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宿烟收,春禽静,飞雨时鸣高屋。墙头青玉旆,洗铅霜都尽,嫩梢相触。润逼琴丝,寒侵枕障,虫网吹黏帘竹。邮亭无人处,听檐声不断,困眠初熟。奈愁极顿惊,梦轻难记,自怜幽独。
昨夜的烟雾已经散尽,四处听不见鸟儿的啼鸣,只有飞落的雨滴敲打着屋顶。墙角处那葱翠的竹子,皮上的箨粉都已被冲洗干净,稚嫩的竹梢互相磕碰。湿气使琴弦都已变潮,蜘蛛网吹粘在竹帘上,寒意直透进厅屋之中。客舍四周寂静无人,屋檐的水溜滴个不断,不觉得使人睡眼朦胧。怎奈愁闷至极连连惊醒,恍惚的梦境难成记忆,更感到幽居的孤苦伶仃。
行人归意速。最先念、流潦妨车毂。怎奈向、兰成憔悴,卫玠清羸,等闲时、易伤心目。未怪平阳客,双泪落、笛中哀曲。况萧索、青芜国。红糁铺地,门外荆桃如菽。夜游共谁秉烛。
远行之人,归心似箭,最令人担心的就是泥泞的道路上积满雨水,车毂难行,归期难卜。真是无奈啊,我就像庾信那样因思乡而憔悴,因忧愁而像卫蚧那样清瘦弱羸。旅途滞留,因顿清闲,更易愁损心目。难怪当年客居平阳的马融,听得笛声便会伤心得双泪直流。更何况原本繁花盛开的庭园,被风雨摧残得满目萧瑟,杂草丛丛;凋落的花瓣片片点点,满地铺红;门外的樱桃已大如豆粒。在这愁风苦雨后的夜晚,有谁和我秉烛共游?
参考资料:
1、 上彊邨民(编) 蔡义江(解). 宋词三百首全解 .上海:复旦大学出版社,2008/11/1 :第126-127页2、 吕明涛,谷学彝编著 .宋词三百首 .北京:中华书局, 2009.7 :第131-132页对宿烟收,春禽静,飞雨时鸣高屋。墙头青玉旆(pèi),洗铅霜都尽,嫩梢相触。润逼琴丝,寒侵枕障(zhàng),虫网吹黏帘竹。邮亭无人处,听檐(yán)声不断,困眠初熟。奈愁极顿惊,梦轻难记,自怜幽独。
青玉旆:比喻新竹。旆,古代旗末燕尾状饰品。铅霜:指竹子的箨粉。
行人归意速。最先念、流潦(lǎo)妨车毂(gǔ)。怎奈向、兰成憔悴,卫玠(jiè)清羸(léi),等闲时、易伤心目。未怪平阳客,双泪落、笛中哀曲。况萧索、青芜国。红糁(sǎn)铺地,门外荆桃如菽。夜游共谁秉烛。
流潦:道路积水。兰成:庾信,字兰成。初仕梁,后留北周。卫蚧清羸:晋卫阶美貌而有羸疾。平阳客:后汉马融性好音乐,独卧平阳,闻人吹笛而悲,故称平阳客。青芜国:杂草丛生地。红糁:指落花。糁,米。
参考资料:
1、 上彊邨民(编) 蔡义江(解). 宋词三百首全解 .上海:复旦大学出版社,2008/11/1 :第126-127页2、 吕明涛,谷学彝编著 .宋词三百首 .北京:中华书局, 2009.7 :第131-132页这是一首惜春词。上阕从暮春的雨景写到客中阻雨的愁闷,从视听两方面描绘,笔法细腻;下阕从雨阻行程写到落红铺地、春事消歇,抒归心似箭而难归去的无奈和惆怅。
此篇在春雨迷蒙的意象中,点染人事。上片写春雨中的闺愁。开头三句写一宿春雨初歇,拂晓时烟雾弥漫,鸟儿刚刚睁开惺松的双眼,还未婉转啼鸣,此时,大地一片寂静。而昨日,风雨交加,鸟鸣高屋,一片喧嚣。这是倒叙法,将静与动、冷与热两相对照,以突出今日之“静”,为下面闺愁作了衬托。“墙头”三句,从“静”字展开,写墙头青布酒招已不飘扬,楼上玉人洗尽铅华,只有柳眼微睁,柳丝依依,脉脉含情。几笔景物素描,已将闺愁暗暗托出。“润逼琴丝”三句,进一步勾勒闺房景物──琴、枕、屏障、竹帘,都在春雨潇潇中蒙上了湿润,浸透了寒气,是泪湿?是心寒?闺中人的愁情就能在这闺房景物中。“虫网吹粘帘竹”一句尤妙,以物象描绘之细微,揭示了闺中人百无聊赖无所事事之心境。“邮亭无人处”点出闺愁的原因──游子未归。“邮亭”古代驿站。“听檐声不断”五句,正面写出闺中人在春雨中的绵绵情思。她深夜不寐,听夜雨淅沥,檐水滴心,其情苦也。困乏时刚刚入睡,奈何又被“愁极”惊醒,梦中的相会是幸福的,然而又是短暂的,梦醒后,竟是“自怜幽独”。
