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浩昊天,不骏其德。降丧饥馑,斩伐四国。旻天疾威,弗虑弗图。舍彼有罪,既伏其辜。若此无罪,沦胥以铺。
周宗既灭,靡所止戾。正大夫离居,莫知我勚。三事大夫,莫肯夙夜。邦君诸侯,莫肯朝夕。庶曰式臧,覆出为恶。
如何昊天,辟言不信。如彼行迈,则靡所臻。凡百君子,各敬尔身。胡不相畏,不畏于天?
戎成不退,饥成不遂。曾我暬御,憯憯日瘁。凡百君子,莫肯用讯。听言则答,谮言则退。
哀哉不能言,匪舌是出,维躬是瘁。哿矣能言,巧言如流,俾躬处休!
维曰予仕,孔棘且殆。云不何使,得罪于天子;亦云可使,怨及朋友。
谓尔迁于王都。曰予未有室家。鼠思泣血,无言不疾。昔尔出居,谁从作尔室?
浩浩昊天,不骏其德。降丧饥馑,斩伐四国。旻天疾威,弗虑弗图。舍彼有罪,既伏其辜。若此无罪,沦胥以铺。
你这浩瀚无际的长天上苍,从不肯普照你的恩惠之光。只管降下遍地丧亡和饥荒,残害四方诸侯让百姓遭秧。老天爷挟着秋风施展暴虐,肆无忌惮不管不顾也不想。放任那些有罪的逃之夭夭,让他们的罪行全得以隐藏。相反像这些无罪的老百姓,一个挨一个相继沦落丧亡。
周宗既灭,靡所止戾。正大夫离居,莫知我勚。三事大夫,莫肯夙夜。邦君诸侯,莫肯朝夕。庶曰式臧,覆出为恶。
大周天子宗亲已经被灭亡,哪里也找不到落脚的地方。爵高位显的大夫四散流亡,全然不理解我的劳苦忧伤。那些司徒公卿中下大夫们,不肯早起晚睡为国事奔忙。各邦国君王和列位诸侯啊,不肯朝夕陪王伴驾在身旁。那些平民百姓原本很善良,反倒起来为非作歹反朝堂。
如何昊天,辟言不信。如彼行迈,则靡所臻。凡百君子,各敬尔身。胡不相畏,不畏于天?
你为什么这样啊我的苍天?合法度的话你一句听不见!就好比那走路的慢慢腾腾,永远不能到达目的地终点。你们这些自命不凡的君子,一个个明哲保身不敢承担!为什么再不敬畏周室天子,为什么再不敬畏浩浩长天?
戎成不退,饥成不遂。曾我暬御,憯憯日瘁。凡百君子,莫肯用讯。听言则答,谮言则退。
兵祸已经酿成一时难退却,饥荒已经成灾局面扭转难。我们这些昔日的近臣侍卫,愁惨惨一天天地憔悴不堪。你们这些自命不凡的君子,一个个不肯勤于问政进谏。听到顺耳的话就随口搭腔,听到谗言委委琐琐退一边。
哀哉不能言,匪舌是出,维躬是瘁。哿矣能言,巧言如流,俾躬处休!
可怜啊!那不善言谈之人,其实他们并不是笨嘴拙舌,他们是投入工作鞠躬尽瘁!可贺啊!那能言善辩之辈,靠能说会道一套套如流水,做了不倒翁永远处高官位!
维曰予仕,孔棘且殆。云不何使,得罪于天子;亦云可使,怨及朋友。
世人都说这从政为官之事,要求非常之高高而且危险。如果说话办事不顺从旨意,就会从天子那里招致罪愆。如果说话办事顺从了旨意,就会从朋友那里受到埋怨。
谓尔迁于王都。曰予未有室家。鼠思泣血,无言不疾。昔尔出居,谁从作尔室?
明明告诉你快点迁到王都,你张口就说还没建成房屋。闻听此言我忧愤血泪哭出,没有一句不痛彻我的肺腑!想当初你仓皇出逃的时候,又有谁给你造好华舍大屋!
参考资料:
1、 王秀梅 译注.诗经(下):雅颂.北京:中华书局,2015:437-4422、 姜亮夫 等.先秦诗鉴赏辞典.上海:上海辞书出版社,1998:402-406浩浩昊(hào)天,不骏其德。降丧饥馑(jǐn),斩伐四国。旻天疾威,弗虑弗图。舍彼有罪,既伏其辜。若此无罪,沦胥(xū)以铺。
浩浩:广大的样子。昊天:犹言“皇天”。骏:长,美。降丧饥馑:上天降下了死亡和饥荒。斩伐:犹言“残害”。四国:四方诸侯之国,犹言“天下四方”。疾威:暴虐。虑、图:二字同义,都是考虑、谋划的意思。既:尽。伏:隐匿、隐藏。辜:罪。舍:舍弃。沦胥:沉没、陷入。铺:同“痡”,病苦。
周宗既灭,靡(mí)所止戾(lì)。正大夫离居,莫知我勚(yì)。三事大夫,莫肯夙(sù)夜。邦君诸侯,莫肯朝夕。庶曰式臧(zāng),覆出为恶。
周宗:即“宗周”,指西周王朝。靡所:没处。止戾:安定、定居。正大夫:长官大夫,即上大夫。勩:劳苦。三事大夫:指三公,即太师、太傅、太保。邦君:封国的君主。莫肯朝夕:庶:庶几,表希望。式:语首助词。臧:好,善。覆:反。
如何昊天,辟言不信。如彼行迈,则靡所臻(zhēn)。凡百君子,各敬尔身。胡不相畏,不畏于天?
