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楼朱阁横金锁,寒食清明春欲破。窗间斜月两眉愁,帘外落花双泪堕。
华美的楼阁横扣着铜锁,寒食清明过后春天即将结束。窗前的斜月好似含愁的双眉,帘外的落花犹如悲啼的眼泪。
朝云聚散真无那,百岁相看能几个。别来将为不牵情,万转千回思想过。
与心爱的美人的nuò聚合离散都是无可奈何之事,从古到今有几个人能和他的爱人厮守相看到百年呢。离别以来以为可以排除离愁别恨的牵缠,结果还是万转千回地思念过了。
参考资料:
1、 林兆祥.《唐宋花间廿四家词赏析》.郑州:中州古籍出版社,2011:5482、 汪政.《无可奈何花落去:二晏词》.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2010:223、 王德明,邓义昌.《宋词小令精华》.桂林: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1996:354、 陶尔夫,杨庆辰.《中国历代名家流派词传·晏欧词传》.长春:吉林人民出版社,1999:1205、 《新编古汉语常用字字典》编委会.《新编古汉语常用字字典》.长春:吉林出版集团有限责任公司,2011玉楼朱阁横金锁,寒食清明春欲破。窗间食月两眉愁,帘外落花双泪堕(duò)。
玉楼朱阁:华贵的楼阁。横金锁:比喻门庭冷清无人往来。金锁,金色的连锁式花纹,一说指铜制的锁。寒食:寒食节,在清明前一日(一说前两日),禁火冷食,节后另取新火。春欲破:春天将尽。堕:落。
朝云聚散真无那(),百岁相看(kān)能几个。别来将为不牵情,万转千回思想过。
朝云聚散:聚散象朝云一样。朝云,名词作状语。无那:无可奈何。那,通“奈”。相看:相守。看,守护照料。将为:即将谓,犹言以为。表示测度和推断。思想:思念。
参考资料:
1、 林兆祥.《唐宋花间廿四家词赏析》.郑州:中州古籍出版社,2011:5482、 汪政.《无可奈何花落去:二晏词》.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2010:223、 王德明,邓义昌.《宋词小令精华》.桂林: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1996:354、 陶尔夫,杨庆辰.《中国历代名家流派词传·晏欧词传》.长春:吉林人民出版社,1999:1205、 《新编古汉语常用字字典》编委会.《新编古汉语常用字字典》.长春:吉林出版集团有限责任公司,2011写离情从身边景物着手,看似景语,实是情语。“玉楼”、“朱阁”“金锁”,这是一个富贵豪华的住所。按理,拥有这样华贵住宅的主人,一定志得意满,无忧无虑了。但是一个“横”字,却透露出了其心中不快的隐秘。白居易《长恨歌》有云:“金屋妆成娇侍夜,玉楼宴罢醉和春。”金屋是为藏娇的,而今自己所宠爱的阿娇般的人儿,已“散似秋云无觅处”,虽然“玉楼朱阁”依旧在,但它的主人已无意去启“金锁”了。多少美好的追忆,多么深重的离愁,都潜藏在这个“横”字之中了。世事不断变迁,岁月不断更替。年年春光,今又春光,现在虽然春意盎然,但已有要“破”的迹象,凭着主人公敏锐的观察力和亲身的体验,他已看出春天又将与他告别了。人生的春天何尝不也如此容易消逝,“破”字,道出了他内心的感伤。加上“寒食清明”的缀语,更增添了一层凄凉。
