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偓

韩偓

韩偓(公元842年~公元923年)。中国唐代诗人。乳名冬郎,字致光,号致尧,晚年又号玉山樵人。陕西万年县(今樊川)人。自幼聪明好学,10岁时,曾即席赋诗送其姨夫李商隐,令满座皆惊,李商隐称赞其诗是“雏凤清于老凤声”。龙纪元年(889年),韩偓中进士,初在河中镇节度使幕府任职,后入朝历任左拾遗、左谏议大夫、度支副使、翰林学士。 259篇诗文

生平

  光化三年(900年),宦官头子左右神策军中尉刘季述发动宫廷政变,废昭宗,立太子李裕为帝。韩偓协助宰相崔胤平定叛乱,迎昭宗复位,成为功臣之一,任中书舍人,深得昭宗器重,多次欲立为相,都被力辞。中书门下同平章事李继昭依附宦官头子韩全诲,排挤崔胤,崔胤召凤翔节度使李茂贞入朝,意欲抑制宦官集团。李茂贞入朝后,拥兵跋扈,崔胤又想召宣武镇节度使朱全忠入朝牵制李茂贞。韩偓谏道:这样造成“两镇兵斗阙下,朝廷危矣”,应一面罢去李茂贞,一面处理宦官。议尚未行,而李茂贞、韩全诲已将昭宗劫往凤翔。韩偓闻讯,星夜赶往凤翔行在,见昭宗时恸哭失声。昭宗任韩偓为兵部侍郎。后朱全忠兵到,败李茂贞,杀韩全诲,韩偓随同昭宗回长安。

  韩偓回长安后,见朱全忠比李茂贞更为骄横,心中甚感不满。一次,朱全忠和崔胤在殿堂上宣布事情,众官都避席起立,只有韩偓端坐不动,称“侍宴无辄立”,因此激怒朱全忠。朱全忠一则恼怒韩偓无礼,再则忌他为昭宗所宠信,参预枢密,恐于己不利,便借故在昭宗面前指斥韩偓。崔胤听信谗言,也不予救护。朱全忠本欲置韩偓于死地,幸经京兆尹郑元规劝阻,被贬为濮州(今山东鄄县、河南濮阳以南地区)司马。不久,又被贬为荣懿(今贵州桐梓县北)尉,再贬为邓州(今河南邓县)司马。韩偓离京,使昭宗左右无亲信之人。

  天祐元年(904年),朱全忠弑昭宗,立李柷为昭宣帝(即哀帝)。为收买人心,伪装豁达大度,矫诏召韩偓回京复职。韩偓深知一回长安,即入虎口,便不奉诏,携眷南逃到江西抚州。

  威武军节度使王审知重视延揽人才,派人到抚州邀韩偓入闽。天祐二年(905年)八月,韩偓自赣入闽。

  韩偓入闽后,在长汀、沙县寓居一个时期。天祐四年(907年),朱全忠篡唐,改国号梁,王审知向朱全忠献表纳贡。韩偓对此心有抵触,想再回江西。从沙县走到邵武时,王审知急忙派人前去挽留。但韩偓因感“宦途险恶终难测”,功名之念已淡,坚拒王审知的任命。在从邵武回到沙县后,不久又经尤溪到桃林场(今永春)小住,然后进入泉州。在泉州,受到刺史王审邽父子的优礼接待,住泉州西郊招贤院,多年来疲惫的身心得到憩息。在饱览当地风物之时,又感叹“尽道途穷未必穷”,兴之所至,写下许多有名的诗篇。

  不久,韩偓到南安漫游,认为这里是晚年栖止的理想地点,便在葵山(又名黄旗山)山麓的报恩寺旁建房舍,以为定居之地,时称“韩寓”。在这里,韩偓下地耕种,上山砍柴,自号“玉山樵人”,自称“已分病身抛印绶,不嫌门巷似渔樵”,过着退隐生活。梁龙德三年(923年),韩偓病逝,威武军节度使检校尚书左仆射傅实为其营葬,墓在葵山之阳。