辟言:正言,合乎法度的话。行迈:出走、远行。臻:至。所臻,所要到达的地方。敬:谨慎。胡:何。
戎成不退,饥成不遂。曾我暬(xiè)御,憯(cǎn)憯日瘁。凡百君子,莫肯用讯。听言则答,谮(zèn)言则退。
遂:通“坠”,消亡。曾:何。暬御:侍御。国王左右亲近之臣。憯憯:忧伤。瘁:劳苦、憔悴。讯:读为“谇”,谏诤。听言:顺耳之言。答:应。谮言:诋毁的话,此指批评。
哀哉不能言,匪舌是出,维躬是瘁。哿(gě)矣能言,巧言如流,俾躬处休!
出:读为“拙”,笨拙。躬:亲身。瘁:病。或谓憔悴。哿:欢乐。能言:指能说会道的人。休:美好。
维曰予仕,孔棘(jí)且殆(dài)。云不何使,得罪于天子;亦云可使,怨及朋友。
维:句首助词。于仕:去做官。孔:很。棘:比喻艰难。殆:危险。
谓尔迁于王都。曰予未有室家。鼠思泣血,无言不疾。昔尔出居,谁从作尔室?
尔:指上言正大夫、三事大夫等人。鼠:通“癙(shǔ)”:忧伤。疾:通“嫉”,嫉恨。从:随。作:营造。
参考资料:
1、 王秀梅 译注.诗经(下):雅颂.北京:中华书局,2015:437-4422、 姜亮夫 等.先秦诗鉴赏辞典.上海:上海辞书出版社,1998:402-406浩浩昊天,不骏其德。降丧饥馑,斩伐四国。旻天疾威,弗虑弗图。舍彼有罪,既伏其辜。若此无罪,沦胥以铺。
周宗既灭,靡所止戾。正大夫离居,莫知我勚。三事大夫,莫肯夙夜。邦君诸侯,莫肯朝夕。庶曰式臧,覆出为恶。
如何昊天,辟言不信。如彼行迈,则靡所臻。凡百君子,各敬尔身。胡不相畏,不畏于天?
戎成不退,饥成不遂。曾我暬御,憯憯日瘁。凡百君子,莫肯用讯。听言则答,谮言则退。
哀哉不能言,匪舌是出,维躬是瘁。哿矣能言,巧言如流,俾躬处休!
维曰予仕,孔棘且殆。云不何使,得罪于天子;亦云可使,怨及朋友。
谓尔迁于王都。曰予未有室家。鼠思泣血,无言不疾。昔尔出居,谁从作尔室?
此诗题为“雨无正”,可是,从全篇诗句中,并无“雨多”之意,也无“政多如雨”之言,因而历朝历代很多人都怀疑诗题与诗意不合。有人疑为“雨无止”;有人疑为“周无正”(正,同“政”);更有人说韩诗有《雨无极》篇,诗文比毛诗篇首多“雨无其极,伤我稼穑”二句。各执一说,莫衷一是。姚际恒《诗经通论》说:“此篇名《雨无正》不可考,或误,不必强论。”
全诗七章。一、二章章十句,三、四章章八句,五、六、七章章六句,共五十四句,能于参差错落中见整饬。
诗的第一章首先以无限感慨、无限忧伤的语气,埋怨天命靡常:“不骏其德”,致使丧乱、饥馑和灾难都一起降在人间。但是,真正有罪的人,依然逍遥自在,而广大无罪的人,却蒙受了无限的苦难。这里,表面是埋怨昊天,实际上是借以讽刺幽王。接着,第二章就直接揭示了残酷的现实问题:“周宗既灭,靡所止戾”。可是在这国家破灭、人民丧亡之际,一些王公大臣、公卿大夫们,逃跑的逃跑,躲避的躲避,不仅不能为扶倾救危效力,反而乘机做出各种恶劣的行径。因而,第三章作者就进一步揭示出了造成这次灾祸的根本原因:国王“辟言不信”,一天天胡作非为,不知要把国家引向何处;而“凡百君子”又“不畏于天”,反而助纣为虐,做出了一系列既不自重、又肆无忌惮的坏事。第四章,作者又以沉痛的语言指出:战祸不息,饥荒不止,国事日非,不仅百官“莫肯用讯”,国王也只能听进顺耳的话而拒绝批评,只有他这位侍御小臣在为危难当头的国事而“憯憯日瘁”了。第五章,作者再次申诉自己处境的艰难。由于国王“听言则答,谮言则退”,致使自己“哀哉不能言”,而那些能说会道之徒则口若悬河。自己“维躬是瘁”,而他们却“俾躬处休”。不是自己拙口笨舌,而是国王是非不分、忠奸不辨的行为使自己无法谏诤了。对比鲜明,感情更加深沉。因此,在第六章里,作者又进一步说明了“于仕”的困难和危殆。仕而直道,将得罪天子;仕而枉道,又见怨于朋友。左右为难,忧心如焚。最后一章,作者指出:要劝那些达官贵人迁向王朝的新都吧,他们又以“未有家室”为借口而加以拒绝,加以嫉恨,致使自己无法说话,而只有“鼠思泣血”。其实,他们在国家危难之际,外地虽然没有家室,也照样纷纷逃离了。