如果说前两句是写自己的离愁和伤春之情,那么下两句便是以己度人,从女方的角度来思忖了。他想,自己如此思念对方,对方也一定非常思念自己。窗间那弯弯的月牙儿,正是玉人凝愁之眉。帘外落英缤纷,正是玉人泪雨涟涟。这是词人心驰神往、虚设假想之词。词人触景生情,以景拟人,把自己所忆之人月貌花容、幽雅动情之状,描绘得生动逼真、令人艳羡。此外,再深究一下,不难发现,他一方面借“斜目”、“落花”明写女方,一方面又隐隐地暗写自己。他的《蝶恋花》“明月不谙离恨苦.斜光到晓穿朱户”,句意就与“窗间斜月”相同。词人因思念意中人而对月彻夜不眠之情可以推知;他因不能入眠而踱至帘外看花之状也可想见。总之,这两句可以理解为:一、正面描写月、花之态,并交代人物活动的具体时间和地点;二、借斜月、落花侧面虚拟所忆之人的幽怨美,三、兼写自己离情别绪无计可消除的实况。这一联可谓情景交融、虚实相生、物我化一、精工美妙之至。
上片景中寓情,情意隐曲缱绻。过片则直抒胸臆,情中寄托着人生哲理。“朝云”,用典。宋玉《高唐赋序》:昔者先王尝游高唐,梦见巫山神女愿荐枕席,因幸之。女目其“旦为朝云,暮为行雨,朝朝暮暮,阳台之下。”此词中“朝云”却为曾经与自己欢聚眼下各自东西的“意中人”。词人《诉衷情》:“东城南陌花下,逢着意中人。回绣袂,展香茵,叙情亲。此时拼作,千尺游丝,惹住朝云。”可见,散后重聚多么难得。纵然“拼”命能化作千尺游丝,怕也难“惹”得住与他情意缠绵、亲呢无比的“朝云”。词人借巫山神女朝云暮雨的典故,来象喻人生聚散、情爱短长的变幻莫测,很是新颖独到,发人深思。尤其他认为百年相守在一起的情侣又能有几个的见解,更深蕴人生哲理。正如秦观《鹊桥仙》中所云:“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这是一种无可奈何、聊以自慰并以之慰人的想法,但是它却把爱情的短暂与永恒、人生的欢聚与离散这种相互间的辩证关系婉曲地表明了,富有情致,耐人品味。
最后,词人似乎想竭力摆脱这种别后情思的缠绕:“别来将为不牵情”。这是紧承上文“首岁相看能几个”之意的。既然有情人往往不能长此以往相互厮守在一起,那么心就平静下来不要被这种离愁别恨所牵动了。这是他对年等易逝、聚散无常这一道理的感悟,他决计把握现在,不为旧情耗费心思和精力了。但是“万转千回思想过”,想摆脱到底还是摆脱不了。说不思念,仍要思念欲不怀想,仍要怀想。任凭费多大周折,他也无法驱逐得了这种“情”的牵引。所谓“无穷无尽是离愁,天涯地角寻思遍。”词人的思绪真是千回万转、起伏不已、难以制遏。这正体现了他既饶有理趣、更富情感的双重性格。加上笔调的婉曲纤柔,风流蕴含,就更荡气回肠、感动人心。
参考资料:
1、 陆国斌,钟振振.《历代小令词精华》.长沙:岳麓书社,1993:147-148含羞整翠鬟,得意频相顾。雁柱十三弦,一一春莺语。
似娇还羞抿了抿秀发乌鬟,笑靥盈盈秋波流转频频顾盼。玉手纤指轻弹,筝声婉转欢快,琴弦飞荡回旋,似春莺传情,低语交欢。
娇云容易飞,梦断知何处。深院锁黄昏,阵阵芭蕉雨。
曲终人去,宛如飞云飘逸,只留下娇柔的身影。春梦已断不知何处寻觅。庭院深深,锁住的是寂寞和黄昏,还有那阵阵凄雨敲打芭蕉声。
含羞整翠鬟(huán),得意频相顾。雁柱十三弦,一一春莺(yīng)语。
翠鬟:妇女环形发譬称鬟。翠鬟,泛称美发。雁柱十三弦;筝有十三弦;琴柱斜排如雁斜飞,称雁柱。这里均代指古筝。
娇云容易飞,梦断知何处。深院锁黄昏,阵阵芭蕉(jiāo)雨。
此词以男子的口吻,写一女子弹筝的情景,并在其中渗入爱情与离愁。
上片描写从前女子在与情郎相聚时弹筝的情景。起首一句好似一个特写镜头,先画出这位女子的娇容美态。此时她仿佛坐在筝前,旁边站着一位英俊少年。在弹筝之前,她娇羞怯怯,理了理头发。“整翠鬟”三字把她内心深处一股难名状的激动感情恰当地反映出来。下面“得意频相顾”一句,是写这女子弹筝弹到高潮,她的感情已和筝声溶为一片,忘记了方才的羞怯,不时地回眸一顾,看看身旁的少年。这是用白描的手法表现演奏者与欣赏者的感情交流。
