纱窗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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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春燕子还来至,一双飞。垒巢泥湿时时坠,涴人衣¤
后园里、看百花发,香风拂、绣户金扉。月照纱窗,
恨依依。
双双蝶翅涂铅粉,咂花心。绮窗绣户飞来稳,画堂阴¤
二三月、爱随风絮,伴落花、来拂衣襟。更剪轻罗片,
傅黄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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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文锡

唐末五代时人,字平珪,高阳(今属河北人),一作南阳(今属河南)人。年十四,登进士第。已而入蜀,从王建,官翰林学士承旨,进文思殿大学士,拜司徒,蜀亡,随王衍降唐。未几,复事孟氏,与欧阳烔等五人以小词为孟昶所赏。《花间集》称毛司徒,著有《前蜀纪事》《茶谱》,词存三十二首,今有王国维辑《毛司徒词》一卷。 38篇诗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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蝶恋花·几度凤楼同饮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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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度凤楼同饮宴,此夕相逢,却胜当时见。低语前欢频转面,双眉敛恨春山远。
蜡烛泪流羌笛怨,偷整罗衣,欲唱情犹懒。醉里不辞金爵满,阳关一曲肠千断。

几度凤楼同饮宴,此夕相逢,却胜当时见。低语前欢频转面,双眉敛恨春山远。
从前几度在凤楼上,共同欢歌饮宴。今夕相逢,却胜过初识乍见。低声私语以前的欢娱,她频频转面,双眉紧锁凝聚着的离恨,好似春天朦胧的远山。

蜡烛泪流羌笛怨,偷整罗衣,欲唱情犹懒。醉里不辞金爵满,阳关一曲肠千断。
眼见蜡烛流泪,耳听羌笛发出哀怨。她偷偷地整理罗衣,欲唱却又心灰意懒。此时只图一醉了事,不辞痛饮杯杯酒满,听唱那送别的《阳关曲》调,令人千秋肠断!

参考资料:

1、 刘永济.唐五代两宋词简析:中华书局,2007:322、 李星,朱南.宋词三百首译析:北方妇女儿童出版社,1997:92

几度凤楼同饮宴,此夕相逢,却胜当时见。低语前欢频转面,双眉敛(liǎn)恨春山远。
蝶恋花:唐教坊曲名。本名《鹊踏枝》。晏殊词改今名。调名取梁简文帝萧纲诗句“翻阶蛱蝶恋花情”中的三字。双调,六十字,十句,上下片各五句四仄韵。春山:指美人眉色。

蜡烛泪流羌(qiāng)笛怨,偷整罗衣,欲唱情犹懒(lǎn)。醉里不辞金爵(jué)满,阳关一曲肠千断。
烛泪:烛油下流如泪也。羌笛怨:羌人吹笛往往引起戍边者思归之情,故日“羌笛怨”。金爵:饮器也。爵,雀也,刻其形于器上,故名饮器为爵。阳关:王维所作《送元二使安西》诗,名《渭城曲》,又名《阳关曲》,阳关在今甘肃敦煌县西南古董滩附近。

参考资料:

1、 刘永济.唐五代两宋词简析:中华书局,2007:322、 李星,朱南.宋词三百首译析:北方妇女儿童出版社,1997:92

几度凤楼同饮宴,此夕相逢,却胜当时见。夕语前欢频转面,双眉敛恨春山远。
蜡烛泪流羌笛怨,偷整罗衣,欲唱情犹懒。醉里不辞金爵满,阳关一曲肠千断。

  上片写情侣相逢和追忆,用了几个大起大落的顿挫转折,将当前和往昔的时间线纠结成一团乱麻。“几度凤楼同饮宴”,是追忆往昔的欢乐;“此夕相逢”突然拉回到今晚;“却胜当时见”,又立即将今天比回到过去;“夕语前欢”,又拉回现在的情景,而“夕语”的,虽是“前欢”,但看到的却是昔日爱侣由于情感复杂而“频转面”,由于喜中含悲而“双眉敛恨春山远”。难忘的旧情,离别的痛苦、长久的思念,意外的重逢,这些复杂的经历和情感在某个时间地点如果突然交织在一起,自然会触发情感的猛烈撞击和引起思维的纷繁扰乱,词中出现的忽今忽昔,忽喜忽悲的跌宕起伏,正是体现了这种极度的复杂和矛盾情感。

