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怕蔷薇罥,行忧宝瑟僵。美人依约在西厢,只恐暗中迷路,认余香。
调笑时,怕被蔷薇挂住,行走时,担心遇到宝瑟而僵住。与心爱的姑娘约好了在西厢房见面,怕在黑暗中迷了路,靠辨认香气来寻路。
午夜风翻幔,三更月到床。簟纹如水玉肌凉,何物与侬归去,有残妆。
半夜风吹动了幔帐,月光照到了床边。竹席像水一样凉了,肌肤也凉了。什么东西和我一同回去,只有留下的残妆。
参考资料:
1、 苏轼著,吕观仁注.东坡词注.长沙:岳麓书社, 2005年1月:742、 朱靖华、饶学刚、王文龙、饶晓明.历代名家词新释辑评丛书苏轼词新释辑评.北京:中国书店出版社,2007年1月:422-425笑怕蔷薇罥(juàn),行忧宝瑟僵。美人依约在西厢,只恐暗中迷路,认余香。
罥,挂住。西厢:正房西侧的房子。认余香:辨认香气来寻路。
午夜风翻幔,三更月到床。簟(diàn)纹如水玉肌凉,何物与侬归去,有残妆。
午夜:半夜。幔:帷帐。簟:竹席。侬:我。残妆:指残留的妆饰物。
参考资料:
1、 苏轼著,吕观仁注.东坡词注.长沙:岳麓书社, 2005年1月:742、 朱靖华、饶学刚、王文龙、饶晓明.历代名家词新释辑评丛书苏轼词新释辑评.北京:中国书店出版社,2007年1月:422-425该词是以艳体形式出现的爱情词,题为《有感》,实际上相当于“无题”。因为苏轼对所叙写的情事是秘而不宣的,只有明眼人方能洞悉其中奥妙,“有感”云云不过是掩人耳目而己。苏轼运用了代言体写法,通篇作张生口吻,即从男方着笔来写,所述情、景、事,一一从这一人物的心中、眼中及口中道出。
上片着重写张生幽会的隐秘心理。开头两句用了两个典故(同时也是比喻),来描摹张生要与心上人幽会时唯恐被人撞破的心态。接着点明约会之事,“美人”是一种昵称,“西厢”这一词语从《莺莺传》中来,不是偶合,而是暗点“待月西厢下”诗意,是专咏崔莺莺、张生故事的标志。而后再写暗中摸索前进时一种特有的心理,笔触是极为细致的。
下片写张生幽会与归去时的感觉。前三句写幽会,但字面上仅仅写出对“风”、“月”、“簟纹”及“玉肌”的视觉或触觉感受,即从侧面稍加点染,而将有关情事推到幕后,这样的艺术处理是很高明的。“三更月到床”一句,也与《莺莺传》中有关描写妙合无间。篇末一句写归去时的感觉,又与《莺莺传》中相关描写如出一辙。
一般说来,词体多偏于抒情,而该词却有着明显的叙事性。在描写方面,尤以大胆、率真、细腻的心理描写取胜。
参考资料:
1、 朱靖华、饶学刚、王文龙、饶晓明.历代名家词新释辑评丛书苏轼词新释辑评.北京:中国书店出版社,2007年1月:422-425渌水带青潮。水上朱阑小渡桥。桥上女儿双笑靥,妖娆。倚著阑干弄柳条。
清澈的春水带着青潮上涨,水上的朱栏连着小渡桥。桥上站立着双靥带笑的美丽少女,好妖娆,倚靠着栏杆抚弄柳条。
月夜落花朝。减字偷声按玉箫。柳外行人回首处,迢迢。若比银河路更遥。
月夜直到花朝,少女能够娴熟地按照“减字偷声”的变化吹奏玉箫。柳外的行人回头顾盼,好遥远,仿佛比那天上的银河还要远。
参考资料:
1、 王双启编著;叶嘉莹主编.晏几道词新释辑评.北京:中国书店,2007.01:97-982、 萧枫主编.唐诗宋词全集 8卷.北京:中国文史出版社,2001.06:220-2213、 林兆祥编撰.唐宋花间廿四家词赏析.郑州:中州古籍出版社,2011.06:747渌(lù)水带青潮。水上朱阑小渡桥。桥上女儿双笑靥(yè),妖娆。倚著阑干弄柳条。
渌水:清澈的水。青潮:水面呈青绿色,且旺盛饱满,如同涨潮一般。朱阑:朱红色的栏杆。双笑靥:此处是说女子笑,脸上出现一对酒窝儿。妖娆:形容女子美貌而富有风情。
月夜落花朝。减字偷声按玉箫。柳外行人回首处,迢(tiáo)迢。若比银河路更遥。
花朝:旧俗以二月十五日为“百花生日”,故称此节为“花朝节”。减字偷声:指词调的减省节奏和减少歌辞字句,从而衍变新调。玉箫:箫的美称。迢迢:遥远。
参考资料:
1、 王双启编著;叶嘉莹主编.晏几道词新释辑评.北京:中国书店,2007.01:97-982、 萧枫主编.唐诗宋词全集 8卷.北京:中国文史出版社,2001.06:220-2213、 林兆祥编撰.唐宋花间廿四家词赏析.郑州:中州古籍出版社,2011.06:747这首词写人,刻画了一位十分优美传神的少女形象。
上片首二句写景,为人物出场设置环境;一条清撤的小河,带着碧绿的潮水,向远处缓缓地流去;河上架着一座两边围着红色阑干的小小渡桥。朱阑映渌水,碧波泛青潮,景物闲雅优美,色彩艳丽鲜明,短短两句即展现出一幅令人神往的画面。“桥上女儿双笑着,妖烧。倚着阑干弄柳条。”“柳条”二字语意双关,既指柳条随风飘扬的情景,又指少女美丽迷人的腰肢。接着三句刻画人物。词人不写她的眉,不写她的腰,也没有摹绘形容其发型、妆饰和身材,而是把镜头对准“女儿”面颊上那两个迷人的酒涡。既突出了特征,又省去许多笔墨,跳出了前人描绘女性的窠臼。紧接着用一个两字短句“妖娆”,加以赞叹,说她无比娇美动人,别的都不须细看,只要看一眼她脸上那两个笑容可掬的酒涡就足够了。从句法结构上说,“妖娆”也是贯通下句的。此时此刻那位“女儿”正独自靠着桥上的朱阑,手里摆弄着柔软细嫩的柳条。这是作者摄取的第二个镜头。如果说第一个镜头是静态,那么第二个镜头则是动态了。“女儿”摆弄柳条,不知是探春还是惜别。含而不露,留下联想和思索的空间。上片五句,分为两层,先拉开幕布,推出景物,然后描绘女主人公的形象,一静一动,层次极为分明。
下片从月夜花朝写起,少女先是摆弄杨柳,此时又在月夜里吹奏起了玉箫。这优美的境界愈发使女子的形象扑朔迷离,让人浮想联翩。“柳外行人回首处,迢迢。若比银河路更遥。”最后两句,通过“行人”的反应来赞美“桥上女儿”容貌出众、技艺超群。每当人们看到她面颊上那迷人的“双笑靥”,听到她所吹奏的“玉箫”声时,便情不自禁地停步不前,都要留恋地回头瞻望。然而佳人近在咫尺,却亦远在天涯,若想与她相会,只怕比渡过迢迢的银河还要遥远。像谜一样美丽的女孩终究还是一个未解的谜,也许,她是仙子从天而降,在人间作短暂的停留,那纤尘不染,高雅脱俗的绰约风姿,让世人可望而不可及。
这首词意境瑰丽、神奇,形象刻画宛如水中月、镜中花,不需浮辞艳采,却充满了遇物生辉的意境和情趣。
参考资料:
1、 喻朝刚,周航著.蕴藉绵长歌 婉约词精品赏析.长春:吉林文史出版社,1997.01:138-1392、 夏于全主编.唐诗宋词 第14卷 宋词.长春:北方妇女儿童出版社,2006.01:103-104水园沁碧,骤夜雨飘红,竟空林岛。艳春过了。有尘香坠钿,尚遗芳草。步绕新阴,渐觉交枝径小。醉深窈。爱绿叶翠圆,胜看花好。