“雁柱”二句具体地描写筝声。唐宋时筝有十三弦,每弦用一柱支撑,斜列如雁行,故称“雁柱”“一一春莺语”,系以莺语拟筝声。白居易《琵琶行》云:“间关莺语花底滑。”韦庄《菩萨蛮》云:“琵琶金翠羽,弦上黄莺语。”似为此句所本。前一句以“雁行”比筝柱,这一句以“莺语”状筝声,无论在视觉和听觉上都给人以美感。而“十三”、“一一”两组数字,又使人觉得女子的十指在一一按动筝弦,轻拢慢捻,很有节奏。随着十指的滑动,弦上发出悦耳的曲调。在这里,词人着一“语”字,又进一步拟人化,好像这弦上发出的声音在倾诉女子的心曲。
下片写此时两情隔绝,凄苦难禁。“娇云”二句,语本宋玉《高唐赋》,暗示他们在弹筝之后曾有一段幽会。然而好景不长,他们很快分离了。着以“容易”二字,说明他们的分离是那样的轻易、那样的迅速,其中充满了懊恼与怅恨,也充满了怜惜与怀念之情。“梦断知何处”,表明他们的欢会象阳台一梦;然而鸳魂缥缈,旧梦依稀,一觉醒来,仍被冷冷清清的氛围所笼罩。
结尾二句,写男子深院独处,黄昏时刻,谛听着窗外的雨声。阵阵急雨,敲打芭蕉,这是男子在回忆中产生的错觉,也是他迫促烦躁心情的写照,同时又表现了孤栖时刻幽寂凄清的况味。雨声即为筝声,这样的筝声,最易触动愁绪。
这首词巧妙地运用了哀乐对比。上片充满了欢乐的气氛、明快的节奏;下片则情深调苦,表现了孤单寂寞的悲哀。以乐景反跌哀情,故哀情更为动人。词中正面描写弹筝的女子,而以英俊少年作侧面的陪衬;上片中写这男子隐约在场,下片中则写女子在回忆中出现,虚实相间,错综叙写,词中的感情就不会变得单调。作者善于运用比喻,如以“雁行”比筝柱,以“莺语”拟筝声,以“娇云”状远去的弹筝女子,以雨打芭蕉喻筝中的哀音,或明比,或暗喻,都增加了词的形象性和感染力。
东府买舟船,西府买器械。
东府购买了船只,西府购买了器械。
问侬欲何为,团结山水寨(zhài)。
要问他们买这些干什么?是为了组建山水寨。
寨长过我庐,意气甚雄粗。
寨长经过我的家,盛气凌人,态度粗暴。
青衫两承局,暮夜连勾呼。
两个穿着青衣的公差,在黑夜里还忙着来拉人,大呼小叫。
勾呼且未已,椎剥到鸡豕。
呼叫声没落,就催着杀鸡宰猪。
供应稍不如,向前受笞箠。
供应稍不如意,马上就被鞭打侮辱。
驱东复驱西,弃却锄与犁。
做了乡兵被东驱西赶,没时间种田,田园都已荒芜。
无钱买刀剑,典尽浑家衣。
家中拿不出钱买刀剑,只好当尽妻子的衣服。
去年江南荒,趁熟过江北。
去年江南受了灾荒,逃荒到了江北。
江北不可往,江南归未得。
在江北没法活命,回江南也没有生路。
父母生我时,教我学耕桑。
父母生下了我,教我种田养桑;
不识官府严,安能事戎行。
从来不知道官府的规矩,怎能够当兵打仗?
执枪不解刺,执弓不能射。
拿着枪不知道怎样刺,拿起弓射不准目标。
团结我何为,徒劳定无益。
拉我来当兵干什么,只是白白劳民,毫无益处。
流离重流离,忍冻复忍饥。
逃到了东边又逃往西边,忍受着寒冷又忍受着饥饿。
谁谓天地宽,一身无所依。
谁说天高地广?我居然没块地方安身立足!
淮南丧乱后,安集亦未久。
淮南自从经过战乱,人民回归家园,安定不久。
死者积如麻,生者能几口。
死去的人如麻数也数不清,生存的又有几口?
荒村日西斜,破屋两三家。
荒芜的村庄斜阳西照,只见到破败的农家没有几户。
抚摩力不足,将奈此扰何。
他们没有力量医好战争的创伤,对这番扰害又怎能承受?
力不给:力量不够。
将奈此扰何:奈何,对付。此处意谓人民如何对付得了这种扰害。
参考资料:
1、 刘尊明.宋诗大辞典.南京:凤凰出版社,2003年版:第404页2、 李梦生.宋诗三百首全解.上海 : 复旦大学出版社,2007年5月1日东府买舟船,西府买器械。
东府购买了船只,西府购买了器械。
东府、西府:泛指掌管地方武装的官府。
问侬欲何为,团器山水寨(zhài)。
问侬:犹言借问。何为:干什么,做什么。团器:组织。山水寨:即乡兵。宋兵制,官军之外有乡兵,选自百姓或自己应募,就地组织起来,作为防守部队。
寨长过我庐,意气甚雄粗。
寨长:指乡兵首领。意气:精神;神色。雄粗:雄豪、粗野。
青衫两承局,暮夜连勾呼。
承局:公差。勾呼:点名传唤。
勾呼且未已,椎(zhuī)剥到鸡豕。