  下片写短暂相逢后的再别之痛。在蜡泪频流的烛光下,在羌笛声声的怨曲中,她情知将别,“偷整罗衣”,是为了掩饰她内心的慌乱,想说出自己的心思,又因为大庭广众之中,难于启齿,索性装出一副懒洋洋的样子,以掩盖内心的矛盾;而他什么话也无法说,只是“醉里不辞金爵满”,毫不推辞地一杯接着一杯。然而,“抽刀断水水更流,举杯销愁愁更愁”,这时,酒宴上奏起了离歌《阳关三叠》:“劝君更尽一杯酒,西出阳关无故人”,更是令他肝肠寸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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浪淘沙令·帘外雨潺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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帘外雨潺潺,春意阑珊。罗衾不耐五更寒。梦里不知身是客,一晌贪欢。
独自莫凭栏,无限江山,别时容易见时难。流水落花春去也,天上人间。

帘外雨潺潺,春意阑珊。罗衾不耐五更寒。梦里不知身是客,一晌贪欢。
门帘外传来雨声潺潺,浓郁的春意又要凋残。即使身盖罗织的锦被也受不住五更时的冷寒。只有迷梦中忘掉自身是羁旅之客,才能享受片时的欢愉。

独自莫凭栏,无限江山,别时容易见时难。流水落花春去也,天上人间。
不该独自一人登楼凭栏远望,引起对故国的无尽思念和感慨。离开容易再见故土就难了。过去像流失的江水凋落的红花跟春天一起回去,今昔对比,一是天上一是人间。

参考资料:

1、 湖州师范学院人文学院网.浪淘沙令·帘外雨潺潺

帘外雨潺(chán)潺,春意阑(lán)珊。罗衾(qīn)不耐五更(gēng)寒。梦里不知身是客,一晌(shǎng)贪欢。
潺潺:形容雨声。阑珊:衰残。一作“将阑”。罗衾:绸被子。不耐:受不了。一作“不暖”。身是客:指被拘汴京,形同囚徒。一晌:一会儿,片刻。一作“饷”。贪欢:指贪恋梦境中的欢乐。

独自莫凭栏,无限江山,别时容易见时难。流水落花春去也,天上人间。
凭栏:靠着栏杆。江山:指南唐河山。

参考资料:

1、 湖州师范学院人文学院网.浪淘沙令·帘外雨潺潺
帘外雨潺潺,春意阑珊。罗衾不耐五更寒。梦里不知身是客,一晌贪欢。
独自莫凭栏,无限江山,别时容易见时难。流水落花春去也,天上人间。

  此词基调低沉悲怆,透露出李煜这个亡国之君绵绵不尽的故土之思,可以说这是一支宛转凄苦的哀歌。

  “帘外雨潺潺,春意阑珊。罗衾不耐五更寒。”暮春时分,五更梦回,薄薄的罗衾挡不住晨寒的侵袭。帘外,是潺潺不断的雨,洒扫着寂寞零落的残春。囚居之人,独自流年,已是无言的况味;落花时节,风雨飘零;这种境地使他倍增凄苦之感。“梦里”两句,回过来追忆梦中情事,睡梦里好象忘记自己身为俘虏,似乎还在故国华美的宫殿里,贪恋着片刻的欢娱,可是梦醒以后,“想得玉楼瑶殿影,空照秦淮”,却加倍地感到痛苦。

  过片三句自为呼应。说“独自莫凭栏”,是因为“凭栏”而不见“无限江山”,又将引起“无限伤感”。“别时容易见时难”,是当时常用的语言。《颜氏家训·风操》有“别易会难”之句,曹丕《燕歌行》中也说“别日何易会日难”。然而作者所说的“别”,并不仅仅指亲友之间,而主要是与故国“无限江山”分别;至于“见时难”,即指亡国以后,不可能见到故土的悲哀之感,这也就是他不敢凭栏的原因。在另一首《虞美人》词中,他说:“凭栏半日独无言,依旧竹声新月似当年。”眼前绿竹眉月,还一似当年,但故人、故土,不可复见,“凭栏”只能引起内心无限痛楚,这和“独自莫凭栏”意思相仿。

