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色参差掩画楼,晓莺啼送满宫愁。
暮春时节杨柳苍翠掩映画楼,早晨的黄莺婉转啼叫更添愁绪。
年年花落无人见,空逐春泉出御沟。
宫花年年自开自落无人欣赏,白白地飘入御沟随流水逝去。
柳色参(cēn )差(cī)掩画楼,晓莺(yīng)啼送满宫愁。
宫怨:宫女的哀怨。参差:长短不齐的样子。这里形容柳色浓淡不一、明暗不齐。掩:遮蔽。画楼:指装饰华丽的楼宇,这里特指宫苑中雕梁画栋的楼阁建筑。晓莺:早晨的黄莺。
年年花落无人见,空逐春泉出御沟。
空:徒然地、白白地。逐:随。御沟:流经宫苑的沟水,即皇城外的护城河。
这首诗题为“宫怨”,却没有出现宫女的形象,而是运用象征手法,通过宫苑景物和环境气氛的描写,烘托、暗示出宫女的愁怨之情。
“柳色参差掩画楼,晓莺啼送满宫愁。”抓住深宫寂寥、令人厌倦的特点,着眼于“柳色”和“莺啼”,描绘柳掩画楼、莺啼晓日,表现出“深锁春光一院愁”(刘禹锡《春词》)的情境。“柳色参差”,用语精炼,不仅写出宫柳的柔条长短参差,而且表现出它在晨曦中的颜色明暗、深浅不一。“掩画楼”,则写出宫柳枝叶繁茂、树荫浓密。宫苑中绿荫画楼,莺声宛啭,本是一派明媚春光。但失去自由、失去爱情的宫女,对此却别有一种感受。清晨,柳荫中传来一声声莺啼,反引起宫女们心中无穷愁绪,整个宫苑充满了凄凉悲愁的气氛。暮春柳色掩映画楼,透露出春愁锁闭、美人迟暮之感。
“年年花落无人见,空逐春泉出御沟。”写落花,以宫花零落、随水流逝的景象,宫花非不美,但年年自开自落,无人观赏,无声无息地凋零,飘入御沟随流水逝去。在宫女看来,自己的命运与这落花又何其相似!“无人见”,写出宫女被幽禁之苦:“逐春泉”,喻韶光的流逝。前面着一“空”字,表达了宫女的幽禁生活中白白消磨青春的哀怨之情。正如明代唐汝询《唐诗解》所说:“因想已容色凋谢而人莫知,正如花之湮灭沟中耳!”
子房未虎啸,破产不为家。
张良少年未能得志如虎啸时,为求刺客而不顾破产败家。
沧海得壮士,椎秦博浪沙。
从沧海公那里得到一名壮士,用金椎狙击秦始皇在博浪沙。
报韩虽不成,天地皆振动。
这次刺秦报仇行动虽未成功,而其名声却因此震动天下。
潜匿游下邳,岂曰非智勇?
其逃匿追捕曾经过下邳,怎能说他在智勇双全上稍差?
我来圯桥上,怀古钦英风。
今天我怀古来到圯桥上,更加钦羡张良的雄姿英发。
唯见碧流水,曾无黄石公。
圯桥下只有碧绿的流水,而不知道黄石公如今在哪?
叹息此人去,萧条徐泗空。
我站在桥上叹息张良逝去,徐泗两州从此便变得萧条空乏。
参考资料:
1、 詹福瑞 等.李白诗全译.石家庄:河北人民出版社,1997:828-829子房未虎啸,破产不为家。
虎啸:喻英雄得志。
沧海得壮士,椎(zhuī)秦博浪沙。
博浪沙:在今河南省原阳县东南。
报韩虽不成,天地皆振动。
潜匿(nì)游下邳(pī),岂曰非智勇?
