从草堂营成说起;中间写景,用“语燕新巢”作为过脉;最后由物到人,仍然回到草堂,点出身世感慨。“背郭堂成”的“堂”,和“错比扬雄宅”的“宅”遥相呼应。关合之妙,不见痕迹。
参考资料:
1、 马茂元 等.唐诗鉴赏辞典 .上海:上海辞书出版社,1983:536-537永巷长年怨罗绮,离情终日思风波。
幽闭在永巷中哀怨的宫妃,长年累月地泪湿绮罗;闺中独居的思妇思念游子,整日担心江上的风波。
湘江竹上痕无限,岘首碑前洒几多。
湘江边的竹子上,斑驳的啼痕也应无数,岘首山的石碑前,感怀的涕泪流下几多?
人去紫台秋入塞,兵残楚帐夜闻歌。
昭君离去紫台,在秋风中走向荒凉的塞外;项羽兵困垓下,在营帐里夜闻凄怆的楚歌。
朝来灞水桥边问,未抵青袍送玉珂。
啊,当我在清晨时,来到灞水桥边看到,青袍寒士相送达官贵人,才知道,这一切都算不了什么。
参考资料:
1、 陈永正.李商隐诗选译.成都:巴蜀书社,1991:100-102永巷长年怨罗绮(qǐ),离情终日思风波。
终日:整天。风波:风浪。
湘江竹上痕无限,岘(xiàn)首碑前洒几多。
湘江竹痕:指斑竹故事。
人去紫台秋入塞,兵残楚帐夜闻歌。
人去紫台:紫台,即紫宫、宫阙。此用王昭君故事。
朝来灞(bà)水桥边问,未抵青袍送玉珂(kē)。
灞水桥:灞水是渭河支流,源出蓝田县东秦岭北麓,流经长安东,入渭河。灞桥在长安市东灞水上,是出入长安的要路之一,唐人常以此为饯行之地。青袍:青袍寒士。玉珂:珂是马鞍上的玉石类饰物,此代指达官贵人。此言寒士送贵胄,寒士自然很难堪。
参考资料:
1、 陈永正.李商隐诗选译.成都:巴蜀书社,1991:100-102此诗以泪为主题,专言人世悲伤洒泪之事,八句言七事,前六句分别言:失宠、忆远、感逝、怀德、悲秋、伤败(朱彝尊批注语)等典故,七八句写青袍寒士送玉珂贵胄。“未抵”二字乃全诗关键,意谓前六句所述古之伤心泪,皆不及青袍送玉珂之泪感伤深重。
前六句所写之事看似情况都不同,但有一个共同点,就是都含有诗题的一个“泪”字。首句长门宫怨之泪,次句黯然送别之泪,三句自伤孀独之泪,四句有怀睛德之泪,五句身陷异域之泪,六句国破强兵之泪。程梦星说:“泪至于此,可谓尽矣,极矣,无以加矣。然而坎坷失职之伤心,较之更有甚焉。故欲问灞水桥边,凡落拓青袍者饯送显达,其刺心刺骨之泪,竟非以上六等之泪所可抵敌也。”陈永正《李商隐诗选》(三联书店香港分店出版)云:“末两句点出全诗主题。作者把身世之感融进诗中,表现地位低微的读书人的精神痛苦。义山是个卑官,经常要送迎贵客,……此外对令狐綯低声下气,恳切陈情,还是被冷遇,被排斥。这种强烈的屈辱感,好比牙齿被打折了,还得和血吞在肚里,不能作声。……前六句是正面咏泪,用了六个有关泪的伤心典故,以衬托出末句。而末句所写的却是流不出的泪,那是滴在心灵的创口上的苦涩的泪啊!”此诗可谓是诗人感伤身世的血泪的结晶。
李商隐诗用典较多,此诗可谓代表之一。北宋前期诗坛有“西昆体”,刻意学李商隐,其代表人物杨亿、钱惟演、刘筠曾专效此《泪》诗,各作《泪》二首,句句尽用前代感伤涕泣之典故。
参考资料:
1、 王思宇 等.唐诗鉴赏辞典.上海:上海辞书出版社,1983:1209-12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