下片写春雨中的羁愁。开头两句写游子归心似箭,然而最令人忧虑的是雨水成潦,阻住车轮,无法还乡。羁留他乡,岂不愁煞得兰成憔悴,卫玠瘦羸,在等闲之时,在无可奈何之中,不更易使人伤心落泪。此处用典言羁旅之愁。卫玠,晋安邑人,字叔宝,风神秀异。官太子洗马,后移家建业(今南京)。人闻其名,观者如堵,年二十七卒。时人谓“看杀卫玠”。“未怪平阳客”二句,又以平阳客在春雨潇潇中闻哀笛落泪事写羁愁。“平阳客”代指游子。“况萧索”以下四句,乃词意一大转折,说游子在春雨潇潇中泪落思乡,那么在万木萧疏、落红遍地、一片荒芜的深秋时返乡时,会如何呢?词中只以景物与感慨作答──家门外,桃园菽畦,荆棘丛生,如此苍凉景象,游子那有心情与友人秉烛夜游呢?此处结得突然,是转折中的顿挫,词意含蓄,将游子之羁旅也愁、归乡也愁,写得淋漓尽致。可谓“顿挫中别饶蕴藉”。
陈振孙说:邦彦“长调尤善铺叙,富艳精工,词人之甲乙也”(《直斋书录解题》)。邦彦词的铺叙从此篇中可看出其特点是不平铺直叙,而是曲折回环,开阖动荡,富于变化。
邦彦善创慢曲。张炎《词律·序》言:“美成(周邦彦)诸人又复增渲慢曲、引、近,或移宫犯羽为三犯、四犯之曲,按月律为之,其曲遂繁。”《大酺》则是美成所创之慢曲,双调,133字,前段15句,5仄韵,后段11句,7仄韵。后为者,以此为律。
)
高台不见凤凰游,浩浩长江入海流。
登上了金陵凤凰高台,已经看不见凤凰游的盛景了,只见浩浩长江汹涌澎湃,入海东流。
舞罢青蛾同去国,战残白骨尚盈丘。
那一批粉黛青蛾也都被掳离故国,唯有当年弃下的白骨,依旧掩埋在长江边野草丛中的古墓中。
风摇落日催行棹,潮卷新沙换故洲。
傍晚起风了,风助浪势,不断地催送着那些船,湖水拥来的新沙,便改换了故洲,如今只能见新洲了。
结绮临春无处觅,年年荒草向人愁。
临春、结绮两阁已经找不到了,荒草年年发,清风徐来时,随风飘动,如同在诉说着不尽的愁意。
参考资料:
1、 许结编注,周勋初审定.诗词精品 名家编注 宋诗 一:天地出版社,2000:63高台不见凤凰游,浩浩长江入海流。
凤凰台:故址在南京市城西风凰山。相传刘宋元嘉年间,有三只状如孔雀之异鸟集此,人谓凤凰,遂筑此台。凤凰游:用李白诗首句“凤凰台上凤凰游”意。
舞罢青蛾(é)同去国,战残白骨尚盈丘。
青蛾:原指美人之眉,此泛指美女。盈:满。
风摇落日催行棹(zhào),潮卷新沙换故洲。
棹:摇船工具,泛指船。故洲:白鹭洲,在南京西南长江中,李白诗有“二水中分白鹭洲”句。
结绮(qǐ)临春无处觅,年年荒草向人愁。
结绮临春:两阁名。《陈书·张贵妃传》:南朝陈后主至德二年(584年),于光昭殿前起临春、结绮、望仙三阁。高数十丈,并数十问。后主自居临春阁。张贵妃等居结绮、望仙,以复道交相往来。
参考资料:
1、 许结编注,周勋初审定.诗词精品 名家编注 宋诗 一:天地出版社,2000:63这首诗首联写眼前景物。诗人此日登上了金陵凤凰高台,已经看不见凤凰游的盛景了,唯剩脚下的一座空台。台下,浩浩长江汹涌澎湃,入海东流,这联意思实际上相当于李白诗的第二句:“凤去台空江自流。”但由于郭祥正的诗以二句扩展一句的内容,因此他便得以在第二句中缀以“浩浩”、“入海”二词,来壮大长江的气势,使永恒的江山与下面衰歇的人事形成强烈对比。首联的意思并非仅仅如此而已。在古代。凤凰向来被认为是祥瑞的象征,惟太平盛世方始出现。此时,此地已“不见凤凰游”了,当年建都此地、盛极一时的六朝也相继随凤之去而消逝得无影无踪了,而唯有高台、大江在作着历史的见证人。
