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钱饮光归里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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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海人归已廿年,卜居犹待卖文钱。欲谐禽向三山约,须觅枞江二顷田。

花雨红时携锸往,荷香深处抱书眠。剪镫频话家园好,未遂沧浪意惘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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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英

(1637—1708)安徽桐城人,字敦复,号乐圃。康熙六年进士,由编修累官文华殿大学士,兼礼部尚书。历任《国史》、《一统志》、《渊鉴类函》、《平定朔漠方略》总裁官,充会试正考官。为官敬慎,卒谥文端。有《恒产琐言》、《笃素堂诗文集》等。 16篇诗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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采桑子·那能寂寞芳菲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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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能寂寞芳菲节,欲话生平。夜已三更。一阕悲歌泪暗零。
须知秋叶春花促,点鬓星星。遇酒须倾,莫问千秋万岁名。

那能寂寞芳菲节,欲话生平。夜已三更,一阕悲歌泪暗零。
花草香美的美丽时节,人怎能在寂寞中度过呢?因而与友人话起了生平夜至三更,禁不住弹唱一曲,悲歌低吟浅唱,竟引得清泪暗流。

须知秋叶春花促,点鬓星星。遇酒须倾,莫问千秋万岁名。
要知道春花秋叶,季节更替地催促时光流转,恍惚间鬓角已添了白发,索性今朝有酒今朝醉,不再去操心那深厚的虚名。

参考资料:

1、 (清)纳兰容若著.苏缨注评,纳兰词:长江文艺出版社,2015.07:第18页

那能寂寞芳菲节,欲话生平。夜已三更,一话(què)悲歌泪暗零。
采桑子:又名《丑奴儿》《罗敷媚》《罗敷艳歌》等。双调四十四字,上下片各四句三平韵。另有添字格,两结句各添二字,两平韵,一叠韵。芳菲节:指春天。一话:一曲。零:滴落。

须知秋叶春花促,点鬓(bìn)星星。遇酒须倾,莫问千秋万岁名。
秋叶春花促:岁月催人老之意。促:短促,时间紧。点鬓星星:鬓边白发杂生。语出左思《白发赋》“星星白发,生于鬓垂”。星星:形容白发星星点点地生出。倾:这里是一饮而尽的意思。

参考资料:

1、 (清)纳兰容若著.苏缨注评,纳兰词:长江文艺出版社,2015.07:第18页
那能寂寞芳菲节,欲话生平。夜已三更。一阕悲歌泪暗零。
须知秋叶春花促,点鬓星星。遇酒须倾,莫问千秋万岁名。

  上片写春天让人寂寥落寞,情思涌起,于是慨然高歌,暗自垂泪。词以疑问语气开篇,“那能寂寞芳菲节,欲话生平”。在芳菲时节,姹紫嫣红、满城春色的胜景。但是此篇中,词人的心情似与佳景甚不相合一“寂寞芳菲节”。一边是莺啼燕语、百花盛开,—边是茕然独处,形影相吊,两相比衬之下,词人的内心确实是寂寞惆怅。因此,在这个时候,“欲话生平”自然是再也不能了。词人自二十二岁起,便担任康熙侍卫,扈从銮驾南巡北征。侍卫一职十分辛劳,容若“性耐劳苦”,恪尽职守旦夕不懈,但是让词人痛苦的并不是辛劳,而是违背理想和本性。他在八年的光阴中,熟练的弓马只能用于担任警卫和奉陪狩猎,杰出的诗才也只能用于涂写那些言不由衷的应制篇章。值此如水春夜,他却独自不成寐,想到这乏味的人生唯有“泪暗零”而已。

  下片写秋日落叶春日繁花年复一年地催促着人逐步迈向衰老,抒发世俗的感慨。“须知秋叶春华促,点鬓星星。”词人风华之年,尽在枯燥的鞍马间度过,然而时光荏苒,秋叶飘零,春花盛开,年复一年地催促着人由少到老,除了徒增白发之外,了无生趣。“遇酒须倾.莫问千秋万岁名。”结篇处,词人宕开一笔,说遇到美酒当前,就应该一醉方休,不要戮力去追求千秋万岁的俗世功名。既然理想渺茫,人世如风,等不到“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的时候,那么何妨有酒就干,任诞放达,身后名定不如生前一杯酒。结处化李白《行路难》中名句: “且乐生前酒一杯,何须身后干载名。”颇得太白逍遥超脱之风。

