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云与高峰匹,不放松峦历历。望里依岩附松,一样黏天碧。
一时间云彩与高峰相聚,与峰间青松不明的样子。望着依偎在另一侧岩松的云彩,一样的与天交接。
有时峰与晴云敌,不许露珠轻滴。别是娇酣颜色,浓淡随伊力。
有时候山峰与天气为敌,不允许有一滴露珠,特别是像酒一样的颜色,浓淡随着山崖之力。
有时云与高峰匹,不放松峦(luán)历历。望里依岩附壁,一样黏(nián)天碧。
历历:清楚貌。松峦峰:山名,浙江遂昌、河北平泉、辽宁锦州等地均有之,此处可能指浙江。
有时峰与晴云敌,不许露珠轻滴。别是娇酣(hān)颜色,浓淡随伊力。
林下闺房世罕俦,偕隐足风流。今来忍见,鹤孤华表,人远罗浮。
你们夫妻二人一同隐居山林,知足保和,风流自适。现在看见你居住在这装饰华美清丽的房子里,远离尘世的浮躁虚名,着实是艳羡不已。
中年定不禁哀乐,其奈忆曾游。浣花微雨,采菱斜日,欲去还留。
人到中年,心逐渐脆弱,禁不起太多悲哀,尤其是今天旧地重游,想起当初和她到此游玩的种快乐来。细雨润湿花枝,夕阳下有人采摘菱角,我不忍独自面对这美好的景色,想要离去,却又恋恋不舍。
参考资料:
1、 朱立春编著.中国历史常识全知道 家庭必备典藏版:中国华侨出版社,2015.03:第521页2、 (清)纳兰性德著;墨香斋译评.纳兰词 双色插图版:中国纺织出版社,2015.10:262页林下闺房世罕俦(chóu),偕隐足风流。今来忍见,鹤孤华表,人远罗浮。
眼儿媚:词牌名,又名《秋波媚》。双调四十八字,前片三平韵,后片两平韵。林下:本指山林田野隐居之处,但这里则含有“林下风气”之意。忍见:看见。忍,通“认”,认识。鹤孤:像仙鹤一样孤傲。因鹤高飞于云天,故古人谓其清高孤傲;华表:古代宫殿或陵墓前立的石柱。这里指房屋外部的华美的装饰。罗浮:罗浮山,在广东省东江北岸。这里则是借指往日荣华之事。
中年定不禁哀乐,其奈忆曾游。浣(huàn)花微雨,采菱(líng)斜日,欲去还留。
其奈:怎奈,无奈。浣花:本指浣花溪。在四川省成都市西郊,为锦江支流,一名濯锦江,又名百花潭。杜甫曾居此,但此处恐指“浣衣”之事。
参考资料:
1、 朱立春编著.中国历史常识全知道 家庭必备典藏版:中国华侨出版社,2015.03:第521页2、 (清)纳兰性德著;墨香斋译评.纳兰词 双色插图版:中国纺织出版社,2015.10:262页上片写纳兰对友人的生活情趣和风度的赞美。
“林下闺房世罕俦”,这两句谓友人夫妻二人一同隐居山林,知足保和,风流自适。后一句“今来忍见,隐孤华表,人远罗浮”则大量用典,先是有“忍见”,再有“隐孤华表”,取隐生性孤高的特点,词中意为远隔世事,居住在这装饰华美清丽的房子里,用“罗浮”,意指往日荣华。所以,纳兰如今亲眼目睹友人隐居仙境,风景撩人,看见友人住在这华美的房子里,远离尘世的浮躁虚名,安宁闲适,着实是艳羡不已。友人的生活情趣和风度,叫纳兰敬佩又羡慕,赞美之词发自肺腑,仿佛远罗浮的田园风光,他也能沾点光来。
下片表达纳兰对友人隐居生活的向往。