颔联承上,很自然地转入怀古。诗人想起了六朝之中的最末一个王朝——陈的最末一个君王——后主陈叔宝。想当年,那个荒淫奢侈的昏君日日灯红酒绿,沉溺在歌舞、美女之中,纵情作乐。不料笙歌未彻,隋军鼙鼓已动地而来,惊破了“玉树后庭花”之曲,藏于景阳宫井中的后主被搜出,抓到长安,那一批粉黛青蛾也都凄凄惶惶跟着他一起被掳离故国,再无时日重返陈宫翩跹起舞了。唯有当时两军激战而弃下的白骨,依旧满满地掩埋在长江边野草丛中的累累古墓中,令人触目惊心。
颈联先宕开一笔,然后又拉回到追念古昔的思路之上。夕阳西下时,刮起了风,滔滔长江中正行着几条船,风助浪势,不断地催送着那些船向前、向前;西半天上,渐渐下沉的红日也不时随着云朵晃动着,仿佛要被那风摇落下来似的。这种景象,使诗人想到:大自然的力量真是巨大的,那湖水不断地拥来新沙,日久天长,便改换了故洲的结构,如今只能见新洲而不见故洲了。
尾联紧承上联,并以感慨兼讽谕作结。诗人说:真是沧海桑田呀,岂止故洲如此?诗人进而又想到那陈后主于至德二年(584年)营造的结绮阁、临春阁两阁,它们都高数十丈,并数十间,门窗、栏槛之类。都是用檀香作成,又饰以金石、珠翠,如此华关、坚固的建筑,此时却已不在了。与那寻欢作乐的陈后主一样,都无处寻觅了。楼阁的故址处,荒草年年发,清风徐来时,随风飘动,如同在诉说着不尽的愁意。讽谕之意于此已溢于言表,足够发人深省的了。
这首发挥李白诗神韵的怀古伤今七律,作者用敏捷的诗思追念古昔,叙述今朝,用独特的方式抒发吊古讽今的感慨,其蕴意使人回味不尽。
参考资料:
1、 傅德岷,李元强,卢晋等编著.宋诗名篇赏析:巴蜀书社,2012.02:154-1552、 缪钺等撰写 .宋诗鉴赏辞典 .上海 :上海辞书出版社 ,1987.12 :476-477 .
)
风消焰蜡,露浥红莲,花市光相射。桂华流瓦。纤云散,耿耿素娥欲下。衣裳淡雅。看楚女纤腰一把。箫鼓喧,人影参差,满路飘香麝。
蜡烛在风中燃烧,夜露浸湿了花灯,街市上灯光交相映射。皎洁月光照着屋瓦,淡淡的云层散去,光彩照人的嫦娥飘然欲下。衣裳是多么精致素雅,南国少女个个都细腰如掐。大街小巷箫鼓喧腾,人影攒动,条条路上幽香阵阵。
因念都城放夜。望千门如昼,嬉笑游冶。钿车罗帕。相逢处,自有暗尘随马。年光是也。唯只见、旧情衰谢。清漏移,飞盖归来,从舞休歌罢。
不由想起当年京城的灯夜,千家万户张灯结彩如同白昼。姑娘们笑盈盈出门游赏,香车上不时有人丢下罗帕。有缘相逢的地方,必是打马相随尘土飞洒。今年的京城想必依旧,只是我旧日的情怀已全衰谢。钟漏轻移时间不早,赶快乘车回去吧,任凭人们去尽情歌舞玩耍。
参考资料:
1、 上彊邨民(编) 蔡义江(解) . 宋词三百首全解 .上海 :复旦大学出版社 , 2008/11/1 : 第127-128页 .2、 吕明涛,谷学彝编著 .宋词三百首 .北京 : 中华书局 , 2009.7 :第132-133页 .风消焰蜡,露浥(yì)红莲,花市光相射。桂华流瓦。纤云散,耿(gěng)耿素娥欲下。衣裳淡雅。看楚女纤腰一把。箫鼓喧,人影参差,满路飘香麝(shè)。
上元:正月十五元宵节。焰蜡:燃着的蜡烛。一作“绛蜡”。浥:沾湿。红莲:指荷花灯。桂华:代指月亮、月光。传说月中有桂树,故有以桂代月。素娥:嫦娥。
因念都城放夜。望千门如昼,嬉笑游冶。钿(diàn)车罗帕。相逢处,自有暗尘随马。年光是也。唯只见、旧情衰谢。清漏移,飞盖归来,从舞休歌罢。
放夜:古代京城禁止夜行,惟正月十五夜弛禁,市民可欢乐通宵,称作“放夜”。千门:指皇宫深沉,千家万户。钿车:装饰豪华的马车。飞盖:飞车。
参考资料:
1、 上彊邨民(编) 蔡义江(解) . 宋词三百首全解 .上海 :复旦大学出版社 , 2008/11/1 : 第127-128页 .2、 吕明涛,谷学彝编著 .宋词三百首 .北京 : 中华书局 , 2009.7 :第132-133页 .从艺术表现手法看,这首词确有一定特色,不独“措辞精粹”,而且设想新奇,构思巧妙。谭献评《词辨》,于周邦彦《齐天乐》起句“绿芜凋尽台城路”评为“以扫为生”,这首词的起句也是如此。元宵佳节,到处都是辉煌灯火,所谓“东风夜放花千树”:而作者却偏在第一句用了一个“销”字,意谓通明的蜡炬在风中逐渐被烧残而销蚀。但由于第三句“花市光相射”骤然振起,可见元宵的灯火是愈燃愈旺,随销随点,纵有风露,不害其灿烂闪灼的。特别是第二句以“露浥红莲”夹在两句之间,得虚实相映之妙,就更见出作者得“以扫为生”了。“绛蜡”是真,“红莲”是假,“风销绛蜡”是写实,“露浥红莲”则近于虚拟,由于在灯烛的映射下莲花灯上宛如沾湿了清露。这就不仅写出节日的盛妆,而且还摹绘出新春的生意。此正如孟浩然的《春晓》,尽管他说“夜来风雨声,花落知多少”,人们读了却并无“落红满径”的残春之感,相反,倒显得春色无边,仿佛预见到万紫千红即将呈现。那是由于诗人写到雨后初晴,晨曦满树,既然处处鸟啭莺啼,足见春光正艳。这与此词同样是“以扫为生”。当然,周词毕竟含有消极成分在内,第一句也同下片“旧情衰谢”、“舞休歌罢”等句暗自呼应。因为元夜灯火纵然热闹通宵,也总有灯残人散之时的。
下面“桂华流瓦”一句,人们多受王国维《人间词话》的影响,认为“境界”虽“极妙”,终不免遗憾,“惜以‘桂华’二字代‘月’耳”。特别是王氏对词中用代字的意见是十分苛刻的。他说:“词忌用替代字。……其所以然者,非意不足,则语不妙也。盖意足则不暇代,语妙则不必代。”这就使人觉得周邦彦此词此句真有美中不足之嫌了。其实《人间词话》的评语未必中肯,至少是对词用代字的意见未必适用于这首周词。诚如王氏所云,那只消把“桂”字改成“月”字,便一切妥当。然而果真改为“月华流瓦”,较之原句似反觉逊色。个中三味,当细求之。这首词的好处,就在于没有落入灯月交辉的俗套。作者一上来写灯火通明,已极工巧之能事;此处转而写月,则除了写出月色的光辉皎洁外,还写出它的姿容绝代,色香兼备。“桂华”一语,当然包括月中有桂树和桂子飘香(如白居易《忆江南》:“山寺月中寻桂子”)两个典故,但更主要的却是为下面“耿耿素娥欲下”一句作铺垫。既然嫦娥翩翩欲下,她当然带着女子特有的香气,而嫦娥身上所散发出来的香气正应如桂花一般,因此这“桂华”二字就不是陈词滥词了。这正如杜甫在《月夜》中所写的“香雾云鬟湿”,着一“香”字,则雾里的月光便如簇拥云鬟的嫦娥出现在眼前,而对月怀人之情也就不言而喻,昔曹植《洛神赋》以“凌波微步,罗袜生尘”的警句刻画出一位水上女神的绰约仙姿,杜甫和周邦彦则把朦胧或皎洁的月光比拟为呼之欲下的月中仙女,皆得异曲同工之妙。周词这写月的三句,“桂华”句宛如未见其容,先闻其香;“纤云散”则如女子搴开帷幕或揭去面纱;然后水到渠成,写出了“耿耿素娥欲下”。如依王说,不用“桂华”而迳说“月明”,则肯定不会有现在这一栩栩如生的场面,读者也不会有飘飘欲仙的感受。上面所说的美成此词设想新奇,构思巧妙,正是指的这种表现手法。
然而作者的笔触并未停留在这里,他又从天上回到人间,写“时序风物”和“人家宴乐”之盛美。但作者把这些全放到背景中去写,突出地写只有在良辰佳节才出来看灯赏月的女子,故紧接着绘出了“衣裳淡雅,看楚女纤腰一把”的窈窕形象。“淡雅”二字,恰与上文“素娥”相映衬。“萧鼓喧,人影参差”是写实,却用来烘托气氛,体现闹中有静;而以“满路飘香麝”作为上片小结,到底是因人间有衣裳淡雅而又馨香满路的“楚女”引起作者对团?而明朗的皓月产生了“耿耿素娥欲下”的联想和幻觉呢,还是用月里嫦娥来衬托或拟喻人间的姝丽?仙乎,人乎,那尽可由读者自己去补充或设想,作者却不再饶舌了。此之谓耐人寻味。