  全词虽写春,感慨人生,轻叹岁月,但意境苍凉,抒发了人生无常,转瞬即逝,年华似水,不胜今昔的慨叹。

参考资料:

1、 (清)纳兰性德著.鸿恩主编,纳兰词图解详析 超值全彩珍藏版:北京联合出版公司,2014.10:第3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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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子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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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壁寒云外,孤亭落照间。
六朝流水急,终古白鸥闲。
树暗江城雨,天青吴楚山。
矶头谁把钓?向夕未知还。

绝壁寒云外,孤亭落照间。
寒云盘桓在那陡峭绝壁之间,一座危亭孤零零的挺立在落日余晖下。

六朝流水急,终古白鸥闲。
历经六朝兴亡的江水仍在匆匆急行,江上几只白鸥依旧翩翩闲闲。

树暗江城雨,天青吴楚山。
暮霭中,秋雨后的江城绿意消减更显幽暗,天空却被映照的更加蔚蓝。

矶头谁把钓?向夕未知还。
燕子矶头是谁在独坐垂钓呢?已是夕阳西下还不知道回家。

绝壁寒云外,孤亭落照间。
燕子矶:地名。在江苏省南京市东北部观音山。突出的岩石屹立长江边,三面悬絶,宛如飞燕,故名。在古代是重要渡口。

六朝流水急,终古白鸥闲。
终古:久远。

树暗江城雨,天青吴楚山。

矶头谁把钓?向夕未知还。
把钓:垂钓,垂钓的人。向夕:傍晚;薄暮。

绝壁寒云外,孤亭落照间。
六朝流水急,终古白鸥闲。
树暗江城雨,天青吴楚山。
矶头谁把钓?向夕未知还。

  丰子恺先生在谈中国画的构图问题时,曾经提到“绘图中物体的重量”。他说在一切物体之中,动物最重,动物中又以人为最重;次重的是人造物,如车船、房屋、桥梁等等;最轻的是云烟、山水一类的自然物。所以一幅画中,青山绿水尽可以作为主体,家屋舟车就不宜太近画边;而倘把人物也描在画边,则整幅画一边轻,一边重,就要失却平衡了。清初著名诗人施闰章并不是一位画家,然而他这首描写南京燕子矶的小诗,却仿佛深得了画中三味似的。

  “绝壁寒云外,孤亭落照间”这一联起得突兀,仿佛画手只在挥笔之间,就让燕子矶那三面悬绝的气势升腾于纸上了。那陡峭的岩壁,宛如斧劈刀削一般,好不摄人心魄。一抹铅色的“寒云”,盘恒在嵯峨绝壁之间,缥缥缈缈,使这块突出江边的巨岩,显得更加峻拔高远,像险峰一样逼人仰视了。在空阔疏朗的叽顶,诗人还精心描画了一座危亭。它“孤”零零地挺立在落日的余晖中,悄然对水,即衬出了燕子矶的奇绝,又使画面于寒冽中增生了许多暖意。

  南京是著名的古都。在这座江浪涌撼的石头城里,不知演绎了多少悲恨和续的历史古事;那六朝的兴废,王谢的风流,秦淮的艳迹,总会引起后世凭临者的悠然遐想,令他们生出些苍凉和凄清的感怀。然而浩瀚的江水,却仿佛对这一切都全然不顾,依然不舍昼夜地匆匆前行。雨后的急流挟裹着飞腾的浪花,拍打着坚硬的矶石。几千年了,江水幽幽好像从没有过多少变化。而江上的白鸥,尽管不知已改换了多少世代,却也还是那样的翩翩闲闲。“六朝流水急,终古白鸥闲”两句为我们勾勒的,正是词家也曾描摹过的“满江急水,几处白鸥”的江上近景。疏劲的笔触中不失优柔之致。赋予了空阔的画境以错落有致的层次感。透过“六朝”,“终古”这些表现悠远时空的字眼,人们虽也感受到了一种历史沧桑的淡淡思绪,但更多的则是“江天物色无人管”式的闲适和自得。