下邳:古县名,在今江苏省睢宁县西北邳州界。圯桥:古桥名,遗址在今睢宁县北古下邳城东南小沂水上。张子房:即张良,字子房,是辅佐刘邦打天下的重要谋臣,在帮助刘邦建立汉朝后,被封为留侯。
我来圯(yí)桥上,怀古钦英风。
唯见碧流水,曾无黄石公。
黄石公:秦时隐士。
叹息此人去,萧条徐泗空。
徐泗:徐州与泗州。
参考资料:
1、 詹福瑞 等.李白诗全译.石家庄:河北人民出版社,1997:828-829此诗起句“虎啸”二字,即指张良跟随汉高祖以后,其叱咤风云的业绩。但诗却用“未”字一笔撇开,只从张良发迹前写起。张良的祖父和父亲曾相继为韩国宰相,秦灭韩后,立志报仇,“弟死不葬,悉以家财求客刺秦皇”(《史记·留侯世家》)。“破产不为家”五字,点出了张良素来就是一个豪侠仗义、不同寻常的人物。后两句写其椎击秦始皇的壮举。据《史记》记载,张良后来“东见沧海君,得力士,为铁椎重百二十斤。秦皇帝东游,良与客狙击秦皇帝博浪沙中”。诗人把这一小节熔铸成十个字:“沧海得壮士,椎秦博浪沙。”以上四句直叙之后,第五句一折,“报韩虽不成”,惋惜力士椎击秦始皇时误中副车。秦皇帝为之寒栗,赶紧“大索天下”,而张良的英雄胆略,遂使“天地皆振动”。七、八两句“潜匿游下邳,岂曰非智勇”,写张良“更姓名潜匿下邳”,而把圯桥进履,受黄石公书一段略去不写,只用一个“智”字暗点,暗度到三句以后的“曾无黄石公”。“岂曰非智勇?”不以陈述句法正叙,而改用反问之笔,使文气跌宕,不致于平铺直叙。后人评此诗,说它句句有飞腾之势,说得未免抽象,其实所谓“飞腾之势”,就是第五句的“虽”字一折和第八句的“岂”字一宕所构成。
以上八句夹叙夹议,全都针对张良,李白本人还没有插身其中。九、十两句“我来圯桥上,怀古钦英风”,这才通过长存的圯桥古迹,把今人、古人结合起来了。诗人“怀古钦英风”,其着眼点还是在现实:“唯见碧流水,曾无黄石公。”这两句,句法有似五律中的流水对。上句切合圯桥,桥下流水,清澈碧绿,一如张良当时。岁月无常,回黄转绿,大有孔子在川上“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的感慨。下句应该说是不见张良了,可是偏偏越过张良,而说不见张良的恩师黄石公。诗人的用意是:他所生活的时代未尝没有如张良一般具有英风的人,只是没有像黄石公那样的人,加以识拔,传以太公兵法,造就“为王者师”的人才罢了。表面上是“叹息此人去,萧条徐泗空”,再也没有这样的人了;实际上,这里是以曲笔自抒抱负。《孟子·尽心下》说:“由孔子而来至于今,百有余岁,去圣人之世,若此其未远也,近圣人之居,若此其甚也,然而无有乎尔,则亦无有乎尔。”表面上孟子是喟叹世无孔子,实质上是隐隐地以孔子的继承人自负。李白在这里用笔正和孟子有异曲同工之处:“谁说‘萧条徐泗空’,继张良而起,当今之世,舍我其谁哉!”诗人在《扶风豪士歌》的结尾说:“张良未逐赤松去,桥边黄石知我心。”可以看作是这首诗末两句的注脚。
参考资料:
1、 沈熙乾 等.唐诗鉴赏辞典.上海:上海辞书出版社,1983:342-343人言百果中,唯枣凡且鄙。
人们都说在各种果树中,唯有枣树既平凡,又粗鄙。
皮皴似龟手,叶小如鼠耳。
树皮像开裂的冻手,树叶像细小的鼠耳。
胡为不自知,生花此园里。
它为什么没有自知之明,也来开花在这杏园里。
岂宜遇攀玩,幸免遭伤毁。
它怎能受到攀折赏玩,幸而没有遇到伤害摧毁。
二月曲江头,杂英红旖旎。
在二月的曲江江边,各种花红得风光旖旎。