上片是作者眼前目击之景,下片则由当前所见回忆和联想到自己当年在汴京元宵赏月的情景,用“因念”二字领起。结尾处的今昔之感,实自此油然而生。“都城放夜”是特定的时间地点:“千门如昼”写得极空灵概括,然而气派很足:“嬉笑游冶”转入写人事,即都中士女在上元节日总的活动情况,其中也包括作者在内。这些都是写上元应有之文,也是题中应有之义,可是着重点却在于“钿车罗帕,相逢处,自有暗尘随马”。这大有“晚逐香车入凤城”(张泌《浣溪沙》)的味道。柳永在一首《迎新春》的词里写汴京元宵的景况也说:“渐天如水,素月当午。香径里,绝缨掷果无数。更阑烛影花阴下,少年人往往奇遇。”与周词所写,意趣正复相同。不过柳词朴实坦率,直言无隐;周词委婉含蓄,比较收敛而已。柳词是客观描述,周词则由上片的眼前风物回顾当年,情绪上是由波动而克制,终于流露出年华老去,“旧情衰谢”的无可奈何之感。故两词风调仍复不同。这里对“自有暗尘随马”一句想多说几句。历来注家于此句都引苏味道《上元》诗中五六二句:“暗尘随马去,明月逐人来。”苏轼《密州上元》词则反用其意,说是“更无一点尘随马”。而周词此处的用法似与苏味道诗略异其趣。意思是说女子坐着钿车出游,等到与所期男子在约定地点相遇之后,车尾便有个骑马的男子跟踪了。“暗”不独形容被马蹄带起的“尘”,也含有偷期密约,蹑迹潜踪的意思。这是苏味道原诗中所没有的。
底下作者自然而然转入了自嗟身世。“年光”二句是说每年都有这样一次元宵佳节,可是自己饱历沧桑,无复昔日情怀,那种嬉笑游冶的轻狂生活,已一去不复返了。于是以“清漏移”三句作结。一到深夜,作者再也无心观赏灯月交辉的景象,流连追欢逐爱的风情,于是就乘着车子赶快回到官邸(“飞盖归来”有避之唯恐不及的意味),心想,任凭人们去狂欢达旦吧。结尾之妙,在于“从舞休歌罢”一句有两重意思。一是说任凭人们纵情歌舞,尽欢而散,自己可没有这等闲情逸致了;二是说人们纵使高兴到极点,歌舞也有了时,与其灯阑人散,扫兴归来,还不如早点离开热闹场合,留不尽之余地。作者另一首名词《满庭芳·夏日溧水无想山作》的结尾也说:“歌筵畔,先安簟枕,容我醉时眠。”都是写自己无复昔时宴安于声色的情怀,却又都尽极蕴藉含蓄之能事,也可以说是异曲同工吧。到了李清照,由于感情过分悲凉伤感,便直截了当地写出“试灯无意思,踏雪没心情”(《临江仙》)这样万念俱灰的句子,看似衰飒,情感却反而显得奔放,不嫌其尽。有人认为李清照的《词论》中没有提周邦彦,事实上却是承认周邦彦为词道正宗的,以此看来,未必尽然。
参考资料:
1、 唐圭璋等著 .《唐宋词鉴赏辞典》(唐·五代·北宋卷) .上海 :上海辞书出版社 ,1988年版(2010年5月重印) :第1021-1023页 .2、 上彊邨民(编) 蔡义江(解) . 宋词三百首全解 .上海 :复旦大学出版社 , 2008/11/1 : 第127-128页 .
)
怕愁贪睡独开迟,自恐冰容不入时。
梅花害怕忧愁而贪恋睡觉,所以才迟迟独自开放;它担心自己冰洁的面容会不合时宜而受到世人猜忌。
故作小红桃杏色,尚余孤瘦雪霜姿。
所以故意妆扮出浅粉般的桃杏颜色,但梅枝还是细瘦的样子,呈现出经受霜雪考验后仍然劲挺的姿态。
寒心未肯随春态,酒晕无端上玉肌。
梅花的内心是适应寒冷的,不愿意随着春天的到来而展示自己的美态。它的颜色好似美人酒后无端泛起的红晕。
诗老不知梅格在,更看绿叶与青枝。
老诗人不懂得梅花的品格所在;怎么只从外表有无绿叶与青枝来分辫梅花和桃杏呢?