园中池水清澈透碧,一夜骤雨花落飘零,竟使林岛绿肥红消。艳丽的春天过了,尚有金钿、遗落于香尘芳草。漫步在初夏绿荫的小道,渐渐发现枝叶繁茂交错,路径越来越狭窄。沉醉在这一片幽深的密林中,翠圆的绿叶招人喜爱,胜过三春赏花好。
芳架雪未扫。怪翠被佳人,困迷清晓。柳丝系棹。问阊门自古,送春多少。倦蝶慵飞,故扑簪花破帽。酹残照。掩重城、暮钟不到。
花架下的落花还没有清扫,嗔怪佳人已是清晨仍然还在睡懒觉。柳丝只系船棹不系春,阊门自古是送别之地,有谁知道送走了多少春天呢?疲倦的蝴蝶也懒得飞起,故意盯扑在簪花破帽。黄昏里倾杯为春祭酹,城门重重紧闭,隔断那隐隐的钟声。
参考资料:
1、 习毅、任文京.新编宋词三百首:河北大学出版社,1995年:第315页2、 王洪.唐宋词精华分卷:朝华出版社,1991年:第1149页水园沁碧,骤夜雨飘红,竟空林岛。艳春过了。有尘香坠钿,尚遗芳草。步绕新阴,渐觉交枝径小。醉深窈。爱绿叶翠圆,胜看花好。
扫花游:词牌名。双调,九十四字,上片十一句六仄韵,下片十句七仄韵。古江村: 在苏州西园。林岛: 指西园陂池中小岛及陆地上的花木。深窈: 深幽的树林。
芳架雪未扫。怪翠被佳人,困迷清晓。柳丝系棹。问阊(chāng)门自古,送春多少。倦蝶慵飞,故扑簪(zān)花破帽。酹残照。掩重城、暮钟不到。
阊门: 在今苏州市。宋时西园所在处,亦即古江村所在处。簪花: 头上插戴的花。酹:把酒洒在地上表示祭奠或起誓。
参考资料:
1、 习毅、任文京.新编宋词三百首:河北大学出版社,1995年:第315页2、 王洪.唐宋词精华分卷:朝华出版社,1991年:第1149页《扫花游》,词牌名。双调,九十四字,上片十一句六仄韵,下片十句七仄韵。
“水园”三句,写暮春园林景色。“水园”,即荷池。题曰“送春”,所以古江村的园中在遭到一夜的急风骤雨摧残后,岸上、池中小岛上的花木尽都凋零,水上飘满落英,只有池中长满的碧绿的田田荷叶更显精神。“艳春”三句,述春去而迹遗。既曰“送春”,所以此言万紫千红的春天虽已过去红,但是飘到头饰上的微尘中还含有花的香味,在游园女子的身上能找到春草的气息。“步绕”两句,写初夏景色。入夏之后,如果人们在绿荫下散步,会发觉树上的枝叶繁密交杂,使林中小径显得更加窄小。“小”字韵咏“新阴”入细。“醉深窈”三句,说明自己对浓绿的喜爱程度。因为绿色表示生命,古今爱绿之心相同,所以词人深深地沉醉在这深幽繁茂的浓绿荫中,觉得那翠绿色的片片圆叶,比千姿百态的繁花具有更强大的生命力。故此,词人在“送春”时,对“落花流水春去也”,没有留恋之意。“好” 字韵,写“绿阴幽草胜花时”妙极。
“芳架”三句,再叙暮春之景。此言暮春时节,花架上的白色花瓣还没有来得及清扫掉,从窗口射入照在美人床上锦被的阳光已变得翡翠色红(此因阳光从浓绿中透入之故也),所以使床上佳人更感到神思困乏,懒于起床。此是写佳人之春困,是第一层“送春”。“柳丝”三句。“阊门”,即是西园,也就是“古江村”的所在地。此言在古江村近旁的阊门运河边、柳树下,拴着即将离开的客船不知道在这条运河上,也曾经送别红多少个春天。古时有折柳送别的习俗,今柳丝终不能拴住客船,留住行人。