枣亦在其间,如嫫对西子。
枣树也在它们中间,好像是嫫母对着西子。
东风不择木,吹喣长未已。
春风对树木倒没有偏爱,它在温暖的吹拂下成长,从不停止。
眼看欲合抱,得尽生生理。
眼见得树干将要合抱,得尽了生生不息的天理。
寄言游春客,乞君一回视。
且让我传话给春游的客人,请回过头来细细注视。
君爱绕指柔,从君怜柳杞。
您如喜爱绕指的柔软,听凭您去怜惜柳和杞。
君求悦目艳,不敢争桃李。
您如追求悦目的美丽,它不敢去竞争桃和李。
君若作大车,轮轴材须此。
可是您要造一辆大车,那车轮车轴的取材必须在此。
参考资料:
1、 吴大奎 马秀娟 .元稹白居易诗选译 .成都 :巴蜀书社 ,1991 :87-90 .人言百果中,唯枣凡且鄙。
百果:泛指各种果树。凡:平庸,寻常。鄙:粗俗,鄙陋。
皮皴(cūn)似龟(jūn)手,叶小如鼠耳。
皴:皮肤因受冻或受风吹而干裂。龟手:冻裂的手。
胡为不自知,生花此园里。
胡为:何为,为什么。
岂宜遇攀玩,幸免遭伤毁。
幸:侥幸,幸而。
二月曲江头,杂英红旖(yǐ)旎(nǐ)。
杂英:各色花。旖旎:柔美的样子。
枣亦在其间,如嫫(mó)对西子。
嫫:嫫母,据《列女传》,嫫母是黄帝的妃子,长得很丑,但有贤德。西子:西施,,是春秋时越国美女。
东风不择木,吹喣(xǔ)长未已。
吹喣:吹吁,呼气。轻者为喣,急者为吹。
眼看欲合抱,得尽生生理。
生生:孳生不绝,繁衍不已。
寄言游春客,乞君一回视。
寄言:传话。
君爱绕指柔,从君怜柳杞(qǐ)。
绕指柔:原指钢韧性极好,不易折断。柳杞:泛指柳树。杞,柳的一种,也叫红皮柳。
君求悦目艳,不敢争桃李。
“君求”二句:意为枣树自惭形秽,不敢与桃李相争。
君若作大车,轮轴材须此。
轮轴:车轮与车轴。
参考资料:
1、 吴大奎 马秀娟 .元稹白居易诗选译 .成都 :巴蜀书社 ,1991 :87-90 .“人言百果中,唯枣凡且鄙,皮皴似龟手,叶小如鼠耳。”一开始,诗人似乎只是客观地陈述了当时人们对枣树的普遍看法:“在各种果树中,唯有枣树平凡而又低贱,原因是它树皮裂,像冻裂的手,树叶细小,像老鼠的耳朵。”诗人以“龟手”的丑陋,鼠耳的猥琐来刻画枣树,描绘得很真实,也很形象,仿佛意在突出它的“凡”和“鄙”,引起读者对它的厌恶。前面冠以“人言”,就显得既不足信更值得怀疑。
诗人巧妙地利用了读者的这种模糊的感觉,为最后的急转直下,凭空出奇作好了铺垫。
“胡为不自知,生花此园里,岂宜遇攀玩,幸免遭伤毁。”这四句是前一部分的递进和展开。诗人先以一种指斥和嘲讽的口吻批评枣树“怎么这样没有自知之明,在这杏园中开花呢?”唐代科举习俗,新中的进士都要到杏园设宴游玩。园内佳木云集,景色秀丽。因此诗人嘲弄它不该到此争芳斗艳,以贻笑大方。诗人在这里抒发了自己心中愤激的感情。那些气焰炙人的达官显要,专横跋扈,目中无人,外表雍容华贵,内心却空虚肮脏。诗人踯躅其中,不免有力单势孤之感,同时更有对这些人的深深的蔑视。这里的嘲讽是一种清晰的反嘲。接着,诗人笔锋一转,又对枣树进行安慰:“哪里适宜人们攀折赏玩,不过也幸而免遭伤害毁坏。”诗人对枣树孤独寂寞不受赏识的际遇表达了自己的同情,愤激之余,借道家“无所可用,安所困苦”的消极思想以自慰。
诗人在《云居寺孤桐》中表达了类似的思想:“直从萌芽拔,高自毫末始,四面无附枝,中心有通理。言寄立身者,孤直当如此。”诗人后期避祸全身,大约和这种思想是有一定关系的。
