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同

文同

文同(1018~1079年),字与可,号笑笑居士、笑笑先生,人称石室先生。北宋梓州梓潼郡永泰县(今属四川绵阳市盐亭县)人。著名画家、诗人。宋仁宗皇祐元年(1049年)进士,迁太常博士、集贤校理,历官邛州、大邑、陵州、洋州(今陕西洋县)等知州或知县。元丰初年,文同赴湖州(今浙江吴兴)就任,世人称文湖州。元丰二年(1079)正月二十日,文同在陈州(今河南省淮阳县)病逝,未到任而卒,享年61岁。他与苏轼是表兄弟,以学名世,擅诗文书画,深为文彦博、司马光等人赞许,尤受其从表弟苏轼敬重。 655篇诗文

艺术成就

绘画

  文同以善画竹著称。他注重体验,主张胸有成竹而后动笔。他画竹叶,创浓墨为面、淡墨为背之法,学者多效之,形成墨竹一派,有“墨竹大师”之称,又称之为“文湖州竹派”。“胸有成竹”这个成语就是起源于他画竹的思想。

  文同对竹子有深入细致的观察,故其画竹法度谨严,同时作为文臣,其作品又有着区别于职业画家的新意。《图画见闻志》说他的墨竹“富潇洒之姿,逼檀栾之秀”。《宣和画谱》则进一步指出其作品“托物寓兴,则见于水墨之战”。

  看到了文同墨竹画中所具有的特质。可以说文同这类作品的出现,是文人画开始兴起的标志之一。文同的墨竹作品给当时苏轼、金代王庭筠父子、元代李刊等诸多画家以重要影响,墨竹逐渐成为中国文人画的一个重要题材。

  文同主张画竹必先“胸有成竹”。所写竹叶,自创深墨为面、淡墨为背之法。洋州有篔簹谷,多竹林,时往观察,因而画竹益精。与表弟苏轼诗词往来唱和,确立了四君子题材。其画竹,“深墨为面,淡墨为背”。其后画竹者多从其学,世有“湖州竹派”之称。至元代画墨竹蔚为风尚,如李衎、赵孟頫等名家,皆湖州派之继承者,对后世影响极大。也喜作古木老槎,并写山水

  四川仁寿县黑龙潭石壁有一铺所谓的隐形碑,灰白色的石面光滑无迹,泼水后却呈现出一枝墨竹,当地人相传是文同作品。苏轼:《苏东坡集》卷三二《文与可画贺筜谷偃竹记》:";画竹必先得成竹于胸中,执笔熟视,乃见其所欲画者。";署名吴镇的《文湖州竹派》一文,列举文同之后的墨竹画家二十五人,画派形成于文同的亲朋好友中,如文同的妻侄、子女、外孙以及表弟苏轼等。湖州竹派在宋以后的八百多年间,影响一直不衰,其中最著名的受惠者有元代高克恭、赵孟頫、李衎、柯九思、吴镇,明代王绂清代郑燮等人。

  文同传世作品极少,今台北故宫博物院藏《墨竹图》为其真迹,画倒垂竹一枝,形象真实,笔法严谨。广东博物馆藏有《墨竹图》一轴,系此轴临本。《墨竹图》此墨竹画轴,无名款,但钤有文同二印:静闲画室。文同与可。画悬崖垂竹,主干曲生,至末端而微仰,寓屈伏中隐有劲拔之生意。枝叶甚密,交相间错,向背伏仰各具姿态,画叶之墨色浓淡相依,正如米芾论文同画竹云:“以墨深为面,淡墨为背,自与可始也。”墨竹于北宋仍属初兴之画艺,与当时尚工笔写实之花卉犹有时代性之相关,故未见“介”、“爪”式的撇叶,也未见竹节间的书法连笔。通幅画法在“画”、“写”之间,与元代及此后的文人写竹相异其趣。