“中年定不禁哀乐,其奈忆曾游”,到中年的时候,纳兰肯定会因为自己曾经来到过这么美丽的地方而禁不住悲伤起来。同时,纳兰又会感到十分幸福和快乐,因为在这里有过美好的回忆。“浣花微雨,采菱斜日”,“浣花”“微雨”“采菱”“斜日”,都是生动的自然景致,一派田园安详的美好乐土之态。最后,词人发出感叹:“欲去还留。”这耕种之福,直叫人嫉妒不已,怎么也看不够。
全文多处用典,却明白如话。既有赞美友人的豁达之心,又能坦言自身对隐居无限向往,可谓一词双关。字里行间,纳兰表露了对退隐凡尘。隐居林下生活的向往,也无意倾吐了对理想生活的渴望。
参考资料:
1、 纳兰容若著.一生最爱纳兰词 全词彩插珍藏版:石油工业出版社,2014.11:第213页嘹唳夜鸿惊,叶满阶除欲二更。一派西风吹不断,秋声,中有深闺万里情。
片石冷于冰,雨袖霜华旋欲凝。今夜戍楼归梦里,分明,纤手频呵带月迎。
嘹唳夜鸿惊,叶满阶除欲二更。一派西风吹不断,秋声,中有深闺万里情。
片石冷于冰,雨袖霜华旋欲凝。今夜戍楼归梦里,分明,纤手频呵带月迎。
捣衣,即将衣服置于石上,以木杵捶击,使之松软,乃是古人缝制衣裳的一道卫序。故而,古代诗人常常以此为题,通过思妇捣衣的描述,来表达征夫思妇之相思、怨苦。
这首词,虽亦用传统题目,但却有其特定的情境与良苦之用心。那就是要借此以表达对挚友吴兆骞的思念和感情,吴兆骞与作者文坛齐名。私交甚厚,不料却因江南乡试作弊案牵连,为仇人诬陷,被遣戍宁古塔(今黑龙江宁安县)。手足知己,遭此大难,诗人自是牵挂于怀,忧绪百端。但是当时是个动辄得咎的年代,江南形势十分险恶,所以只得借这“捣衣”旧题,从吴氏之妻万采真的角度,来寄托自己的感情。
词的上片,集中描绘思妇捣衣之苦情。“嘹唳”,响亮凄清之声,陶弘景《寒夜怨》有谓“夜鸿惊,凄切嘹唳伤夜情”。“阶除”二字,均为台阶之意。整个上片,全以“秋声”来渲染烘托思妇心中之哀苦。你听,有受惊鸿雁的凄凉哀鸣,有满阶落叶沙沙的飘响,有夜半二更的更鼓声响,有萧瑟生寒的西风呼啸。这一切静夜传响,声声真切,真是纵有“西风吹不断”。如此环境氛围,思妇岂不是倍加凄苦孤单、倍加凄切伤心?更有甚者,在这凄苦的秋声中,还要加上自己不停的捣衣声。一声声饱含着自己的凄苦辛酸,一声声寄寓着对丈夫的思念和关切,正所谓“中有深闺万里情”。
下片形象地描绘两地相思的情境。“片石”两句承上,先写捣衣之后,夜深、石冷、霜凝之状,可见思妇是长久地沉浸在对丈夫的深切思念之中,如痴如呆。“今夜”以下,是转写征夫归梦:今夜远戍边关之人定会在乡思的归梦中,分明看到妻子频呵着纤纤双手带月前迎国。当然,也可解作梦夫归来,自己呵手出迎。两地相思一样情,这种梦幻中的相会是夫妇双方的期盼,是他们遥相思念的心灵感应。
全词平实如话,但却深情情韵。细细读来,如闻酸楚凄凉的捣衣之声!如见梦中相会的具体情景,也可体味出作者对远遣之友的深切同情。令人读罢不禁叹息歔欷,一掬同情之泪。
无赖诗魔昏晓侵,绕篱欹石自沉音。
难以抑制的诗兴从早到晚把我纠缠,只好围绕着篱笆散步或倚在石头上独自低吟。
毫端蕴秀临霜写,口齿噙香对月吟。
笔端蕴涵着智慧对着秋菊临摹,口齿中含着对秋菊的芳香对着月亮吟咏。
满纸自怜题素怨,片言谁解诉秋心?
满纸书写的都是自己的愁怨,谁能透过片言只语理解自己内心的情愫呢?