这儿的“系棹”所想留住的实是词人心中的去妾,即上句的“困迷清晓”的“佳人”,及“送春”中的“春”所暗示的伊人也。此为第二层行客之“送春”。“倦蝶”两句,言彩蝶受到和暖的阳光照射(即外界因素的影响),更懒于飞翔,所以它就只能就近挑选一处地方,如破帽上的簪花之类停下来休息。这里是指其也已年老力衰,离开这里(即“飞”)后,所能选择的新家,也只能如破帽上的簪花一样属一时新鲜也。此潦倒中含有闲放也,是第三层词人的“送春”。“酹残照”两句,写实而兼影射。此言词人迎着夕阳洒酒于地送别残春。而古江村由于地处偏僻,受城墙阻隔,所以也听不见暮钟催晚的响声。这两句是梦窗化用周邦彦《扫花游》词结尾“黯凝伫,掩重关、遍城钟鼓”。而“酹残照”也是照应上片“醉深窈”。
阊阖千门万户开,三郎沉醉打球回。
皇宫中的千门万户大大敞开,原来是迎接唐明皇打球归来。
九龄已老韩休死,无复明朝谏疏来。
韩休已经离世,九龄也已老迈,早朝再也没有敢直言进谏的贤臣来劝说皇上了。
参考资料:
1、 沈祥源.千家诗助读.南昌:江西人民出版社,1996:102、 蒙万夫 等.千家诗鉴赏辞典.西安:世界图书出版公司,2006:19-21阊(chāng)阖(hé)千门万户开,三郎沉醉打球回。
明王:即唐玄宗李隆基,其谥号为“至道大圣大明孝皇帝”,亦称唐明皇。球:又称“鞠”,是古时的一种玩具。用皮革做成,中间用毛填实,蹴踢以为戏,如今之足球。阊阖:传说中的天门,这里指宫门。三郎:唐明皇李隆基在球场上的绰号,一说为小名(因其为唐睿宗第三子)。
九龄已老韩休死,无复明朝(zhāo)谏(jiàn)疏()shū来。
九龄:张九龄,唐玄宗时贤相,也是唐朝唯一一位岭南书生出身的宰相,因遭李林甫诬陷而罢相。有人将张九龄遭馋罢相作为唐朝由盛而衰的迹象之一。韩休:也是唐玄宗时贤相。他与张九龄对唐玄宗的耽于游乐敢于直谏,张九龄罢退后,他不久也病逝。无复:再不会有。明朝:第二天。谏疏:向皇帝进谏的奏章。谏:直言规劝,一般用于下对上。疏:上给皇帝的奏议。
参考资料:
1、 沈祥源.千家诗助读.南昌:江西人民出版社,1996:102、 蒙万夫 等.千家诗鉴赏辞典.西安:世界图书出版公司,2006:19-21此诗通过题咏画中的史实来抒发诗人对现实的感慨。前两句写唐代宫门千重万层大大敞开的升平气象和唐玄宗打完球后带醉而归的得意神情;后两句是诗人在发泄幽愤,既是对唐玄宗的讽刺,也是对忠谏之臣的赞美和惋惜。全诗文笔流畅,言浅意深,篇幅虽短小,立意却不凡。
诗中第一句“阊阖千门万户开”极写唐玄宗气焰熏天,不可一世,唐代宫门千重万层大大敞开的升平气象。阊阖,本是传说中的天门,但诗人为表现唐玄宗的威严和气势,特意把它放在句首,使人有望而生畏之感。此外,按实际情况来看,即便是皇家宫殿,即便是皇帝举行登基大典,也不会有“千门万户”同时打开的浩大声威,但诗人在这里巧用夸张手法,着意描写皇宫的富丽堂皇,着意描写李隆基的威势。
“三郎沉醉打球回”,突显出唐玄宗打完球后带醉而归的得意神情。诗人虽是宋朝人,却直呼“真龙天子”的小名“三郎”,未免也有不敬之嫌;又与前句的“阊阖”相对,无形中又增加了几分戏谑的色彩。“沉醉打球回”,一方面是说唐玄宗打了球、喝了酒,醉熏熏地归来;另一方面着重用“沉醉”二字刻画唐玄宗醉生梦死、淫乐无度的内在气质。前句“千门万户开”,把唐玄宗的威势写到了极点,后句“沉醉打球回”,把唐玄宗的淫乐也写到了极点;在这一“始”一“放”之间,诗人的态度立然可见。
