疏星冻霜空,流月湿林薄。
虚馆人不眠,时闻一叶落。
疏星冻霜空,流月湿林薄。
疏星散布在霜空里凝结不动,朦胧月色下草木湿湿润润。
虚馆人不眠,时闻一叶落。
旅居在客店中辗转难眠,正是万籁俱寂时,听得那一片枯叶落地的声音。
参考资料:
1、 古诗文网经典传承志愿小组.白马非马译注疏(shū)星冻霜空,流月湿林薄。
疏星:稀疏的星星,形容天上的星星很少。
虚(xū)馆人不眠,时闻一叶落。
虚馆:寂静的馆舍。
参考资料:
1、 古诗文网经典传承志愿小组.白马非马译注疏星冻霜空,流月湿林薄。
虚馆人不眠,时闻一叶落。
参考资料:
1、 语文360网.寒夜作参考资料:
1、 王星琦.元曲三百首注评.南京:凤凰出版社,2015:1032、 滕 森.元曲三百首彩图馆.北京:中国华侨出版社,2016:1143、 曾永义.黑暗时代的自由颂——元人散曲.北京:线装书局,2012:212-2144、 李雁 吴冰沁.元散曲经典品读.北京:蓝天出版社,2015:60-62参考资料:
1、 王星琦.元曲三百首注评.南京:凤凰出版社,2015:1032、 滕 森.元曲三百首彩图馆.北京:中国华侨出版社,2016:1143、 曾永义.黑暗时代的自由颂——元人散曲.北京:线装书局,2012:212-2144、 李雁 吴冰沁.元散曲经典品读.北京:蓝天出版社,2015:60-62这首曲子描摹一个失恋者给恋人写情书的情景。作者用两三句话就勾勒出失恋者少情没绪的典型神态,手法新颖别致。
曲子首句按照诗曲见景生情、托物寄兴的习惯思路,先形象地勾画出一幅萧瑟凄凉的深秋雁空图,为下文抒写作情感铺垫。领头字“战”,既可解为寒战、抖索,也可解为挣扎、抗争。“战”字总领全篇,营造出一派秋日肃杀之气。西风也好,鸿雁也好,全由这“战”字的点染,涂上灰冷的色调,赋以情感的分量。
次句写萧瑟秋景所激起的悲秋心绪,“感起我南朝千古伤心事”。但作品却故意不直说“伤心事”的具体内涵,而采用了欲擒故纵、跌宕起伏的表达方式。先是“展花笺欲写几句知心事”,打算向知心的人儿写信,这就使人想到主人公之所以见雁伤心,必定与雁能传书的因素有关,其“伤心事”也必然包含在“知心事”中。“欲写”,信纸也已经铺好了,但其结果是来了个“停霜毫”,一字都没写出来。这就产生了全曲的第一层波折。
主人公自言“半晌无才思”,看来此时写信是心有余而力不足,曲中偏偏又出现第五、六句对“往常得兴时”的补叙。“一扫无瑕疵”,生动地描绘了往常行文作曲文思敏捷的程度,与上句“停霜毫半晌无才思”形成鲜明、强烈的对比。今昔的这种反差,就形成了第二层波折。
末句又从“往常”返回到“今日”,花笺上终于勉强写了,但只有两个字:“相思。”“病厌厌”与“得兴时”,“两个相思字”与“一扫无瑕疵”的鲜明对照,又构成了第三层波折。“今日个病厌厌刚写下两个相思字”,说明前时的“伤心”,正是深深的离恨与苦苦的相思。
全曲处处曲笔,跌宕起伏,一波三折,显示了主人公相思成愁的心境。大量运用的衬字,则应合了她“病恹恹”的相思绵情。
参考资料:
1、 蒋星煜 等.元曲鉴赏辞典.上海:上海辞书出版社,1990:435-4362、 滕 森.元曲三百首彩图馆.北京:中国华侨出版社,2016:1143、 李雁 吴冰沁.元散曲经典品读.北京:蓝天出版社,2015:60-624、 李汉秋 李永祜.元曲精品.北京:北京燕山出版社,1992:36-37想贞元朝士无多,满目江山,日月如梭。上苑繁华,西湖富贵,总付高歌。
前朝人物,现在已经不多。眼前江山依旧,光阴快似飞梭。京都的繁华,西湖的富贵,只让人感叹高歌。
麒麟冢衣冠坎坷,凤凰台人物蹉跎。生待如何,死待如何?纸上清名,万古难磨。