怕愁贪睡独开迟,自恐冰容不入时。
冰容:冰一样晶莹的面容。不入时:不合时宜,不合世俗的时尚。
故作小红桃杏色,尚余孤瘦雪霜姿(zī)。
故:故意。作,做作,这里当妆扮讲。小红”:即浅红。尚余,“尚“,还是。余,剩余,这里作显示,显露,保持之意。孤瘦:形容梅花朵稀疏俊逸,梅枝因无叶子而显得孤独细瘦的样子。霜雪姿:经受霜雪考验后劲挺的姿态。形容梅花格调孤傲不群的特性。
寒心未肯随春态,酒晕无端上玉肌。
酒晕:饮酒后脸上泛起的红晕。这里指梅花的红色。无端:无来由。玉肌:玉容。
诗老不知梅格在,更看绿叶与青枝。
诗老:老诗人,指宋初诗人石曼卿。梅格:梅花的品格。 在:所在。更:岂能。
这首诗托物言志,以红梅傲然挺立的品格,抒发了自己达观超脱的襟怀和不愿随波逐流的傲骨。
首联用拟人化的手法描写红梅迟开的原因。诗人抓住红梅不畏严寒,在百花过后的冬季才开放这一特点,把红梅比拟为一位内心世界感情十分丰富细腻的美人,它迟迟开放的原因,是因为”怕愁贪睡”,它为什么而怕愁贪睡呢?是因为担心自己象冰一样晶莹美丽的容貌,会不合世俗的时尚,因而以致于而怕愁贪睡;因此它想用贪睡来摆脱忧愁,所以才不与其它百花一样同时开放,而是”独开迟”。因为害怕忧愁而贪恋睡觉,所以才迟迟地独自开放,这都是因为担心自己玉洁冰清的美丽容貌会不合时宜的缘故啊。
颔联则是说在诗人心中,梅一般是玉洁冰清的白色,偶然出现浅浅的象桃杏般的红色,这是红梅因 “怕”、“恐”,而故意妆扮出的一种从众的姿态。所以,一个“故”字,表明红梅之所以如此,是有一种被迫的意味在内,是为了和谐入俗的缘故。然而红梅不畏霜雪的本质是不会因此改变的。梅花毕竟是梅花,依然保存其特有的品格:“尚余”二字用得绝妙,既无心显露,又无可掩饰。在诗人心中,梅就是梅,无论妆成何色,与“桃杏”截然不同。颔联两句将迟起美人与梅融为一体,可见诗人咏物本领之高妙。虽然故意妆扮出了一点浅浅粉红般的桃杏颜色,但是红梅的枝条还是保持了经受霜雪考验后孤独而细瘦劲挺的姿态。
颈联对红梅的内心世界作了进一步的深入探究。意思是梅花外表上虽然呈现出了粉红的桃杏色,但那不过是它刚喝过酒,是“酒晕”浮上了“玉肌”的缘故。因为梅花的内心是喜寒的,它的本质是高洁的。“未肯”,二字表示出了梅的孤傲品格。己经适应了寒冷的心,不愿意随着春天的到来而展示自己的美态;显露出来的一点点浅红的桃杏色,那只不过是酒后泛起的红晕无来由表露在美人玉脂般的面容上罢了。
尾联中“绿叶与青枝”:苏轼《志林》卷十说:若石曼卿《红梅》诗云:“认桃无绿叶,辨杏有青枝”,此至陋语,盖村学究体也。”苏轼的意思是批评石曼卿的《红梅》诗,只从“无绿叶”和“有青枝”这一点上来,分辨红梅与桃,杏的区别,确实太简单、太乏味了。这是专求形似,而没有抓住红梅的神韵所在,所以苏轼讥之为“至陋”的“村学究体”。尾联是诗人对前人写梅花的误区发议论。认为认识梅花须从梅花独有的“梅格”,即喜寒凌霜的内在品格或内在精神,来品评。老诗人不懂得梅花的品格所在;怎么能够只从外表有无绿叶与青枝来分辫梅花和桃杏呢?