椎剥:谓残酷搜刮。
供应稍不如,向前受笞(chī)箠(chuí)。
供应:伺候,听候使唤。不如:不如意。笞箠:用鞭杖或竹板打。
驱东复驱西,弃却锄与犁。
无钱买刀剑,典尽浑家衣。
浑家:妻子。也可作全家解。
去年江南荒,趁熟过江北。
趁熟:到未遭灾荒的地方去乞讨谋生。黄震《日抄》:“浙人乡谈……盖谓荒处之人于熟处趁求也。”
江北不可往,江南归未得。
父母生我时,教我学耕(gēng)桑。
耕桑:种田与养蚕。亦泛指从事农业。
不识官府严,安能事戎行。
戎行:当兵打仗。
执枪不解刺,执弓不能射。
不解:不知道。
团器我何为,徒劳定无益。
流离重流离,忍冻复忍饥。
谁谓天地宽,一身无所依。
“谁谓”句:用孟郊《赠别崔纯亮》:“食荠肠亦苦,强歌声无欢。出门即有碍,谁谓天地宽。”
淮南丧乱后,安集亦未久。
安集:安定、聚集。
死者积如麻,生者能几口。
荒村日西斜,破屋两三家。
抚摩力不足,将奈此扰何。
抚摩:抚慰、体惜。
力不给:力量不够。
参考资料:
1、 刘尊明.宋诗大辞典.南京:凤凰出版社,2003年版:第404页2、 李梦生.宋诗三百首全解.上海 : 复旦大学出版社,2007年5月1日这首诗的起首两句,描写的是当时情景。第三句是一问,第四句是一答,将诗的主题表现出来。宋代兵制,官军之外,尚有乡兵。诗中所说的山水寨,即当时淮南的一种地方武装。这种组织,对于抗击金兵,起过一些作用,但也给人民带来许多骚扰危害,此诗所揭露的就是这种弊病。
自“寨长过我庐”起,直至下面“一身无所依”,全是一个流离失所的难民的自述,具体描写了所受之苦。“寨长过我庐”一下八句,写抽丁时寨长粗暴傲慢,公差吆喝呼唤,乡人忙着杀鸡宰猪,如果供应稍有不合意之处,便会立即遭到一阵鞭打。这种敲诈勒索的情景,在古诗中常可看到。但即使这样,当地的人们还是难逃被征入伍的命运。“驱东复驱西”一下四句,写抽丁后之苦楚:既已应征,就是兵,而非农了,故整年被东驱西赶,疲于戎事,把农事全荒废了。但这兵又是乡兵,只有义务,没有薪饷,甚至连买刀剑之钱,也要自己承担。一个农民,不耕作,肯定没钱。为了买刀置剑,甚至于把妻子的衣服当光,由此更见山水寨扰民之烈。这种典衣卖地的情景,在古诗中也常可看到,此诗可注意的是尤袤揭示了一个矛盾:一方面官府不许人民务农,驱使他们从事戎行;另一方面官府又不承担任何责任,连军备开支也要他们自己承担——好比“既要马跑,又不供草”。组织山水寨,原是为了抗金保民,现反驱民于死地,那又要它就没什么用了。尤袤把这个矛盾深刻地揭示出来,也就揭露了当时一批官吏豪强,借建寨抗金为名,行夺民肥私之实的真相。这个矛盾在当时是没法解决的,百姓既在淮南无法为生,那又为何不远走高飞,而坐以待毙呢?“去年江南荒”一下四句,就对此作了回答,将诗意拓宽,由“团结山水寨”的扰民,进而言整个社会的不安。诗中所描写的这个淮民原居江南,因逃荒来到江北。江北以兵乱不能安生,江南因灾荒同样没有活路。这天灾人祸齐之,百姓流离、无家可归的情景,跃然纸上。
“父母生我时”一下八句,言当地百姓本是农家子弟,只习耕田种桑,连官府规矩都不懂,是不能当兵打仗的。把这样的人召集起来,不加训练,连武器都不会使,也是没有用的。这是十分明显的事实,那些官吏、寨长也是看到的,明白的。事实上即使他们看到,也无动于衷,因为对不少人来说,组织山水寨,一方面是欺蒙上司,另一方面也是为了趁机勒索,至于这支队伍究竟有多少战斗力,原非其所考虑之事。这就进一步揭露了建立这种山水寨徒劳百姓、无补于事的实质。“流离重流离”一下四句,和上面“驱东复驱西”以下八句呼应。想那唐代孟郊一生潦倒,难免冻馁,也尝作诗:“食荠肠亦苦,强歌声无欢。出门即有碍,谁谓天地宽!”(《赠别崔纯亮》)可如今这淮民惨苦之状,更甚于孟郊,颠沛流离,饥寒交迫,茫茫天地,竟无容身之所。残酷的现实,终于迫使诗中这个淮民发出了这样的愤激之言:“谁谓天地宽,一身无所依!”