麒麟冢王侯将相,身后也很坎坷;风凰台风流英华,岁月同榉蹉跎。生,将又如何?死,又将如何?只有留在纸上的清白名声,千年万代也不会消磨。
参考资料:
1、 傅德岷,余曲等编著.《元曲名篇赏析》:巴蜀书社,2012.02:第295页2、 韩琳主编.《元曲三百首》:内蒙古人民出版社,2006.6:第284页3、 鲁文忠选注;朱聚一绘画.《元曲三百首》:内蒙古文化出版社,2000.10:第271页4、 周尊宇编.《元曲精华》:贵州人民出版社,1992年03月第1版:第353页想贞元朝士无多,满目江山,日月如梭(suō)。上苑(yuàn)繁华,西湖富贵,总付高歌。
折桂令:曲牌名,又称蟾宫曲。《录鬼簿(bù)》:是元朝末年一部专门记录散曲、戏剧作家生平事迹的著作,作者为文学家、散曲家钟嗣成。贞元朝士无多:这里作者用“贞元朝士”,代指元曲作家和艺术家。上苑:指皇家的花园,这里代指元代的京城大都。西湖:指杭州。大都、杭州是元戏曲家云集的地方。总付:都交给。
麒(qí)麟(lín)冢(zhǒng)衣冠坎坷,凤凰台人物蹉(cuō)跎(tuó)。生待如何,死待如何?纸上清名,万古难磨。
麒麟冢:麒麟是古代传说中表示吉祥的神兽,是龙的子女。古人常用它来表示杰出的人物。衣冠:指当官的人。凤凰台:在今南京。传说晋代年间有鸟汇集此处,人们称它们为凤凰。这里代指人才汇集之地。蹉跎:失时,不珍惜时光。纸上:指《录鬼簿》书中。
参考资料:
1、 傅德岷,余曲等编著.《元曲名篇赏析》:巴蜀书社,2012.02:第295页2、 韩琳主编.《元曲三百首》:内蒙古人民出版社,2006.6:第284页3、 鲁文忠选注;朱聚一绘画.《元曲三百首》:内蒙古文化出版社,2000.10:第271页4、 周尊宇编.《元曲精华》:贵州人民出版社,1992年03月第1版:第353页该曲共分三层,“想贞元朝士无多,满目江山,日月如梭”为第一层,化用唐刘禹锡诗句,感叹艺苑的英才已纷纷过世,入于《录鬼簿》中,江山依旧,岁月悠悠,令人无限伤感。开头就从一个“想”字说起,劈面而来,在让人感到突兀之余,也让人感到凝重,让人觉得这支曲子不是游戏之作,对《录鬼簿》的评价是严肃可信的。紧接着,推出了空间意象“满目江山”和时间意象“日月如梭”。缅怀古人的情思与时空意象的组合、交织,就超越了一时一地的特定时空意义,表达了涵盖古今的人生感慨:江山长存,岁月无情,人生与之相比,真如白驹过隙,何其短暂。这两个意象的出现,使首句染上了更为苍凉的色调,令人低回不已。
紧接三句“上苑繁华,西湖富贵,总付高歌。麒麟冢衣冠坎坷,凤凰台人物蹉跎”为第二层,提出了一个如何看待繁华富贵的问题。在作者看来,人世沧桑,荣华富贵如过眼烟云,而且与之相伴的也往往是“坎坷”和“蹉跎”,它没有什么值得称许的。前代的秦始皇、汉武帝、唐太宗、宋太祖,连同他们的文治武功,都已经成了樵唱渔歌的材料,历史上的功臣名将到而今都已成了地下的一坏黄土。即是说生死富贵都是没有意义,没有价值的。对富贵的否定也就衬托了对《录鬼簿》的褒扬,肯定了这部为缅怀故人、为曲坛名公才人立传的著作是万古不朽的,他的价值是超越千古的。
最后四句“生待如何,死待如何?纸上清名,万古难磨”为第三层,作者亮出了自己的人生价值观。作者认为人生价值体现于文学事业之中,把文学事业提到了超乎生死、跨越时空的高度。重视文学事业,这是中国典型的文人意识,但这种观点并未越出儒家将“立言”与“立德”、“立功”并提的传统功利观念的框框。作者则不然,他此曲为《录鬼簿》题词,缅怀的是被正统文人鄙视的艺人才士,肯定的是被摒于正统文学之外的通俗文学,张扬的是具有反传统意义的人生价值观。蔑视“已死之鬼”,赞颂“不死之鬼”,这就是本文作者与《录鬼簿》作者共同的价值判断。
参考资料:
1、 上海辞书出版社文学鉴赏辞典编纂中心编.《元曲鉴赏辞典珍藏本(下)》:上海辞书出版社,2012.01:第1469-1470页2、 黄梅,肖妍,暴希明编著.《元曲精华评析》:解放军出版社,2007.01:第299-300页3、 蒋星昱主编;齐森华,叶长海副主编.《元曲鉴赏辞典》:北京燕山出版社,1999.10:第827-828页都门花月蹉跎住,恰做了白发伧父。酒微醒曲榭回廊,忘却天街酥雨。
在这京城的春花秋月,我荒废了这么多时日。如今我已成了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头。曲折的水榭边,回环的长廊里,我饮酒醉倒,刚刚醒来,竟忘了自己是在都城,观看那满街酥油般的雨丝。
〔幺〕晓钟残红被留温,又逐马蹄声去。恨无题亭影楼心,画不就愁城惨处。
拂晓的钟声余音未尽,红被中还残留着体温,我又不得不离开住所,随着马蹄踏上了行程。亭台楼阁不曾留下题咏,不能不使人感到憾恨。实在是因为没有笔墨,能描画出我久居困愁中的伤心。
参考资料:
1、 李汉秋 李永祜.《元曲精品》.北京:北京燕山出版社,19922、 章培恒, 骆玉明.《中国文学史》:复旦大学出版社,1996都门花月蹉(cuō)跎(tuó)住,恰做了白发伧(cāng)父。酒微醒曲榭(xiè)回廊,忘却天街酥(sū)雨。
鹦鹉曲:原名“黑漆弩”,因白贲所作的起句是“侬家鹦鹉洲边住”故改名“鹦鹉曲”。和曲四十二首,今选四首。都门:京城,此指大都(今北京市)。伧父:贱俗的平民。南北朝时,南方人以之作为对北方人的鄙称。天街:京城的街道。
〔幺〕晓钟残红被留温,又逐马蹄声去。恨无题亭影楼心,画不就愁城惨处。
参考资料:
1、 李汉秋 李永祜.《元曲精品》.北京:北京燕山出版社,19922、 章培恒, 骆玉明.《中国文学史》:复旦大学出版社,1996“都门花月蹉跎住,恰做了白发伧父。”起首的这两句,定下了全曲的基调。京城是繁华风流的象征,“都门花月”,无疑在诗人生活中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记。然而,曲中却以“蹉跎”二字作为“花月”的同位语,蹉跎造就了诗人的“白发”,使他这个南方人“恰做了”北方的老蛮子。诗人有意突出了“白发伧父”与“都门花月”的不调和,是自嘲,更是一种深深的自责。
三、四两句,是“都门感旧”的掠影之一。这里的“曲榭回廊”同“天街”绝缘,可见是“狭斜”即青楼内的建筑。“酒微醒”而“忘却”,说明沉湎之深。借用韩愈诗句入曲,既以“天街”照应“都门”,又隐现了“天街酥雨”所当的早春时令。在青楼中醉酒度日,既忘却了身处的空间,又忘却了时光的流逝,这就为“花月蹉跎”作了形象的注脚。
〔幺篇〕的前两句,是“感旧”的掠影之二。从“红被”这种香艳的表征来看,这一切仍发生在妓院之内。夜宿平康,红被留温,却被晨钟唤起,不得不急匆匆上马入朝承应公事:这颇使人想起李商隐《无题》诗中“嗟余听鼓应官去,走马兰台类转蓬”的句子。放不下利禄功名,遂不能充分享受“花月”之温馨;但在功名事业上又不能深惬己愿,平步青云,不过是“又逐马蹄声去”:这种矛盾的处境,成了“花月蹉跎”诠释的又一补充。
末尾两句,才真正属于“感旧”的感想。诗人悔恨自己没有在京城题下很多诗歌,因而未能将自己的愁情充分表达出来。这其实是说自己在“花月蹉跎”的生活中,一直没有机会为内心的思想感情定位。“亭影”、“楼心”的飘忆与“愁城惨处”的断评,表现着一种既留恋又追悔的复杂心情。
生活中常有这种情景:明明是诚意的忏悔,但在忏悔的内容中又不自禁地流露着“剪不断,理还乱”的向慕。该曲中多为闪现的意象,自嘲自责而又陶然于前尘旧影之中,也属于这样的表现吧。
参考资料:
1、 李汉秋 李永祜.《元曲精品》.北京:北京燕山出版社,19922、 3. 章培恒, 骆玉明.《中国文学史》:复旦大学出版社,1996我行冀州路,默想古帝都。
我行走在冀州的道路上,心里默默的思念着故国的首都。
水土或匪昔,禹贡书亦殊。
也许,现在的地理环境与过去不同;也许,《禹贡》里的地理区划与现在大不一样。
城郭类村坞,雨雪苦载涂。
城郭荒凉象村落一样,加以雨雪载逾。
丛薄聚冻禽,狐狸啸枯株。
树林间聚集着挨冻的禽鸟,狐狸在枯树边嗥叫。
寒云着我巾,寒风裂我襦。
低低的寒云似乎要压着我的帽子,冷风吹裂了我的衣衫。
盱衡一吐气,冻凌满髭须。
有时朝上一望,嘴里吐出的白气,一下子就变成了冰渣,挂满了胡须。
程程望烟火,道傍少人居。
一程一程地走着, 盼望找到人家,可是道路两旁的居人很少。
小米无得买,浊醪无得酤。
小米无处去买,薄酒也买不到。
土房桑树根,仿佛似酒垆。
前面弯曲而干枯的桑树断根旁,出现了一间低小的土房,看上去它好象是一个酒店。
徘徊问野老,可否借我厨?
我犹豫不决的问野老:能不能借厨房我用一下。
野老欣笑迎,近前挽我裾。
野老看见我们就笑脸相迎,挽着我的衣襟。
热水温我手,火炕暖我躯。
端过热水让我暖手,让我坐在火炕上。
丁宁勿洗面,洗面破皮肤。
并且一再叮咛,不要用水洗脸,因为脸上受冻时间长了,乍遇见水容易弄破。
我知老意仁,缓缓驱仆夫。
我对于这位老人的殷勤很受感动,慢慢遣走仆夫以便密谈。
窃问老何族?云是奕世儒。
急忙问野老出生于哪一个家族?回答说:“我们一家几代都是读书人。
自从大朝来,所习亮匪初。
自从蒙古人贵族一来,规矩、制度就完全与原来不一样。
民人籍征戍,悉为弓矢徒。
百姓登记去打仗,都成了弓箭手。
纵有好儿孙,无异犬与猪。
儿孙纵好,也与猪狗一个样。
至今成老翁,不识一字书。
像我这个老头子,连一个字也不认识。
典故无所考,礼义何所拘?
一切道德法律全不过问,礼义更不受拘束。
论及祖父时,痛入骨髓余。
一谈起我的祖和父,那伤心深入骨髓还有余啊!
我闻忽太息,执手空踌蹰。
听了老人的流泪之言,我一面叹息,一面拉着他的手,但又说不出话。
踌蹰向苍天,何时更得甦?
许久许久,只有问问苍天,到什么时候我们才得死而复活呢!
饮泣不忍言,拂袖西南隅。
我们都抽噎着哭泣起来,面向着屋子西南角供神的地方生气。
参考资料:
1、 刘琦主编,《中国古代文学作品选》,南京:南京大学出版社,2003.9,791-792页2、 曹础基主编. 中国古代文学 (第四册)[M].广州:广东高等教育出版社,1999 ,767-768.3、 王余纪 闻国新. 历代叙事诗选[M].贵阳:贵州人民出版社, 19841984 ,272-273.我行冀州路,默想古帝都。
冀州:今河北省中南部、山东省西端、河南省北端一带。古帝都:冀州为古九州之一。据《禹贡》载,九州为冀州、兖州、青州、徐州、扬州、荆州、梁州、雍州和豫州。据《史记·五帝本纪》,黄帝杀蚩尤后为诸侯尊为天子,“邑于涿鹿之阿”,涿鹿亦属古冀州地域,故称为古帝都。
水土或匪昔,禹贡书亦殊。
禹贡:《尚书》中的一篇,是中国最早的地理著作,记载以黄河流域为主的山川、地理交通、物产等情况。
城郭类村坞(wù),雨雪苦载涂。
村坞:山间的村,句意谓以前繁华的城市如今像零落萧条的山间村落。载涂:充满路途。
丛薄聚冻禽,狐狸啸枯株。
丛簿:草木从生的地方。
寒云着我巾,寒风裂我襦(rú)。
襦:短衣,组袄。
盱(xū)衡一吐气,冻凌满髭须。
盱衡:扬眉张目。盱,睁开眼睛向上看。衡,眉毛以上。冻凌:冰。
程程望烟火,道傍少人居。
小米无得买,浊醪(láo)无得酤(gū)。
醪:浊酒。酤:通“沽”,买酒。
土房桑树根,仿佛似酒垆(lú)。
垆:酒店里安放酒瓮的土台子。
徘徊问野老,可否借我厨?
