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语花(东湖赋莲后五日,双苞呈瑞。昌化史君持以见遗,因用时父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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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香湿月,翠影停云,罗袜尘生步。并肩私语。知何事、暗遣玉容泣露。闲情最苦。任笑道、争妍似妒。倒银河,秋夜双星,不到佳期误。
拟把江妃共赋。当时携手,烟水深处。明珠溅雨。凝脂滑、洗出一番铅素。凭谁说与。莫便化、彩鸾飞去。待玉童,双节来迎,为作芙蓉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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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以夫

赵以夫(1189-1256),字用父,号虚斋,福建省福州府长乐县(今福建省福州市长乐区)人。南宋嘉定十年(1217)进士。历知邵武军、漳州,皆有治绩。嘉熙初(1237),为枢密都承旨兼国史院编修官。二年,知庆元府兼沿海制置副使,四年,复除枢密都承旨,淳祐五年(1245),出知建康府,七年,知平江府。以资政殿学士致仕。有《虚斋乐府》。 88篇诗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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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江南·江南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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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南蝶,斜日一双双。身似何郎全傅粉,心如韩寿爱偷香。天赋与轻狂。
微雨后,薄翅腻烟光。才伴游蜂来小院,又随飞絮过东墙。长是为花忙。

江南蝶,斜日一双双。身似何郎全傅粉,心如韩寿爱偷香。天赋与轻狂。
江南的蝴蝶,双双在夕阳下翩翩起舞。长得像何晏那样美,在花丛中流连,吸吮花蜜,生性轻浮放浪。

微雨后,薄翅腻烟光。才伴游蜂来小院,又随飞絮过东墙。长是为花忙。
下过小雨后,蝴蝶沾水发腻的粉翅在夕阳的照耀下,发出微光。它刚随着蜜蜂飞进小院,又陪柳絮越过东墙,经常为鲜花奔忙。

参考资料:

1、 李静 等 .唐诗宋词鉴赏大全集 .北京 :华文出版社 ,2009 :235-236 .

江南蝶,斜日一双双。身似何郎全傅粉,心如韩寿爱偷香。天赋(fù)与轻狂。
何郎全傅粉:三国时魏人何晏皮肤白皙,就像敷了粉一样,故曰“傅粉何郎”。”何郎,何晏。韩寿爱偷香:晋韩寿美姿容,贾充女午悦之,偷其父西域奇香以遗之。后贾充觉,乃女韩寿。此以“韩寿偷香”比喻蝶依恋花丛、吸吮花蜜的特性。

微雨后,薄翅腻(nì)烟光。才伴游蜂来小院,又随飞絮(xù)过东墙。长是为花忙。

参考资料:

1、 李静 等 .唐诗宋词鉴赏大全集 .北京 :华文出版社 ,2009 :235-236 .
江南蝶,斜日一双双。身似何郎全傅粉,心如韩寿爱偷香。天赋与轻狂。
微雨后,薄翅腻烟光。才伴游蜂来小院,又随飞絮过东墙。长是为花忙。

  这是一首以蝴蝶为吟诵对象的咏物词。

  开头两句写双双对对的江南蝴蝶在傍晚的阳光下翩翩飞舞。“身似何郎全傅粉”,《世说新语·容止》:“何平叔(晏)美姿仪,面至白,魏明帝疑其傅粉,正夏月与热汤饼,既啖,大汗出,以朱衣自拭,色转皎然。”此句以人拟蝶,以何郎傅粉喻蝶的外形美。蝶翅和体表生有各色鳞片和丛毛,形成各种花斑,表面长着一层蝶粉,仿佛是经过精心涂粉装扮的美男子。“心如韩寿爱偷香”,据《世说新语·惑溺》与《晋书·贾充传》载,“韩寿美姿容。贾充辟为司空掾。充少女贾午见而悦之,使侍婢潜通音问,厚相赠结,寿逾垣与之通。午窃充御赐西域奇香赠寿。充僚属闻其香气,告于充。充乃考问女之左右,具以状对。充秘之,遂以女妻寿。”此处也是以人拟蝶,以韩寿偷香喻指蝴蝶依恋花丛、吸吮花蜜的特性。典故随意拈来,妙笔天成,运用得极其生动、贴切。“傅粉”、“偷香”,从外形与内质两方面概写了蝴蝶的美貌与特性,这两句为整首词的词眼。接着一句“天赋与轻狂”,挽住上片,又启迪下片。“轻狂”者,情爱不专一、恣情放浪也。