结尾紧接上面官吏之言,针对当时形式,围绕诗的主题,抒发自己的感慨和议论。自“淮南丧乱后”以下,为作者戒辞,言淮南已经丧乱,安定未久,人口稀少,村落荒凉,用具体的描述,道出了“死者积如麻,生者能几口,荒村日西斜,破屋两三家。”这样的慨叹。对此,官府原应加以安抚、救济才是。但如今官府无力救济,反加以扰民,百姓是受不了的。在是一个明显的事实:民不堪其扰了!即“抚摩力不给,将奈此扰何!”尤袤此诗为民请命,也在结句中明白地表现出来。
参考资料:
1、 缪钺等 . 宋诗鉴赏辞典 .上海:上海辞书出版社, 1987.12(2012.7重印):第1051-1054页呜呼!盛衰之理,虽曰天命,岂非人事哉!原庄宗之所以得天下,与其所以失之者,可以知之矣。
世言晋王之将终也,以三矢赐庄宗而告之曰:“梁,吾仇也;燕王,吾所立;契丹与吾约为兄弟;而皆背晋以归梁。此三者,吾遗恨也。与尔三矢,尔其无忘乃父之志!”庄宗受而藏之于庙。其后用兵,则遣从事以一少牢告庙,请其矢,盛以锦囊,负而前驱,及凯旋而纳之。
方其系燕父子以组,函梁君臣之首,入于太庙,还矢先王,而告以成功,其意气之盛,可谓壮哉!及仇雠已灭,天下已定,一夫夜呼,乱者四应,仓皇东出,未及见贼而士卒离散,君臣相顾,不知所归。至于誓天断发,泣下沾襟,何其衰也!岂得之难而失之易欤?抑本其成败之迹,而皆自于人欤?《书》曰:“满招损,谦得益。”忧劳可以兴国,逸豫可以亡身,自然之理也。
故方其盛也,举天下之豪杰,莫能与之争;及其衰也,数十伶人困之,而身死国灭,为天下笑。夫祸患常积于忽微,而智勇多困于所溺,岂独伶人也哉?
呜呼!盛衰之理,虽曰天命,岂非人事哉!原庄宗之所以得天下,与其所以失之者,可以知之矣。
唉!盛衰的道理,虽说是天命决定的,难道说不是人事造成的吗?推究庄宗所以取得天下,与他所以失去天下的原因,就可以明白了。
世言晋王之将终也,以三矢赐庄宗而告之曰:“梁,吾仇也;燕王,吾所立;契丹与吾约为兄弟;而皆背晋以归梁。此三者,吾遗恨也。与尔三矢,尔其无忘乃父之志!”庄宗受而藏之于庙。其后用兵,则遣从事以一少牢告庙,请其矢,盛以锦囊,负而前驱,及凯旋而纳之。
世人传说晋王临死时,把三枝箭赐给庄宗,并告诉他说:“梁国是我的仇敌,燕王是我推立的,契丹与我约为兄弟,可是后来都背叛我去投靠了梁。这三件事是我的遗恨。交给你三枝箭,你不要忘记你父亲报仇的志向。”庄宗受箭收藏在祖庙。以后庄宗出兵打仗,便派手下的随从官员,用猪羊去祭告祖先,从宗庙里恭敬地取出箭来,装在漂亮的丝织口袋里,使人背着在军前开路,等打了胜仗回来,仍旧把箭收进宗庙。
方其系燕父子以组,函梁君臣之首,入于太庙,还矢先王,而告以成功,其意气之盛,可谓壮哉!及仇雠已灭,天下已定,一夫夜呼,乱者四应,仓皇东出,未及见贼而士卒离散,君臣相顾,不知所归。至于誓天断发,泣下沾襟,何其衰也!岂得之难而失之易欤?抑本其成败之迹,而皆自于人欤?《书》曰:“满招损,谦得益。”忧劳可以兴国,逸豫可以亡身,自然之理也。
当他用绳子绑住燕王父子,用小木匣装着梁国君臣的头,走进祖庙,把箭交还到晋王的灵座前,告诉他生前报仇的志向已经完成,他那神情气概,是多么威风!等到仇敌已经消灭,天下已经安定,一人在夜里发难,作乱的人四面响应,他慌慌张张出兵东进,还没见到乱贼,部下的兵士就纷纷逃散,君臣们你看着我,我看着你,不知道哪里去好;到了割下头发来对天发誓,抱头痛哭,眼泪沾湿衣襟的可怜地步,怎么那样的衰败差劲呢!难道说是因为取得天下难,而失去天下容易才像这样的吗?还是认真推究他成功失败的原因,都是由于人事呢?
故方其盛也,举天下之豪杰,莫能与之争;及其衰也,数十伶人困之,而身死国灭,为天下笑。夫祸患常积于忽微,而智勇多困于所溺,岂独伶人也哉?