野老欣笑迎,近前挽我裾(jū)。
裾:衣服的前后部分。
热水温我手,火炕暖我躯。
丁宁勿洗面,洗面破皮肤。
我知老意仁,缓缓驱仆夫。
驱仆夫:遣走仆人,以便与老人知心细谈。
窃问老何族?云是奕(yì)世儒。
奕世儒:累世相继的读书人。奕,累,重。
自从大朝来,所习亮匪初。
大朝:指元朝。亮:同“谅”,确实,诚信。
民人籍征戍,悉为弓矢徒。
籍:登记在簿册上。老百姓都被征去当兵。
纵有好儿孙,无异犬与猪。
至今成老翁,不识一字书。
典故无所考,礼义何所拘?
论及祖父时,痛入骨髓(suǐ)余。
骨髓余:入骨髓有余,言痛苦之深。
我闻忽太息,执手空踌蹰。
踌(chóu)蹰(chú)向苍天,何时更得甦(sū)?
踌蹰:止足不行的样子。甦:病体康复称“甦”,这里的复原的意思。
饮泣不忍言,拂袖西南隅。
参考资料:
1、 刘琦主编,《中国古代文学作品选》,南京:南京大学出版社,2003.9,791-792页2、 曹础基主编. 中国古代文学 (第四册)[M].广州:广东高等教育出版社,1999 ,767-768.3、 王余纪 闻国新. 历代叙事诗选[M].贵阳:贵州人民出版社, 19841984 ,272-273.此诗中不仅刻画出北方农村的贫困萧条,也写出了北方农民热情好客、诚恳淳朴的性格,指责了蒙古统治者对汉族文化的摧残。此诗语言朴实,时近口语,直抒所见所感,不事雕琢,感情真挚而关怀深切。
“我行冀州路,想古帝都”, 诗歌起句,作者便点明题目——冀州道中。接着,“默想”两字,又把笔触伸向了广阔浩瀚、沧海桑田的历史长河,描写出冀州的古老和历史的悠久。这两句,作者由历史的沉思转入对今昔变化的猜测,为下面的见闻描写作了巧妙的过渡。
从“城郭类村坞”,到“仿佛似酒栌”十四句,是作者对自己冀州道中所见的描绘。 “城郭类村坞,雨雪苦载途”。以前, 曾是繁华都城的所在地,而今,城市却象山间的村庄一样凋弊;荒凉雨雪交加,充塞道路,害苦了行路的客人。这两句,作者用凋弊的城市和寒冷的雨雪展示出了冀州的荒芜和凄凉。
下面两句,“丛薄聚冻禽,狐狸啸枯株”。紧承上句,进一步渲染烘托出冀州的破败。草木丛生之处,挨冻的鸟几正瑟缩地聚集着,枯树之间,狐狸也发出凄婉的长声吼叫。冀州道中,鸟儿和狐狸是这般境况。接着,作者笔锋一转,由冻禽、狐狸写到了人。“寒风” 四句,诗人寥寥几笔便勾勒出了隆冬严寒的逼人。一个“著”字,形象地描写出了雨雪之大;一个“裂”字,又生动地突出了寒风之强猛;而“盱衡一吐气,冻凌满髭须”两句,则通过一个具体行为动作的描写又淋漓尽致地刻画出了天气的异常寒冷。狐啸、风吼、雨雪交加的旅途上,诗人是多么渴望能看见一星烟火,寻找到一点米、酒,以此来解除身上的寒冷,去掉腹中的饥饿。
然而,“程程望烟火,道旁少人居。小米无得买,浊醪无得酤。”这里,“程程” 两字用得非常巧妙,它既描绘出作者渴求的心理,又表现出诗人行走的路途之远,忍受的饥寒之深。他走了一站又一站,但始终看不到一丝烟火,看不到一粒米、一滴酒。这四句,作者又通过对人烟稀少的描写,更增添了路途的凄惨和悲凉。