由此可见,这是一首抒情诗。作者面对国破、世危的局面,思前想后,感愤万端。既埋怨天命靡常,又揭露国王信谗拒谏、是非不分。执事大臣或苟且偷安,或花言巧语,致使天灾人祸,一起降临人间。面对昏君乱世,他忧国忧时,苦恼悲哀,虽想要勤于国事,救危扶倾,而又处境孤危,不知所措。因此只有忧伤、悲痛,怨天尤人,无可奈何。真可谓处饥馑、危亡、离乱之世,心有救乱济世之志,而行无救乱济世之力,所以只有揭示现实真象,以发泄他满腔的忧愤罢了,其感情是深沉的、真挚的。这是时代的呐喊和哀怨,因而对读者进一步认识那个时代的历史和那个时代的思想感情,也是有意义的。
作者在抒发他那复杂而深厚的思想感情时,通篇采用了直接叙述的方式来表达,少打比喻,不绕弯子,语言质朴,感情真实,层层揭示,反覆咏叹,时而夹杂一些议论,颇有一种哀而怨、质而雅的艺术之美。
参考资料:
1、 王秀梅 译注.诗经(下):雅颂.北京:中华书局,2015:437-442文王有声,遹骏有声。遹求厥宁,遹观厥成。文王烝哉!
文王受命,有此武功。既伐于崇,作邑于丰。文王烝哉!
筑城伊淢,作丰伊匹。匪棘其欲,遹追来孝。王后烝哉!
王公伊濯,维丰之垣。四方攸同,王后维翰。王后烝哉!
丰水东注,维禹之绩。四方攸同,皇王维辟。皇王烝哉!
镐京辟雍,自西自东,自南自北,无思不服。皇王烝哉!
考卜维王,宅是镐京。维龟正之,武王成之。武王烝哉!
丰水有芑,武王岂不仕?诒厥孙谋,以燕翼子。武王烝哉!
文王有声,遹骏有声。遹求厥宁,遹观厥成。文王烝哉!
文王有着好声望,如雷贯耳大名享。但求天下能安宁,终见功成国运昌。文王真个是明王!
文王受命,有此武功。既伐于崇,作邑于丰。文王烝哉!
受命于天我文王,有这武功气势旺。举兵攻克那崇国,又建丰邑真漂亮。文王真个是明王!
筑城伊淢,作丰伊匹。匪棘其欲,遹追来孝。王后烝哉!
挖好城壕筑城墙,作邑般配实在棒。不贪私欲品行正,用心尽孝为周邦。君王真个是明王!
王公伊濯,维丰之垣。四方攸同,王后维翰。王后烝哉!
文王功绩自昭彰,犹如丰邑那垣墙。四方诸侯来依附,君王主干是栋梁。君王真个是明王!
丰水东注,维禹之绩。四方攸同,皇王维辟。皇王烝哉!
丰水奔流向东方,大禹功绩不可忘。四方诸侯来依附,大王树立好榜样。大王真个是明王!
镐京辟雍,自西自东,自南自北,无思不服。皇王烝哉!
落成离宫镐京旁,在西方又在东方,在南面又在北面,没人不服我周邦。大王真个是明王!
考卜维王,宅是镐京。维龟正之,武王成之。武王烝哉!
占卜我王求吉祥,定都镐京好地方。依靠神龟定工程,武王完成堪颂扬。武王真个是明王!
丰水有芑,武王岂不仕?诒厥孙谋,以燕翼子。武王烝哉!
丰水边上杞柳壮,武王任重岂不忙?留下治国好策略,庇荫子孙把福享。武王真个是明王!
参考资料:
1、 朱 熹.诗经集传.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87:128-1292、 姜亮夫 等.先秦诗鉴赏辞典.上海:上海辞书出版社,1998:549-552文王有声,遹(yù)骏有声。遹求厥宁,遹观厥成。文王烝(zhēng)哉!