《尚书》上说:“自满会招来损害,谦虚能得到益处。”忧劳可以使国家兴盛,安乐可以使自身灭亡,这是自然的道理。因此,当他兴盛时,普天下的豪杰,没有谁能和他相争;到他衰败时,数十个乐官就把他困住,最后身死国灭,被天下人耻笑。祸患常常是由一点一滴极小的错误积累而酿成的,纵使是聪明有才能和英勇果敢的人,也多半沉溺于某种爱好之中,受其迷惑而结果陷于困穷,难道只有乐工(是所溺的成分)吗?于是作《伶官传》。
参考资料:
1、 傅德岷 赖云琪.古文观止鉴赏.武汉:崇文书局,2005:4202、 关永礼.《古文观止·续古文观止鉴赏辞典》:上海同济大学出版社,1990 呜呼!盛衰之理,虽曰天命,岂非人事哉!原庄宗之所以得天下,与其所以失之者,可以知之矣。
伶(líng)官:宫廷中的乐官和授有官职的演戏艺人。原:推究,考查。庄宗:即后唐庄宗李存勖,李克用长子,继父为晋王,又于后梁龙德三年(923)称帝,国号唐。同年灭后梁。同光四年(926),在兵变中被杀,在位仅三年。
世言晋王之将终也,以三矢(shǐ)赐庄宗而告之曰:“梁,吾仇也;燕王,吾所立;契(qì)丹与吾约为兄弟;而皆背晋以归梁。此三者,吾遗恨也。与尔三矢,尔其无忘乃父之志!”庄宗受而藏之于庙。其后用兵,则遣(qiǎn)从事以一少牢告庙,请其矢,盛以锦囊,负而前驱,及凯旋而纳之。
晋王:西域突厥族沙陀部酋长李克用。因受唐王朝之召镇压黄巢起义有功,后封晋王。矢:箭。梁:后梁太祖朱温,原是黄巢部将,叛变归唐,后封为梁王。燕王:指卢龙节度使刘仁恭。其子刘守光,后被朱温封为燕王。此处称刘仁恭为燕王,是笼统说法契丹:宋时北方的一个部族。与:赐给。其:语气副词,表示命令或祈求。乃:你的。庙:指宗庙,古代帝王祭祀祖先之所。此处专指李克用的祠,同下文的“太庙”。从事:原指州郡长官的僚属,这里泛指一般幕僚随从。少牢:用一猪一羊祭祀。纳之:把箭放好。
方其系燕父子以组,函梁君臣之首,入于太庙,还矢先王,而告以成功,其意气之盛,可谓壮哉!及仇雠(chóu)已灭,天下已定,一夫夜呼,乱者四应,仓皇东出,未及见贼而士卒离散,君臣相顾,不知所归。至于誓天断发,泣下沾襟,何其衰也!岂得之难而失之易欤?抑本其成败之迹,而皆自于人欤(yú)?《书》曰:“满招损,谦得益。”忧劳可以兴国,逸(yì)豫(yù)可以亡身,自然之理也。
系:捆绑。组:绳索。函:木匣。此处用作动词,盛以木匣。先王:指晋王李克用。仇雠:仇敌。一夫:指唐庄宗同光四年(926)发动贝州兵变的军士皇甫晖。誓天断发:截发置地,向天发誓。岂:难道。欤:表疑问的语气助词。抑:表转折的连词,相当于“或者”、“还是”。本:考究。迹:事迹,道理。《书》:《尚书》。逸豫:安逸舒适。
故方其盛也,举天下之豪杰,莫能与之争;及其衰也,数十伶人困之,而身死国灭,为天下笑。夫祸患常积于忽微,而智勇多困于所溺(nì),岂独伶人也哉?
举:全、所有。忽微:形容细小之事。忽是寸的十万分之一,微是寸的百万分之一。溺:溺爱,对人或事物爱好过分。也哉:语气词连用,表示反诘语气。
参考资料:
1、 傅德岷 赖云琪.古文观止鉴赏.武汉:崇文书局,2005:4202、 关永礼.《古文观止·续古文观止鉴赏辞典》:上海同济大学出版社,1990呜呼!盛衰之理,虽曰天命,岂非人事哉!原庄宗之所以得天下,与其所以失之者,可以知之矣。
世言晋王之将终也,以三矢赐庄宗而告之曰:“梁,吾仇也;燕王,吾所立;契丹与吾约为兄弟;而皆背晋以归梁。此三者,吾遗恨也。与尔三矢,尔其无忘乃父之志!”庄宗受而藏之于庙。其后用兵,则遣从事以一少牢告庙,请其矢,盛以锦囊,负而前驱,及凯旋而纳之。
方其系燕父子以组,函梁君臣之首,入于太庙,还矢先王,而告以成功,其意气之盛,可谓壮哉!及仇雠已灭,天下已定,一夫夜呼,乱者四应,仓皇东出,未及见贼而士卒离散,君臣相顾,不知所归。至于誓天断发,泣下沾襟,何其衰也!岂得之难而失之易欤?抑本其成败之迹,而皆自于人欤?《书》曰:“满招损,谦得益。”忧劳可以兴国,逸豫可以亡身,自然之理也。
故方其盛也,举天下之豪杰,莫能与之争;及其衰也,数十伶人困之,而身死国灭,为天下笑。夫祸患常积于忽微,而智勇多困于所溺,岂独伶人也哉?