诗文

  文同在诗歌创作上很推崇梅尧臣,他的《织妇怨》描写织妇辛勤劳作,反被官吏刁难,与梅尧臣反映民间疾苦的诗同一机杼。他的写景诗更有特色。如“烟开远水双鸥落,日照高林一雉飞”(《早晴至报恩山寺》);“深葭绕涧牛散卧,积麦满场鸡乱飞”(《晚至村家》)等句;形象生动,宛如图画,充分表现了画家兼诗人善于取景、工于描绘的特点。他在诗中还常常把自然景物比作前人名画,如“独坐水轩人不到,满林如挂《暝禽图》”(《晚雪湖上寄景儒》)、“峰峦李成似,涧谷范宽能”(《长举》),为古代诗歌描写景物增添了一种新的手法,这同当时画家乐于向前人诗中寻找画意具有同样的意义,表明了北宋前期诗与画这两门艺术已更为密切地结合在一起,比起前人王维的“诗中有画”来就更前进了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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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同与苏轼

兄弟情深

  北宋另一位全才是苏东坡。他与文同齐名,巧的是二人不仅是亲家,情同手足,并且同为“竹痴”。“宁可食无肉,不可居无竹”,苏东坡既是自况,也是评点自己那位亲家。据说,苏东坡画竹,追根溯源,也是受文同“传染”,并且还是文同授之以技法。

  文同任洋州(今陕西洋县)太守时,别人都觉得那里是穷乡僻壤,但文同却十分惬意于此地,因为这里满山满谷都是竹林。一日,文同与夫人同去观竹,晚饭仅有竹笋下饭。正吃间,收到东坡信札。东坡除了照例嘘寒问暖外,还附了一诗:

  汉刀修竹贱如蓬,斤斧何曾赦箨龙。料得清贫馋太守,渭川千亩在胸中。
文同读罢诗句,忍俊不禁,放怀大笑,喷饭满桌。有如此亲家,“清贫太守”倍感生活的滋润。他经常坦言:世无知己者,唯子瞻(东坡的字)识吾妙处。

  东坡也公开表示:与可于予亲厚无间,一日不见,使人思之。宋神宗元丰元年(公元1078年),文同曾送东坡一帧墨竹册页。次年正月,61岁的文同奉调出任湖州(今浙江吴兴)太守,不幸于二十一日病逝于赴任途中的陈州(今河南淮阳)驿舍。东坡得知噩耗,以手摩拳画册,挥泪不止。

怀念文章

  文与可画筼筜谷偃竹记

  竹之始生,一寸之萌耳,而节叶具焉。自蜩腹蛇蚹以至于剑拔十寻者,生而有之也。今画者乃节节而为之,叶叶而累之,岂复有竹乎!故画竹必先得成竹于胸中,执笔熟视,乃见其所欲画者,急起从之,振笔直遂,以追其所见,如兔起鹘落,少纵则逝矣。与可之教予如此。予不能然也,而心识其所以然。夫既心识其所以然而不能然者,内外不一,心手不相应,不学之过也。故凡有见于中而操之不熟者,平居自视了然而临事忽焉丧之,岂独竹乎? 子由为《墨竹赋》以遗与可曰:“庖丁,解牛者也,而养生者取之;轮扁,斫轮者也,而读书者与之。今夫夫子之托于斯竹也,而予以为有道者,则非耶?”子由未尝画也,故得其意而已。若予者,岂独得其意,并得其法。

  与可画竹,初不自贵重,四方之人持缣素而请者,足相蹑于其门。与可厌之,投诸地而骂曰:“吾将以为袜材。”士大夫传之,以为口实。及与可自洋州还,而余为徐州。与可以书遗余曰:“近语士大夫,吾墨竹一派,近在彭城,可往求之。袜材当萃于子矣。”书尾复写一诗,其略云:“拟将一段鹅溪绢,扫取寒梢万尺长。”予谓与可,竹长万尺,当用绢二百五十匹,知公倦于笔砚,愿得此绢而已。与可无以答,则曰:“吾言妄矣,世岂有万尺竹哉!”余因而实之,答其诗曰:“世间亦有千寻竹,月落庭空影许长。”与可笑曰:“苏子辩矣,然二百五十匹,吾将买田而归老焉。”因以所画筼筜谷偃竹遗予,曰:“此竹数尺耳,而有万尺之势。”筼筜谷在洋州,与可尝令予作洋州三十咏,《筼筜谷》其一也。予诗云:“汉川修竹贱如蓬,斤斧何曾赦箨龙。料得清贫馋太守,渭滨千亩在胸中。”与可是日与其妻游谷中,烧笋晚食,发函得诗,失笑喷饭满案。