遹:陈奂《诗毛氏传疏》:“全诗多言‘曰’、‘聿’,唯此篇四言‘遹’,遹即曰、聿,为发语之词。烝:《尔雅》释“烝”为“君”。又陆德明《经典释文》引韩诗云:“烝,美也。”可知此诗中八用“烝”字皆为叹美君主之词。
文王受命,有此武功。既伐于崇,作邑于丰。文王烝哉!
于崇:“于”本作“邘”,古邘国,故地在今河南沁阳。崇为古崇国,故地在今陕西户县,周文王曾讨伐崇侯虎。丰:故地在今陕西西安沣水西岸。
筑城伊淢(xù),作丰伊匹。匪棘(jí)其欲,遹追来孝。王后烝哉!
淢:假借为“洫”,即护城河。棘:陆德明《经典释文》作“亟”,《礼记》引作“革”。按段玉裁《古十七部谐声表》,棘、亟、革同在第一部,是其音义通,此处皆为“急”义。王后:第三、四章之“王后”同指周文王。有人将其释为“周武王”,误。
王公伊濯(zhuó),维丰之垣。四方攸同,王后维翰。王后烝哉!
公:同“功”。濯:本义是洗涤,引申有“光大”义。翰:主干。
丰水东注,维禹之绩。四方攸同,皇王维辟(bì)。皇王烝哉!
皇王:第五、六章之“皇王”皆指周武王。辟:陈奂《诗毛氏传疏》认为当依《经典释文》别义释为“法”。
镐(hào)京辟(bì)雍(yōnɡ),自西自东,自南自北,无思不服。皇王烝哉!
镐:周武王建立的西周国都,故地在今陕西西安沣水以东的昆明池北岸。辟廱:西周王朝所建天子行礼奏乐的离宫。无思不服:王引之《经传释词》云:“无思不服’,无不服也。思,语助耳。”
考卜维王,宅是镐京。维龟正之,武王成之。武王烝哉!
宅:刘熙《释名》释“宅”为“择”,指择吉祥之地营建宫室。“宅”是乇声字,与“择”古音同部,故可相通。
丰水有芑(qǐ),武王岂不仕?诒厥孙谋,以燕翼子。武王烝哉!
芑:同“杞”。芑、杞都是己声字,古音同部,故杞为本字,芑是假借字,应释为杞柳。仕:毛传释“仕”为“事”,古通用。“诒厥”二句:陈奂《诗毛氏传疏》云:“诒,遗也。上言谋,下言燕翼,上言孙,下言子,皆互文以就韵耳。言武王之谋遗子孙也。”
参考资料:
1、 朱 熹.诗经集传.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87:128-1292、 姜亮夫 等.先秦诗鉴赏辞典.上海:上海辞书出版社,1998:549-552文王有声,遹骏有声。遹求厥宁,遹观厥成。文王烝哉!
文王受命,有此武功。既伐于崇,作邑于丰。文王烝哉!
筑城伊淢,作丰伊匹。匪棘其欲,遹追来孝。王后烝哉!
王公伊濯,维丰之垣。四方攸同,王后维翰。王后烝哉!
丰水东注,维禹之绩。四方攸同,皇王维辟。皇王烝哉!
镐京辟雍,自西自东,自南自北,无思不服。皇王烝哉!
考卜维王,宅是镐京。维龟正之,武王成之。武王烝哉!
丰水有芑,武王岂不仕?诒厥孙谋,以燕翼子。武王烝哉!