  “流水落花春去也,天上人间。”所有春天都会谢幕,有的人聚散随缘,不悲不喜;有的人心境黯淡,落寞惆怅。人世间,没有几人能够真正做到得失随缘,心无增减。春花凋落,秋月无言,总有人凄凄惨惨。其实,人们所感伤的,还是匆匆来去的人生。春天去了还会再来;年华却是去而无声,永不回来。至于李煜,他心中的滋味更是难言。水流花谢,两处无情,自然会让他悲凉;江山如画,只是曾经,更让他极度痛苦。水流花落,春去人逝,这不仅是此词的结束,也几乎是他生命的结束。

  这首词,情真意切、哀婉动人,深刻地表现了词人的亡国之痛和囚徒之悲,生动地刻画了一个亡国之君的艺术形象。正如李煜后期词反映了他亡国以后囚居生涯中的危苦心情,确实是“眼界始大,感慨遂深”。且能以白描手法诉说内心的极度痛苦,具有撼动读者心灵的惊人艺术魅力。此词就是一个显著的例子。

参考资料:

1、 潘君昭 等.唐宋词鉴赏辞典(唐·五代·北宋卷).上海:上海辞书出版社,1988:147-1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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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灵筵手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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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生共憔悴,壮岁失婵娟。
汗手遗香渍,痕眉染黛烟。

浮生共憔悴,壮岁失婵娟。
这一生与妻子共同分担着国难的痛苦以至于让人憔悴,正值壮年却又遇上丧妻之痛。

汗手遗香渍,痕眉染黛烟。
手巾上犹可嗅到妻子生前所用香膏的气味,画眉的黛烟也在手巾上留下了点点斑痕。

参考资料:

1、 张玖青.《李煜全集 汇编汇评汇校》:崇文书局,2011年12月:9页

浮生共憔(qiáo)(cuì),壮岁失婵(chán)娟。
灵筵:供亡灵的几筵。人死后,生者为祭奠死者而设立的几案,用以供奉灵位、衣物与酒食。憔悴:忧戚,烦恼。壮岁:这里指李煜丧妻时的二十八岁。婵娟:泛指形态美好的女子。这里指大周后。

汗手遗香渍(zì),痕眉染黛(dài)烟。
黛烟:青黑色的颜料,古时女子用以画眉。

参考资料:

1、 张玖青.《李煜全集 汇编汇评汇校》:崇文书局,2011年12月:9页
浮生共憔悴,壮岁失婵娟。
汗手遗香渍,痕眉染黛烟。

  灵筵,即供奉亡灵的几筵。《梁书·止足传·顾宪之》:“不须常施灵筵,可止设香灯,使致哀者有凭耳。” 北齐 颜之推 《颜氏家训·终制》:“灵筵勿设枕几,朔望祥禫唯下白粥清水乾枣,不得有酒肉饼果之祭。” 王利器 集解:“灵筵,供亡灵之几筵,后人又谓之灵牀,或曰仪牀。”

  李后主十八岁时,纳绝代佳人、多艺才女昭惠为后,其婚姻之美满,伉俪之情深,才子佳人之意切,都是令人艳羡的。然而这对多愁善感的伴侣,在夫妻生活之外,却也有着因时移世变、国祚日衰而带来的诸多不顺心之事,当然也就难免“共憔悴”了。而尤其是年值“壮岁”,按常理,夫妻俩正当精力充沛,正该琴瑟调和,相依相傍,谁知竟疫从天降,绝症袭来,无情地夺走了与自己朝夕相处、形影相随的“婵娟”。“壮岁失婵娟”,中年丧偶,已是人生的大不幸,更何况所失的又是自己十分倾心的可人爱妻呢!接下来,“汗手遗香渍,痕眉染紫烟”,则是由昭惠皇后的遗物——眼前灵筵上的手巾触发哀感。凝神细看,巾上还留有爱妻生时轻抹香靥的“香渍”,细描眉黛的烟痕。可目下是“香渍”犹在,烟痕尚存,而“婵娟”已失,这就更令人不能不倍增切腹之痛了。全诗至此煞笔,余哀不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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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天长·平江波暖鸳鸯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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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江波暖鸳鸯语,两两钓船归极浦。芦洲一夜风和雨,飞起浅沙翘雪鹭。
渔灯明远渚,兰棹今宵何处?罗袂从风轻举,愁杀采莲女!