  画完了眼前风物,诗人又着意濡染画幅的背景。“树暗江城雨,天青吴楚山”的景象,大约是诗人极目远眺时见到的:一场秋雨过后,石头城里,吴楚一带群山中的树木,都消减了些许绿意。在暮霭中望去,便变得有些幽暗了,然而落照辉映的天空,却要比以往更觉蔚蓝、深邃和美丽。青天绿树的背景,为画幅衬上了清幽明丽的底色。画面中央的绝壁和孤亭,也因此显得愈加朗畅了。

  纵笔至此,诗意纯为写生。山水树木等自然物占了画面大部,落照中的“孤亭”(人造物)则占了画面的主位。如果说在这幅画中,山水好比是人的面影,亭台犹如是面上之修眉,那么“矶头谁把钓,向夕未知还”一句,无疑就是这幅画的“点睛”之笔,也是这首诗的“诗眼”所在了。此句一下,整首诗立时变得气韵生动,连静寂的大自然也恍若有情了。在这两句中,诗人勾勒出了一个悠闲的“把钓”者形象;他孤身独坐于燕子矶头,已经很久了,还未曾离去。夕阳西下,暮霭渐浓,他却好像完全没有感觉到一样——只是手把钓竿,默然无语。他是在俯赏悠悠的长流,顾盼翩飞的白鸥,还是在领略青峰、绿树向晚的肃穆和安馨?这是诗中最富于意蕴的一刻,令人感到:无限的时空,连同江、云、鸥、树和远处的石头城,此刻似乎全都凝聚、流散在了这位披着霞彩悠然“把钓”者的竿头了。

  《芥子园画谱》中曾说:“山水中点景人物”,“全要与山水有顾盼。人似看山,山亦是俯而看人;琴须听月,月亦似静而听琴。方使观者有恨不跃入其内,与画中人争坐位。”——是的,面对施闰章写就的这样一幅走笔飘逸的画景,谁不想置身其中,而与画中人一“争座位”呢?

参考资料:

1、 喜马拉雅.燕子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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窘况为许衡州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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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缺柴门叩不开,石棱砖缝好苍苔。
地偏竹径清于水,雨冷诗情瘦似梅。
山茗未赊将菊代,学钱无措唤儿回。
塾师亦复多情思,破点经书手送来。

半缺柴门叩不开,石棱砖缝好苍苔。
半缺的柴门敲了半天没有人开门,石棱和砖缝上长满了青苔。

地偏竹径清于水,雨冷诗情瘦似梅。
地处偏僻,道路上积满了水,下雨天天气寒冷,诗情柔瘦好似梅花。

山茗未赊将菊代,学钱无措唤儿回。
没有钱买来茶叶,只能用菊花代替,无处筹借学费只能叫孩子回来。

塾师亦复多情思,破点经书手送来。
私塾的师傅也是多有情思,送来了一些有点破旧的经书。

半缺柴门叩不开,石棱(léng)砖缝好苍苔。
苍苔:青色苔藓。

地偏竹径清于水,雨冷诗情瘦似梅。

山茗未赊(shē)将菊代,学钱无措唤儿回。
山茗:山中产的茶叶。学钱:学费。

(shú)师亦复多情思,破点经书手送来。
塾师:指郑燮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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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江仙·柳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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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玉堂前春解舞,东风卷得均匀。蜂围蝶阵乱纷纷。几曾随逝水?岂必委芳尘?
万缕千丝终不改,任他随聚随分。韶华休笑本无根。好风凭借力,送我上青云。

白玉堂前春解舞,东风卷得均匀。蜂围蝶阵乱纷纷。几曾随逝水?岂必委芳尘?
白玉华堂前面,柳花被春风吹散,像在翩翩起舞。舞姿柔美,缓急有度。一群群蜂儿蝶儿,团团翻飞,追随着柳絮。何曾落于水中,随波流去?怎会落于泥土中?

万缕千丝终不改,任他随聚随分。韶华休笑本无根。好风凭借力,送我上青云。
尽管柳絮随风,忽聚忽分,柳树依旧长条飘拂。休笑我,春絮儿无根无柢无依附。愿借东风的力量,把我送上碧蓝的云天!

参考资料:

1、 蔡义江著.红楼梦诗词曲赋全解[M].上海:复旦大学出版社.2007:207.2、 季学原主编.红楼梦诗歌精华[M].贵阳:贵州人民出版社.1992:250.