这首诗的主旨,前人多有阐述。清代学者方玉润在《诗经原始》中已经透露出西周开国君主文王、武王的业绩所起的继往开来的作用。在周族的漫长艰苦历程中,最早是周始祖后稷被封于有邰(在今陕西武功),至十代孙公刘由有邰迁到豳(在今陕西邠县),到了周文王的祖父古公亶父(即周太王)又从豳迁到岐山(在今陕西岐山),都是具有里程碑意义的。在文王、武王父子两代,文王继承前代的功业,当了“西伯”,殷纣王分庭抗礼的地步,为灭殷奠定了坚实的基础;周武王秉承父志,又进一步扩展势力,再建都于镐京,终于完成了灭殷的统一大业。西周王朝建立之后,周武王的子孙面临的是如何巩固基业的问题。《文王有声》末章说:“丰水有芑,武王岂不仕?诒厥孙谋,以燕翼子。”正点明了这个要害问题,可谓是画龙点睛之笔。
这首诗在艺术表现上也有它的特色,可供借鉴:
(一)按时间先后顺序谋篇布局。周文王、周武王同是西周开国的君主,但他们是父子两代,一前一后不容含混,因之全诗共八章,前四章写周文王迁丰,后四章写周武王营建镐京,读之次序井然。诗题《文王有声》是套用《诗经》的惯例,用诗的开头第一句,但也很好体现出周武王的功业是由其父周文王奠定基础的。
(二)同写迁都之事,文王迁丰、武王迁镐,却又各有侧重。“言文王者,偏曰伐崇‘武功’,言武王者,偏曰‘镐京辟廱’,武中寓文,文中有武。不独两圣兼资之妙,抑亦文章幻化之奇,则更变中之变矣!”(方玉润语)
(三)叙事与抒情结合,使全诗成为歌功颂德的杰作。前四章写周文王迁都于丰,有“既伐于崇,作邑于丰”、“筑城伊淢,作丰伊匹”、“王公伊濯,维丰之垣”等诗句,叙事中寓抒情。后四章写周武王迁镐京,有“丰水东注,维禹之绩”、“镐京辟廱,自西自东,自南自北,无思不服”、“考卜维王,宅是镐京;维龟正之,武王成之”等诗句,也是叙事中寓抒情。特别是全诗八章,每章五句的最后一句皆以单句赞词煞尾,赞美周文王是“文王烝哉”、“文王烝哉”、“王后烝哉”、“王后烝哉”,赞美周武王是“皇王烝哉”、“皇王烝哉”、“武王烝哉”、“武王烝哉”,使感情抒发得更强烈,可谓别开生面。
(四)巧妙运用比兴手法,加强诗的形象感染力。如第四章“王公伊濯,维丰之垣;四方攸同,王后维翰”四句,是以丰邑城垣之坚固象征周文王的屏障之牢固。第八章“丰水有芑,武王岂不仕”二句,是以丰水岸边杞柳之繁茂象征周武王能培植人才、使用人才。
(五)全诗用韵也富于变化。每章的前四句用韵,或者是句句用韵,如第一章声、声、宁、成叶耕部韵;或者是隔句用韵,如第二章功、丰叶东部韵,第四章垣、翰叶元部韵,第五章绩、辟叶锡部韵,第八章仕、子叶之部韵;或者是两句一换韵,如第三章淢、匹叶质部韵,欲、孝叶幽部韵,第六章廱、东叶东部韵,北、服叶职部韵,第七章王、京叶阳部韵,正、成叶耕部韵。又每章最后一句以“哉”字结尾,是使用遥韵。
参考资料:
1、 姜亮夫 等.先秦诗鉴赏辞典.上海:上海辞书出版社,1998:549-5522、 吴伯曜.《诗经》中的文王形象[J].诗经研究丛刊,2011,(09)麦秀渐渐兮,禾黍油油。
麦子吐穗,竖起尖尖麦芒;枝叶光润,庄稼茁壮生长。
彼狡童兮,不与我好兮。
哦,那个顽劣的浑小子啊,不愿意同我友好交往。
参考资料:
1、 姜亮夫 等 .先秦诗鉴赏辞典 .上海 :上海辞书出版社 ,1998 :936-937 .麦秀渐(jiān)渐兮,禾黍(shǔ)油油。
麦秀:指麦子秀发而未实。渐渐:形容麦芒是形状。禾黍:泛指黍稷稻麦等粮食作物。油油:形容浓密而饱满润泽的样子。
彼狡(jiǎo)童兮,不与我好(hǎo)兮。
彼:那。狡童:美少年。这里是贬称,后借指壮狡昏乱的国君。不与我好兮:《尚书大传》作“不我好仇”。
参考资料:
1、 姜亮夫 等 .先秦诗鉴赏辞典 .上海 :上海辞书出版社 ,1998 :936-937 .《麦秀歌》是中国现存最早的文人诗。在此之前,据传夏启曾作有《九辨》《九问》,其词早已失传,夏商之际有《刺奢篇》,但作者已失考。
《麦秀歌》是富于感情而为血和泪的文学,它抒发了作者对殷纣王不听劝谏反而加害忠良的痛苦、愤懑心情。“麦秀渐渐兮,禾黍油油”:麦子吐穗,禾黍茁壮,本是一番喜人的丰收景象。然而,对于亡国之人,感念故国的覆灭,心头自别有一种滋味。这种可贵的故土情愫,曾引起历代无数仁人志士的深切共鸣。晋文学家向秀《思旧赋》谓:“瞻旷野之萧条兮,息余驾乎城隅。践二子之遗迹兮,历穷巷之空庐。叹黍离之愍周兮,悲麦秀于殷墟。”宋文学家王安石《金陵怀古四首》其一云:“黍离麦秀从来事,且置兴亡近酒缸。”后人常以“麦秀”、“黍离”并举,寄托深切的亡国之痛。
殷纣王暴虐无道,箕子苦谏不听,导致殷商灭亡。箕子目睹殷商宫室化为一片废墟,悲从中来,此诗是他故国情思的自然流溢。“彼狡童兮,不与我好兮!”纣王的拒谏,致使殷商亡国,这悲恸永远成为诗人心头的创伤。他悲戚、愤懑、忧虑,可谓百感交集。
此诗语言朴实生动,其艺术手法对后代诗歌具有相当的影响,比如以“兴”发端(麦秀渐渐,禾黍油油),重章叠字的运用等,在后世民歌中得到了发展,其假借男女私情而抒发政治怀抱,到战国时屈原的诗歌里得到了充分的发扬光大。诗中叠字“渐渐”“油油”的运用,语气词“兮”的安置,形成一种音律美,达到声情相生的完美境地,显出与《诗经》一脉相承的艺术特征。尤其是末两句“彼狡童兮,不与我好兮”,声口、措辞乃至句式都与《国风·郑风·狡童》“彼狡童兮,不与我言兮。维子之故,使我不能餐兮。彼狡童兮,不与我食兮。维子之故,使我不能息兮”极其相似。可见先秦诗歌在诗的意境和形式上有一种内在的渊源关系。
参考资料:
1、 姜亮夫 等 .先秦诗鉴赏辞典 .上海 :上海辞书出版社 ,1998 :936-937 .南山崔崔,雄狐绥绥。鲁道有荡,齐子由归。既曰归止,曷又怀止?