  下片就“轻狂”二字生发,先写傍晚下了一场小雨,雨一停,浪蝶便度翠穿红地忙乎起来。“薄翅腻烟光”一句体物入微,状写精妙,选词用字准确、熨贴。蝴蝶的粉翅是薄而有些透明的,当它沾上雨水之后,翅上的“粉”便变“腻”了。“烟光”指的是雨后的晚晴夕照。斜阳透过沾水发腻的粉翅,显得朦朦胧胧,宛似笼罩在一片缥缈的烟雾之中了。

  轻狂的蝴蝶自有轻狂的朋侣“游蜂”、“飞絮”相伴。蝴蝶伴随狂蜂、飞絮到处宿粉栖香,“长是为花忙”。结句回应了上片的“天赋与轻狂”,以“为花忙”的具体意象点出“轻狂”。“花”字意蕴双关,亦物亦人。全词一纵一收,上下关合,联密而自然。

  欧阳修这首咏蝴蝶词,既切合蝶的外形与内质,又不单单滞留在蝶的本身,而是以拟人化手法,将蝶加以人格化,亦蝶亦人,借蝶咏人,通过两个切题典故--何郎傅粉与韩寿偷香,惟妙惟肖地把蝶与人的“天赋与轻狂”、“长是为花忙”的特点巧妙地绾合起来,将何郎、韩寿的禀赋一古脑儿倾注在专以粉翅搧情、以恋花吮蜜为营生的浪蝶身上,把自然的动物性与社会的人性融合为一体,在蝴蝶的形象中集中了风流浪子眠花卧柳、寻欢作乐的种种属性,蝶就成为活脱脱的轻狂男子的化身。反过来,作者又含蓄地讽刺了那些轻狂男子身上过多的动物属性。如果这首词抽去了何郎与韩寿两个典故,它仅止于表面的咏蝶而已,失去任何内涵寓意,自是淡乎寡味了。

  五代毛文锡有《纱窗恨》云:“双双蝶翅涂铅粉,咂花心。绮窗秀户飞来稳,画堂阴。二三月爱随柳絮,伴落花、来拂衣襟。更剪轻罗片,傅黄金。”可以看到毛词咏蝶仅止于蝶而已,虽然在艺术技巧上也有某些可取处,但比之欧词,在思想艺术境界、审美情趣与价值上自然要逊色得多了。汤显祖评《纱窗恨》词云“‘咂’字尖,‘稳’字妥,他无可喜句。”(汤显祖评本《花间集》卷二)显然,其所以“无可喜句”,主要不如欧词之有寄托。蒋敦复说:“词原于诗,即小小咏物,亦贵得风人比兴之旨。”(《芬陀利室词话》)欧词咏物而又咏怀,这是取得成功的重要原因。

参考资料:

1、 吴翠芬 等 .唐宋词鉴赏辞典(唐·五代·北宋) .上海 :上海辞书出版社 ,1988 :468-47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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鸳鸯梦·午醉厌厌醒自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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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醉厌厌醒自晚,鸳鸯春梦初惊。闲花深院听啼莺。斜阳如有意,偏傍小窗明。
莫倚雕阑怀往事,吴山楚水纵横。多情人奈物无情。闲愁朝复暮,相应两潮生。