白玉堂前春解舞,东风卷得均匀。蜂围蝶阵乱纷纷。几曾随逝水?岂必委芳尘?
临江仙:词牌名,原为唐代教坊曲名。又名“谢新恩”“雁后归”“画屏春”“庭院深深”“采莲回”“想娉婷”“瑞鹤仙令”“鸳鸯梦”“玉连环”。格律俱为平韵格,双调小令,字数有五十二字、五十四字、五十八字、五十九字、六十字、六十二字六种。常见者全词分两片,上下片各五句,三平韵。白玉堂:形容贾家的富贵豪奢。这里说柳絮所处高贵之地。春解舞:春能跳舞。这是说柳花被春风吹散,像在翩翩起舞。均匀:指舞姿柔美,缓急有度。随逝水:落于水中,随波流去。委芳尘:落于泥土中。委:弃。

万缕(lǚ)千丝终不改,任他随聚随分。韶(sháo)华休笑本无根。好风凭借力,送我上青云。
凭借力:指不断地借助于风力。青云:高天,也用以说名位高。

参考资料:

1、 蔡义江著.红楼梦诗词曲赋全解[M].上海:复旦大学出版社.2007:207.2、 季学原主编.红楼梦诗歌精华[M].贵阳:贵州人民出版社.1992:250.
白玉堂前春解舞,东风卷得均匀。蜂围蝶阵乱纷纷。几曾随逝水?岂必委芳尘?
万缕千丝终不改,任他随聚随分。韶华休笑本无根。好风凭借力,送我上青云。

  这是薛宝钗所作的一首柳絮词,该词被众人推选为独占鳌头的作品。薛宝钗在叙述其创作意图时说过:“柳絮原是一件轻薄无根无绊的东西,然依我的主意,偏要把他说好了,才不落套”。由此可见,该词之所以能做到“不落俗套”,匠心独运,其根本原因,正在于道出了“人人笔下所无”的东西。

  这首词上片状物,着力描写风飏柳絮、悠然起舞的情状。下片言志,抒写了柳絮的情志:有离即有合,有散必有聚。这首词表面上写的是柳絮的姿容和心理,实际上巧妙地借柳絮之口委婉地道出薛宝钗青云平步的志向。全词句句咏物,处处有“我”,物性我情,水乳交融。

  词的开头就已非同凡响:“白玉堂前春解舞,东风卷得均匀”。柳絮飘飞的地点,已不是黛玉笔下那触目愁肠的“百花洲”和“燕子楼”,而是换成了充满着富贵气象的“白玉堂前”——封建贵族家庭的住宅里;柳絮飘飞的姿态,虽然也仍是“一团团逐对成毯”,却已没有黛玉词中那种“空缱倦,说风流”的幽恨,一变而为欢快轻盈、均匀优美的舞姿,流露出一种欢愉融洽的欣喜之情。

  词的第三句,接以“蜂团蝶阵乱纷纷”的描写,来进一步烘染这春意喧闹的大好时光,从而唱出了词人对春光的一曲赞歌。如若拿宝玉《南柯子》词中之“莺愁蝶倦”、湘云《如梦令》 词中之“鹃啼燕妒” 这些意象与之相较,则可见在所表达的感情基调上,与宝钗这首词是迥然不同的。

  “几曾随逝水?岂必委芳尘?”表面上借用了宋人苏轼咏杨花词中“春色三分,二分尘土,一分流水”这一句意,却又在活用的基础上翻出一层,另辟新意,用一“何曾”、一“岂必”的反问句式,便顿使苏词中所表达的情感作一逆转,化消极的情调为积极的精神。同时,就词的结构而论,则此处写柳絮的不愿意随波逐流、飘坠尘埃,正好为词的下片抒写柳絮直上青云的心愿,巧妙地埋下了伏线。

  下片词人更侧重于抒写柳絮的情志:“万缕千丝终不改,任他随聚随分”。非常细腻地体现了柳絮尽管四处飘飞,也仍不改初衷,无牵无系,随缘自适的旷达襟怀。由于有了这层情志的铺垫,因而在词的最后三句,词人便直接地抒写了柳絮凭借东风扶摇直上的远大志向,这样便使整首词的主题得到了升华, 完成了对柳絮感慨整个心理流程的揭示。