南山巍峨高峻,雄狐缓步独行。鲁国大道宽阔,文姜由此嫁人。既然嫁给鲁君,为何思念难禁?
葛屦五两,冠緌双止。鲁道有荡,齐子庸止。既曰庸止,曷又从止?
葛布麻鞋成对,冠帽结带成双。鲁邦国道宽广,公主经此嫁郎。既然贵为国母,何必眷恋故乡?
蓺麻如之何?衡从其亩。取妻如之何?必告父母。既曰告止,曷又鞠止?
种麻该当怎样?纵横耕耘田亩。娶妻该当如何?定要先告父母。既已禀告宗庙,怎容她再恣妄?
析薪如之何?匪斧不克。取妻如之何?匪媒不得。既曰得止,曷又极止?
劈柴应当如何?没有利斧不行。娶妻应当怎样,少了媒人哪成。既然姻缘已结,为何由她恣纵?
参考资料:
1、 《先秦诗鉴赏辞典》.上海辞书出版社,1998年12月版,第194-195页南山崔崔,雄狐绥(suí)绥。鲁道有荡,齐子由归。既曰归止,曷(hé)又怀止?
南山:齐国山名,又名牛山。崔崔:山势高峻状。绥绥:缓缓行走的样子,或曰求匹之貌。有荡:即荡荡,平坦状。齐子:齐国的女儿(古代不论对男女美称均可称子),此处指齐襄公的同父异母妹文姜。由归:从这儿去出嫁。止:语气词,无义。 曷:怎么,为什么;怀:怀念。一说来。
葛屦(jù)五两,冠緌(ruí)双止。鲁道有荡,齐子庸止。既曰庸止,曷又从止?
屦:麻、葛等制成的单底鞋。五两:五,通“伍”,并列;两,“緉”的借省,鞋一双。緌:帽带下垂的部分。帽带为丝绳所制,左右各一从耳边垂下,必要时可系在下巴上。庸:用,指文姜嫁与鲁桓公。从:相从。
蓺(yì)麻如之何?衡从其亩。取妻如之何?必告父母。既曰告止,曷又鞠(jú)止?
蓺:即“艺”,种植。衡从:横纵之异体,东西曰横,南北曰纵。亩,田垅。取:通“娶”。告:一说告于祖庙。鞫:穷,放任无束。
析薪如之何?匪斧不克。取妻如之何?匪媒不得。既曰得止,曷又极止?
析薪:砍柴。匪:通“非”。克:能、成功。极:至,来到。一说恣极,放纵无束。
参考资料:
1、 《先秦诗鉴赏辞典》.上海辞书出版社,1998年12月版,第194-195页作者开篇描写雄狐对伴侣的渴望,用意在于影射齐襄公对文姜的觊觎之心。作者以南山和雄狐起兴,展示出一种高远深邃的画面:山高树茂,急切的雄狐四处穿梭,叫声连连。不仅把诗的背景拉得极其宏大,让人感到诗作肯定包含丰富的所指,又将齐襄公渴切的思想状态描摹殆尽,让其丑恶嘴脸暴露无遗。章末,又用反问进行了讽刺:“既然已经出嫁了,为什么还对那段私情念念不忘呢?”即是在问文姜,也是在问齐襄公,一箭双雕,意味深长。
第二章还是诉说前事,但在表达上更进一步。作者影射齐襄公和文姜乱伦的无耻行为时,从寻常事物人手,描述鞋子、帽带都必须搭配成双,借以说明世人都各有明确的配偶,所指明确而又表达隐晦,既达到讽刺对象的效果,又显得不露端倪一后半部分与第一章相似,使情感力度得到更深一步加强。
第三、四章转换角度,发表对鲁桓公的议论:作者成功运用“兴”的手法,以种麻前先整理田地、砍柴前要先准备刀斧这些日常劳动中的必然性,来说明娶妻必须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再进一层针砭实际,说明桓公既已明媒正娶了文姜,而又无法做文姜的主。放任她回娘家私通,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都被搁浅、践踏,显得庸弱无能,文姜的无视礼法、胡作非为也跃然于纸上。
这首诗的风格同《诗经》十五国风中的绝大部分作品一样,是一首群众创作的民歌,其特点也是每一章节除少数词语略作更换外,基本的语词句法都是相同的,特别是每章的最后二句,句法语气完全一样,只有一二个字的变化,其含义也相似或相近。这正是便于反覆咏唱,易于记忆吟诵,寓意比较单纯的民歌式作品。此外,从这首诗里,也反映了男女婚姻必须通过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样的封建礼教,早在二三千年以前就已经深入人心了。