  韩偓才华横溢,是晚唐著名诗人,被尊为“一代诗宗”。其诗作大体上可分3个时期:初期是在被贬谪之前;中期是在贬谪之后,入闽之前;晚期在入闽后,特别是在泉州、南安定居之后。初期在朝为官,深得昭宗信任,仕途上春风得意,生活上优渥奢华,所作诗多是艳词丽句,正如后来他在南安寓所整理《香奁集》的序文上所述:“柳巷青楼,未尝糠秕;金闺绣户,始预风流”,充满缠绵浪漫的色彩。不过,也有些清新可诵的诗句,如脍炙人口的“八尺龙须方锦褥,已凉天气未寒时”;“燕子不来花着雨,春风应自怨黄昏”等。被斥逐出长安后,韩偓屡经转徙,目击乱离,诗风有很大转变,多半叙写个人坎坷遭遇,倾吐胸中悲愤之情,诅咒战乱,同情人民。入闽之初,韩偓行踪未定,过尤溪时,正值泉州王氏军与南汉军激战后,村落成墟,写出传诵千古的名句:“水自潺湲日自斜,屋无鸡犬有鸣鸦;千村万落如寒食,不见人烟只见花。”到泉州、南安定居后,写出“中华地向城边尽,南国云从海上来;四序有花长见雨,一冬无雪却闻雷”和《咏荔枝》等富有地方色彩的诗篇。晚年,热爱定居后的樵耕生活,写了“此地三年偶寄家,枳篱茅屋共桑麻”,“病起乍尝新桔柚,秋深初换旧衣裳”等诗句,抒发闲适心情。韩偓诗作,以入闽后的作品最多。尽管后人称韩偓为“香奁体”的创始人,其实,现实主义乃是韩偓诗作的主流。其诗集《玉山樵人集》,曾由《四部丛刊》重印传世;《全唐诗》收录其诗280多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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职业生涯

  韩偓诗中,最有价值的是感时诗篇。它们几乎是以编年史的方式再现了唐王朝由衰而亡的图景。作者喜欢用近体尤其是七律的形式写时事,纪事与述怀相结合,用典工切,有沉郁顿挫的风味,善于将感慨苍凉的意境寓于清丽芊绵的词章,悲而能婉,柔中带刚。他的作品多写上层政治变乱,触及民生疾苦者较少。而艺术上缺乏杜甫沉雄阔大的笔力和李商隐精深微妙的构思,有时不免流于平浅纤弱。

  韩偓的写景抒情诗构思新巧,笔触细腻。而最大的特色,还在于从景物画面中融入身世之感,即景抒情,浑涵无迹。七律《惜花》写得悲咽沉痛,被人视作暗寓亡国之恨。一些写景小诗如《醉著》、《野塘》,以白描手法勾摹物象,构图明晰,设色疏淡,宛如一幅幅饱含诗意的水墨画卷。至于反映农村乱败景象的《自沙县抵尤溪县,值泉州军过后,村落皆空,因有一绝》,寓时事于写景之中,更有画笔与史笔相结合之妙。

  韩偓作《香奁集》写男女之情,风格纤巧。对此历来评价不一。今有明汲古阁刻本《韩内翰别集》1卷,附补遗1卷。另《香奁集》有元刊3卷本和《汲古阁》1卷本传世。

  据《宣和书谱》记载,韩偓虽不以字誉当世,但行书写的极好,曾有《仆射帖》、《艺兰帖》、《手简十一帖》等传世,宋明之人认为他的字“八法俱备,淳劲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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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歌风格