)
昔谢自然欲过海求师蓬莱,至海中,或谓自然,“蓬莱隔弱水三十万里,不可到。天台有司马子微,身居赤域,名在绛阙,可往从之。”自然乃还,受道于子微,白日仙去。子微著《坐忘论》七篇,《枢》一篇,年百余。将终,谓弟子曰:“吾居玉霄峰,东望蓬莱,尝有真灵降焉。今为东海青童君所召。”乃蝉脱而去。其后,李太白作《大鹏赋》云:“尝见子微于江陵,谓余有仙风道骨,可与神游八极之表。”元丰七年冬,余过临淮,而湛然先生梁公在焉。童颜清澈,如二三十许人,然人亦有自少见之者。善吹铁笛,嘹然有穿云裂石之声。乃作《水龙吟》一首,记子微、太白之事,倚其声而歌之。
古来云海茫茫,道山绛阙知何处。人间自有,赤城居士,龙蟠凤举。清净无为,坐忘遗照,八篇奇语。向玉霄东望,蓬莱晻霭,有云驾、骖风驭。
行尽九州四海,笑纷纷、落花飞絮。临江一见,谪仙风采,无言心许。八表神游,浩然相对,酒酣箕踞。待垂天赋就,骑鲸路稳,约相将去。
昔谢自然欲过海求师蓬莱,至海中,或谓自然,“蓬莱隔弱水三十万里,不可到。天台有司马子微,身居赤域,名在绛阙,可往从之。”自然乃还,受道于子微,白日仙去。子微著《坐忘论》七篇,《枢》一篇,年百余。将终,谓弟子曰:“吾居玉霄峰,东望蓬莱,尝有真灵降焉。今为东海青童君所召。”乃蝉脱而去。其后,李太白作《大鹏赋》云:“尝见子微于江陵,谓余有仙风道骨,可与神游八极之表。”元丰七年冬,余过临淮,而湛然先生梁公在焉。童颜清澈,如二三十许人,然人亦有自少见之者。善吹铁笛,嘹然有穿云裂石之声。乃作《水龙吟》一首,记子微、太白之事,倚其声而歌之。
古来云海茫茫,道山绛阙知何处。人间自有,赤城居士,龙蟠凤举。清净无为,坐忘遗照,八篇奇语。向玉霄东望,蓬莱晻霭,有云驾、骖风驭。
自古以来广阔云海迷迷茫茫,道家的仙山和红色的殿阁在何处?人间自然是有那青城山的居士,如龙蟠如凤举。坚守清静消极无为,静坐达到忘我的精神境界,写下八篇奇语之文。向天宫东望去,蓬莱那暗淡的云彩,有如驾驶仙人的神车。
行尽九州四海,笑纷纷、落花飞絮。临江一见,谪仙风采,无言心许。八表神游,浩然相对,酒酣箕踞。待垂天赋就,骑鲸路稳,约相将去。
行尽了九州和四海,大笑纷纷,伴着那飞花飘絮。临江一望,看见了那谪仙的风采,虽是无言而心里默许。神游极远之地,豪迈相对,酒喝得尽兴,两脚岔开似簸箕。等到了《大鹏赋》写成,骑上鲸鱼走在平坦大路,相约游仙。
参考资料:
1、 谭新红.苏轼词全集:湖北辞书出版社,2011:221-2232、 朱靖华.苏轼词新释辑评:中国书店,2007:909-914昔谢自然欲过海求师蓬莱,至海中,或谓自然,“蓬莱隔弱水三十万里,不可到。天台有司马子微,身居赤域,名在绛阙,可往从之。”自然乃还,受道于子微,白日仙去。子微著《坐忘论》七篇,《枢》一篇,年百余。将终,谓弟子曰:“吾居玉霄峰,东望蓬莱,尝有真灵降焉。今为东海青童君所召。”乃蝉脱而去。其后,李太白作《大鹏赋》云:“尝见子微于江陵,谓余有仙风道骨,可与神游八极之表。”元丰七年冬,余过临淮,而湛然先生梁公在焉。童颜清澈,如二三十许人,然人亦有自少见之者。善吹铁笛,嘹然有穿云裂石之声。乃作《水龙吟》一首,记子微、太白之事,倚其声而歌之。
古来云海茫茫,道山绛(jiàng)阙(quē)知何处。人间自有,赤城居士,龙蟠(pán)凤举。清净无为,坐忘遗照,八篇奇语。向玉霄东望,蓬莱晻(ǎn)霭(ǎi),有云驾、骖(cān)风驭(yù)。
水龙吟:词牌名,又名《龙吟曲》、《庄椿岁》、《小楼连苑》。一百零二字,前后片各四仄韵。云海:指广阔无垠的云。道山绛阙:道家的仙山和红色的殿阁。赤城:四川灌县西之青城山,一名赤城山,苏轼是四川人,故称赤城居士。龙蟠:如龙之盘卧状。凤举:飘然高举。清净无为:春秋时期道家的一种哲学思想和治术。提出天道自然无为,主张心灵虚寂,坚守清静,消极无为,复返自然。坐忘:指通过静坐来达到泯灭是非物我的精神状态。遗照:谓舍弃众生相,进入忘我的精神境界。八篇奇语:《文献通考》:“天隐子,不知何许人,著书八篇,修鍊形气,养和心灵,归根契于阴阳遗照齐乎庄叟,殆非人间所能力学者也。王古以天隐子即子微也。一本有三宫法附于后。”玉霄:指天上。蓬莱:道家称三座仙山之一。晻霭:昏暗的云气。霭,暗淡的云彩。云驾:传说中仙人的车驾。骖:驾驶。风驭:指古代神话传说中由风驾驭的神车。