  元丰二年正月二十日,与可没于陈州。是岁七月七日,予在湖州曝书画,见此竹废卷而哭失声。昔曹孟德《祭桥公文》,有“车过”、“腹痛”之语。而予亦载与可畴昔戏笑之言者,以见与可于予亲厚无间如此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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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同游历

文同在大邑

  宋皇佑四年(公元1052年),文同三十四岁,春,以通判邛州摄浦江县令。后于夏秋之际,改摄大邑县令。文同撰《重序九皋集》:“大邑缺令,余以郡从事摄知其治”。

  文同在大邑任内,“乐其少讼而多暇”,常游邑中名山胜迹,或访县之古寺高僧,每有所得,即吟咏成章,或作墨竹于壁。

  药师岩游历:

  文同摄大邑令时曾来药师岩游览,并赋五律诗一首:“此景又奇绝,半空生曲栏。蜀尘随眼断,蕃雪满襟寒。涧下雨声急,岩头云色乾。归鞍休报晚,吾待且盘桓。”南宋绍兴二十三年(1153年),眉阳程绩又经手把文同此诗勒石,并写有题记。文同诗和程绩的题记现仍保存完好。

  鹤鸣山游历:

  文同《重序九皋集》云:在摄大邑令期间,乐其少颂而多暇,辄游邑之名山胜迹,每有所得,则吟咏成章,虽一山一水,不或遗也。在鹤鸣山著长短句数章,绘墨竹画数幅,均载《丹渊集》。清《大邑县志》收载,惟墨竹壁画旧废”。

  雾中山游历:

  在游雾中山时,著有《题雾中山碧玉潭》七绝一首:“千岩角逐互吞吐,一峰拔起矜崔嵬。日光微漏潭见底,水气上薄云成堆。”

文同在汉中

  古代汉中及所属各州县,任知府知县者多多矣,但如北宋汉中知府、洋州知州文同之风流倜傥,诗文书画俱佳,又能体恤百姓、为民请命者,却是凤毛麟角

  北宋熙宁五年(1072)文同调任兴元府(今汉中)知府,次年三月赴任。任内先兴办学校,挑选品行学问最优秀的人主事,并多方劝勉百姓送子弟上学;公事之余常亲自到学校训导,于是汉中求学者日渐增多。他还亲自草拟《奏为乞置兴元府学教授状》,上奏朝廷,建议设立汉中府学教授一职,专抓教育,使汉中教育事业蓬勃发展。当时,有盗贼横行街市,关中一带不少恶徒在褒斜道间剽掠抢劫,人民深受其害。文同派吏卒侦捕,严加整治,从此盗不敢犯,使社会安定,人民安乐。文同任内常革除民间杂徭等积弊,解民疾苦。

  熙宁八年(1075)10 月,任满后调任洋州(辖今洋县、佛坪、西乡、镇巴县)知州。因州城年久失修,境内山高林深,时有盗贼出没。文同上奏朝廷,重修洋州城,增添兵丁,民赖以安。洋州产茶叶,当时朝廷实行榷茶法(专卖),每年洋州须上解茶40万斤,由茶农肩挑背驮至州郡上缴。其余茶叶,限运四川销售,而四川也盛产茶,遂致价贱难卖,积压霉变,

  茶农怨声载道。文同上奏朝廷,废“榷茶法”,洋州民大悦。他还向朝廷上《论官场榷盐宜预为计度状》,解决州民缺盐之难。朝廷遂下令:“尽行榷盐,不许私商兴贩。”

