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漠风尘日色昏,红旗半卷出辕门。
大漠风起尘土飞扬,天色为之昏暗,前线军情十分紧急,接到战报后迅速出击。
前军夜战洮河北,已报生擒吐谷浑。
先头部队已经于昨夜在洮河北岸和敌人展开了激战,中途捷报传来,敌酋已被生擒。
参考资料:
1、 彭定求 等.全唐诗(上).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86:3302、 于海娣 等.唐诗鉴赏大全集.北京:中国华侨出版社,2010:76-793、 徐中玉 金启华.中国古代文学作品选(一).上海:华东师范大学出版社,1999:485-486大漠风尘日色昏,红旗半卷出辕(yuán)门。
前军:指唐军的先头部队。
前军夜战洮(táo)河北,已报生擒吐谷浑。
洮河:河名,源出甘肃临洮西北的西倾山,最后流入黄河。吐谷浑:中国古代少数民族名称,晋时鲜卑慕容氏的后裔。
参考资料:
1、 彭定求 等.全唐诗(上).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86:3302、 于海娣 等.唐诗鉴赏大全集.北京:中国华侨出版社,2010:76-793、 徐中玉 金启华.中国古代文学作品选(一).上海:华东师范大学出版社,1999:485-486这首诗描写奔赴前线的戍边将士听到前方部队首战告捷的消息时的欣喜心情,反映了唐军强大的战斗力。
“大漠风尘日色昏”,由于中国西北部的阿尔泰山、天山、昆仑山均呈自西向东或向东南走向,在河西走廊和青海东部形成一个大喇叭口,风力极大,狂风起时,飞沙走石。因此,“日色昏”接在“大漠风尘”后面,并不是指天色已晚,而是指风沙遮天蔽日。但这不光表现气候的暴烈,它作为一种背景出现,还自然对军事形势起着烘托、暗示的作用。在这种情势下,唐军不是辕门紧闭,被动防守,而是主动出征。为了减少风的强大阻力,加快行军速度,战士们半卷着红旗,向前挺进。这两句于“大漠风尘”之中,渲染红旗指引的一支劲旅,好像不是自然界在逞威,而是这支军队卷尘挟风,如一柄利剑,直指敌营。这就把读者的心弦扣得紧紧的,让人感到一场恶战已迫在眉睫。读者会悬想:这支横行大漠的健儿,将要演出怎样一种惊心动魄的场面呢?
在这种悬想之下,再读后两句:“前军夜战洮河北,已报生擒吐谷浑。”这可以说是一落一起。读者的悬想是紧跟着刚才那支军队展开的,可是在沙场上大显身手的机会却并没有轮到他们。就在中途,捷报传来,前锋部队已在夜战中大获全胜,连敌酋也被生擒。情节发展得既快又不免有点出人意料,但却完全合乎情理,因为前两句所写的那种大军出征时迅猛、凌厉的声势,已经充分暗示了唐军的士气和威力。这支强大剽悍的增援部队,既衬托出前锋的胜利并非偶然,又能见出唐军兵力绰绰有余,胜券在握。
从描写看,诗人所选取的对象是未和敌军直接交手的后续部队,而对战果辉煌的“前军夜战”只从侧面带出。这是打破常套的构思。如果改成从正面对夜战进行铺叙,就不免会显得平板,并且在短小的绝句中无法完成。现在避开对战争过程的正面描写,从侧面进行烘托,就把绝句的短处变成了长处。它让读者从“大漠风尘日色昏”和“夜战洮河北”去想象前锋的仗打得多么艰苦,多么出色。从“已报生擒吐谷浑”去体味这次出征多么富有戏剧性。一场激战,不是写得声嘶力竭,而是出以轻快跳脱之笔,通过侧面的烘托、点染,让读者去体味、遐想。这一切,在短短的四句诗里表现出来,在构思和驱遣语言上的难度,应该说是超过“温酒斩华雄”那样一类小说故事的。
参考资料:
1、 于海娣 等.唐诗鉴赏大全集.北京:中国华侨出版社,2010:76-792、 徐中玉 金启华.中国古代文学作品选(一).上海:华东师范大学出版社,1999:485-4863、 萧涤非 等.唐诗鉴赏辞典.上海:上海辞书出版社,1983:114-1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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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世固轻士,弃捐湘之湄。