  韩偓诗中,最有价值的是感时诗篇。它们几乎是以编年史的方式再现了唐王朝由衰而亡的图景。作者喜欢用近体尤其是七律的形式写时事,纪事与述怀相结合,用典工切,有沉郁顿挫的风味,善于将感慨苍凉的意境寓于清丽芊绵的词章,悲而能婉,柔中带刚。他的作品多写上层政治变乱,触及民生疾苦者较少。而艺术上缺乏杜甫沉雄阔大的笔力和李商隐精深微妙的构思,有时不免流于平浅纤弱。

  韩偓的写景抒情诗构思新巧,笔触细腻。而最大的特色,还在于从景物画面中融入身世之感,即景抒情,浑涵无迹。七律《惜花》写得悲咽沉痛,被人视作暗寓亡国之恨。一些写景小诗如《醉著》、《野塘》,以白描手法勾摹物象,构图明晰,设色疏淡,宛如一幅幅饱含诗意的水墨画卷。至于反映农村乱败景象的《自沙县抵尤溪县,值泉州军过后,村落皆空,因有一绝》,寓时事于写景之中,更有画笔与史笔相结合之妙。

  宋计有功《唐诗纪事》卷六十五韩偓纪事:“偓小字冬郎,义山云:尝即席为诗相送,一座尽惊,句有老成之风。因有诗云:‘十岁裁诗走马成,冷灰残烛动离情。桐花万里丹山路,雏凤清于老凤声。’偓,字致尧,今曰致光,误矣。”

  (韩偓作《香奁集》写男女之情,风格纤巧。对此历来评价不一。今有明汲古阁刻本《韩内翰别集》1卷,附补遗1卷。另《香奁集》有元刊3卷本和汲古阁1卷本传世。)

  “和鲁公凝有艳词一编,名《香奁集》。凝后贵,乃嫁其名为韩偓,今世传韩偓《香奁集》,乃凝所为也。凝生平著述,分为《演纶》《游艺》《孝悌》《疑狱》《香奁》《籯金》六集,自为《游艺集序》云:“余有《香奁》《籯金》二集,不行于世。”凝在政府,避议论,讳其名又欲后人知,故于《游艺集序》实之,此凝之意也。余在秀州,其曾孙和惇家藏诸书,皆鲁公旧物,末有印记,甚完。”

  据沈括梦溪笔谈》——《香奁集》应为和凝所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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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道教

  细绎有关诗文可见,韩偓与道教有着较为密切的关系。与唐代其他诗人一样,韩偓和道士也有着一些交往,见诸姓名的有钱氏道士、孙仁本、吴颠等。先看钱氏道士,韩偓有诗《花时与钱尊师同醉因成二十字》云:“酒仙同避世,何用厌长沙?”在大好春光里,他与钱氏道士同饮共醉,并且共称为“酒仙”,可见二人十分投机。再看孙仁本道士,“齿如冰雪发如黳,几百年来醉如泥。不共世人争得失,卧床前有上天梯”(《赠孙仁本尊师》),或许正是他不争得失的态度和品格,引起了韩偓的共鸣。对于吴颠道士,韩偓更是推重,在《赠吴颠尊师》中说他“未识心相许,开襟语便诚”,并且愿意拜吴颠为兄长。另外,韩偓和一些隐居江湖的处士如崔江、李思齐等多有交往。从《赠易卜崔江处士》和《赠湖南李思齐处士》可见二人也都是细心研习道法的。 另外,韩偓与道教的关系还可以从以下几点窥见一斑

  对道教经典的熟识。韩偓对《南华真经》和《黄庭经》最为熟悉和喜爱,所谓“赖有南华养不材”(《驿步》)、“一卷黄庭在手中”(《使风》)。韩偓多次提及《南华真经》(即《庄子》),《湖南梅花一冬再发偶题于花援》云“调鼎何曾用不材”、《深村》云“甘向深村固不材”以及“赖有南华养不材”(《驿步》)皆是取自《庄子·山木》。《访虞部李郎中》“更觉襟怀得丧齐”、《凄凄》“深将宠辱齐”、《小隐》“灵椿朝菌由来事,却笑庄生始欲齐”则可见作者接受了庄子“齐物”的思想。《过临淮故里》“荣盛几何流落久,遣人襟抱薄浮生”,“浮生”来源自《庄子·刻意》“其生若浮,其死若休”。《访明公大德》云“各自心中有醴泉”,“醴泉”则用《庄子·秋水》鵷鶵“非醴泉不饮”事。《余寓汀州沙县……或冀其感悟也》云“子牟欢忭促行期”,则是借《庄子·让王》中子牟事反其意而用之。

