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里长街市井连,月明桥上看神仙。
十里多长的街道市场处处相连,月明之夜伫立桥上看美女神仙。
人生只合扬州死,禅智山光好墓田。
人生一世要死就应该死在扬州,禅智山风光旖旎是最好的墓田。
参考资料:
1、 蔡景仙.山水田园诗词鉴赏:内蒙古人民出版社,2008.04:3232、 张国举.唐诗精华注译评:长春出版社,2010.02:589十里长街市井连,月明桥上看神仙。
十里长街:指当时扬州城内最繁华的一条大街。十里取其约数,所指即九里三十步街。市井:市场。桥:指二十四桥,唐时扬州风景繁华,共有二十四个桥。神仙:唐人惯以“神仙”代指妓女指歌儿舞女。
人生只合扬州死,禅(chán)智山光好墓田。
合:应。禅智:寺名。即禅智寺,一名上方寺,亦未竹西寺,在扬州东北五里,地居蜀冈上,寺本隋炀帝故宫,后施舍为寺。山光:寺名,即山光寺,原称果胜寺,在扬州东北湾头镇前,古运河之滨,隋大业中建。原为隋炀帝行宫,后舍宫为寺今不存。
参考资料:
1、 蔡景仙.山水田园诗词鉴赏:内蒙古人民出版社,2008.04:3232、 张国举.唐诗精华注译评:长春出版社,2010.02:589诗题中的“纵”字,不可轻易放过,表明了诗人游览的尽兴和满足。
起句平易流畅,直抒胸臆,诗人毫不掩饰对繁华的扬州城的赞叹。扬州城漫长的街道上,家家户户比肩而居,似乎并无特出之处。但打开想象,似乎摩肩接踵的人群,鳞次栉比的高楼,和各式各样的店铺,都一起涌到了眼帘。出语平淡,但是给读者留下了广阔的想象空间。
次句出现了三个意象:月、桥、神仙。共同营造了扬州城傍晚的秀美繁华,首句主要是针对白天繁华的扬州城,而夜晚,却别有一番风味。每到傍晚,扬州城的娱乐场所竞相热闹起来,到处彩灯高挂,妓女们争奇斗艳、逞技献巧,或吟诗,或唱曲,或跳舞,尽情地享受着美好的太平时光。天上的郎朗明月和华彩的人间灯火珠联璧合,交相辉映。
第三句“人生只合扬州死”,诗人笔锋一转,不写“生”而写“死”,如此美好的时光,诗人应该沉迷享乐还来不及,而诗人却想到“死”,初看似乎不近人情,细思方觉巧妙,其中寓含了诗人深深的眷念之情。诗人完全为扬州城的繁华所陶醉了,他已经舍不得离开这里,生的时候可以选择长居扬州,而死后也要葬在扬州。诗人以其设想之奇险而出人意料,读之令人拍案叫绝,惊叹不已。这句诗是全篇中之警策。“死”被写得活色生香,将扬州城令人神往的美写到极致。诗人用死事入诗,且又是诗人现身说法,造成了极为传神的夸张效果。
第三句为扬州景物传神,第四句则只是第三句的具体补充。“禅智山光好墓田”,禅智寺本隋炀帝故宫,既是炀帝故宫,其山光水色之秀美,自可想见。故宫遗址而作好墓田,全然诗家口吻。细玩诗意,除极赞扬州风物这层意思外,对隋炀帝亦或略带微讽。
此诗用夸张而又细腻的笔法,盛赞了扬州优美的风光,抒发了对扬州的喜爱之情。诗人用笔出语惊人,以死事入诗,表明喜欢之深与热爱之切。除极赞扬州风物外,此诗对隋炀帝奢靡误国亦略带讥讽,其中隐寓了人事之沧桑变化,造成了强烈的艺术效果。
参考资料:
1、 张国举.唐诗精华注译评:长春出版社,2010.02:5892、 孙艺秋 等.唐诗鉴赏辞典.上海:上海辞书出版社,1983:9773、 乐云.唐宋诗鉴赏全典:崇文书局,2011.11:47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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枕障薰炉隔绣帷,二年终日苦相思,杏花明月始应知。
枕边薰炉的香烟在帐幕飘袅,两年来我整天苦苦地怀念你。明月和杏花明自我的心思。