此文通过对五代时期的后唐盛衰过程的具体分析,推论出:“忧劳可以兴国,逸豫可以亡身”和“祸患常积于忽微,而智勇多困于所溺”的结论,说明国家兴衰败亡不由天命而取决于“人事”,借以告诫当时北宋王朝执政者要吸取历史教训,居安思危,防微杜渐,力戒骄侈纵欲。文章开门见山,提出全文主旨:盛衰之理,决定于人事。然后便从“人事”下笔,叙述庄宗由盛转衰、骤兴骤亡的过程,以史实具体论证主旨。具体写法上,采用先扬后抑和对比论证的方法,先极赞庄宗成功时意气之盛,再叹其失败时形势之衰,兴与亡、盛与衰前后对照,强烈感人,最后再辅以《尚书》古训,更增强了文章说服力。全文紧扣“盛衰”二字,夹叙夹议,史论结合,笔带感慨,语调顿挫多姿,感染力很强,成为历来传诵的佳作。
全文可分为两个部分。
前半部分以叙史为主。作者于开篇之首即开宗明义,用一兼带感叹语气的反诘句道出了此文的中心论点——“盛衰之理,虽曰天命,岂非人事哉!”可谓立论鲜明,催人警醒,又具有论战性,一反当时流行的宿命论的历史观。前人曾评此句是“起势横空而来,神气甚远”。文章接着写道:“原庄宗之所以得天下,与其所以失之者,可以知之矣。”表明作者将列举庄宗得失天下的史例作为论据,对上述论点加以论证。这一过渡句的运用,使论点与论据间衔接紧密自然,论点有总领全篇之功,而下面文字的出现又不致突兀。
为论证中心论点,作者并未赘述庄宗身世或伶官轶事,也未过多地列举史例,而是从纷繁的史料中,仅选取了传奇色彩较浓,颇具典型意义的庄宗得失天下的史事,以洗练的文字,沉挚充沛的感情,抑扬顿挫的语调,纵横捭阖的气势加以叙述。据说,晋王李克用与梁王朱温结仇极深。燕王刘守光之父刘仁恭,曾被李克用保荐为卢龙节度使。契丹族首领耶律阿保机(辽太祖)曾与李克用把臂定盟,结为兄弟,商定共同举兵讨梁。但刘仁恭与阿保机后皆叛晋归梁,与晋成仇。李克用临终时以三枝箭作为遗命,要其子李存勖为其复仇。李存勖兵精将勇,东征西讨,于公元913年攻破幽州,生俘刘氏父子,用绳捆索绑,解送太原,献于晋王太庙。公元923年,李存勖攻梁,梁兵败,朱温之子梁末帝朱友贞命部将杀死自己,李存勖攻入汴京,把朱友贞及其部将的头装入木匣,收藏在太庙里。李存勖还曾三次击败契丹,为父报了大仇。但他灭梁以后,骄傲自满,宠信伶官,纵情声色,使民怨沸腾,众叛亲离,在位仅三年就死于兵变之中。在叙述这段史事的过程中,作者采用先扬后抑的手法,通过一盛一衰的对比,一褒一贬的抒情,给人以强烈的碰撞感、落差感,引起读者心灵的震颤,增强了论点的说服力,正如前人说:“叙唐庄宗处,倏而英俊,倏而衰飒。凭吊欷歔,虽尺幅短章,有萦回无尽之意。”作者于叙事之后,又以两个反诘句回扣主题——“岂得之难而失之易欤?抑本其成败之迹,而皆自于人欤?”至此,对比论证初步告一段落。
在文章的后半部分中,作者由叙事转入论理,论证步步深入,立意层层递进。从“《书》曰:‘满招损,谦得益’”自然引出“忧劳可以兴国,逸豫可以忘身”的论点。为增强这一论点的说服力,作者又将庄宗得失天下之事浓缩为一段简洁对偶的文字,反证此论,再次通过一盛一衰的强烈对比,与篇首的立论形成前后照应,首尾呼应之势,使此文的中心论点更加鲜明突出。文章写至此处,作者胸臆仍未尽抒,又进一步推出“祸患常积于忽微,而智勇多困于所溺”这样一个论点,令读者的认识随着作者的笔触进一步深化,以历史的教训中受到更加深刻的启迪。“忧劳”、“逸豫”、“忽微”、“所溺”皆为人事,因此,上述两个论点,既是中心论点的深化,又是其具体化。作者于全文论证的高潮处蓦然收笔,可谓言已尽而意未绝,令读者有余音绕梁之感——“夫祸患常积于忽微,而智勇多困于所溺,岂独伶人也哉!作《伶官传》。”此处以点睛之笔,阐明了作者写作《伶官传》,“善善恶恶”的目的并非就史论史,而是具有广泛而现实的醒世意义。
《五代史伶官传序》一文在语言特色上,具有“语言委婉,气势旺盛”、“文笔酣畅,波澜起伏”和“平易自然,简约凝练”三个特点:
1.语言委婉,气势旺盛