  亲自参加道教修炼。韩偓曾经亲自参加道教“辟谷”的修炼,《赠湖南李思齐处士》云“知余绝粒窥仙事,许到名山看药炉”,《秋村》云“绝粒看经香一柱,心知无事即长生”。所谓“绝粒”就是“辟谷”、不食谷物,是道教重要修炼方法之一。韩偓参加道教呼吸修炼,《十月七日早起作时气疾初愈》诗云“阳精欲出阴精落,天地包含紫气中”,就是在黎明时候,阳气初生,阴气衰落,此时练功者进行服气修炼、吐故纳新,以达到以气攻病、祛病强身的效果。韩偓的修炼应该主要是精神修炼、内丹术,韩偓的“息机”、“遗虑”、“去物欲,简尘事”正是道教注重“存思通神”、“离境坐忘”的精神修炼,《使风》提到的《黄庭经》便是注重“内丹”的上清派尊奉的最为重要经典之一。因为晚唐五代由于更多的人认识到服食丹药的荒谬和危害,外丹逐步衰落,注重“精、气、神”修炼的内丹逐步兴盛。但对于外丹韩偓应该也是熟悉的,如《赠湖南李思齐处士》中提到“许到名山看药炉”,《寄邻庄道侣》云“药窗谁伴醉开颜”,可见邻庄的道侣也是炼丹药的,《蜻蜓》中也提到“云母”的意象。

  对道人隐逸的推崇和神仙生活的向往。从前面韩偓与道教、处士的交往就可以看出他对隐逸的兴趣,既有孙仁本的“不共世人争得失”的赞扬,也有对崔江“门传组绶身能退”的钦佩。更能直接表现这种心态的是《送人弃官入道》,对朋友的弃官入道韩偓是持热烈支持的态度的,他有感于“社稷俄如缀”,认为“忸怩非壮志,摆脱是良图”,最后寄语朋友“他日如拔斋,为我指清都”。韩偓对神仙生活同样充满了向往,对道教壶中神仙境界的更是有着好奇,“壶中日月将何用?借与闲人试一窥”(《赠易卜崔江处士》)。《漫作二首》其一写道“丹宵能几级,何必待乘槎”,登上丹宵的仙境,并非是一件十分困难的事,也未必要乘槎于海。《仙山》云“一炷心香洞府开”,作者谓心中虔诚能感通神仙,如焚香一样。《梦仙》一诗更直接而深刻表明了他的道教信仰,诗中先描写紫宵云阕的美景,然后嗟叹阮肇从仙境归来太快、对张骞乘槎天河深表羡慕。诗的最后说“澡练纯阳功力在,此心惟有玉皇知”,表达自己对修道成仙的真诚与渴望。

  对道教的自我认同。韩偓任翰林学士时就曾经“鹤帔星冠羽客装”(《朝退书怀》),完全是一副道士形象。韩偓有《寄邻庄道侣》一诗,称自己的朋友或伙伴为“道侣”,这正是道教徒彼此之间的称谓。《寄禅师》云“他心明与此心同,妙用忘言理暗通”,意思是说道教思想和佛教思想是相通的;细绎其诗味,在这里韩偓把禅师作为佛家的代表,而把自己作为道教的代表。可见,韩偓对道教有着某种自我认同感。

