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翁操
斜廊。深房。闲窗。剪金釭。昏黄。微风暗吹罗衣裳。木樨天气花香。
莲漏凉。二十五声长。薄酒醒可怜晚妆。
昔年听雨,秋为愁乡。昔年对月,箫谱新腔旧腔。怨雨声兮床床。
敢月华兮茫茫。今年十度霜。挑灯重思量。小令断人肠。
素笺淡墨三两行。

斜廊。深房。闲窗。剪金釭。昏黄。微风暗吹罗衣裳。木樨天气花香。
莲漏凉。二十五声长。薄酒醒可怜晚妆。
昔年听雨,秋为愁乡。昔年对月,箫谱新腔旧腔。怨雨声兮床床。
敢月华兮茫茫。今年十度霜。挑灯重思量。小令断人肠。
素笺淡墨三两行。
江山也要伟人扶,神化丹青即画图。
山水也需要杰出的人物扶持,西湖的天然景色已入化境,本身就是一幅美不胜收的画图。
赖有岳于双少保,人间才觉重西湖。
天下人之所以开始更加敬重西湖,觉得高山仰止、景行行止,主要是西湖畔有了岳飞和于谦的祠庙和坟墓。
参考资料:
1、 刘建平 编著.《子规犹啼——中国古代廉诗点评》.南京:南京大学出版社,2011年09月:217-218页江山也要伟人扶,神化丹青即画图。
谒(yè):到陵墓致敬。岳王墓:即岳飞的坟墓。江山:江河和山岭,即大自然的山水。神化:出神入化,形容技艺高妙到了极点。丹青:朱砂和石青,是中国古绘画中常用的颜色。
赖有岳于双少保,人间才觉重西湖。
岳于双少保:指岳飞和于谦,他俩曾官封少保,两人的墓都在西湖边。
参考资料:
1、 刘建平 编著.《子规犹啼——中国古代廉诗点评》.南京:南京大学出版社,2011年09月:217-218页参考资料:
1、 刘建平 编著.《子规犹啼——中国古代廉诗点评》.南京:南京大学出版社,2011年09月:217-218页催花未歇花奴鼓,酒醒已见残红舞。不忍覆馀觞,临风泪数行。
催促春花盛开的鼓声一直还没有停,酒醒之后已经看见落花纷纷扬扬。不忍倾杯一饮而尽这酒杯中残余的薄酒。面对秋风,离情别绪顿生,情不自禁地流下眼泪。
粉香看又别,空剩当时月。月也异当时,凄清照鬓丝。
可爱的人儿阿,如今这离别又出现在眼前,寂空无所依,只留下一轮圆月,独立天际,甚至就连这月亮也与当时我们在一起时不同,你看这凄凉的清光缕缕地照在我的青丝上,如何不催人泪下。
参考资料:
1、 (清)纳兰性德著;聂小晴注译,纳兰词全编笺注,北京联合出版公司,2013.08,第206页 2、 李国强 白冬雁选注,历朝送别忆旧诗:踏莎行卷,华夏出版社,2000年02月第1版,第348页催花未歇花奴鼓,酒醒已见残红舞。不忍覆馀(yú)觞(shāng),临风泪数行。
花奴:唐玄宗时汝阳王李琎的小字。残红舞:指花落。覆:倾翻酒杯,指饮酒。馀觞:杯中所剩残酒。
粉香看又别,空剩当时月。月也异当时,凄清照鬓(bìn)丝。
粉香:代指钟爱的女子。“月也”二句:如今的月光也与当时不同了,只照着我的鬓发。
参考资料:
1、 (清)纳兰性德著;聂小晴注译,纳兰词全编笺注,北京联合出版公司,2013.08,第206页 2、 李国强 白冬雁选注,历朝送别忆旧诗:踏莎行卷,华夏出版社,2000年02月第1版,第348页这首词通过临别前和临别时的环境以及心理描写,来渲染相思之情。上片通过临别前饮酒与心绪不宁的矛盾心态,下片更进一步,通过写马上要离别时,突然感到物非人非的强烈情感,表达了面对离别而无法自禁的剧烈情感变化。
上片情感表现还在自控的范围内,最多是愁肠百结而“不忍覆余觞”,实在不能忍受心中痛苦也只是“临风泪数行”,或许情人问起,她可能还会忍住说是眼中吹进了沙子。