午醉厌厌醒自晚,鸳鸯春梦初惊。闲花深院听啼莺。斜阳如有意,偏傍小窗明。
在一个明媚的春天,中午,词人多喝了几杯酒,酩酊大醉,昏昏沉沉倒头便睡,浓睡中做了一个美好的鸳鸯梦。庭院深深,幽静雅致,花木丛丛,传出了几声黄莺的啼叫。西斜的太阳好像有意识地把它金黄色的光晖照射过来,透进小窗,使这对爱侣完全沐浴在夕阳金色的光晕中。

莫倚雕阑怀往事,吴山楚水纵横。多情人奈物无情。闲愁朝复暮,相应两潮生。
不要登上高楼,凭栏远眺,那重重迭迭的吴山,曲曲折折的楚水,纵立横陈,阻挡了视线,遮蔽了眼帘,见不着希望,看不到前景。词人登高,激情满怀,怎奈外物无情,冷若冰霜。“闲愁”一直缠绕着自己,从早到晚,一时一刻都不曾止息。而且像江海的早潮和晚潮一样,激荡澎湃,波奔浪涌。

参考资料:

1、 徐寒主编,历代古词鉴赏 上,中国书店,2011.06,第235页

午醉厌厌醒自晚,鸳鸯春梦初惊。闲花深院听啼莺(yīng)。斜阳如有意,偏傍小窗明。
鸳鸯梦:词牌名。原名“临江仙”,唐教坊曲。贺铸这首词有“鸳鸯春梦初惊”句,故又名“鸳鸯梦”。《乐章集》入“仙吕调”,《张子野词》入“高平调”。五十八字,上下片各三平韵。约有三格,第三格增二字。柳永演为慢曲,九十三字,前片五平韵,后片六平韵。厌厌:同“恹恹”,昏昏沉沉的样子。

莫倚雕阑(lán)怀往事,吴山楚水纵横。多情人奈物无情。闲愁朝复暮,相应两潮生。
两潮:江海的早潮与晚潮。

参考资料:

1、 徐寒主编,历代古词鉴赏 上,中国书店,2011.06,第235页
午醉厌厌醒自晚,鸳鸯春梦初惊。闲花深院听啼莺。斜阳如有意,偏傍小窗明。
莫倚雕阑怀往事,吴山楚水纵横。多情人奈物无情。闲愁朝复暮,相应两潮生。

  上片写酒醒后对梦境的回味。“午醉厌厌醒自晚,鸳鸯春梦初惊。”在一个明媚的春天中午,词人多喝了几杯酒,酩酊大醉,昏昏沉沉倒头便睡,浓睡中做了一个美好的鸳鸯梦。春梦惊醒之后,仍感到气息微弱,神情倦怠,周身乏力,还陶醉在美好的春梦中。下边三句都是梦境中的景况。“闲花深院听啼莺”,这是一个镜头:庭院深深,幽静雅致,花木丛丛,烂漫怒放,姹紫嫣红,分外妖娆。一对年轻的爱侣在庭院中游赏,并肩携手,步履轻轻,哦诗吟词,文采风流,繁花茂叶之间,传出了几声黄莺的啼叫,嘹亮悦耳,给静谧安闲的院落增添了勃勃生气。把年轻爱侣置身于如此美好的环境中,达到了人物、景物、情感的和谐一致,相得益彰,令人艳羡。“斜阳如有意,偏傍小窗明”,这是又一个镜头:红楼暖阁,雕栏画栋,小窗开启,几案明净,一对爱侣凭窗而坐,女的在整顿晚妆,男的凝神观望,不时帮助她梳理一下乌黑的长发,另一只手还握着一卷诗卷不忍释手。时间已近傍晚,西斜的太阳好像有意识地把它金黄色的光辉照射过来,透进小窗,使这对爱侣完全沐浴在夕阳金色的光晕中。这两个镜头,可以说都是贺铸审美情趣的体现。