太平世道当然看不起学子才人,我们自然被抛弃流放到潇湘边上。
阳光竟四溟,敲石安所施。
仿若太阳的光芒已普照四海,像敲石闪出的火花就毫无用处一样。
铩羽集枯干,低昂互鸣悲。
我们像被摧残了羽毛的鸟儿停在枯枝,高吟低唱相互应和,声声悲伤。
朔云吐风寒,寂历穷秋时。
北方的黑云吹来了阵阵风寒,在这深秋季节,一片空寂荒凉。
君子尚容与,小人守兢危。
处境凶险,君子们更注重从容闲逸,小人们只是畏缩自保,战兢恐慌。
惨凄日相视,离忧坐自滋。
悲凄时,我们天天相互探视,忧愤之情又因此而不断滋长。
樽酒聊可酌,放歌谅徒为。
斟饮几杯酒,自己可以聊且忘忧,而纵情歌唱,那肯定别人决不会听赏。
惜无协律者,窈眇弦吾诗。
只可惜,眼下你这位调音知己不在,不能把我们的诗歌美妙地弹唱。
理世固轻士,弃捐湘之湄。
理世:治世,太平世界。理,避高宗李治讳而代替“治”字。固:本来,当然。弃捐:弃舍,遗弃。指不加任用。湄:水边。
阳光竟四溟,敲石安所施。
竟:终, 完全。这儿是遍布的意思。溟:海。敲石:这儿指敲击石块以取火光。安:何,什么。施:为,用。
铩(shā)羽集枯干,低昂互鸣悲。
铩羽:羽毛被摧残脱落。铩,伤残。集:群鸟停聚在树上。
朔云吐风寒,寂历穷秋时。
朔:北方。寂历:犹寂寥,冷寂空旷的样子。穷秋:深秋。穷,终尽,末了。
君子尚容与,小人守兢(jīng)危。
尚:崇尚。容与:安逸自得的样子。兢危:小心畏惧。兢,小心谨慎。危,畏惧忧恐。守:保全。
惨凄日相视,离忧坐自滋。
离忧:忧愁怨愤。坐:因。自:自然地。
樽(zūn)酒聊可酌(zhuó),放歌谅徒为。
樽:盛酒器。聊:姑且。谅:确实,委实。徒:白白地。为:做事。这里指唱歌。
惜无协律者,窈(yăo)眇(miăo)弦吾诗。
协律:调正音律,使之协和。窈眇:美妙。 弦:琴弦。这儿用做动词,用琴弹奏。
此诗对朝廷权贵扼杀人才深表痛疾不平,对他们遭贬的悲惨境况深表同情,并表达了柳宗元与他们之间相互慰藉、坚贞不屈的知己友情。
首四句,为吴武陵这样横遭贬谪的人才而愤激不平。诗意是说,太平世道当然会轻视人才,把他们弃置在边荒的潇湘之边,正如敲石所击出的小小火花,在阳光普照之下毫无用处一样。这是柳宗元满腔愤怒而发出的控诉和辛辣讥讽。在权贵们看来,当时世道太平,阳光普照,根本用不着革新多事,有所作为,这是权贵打击摧残才士的无耻借口。他们竭力掩盖国事的矛盾、弊端和危机,仇视改革,排斥新秀,只知一味地谄谀奉承,沉湎享乐而不以为耻,其腐朽黑暗可想而知,根本没有太平盛世可言,当然也没有阳光普照。其实是权贵们害怕杰出人才参与朝政,有所作为,触动他们的既得利益和地位,所以对那些显露出才华而又不肯屈从的人才,横加指责和挑剔,一开始就进行无情的扼杀和摧残。这四句最突出的地方就是反语讥讽,“理”实为乱,“阳光”实为黑暗。其次是隐喻,前二句与后二句构成比喻关系,但没有使用比喻词。
中间八句是对那些坚贞不屈而遭贬的人才的悲惨境况深表同情。诗人将他们比作一群“铩羽”的乌鸦,在寒冷的秋天中饱受风寒的迫害。它们无法逃避是因为乌鸦停集在枯干上,没有遮蔽和凭靠。这里,“穷秋”象征恶劣的时局,“风寒”比喻无情的迫害,而“枯干”比喻才士们没有坚固的政治基础。因为这种情况牵涉到柳宗元自己被迫害的原因,所以这儿只好隐晦一些,用象征手法来表现。可以参看柳宗元的《感遇二首》。同时,由于这些才士能坚持君子的品德,不为所屈,遭受的打击就更为无情,处境悲惨,忧愁日深。
最后四句,表达了柳宗元与这些遭贬才士饮酒赋诗,聊以自慰以及所结下的深厚知己之情。为了发泄悲愤,排遣苦闷,遭贬的才士只能以酒消愁,以诗抒怀。放声高歌,权贵们是不会听的,只有他们自己才能欣赏理解。吴武陵北归之后,柳宗元感到少了一个知音,深表惋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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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旷吕蒙营,江深刘备城。
