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鹤仙·绀烟迷雁迹

携扙来追柳外凉,画桥南畔倚胡床。
携杖出门去寻找纳凉圣地,画桥南畔,绿树成荫,坐靠在胡床之上惬意非常。
月明船笛参差起,风定池莲自在香。
寂寂明月夜,参差的笛声响起在耳边萦绕不觉,晚风初定,池中莲花盛开,幽香散溢,泌人心脾。
参考资料:
1、 古诗文网经典传承志愿小组.白马非马译注携(xié)扙来追柳外凉,画桥南畔(pàn)倚胡床。
倚胡床:坐靠胡床。倚:坐靠。
月明船笛参差起,风定池莲自在香。
参考资料:
1、 古诗文网经典传承志愿小组.白马非马译注宋人吕本中曾在《童蒙诗训》中评论“少游此诗闲雅严重”(《诗林广记》引),“闲雅”当指此诗词语上的特点而言,“严重”则涉及此诗严肃而郑重的内容。它很可能是秦观在仕途遭到挫折后的作品。
“携扙来追柳外凉”这句连用“携”、“来”、“追”三个动词,把诗人携杖出户后的动作,分出层次加以表现。其中“追”字更是曲折、含蓄地传达出诗人追寻理想中的纳凉胜处的内在感情,实自杜甫《羌村》“忆昔好追凉”句点化而成。这样,诗人急于从火海中解脱出来的情怀,通过一系列动作,就自然而然地表现出来。
“画桥南畔倚胡床”具体指出了柳外纳凉地方的方位和临时的布置:“画桥南畔倚胡床。”这是一个绿柳成行,位于“画桥南畔”的佳处。诗人选好了目的地,安上胡床,依“倚”其上,尽情领略纳凉的况味。在诗人看来,这也可算“最是人间佳绝处”(《睡足轩》)了。胡床,即交椅,可躺卧。陶潜“倚南窗以寄傲”(《归去来兮辞》),是为了远离尘俗;秦观“倚胡床”以“追凉”,是为了驱解烦热,都是对美好生活的一种向往,他们或多或少是有相通之处的。
“月明船笛参差起,风定池莲自在香。”月明之夜,船家儿女吹着短笛,笛声参差而起,在水面萦绕不绝。晚风初定,池中莲花盛开,自在幽香不时散溢,沁人心脾。诗人闲倚胡床,怡神闭目,不只感宫上得到满足,连心境也分外舒适。这两句采取了对偶句式,把纳凉时的具体感受艺术地组合起来,于是,一个纳凉胜地的自然景色,就活现在读者面前。
此诗以纳凉为题,诗中着力表现的是一个绝离烦热之处。诗人首先经过寻访,发现了这个处所的秘密,其次进行具体布置,置身其间,与外境融而为一,把思想感情寄托在另外一个“自清凉无汗”的世界。
《纳凉》是一首描写景物的短诗。从字面上看,可以说没有反映什么社会生活内容。但是,透过诗句的表面,却隐约地表现出:诗人渴望远离的是炙手可热的官场社会,这就是他刻意追求一个理想中的清凉世界的原因。秦观是一个有用世之志的诗人。他对官场的奔竞倾夺表示厌弃,力求远避,此诗表达的就是这种感情。这种把创作念图隐藏在诗句背后的写法,读者应着意体会。
参考资料:
1、 《宋诗鉴赏辞典》,上海辞书出版社,1987年版,第610-611页绿橘梢头几点春。似留香蕊送行人。明朝留凤朝天路,十二重城五碧云。
绿橘梢头尚有橘花未谢,好像要留下香蕊来送别行人。君要官职高升,明天就要进京朝拜皇上。升官进京是天祥人瑞的好事。
歌渐咽,酒初醺。尽将红泪湿湘裙。赣江西畔从今日,明月清风忆使君。
歌声渐渐沙哑,喝了点小酒微微有点醉。感到悲伤,就尽情哭泣,任凭红色的泪水滴湿了黄色的衣裙。赣江西边从今天开始,明月与清风就在回忆着使君。