诗的后两句着重揭示唐玄宗之所以能够这样淫乐无度的原因:“九龄已老韩休死,无复明朝谏疏来。”张九龄和韩休,原是玄宗朝中的直臣,“尝谏明皇宴乐,常改容谢之”,对开元、天宝盛世的形成做出过重要的贡献。后来,张九龄以老乞休,韩休不久病逝。表面上看来,诗人似乎在直陈史事,对这位“沉醉打球回”的风流天子未贬一语。但实际上,句中“潜台词”是很多的。
其一,张九龄以老乞休,最主要的原因是唐玄宗后期已经不想励精图治,只信任“口有蜜,腹有剑”的奸相李林甫,只愿意听阿谀奉承的顺耳话,不听直言敢谏的臣子的逆耳话。
其二,“无复明朝谏疏来”,似乎是“九龄已老韩休死”的直接结果,实际上又是在暗示唐玄宗的心理活动:那些讨厌的老臣都不在了,朕只管花天酒地地玩。
其三,即便是张九龄、韩休都已经不在了,朝中应该不会连一个直臣都不剩,暗示出关键在于唐玄宗再也不任用直臣。因此,诗的后两句虽然看起来是客观陈述,实际上处处是在指责唐玄宗的荒淫误国,流露出诗人对封建统治者乐极生悲的告诫。
全诗篇幅虽短,立意可谓不凡。文笔流畅,言浅意深。诗人忧国忧民,一片忠心可掬。诗人通过题咏画中的史实来抒发自己对现实的感慨,又曲折而含蓄地表现了诗人对当朝统治着腐败政治的不满。
参考资料:
1、 沈祥源.千家诗助读.南昌:江西人民出版社,1996:102、 蒙万夫 等.千家诗鉴赏辞典.西安:世界图书出版公司,2006:19-21春风永巷闭娉婷,长使青楼误得名。
不惜卷帘通一顾,怕君著眼未分明。
当年不嫁惜娉婷,抹白施朱作后生。
说与旁人须早计,随宜梳洗莫倾城。
春风永巷闭娉婷,长使青楼误得名。
由于美女长期闭门不出,长期使得这座深宅高门空有一个美名。
不惜卷帘通一顾,怕君著眼未分明。
她并非不愿意卷起阁帘,显露容华,表达情意,只怕你没有眼力识别。
当年不嫁惜娉婷,抹白施朱作后生。
想当年不肯嫁人是因为自惜容貌,不甘轻易辜负此生,如今朱颜不在,只好学那些年轻女孩梳妆抹粉。
说与旁人须早计,随宜梳洗莫倾城。
劝人要珍惜春光,早作计划,少女更应随着时宜妆扮,不能自恃美貌而坐失良机。
参考资料:
1、 马祖熙 等.宋诗鉴赏辞典.上海:上海辞书出版社,1987:672-674春风永巷闭娉(pīng)婷,长使青楼误得名。
放歌行:古乐府旧题,常表现自叹失意或激励奋发的内容。永巷:汉代幽禁宫女妃嫔的地方。闭:封锁。一作“闲”。娉(pīng)婷(tíng):漂亮多姿,美好。指美女。青楼:青漆涂饰的豪华精致的楼房,也指妓院。此处属前意,指显贵人家的闺阁。
不惜卷帘通一顾,怕君著(zhuó)眼未分明。
通:表达。顾:看。著眼:即“着眼”,犹举目,入眼。
当年不嫁惜娉婷,抹白施朱作后生。
娉婷:这里是容貌年华之意。抹白施朱:指打扮,涂脂抹粉。作:强作。后生:年轻,指年轻女子。
说与旁人须早计,随宜梳洗莫倾城。
早计:早作盘算。随宜:跟随时宜。倾城:形容女子绝色。
参考资料:
1、 马祖熙 等.宋诗鉴赏辞典.上海:上海辞书出版社,1987:672-674春风永巷闭娉婷,长使青楼误得名。
不惜卷帘通一顾,怕君著眼未分明。
当年不嫁惜娉婷,抹白施朱作后生。
说与旁人须早计,随宜梳洗莫倾城。