下片就显然增强了情感。眼看马上所爱的人就会很难再看见一次,情感上难以忍受,原本物是人非都已是催人肝肠寸断的了,她却说就连物也并非原来的物了,天上那轮见证过你我二人爱情事实的圆月也突然冷酷无情起来,这营造了一种极大的内心恐惧感、寂寞感、空虚感。
这首词中“催花未歇花奴鼓”句引了唐代玄宗时人物李琏的典故。他是大唐睿宗皇帝嫡孙,是唐朝宗室让皇帝李宪的长子,正由于他是让皇帝的长子,所以被封为汝阳郡王。他小名叫花奴,是个长得面容俊美姣好的美男子,并且音乐能力很强,可谓才貌双全。他还擅长弓和羯鼓,聪明敏捷。众所周知,唐玄宗也是历史上一个极富艺术修养的皇帝,在音乐舞蹈方面都是行家,身边有个多才多艺、才貌双全的美男子花奴,玄宗当然对他很是喜欢,并曾亲自教他音律,据说玄宗还亲自教授他羯鼓。
这首词写思恋、写离别,本身用词也巧,典故也大有可玩味处,真可读可感:花奴不鼓,唯见残红飞舞,前欢不再,而其悲则无穷,读之惨然,起身无绪,怅然若有所思。
参考资料:
1、 (清)纳兰性德著;聂小晴编著,纳兰词全编笺注典评,中国华侨出版社,2012.05,第248-249页老来贫困实堪嗟,寒气偏归我一家。
年老时很穷,真是可悲,为什么夜里我睡在破烂的床上,冷空气如此之多?
无被夜眠牵破絮,浑如孤鹤入芦花。
我没有被子只能依偎在破棉花套中,简直像一只孤独的鹤在芦苇丛中。
参考资料:
1、 巨才选.《诗词曲赋文》集清诗三百首:山西人民出版社,1994.10:1老来贫困实堪嗟(jiē),寒气偏归我一家。
堪嗟:可叹。
无被夜眠牵破絮(xù),浑如孤鹤入芦花。
破絮:破棉花套。浑如:简直像。
参考资料:
1、 巨才选.《诗词曲赋文》集清诗三百首:山西人民出版社,1994.10:1“老来伞困实堪嗟”,说是“实可哀叹”,实际上哀叹的意味不足,嘲弄的色彩极浓。“寒气偏归我一家”,上帝如此不公平,已于自怨自艾中,透出自我嘲讽之情,随后又推出一个形象鲜明,让人啼笑皆非的比喻:“无被夜眠牵破絮,浑如孤鹤入芦花。”诗人晚年独处犹如“孤鹤”,破絮灿然如“芦花”,老人拥破絮独卧,简直“浑如孤鹤入芦花”。可谓酸甜苦辣咸,五味俱全了。
显然,此诗的最大特点在于:谐趣。谐趣是人类最普遍的美感活动,因此也最富社会性。《文心雕龙》:“谐隐”篇释“谐”:“谐之言皆也,辞浅会俗,皆悦笑也”,即是着重谐的社会性。俗俚之人喜欢“谐”,高雅之士也不能与“谐”完全绝缘,所以,诗的阶趣有雅俗共赏之妙。诗最忌打油与轻薄, 因此,诗是最不易“谐”的。有的诗诙谐成趣,臻于诗的胜境;有的谐而无趣,流于诗的瑕疵。林古度这首诗就是“寓庄于谐”,使二者达到了完美的统一。首先,它在形象选择上是有深意的。把孤身比作“孤鹤”,以显其品德,气节之高尚。鹤的志行高洁,既不同于燕雀之龌龊。又迥异于枭鸟的暴戾。林古度这只“孤鹤”,尽管“老来贫困”,“寒气”逼人,但矢志不移,不为所屈,这又显其民族气节的坚贞和乐观精神,这些极其庄重的内容是令人钦佩的。然而,在表现上它采用了诙谐、幽默的语言形式。鹤不是配以青松,而是杂以芦花,老人拥破被败絮而卧,“浑如孤鹤入芦花”,这就给涛带来了十分隽永的谐趣。表面上滑稽,骨子里沉痛,表面上幽默,内里出之于至性深情。生活是复杂的,感情的存在形式和表现形式也有各种形态。同是悲哀不一定都痛哭流涕。悲哀时可能笑,快乐时也可能哭。有人倾诉苦难声泪俱下,痛不欲生,有人却把困苦拿来消遣,或愤世嫉俗,或更加坚定、乐观。林古度以幽默的语言,运用解嘲的手法表现他的贫困生活,从而使其坚贞的气节,乐观的精神,沉痛的感情,诙谐的态度达到完美的统一,诗篇大有谐趣,引人感奋无穷。
参考资料:
1、 张秉成,萧哲庵主编.清诗鉴赏辞典:重庆出版社,1992年12月:2-3仙佛茫茫两未成,只知独夜不平鸣。