“土房桑树根,仿佛似酒垆。”突然,前面弯曲而干枯的桑树断根旁,出现了一间低小的土房,看上去它好象是一个酒店。这两句,作者用“土房桑树根”非常形象地再现出北方农村特有的纯朴景色,“仿佛” 两字,则既写出土房的矮小,极不显眼,又描写出风雪弥漫,整个大地隐隐约约,不易看清。
以上,作者从城市凋敝、人烟稀少、粮食奇缺等方面,生动形象地向人们展示出了翼州的破败、荒芜和凄凉,深刻地揭露了元代统治者对此方城镇的洗劫,对农业经济的严重破坏。
“徘徊问野老”至“痛入骨髓余”,是作者对翼州道中所闻的描写。诗人着重描写出一个由世儒沦落为野老的人物形象,通过他的一言一行满含悲愤地控诉了战争对汉文化的破坏和摧残,情真意切,催人泪下。
“徘徊问野老,可否借我厨?”饥寒交迫的诗人终于找到了一户人家,但中途的所见又使他犹豫不决。惨不忍睹的浩劫使翼州变得一片荒凉,这劫后余生的野老,诗人不忍心再去打扰他。“徘徊”两字,非常真实地描写出诗人内心的矛盾。但野老却出乎诗人的预料,他欣然笑迎,上前挽起诗人的衣袖,宛如对待一位阔别重逢的朋友。
“野老欣笑迎”八句,作者用“笑”“挽”“温”“暖”“叮咛”以及“我知”,十分生动地描绘出了野老的纯朴善良和厚道,读罢,老人的形象仿佛呼之欲出。这样一位仁爱的老人,他居住的地方,他出生的家族。诗人恳切相问。“云是奕世儒”一句,解除了诗人心中的疑惑,这位老人原来出生于世代读书之家。“自从大朝来” 十二句,是老人的言语,他揭露了元代统治者对文化的轻视,鞭挞了战争的连绵。“纵有好儿孙, 无异犬与猪。”两句,作者借老人之口有力地揭示出元朝专制统治下人民的愚昧和无知。“论及祖父时,痛入骨髓余。”则又通过老人对过去时光的回忆,表现出诗人对国泰民安、文化发达礼仪昌盛社会的怀念和向往,也进一步突出了诗人对现实的悲愤和痛恨。
“我闻忽太息”以下,是作者的所感。“我闻忽太息,执手空踌蹰。”作者听过老人的讲述和议论,不由得发出深深地叹息,他十分同情这老人的遭遇,也痛恨这现实的黑暗和荒唐,他紧紧握住老人的手却止步不行。这里,作者连续描写了三个动作:“太息” “执手”“踌蹰”,每一个动作都强烈地突出了诗人内心的悲苦。“踌蹰向苍天, 何时更得甦。”诗人止步不前,抬头仰望,问茫茫苍天;这令人窒息统治结束和繁荣的时代恢复的时间。字里行间,流露出无限的悲痛。末尾两句,“饮泣不忍言,拂袖西南隅。”作者把自己的悲痛推向了高潮,他泪流及面,饮泣吞声,不忍再说出更令人悲痛的话语,只得独自拂袖向西南方走去。“拂袖西南隅”一句,在悲痛之余更含有一股愤怒之气。
这是一首叙事诗,看似平铺直叙,实际上感情充沛,又有严密的逻辑性。以时间先后为序,又各有侧重点,抓住重点充分描写,层层深人地揭示主题。先写北方的荒无人烟,再写文化被破坏的具体情况。由表及里,以诗人的悲愤为高潮,戛然而止。中间写老人的诚恳朴厚,使人看到传统文化教养的优良,加深对破坏的痛恨。
参考资料:
1、 田军 王洪等主编. 金元明清诗词曲鉴赏辞典[M].北京:光明日报出版社,1990 ,333-335.2、 周啸天主编. 元明清名诗鉴赏[M].成都:四川人民出版社,2001 ,17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