天上人间何处去,旧欢新梦觉来时,黄昏微雨画帘垂。
我为了寻你走遍天上人间,终于与你重新欢聚在一起,醒来才知道这又是在梦里。如今正是小雨纷飞的黄昏,画帘默默无声凄清地低垂。
参考资料:
1、 严迪昌.《中华古词观止》.上海:学林出版社,1995:482、 刘翠,刘石.《雅词精品》.北京:学苑出版社,1994:1203、 乔力.《唐五代词选》.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2000:704、 高阳里.《花笺春心·婉约集》.北京:中国青年出版社,1997:225、 林兆祥.《唐宋花间廿四家词赏析》.郑州:中州古籍出版社,2011:1446、 杨光治.《唐宋词三百首今译赏析》.南昌:江西人民出版社,1996:33-34枕障薰(xūn)炉隔绣帷(wéi),二年终日苦相思,杏花明月始应知。
枕障:枕头和屏障。薰炉:用来熏香或取暖的炉子。杏花明月:杏花每年春天盛开,月亮每月一度圆缺,故以之拟指岁月时间。始应知:才能知,或正可知。
天上人间何处去,旧欢新梦觉来时,黄昏微雨画帘垂(chuí)。
天上人间:天上和人间。觉:醒。画帘:精绣、垂彩之帘。
参考资料:
1、 严迪昌.《中华古词观止》.上海:学林出版社,1995:482、 刘翠,刘石.《雅词精品》.北京:学苑出版社,1994:1203、 乔力.《唐五代词选》.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2000:704、 高阳里.《花笺春心·婉约集》.北京:中国青年出版社,1997:225、 林兆祥.《唐宋花间廿四家词赏析》.郑州:中州古籍出版社,2011:1446、 杨光治.《唐宋词三百首今译赏析》.南昌:江西人民出版社,1996:33-34词的上阕看似平淡,然而有些地方也颇见精巧。如首句的“隔”字,既交代了室内枕屏、薰炉与绣帷间的位置,更使人生出一种人去楼空、远隔天涯的联想。第三句,杏花明月用来作为春秋季节的特征,并且用拟人的手法赋予它们人的感知,点明只有杏花明月深知作者的相思之苦。这样写,的确为词的意境增添了一分落寞与惆怅。
词的下阕构意佳妙。代为设想爱姬已逝,却不愿信其逝,故着一问句,愈见其恍惚哀恸之态。下面两句更妙,旧日的欢情只有在新梦中重现,正当缠绵悱恻之际,忽然醒来,惟有“枕障薰炉隔绣帷”,此时的悲哀之情可想而知。但作者到此意犹未足,再着力添上一笔,醒来之时,正值黄昏,画帘低垂,雨声沥沥,真是到了“此恨绵绵无绝期”的境界。古人曾说,词起结最难,而结尤难于起,如这首词的结句,不仅为全词增添了画意诗情,并且给人留下了极为丰富的想象余地,真是所谓词家本色,故能打动悼亡者之心。
纵观全词,词的上片先写悼亡、相思之情,枕障、薰炉、绣帷依然如故,但物在人非。面对有情之物,悼亡之人仿佛看到了昔日爱姬。遐想当年,他与爱姬情之融融,爱之切切。深情所系,爱姬逝去的两年之中,每日情思袅袅,过往的回忆使他无法忘怀,不禁邀请春花、明月与之共语。因这情,花知、月知、天知、地知,如此深切的感情确实哀婉动人。下片写梦中相会,情到深处,悼亡人竟不信爱姬已逝,上天入地苦苦寻觅,但都成空,只好在梦乡重温旧情,而这往日的欢乐,又仿佛别添几分新鲜。这新鲜,是经年之后爱情的一种升华。全词写得真切、自然、哀婉动人。
参考资料:
1、 百度百科.浣溪沙·枕障薰炉隔绣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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弥年不得意,新岁又如何?