参考资料:
1、 (宋)晏殊,(宋)晏几道著.晏殊词集 晏几道词集:上海古籍出版社,2016.05:第116页绿橘梢头几点春。似留香蕊(ruǐ)送行人。明朝紫凤朝天路,十二重城五碧云。
鹧鸪天:词牌名。又名“思佳客”、“半死桐”、“思越人”、“醉梅花”。双调,五十五字,上、下片各三平韵。紫凤:紫色凤凰。喻指非凡的人品。朝天:朝见帝王。十二重城:意即十二楼城。五碧云:五色彩云之意,多用以喻宫阙。
歌渐咽,酒初醺(xūn)。尽将红泪湿湘裙。赣(gàn)江西畔从今日,明月清风忆使君。
赣江:江西省最大河流,注入鄱阳湖,长江中游重要支流。明月清风:二者为自然界清高之物,其所忆念者自必为不俗之人。
参考资料:
1、 (宋)晏殊,(宋)晏几道著.晏殊词集 晏几道词集:上海古籍出版社,2016.05:第116页这是描写一个歌女送“使君”进京情景的作品。开篇点明时间是在春末,本是橘树花朵还未尽谢的自然现象,在送别人的眼中却仿佛橘树也有人的心意,刻意地留几朵花以挽留将要远行的人。接下去点明“使君”是要去往京城,且前程似锦,暗示“使君”是一定要走的,又进一步显出送别人的复杂心情,一方面她是为“使君”高兴的,也希望他能有个好前程;另一方面也确实不舍得让他远离自己。
下片写饯行宴上,众人洒泪而别。因为难过,歌终于唱不下去了。有心事导致小酌几杯便有了醉意,大家终于克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女子哭得泪水打湿了裙子。结尾二句表明心迹,将不会忘记“使君”,而那深深的思念,连赣江西畔的明月清风也会被沾染上的。
全词借景物抒情,又描绘出一幅美丽的江边送别图,情景交融,感人至深。
参考资料:
1、 费振刚主编 陶尔夫 杨庆辰著,.中国历代名家流派词传 晏欧词传:吉林人民出版社,1999年:第480页雨在时时黑,春归处处青。
山深失小寺,湖尽得孤亭。
春着湖烟腻,晴摇野水光。
草青仍过雨,山紫更斜阳。
雨在时时黑,春归处处青。
刚下过一阵雨,旋即又阴云漠漠,似乎在酝酿着另一阵雨。春回大地,处处一片青绿之色。
山深失小寺,湖尽得孤亭。
暮归途中,回望山峦,只见暮霭朦胧,不见日间所游的小寺;信步走到湖的尽头,忽然发现了一座孤亭。
春着湖烟腻,晴摇野水光。
春天来了,湖上缭绕着烟霭,带有浓重的湿意;晴光照耀,野外的河流池塘,波光粼粼,摇荡不已。
草青仍过雨,山紫更斜阳。
绿草刚经过一番春雨的冲洗,更显得青翠欲滴;烟光凝聚的山头,一派紫色,斜阳返照,增添了几分色泽。
参考资料:
1、 刘学锴 等.宋诗鉴赏辞典.上海:上海辞书出版社,1987:726-7282、 于非.中国古代文学作品选.北京:高等教育出版社,20023、 张骄奇.宋代文学作品精选.广州:广东教育出版社,2007雨在时时黑,春归处处青。
雨在:大雨已过,阴云未尽,似在酝酿着另一场雨。
山深失小寺,湖尽得孤亭(tíng)。
湖:指丰湖,在惠州城西,栖禅山即在丰湖边。尽:尽头。
春着湖烟腻(nì),晴摇野水光。
着:着落。这里指春天来到。
草青仍过雨,山紫更斜阳。
仍:又,还。
参考资料:
1、 刘学锴 等.宋诗鉴赏辞典.上海:上海辞书出版社,1987:726-7282、 于非.中国古代文学作品选.北京:高等教育出版社,20023、 张骄奇.宋代文学作品精选.广州:广东教育出版社,2007雨在时时黑,春归处处青。
山深失小寺,湖尽得孤亭。
春着湖烟腻,晴摇野水光。
草青仍过雨,山紫更斜阳。
这两首诗题中所说的“栖禅”,是惠州的一座山。诗写作者游栖禅山暮归时的所见景物。
第一首起句写岭南春天特有的气侯景象:刚下过一阵雨,天色明亮了一些;但旋即又阴云漠漠,在酝酿着另一阵雨。这变幻不定、时雨时停、时明时暗的天容和欲下未下的雨意,只用一个白描句子,便真切形象地表现出来。“在”字是个句眼,却显得自然浑成,不见着意的痕迹。
次句“春归处处青”,由天容写到野色。“归”既可指归去,也可指归来,这里用后一义,传出喜悦之情;缀以“处处青”三字,欢欣之情更溢于言表。作者《春归》说:“东风定何物?所至辄苍然。”“所至”句亦即“春归处处青”的意思。不过《春归》诗强调春风的作用,该篇则泛言春归绿遍,暗示这种时下时停的春雨有滋润万物的作用。
第三句“山深失小寺”,正面点到栖禅山。句中“小寺”,即栖禅寺。题中说“暮归”,则栖禅寺在白天游览过程中已经去过,这里说“失小寺”,是暮归回望时,因为山峦重叠,暮霭朦胧,已不复见日间所游的小寺。山深,寺小,故用“失”字表达。这里透出了诗人对日间所历胜景的留恋,也隐约流露了一丝怅然若失的意绪。
末句“湖尽得孤亭”,与上一句相对。上句是回望所见,下句是前行所遇。湖,指惠州丰湖,在城西,栖禅山即在丰湖之上。诗人在暮归途中,信步走到丰湖尽头,忽然发现有一座孤亭,感到很喜悦。三四两句,一方面是恍然若失,一方面却是欣然而遇,这中间贯串着诗人的“暮归”行程。
第二首起句“春着湖烟腻”,紧承组诗第一首结尾,仍写丰湖。春天来了,湖上缭绕着一层带有浓重湿意的烟霭,给人一种化不开的粘腻之感。句末的“腻”字固然是刻意锤炼,表现了春日南方卑湿之地的烟雨迷蒙,“着”字也同样是着意经营。春天,仿佛将它的灵魂与生命附着于湖烟之上,使湖烟也变得粘腻了。
次句“晴摇野水光”,写田野上的水流或湖塘在春天晴光的照映下,波光粼粼,摇曳不定。“摇”字不仅富于动态感,而且透出诗人的一份愉悦感。诗人的心,如同也在随着水光摇动。
“草青仍过雨”,第三句又回到天气的变幻。草色青绿,一片春意,而时停时下的雨在行程中又掠过了一阵。经过雨的清洗,草色显得更青了。
“山紫更斜阳”,傍晚时分,烟霭凝聚,山色显得青紫,紫由返照而来,王勃《滕王阁序》有“烟光凝而暮山紫”之句,可与此参证。雨后斜阳的返照,使暮山更增添了妩媚和色泽。“更”字与上句“仍”字相应,突出斜阳的作用,用斜阳作衬托,增加了色彩的变化。
这四句诗,每句如一幅独立的图画,合在一起,就是一幅完整的栖禅暮景图。诗人巧妙地把实景湖、水、草、山与季节、天气、时间结合在一起,主体与背景安排得分外和谐。在具体写景时,不是就景写景,而是尽力通过客观景物与感觉相结合来描述,烟雾湿腻,水光闪耀,草色青翠如滴,暮山紫色浓厚,山中的景观与诗人浏览时的情趣一起展现,引发读者去感受,去想象。