一从陶令评章后,千古高风说到今。
自从陶潜写了咏菊以后秋菊的高尚品格一直被人称道。
无赖诗魔昏晓侵,绕篱(lí)欹(qī)石自沉音。
无赖:无聊赖,无法可想。诗魔:佛教把人们有所欲求的念头都说成是魔,宣扬修心养性用以降魔。后遂以诗魔来说诗歌创作冲动所带来的不得安宁的心情。昏晓侵:从早到晚地侵扰。 欹:这里通作“倚”。沉音:心里默默地在念。
毫端蕴(yùn)秀临霜写,口齿噙(qín)香对月吟。
毫端:笔端。蕴秀:藏着灵秀。“毫端蕴秀”是心头蕴秀的修辞说法。临霜写:对菊吟咏的修辞说法。临,即临摹、临帖之“临”。霜,非指白纸,乃指代菊,前已屡见。写,描绘。这里说吟咏。口齿噙香:噙,含着。香,修辞上兼因菊、人和诗句三者而言。
满纸自怜题素怨,片言谁解诉秋心?
素怨:即秋怨,与下句“秋心”成互文。秋叫“素秋”。“素”在这 里不作平素解,却兼有贞白、高洁的含义。“素怨”、“秋心”皆借菊的孤傲抒自己的情怀。
一从陶令评章后,千古高风说到今。
一从:自从。陶令:陶渊明(365—427),东晋诗人,字符亮,一说名潜字渊明。评章:鉴赏,议论。亦借说吟咏,如:评章风月。高风:高尚的品格。
这首诗出现在《红楼梦》第三十八回《林潇湘魁夺菊花诗 薛蘅芜讽和螃蟹咏》里。这是《海棠诗社》的第二次活动,也是贾府表面上处于最鼎盛的时期。此次活动,由史湘云和薛宝钗拟定题目,共十二道题目,限定七律,但不限韵,由宝玉、黛玉、宝钗、湘云、探春等五人自由选题。在这次吟诗比赛中,“蘅芜君”薛宝钗选了《忆菊》、《画菊》之后,“怡红公子”贾宝玉选了《访菊》和《种菊》两道诗题。“潇湘妃子”林黛玉选了其中三道诗题:《咏菊》、《问菊》和《菊梦》。其余五题分别由湘云和探春选得。只“有顿饭工夫, 十二题已全,各自誊出来,都交与迎春,另拿了一张雪浪笺过来,一并誊录出来”。这首诗是在蘅芜君的《忆菊》、怡红公子的《访菊》和《种菊》,枕霞旧友史湘云的《对菊》、《供菊》之后,由潇湘妃子林黛玉写出的三首诗中的第一首。“众人看一首,赞一首,彼此称扬不已.李纨笑道: ‘等我从公评来.通篇看来,各有各人的警句.今日公评:<<咏菊>>第一,<<问菊>>第二,<<菊梦>>第三,题目新,诗也新,立意更新,恼不得要推潇湘妃子为魁了”。林黛玉可谓是囊括金、银、铜牌。“ 宝玉听说,喜的拍手叫"极是,极公道。"”
首联“无赖诗魔昏晓侵,绕篱欹石自沉音。”交代了诗作的时间、地点以及作者创作时的心情。潇湘妃子咏菊的时候跟一般人不同:“无赖诗魔昏晓侵,绕篱欹石自沉音.”一种强烈的创作冲动,象神魔附体似的,使得她从早到晚激动不已.,欲罢不能。创作灵感来了,她甚至不能静坐于闺房,只好绕过篱笆,来到假山旁边,斜靠在山石上,面对着菊花,专心致志地去构思、低吟。诗词来源于生活,来源于实践,来源于自然,来源于真实情感。这一句道尽了所有诗人的创作经验。不仅如此,还把诗人的兴奋、专心致志的艺术形象活灵活现地呈现出来了。潇湘妃子仅此一联就可足以技压群芳了。颔联“毫端蕴秀临霜写,口齿噙香对月吟。”胸有成竹,于是提起笔来,一泻千里,把赞美菊花的秀丽篇章写了出来。这还不够,还要对着天上的明月反复诵。可见,作者完全沉浸在完成诗作后的巨大幸福之中。接着,笔锋一转,颈联:“满纸自怜题素怨,片言谁解诉秋心。”又回到了林黛玉多愁善感的情绪之中:借颂扬菊花来抒发我愁怨的诗篇,又有谁能够理解我像素秋一样高洁的情怀呢?尾联“一从陶令平章后,千古高风说到今。”这在诗词创作中叫“合”,于是又回到了咏菊的主题。自从陶渊明在诗歌中评说、赞扬菊花以后,千百年来菊花的不畏风霜、孤标自傲的高尚品格,一直为人们所仰慕,所传颂,直到今天。