本文作为一篇总结历史教训,为在世及后世君主提供借鉴的史论,毫无生硬的说教,而是娓娓道来,婉转动人。即使是在慨叹庄宗败亡时,也只是寓惋惜之意而无责难之词,可谓意正言婉。全文从“呜呼”起笔,到“岂独伶人也哉”收尾,一叹再叹,以叹始终,于反复叹咏之中显现委婉的韵致。在议论的文字中,多用反问句、疑问句,使说理委婉而令人深思;多用对称语句,特别是在关键的地方,采用语言凝练、对仗工整的格言式的骈句,造成鲜明的对比感和节奏感;适当运用长句,调节语势,有张有弛。疑问句、感叹句与陈述句,骈句与散句,长句与短句,错综有致,读起来抑扬顿挫,一唱三叹,感情饱满,气势旺盛。清代文学家沈德潜认为《五代史伶官传序》:“抑扬顿挫,得《史记》神髓,《五代史》中第一篇文字。”后来做史论的人往往学这种抑扬顿挫的笔法。
2.文笔酣畅,波澜起伏
文章开篇突兀而起地提出论点,马上落到立论根据上,再落入“晋上三矢”的叙事,又语势猛然一升,发出对庄宗之“盛”赞叹,而后语势陡然一降,发出对庄宗之“衰”的悲叹,继而步步紧逼,设疑问、引古语而得出“自然之理”,然后再次评论庄宗盛衰,语势再升再降,在大起大落之中引出发人深省的教训,戛然而止,将全文的语势稳稳地落在结尾上。篇幅虽短小,却写得起伏跌宕。全文一气呵成,淋漓酣畅。
3.平易自然,简约凝练
文中没有佶屈聱牙的措辞,也不堆砌词藻,用平实的语言生动地叙说事例,深入地说明道理,语言平易近人,自然晓畅。叙事不枝不蔓,议论简明扼要,其中一些格言式的对称语句,如“满招损,谦受益”“忧劳可以兴国,逸豫可以亡身”“祸患常积于忽微,智勇多困于所溺”,句式整齐,言简意丰,发人深省。
通观全篇,融叙事、议论、抒情为一体,叙事生动晓畅,论证层层深入,感情深沉浓烈,实为一篇不可多得的佳作。历代的文学家多视此篇为范文,倍加赞赏,如明代茅坤称此文为“千古绝调”,清代沈德潜誉此文为“抑扬顿挫,得《史记》神髓,《五代史》中第一篇文字”。欧阳公之文风、政见与为人,于此文可略见一斑。
参考资料:
1、 关永礼.《古文观止·续古文观止鉴赏辞典》:上海同济大学出版社,1990一叶渔船两小童,收篙停棹坐船中。
一艘小小的渔船上有两个小孩,他们把撑船的长竹篙收起来,坐在船里。
怪生无雨都张伞,不是遮头是使风。
怪不得没下雨他们就张开了伞,不是为了遮雨,而是想利用伞当帆让船前进啊。
参考资料:
1、 毋永利编著.古诗观止:中国民主法制出版社,2012.09 :371-372页一叶渔船两小童,收篙(gāo)停棹(zhào)坐船中。
篙:撑船用的竹竿或木杆。棹:船桨。
怪生无雨都张伞,不是遮头是使风。
怪生:怪不得。使风:诗中指两个小孩用伞当帆,让风来帮忙,促使渔船向前行驶。
参考资料:
1、 毋永利编著.古诗观止:中国民主法制出版社,2012.09 :371-372页此诗写诗人乘舟路过安仁时,所见到的情景。
“一叶渔船两小童,收篙停棹坐船中。”这里有作者的所见:一叶小渔船上,有两个小孩子,他们收起了竹篙,停下了船桨。
“怪生无雨都张伞,不是遮头是使风。”这里省略了诗人看到的两个孩子撑伞的事,省略了作者心中由此产生的疑问,而直接把疑窦顿解的愉悦写了出来。怎么解开的呢?可能是诗人看到孩童异常的行为,就开始更认真地观察、思考,结果当然是恍然大悟:哦,怪不得没下雨他们也张开了伞呢,原来不是为了遮雨,而是舞动伞柄使风吹动小船使船前进啊!也可能是直接就问两个孩子,孩子把原因讲给他听的。不管怎样,知道了原因,作者一定是哑然失笑,为小童子的聪明,也为他们的童真和稚气,于是欣然提笔,记录下这充满童趣的一幕。
杨万里写田园诗,非常善于利用儿童稚态,起到点化诗境的效果。他的《宿新市徐公店》(篱落疏疏一径深,树头花落未成阴。儿童急走追黄蝶,飞入菜花无处寻。)《闲居初夏午睡起二绝句》(①梅子留酸软齿牙,芭蕉分绿与窗纱。日长睡起无情思,闲看儿童捉柳花。②松阴一架半弓苔,偶欲看书又懒开。戏掬清泉洒蕉叶,儿童误认雨声来。)可以参阅。不同的是,《舟过安仁》是直接把目光聚焦到儿童身上,全诗都是写儿童的稚气行为。杨万里对儿童的喜爱之情溢于言表,对两个小童子玩耍中透出的聪明伶俐赞赏有加。当然,从中也可以看出诗人的童心不泯。表达了作者对天真、可爱的孩子的喜爱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