多年来一直在坎坷不得意中渡过,新的一年又将会如何?
念昔同游者,而今有几多?
回想曾经互相交往的朋友,现在活着的还有多少呢?
以闲为自在,将寿补蹉跎。
我把闲居当作自由自在,把长寿看作补回岁月蹉跎。
春色无情故,幽居亦见过。
只有那春色不问人情世故,在我隐居的时候还来探望我。
参考资料:
1、 梁守中 译注 .刘禹锡诗文选译 .成都 :巴蜀书社 ,1990 :101-102 .弥(mí)年不得意,新岁又如何?
弥年:即经年,多年来。新岁:犹新年。
念昔同游者,而今有几多?
同游者:指志同道合,同游共处的人们。同游:互相交往。
以闲为自在,将寿补蹉(cuō)跎(tuó)。
自在:自由;无拘束。蹉跎:失意;虚度光阴。
春色无情故,幽居亦见过。
无情故:不问人情世故。幽居:隐居,不出仕。见过:谦辞。犹来访。
参考资料:
1、 梁守中 译注 .刘禹锡诗文选译 .成都 :巴蜀书社 ,1990 :101-102 .此诗写作者在除夕之夜,追忆自身的失意,嗟叹故旧的凋零,感慨无限。全诗纯用赋法,通篇抒怀,联联对仗,语言平淡朴实,蕴含着作者愁绪、悲情、痛愤、期望的复杂感情,表现出无限苦辛酸楚的情味。
首联“弥年不得意,新岁又如何?”意思是说:多年来就在坎坷不得意中渡过,新的一年又当如何呢?言外之意是不会有新的希望了。
颔联说:“念昔同游者,而今有几多?”“同游者”在这里是指柳宗元、王伾、王叔文、韩泰、陆质、吕温、李景俭、韩晔、陈谏、凌准、程异、房启等政治上的革新派。他们有的被杀,有的病死,有的渺无音信。这里应特别提出新亡的好友柳宗元。元和十二年,朝廷派柳宗元到条件较好的柳州做刺史,而把刘禹锡派往条件极差的“恶处”(《因话录》)播州(即今遵义地区)。柳宗元考虑刘禹锡的老母年近九旬,不宜去往荒远之地,便主动要求与刘对调。而今比诗人年轻二十三岁的柳宗元却在“恶处”困病而亡,这不能不使诗人倍加伤怀。因此,这“有几多”固然是伤悼众友早逝,更主要的是对挚友柳宗元的痛悼;表现的是“一人突逝,举目寂空”的沉痛之情。
颈联表面是写自己的颓伤,表现的是无所作为之情,实际是牢骚之语,抒发的是愤激之情。诗人早年苦读,不慕荣华,注重品格修养;中年积极参加政治革新,极力革新政治,成为永贞革新中最核心的人物之一,时称“二王刘柳”;革新失败,流徒边州,在极端的困境中,不但写了大量的政治讽刺诗,痛斥宦官权臣和趋炎附势之徒是一批渺小而又可恶蚊虫(《聚蚊谣》),并写下不少相当有份量的政治散文;遇赦放还,仍痛骂靠镇压永贞革新而上台的人物为“桃李颜”之徒。他战斗不息,从来没有以“安闲为自在”过。这种以生死置之度外的不屈精神,绝不能说是“将寿补蹉跎”。因而可以说,此联抒发的是一种极端痛苦的愤慨和牢骚,是正意以反语出之。
尾联:“春色无新故,幽居亦见过。”表面是说年年的春色皆同,在贬谪幽居时也是如此。而真正的含义却是:自然界的春天是无所谓的,可惜的是看不到政治的春天降临人间,看不到国家兴旺景象的来临。刘禹锡虽然才华横溢,但他并不甘心当一名文士,而是希望在政治上有所作为,以利国计民生。他奋斗一生,壮志未酬,这是十分苦闷的。
此诗表面似乎是表现诗人的平静、闲适、甚至有些颓伤;但字里行间,却隐透出诗人极端的苦闷。这种隐真意实情于字背的方法,是这首诗的主要特色之一。特点之二是“对仗”。本来,律诗只要求中间两联对偶,首尾两联是无所谓的。但此诗却能用字字平易、句句明白如话的语言,写得联联对仗,句句通俗,这是不易做到的。
参考资料:
1、 周啸天 等 .唐诗鉴赏辞典补编 .成都 :四川文艺出版社 ,1990 :483-48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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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月如弓未上弦,分明挂在碧霄边。
新月如弯弓还没有到半个圆,却分明在天边斜挂着。
时人莫道蛾眉小,三五团圆照满天。
人们不要小看它只像弯弯的眉毛,等到十五夜,它会团圆完满,光照天下。
初月如弓未上弦,分明挂在碧霄(xiāo)边。
未上弦:阴历每月初八左右,月亮西半明,东半暗,恰似半圆的弓弦。称上弦,上弦,是说新月还没有还没有到半圆。碧霄:蓝天。
时人莫道蛾(é)眉小,三五团圆照满天。
蛾眉:原形容美人的眉毛,细长而弯曲,这里指新月,月亮弯如蛾眉。三五团圆:指阴历十五晚上最圆的月亮。
这首诗借景抒情、托物言志,表达了作者人小志大,准备成就一番经世济民大事业的豪迈气概。 这首诗的小作者借咏新月来表达自己的远大志向。
诗的另外一种意思是说,别看我这个时候年纪小,长大了可要做光照天下的大事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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嫩箨香苞初出林,於陵论价重如金。
幼嫩的箨,香美的苞——新笋刚出竹林。拿到於陵市中议价——贵重胜似黄金。
皇都陆海应无数,忍剪凌云一寸心。
京城附近竹林多得无数,怎忍剪断凌云的新笋一片心。
参考资料:
1、 彭定求 等.全唐诗(下).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86:13712、 陈永正.李商隐诗选译.成都:巴蜀书社,1991:11-12嫩箨(tuò)香苞初出林,於陵论价重如金。
嫩箨:鲜嫩的笋壳。箨,竹皮,笋壳。 香苞:藏于苞中之嫩笋。於陵:汉县名,唐时为长山县,今山东省邹平县东南。於:一作“五”。
皇都陆海应无数,忍剪(jiǎn)凌云一寸心。
皇都:指京城长安。陆海:大片竹林。陆海”代指人有才。凌云一寸心:谓嫩笋一寸,而有凌云之志。凌云:直上云霄,也形容志向崇高或意气高超。此双关语,以嫩笋喻少年。寸:一作“片”。
参考资料:
1、 彭定求 等.全唐诗(下).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86:13712、 陈永正.李商隐诗选译.成都:巴蜀书社,1991:11-12“嫩箨香苞初出林”,诗人起笔便细细描绘了初生之笋的形态。这样壳嫩笋香的初生之笋,洋溢着勃勃的生机,只待春雨浇灌,即能昂扬九霄。“於陵论价贵如金”,很多人认为这句诗是诗人向座主的器重表示感谢。嫩笋要论价,是因为初生之笋鲜嫩可口,所以食者众多,求者亦夥,因而在於陵这里的价格和黄金一样贵重。“於陵”当属泛指,代称各地。诗人在这一句里已经点出一丝悲的意味。嫩笋正出林呢,怎么就要论价了,而且价值甚昂?但语气终还是压抑的,平缓的,冷静的,客观的。