诗全首用对,工稳自然。前两句,使用动词“着”与“摇”字,使景物与节令、天气关联,让无情的景物带有主动的情感。后两句使用“仍”、“更”两个副词,作进一层描写,使形象更为鲜明。对实词的锤炼也同样令人瞩目。首句的“腻”字,写出南方春天雨后,日光照耀下烟雾迷濛的情况,给人以化不开的黏腻潮湿的感觉。末句的“紫”字也很见观察得细致。傍晚时烟气凝聚,远山在斜阳照射下,呈现出青紫色,这一形象,与唐王勃《滕王阁序》“烟光凝而暮山紫”几乎相同。
色彩和谐也是此诗一大特色。诗不仅在后两句用了“青”、“紫”两个颜色字,前两句的“湖烟”、“野水”也隐含色彩。这样,既有大块的颜色,又有小块的颜色,层次分明,深浅相间,与诗所写的春、晴、暮三点丝丝入扣,妙手绘出山野的独特景色。
这两首诗,前首由天气写到山容湖景,后首由湖景写到变幻的天气和绿野紫山。“暮归”是所写景物的贯串线索。两首在写法上偏于实写刻画,与唐代绝句多空灵蕴籍不同。两首诗均用对起对结格式,一句一景。表面上各自独立,不相连属,实际上所写景物不但为春日所共有,而且带有岭南地区春天晴雨变幻以及“暮归”这个特定时间的特征。因此,尽管各个画面之间没有明显的过渡与联系,但这些图景给读者总的感受是统一的。读者不但可以从中看到岭南春归时烟腻水摇、草青山紫的美好春色,而且可以感受到诗人对此的喜悦之情。这种以刻画实境为主、一句一景、似离实合的写景手法,在杜甫入蜀后的不少绝句中可以遇到。
参考资料:
1、 刘学锴 等.宋诗鉴赏辞典.上海:上海辞书出版社,1987:726-7282、 于非.中国古代文学作品选.北京:高等教育出版社,2002松门石路秋风扫。似不许、飞尘到。双携纤手别烟萝,红粉清泉相照。几声歌管,正须陶写,翻作伤心调。
苍松作门,石子路上秋风吹扫,像是不许那飞尘来染。我们两手相携告别了墓地上那蔓生的烟罗,去到那泉水边,清澈的泉水映照着你红润的面庞。几声歌管之音传来,正是要陶冶性情的,在悲伤的我听来却变成了伤心的曲调。
岩阴暝色归云悄。恨易失、千金笑。更逢何物可忘忧,为谢江南芳草。断桥孤驿,冷云黄叶,相见长安道。
山岩变阴,暮色四合,云朵悄悄归去,我恨轻易失去了你的笑靥。还遇上什幺事物可以令我忘忧,我只能答谢江南芳草的盛情。一截断桥,孤独的旅馆,凄冷的云,枯黄的叶,我们在长安再相见吧。
参考资料:
1、 蘅塘退士等.《唐诗三百首宋词三百首元曲三百首 两卷版 下》:江苏美术出版社,2014.03:第257页2、 《唐宋词鉴赏辞典》(南宋·辽·金卷).上海辞书出版社,1988年版,第2639页松门石路秋风扫。似不许、飞尘到。双携(xié)纤手别烟萝,红粉清泉相照。几声歌管,正须陶写,翻作伤心调。
烟萝:这里指烟雾笼罩、葛罗蔓生的墓地。陶写:陶冶性情,排除忧闷。写,即泄。
岩阴暝(míng)色归云悄。恨易失、千金笑。更逢何物可忘忧,为谢江南芳草。断桥孤驿(yì),冷云黄叶,相见长安道。
千金笑:指美女笑难得为谢江南芳草:辞谢江南多姿多情的芳草。谢,辞谢一长安道:指北宋首都汴京。
参考资料:
1、 蘅塘退士等.《唐诗三百首宋词三百首元曲三百首 两卷版 下》:江苏美术出版社,2014.03:第257页2、 《唐宋词鉴赏辞典》(南宋·辽·金卷).上海辞书出版社,1988年版,第2639页词的上片写词人到妻子墓地祭扫悼亡时的见闻和感伤情绪。