参考资料:
1、 沐言非编著,诗经全编笺注典评,中国华侨出版社,2012.12,第160页駉駉牡马,在坰之野。薄言駉者,言驈言皇,言骊言黄,以车彭彭。思无疆思,马斯臧。
駉駉牡马,在坰之野。薄言駉者,言骓言駓,言骍言骐,以车伾伾。思无期思,马斯才。
駉駉牡马,在坰之野。溥言駉者,言驒言骆,言骝言雒,以车绎绎。思无斁思,马斯作。
駉駉牡马,在坰之野。薄言駉者,言骃言騢,言驔言鱼,以车祛祛。思无邪思,马斯徂。
駉駉牡马,在坰之野。薄言駉者,有驈有皇,有骊有黄,以车彭彭。思无疆思,马斯臧。
群马高大又健壮,放牧广阔原野上。说起那些雄健马,毛带白色有驈皇,毛色相杂有骊黄,驾起车来奔前方。跑起路来远又长,马儿骏美多肥壮。
駉駉牡马,在坰之野。薄言駉者,有骓有駓,有骍有骐,以车伾伾。思无期思,马斯才。
群马高大又健壮,放牧广阔原野上。说起那些雄健马,黄白为骓灰白駓,青黑为骍赤黄骐,驾起战车上战场。雄壮力大难估量,马儿骏美力又强。
駉駉牡马,在坰之野。薄言駉者,有驒有骆,有駵有雒,以车绎绎。思无斁,思马斯作。
群马高大又健壮,放牧广阔原野上。说起那些雄健马,驒马青色骆马白,駵马火赤雒马黑,驾着车子跑如飞。精力无穷没限量,马儿腾跃膘肥壮。
駉駉牡马,在坰之野。薄言駉者,有骃有騢,有驔有鱼,以车祛祛。思无邪思,马斯徂。
群马高大又健壮,放牧广阔原野上。说起那些雄健马,红色为骃灰白騢,黄背为驔白眼鱼,驾着车儿气势昂。沿着大道不偏斜,马儿如飞跑远方。
参考资料:
1、 王秀梅 译注.诗经(下):雅颂.北京:中华书局,2015:788-7912、 姜亮夫 等.先秦诗鉴赏辞典.上海:上海辞书出版社,1998:699-702駉(jiōng)駉牡马,在坰(jiōng)之野。薄言駉者,有驈(yù)有皇,有骊(lí)有黄,以车彭彭。思无疆思,马斯臧(zāng)。
駉駉:马健壮貌。坰:野外。薄言:语助词。驈:黑身白胯的马。皇:鲁诗作“騜(huáng)”,黄白杂色的马。骊:纯黑色的马。黄:黄赤色的马。以车:用马驾车。彭彭:马奔跑发出的声响。思:句首语助词。下句“思”字同。斯:其,那样。臧:善,好。
駉駉牡马,在坰之野。薄言駉者,有骓(zhuī)有駓,有骍(xīn)有骐,以车伾(pī)伾。思无期思,马斯才。
骓:苍白杂色的马。骍:赤黄色的马。骐:青黑色相间的马。伾伾:有力的样子。
駉駉牡马,在坰之野。薄言駉者,有驒(tuó)有骆,有駵(líu)有雒(luò),以车绎绎。思无斁(yì),思马斯作。
驒:青色而有鳞状斑纹的马。骆:黑身白鬃的马。駵:赤身黑鬃的马。雒:黑身白鬃的马。绎绎:跑得很快的样子。斁:厌倦。作:奋起,腾跃。
駉駉牡马,在坰之野。薄言駉者,有骃(yīn)有騢(xiá),有驔(diàn)有鱼,以车祛(qū)祛。思无邪思,马斯徂(cú)。
骃:浅黑间杂白色的马。騢:赤白杂色的马。驔:黑身黄脊的马。鱼:两眼长两圈白毛的马。祛祛:强健的样子。徂:行。
参考资料:
1、 王秀梅 译注.诗经(下):雅颂.北京:中华书局,2015:788-7912、 姜亮夫 等.先秦诗鉴赏辞典.上海:上海辞书出版社,1998:699-702駉駉牡马,在坰之野。薄言駉者,有驈有皇,有骊有黄,以车彭彭。思无疆思,马斯臧。
駉駉牡马,在坰之野。薄言駉者,有骓有駓,有骍有骐,以车伾伾。思无期思,马斯才。
駉駉牡马,在坰之野。溥言駉者,有驒有骆,有骝有雒,以车绎绎。思无斁思,马斯作。
駉駉牡马,在坰之野。薄言駉者,有骃有騢,有驔有鱼,以车祛祛。思无邪思,马斯徂。