  下片写整个身心被闲愁所绕,无法摆脱、无法排遣的苦恼。“莫倚雕栏怀往事,吴山楚水纵横”,词人一旦从春梦中清醒之后.情感马上有了转变,他理智地告诫自己:不要登上高楼,凭栏远眺,那重重叠叠的吴山,曲曲折折的楚水,纵立横陈,阻挡了视线,遮蔽了眼帘,见不着希望,看不到前景,呈现于面前的只是一派闲愁的迷蒙。“多情人奈物无情”是对前两句的补充说明。词人登高,激情满怀,怎奈外物无情,冷若冰霜。这种主客观的不协调,就是造成感,睛伤痛的根本原因。“闲愁朝复暮,相应两潮生”,词的最后两句.把感情推向了高潮。他说“闲愁”一直缠绕着自己.从早到晚,一时一刻都不曾止息。而且像江海的早潮和晚潮一样.激荡澎湃,波奔浪涌。

  全词写景清新,抒情开阔,从而产生了感人的力量。

参考资料:

1、 陈耳东,陈笑呐编注,情词,陕西人民出版社,1997,第34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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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姝媚·过都城旧居有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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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山经醉惯。渍春衫、啼痕酒痕无限。又客啼安,叹断襟零袂,涴尘谁浣。紫曲门荒,沿败井、风摇青蔓。对语东邻,犹是曾巢,谢堂双燕。
春梦人间须断。但怪得、当年梦缘能短。绣屋秦筝,傍海棠偏爱,夜深开宴。舞歇歌沈,花未减、红颜先变。伫久河桥欲去,斜阳泪满。

湖山经醉惯。渍春衫、啼痕酒痕无限。又客长安,叹断襟零袂,涴尘谁浣。紫曲门荒,沿败井、风摇青蔓。对语东邻,犹是曾巢,谢堂双燕。
那湖光山色仿佛也看惯了我的醉熏熏的嘴脸,满身都是啼痛酒迹,渍污了我的春衫。我再一次来到京都临安客居,想到残破污浊的衣服,再也无人缝补洗涮,不免感到哀伤。热闹的街头巷陌门径一早已经荒芜了,我沿着残破的断瓦残垣,看到的是微风轻轻地吹拂着荒草野蔓。东邻的屋里传来燕语呢喃,那是一对曾在朱门大院居住过的双燕。

春梦人间须断。但怪得、当年梦缘能短。绣屋秦筝,傍海棠偏爱,夜深开宴。舞歇歌沈,花未减、红颜先变。伫久河桥欲去,斜阳泪满。
我知道人间的欢乐是非常短暂的,仿佛一场短短的春梦很快就梦醒了。只可惜当年,美好的梦竟然是那样的短暂。在锦绣的帷幄中弹奏秦筝,依傍着海棠花缠绵缱绻,在深夜里歌舞盛宴。到现在那欢乐的歌舞早已经渺无踪迹,虽然花儿的颜色还没有褪减,但是人的红颜早已改变。我站立在河桥上不想离去,斜阳下,辛酸的泪水早已经溢满了我的两只眼睛。

湖山经醉惯。渍(zì)春衫、啼痕酒痕无限。又客长安,叹断襟(jīn)零袂(mèi),涴(wǎn)尘谁浣。紫曲门荒,沿败井、风摇青蔓。对语东邻,犹是曾巢,谢堂双燕。
湖山:指西湖及湖边的高山。渍:沾染。断襟零袂:指衣服破碎。襟:衣领。裾:衣初。浣:洗涤。紫曲:指妓女所居的坊曲。

春梦人间须断。但怪得、当年梦缘能短。绣屋秦筝,傍海棠偏爱,夜深开宴。舞歇歌沈,花未减、红颜先变。伫久河桥欲去,斜阳泪满。

湖山经醉惯。渍春衫、啼痕酒痕无限。又客长安,叹断襟零袂,涴尘谁浣。紫曲门荒,沿败井、风摇青蔓。对语东邻,犹是曾巢,谢堂双燕。
春梦人间须断。但怪得、当年梦缘能短。绣屋秦筝,傍海棠偏爱,夜深开宴。舞歇歌沈,花未减、红颜先变。伫久河桥欲去,斜阳泪满。