此地空旷,原是吕蒙的营地;江深流急,刘备又在此筑过坚城。
寒天催日短,风浪与云平。
天寒而时日渐短,风起则浪与云平。
洒落君臣契,飞腾战伐名。
刘备孙权的君臣们都潇洒磊落,互相契合,终于战功显赫,飞黄腾达,天下闻名。
维舟倚前浦,长啸一含情。
我系船在这前面的水边,凭吊往事,不禁一声长啸,发出思古之幽情。
参考资料:
1、 荆州地委宣传部.历代诗人咏荆州:荆州地委宣传部,1982:89-902、 陈元生,高金波.历代长江诗选:长江文艺出版社,1993.8:295野旷吕蒙(méng)营,江深刘备城。
吕蒙营:东吴大将军吕蒙曾驻军公安一带,与蜀军对峙。吴大帝封吕蒙为孱陵候,吕蒙营即蒙所屯兵处,在公安县北二十五里。刘备城:三国蜀先主刘备曾为汉左将军荆州牧,镇油江口(故址在公安县西),即居此城,时人号为“左公”,故名其城为公安。这两句是:诗人到一马平川、江深水阔的公安县,回忆律枣,臆叹不已。
寒天催日短,风浪与云平。
与云平:风浪高与云齐。
洒落君臣契,飞腾(téng)战伐名。
洒落:不受拘束。这句说刘备待关羽、张飞谊同兄弟,得孔明欢如鱼水,君臣契合,臣在君前不感到拘束。飞腾战伐名:说吕蒙是当时声播四方的良将。
维舟倚(yǐ)前浦(pǔ),长啸一含情。
维舟:系舟。是说在江边系舟嘹望,即景生情,忆古抚今,只有含情长叹。
参考资料:
1、 荆州地委宣传部.历代诗人咏荆州:荆州地委宣传部,1982:89-902、 陈元生,高金波.历代长江诗选:长江文艺出版社,1993.8:295诗为怀古而作,所以首先提出与公安县有历史关系的两个古人——吕蒙和刘备。赤壁之战,孙权刘备联合破曹操。战争结束,“周瑜为南郡(汉置,郡治江陵,吴移治公安)太守,分南岸地以给备。备别立营于油江口,改名为公安。备以瑜所给地少,不足以安民,复从权满刺州数郡。”(《三国志·蜀书·先主传》注引《江表传》)刘备“借剃州”不还,孙权便要用武力夺取,任其事者为吕蒙。吕蒙趁蜀将关羽伐魏之机,奇袭南郡。事后,孙权以吕蒙为南郡太守,封“孱陵侯”,也治公安。这是几百年前的历史人物和历史事件,早就过去了。如今只剩得“野旷吕蒙营,江深刘备城”。营已不在,只有遗址,所以说是“野旷”;城在江边,所以说是“江深”。这是首联,是写“古”。
下面接着写景:“寒天催日短,风浪与云平。”这副颔联,上句写时,下句写地。这时正是冬天,夜长昼短,才见旭日东升,忽又夕阳西下,好象有人催着似的。“催”字用得好,极见作者炼字功夫。诗人这时正坐在江边的小船上,面对风急天高、波涛汹涌的景色,不禁感慨系之。“与云平”,极言浪高。杜诗《秋兴八首》之一有句云:“江间波浪兼天涌”。清人钱谦益笺注:“江间汹涌,则上接风云。”这也可以作为“波浪与云平”的注脚。颈联“洒落君臣契,飞腾战伐名”是承首联的:上句指刘备与诸葛亮的关系,下句指吕蒙擒关羽的战功。首联说的是“古”,此联说的是“怀”,说古处接“景”(寒天、风浪),说怀处接“情”:所以尾联写出了“维舟倚前浦,长啸一含情”两句。
“维舟倚前浦,长啸一含情”中的情包含了两层意思。首先是“思古之幽情”。刘备与诸葛亮的君臣关系,非同等闲。刘备三顾茅庐,孔明隆中决策。刘备临终时,托诸葛亮以后事。其次是“讽今之隐情”。唐代的李光弼、郭子仪就是像吕蒙那样的名将,可惜他们不遇明主。唐代宗宠信鱼朝恩、程元振,李、郭同受其害。所以他们虽然都有“飞腾战伐”之名,仍然不能取得全国安定团结的局面,这是诗人引以为恨的。由吊古伤今而托古讽今,这首诗的弦外之音是可以想见的。
参考资料:
1、 长江日报编辑部.楚天诗话:长江文艺出版社,1981.09:87-8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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抛掷南阳为主忧,北征东讨尽良筹。
诸葛亮抛弃隐居为主人分担兴汉之忧,四处征战竭尽全力帷幄运良筹。
时来天地皆同力,运去英雄不自由。
时势顺利时仿佛天地都齐心协力,大运一去即使英雄也难以指挥自由。
千里山河轻孺子,两朝冠剑恨谯周。