  显而易见,这首词表面上写的是柳絮的姿容和心理,实际上则是薛宝钗这位“人情练达世事明”的封建“淑女”自我个性的写照。她那种“罕言寡语,人谓装愚,安分随时,自云守拙”的处世态度,体现在柳絮“随聚随分”的形象描述中。她那种一心希望博取主子欢心,争取登上“宝二奶奶”的宝座,挤进封建统治阶层行列的人生追求,通过对柳絮直上青云的吟咏,毫不隐瞒地表现出来。因而,这首词实际上就是对薛宝钗整个人生观的最深刻的揭示。

参考资料:

1、 玉乃球等编写.红楼梦诗词鉴赏[M].广州:花城出版社.1999:279-28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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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美人·残灯风灭炉烟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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残灯风灭炉烟冷,相伴唯孤影。判教狼藉醉清樽,为问世间醒眼是何人。
难逢易散花间酒,饮罢空搔首。闲愁总付醉来眠,只恐醒时依旧到樽前。

残灯风灭炉烟冷,相伴唯孤影。判教狼藉醉清樽,为问世间醒眼是何人。
灯残风灭,香炉之烟也已经变冷,相伴的只有自己孤单的身影。情愿喝得酩酊大醉,借清酒来麻醉自己,问世间醒眼的是什么人。

难逢易散花间酒,饮罢空搔首。闲愁总付醉来眠,只恐醒时依旧到樽前。
相聚难离别易,唯又离别之时的酒宴,喝完之后独自搔头。闲愁总是交付喝醉来入眠,只害怕醒来时候自己依然在酒器面前。

参考资料:

1、 (清)纳兰性德著;聂小晴注译.纳兰词全编笺注:北京联合出版公司,2013.08:第220页

残灯风灭炉烟冷,相伴唯孤影。判教狼藉(jí)醉清樽(zūn),为问世间醒眼是何人。
炉烟:熏炉或香炉之烟。“判教”句:意谓情愿喝得酩酊大醉,借清酒来麻醉自己。判:情愿、甘愿、不惜之意。清樽:酒器,借指清酒(清醇之酒)。亦作“ 青樽 ”。亦作“ 清罇 ”。醒眼:清醒之眼光。

难逢易散花间酒,饮罢空搔(sāo)首。闲愁总付醉来眠,只恐醒时依旧到樽前。
花间酒:谓美景良辰时之酒宴。搔首:以手搔头。焦急或有所思貌。

参考资料:

1、 (清)纳兰性德著;聂小晴注译.纳兰词全编笺注:北京联合出版公司,2013.08:第220页
残灯风灭炉烟冷,相伴唯孤影。判教狼藉醉清樽,为问世间醒眼是何人。
难逢易散花间酒,饮罢空搔首。闲愁总付醉来眠,只恐醒时依旧到樽前。

  “残灯风灭炉烟冷,相伴唯孤影。”起笔便是一副凄凉孤寂之境。夜风骤起,吹灭了摇曳的灯火,香炉里的烟灰早就凉透了。一阵风将房间里唯一的光明和温暖,不由分说地夺走了,只剩下一个孤零零的影子,伴着孤零零的词人。

  “判教狼藉醉清樽,为问世间醒眼是何人?”既然无人作伴,只有清酒陪伴自己。纳兰所说的“醒眼”之人,便是屈原这般不随波逐流,英雄式的理想主义者。纳兰又何尝不是在以屈原自喻。身边小人对权势趋之若鹜,纳兰始终冷眼以对,保持高洁之心,只是,这样一人对抗千军万马的日子,多么的孤单,多么的凄凉。

  “难逢易散花问酒,饮罢空搔首。”纳兰心事无人知,只有友人顾贞观懂他,但是相聚之日不多,不能时常与纳兰互诉衷肠,饮酒作诗。纳兰不住地叹息,别离漫长,相逢苦短,知己已去,剩自己一人面对这早早散了的宴席。酒喝光了,只能对着满桌的空杯搔首长叹。

  “闲愁总付醉来眠,只恐醒时依旧到樽前。”这句写得无限凄凉。既然闲愁萦怀,难以排遣,就让酒来麻醉它们吧,然后,再麻醉我自己,换得一时的安稳睡眠。可是醒来之后依然孑然一身,依然愁绪满怀、怕是又要到酒杯面前,喝得大醉一场。

  全词表达了词人对友人顾贞观的怀念之情以及对当时身世的无奈,情真意切。

参考资料:

1、 (清)纳兰性德著;何灏等注析.纳兰词:长江文艺出版社,2014.09:第17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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