  洋州城北有篔筜谷(今洋县纸坊乡砚台山与文家坪之间),茂林修竹,文同暇日常携妻来此悠游,观竹、画竹,品尝竹笋。“自谓偷闲太守,人呼窃绿先生”。多年的观竹与画竹,使文同终于悟出了画竹之真谛。他告诉表兄苏轼说:“画竹者必先得成竹于胸中,执笔熟视,乃见其所欲画者,急起从之,振笔直遂,以追其所见,如兔起鹘落,稍纵则逝矣。”文同画竹的至理名言,经苏轼《文与可画篔筜谷偃竹记》一文的转述而广为流传,后来被衍化为脍炙人口的“胸有成竹”(或“成竹在胸”)成语。一天,文同与妻子在篔筜谷中赏竹,烧笋晚食。忽然,衙役送来苏轼的信,文同拆开一看,原来是苏轼写给他的一首诗:“汉川修竹贱如蓬,斤斧何曾赦箨龙。料得清贫馋太守,渭滨千亩在胸中。”文同读后,不觉大笑,喷饭满案,成为一段文坛佳话,从而又衍化成了“失笑喷饭”成语。

  文同在洋州重视公益事业,修了多处园林亭榭等景观,供人游憩,使当时的洋州城,风景如画,美不胜收。他特写下了《洋州三十咏》等大批诗作,并把这些诗寄给表兄苏轼、苏辙及诗友鲜于侁,二苏及鲜于侁都合诗相赠。为此,北宋四大诗人《洋州三十咏》共120首,为洋州一时之胜,直到今天,仍不失为洋县人文一大瑰宝。此外,文同在汉中、略阳还有多首诗作传世,均收入其诗集《丹渊集》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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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仲蒙夜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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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鸟惊飞断雁号,独凭幽几静尘劳。
风鸣北户霜威重,云压南山雪意高。
少睡始知茶效力,大寒须遣酒争豪。
砚冰已合灯花老,犹对群书拥敝袍。

宿鸟惊飞断雁号,独凭幽几静尘劳。
栖鸟惊飞,孤雁哀号,我独自凭几而坐,一洗尘劳。

风鸣北户霜威重,云压南山雪意高。
霜威气重,北风呼啸,密云低垂,大雪将到。

少睡始知茶效力,大寒须遣酒争豪。
夜深难眠,茶之功效,大寒之夜,酒有功劳。

砚冰已合灯花老,犹对群书拥敝袍。
砚台结冰,灯已燃尽,独对群书,裹紧敝袍。

宿鸟惊飞断雁号,独凭幽几静尘劳。

风鸣北户霜威重,云压南山雪意高。

少睡始知茶效力,大寒须遣酒争豪。

(yàn)冰已合灯花老,犹对群书拥敝(bì)袍。
砚冰:砚水冻成的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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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云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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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山楼之东,秦岭楼之北。
楼上卷帘时,满楼云一色。

巴山楼之东,秦岭楼之北。
望云楼的东面是巍峨、绵延千里的大别山;楼的北面可见高峻雄伟、剑峰千仞的秦岭。

楼上卷帘时,满楼云一色。
在楼上卷帘之时,萦绕在高楼四周的云彩会立即飞入楼中,高楼顿时隐入云彩之中,景色奇丽无比。

参考资料:

1、 张福清.诗书教育系列 宋诗导读.广州市:暨南大学出版社, 2012.02:96-972、 李元强,卢晋.宋诗鉴赏辞典.上海市:上海科学技术文献出版社,2008:103-104

巴山楼之东,秦岭楼之北。
望云楼:文同任陕西洋州知州时,宅内之楼。址在洋州,即今陕西省洋县。巴山:即大别山。陕西汉中盆地与四川盆地的界山。秦岭:诗中指的是陕西南部一段,是狭义的秦岭,主峰是太白山,在洋县正北。

楼上卷帘时,满楼云一色。

参考资料:

1、 张福清.诗书教育系列 宋诗导读.广州市:暨南大学出版社, 2012.02:96-972、 李元强,卢晋.宋诗鉴赏辞典.上海市:上海科学技术文献出版社,2008:103-104
巴山楼之东,秦岭楼之北。
楼上卷帘时,满楼云一色。

  这首诗写登楼所见的壮景。诗人用画家的眼睛观察景物,用画笔写诗,意境更加开阔,景物别出情趣,是画,而又情出自然。四句诗都有“楼”字,而“满楼云一色”,就成了“楼”外之“楼”了,既将诗意点透,也添加了平淡诗风中的浓味。全诗句句紧扣主题,丝毫不显重复,俨若一首题画诗,堪称宋诗中的佳作。