  这是一首感旧伤怀词,萍踪浪迹的词人吴梦窗一日路过都城临安(今杭州),来到当年曾栖息过的住处看望,但见荒草填门,井垣颓败,不禁感触纷纭,情不自胜,于是吟成此词,以抒襟怀。

  上阕着重描写故居现时的荒凉景象。开头三句交代自己自离开故居之后这许多年来的飘零生涯:“湖山经醉惯。”寥寥五字便作了一个形象的概括。“湖山”表现浪迹江湖;“醉”意味着借酒浇愁,生不得意;而“惯”则表示这样的生活已习以为常,成为习惯。为了进一步形象化,词人以“渍春衫,啼痕酒痕无限”加以具体描写。陆放翁有“衣上征尘杂酒痕,远游无处不销魂”的诗句,词人在这里以酒痕啼痕湿渍春衫表现自己的飘零生涯,比陆诗分量更重,其悲苦程度也更胜一筹。“又客长安”乃“过都城”的点题之笔,“长安”不过是一个借喻,实指南宋都城临安。“叹断襟零袂”二句自画出诗人窘困落魄的形象:衣衫褴褛,尚且积尘染垢,无人替他收拾洗涮。按诗人吴文英一生未曾入仕,只做过一点掌管文书的小职务,生活经常穷苦落魄,他曾有“几处路穷车绝”的词句自诉境遇的困顿窘迫。

  “紫曲荒门”以下三句写自家故居今日败落的景象:“紫曲”系京都巷陌的称谓,在紫门朱院的映衬下,自己的门前长满荒草,院中的井台破败不堪,蔓草披离,在风中摇曳着……更令人触目伤怀。“对语东邻”三句用的是刘禹锡“旧时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的典故,系指旧居东邻的家门亦已败落,而今为平民所居,那巢中栖着的还是当年华屋下的燕子。词中不仅写自己旧居的荒芜,也写东邻的变迁,这就较为广阔地写出世事的沧桑和朝廷的倾轧,暗示出南宋王朝的内部矛盾斗争,和日益走向衰败的颓势。

  下阕侧重描写昔日故居的繁华,由今抚昔,更表现出词人内心的伤痛。“春梦人间须断”是一句饱含哲理内涵的警语,也是词人凭吊旧居后的一声深沉的感叹:春梦是短暂的,而且其中断也是必然的,“世间哪有不散的筵席”?这是古往今来一个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的真理。谁也不能责怪梦缘的转瞬即逝,然而过去的记忆毕竟是让人留恋的。“绣屋秦筝”三句是对昔日美好记忆的展示:绣屋中筝声阵阵;海棠花在阶前傍着人儿开得那般娇艳;夜深了、酒宴才开;轻歌曼舞更增添了欢乐的氛围……“舞歇歌沉”三句是追述当年的情变:就在那时,歌方停,舞才歇,花还盛开着,不知为何,她便变了心,从此就再无信息……唉,昔日的悲欢都像梦一样逝去了,又如东流水般永不再返。久久地站在河桥边眺望自家荒草丛生的故居的词人要走了,却又舍不得离去,在夕阳影里,诗人的眼中满含的是苦涩辛酸的泪水。“伫久河桥欲去,斜阳泪满”实在是一个漂亮的结尾,它不仅最后点明了词人怅观故居的方位和距离,而且使我们看到了词人茕茕凭吊的身影,河桥一斜阳;伫久一欲去一泪满,既有环境、时间,又有动作、情绪,这二者交融渗透,创造出一个多么充满诗意、多么富有内蕴的鲜明独特的意境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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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明池·天阔云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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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阔云高,溪横水远,晚日寒生轻晕。闲阶静、杨花渐少,朱门掩、莺声犹嫩。悔匆匆、过却清明,旋占得余芳,已成幽恨。却几日阴沉,连宵慵困,起来韶华都尽。
怨入双眉闲斗损。乍品得情怀,看承全近。深深态、无非自许;厌厌意、终羞人问。争知道、梦里蓬莱,待忘了余香,时时音信。纵留得莺花,东风不住,也则眼前愁闷。