风蓬飘尽悲歌气,泥絮沾来薄幸名。
十有九人堪白眼,百无一用是书生。
莫因诗卷愁成谶,春鸟秋虫自作声。
仙佛茫茫两未成,只知独夜不平鸣。
自己成仙成佛的道路渺茫,都无法成功,只能在深夜独自作诗,抒发心中的不平。
风蓬飘尽悲歌气,泥絮沾来薄幸名。
飘泊不定的落魄生活,把诗人诗歌中慷概激昂之气消磨而尽。万念俱寂、对女子已经没有轻狂之念的人,却得到负心汉的名声。
十有九人堪白眼,百无一用是书生。
十个人中有九个人是可以用白眼相向的,最没有用处的就是书生。
莫因诗卷愁成谶,春鸟秋虫自作声。
不要忧愁自己写的愁苦之诗会成为吉凶的预言,春天的鸟儿和秋天的虫儿都会发出自己的声音。
仙佛茫茫两未成,只知独夜不平鸣。
风蓬飘尽悲歌气,泥絮(xù)沾来薄幸名。
风蓬:蓬草随风飘转,比喻人被命运拨弄,踪迹不定。泥絮:被泥水沾湿的柳絮,比喻不会再轻狂。薄幸:对女子负心。
十有九人堪白眼,百无一用是书生。
莫因诗卷愁成谶(chèn),春鸟秋虫自作声。
谶:将来会应验的话。
仙佛茫茫两未成,只知独夜不平鸣。
风蓬飘尽悲歌气,泥絮沾来薄幸名。
十有九人堪白眼,百无一用是书生。
莫因诗卷愁成谶,春鸟秋虫自作声。
首联开门见山,点出本诗基调:无法参禅得道,心中的不平亦不能自抑。一个“只”字仿佛自嘲,实是发泄对这个世界的不平。仙佛茫茫两未成,只知独夜不平鸣。不平鸣,韩愈在《送孟东野序》中说:“大凡物不得其平则鸣。……人之言也也亦然。有不得已者而后言,其歌也有思,其哭也有怀。”自己成仙成佛的道路渺茫,都无法成功,只能在深夜独自作诗,抒发心中的不平。
风中飞蓬飘尽悲歌之气,一片禅心却只换得薄幸之名。宋道潜诗有云:“禅心已作沾泥絮,不逐春风上下狂。”如此清妙之音被作者如此化用,倒成了牢骚满腹的出气筒。风蓬飘尽悲歌气,泥絮沾来薄幸名。风蓬,蓬草随风飘转,比喻人被命运拨弄,踪迹不定。泥絮,被泥水沾湿的柳絮,比喻不会再轻狂。薄幸,对女子负心。飘泊不定的落魄生活,把诗人诗歌中慷概激昂之气消磨而尽。万念俱寂、对女子已经没有轻狂之念的人,却得到负心汉的名声。
颈联更是狂放愤慨:世上的人十之八九只配让人用白眼去看,好似当年阮籍的做派;“百无一用是书生”更是道出了后来书生的酸涩心事,此句既是自嘲,亦是醒世。
尾联说不要因为诗多说愁,成了谶语,春鸟与秋虫一样要作声。不是只能作春鸟欢愉,秋虫愁苦一样是一种自然。此句传承以上愤慨之气,再次将作者心中的不平推至高潮。莫因诗卷愁成谶,春鸟秋虫自作声。
黄景仁短暂的一生,大都是在贫病愁苦中度过的。他所作诗歌,除了抒发穷愁不遇、寂寞凄苦的情怀,也常常发出不平的感慨。七言律诗《杂感》就是这样的一首诗。
参考资料:
1、 张菊玲 关纪新 李红雨著.清代满族作家诗词选:时代文艺出版社,1987年02月第1版:第8页2、 (清)纳兰性德著.纳兰性德集:三晋出版社,2008.10:第80页参考资料:
1、 张菊玲 关纪新 李红雨著.清代满族作家诗词选:时代文艺出版社,1987年02月第1版:第8页2、 (清)纳兰性德著.纳兰性德集:三晋出版社,2008.10:第80页小令首句点明了相遇的地点。纳兰生于深庭豪门,辘轳金井本是极常见的事物,但从词句一开始,这一再寻常不过的井台在他心里就不一般了。“正是”二字,托出了分量。纳兰在其它作品中也常使用“辘轳金井”这一意象,如“淅沥暗风飘金井,乍闻风定又钟声,薄福荐倾城”(《忆江南》),“绿荫帘外梧桐影,玉虎牵金井”(《虞美人》)。玉虎,辘轳也。 “满砌落花红冷”既渲染了辘轳金井之地的环境浪漫,又点明了相遇的时节。金井周围的石阶上层层落红铺砌,使人不忍践踏,而满地的落英又不可遏止地勾起了词人善感的心绪。常人以落红喻无情物,红色本是暖色调,“落红”便反其意而用,既是他自己寂寞阑珊的心情写照,也是词中所描写的恋爱的最终必然的结局的象征吧。最美最动人的事物旋即就如落花飘堕,不可挽留地消逝,余韵袅袅杳杳。