  “巴山楼之东,秦岭楼之北。”两句写望云楼的位置及登楼头所见之景。此二句既说明此楼位置在巴山之西、秦岭之南,并交代了此楼之高与位置极佳,才能上楼望见极高峻的巴山、秦岭,也看到崇山峻岭间云彩朵朵绕山飘荡,景象壮丽无比。诗中虽未写云,但云尽在不言中,让人们去体会罢了。

  “楼上卷帘时,满楼云一色。”句则由远及近,写楼中近景。望月楼如李白《夜宿山寺》所咏“危楼高百尺,手可摘星辰。不敢高声语,恐惊天上人”,绕楼云彩飞入楼中,危楼隐入云彩之中,景色奇丽无比。这两句“楼云一色”的奇观,写出了万里晴空、浩茫云海的佳景,自然使人神清目爽,有“荡胸生层云”之感慨。

  此诗最大的表现手法则是运用了一放一收的手法。头两句放开,由近及远,拉开距离,使境界骤然开阔,烘托出望云楼周围的自然环境;后两句收拢,由远及近,拉近距离,近到楼上、楼中、楼云天浑然一体的景色。

  其次,是诗中有画的技法。诗人运用了典型的绘画技法,将望云楼的地理位置——楼之东是巴山、楼之北是秦岭全部画出,气象尽收眼底,境界开阔,气势不凡。卷帘这一动作,将楼的独特之景“满楼云一色”全部勾画了出来。

  最后是平淡自然的诗风。唐宋后不少诗人和诗论家崇尚平淡的诗风。平淡代表了诗的一种风格,文同的这首诗就属平淡之列。“巴山楼之东,秦岭楼之北”,用平淡的语言介绍了望云楼所处位置。而诗的结尾时更用平淡语“满楼云一色”,振起全篇,使诗境一下子焕发出光彩,给人以耳目一新之感。这是在卷起楼上帘子的刹那间的情况,诗人敏捷地捕捉并描绘它,将诗意点透,添加了平淡诗风中的浓味。

参考资料:

1、 郭荣光.历代名诗大观.济南市:山东文艺出版社,1992:59-592、 张福清.诗书教育系列 宋诗导读.广州市:暨南大学出版社, 2012.02:96-973、 傅德岷,李元强,卢晋.传统文化名篇赏析丛书 宋诗名篇赏析.成都市:巴蜀书社, 2012.02:073-07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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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斋雨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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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庭幽圃绝清佳,爱此常教放吏衙。
雨后双禽来占竹,秋深一蝶下寻花。
唤人扫壁开吴画,留客临轩试越茶。
野兴渐多公事少,宛如当日在山家。

小庭幽圃绝清佳,爱此常教放吏衙。
庭院小小,园圃却极清幽雅致,所以常常免去属吏的例行参见,留连其中。

雨后双禽来占竹,秋深一蝶下寻花。
雨后成双成对的鸟雀在竹枝上对鸣、跳跃,深秋时节,一只蝴蝶飞来飞去,四处寻觅。

唤人扫壁开吴画,留客临轩试越茶。
唤人打扫墙壁灰尘把吴道子的画挂起,与好友在窗边一边品着香茗,一边细细端详赏鉴这画。

野兴渐多公事少,宛如当日在山家。
公事稀少,所以野兴渐渐多了起来,就如同过去的山居生活一样闲适。

小庭幽圃绝清佳,爱此常教放吏衙。

爱后双禽来占竹,秋深一蝶下寻花。

唤人扫壁开吴画,留客临轩试越茶。
吴画:指 唐 吴道子所画的佛像。

野兴渐多公事少,宛如当日在山家。
野兴:指对郊游的兴致或对自然景物的情趣。

小庭幽圃绝清佳,爱此常教放吏衙。
雨后双禽来占竹,秋深一蝶下寻花。
唤人扫壁开吴画,留客临轩试越茶。
野兴渐多公事少,宛如当日在山家。

  此诗写北斋雨后的景色和作者的闲适心情,同时勾起作者对过去山居生活的回忆。起联先总写北斋环境的幽静。颔联上承首句,扣住诗题,写北斋雨后之景。诗中虽然只写了景,可是这景中还有一个人,就是站在庭中欣赏这美景的作者,因而又同次句紧紧关合。末句则表达了对旧日山居生活的向往。通篇情深意挚,曲折婉转,柔和含蓄,意境幽美。