  从韩偓对佛教态度看其对道教的态度。韩偓也有大量与佛教相关的诗歌,他曾多次造访寺庙,与佛教徒也有着较多的交往。《游江南水陆禅院》比较显明地显示了韩偓对佛教的态度“早于喧杂是深仇,犹恐行藏坠俗流。高寺懒为携酒去,名山长恨送人游。关河见月空垂泪,风雨看花欲白头。除去祖师心法外,浮生何处不堪愁”。从这里可以看出,韩偓很早就不喜欢佛教的繁杂喧闹,甚至连一些寺庙也懒得去游玩,只是佛教的“心法”多契合诗人的情怀。《即目》其二亦云“动非求进静非禅”,明确表明自己“动”并不是要干禄求进,“静”也并非要学佛修禅。《寄禅师》中则以道教道家自居。可见,韩偓对佛教“心法”虽然比较欣赏,但他并不倾心于此。韩偓对道教比对佛教有更多的亲近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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浣溪沙·宿醉离愁慢髻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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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醉离愁慢髻鬟,六铢衣薄惹轻寒,慵红闷翠掩青鸾。
罗袜况兼金菡萏,雪肌仍是玉琅玕,骨香腰细更沈檀。

宿醉离愁慢髻鬟,六铢衣薄惹轻寒,慵红闷翠掩青鸾。
晚唐女子宿醉初醒带着离别的愁绪慢慢整理环形发髻,轻如蝉翼的衣服让身子有一点点寒冷,慵懒地照着镜子涂口红穿翠衣。

罗袜况兼金菡萏,雪肌仍是玉琅玕,骨香腰细更沈檀。
装着蚕丝袜和装饰金莲花头饰,如雪肌肤在薄薄的纱衣下仿佛是玉石般润泽,在沉香与檀香的氛围下露出杨柳小纤腰婀娜的身姿。

参考资料:

1、 马兴荣等.《中国词学大辞典 》:浙江教育出版社,1996年:561页2、 温广义.《唐宋词常用词辞典 》:内蒙古人民出版社, 1988年:66页3、 周伟励著.《从菩萨蛮到沁园春 公元十世纪前后中国文人的生存状态 》:文学大象出版社, 2006年:69页

宿醉离愁慢髻(jì)(huán),六铢衣薄惹轻寒,慵(yōng)红闷翠掩青鸾(luán)
宿醉:隔夜犹存的余醉。慢:胡乱,随便。髻鬟:环形发髻。古代中国妇女发式。六铢衣:中国古代计量以二十四铢为一两,六铢极言其轻。也指仙人之衣。青鸾:青鸟。古代创说中能帮人传递信息的仙鸟。这里指青铜鸾镜。

罗袜况兼金菡(hàn)(dàn),雪肌仍是玉琅(láng)(gān),骨香腰细更沈檀。
菡萏:指莲花。玉琅玕:玉石。沈檀:沉香与檀香。“沈”通“沉”。

参考资料:

1、 马兴荣等.《中国词学大辞典 》:浙江教育出版社,1996年:561页2、 温广义.《唐宋词常用词辞典 》:内蒙古人民出版社, 1988年:66页3、 周伟励著.《从菩萨蛮到沁园春 公元十世纪前后中国文人的生存状态 》:文学大象出版社, 2006年:69页
宿醉离愁慢髻鬟,六铢衣薄惹轻寒,慵红闷翠掩青鸾。
罗袜况兼金菡萏,雪肌仍是玉琅玕,骨香腰细更沈檀。

  该词为典型的“香奁体”词,为最早的《浣溪沙》,题材为“艳情”题材,抒情风格细腻深曲,文辞丽美。

  上片主要描写宿醉初醒女子面部神态、发髻、衣服、面容等内容。“愁”字写出女子的情绪,“慢”写出了女子的动作,“寒”烘托了环境冷暖,“红”和“翠”也出了颜色。

  下片主要描写女子体态、身姿、腰身、肌肤、和腿部。“罗袜”、“雪肌”、“玉琅玕”突出了女子体态、肌肤的质感,“骨香”和“沈檀”突出了嗅觉感受。

  全词共六句,从视觉、听觉、触觉、嗅觉全方位描写了女性,以雕琢的文辞表现了女子的形态美和装饰美,但更重的是她的“离愁”,因离愁而醉酒、慵懒,失了生活的趣味却又止不住“更沉檀”即重涂脂粉,看似享受却掩饰着内心的苦涩。