在这阑珊的暮春时节,两人突然相逢,“蓦地”是何等的惊奇,是何等的出人意表,故而这种情是突发的,不可预料的,也不可阻拦的。在古代男女授受不亲的前提下,一见钟情所带来的冲击无法想象。可是,恋人的心是最不可捉摸的,“心事眼波难定”,惊鸿一瞥的美好情感转而制造了更多的内心纷扰,所以,“谁省,谁省,从此簟纹灯影”这一直转而下的心理变化,正是刹那间的欣喜浸入了绵绵不尽的忧愁和疑惑中——对方的心思无法琢磨,未来的不可测又添上了一份恐慌,于是,深宵的青灯旁、孤枕畔,又多了一个辗转反侧的不眠人儿。
安意如的《当时只道是寻常》一书中开篇就收录了这首词并对其有自己的体味。书中是这样说的,词中最广为人知的“相逢”要算秦少游的《鹊桥仙》的名句“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了。至少,我一看到“相逢”这两个字,先想到的便是少游,然后才是容若。两阙不同风格的词,恰如这两个经历际遇完全不同的男人。
这阙短小的《如梦令》像极了容若的一生,前段是满砌落花红冷,眼波心难定的少年风流,后半段是从此簟纹灯影的忧郁惆怅。
因为爱情的不如意,容若的词总是凄婉到叫人断肠,这凄美如落花的词章惹得后世无数多情的人爱慕不已,认为他“情深不寿”,“天妒英才”,实在是一个可怜可叹的罗密欧。
虽然他只活了三十一年,其间又为着几个女子缠绵悱恻地过了十一年,然而比起历代数不胜数怀才不遇、终生颠沛的人,容若实在不算是个悲剧型的男人。作为一个男人该有的应有的,他都有了。他有一个爱他的妻子,一个仰慕他的小妾,一个至死不渝的情人,一群相濡以沫的朋友;他还有显赫的家世,高贵的血统。他所不齿的父亲为他安排了锦衣玉食的生活,让他终生无须为生活烦忧;他自身的才华和得天独厚的地位,使得他文运亨通仕途平顺,年纪轻轻便被康熙取中做了近侍。比起名动天下却直到三十六岁才进士及第、当官不久即屡遭贬谪、最终死在流放途中的少游,我不知道,怎么能说容若的一生是个悲剧?
悲剧是上天给了你抱负,给了你理想,给了你实现理想的才华,却一生不给你施展完成的机会,生生折断你的理想。心怀天下饿死孤舟的杜甫是悲剧,李白不是,有名无运的秦观是悲剧,容若不是。更何况,即使是悲剧又岂能尽归罪于“天意”?人难道就可以两手一拍,声称自己全无责任?
容若,他只是不快乐,在锦绣丛中心境荒芜,这是他的心境所致。痛苦并不是社会或者家庭强加给他的。社会道德和家庭责任筑就的牢笼困摄住生存在世上的每一个人。意欲挣脱或是甘心承受,是属于个人的选择。
容若的相逢是在人间,在围着栏杆的金井边,落花满阶的暮春时节。少年恋人的眼波流转,是天真无邪的初见。少游的相逢在天上,是一年一度的七夕,宽阔银河的临时鹊桥上,一对永生不死却永生不得共度的夫妻,见与不见都是万世凄凉。
可是为什么,相逢后,人间的结局是“从此簟纹灯影”;相逢后,天上的结局却是“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不快乐的原因是,少游于尘世颠沛许久遂懂得寄希望于美满,不再执著于得到;容若万事无缺,反而容易执著于遗憾,始终为没有得到而愁肠难解。
在邂逅爱情的最初都会心花无涯,可是一样相逢,后事往往截然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