这两首诗都用宫女自诉的口气。第一首前两句:“春风永巷闭娉婷,长使青楼误得名。”以“娉婷”点明宫女的美丽,也代指这位佳人。以“春风”,点出时节是芳春。这样妙丽的佳人,逢着这样美好的季节,原本应该生活得欢欣美满,可是恰恰相反,她被深锁在冷宫里面,长门永闭,一任外面花开花谢,春风吹不到她的身边,春天明媚的光景,对她全没有份儿。诗用一个“闭”,揭示她遭境的凄凉和内心的悲苦。第二句中的“青楼”,指代此女从前所住的处所,正因为当年她以美丽得名,才造成后来为姿容所“误”的后果。“长使”两字,无限辛酸,倘使当年没有如此绝世的芳容,也不致有此时这样冷落的处境。
第三四两句:“不惜卷帘通一顾,怕君着眼未分明。”写这位宫女自矜而又自重的心境,她想到过去也许对方没有真正认识到自己的春风之面,因而很希望有个机会,不惜卷起珠帘,让君王亲自一顾,自己是否明艳如花,但转而一想,又只怕君主“着眼”仍未“分明”,还是得不到青睐,更由此引起新的哀怨。这两句中“不惜”和“怕”互相映照,“不惜”示宫女自怜之情,“怕”字点自珍之意,她虽然热盼对方的一顾,但又意识到过去之被弃置,正由于君王未着眼,未分明的缘故,这蓦然的一顾,不一定就能“着眼分明”。兴念及此,适才的炽热的心情,又顿然冰消瓦解了。
全诗借宫女失意的幽怨,托志士不遇的悲辛,表现才名往往误人,以致怀有绝代才华的有为之士,往往困顿在风尘之中,老死于蓬门之下,和宫女的禁闭深官,徘徊永巷一样,都有难通一顾之感;即便偶有时机,又因“着眼未明”,仍然有奋飞无路、恩遇无由之恨。诗中寄寓着“咫尺长门闭阿娇,人生失意无南北”(王安石《明妃曲》)的悲痛,虽有绚丽之情,但在委屈中以矜持自重作结,立言得体。
第二首托宫女之不遇,表达美人迟暮之感;宫女以自身的遭遇,现身说法,启迪他人,不要自恃倾城的容貌,而要及早为自己作计,那怕是“随宜梳洗”,也要早求归宿,以免蹉跎青春。
开头两句:“当年不嫁惜娉婷,抹白施朱作后生。”表明她当年不肯轻易嫁人,是因为“自惜娉婷”,不甘轻易辜负此生。但到了后来,感到芳华渐逝,就只好“抹白施朱”,学作后生模样,却是已经耽误了最美好的岁月。人生的春天是值得珍惜的,然而知己难寻,过于矜持,就会陷于苦恼之境。后两句:“说与旁人须早计,随宜梳洗莫倾城。”既是悲辛的话语,又是过来人痛苦的经验。“说与”一句,正是她痛惜自己没有及早作计,因而劝告旁人,要珍惜自己的春光,早为之计。显示了“劝君借取少年时”的意旨。“随宜”一句,更表明年轻女子应当随着时宜妆扮自己,千万不要自恃有倾城的美貌而坐失时机。
这首诗感叹人们往往以才华自矜,以致遭遇坎坷,反而知音难逢,不如一个普通的人士,就好像具有倾城容貌的宫女,在失去自己的青春以后,只好施朱敷粉,装作少年,纵有姿容,也不如随宜适俗的女子。从而劝诫人们,切莫自恃才华,要随宜一些,早为自己作计,否则,就像误入深宫的淑女一样,自负倾城,一旦不被眷顾,则无法安排此身,徒然有永闭冷宫的哀痛。
就诗的实质而论,两诗的意旨都在于抒发“国士佳人,一般难遇”的悲愤,字里行间蕴含着作者的这种弦外之音。
参考资料:
1、 马祖熙 等.宋诗鉴赏辞典.上海:上海辞书出版社,1987:672-67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