在这首诗中,直接写到菊花的字句并不多。但意在诗外,功夫在诗外。这才是诗词创作中的佳品。在这里,不能不回顾曹雪芹自题《红楼梦》的一首绝句:“满纸荒唐言,一把辛酸泪。 都云作者痴,谁解其中味。”这首绝句与林妹妹的这首诗,无论从语气上还是内容上,是何等的相似!这是巧合,还是曹雪芹故意为之,谁能读得懂?林黛玉的《咏菊》及其它诗词又有谁能读得懂它的真正含义?洋洋百余万言的《红楼梦》,两百余年来,多少人孜孜不倦地探讨和研究,又有谁能真正地理解?但是,无论如何,人们都会承认,在《红楼梦》林林总总的人物中,只有林妹妹的品质与菊花最为相符。在评选过程中,包括社长李纨在内的众姐妹们交口称赞颔联“ 毫端蕴秀临霜写,口齿噙香对月吟。”本也不错。因为这一联体现了林黛玉的才气与潇洒。但是,细细品来,窃以为末联“一从陶令平章后,千古高风说到今。”更具魅力,更意味深长!
余不禁叹曰:千行妃子悲凄泪,一块石头说到今!
这首诗以“咏菊”为题,所写的是写菊花诗的情景。
首联“无赖诗魔昏晓侵,绕篱欹石自沉音”,紧扣诗题,描述了为写菊花诗,有如着魔了一般,从早到晚构思,绕篱欹石地推敲。只有苦心作诗的人才有此真切的体会。
颔联“毫端蕴秀临霜与,口角噙香对月吟”,俏丽、秀美,只有锦心秀口之人,才能写出如此精彩的诗句。
颈联“满纸自怜题素怨,片言谁解诉秋心”,诗中所题写的都是平素的哀怨,有谁能理解这感伤的心情呢?这分明是借“咏菊”在抒发诗人自己的情怀。也只有黛玉才如此多愁善感,又不被一些人理解。
尾联“一从陶令评章后,千古高风说到今”,菊花的高洁品格,自从受到诗人陶渊明的好评之后,一直被世人议论至今。陶渊明爱菊是出了名的,以此作结,可谓奇思妙想的神来之笔。
又到绿杨曾折处,不语垂鞭,踏遍清秋路。语草连天无意绪,雁声远向萧关去。
又来到昔日折柳相送友人的故地,骑马默默垂鞭徐行,心绪沉沉惝恍迷离,在无望的秋思之途踏行。语草无边已了无生趣。大雁远去关塞遥远。
不恨天涯行役苦,只恨西风,吹梦成今古。明日客程还几许,沾衣况是新寒雨。
天涯羁旅之苦却也无妨,只可恨那西风吹散吹灭了多少穿越古今的美梦。明天,行程还在延续,乍寒的新雨打湿衣衫,更觉凄冷孤单。
参考资料:
1、 聂小晴,泉凌波,闫晗编著.纳兰性德,仓央嘉措诗文传合集:中国华侨出版社,2012.052、 汪政,陈如江编著.纳兰词:浙江教育出版社,,2008.3,又到绿杨曾折处,不语垂鞭(biān),踏遍清秋路。衰(shuāi)草连天无意绪(xù),雁声远向萧关去。
绿杨曾折:古人在送别时,有折柳枝相赠的习俗。垂鞭,放马慢行。衰草:指秋天的草。意绪:心绪;心情。萧关:关口名。在今甘肃平凉县,古为西北边地要塞。
不恨天涯行役(yì)苦,只恨西风,吹梦成今古。明日客程还几许,沾衣况是新寒雨。
行役:指因公务而长期在外跋涉。成今古:谓今与古距离遥远,实为感叹光阴易逝。几许:多少。