“松门石路秋风扫,似不许,飞尘到。”开头两句,写墓地的环境:苍松两排,挺立如门,青石铺路,平平展展,秋风吹扫,不染飞尘。洁静、清幽,犹如冷寂的仙境。这既写出了墓地的特点,又点出了死者在词人心目中所占的位置。正是由于这位置的重要和非同一般,词人才把她的安息地描绘得如此幽静和庄严肃穆,显示了词人对死者的崇敬与哀伤。
“双携纤手别烟萝,红粉清泉相照。”这两句写词人在墓地的情绪和心态。面对墓丘,睹物思人,极度悲苦,过份痛伤,使词人的情绪进入了似梦非梦,似幻非幻的状态。他好像又和妻子双手相牵,告别了那烟雾迷蒙,萝蔓丛生的墓地,在清澈的泉水边去映照红润粉嫩的面庞。这里所写的情状,均是生前生活的写照。两人的感情是那样浓郁、真挚、深厚,依依难舍,如胶似漆。正因为生前有如此之深情,悼亡时才会出现如此之幻觉。看似浪漫,实则真实,读来十分感人。
“几声歌管,正须陶写,翻作伤心调。”写乐声惊醒幻梦之后的感情。前边两个分句是倒装的。“双携纤手”两句,写的本是幻觉。幻觉中出现男女团聚愉悦的景况,实在是“正须陶写”的。“陶写”即陶冶性情,排除忧闷。“写”者“泄”也。在幻觉中,词人的痛苦和忧闷正要得到排除和发泄,突然之间,远处传来了笙、箫、笛等“歌管”演奏的声音,这声音使词人如梦方醒,从幻境回到了现实。于是,重又堕入了痛苦和忧闷的深渊之中。上片全写在东山墓地悼亡时所见所感,心潮起伏变化,达情委婉曲折,蕴涵丰厚,耐人寻味。
下片写东山周围的景物,进一步抒发失去妻子之后无法忘怀的忧苦。
“岩阴暝色归云悄,恨易失,千金笑。”东山的山岩、峰峦慢慢地暝色四合,云雾聚集,夜幕悄悄地就要到来了。很自然地,随着时间的推移,悼亡者就要离开东山,突然之间,一阵痛苦再次袭上心头,他清醒地懂得,这魂牵梦绕,挥之不去的悲痛,皆因失去“千金笑”所致。
外景外物,对悼亡者都有尖锐的刺激,揉搓着他敏感的神经,再不知“更逢何物可忘忧”了。此时抬头四望,映入眼帘的是茫茫无际、肥嫩丰茂、绿遍江南的芳草。芳草赏心悦目,芳草陶情娱人;芳草是春的使者,美的象征。面对多姿多情的芳草,词人只能“为谢”。“谢”为“辞谢”之谢。“为谢江南芳草”,是因为美好景物非但不能解除或减轻胸中的恨和忧,往往反而加重它的份量。这与杜甫《春望》中“感时花溅泪,恨别鸟惊心”极为相似,不过手法更为曲折隐晦罢了。
“断桥孤驿,冷云黄叶,相见长安道。”最后三句,点破题目,落到了“别东山”上。“断桥”、“孤驿”、“冷云”、“黄叶”,都是东山墓地周围的景物,何其寂寞,何其孤冷,何其颓败,何其萧瑟。这固然是对景物的客观描绘,更多的则是词人的主观感受。即将离开坟场,最后这一眼,叫人目不忍睹了。“相见长安道”既是对往昔生活的回忆又是对亡灵进行安慰。
参考资料:
1、 贺新辉.《全宋词鉴赏辞典》:中国妇女出版社,1996.01:第508页天上人家,醉王母、蟠桃春色。被午夜、漏声催箭,晓光侵阙。花覆千官鸾阁外,香浮九鼎龙楼侧。恨黑风吹雨湿霓裳,歌声歇。
宋理宗与谢后整日欢娱,宴会通宵达旦,尽情享乐,人们沉漫在欢乐之中,不觉晨曦已照宫楼。鸾阁外、花丛中文武百官肃立庆贺,龙楼旁、宝鼎中香烟缭绕。元兵南下,一切豪华顿时烟消云散。
人去后,书应绝。肠断处,心难说。更那堪杜宇,满山啼血。事去空流东汴水,愁来不见西湖月。有谁知、海上泣婵娟,菱花缺。