“皇都陆海应无数,忍剪凌云一寸心”。诗的三、四两句接着将这种悲哀之情渲染开去,推至顶峰才喷发而出。“凌云一寸心”,谓嫩笋一寸,而有凌云之志。这里是一个双关语,喻人年少而有壮志。这两句回答了对嫩笋“於陵论价”的另一个原因。那就是竹林茂盛,所以可以食笋,忍心“剪”去它凌云之心。卒章而诗人的一片哀怜之情也显露出来。诗人痛惜嫩笋被食,喻人壮志未酬,这是一种悲哀;而联系到诗人于大和六年(832年)赴京应举不第,那么就还有另外一层意味了,就是或许是因为皇都长安里“人才”太多,所以他才下第的。可是“剪”去的是一寸凌云之心。一个“忍”字用得十分出色。忍者,忍心,实际上联系到“凌云一寸心”看,作者表达的却是“何忍”之意。意谓不要夭折嫩笋的凌云之志啊。悲己之不遇,痛上主之不识己,一片哀怨之情弥漫其间。 全诗以嫩笋比喻自己,嫩笋一寸而有凌云之志,诗人同样如此,年少而胸怀大志。可悲哀的现实却是嫩笋被食,凌云之志也夭折在初出林的时候。而诗人也一样壮志未酬,空有“嫩箨香苞”美质,却没有了昂扬九霄的机会。既哀且怨之情充溢全诗。
全诗艺术风格哀怨缠绵,而深情难已,已经初步显示出李商隐诗歌“深情绵邈”(刘熙载《艺概》)的艺术特色。 这样哀怨的诗歌若出自一个中年或暮年人之手,当属平常,可是创作它的却是二十岁左右的李商隐。这正是少年壮志不言愁的黄金时段,可诗人看见鲜嫩的笋时不由而生 “忍剪凌云一寸心”的悲慨,诗也写得哀怨缠绵。这就是很让人诧异的事。事实上,“忍剪凌云一寸心”的悲慨里包蕴着诗人半生的际遇和一种 “先期零落”的忧愁意识。首先,家世孤苦,“沦贱艰虞多” (《安平公诗》),其高祖以来家境已衰落,祖辈几代历官均不过县令。父祖辈又一再年寿不永,不到十岁时,父亲去世。他随母还乡,过着清贫的生活。他在《祭裴氏姊文》就写道:“及衣裳外除,旨甘是急,乃占数东甸,佣书贩舂”。这是他清贫生活的生动写照。此外,他生活的晚唐时代动荡,藩镇割据,宦官擅权,朋党斗争,农民起义不断,而社会又讲究勋阀门第观念,而诗人自己“内无强劲,外乏因依”(《祭徐氏姊文》),也使他对自己的前途缺乏信心。这两种因素结合在一起就使得诗人自小便表现出一种悲观的情绪。十六岁时写的《无题·八岁偷照镜》便是一个很好的证明。该诗似写一伤怀的女子,而句句实写自己。“八岁偷照镜”,著一“偷”字,写出了其早熟,“长眉已能画”,写其早识。 “五岁诵经书,七岁弄笔砚”(《上崔华州书》),“十六著《才论》、《圣论》,以古文出诸公间”(《(樊南)甲集序》),也是如此;接着十岁能做裙,十二岁弹筝,表明这个女子的慧心兰质,可接着却是十四未嫁,“十五泣春风”了,转向一层悲哀的境地。美质未遇良主,唯有相泣春风了。这种忧愁,王蒙先生称之为“先期愁人”、“先期悲叹”的“夭折意识”,可谓切中肯綮。李商隐这种“先期零落”的忧愁意识伴随了他一生的诗歌创作。譬如:“浪笑榴花不及春,先期零落更愁人”(《回中牡丹为雨所败二首》);看见早梅,也生悲慨:“为谁成早秀?不待作年芳”(《十一月中旬至扶风界见梅花》);而当林花开放,正当其盛时,却又发出“重吟细把真无奈,已落犹开未放愁”(《即日》)的感叹;看见“见说风流极,来当婀娜时”的垂柳他又会觉察到“忍放花如雪,青楼扑酒旗”(《赠柳》)的幻灭感。就算是茂盛青翠的高树,他也会感到“一树碧无情”(《蝉》)。总的说来,李商隐一生困顿,郁郁不得志,加之他的多愁善感,在诗歌创作上,总是要表现出那么一丝忧虑,或出之以典故,或结之以意象,来取得“深情绵邈”的审美感受。而把握他这种“先期零落”的忧愁意识,也是欣赏李商隐这首《初食笋呈座中》乃至他全部诗歌的钥匙。
参考资料:
1、 陈永正.李商隐诗选译.成都:巴蜀书社,1991:11-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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