参考资料:
1、 聂小晴,泉凌波,闫晗编著.纳兰性德,仓央嘉措诗文传合集:中国华侨出版社,2012.052、 汪政,陈如江编著.纳兰词:浙江教育出版社,,2008.3,这首词写羁旅在外,路过旧日与亲友分别的地方,而引起的惆怅之情。上片重在写景,下片重在抒情,然而又都是景中有情,情中有景。
先看首句,“又到绿杨曾折处”,诗人不直陈痛楚,而将其深隐于“绿杨”依依之中,这种隐忍使情意又深了一层。更重要的是,一个“又”一个“曾”,完成了时空上的移位与重叠。故地重游,绿杨依旧,一如当初折柳相望、依依不舍之时(因“柳”与“留”谐音,古人在送别时有折柳相送的习俗)——谁料如今物是人非,竟只剩下自己孤独漫游。昨天——今天,两个既同又异,亦幻亦真的片断,彼此交叠,诗句便多了一层深婉迷离的意趣。这种不经意(这种不经意的写法必定经过诗人精妙的提炼才不露斧痕)营造的时空上的错乱,近乎幻觉,也接近了思念的极致。试想一下,若不是最深沉最痛切的思念又怎么令人如此恍惚、迷惘。
承接首句,“不语垂鞭,踏遍清秋路”,看似平铺而下,其实布局精巧。“不语”承接首句的惝恍迷离的状态,而“垂鞭”已将诗人的思绪引回到现实之中。“垂鞭”意指诗人心绪沉重,纵马缓行。马足所及,又轻轻勾连“踏遍”一句。从时间上看,这两句完成了从“昨”到“今”的交接,回忆转瞬即逝,只剩下冰冷的现实、意念成灰的自己;而从空间上看,这两句将思绪由“折柳处”引向了“衰草连天”更为广褒的空间。于是诗人在现实中痛感自己的孤单无依,也不得不面对无边无际的“清秋”“衰草”,无力地抵挡着秋意凄凉的侵蚀。意犹未尽,“雁声”又将秋意带到“萧关”更遥远的地域;一个“远”字,令愁情绵延不尽。 下片的“天涯”收结了上文,也极言“行役”之遥远之漫长。分明苦不堪言,偏偏还说“不恨”,翻出新意,更为后文“只恨西风”伏笔——原来还有可恨之事甚于“天涯行役”之苦。
“只恨西风,吹梦成今古”,出语新巧、奇警,含意蕴藉、深长。“吹梦”之说不是首创,较早见于南朝民歌《西洲曲》:“南风吹我意,吹梦到西洲”。但两者各尽其妙,并不雷同。风吹梦,本来给人以无限迷朦、无尽怅惘的意味,由典故中的熏暖的“南风”变为可恨的“西风”,却陡增了几分凌厉、残酷的意味。如果说南风是传递爱情的浪漫信使,为何西风却要一下子将美梦吹散吹灭?只因诗人所要抒发是天涯羁旅、人各一方的怨恨,而不是《西洲曲》中少年春心萌动、欲诉相思的闲愁。把梦吹成了“今古”应属诗人首创,妙就妙在:它在前面对空间极力拓宽的基础上,进而完成了对时间的无限延伸——于是,诗歌的时空结构便变得更加辽阔、苍茫了。
最后以“明日客程”收结,一片“雨”色里,全诗笼罩在朦胧凄冷的情调之中。总而言之,在这首短小的词里,诗人着意拓展了诗歌的时空,遂令天之悠悠、地之茫茫,无时不怀想,无处不相思,写出了思念之极致。这份穿越时空的思念,才是真正的“地久天长”。
参考资料:
1、 罗国仕,杨金娥主编.实用语文教程:科学出版社,2008.052、 毕桂发主编.毛泽东评点历代名家词赏析:中央文献出版社,2006年05月第1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