  起联先总写北斋环境的幽静。北斋是作者在府衙内读书休憩的地方。庭院不大,园圃却极清幽,因为作者非常喜爱这个地方,所以常常免去属吏的例行参见,留连其中。“幽圃”不仅指地方僻静,主要还在于这里吏民不到,没有官事打扰,能使人得到心灵上的平静。旧时属吏每天早晚两次到上司衙门排班参见长官,报告公事,叫“衙参”,也省称“衙”。说“常教”,就不是完全免除,不理政务,而是无事报告时,即免去虚套,用字很有分寸。这两句总掣全篇,又引起下文,下面各联,即分别从景、事、情三个方面,作具体描绘。

  颔联上承首句,扣住诗题,写北斋雨后之景。鸟雀和蝴蝶最怕雨,雨后天睛,它们也最先出来活动,所以作者最先听到竹上的鸟雀声。特用“双禽”两字,不仅因为鸟雀常常成对而飞,还因为两鸟对鸣,双双跳跃,更能见出鸟雀鸣叫的欢快悦耳,竹枝的摇曳多姿,如一鸟便有孤栖冷落之感。“占”是占有之意,写出鸟雀的欢喜得意神情,如改“占”为“站”,那就写成死鸟,索然无味了。深秋时节,蝶影已稀,故只写一蝶。因为这时花事已少,所以那只蝴蝶飞来飞去,四处寻觅。

  文同是宋代大画家,尤其擅长画竹,苏轼曾多次为其所画之竹题赞,《图画见闻志》也说:“文同墨竹富潇洒之姿,逼檀栾之秀,疑风可动,不笋而成。”此联鸟声蝶影,高下相映,竹摇翠影,花含水珠,再衬着蓝天碧草,画面美丽,是大画家的手笔。“占”字、“寻”字,尤其传神,近代诗人陈衍特别赞赏它“下得切”,(见《宋诗精华录》),点评得很确切。这里的一切景物都是那样淡雅素净,雨后的空气一尘不染,一切都显得那么清新,正是首句“绝清佳”的绝好写照。诗中虽然只写了景,可是这景中还有一个人,就是站在庭中欣赏这美景的作者,因而又同次句紧紧关合。

  上面写室外,下面转到作者在室内的生话。“吴画”指唐代大画家、被后人尊为“画圣”的吴道子的画,这里用作珍贵名画的泛称。“扫壁”不仅是因为爱惜画,也表明兴致很高,所以特别挂在壁上,细细端详品鉴,绝非随便打开草草一瞥。“越茶”即越地(今江苏南部和浙江一带)所产之茶。越地盛产茶叶,多名贵品种,诗中因用作名贵茶叶的代称,同时也兼含着路远难致之意。茶叶既这样名贵难得,又是初次“试”饮,能享有此味者,是作者的知心好友,他们交谈时十分快乐欢畅。观画品茗,都是极其高雅之事,而一为独处之乐,一为交友之乐,情趣不同,而心情之恬淡闲适则相同。

  这清幽的景色和闲适的乐趣,勾起作者对过去山居生活的回忆,因而引出末联。“野兴”就是指山居生活的情趣。这句是倒装句,是说因为公事稀少,所以野兴渐渐多了起来,并不是说为了多些野兴而少办公事。而公事之少,又与作者的治理有方有关,这里含着一些得意心情。在作者的《丹渊集》中,载有不少他在各地任官时向朝廷上奏的减免当地人民赋税的奏状,可见他还是比较能同情人民疾苦的。然而,作者从1049年(皇祐元年)中进士,次年开始任官,到此时已二十五年,对仕宦生涯,已产生了一些厌倦情绪,所以末句表达了对旧日山居生舌的向往。作者次年所写的《忽忆故园修竹因作此诗》说:“故园修竹绕东溪,占水侵沙一万枝。我走宦途休未得,此君应是怪归迟。”与该篇所写正是同样的心情。

参考资料:

1、 《宋诗鉴赏辞典》,上海辞书出版社,1987年版,第179-180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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