平江波暖鸳鸯语,两两钓船归极浦。芦洲一夜风和雨,飞起浅沙翘雪鹭。
平静的江波送来鸳鸯温柔的戏语,三三两两的钓鱼船向远岸归去。一夜风雨吹打得沙洲芦花凋落,长颈的白鹭从浅浅的沙滩飞起。

渔灯明远渚,兰棹今宵何处?罗袂从风轻举,愁杀采莲女!
渔火照亮远处江中的小洲,你的船今宵将在何处歇息?江风吹动罗裙轻轻地飘舞,离别的愁愁杀江边采莲女。

参考资料:

1、 彭定求.全唐诗(下):上海古籍出版社,1986:21722、 钱国莲 等.花间词全集:当代世界出版社,2002:1143、 房开江 崔黎民.花间集全译:贵州人民出版社,1990:348-3494、 陈如江.花间词:浙江教育出版社,2007:124

平江波暖鸳鸯语,两两钓船归极浦(pǔ)。芦洲一夜风和雨,飞起浅沙翘雪鹭(lù)
极浦:目光望不到的水边。芦洲:芦苇洲。翘雪鹭:高翘长颈的白鹭。

渔灯明远渚(zhǔ),兰棹(zhào)今宵何处?罗袂从风轻举,愁杀采莲女!
渚:水中小块陆地。兰棹:兰木做的桨,这里指离别的情人所乘的船。罗袂:罗袖。从风:随风。

参考资料:

1、 彭定求.全唐诗(下):上海古籍出版社,1986:21722、 钱国莲 等.花间词全集:当代世界出版社,2002:1143、 房开江 崔黎民.花间集全译:贵州人民出版社,1990:348-3494、 陈如江.花间词:浙江教育出版社,2007:124
平江波暖鸳鸯语,两两钓船归极浦。芦洲两夜风和雨,飞起浅沙翘雪鹭。
渔灯明远渚,兰棹今宵何处?罗袂从风轻举,愁杀采莲女!

  词写别情,而没有送别场面的描写,也没有情人离别时的软语叮咛,但却把人们分离的情愫表现的深至感人。

  开头两句,写水满波平而又温暖融合,鸳鸯悠闲地戏游着,相对款款作语。傍晚时分,渔船成对地返回江边洲渚之地。这是多么优美的景象,又是多么幽静闲适的生活图景。“芦洲两夜风和雨,飞起浅沙翘雪鹭”。两夜风风雨雨,洲渚上的芦苇摇晃倾斜,失去了他在平静中的姿态;栖息于水清沙浅的滩头上,稳惬舒适的白鹭,也因风雨的袭击,翘起了头,伸长了颈项,惊飞而散。

  上阕,写了两种不同的自然环境和生活情景。前幅是理想的生活境界,后幅则是不理想的生活现象。白鹭惊飞,具有象征意味,暗示出人世的悲欢离合。生活中聚少三多,别易会难。词就这样潜气内转,过度到下片抒写别情。

  过片先写从行人的角度回头顾望,只见停泊于极浦(远渚)的渔船闪烁着耀眼的灯光,这使他想到,那里的主人或许在过着宁静温馨、赏心快意的生活。而作者却在这风雨之夜,驾着两叶扁舟,离别亲人,迈上了征程,不知今夜将漂泊到何处,栖止于何方。通过两者在同两时间里生活情景的对比,表现了行人哀惋凄恻的别情.。“兰棹今宵何处”两句,为柳永《雨霖铃》:“今宵酒醒何处?杨柳岸、晓风残月”所本。柳词长于铺叙,层层渲染,写得比较“放”、“露”,固属名句;“毛词简直而情景俱足”,不同于柳词,只是用笔两点,但主人公漂泊无依的寂寥落寞的景象,凄楚悲酸的情怀,也都深深地包蕴其中,亦很警策。

  词的最后两句则转笔写送行者在他们分别时不胜其情,用以渲染行人的离情别绪。直到这里,“采莲女”才出现,这表明词里所写的是两对情人的离别。但它是在描写抒情中顺笔点出,并未着力描写,殊为省净。“罗袂从风轻举”,风吹起了她的衣袖,也吹乱了她的心,这两细节,将女子目送行人远去,悲怨难禁的情态逼肖地表现出来。对抒写行人的别情来说,“渔灯明远渚”起相反相成的作用,这两句则起相辅相成的作用。它们从不同的侧面对行人的情丝恨缕作了有力的烘托。