“二月曲江头,杂英红旖旎;枣亦在其间,如嫫对西子。”曲江即曲江池,在长安城东南,是唐代著名的风景游览区,与杏园相距不远。诗人将读者引出杏园,拓宽视野,在更大的范围上进行比较,以加深主题。“早春二月,曲江池畔,百树生花,风光旖旎,枣树孤立其间,犹如嫫母和西施相对而立。”古人常以嫫母和西施作为丑、美两极的象征。诗人把枣树置于婀娜多姿、争芳斗艳的二月春树的环绕中,更加衬托出了它的丑陋、卑琐,以及它立身尴尬的情形。这是继开头的贬抑后的进一步的渲染,通过鲜明的对比形成强烈的艺术效果。同时,它也引起读者的翩翩联想,在阳光明媚、春意盎然的曲江池畔,一个衣衫褴褛,形容猥琐的士子走在一群衣着华丽、神采飞扬、笑语喧腾的才子仕女中间,那是很奇特的一种场面。以上是这首诗的第一部分,它通过议论、反问、对比等手法,突出枣树的平凡、低贱、丑陋。
“东风不择木,吹煦长未巳。眼见欲合抱,得尽生生理。”如果说此前诗人对枣树的同情还隐约闪现在对枣树的贬抑中,那么,从这里一开始,诗人就直截了当地表达了自己对它的喜爱之情:“东风却谁也不嫌弃,不停地吹拂让它生生不息,很快便成了合抱的巨树,它按照自己的天性完成了自己。”诗人的语气尽管十分平淡,感情色彩也很淡薄,但却含着一种傲然自爱之气。无论人们的鄙视,嘲弄,枣树不会枯萎,也不会改变自己的自然之性,它顽强地生长,在沉默和孤寂中壮大,以旺盛的生命力抗击着与它对立的世界。
“寄言游春客,乞君一回视。君爱绕指柔,从君怜柳杞;君求悦目艳,不敢争桃李;君若作大车,轮轴材须此。”这里形容温柔婉顺的媚态。在白居易的诗中,绕指柔多用于贬意,以讽刺那些苟合曲从的小人。如在《李都慰古剑》一诗有:“至宝有本性,精刚无与俦,可使寸寸折,不能绕指柔。”诗人说:“游春的人们,请你们回头看一眼:假如你们喜爱柔顺的媚态,请你们去观赏柳树杞树,假如你们追求悦目娇艳,那么没有什么能比得上桃树李树,如果你们要制作大车,作轮轴的却必须是枣树的树干。”在这里,诗人使用排比句式,语气促迫,一改前文那种舒缓的节奏。诗人先柳杞后桃李,将人的视线引开,然后陡然一转,如飞瀑直下,惊心动魄,点出全诗的主题。
既出人之意料,又在情理之中。读者惊叹之余,又反思前文,顿悟柔顺的柳杞,娇艳的桃李,实在是徒具外表,不足大用,而外平凡却质地坚密。枣树才是真正能担负重任的伟材。
与白居易的众多咏物诗一样,这首诗也蕴含深刻的寓意,或在感叹身世,或在哀怜同道,或指讽权贵阀阅,或存心帝王回顾,或在演绎诗人对人生的观察,或兼而有之。就诗歌自身的内容来看,它主要抒发一种对人们屈没贤材,争逐虚名的不满与愤慨,并劝谕执政者能明察贤愚,以使有志之士得效轮轴之材,肩负起治国的重任。这是一首哲理诗。枣树平凡鄙陋,其身多刺,其貌不扬。它生在繁花似锦的杏园中,更令游春之客鄙弃。诗人的价值观却与众不同,认为枣树虽然不如柳杞柔可绕指,不如桃李赏心悦目,但“君若作大车,轮轴材须此。”对以貌取人的做法提出了批评。
这首诗在艺术表现上是十分成功的。从总的结构上看,诗歌采用了先抑后扬、欲取先与的写法,即所谓“卒章显志”。这种结构在讽谕诗中多有使用。其次是采用对比手法。全诗不仅有同物的对比,如柳杞桃李与枣树的对比,嫫母与西施的对比,也有物与景的对比,如枣树与杏园的秀丽、与曲江池的旖旎风光的对比,也有自身的对比,如枣树外貌的丑陋与内在秀美的对比。通过对比,枣树的形象变得更加突出鲜明,产生了很好的艺术效果。在语言上,这首诗除了具有平淡浅易的特色外,还具有用字精确、刻画细致等特点。
一夕南风一叶危,荆云回望夏云时。