行尽九州四海,笑纷纷、落花飞絮(xù)。临江一见,谪(zhé)仙风采,无言心许。八表神游,浩然相对,酒酣(hān)箕(jī)踞(jù)。待垂天赋就,骑鲸(jīnɡ)路稳,约相将去。
九州四海:犹言天下。纷纷:众多貌。谪仙:谪居世间的仙人,指唐代诗人李白。心许:默许。八表:八方之外,极远的地方。浩然:正大豪迈貌。酒酣:谓酒喝得尽兴,畅快。箕踞:坐时两脚岔开,开似簸箕,为一种轻慢态度。垂天赋:指李白所作的《大鹏赋》骑鲸:亦作“ 骑鲸鱼 ”。《文选》:“乘巨鳞,骑京鱼。”李善注:“京鱼,大鱼也,字或为鲸。鲸亦大鱼也。”后因以比喻游仙。
参考资料:
1、 谭新红.苏轼词全集:湖北辞书出版社,2011:221-2232、 朱靖华.苏轼词新释辑评:中国书店,2007:909-914昔谢自然欲过海求师蓬莱,至海中,或谓自然,“蓬莱隔弱水三十万里,不可到。天台有司马子微,身居赤域,名在绛阙,可往从之。”自然乃还,受道于子微,白日仙去。子微著《坐忘论》七篇,《枢》一篇,年百余。将终,谓弟子曰:“吾居玉霄峰,东望蓬莱,尝有真灵降焉。今为东海青童君所召。”乃蝉脱而去。其后,李太白作《大鹏赋》云:“尝见子微于江陵,谓余有仙风道骨,可与神游八极之表。”元丰七年冬,余过临淮,而湛然先生梁公在焉。童颜清澈,如二三十许人,然人亦有自少见之者。善吹铁笛,嘹然有穿云裂石之声。乃作《水龙吟》一首,记子微、太白之事,倚其声而歌之。
古来云海茫茫,道山绛阙知何处。人间自有,赤城居士,龙蟠凤举。清净无为,坐忘遗照,八篇奇语。向玉霄东望,蓬莱晻霭,有云驾、骖风驭。
行尽九州四海,笑纷纷、落花飞絮。临江一见,谪仙风采,无言心许。八表神游,浩然相对,酒酣箕踞。待垂天赋就,骑鲸路稳,约相将去。
上片,写“云海”、“人间”、仙境。开头两句突写“茫茫”“云海”世界,气势恢宏。在这浩瀚的自然界中,“道山绛阙知何处”这一问句,为下文展开笔墨作了铺垫。次三句,写“人间自有”贤人在。这贤人就是“龙蟠凤举”的“真良师”、“赤城居士”司马子微。赤城是贤者隐居的理想世界:“赤城,山名,色皆赤,状似云霞,悬霤千仞,谓之瀑布。飞流洒散,冬夏不竭。”(《文选》引孔灵符《会稽记》)“清净”三句写仙道思想和人格修养方法。其核心思想是“清净无为”,其人格修善方法为“坐忘”,为“遗照”,为人诵训的“八篇奇语”,人们凭此可通向有道之士的人生境界。“司马子微隐居天台之赤城,自号赤城居士,尝著《坐忘论》八篇,云:‘神宅于内,遗照于外,自然而异于俗人,则谓之仙也’。”(宋代傅斡注)最后四句写仙境。司马子微“居玉霄峰,东望蓬莱,尝有真灵降焉。”“蓬莱隔弱水三十万里,不可到”,“蓬莱晻霭”,“云海茫茫”,烟雨苍苍,遍布云车、马车和风车,时有“海市蜃楼”的仙境美出现。
下片,写对“八表神游”的无限向往,“约相将去”的超然世外生活的执着追求。前三句,交代“神游”的范围和时间:“九州四海”和“落花飞絮”的飘雪时令。“尽”字表明“神游”之地无限广阔;“笑”字表明“神游”之态自然快乐。次三句,写李白的对仙道的追求:“尝见子微予江陵,谓余有仙风道骨,可与神游八极之表。”(东坡序转述李白《大鹏赋》语)这“临江一见,谪仙风彩”,“仙风道骨”,东坡亦“无言心许”。可谓志同道合,“龙蟠凤举”。“八表”三句,写“八表神游”的状态:“相对”,“箕踞”,“酒酣”,“浩然”,欲醉畅怀、盘坐侃谈的仙家风度。最后三句,点明本词之眼:等到李白壮志凌云把《大鹏赋》写完,醉骑鲸鱼,葬身鱼腹时,也就是我们“约相将去”蓬莱、天台成仙之日。下片充满了幻想和魔思的色彩,表明了东坡此时此地思想的局限性。
这首词,以神话传说作题材,运用浪漫主义的笔调,记述谢自然仙女求师蓬莱真人良师司马子微而白日仙去事;还记叙了谪仙李白曾见司马子微于江陵,获得“仙风道骨,可谓神游八极之表”的美誉事,且能歌唱,表明了东坡在音律上作了不遗余力的探讨,反映了东坡对宋代社会世俗生活的厌倦,对有道之士的无限敬仰,亦望求仙解脱,超然世外,创造了一种云海、人间与仙境融会,历史、仙话与现实交错的空间文化观,使之达到一种天地人三维完全整合的和谐境界,从而求得一种精神升华的体验,这是东坡追求这种空间文化观的价值所在。
参考资料:
1、 朱靖华.苏轼词新释辑评:中国书店,2007:909-914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