天阔云高,溪横水远,晚日寒生轻晕。闲阶静、杨花渐少,朱门掩、莺声犹嫩。悔匆匆、过却清明,旋占得余芳,已成幽恨。却几日阴沉,连宵慵困,起来韶华都尽。
天宇广阔,白云高浮,清溪在前,流水去远,傍晚的太阳在寒冷的空气中蒙上一层轻晕。无人的台阶静悄悄地,杨花也逐渐稀少了。大红门关闭着,黄莺的叫声听去还很稚嫩。我后悔匆匆忙忙地就让清明节过去了,便赶紧去观赏余留下来的花朵,但也已经成了内心的憾恨。却又接连好几天天气都阴沉沉的,从白天到夜晚,人都感到懒洋洋的,十分倦困,等我再起来去看,大好春光都已完结了。

怨入双眉闲斗损。乍品得情怀,看承全近。深深态、无非自许;厌厌意、终羞人问。争知道、梦里蓬莱,待忘了余香,时时音信。纵留得莺花,东风不住,也则眼前愁闷。
怨恨进入双眉,眉头总是紧蹙,只是白白地折磨自己。我忽然对这种情怀有所领悟,仔细想来,还十分亲切。人们深深地表示失望,无非是自己有所期求;懒懒地精神不振,必不好意思被人追问。你哪里知道只有幻梦里才有蓬莱仙境,等到把你留恋的一点余香都忘个干净,自然会时时传给你美好的音信。否则你即使能留得住黄莺和鲜花,只要东风不停,也依然会让你的眼前充满愁绪和烦闷。

参考资料:

1、 郑春山主编.千古绝唱 中国古典文学赏析 卷四:中国言实出版社,1999:28412、 上强邨民编.宋词三百首全解:复旦大学出版社,2007:342-3443、 梁海明等.宋词三百首(原作者为清代的上疆村民)2009年4月第二版:远山出版社,2009-05,第182页

天阔云高,溪横水远,晚日寒生轻晕(yùn)。闲阶晚、杨花渐少,朱门掩、莺(yīng)声犹嫩。悔匆匆、过却清明,旋占得余芳,已成幽恨。却几日阴沉,连宵慵(yōng)困,起来韶华都尽。
金明池:秦观创调,词咏汴京金明池,故取以为名。另作“夏云峰”,并题日:“伤春”。有人认为“伤春”之题可能并不太符合原作意,应是后人所加。溪横:溪水横在眼前。轻晕:指淡淡的光圈。朱门:红颜色的门。旋:很快的、不久。宵:夜。连宵:从白天到晚上。慵困:懒散困倦。韶华:美好的时光,这里指代无限春光。

怨入双眉闲斗损。乍品得情怀,看承全近。深深态、无非自许;厌厌意、终羞人问。争知道、梦里蓬莱,待忘了余香,时时音信。纵留得莺(yīng)花,东风不住,也则眼前愁闷。
闲斗损:空对煞。损:甚,十分的意思。意谓终日双眉紧锁。乍:恰、正当。看承:特别看待。全近:非常亲近。全,副词,甚或很的意思。深深态:深深失望的样子。自许:自我有期许。厌厌:通“恹恹”。精神不振的样子。争知道:即怎知道。蓬莱:喻仙境,指与恋人相会处。也则:依然。

参考资料:

1、 郑春山主编.千古绝唱 中国古典文学赏析 卷四:中国言实出版社,1999:28412、 上强邨民编.宋词三百首全解:复旦大学出版社,2007:342-3443、 梁海明等.宋词三百首(原作者为清代的上疆村民)2009年4月第二版:远山出版社,2009-05,第182页
天阔云高,溪横水远,晚日寒生轻晕。闲阶静、杨花渐少,朱门掩、莺声犹嫩。悔匆匆、过却清明,旋占得余芳,已成幽恨。却几日阴沉,连宵慵困,起来韶华都尽。
怨入双眉闲斗损。乍品得情怀,看承全近。深深态、无非自许;厌厌意、终羞人问。争知道、梦里蓬莱,待忘了余香,时时音信。纵留得莺花,东风不住,也则眼前愁闷。

  通常认为这首词为伤春之作。惜春伤春是历代词的传统题材,留下的佳篇汗牛充栋,僧挥的这首《金明池》即为其一,被选编进《宋词三百首》。全词基调哀婉,上片主描景,下片主抒情,行文多有绮语;而作者又为僧人,词作别有一种情趣。

  “天阔云高,溪横水远,晚日寒生轻晕”,上片首句一气连用了三个境界开阔的短句,一反伤春词细腻入文的模式,起笔突崛。三个远景,如果只从单个分开细看,纯粹只显豪阔苍远的境界,于伤春主题并不切合,但一经组合排列,哀氛就透过词句四处弥漫,奠定了全词“伤”的基调。起笔突崛而又不显唐突、违拗,且自有新意,正是这首词入文的妙处。

  “闲阶静、杨花渐少,朱门掩、莺声犹嫩”,这是近景,与首句远近结合,成一画境。首句奠定了词意的气氛基调,但并不能判断句中所描绘的是什么时间季节,这第二句作者点明了是暮春时节。“闲阶静,杨花少,朱门掩”,是目之所及的视觉感受,莺声嫩则为听觉感受,这几个“冷色调”意象的有机叠砌,予人幽深、凄切的感觉。然而,作者并未让这些意象营造的感觉如滔滔江水一放到底,一览无遗,而是且放且收,“莺声犹嫩”,一个“犹”字,恰如其分地把前头的表达“收”了起来。但不是单为了收而收,是为了接下去能更好地放。虽然莺声“犹”嫩,但也不能再“嫩”很长日子了。

  “悔匆匆、过却清明,旋占得馀芳,已成幽恨”,此句既是前面景的描绘后的情的流露,也是“莺声犹嫩”收了之后的续放。时光易流,一过了清明,各种各样的花儿,就都陆续委地凋谢了,丛中和枝头只疏疏落落地留了一点儿残英。到这时,莺声已老,不再嫩了;可见“犹”得短暂、无奈。“却几日阴沉,连宵慵困,起来韶华都尽”,这句是接前句的深延。几天前还有若有若无的遗留的花儿,可忽忽几日,稍没注意,一下子就只剩满目绿肥,些许瘦红也难觅了。

  上片主描景,景中时也露情,下片主抒情,全为伤春心事。“怨入双眉闲斗损,乍品得情怀,看承全近”,写的是春愁怨情。怨入双眉,思量甚苦,皆因春去无情。“深深态、无非自许,厌厌意、终羞人问”,写的是怨态,情动于衷而形于表。因春去而心怨,因心怨而神形缱绻。“深深态”两句是女子自怜自爱、自怨自艾的情态,大有美人惜春迟暮之感。“深深态”和“厌厌意”二词运用对比,将女子愁绪满怀的怨态和因春去精神萎靡的无力之状形象描写出来,读之令人感同身受,心怀大动。 [4]

  末句“纵留得莺花,东风不住,也则眼前愁闷”是全词最堪回味处。心怨源于春逝,这里却说即使莺声和花香留住了,仍还是愁绪难遣。原来春去仅是引子,最伤心处,并非春天美景消逝,而是时间老去人老去——春天可以再来,人却难以再少。无言之伤,尽在其中矣。