江上风浪甚险,由江陵向西,江水曲折北流,夜间南风大作,舟行甚速。自荆门回望荆州,已是夏云重裹,清楚难辨。
人生岂得轻离别,天意何曾忌险巇。
人在半世生涯里,千万不可轻视离别,因为尽管我们不愿分离,老天何曾给予成全呢。
骨肉书题安绝徼,蕙兰蹊径失佳期。
家里人写信来嘱咐我要安心在边塞供职,不要惦记。可是我怎能不想到,那挂满蕙兰的家园小径上,再难有共度美好时光的快乐了。
洞庭湖阔蛟龙恶,却羡杨朱泣路岐。
船向东行,前面就是辽阔的洞庭湖了。想到那儿必定是波涛汹涌,湖阔水深,蛟龙恶行,由此倒羡慕杨朱为歧路而悲了。
参考资料:
1、 郑在瀛编著,李商隐诗全集 汇编今注简释,崇文书局,2011.12,第284页 2、 宜都市党史地方志办公室编.宜都艺文志·诗词 宜都古今诗词选:宜都市鑫颖印刷厂,2000.12:第33页3、 宋绪连 初旭编.三李诗鉴赏辞典:吉林文史出版社,1992年05月第1版:第985-986页一夕南风一叶危,荆云回望夏云时。
荆门:州名,楚地,汉为南郡地。唐贞元置县,属江陵府。一叶:一叶扁舟。夏云:夏口之云。
人生岂得轻离别,天意何曾忌险巇(xī)。
险巇:危险。
骨肉书题安绝徼(jiào),蕙兰蹊径失佳期。
绝徼:绝域,极远之边塞。
洞庭湖阔蛟龙恶,却羡杨朱泣路岐。
蛟龙:古代传说藏在深水中的动物,能发洪水,兴风作浪。杨朱泣路岐:意为对杨朱处在陆地多遇岐路表示羡慕,语外寄托诗人自己的身世之感。
参考资料:
1、 郑在瀛编著,李商隐诗全集 汇编今注简释,崇文书局,2011.12,第284页 2、 宜都市党史地方志办公室编.宜都艺文志·诗词 宜都古今诗词选:宜都市鑫颖印刷厂,2000.12:第33页3、 宋绪连 初旭编.三李诗鉴赏辞典:吉林文史出版社,1992年05月第1版:第985-986页首联“一夕南风一叶危,荆门回望夏云时。”开篇就设置了一种气氛。这里的“一叶”、“一夕”,音韵和谐,给读者以“一”的具象,却说的是整夜不停的江风,整船不休止的担忧和困顿。在汹涌的江波中,人有一种向往安定的心情,此时船行前面不知有何凶险。在旅途的愁绪里,诗人翘首回望,已辨认不清荆州了。回首旧地,最是怅然。这江中的回望,引出了下面无尽的感慨和想象。
颔联“人生岂得轻离别,天意何曾忌险巇。”诗人用了个倒句,即把结论提到前面,把前提放在后面,使句意曲折有力,富于深度。可谓“情深意远,玉溪所独”。
颈联“骨肉书题安绝徽,蕙兰蹊径失佳朝。”在颠簸的小舟上,诗人回首旧地,感叹人生,天意难料,自然亿起自己温暖的家庭。这两句紧扣上两句“轻离别”,句意曲折深婉,耐人寻味。
尾联“洞庭湖阔蛟龙恶,却羡杨朱泣路妓。”因为杨朱遇到歧路,终究是在乎平坦的陆路上。不过,诗人此时不仅仅是失路之感迫于内心,还有一种无法主宰自己命运的无可奈何的情绪。杨朱泣歧路,虽然前途未卜,尚可选择,而自己此行,只有奔往“险巇”之途,不容半点选择的余地。
纵观全诗,纪行抒怀,以颔联为中心,先叙风险波恶的江上行舟,回首旧地荆州,慨叹人生离别之苦,把握自身命运之难;进而忆及家室亲人,无限惆怅;最后把眼光投向未来,感到前途艰险,茫然无措。在排遣愁绪的同时,流露出一股自嘲情绪。全诗从头到尾,读来如舟行江中,起伏跌宕,首尾激荡,中间旋回,错落婉曲,体现了诗人独有的艺术特色。
参考资料:
1、 宋绪连 初旭编.三李诗鉴赏辞典:吉林文史出版社,1992年05月第1版:第985-986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