  前人评毛词“质直寡味”。此词初看上去,两句两幅画面,两种情景,似乎各自独立。其实,每两幅画,每两种情景,都是紧扣别情的。有的寄寓着离人的生活理想和美好追求,有的象征着劳燕分飞的惊恐凄楚;有的从相反的情形来反衬,也有的从相似的情形来烘托,感伤离别的宗旨得到了多层次,多侧面的挖掘和表现,因而也就显得较为深刻。可以说,这首词在同类题材中,写法却有巧妙别致之处。

参考资料:

1、 唐圭璋 等.唐宋词鉴赏辞典(唐·五代·北宋):上海辞书出版社,1988:232-2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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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江南·天上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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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上月,遥望似一团银。夜久更阑风渐紧。与奴吹散月边云。照见负心人。
天上月,遥望似一团银。夜久更阑风渐紧。与奴吹散月边云。照见负心人。
遥望着窗外,朦胧的月亮就好像一团白银。夜深人静,身边风声渐紧。月亮被乌云遮住了。风呀,请你吹散月亮边上的乌云,让它照到我那负心汉。

参考资料:

1、 夏承焘,盛静霞.唐宋词选讲:中国青年出版社,,2011.12.
天上月,遥望似一团银。夜久更阑(lán)风渐紧。与奴吹散月边云。照见负心人。
更阑:更残,即夜深。 奴:古代女子的谦称。负:原误作“附”,王国维校改。

参考资料:

1、 夏承焘,盛静霞.唐宋词选讲:中国青年出版社,,2011.12.
天上月,遥望似一团银。夜久更阑风渐紧。与奴吹散月边云。照见负心人。

  这首敦煌曲子词,是一首失恋者之怨歌,或是一首民间怨妇词。但仅仅指出其中的怨意,是很不够的;还须体味词中蕴含的那一份痴情,须看到女主人公对“负心人”尚未心死,才能够味。

  前两句写景而兼比兴。“天上月”一一是思妇隔窗所见。身处室内I也能见月,表明月已升高,时届更深。更深而望月,反转来衬托思妇之无寐。夜深不寐,进一步暗示人被相思所苦。这三个字写月亮,却溶入了时间(深夜)、人物(思妇)以及人物的精神状态(相思)三个连锁意念。“遥望似一团银”一一正常的情祝下,月亮虽不比太阳的亮度强烈,却也晶莹刺眼。而思妇所见的月亮,却像质态浑贡、色调灰白的银团。这是朗月通过窗纸透映出来的形象,表现人在室内隔窗视月所得的视觉映象。按照抒情诗抒发人物主观感受的需要,高挂在天的月,通过人物感官的过滤,所以有如此的描写。这一句承接“天上月”而来,是从隔窗所见的角度对月亮的进一步描写,但它并不单纯是对隔窗之月的描写。用“望”字,表明人物在观察,这就巧妙地带出了望月的人物。“望”前加一“遥”字作空间状语,一则前面承接“月”之远挂高天,一则后面照应“负心人”之远离自己。

  从开头两句到下面两句,词意有个跳跃,形成一处空白,这就是夜阑天变,月被云遮,晦暗不明,所以下文有呼风驱散“月边云”之语。词中女子似未感觉到风起正是天变云生的征兆,反而寄望于风,求它“与奴吹散月边云”,痴态可掬。其所以这样,是因为她急于让明月“照见负心人”。然而“照见”又如何,却不更说,意极含混,却能启发读者寻思。“听话听反话,心爱叫冤家。”即便骂对方为“负心人”,也未必是决绝语,反而见出自己的未能忘情。

  可见此词之妙,全在将俗语所谓“痴心女子负心汉”作了艺术的表现,且写得很有特色。此词表现手法之妙,在于将恋爱故事由女主人公口吻道出,情景浑然一体。而口语化的语言,又为词作增添了活泼生动的情致。

参考资料:

1、 《唐宋词鉴赏辞典》(唐·五代·北宋卷).上海辞书出版社,1988年4月版,第278-279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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