此诗重点是写马,通过写马来赞颂鲁国的国君鲁僖公。诗分四章,可能与古代一车四马的驾车制度有关。有人说“《礼》:诸侯六闲,马四种,有良马,有戎马,有田马,有驽马”,“作者因马有四种,故每章各言其一”(孔颖达疏);也有人说每章各写马的一种品性,第一章是写“马之德”,第二章是写“马之力”,第三章是写“马精神”,第四章是写“马志向”(方玉润《诗经原始》),这却不免让人感到穿凿附会,四章中各种各样毛色的马都有,难道说“骊”一定是良马、“駵”一定是劣马?“彭彭”、“伾伾”、“绎绎”、“祛祛”与“臧”、“才”、“作”、“徂”这些形容词(或动词)也看不出与德、力、精神、志向有特定的对应关系。从结构上看,它每章除了第四、五两句“有……有……”句式各具不同内容外,也就第六句末二字和第七、八两句末一字不同,是典型的重章叠句体式,而各章所更易之字,也不像《国风》中的一些篇章那样相互间有递进或联贯关系,而像《国风》中的另一些篇章那样,联章复沓只是为了取得一唱三叹、余音不绝的歌咏艺术效果。
从诗的表现手法看,此篇尽管用的是赋法而没有比兴成分,但写来跌宕有致,马的形象既生动传神,对鲁君的颂美也点到即止,没有过分的张扬,一切都温而不火,流畅自然,这在《颂》诗中实不多见。全诗先将直接歌咏的对象群马置于广阔无边的原野这一环境背景,且冠以“駉駉”这一表形态的叠字形容词,这样篇首就鼓荡着一种矫健强悍的气势。接着,“薄言駉者”一句略按,往下介绍马的品种,马的品种繁多正可作“思无疆(期、斁、邪)”一句的注脚,为下文的赞颂作了有效的铺垫。“以车”云云,又以带叠字形容词的句子咏马之善于驾车疾驰,与上文的“駉駉牡马”句相呼应,而句中“马”字不出现,叠字词前后位置不同,又见出章法上的变化。最后,由写马转为赞美鲁君,但赞美鲁君仍紧扣住咏马,结尾一丝不苟。从以上分析可以看出,全篇的脉络很分明,作者的写作技巧很纯熟。不妨说这是现存最早的专咏马的咏物诗,后世咏马之诗大致也是这样从马的形体(这在此篇中主要是通过写马的毛色表现出来)、马的动势、马与人的关系这几方面落笔的。作为咏物诗的雏型,它已显得相当完美。一些读者会有此疑问:这样一首具有《国风》风格的诗,为何不在《国风》中?鲁诗不称《风》而称《颂》,前引孔颖达疏实际上已作了说明,原因是鲁为周公长子伯禽的封国,周室重视周公的功绩,尊鲁若王,天子巡守采诸国之诗以观风,遂不及鲁诗。
从诗的历史文化意义上说,此篇以牧业的兴盛作为治国有方的一大业绩,反映出那个时代对马政的重视。据文献记载,在周代的“六艺”中,就专门有“御”(驾马车)这一艺,周穆王也有驾八骏遨游天下四方的传说。春秋中期,车战仍是战争的主要手段,一辆兵车需四匹马牵引,因此国家军事力量的强弱,必然与马匹数量密切相关,大国号称“千乘之国”,良有以也。“国之大事,在祀与戎”(《左传·成公十三年》),马政于是成为军国要务,各国诸侯都十分重视养马,这在《诗经》中也有所反映,如《鄘风·定之方中》就赞扬卫文公“秉心塞渊,騋牝三千”,而《鲁颂》更是篇篇写到马,《鲁颂·駉》自不待言,《鲁颂·有駜》则诗题就是马肥壮之貌,《鲁颂·泮水》有“其马蹻蹻”句、《鲁颂·閟宫》有“公车千乘”句。在此篇中,写到不同毛色的马的品种有十六种之多,可见驯马养马这一业的发达。而考之典籍,以毛色定名的马还远不止这些。语言学家们认为:某一民族语言中哪一属类事物的名词特别多,就反映出此民族在该方面的知识特别丰富,与该类名词有关的科学技术特别发达。中国上古时期牲畜命名的多样化,正反映了畜牧业的高度发达,这也是中华民族可以为之骄傲的事。
参考资料:
1、 姜亮夫 等.先秦诗鉴赏辞典.上海:上海辞书出版社,1998:699-70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