人走之后,家书已绝。断肠之时,无人诉说。哪能承受杜鹃啼血,遍地哀鸣。北宋亡于金,南宋亡于元。有谁知,北方的边鄙之处,有伊人在哭泣,菱花形的铜镜一碎为二。
参考资料:
1、 马丽选注.满江红:东方出版社,2001年01月第1版:第71-72页天上人家,醉王母、蟠桃春色。被午夜、漏声催箭,晓光侵阙(què)。花覆千官鸾(luán)阁外,香浮九鼎龙楼侧。恨黑风吹雨湿霓(ní)裳,歌声歇。
满江红:词牌名,又名《上江虹》、《念良游》、《伤春曲》。王昭仪:即王清惠。作者被元得之前,曾在官廷作琴侍,与王清惠关系甚密。天上人家:指皇官。王母:指谢后。漏:滴漏,古代一种滴水计时工具。阙:官门两边供望的楼,泛指帝王住所。
人去后,书应绝。肠断处,心难说。更那堪杜宇,满山啼血。事去空流东汴(biàn)水,愁来不见西湖月。有谁知、海上泣婵娟,菱花缺。
杜字:古代蜀国望帝的姓名,相传他死后灵魂化做杜鹏鸟,鸣声凄切,古人又以为,此鸟啼声不断,出血乃止。海上:指北方边鄙之处。
参考资料:
1、 马丽选注.满江红:东方出版社,2001年01月第1版:第71-72页该词上片追述昔日官中的繁华生活,下片设想王昭仪的处境和心曲,代她一诉衷肠。全词多次使用典故,描述了家国破碎的凄惨,将词人内心的哀愁表达地淋漓尽致。
上片主要以追述昔日宫中的繁华生活为主,和王词原作相同。二人身份不同,回忆内容不一。王词中回忆得充之经历,而汪词中多回忆宴会。“天上”三句,借西王母瑶池蟠桃大会的盛况,比喻谢后欢宴的乐。“被午夜”两句,宴会气热烈,通宵达旦,一夜在不知不觉中逝去。“花覆”二句看出场面的豪华。阁外,龙楼房,花团锦簇,香烟绕。帝王将相,气派十足。
“根黑风”两句,战争的血雨风急降临,豪华顿失。汪词取意于白居易《长根歌》“渔阳鼙鼓动地来,惊破霓裳羽衣曲”;汪词改用“黑风吹雨”的意象,表达十分含蓄。
“人去后”四个三字句,节奏急促,如音节中的快拍,刻画出王清惠北上后的心境:家书断绝,肝肠寸断,无人可诉。这主要写乡愁。“心难说”是翻录王词原作“千古恨,凭谁说”句,讲家愁国根。时值苍生涂炭,江山疮痍,形势危艰,令人柔肠寸断,加深了“难说”的深度。“杜鹃啼血”常作为国亡家破痛烈心情的象征。“事去”一联,不仅对偶精工,而且内容深广。
“东汴水”句指金灭北宋,“西湖月”句指元灭南宋,十四个字将南北宋亡国历史概括无遗。“西湖月”对应“人去后”其中蕴藏浓浓乡愁。汪元量在北地曾有《向州月夜酒边赋西湖月》长诗:“月亦伤心不肯明,人亦吞声泪如雨。”
词结尾“有谁知”三句,“有谁知”意为此词无他人知,只有己知。“泣”字和王清惠原词中的“泪沾襟血”遥遥相对。汪词引用此典,以镜破喻亲人离散,兼喻国家山河破碎。
汪元量这首和词挥酒自如,用语贴切。和王清惠原作相比,意思相近而不雷同,押其韵而不拘常,丝毫不见丝毫的窘迫和束缚。词中既有对王词的唱和,又倾诉出知己之情,将自己的内心世界展现在词中。
参考资料:
1、 林力 肖剑主编.宋词鉴赏大典 (上、中、下卷):长征出版社,1999年11月第1版:第1896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