  此首伤春之词,却出自诗僧笔下,可见其性情坦荡,不拘礼法。上片阶静门掩,美人春睡。杨花渐少,莺声犹嫩,正是暮春景象。睡起方识春色已阑,幽恨遂油然而生。下片因惜眷而自怜,因伤春而厌厌。这首词把年轻女子的多情与娇羞写得十分动人,她有些慵懒,有些感伤,有些哀怨,也有些甜蜜。一个感情真挚、热烈而又羞涩矜持的女性形象跃然于纸上。 [1]  [5]

  有观点认为下阕以“怨入双眉闲斗损”句过片,承上阕末意,也补足了人对春光去尽的反映。一“闲”字、一“损”字,暗暗透露作者对这种伤春怨情的保留态度。以下渐渐转出真意:先用“乍品得”二句过渡,语极委婉。这两句真像耐心布道者的口吻。“深深态”二句,又忽作狮子吼,将悔憾怨恨种种情怀之实质一语道破:自我期许太多,就难免不深深作态;羞于向人吐露,才必定会恹恹不振。“怎知道”以下又如佛手指点迷津。从正反两面说去:想闻得好“音信”,关键在于“忘了余香”,不必有所留恋,这是从正面说;若总想“留得莺花”,执迷不悟,那只会招来“愁闷”,自堕苦海,这是从反面说。禅理而能入词,又说得如此有诗趣、理趣,实属不易。

参考资料:

1、 上强邨民编.宋词三百首全解:复旦大学出版社,2007:342-3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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咏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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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汉本继绍,新室如赘疣。
所以嵇中散,至死薄殷周。

两汉本继绍,新室如赘疣。
西汉和东汉本来就是承接关系,中间却多出来个新朝,就像是人身上长了个无用的肉瘤一样。

所以嵇中散,至死薄殷周。
所以才有嵇康这样弹着广陵散慷慨赴死的英雄,他在临死前写文章批责那些不遵守法纪纲常的人。

参考资料:

1、 杨合林.李清照集[M]湖南:岳麓书社出版社,1999:138. 2、 王传胪.李清照的爱国情节[J].四川大学学报,2001:社会版

两汉本继绍,新室如赘(zhuì)(yóu)
继绍:承传。新室:西汉末年,王莽建立的新朝。赘疣:赘:多余。疣:肉瘤。形容累赘无用之物。

所以嵇(jī)中散,至死薄殷(yīn)周。
嵇中散:稽康,宇叔夜,三国时期魏国谯郡铚县(今安徽省濉溪县临涣镇)人,拜中散大夫不就,人称稽中散。至死薄殷周:嵇康的朋友山涛任吏部郎迁散骑常侍后,向司马氏推举嵇康担任他的旧职。嵇康身为曹魏宗室,不齿山涛依附于司马氏的行为,于是遂与之绝交,并作《与山巨源绝交书》。其中有言:每非汤武而薄周孔。薄:鄙薄,瞧不起。殷周,指殷汤王和周武王,二人分别建立了商朝和周朝。

参考资料:

1、 杨合林.李清照集[M]湖南:岳麓书社出版社,1999:138. 2、 王传胪.李清照的爱国情节[J].四川大学学报,2001:社会版
两汉本继绍,新室如赘疣。
所以嵇中散,至死薄殷周。

  这首诗用“借古讽今”的写法,把南宋继承北宋,比作东汉继承西汉,把在金人统治者扶持下出现的伪楚、伪齐傀儡政权比作王莽的新室。并且表示,只有东汉继继承的西汉,南宋继承北宋才是正统政权,而对于一切傀儡政权坚决不予承认。对于反对司马氏篡魏的嵇康,给予热情的赞颂。这些都表现了作者的爱国主义感情。

  善于用典一向是李清照的特点,在这首诗里,李清照用王莽的新朝比喻当时的伪齐、伪楚政权。用嵇康与山涛绝交之事来贬低那些苟且偷生之辈。读起来有丈夫之气,当真巾帼不让须眉。

参考资料:

1、 王延梯.漱玉集注[M].山东:山东文艺出版社,1984:7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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