蜀汉千里江山被小子轻易抛掷。遗恨编纬只能怪两朝老臣谯周。
唯余岩下多情水,犹解年年傍驿流。
而今只剩下山岩旁多情的江水,仿佛怀念,往事不停地绕驿奔流。
参考资料:
1、 周柳燕.御定全唐诗简编(下册):海南出版社,2014:16132、 孙建军.《全唐诗》选注:线装书局,2002:44723、 王洪.唐诗精华分卷:朝华出版社,1991:1180抛掷(zhì)南阳为主忧,北征东讨尽良筹。
筹笔驿:旧址在今四川省广元北。抛掷:投,扔,指别离。南阳:诸葛亮隐居的地方隆中(今湖北襄阳)属南阳郡。北征:指攻打曹操。东讨:指攻打孙权。
时来天地皆同力,运去英雄不自由。
时来:时机到来。同力:同心协力。运去:时运过去。自由:自己能够作主。
千里山河轻孺(rú)子,两朝冠剑恨谯(qiáo)周。
孺子:指蜀后主刘禅。两朝:指刘备、刘禅两朝。冠剑:指文臣、武将。谯周:蜀臣,因力劝刘禅降魏令人痛恨。
唯余岩下多情水,犹解年年傍驿流。
解:知道,懂得。
参考资料:
1、 周柳燕.御定全唐诗简编(下册):海南出版社,2014:16132、 孙建军.《全唐诗》选注:线装书局,2002:44723、 王洪.唐诗精华分卷:朝华出版社,1991:1180此诗首联就联系诸葛亮,再联系筹笔驿作出高度的总括:“抛掷南阳为主忧,北征东讨尽良筹。”诸葛亮因刘备三顾茅庐去请他,他抛弃了在南阳的隐居生活,为主公刘备分忧,出来辅佐刘备建功立业。北征东讨的运筹帷幄,他的计谋都是好的。这里主要是北征,筹笔驿是为伐魏运筹,是北征;东征是陪衬,不实指打东吴。刘备去打东吴,诸葛亮是反对的,他没有东讨。这里实际上是“南征北伐”,不说“南征北伐”而说“北征东讨”,因为上句已用了“南”字,为避开重复,所以这样说。
颌联“时来天地皆同力,运去英雄不自由。”时来句当战赤壁之战,当时孙权、刘备两家的兵力,联合起来也不能与曹操大军相比。只是倚靠了长江之险,曹操北方的军队不习水战。又靠了东风,好用火攻来烧毁曹军的战船取胜,这是利用天时地理来获胜,所以说“天地皆同力”。时运不济,像李商隐诗里说的:“关张无命欲何如?”关羽、张飞都早死了,不能帮助诸葛亮北伐,英雄也不由自主。
颈联“千里山河轻孺子,两朝冠剑恨谯周。”诸葛亮死后,魏将邓艾率军攻蜀,谯周劝后主投降。后主听了他的话投降了。蜀国千里山河,孺子阿斗轻轻地断送了。在刘备和后主两朝的文臣武将,主要是指诸葛亮,他既管政事,又管军事,是两朝冠剑。他如有知,一定是恨谯周的。
尾联归结到筹笔驿:“唯余岩下多情水,犹解年年傍驿流。”在驿亭的岩下水,还在傍驿流着,好像在怀念诸葛亮。
这首诗先想到诸葛亮,写他的出山和北伐,肯定他的用兵“尽良筹”,这就跟筹笔驿的规划军事结合。既然是“尽良筹”,而他的出师到底有利无利,这就开出颔联,归于时运,时来才有利,运去就难办了。颈联归到运去,于是孺子抛弃山河,谯周主张归降。归结到岩下水的多情。这里把诸葛亮规划的胜利和挫折归于时运。李商隐《筹笔驿》:“管乐有才真不忝,关张无命欲何如?”也认为北伐的所以不能成功,由于关张无命,不能帮助他北伐,也归结命运。温庭筠《经五丈原》:“下国卧龙空寤主,中原逐鹿不由人。”他称蜀国为下国,称魏国为中原,含有上国的意思。下国和中原对抗,含有大小强弱不同的意味,所以说“中原逐鹿不由人”,即认为偏处西南的弱小的下国要跟中原强大的魏国逐鹿,是不由人力的,即诸葛亮的北伐要用蜀国来统一中原,也非人力能达,这就不把北伐的不能成功归之于时运或天命了。这样的看法胜过两篇《筹笔驿》的看法。
就写筹笔驿说,李商隐诗的开头:“猿鸟犹疑畏简书,风云长为护储胥。”何焯批李诗:“起二句即目前所见,觉武侯英灵奕奕如在。”看到筹笔驿上的猿鸟还像在畏简书,风云长期在保护营栅,极力写出诸葛亮的英灵如在。这个开头是既切题又推尊诸葛亮,写得非常有力,不是罗隐的多情永傍驿流所能比的。
参考资料:
1、 周啸天.唐诗鉴赏辞典补编:四川文艺出版社,1990:667-66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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