参考资料:

1、 《全唐诗》(下).上海古籍出版社,1986年10月版,第2168页2、 阮忠著.《宋代四大词人群落及词风演化 》:凤凰出版社, 2015年:3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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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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鹅儿唼啑栀黄觜,凤子轻盈腻粉腰。
深院下帘人昼寝,红蔷薇架碧芭蕉。

鹅儿唼啑栀黄觜,凤子轻盈腻粉腰。
小鹅儿张开栀子一般的黄嘴巴发出吃食声,凤蝶扭动粉色的细腰在空中飞舞轻盈。

深院下帘人昼寝,红蔷薇架碧芭蕉。
院子因为主人拉下窗帘睡眠而变得更清静,红色的蔷薇和碧绿的芭蕉叶相互衬映。

参考资料:

1、 《唐诗通》,江苏少年儿童出版社,2006年8月1日版,第603页

鹅儿唼(shà)(dié)栀黄觜(zuǐ),凤子轻盈腻粉腰。
鹅儿:指鹅雏。唼啑:形容鱼或水鸟吃食的声,也指鱼或水鸟吃食。栀黄:栀子一般的黄色。凤子:粉蝶的爱称。 轻盈:这里指粉蝶轻盈飞舞。

深院下帘人昼寝,红蔷薇架碧芭蕉。
下帘:放下遮日的软帘。 昼寝:白天睡觉,这里指午睡。

参考资料:

1、 《唐诗通》,江苏少年儿童出版社,2006年8月1日版,第603页
鹅儿唼啑栀黄觜,凤子轻盈腻粉腰。
深院下帘人昼寝,红蔷薇架碧芭蕉。

  “深院”之“深”,似乎不仅是个空间的观念,而且攸关环境气氛。一般说,要幽才能“深”,但诗人笔下却给读者展示了一幅闹春的小景:庭院内,黄嘴的鹅雏在呷水嬉戏,美丽的蛱蝶在空中飞舞,红色的蔷薇花与绿色的芭蕉叶交相辉映。作者运用“栀黄”、“腻粉”、“红”、“碧”一连串颜色字,其色彩之繁丽,为盛唐诗作中所罕见。“栀黄”(栀子提炼出的黄色)比“黄”在辨色上更加具体,“腻粉”比“白”则更能传达一种色感(腻)。这种对形相、色彩更细腻的体味和表现,正是韩诗一种特色。诗中遣词用字的工妙不止于此。用两个带“儿”、“子”的缀化词:“鹅儿”(不说鹅雏)、“凤子”(不说蛱蝶),比这些生物普通的名称更带亲切的情感色彩,显示出小生命的可爱。“唼喋”(shà zhá煞扎)、“轻盈”一双迭韵字,不但有调声作用,而且兼有象声与形容的功用。于鹅儿写其“嘴”,则其呷水之声可闻;于蛱蝶写其“腰”,则其翩跹舞姿如见。末句则将“红蔷薇”与“碧芭蕉”并置,无“映”字而有“映”意。(一本径作“红蔷薇映碧芭蕉”,则点明矣。)凡此种种,足见诗人配色选声、铸词造句的匠心。

  看到这样一幅禽虫花卉各得自在的妙景,真不禁要问一声:“君从何处看,得此无人态”(苏轼《高邮陈直躬处士画雁二首》)了。但这境中不是真个“无人”,“深院下帘人昼寝”,人是有的,只不过未曾露面罢了。而正因为“下帘人昼寝”,才有这样鹅儿自在、蛱蝶不惊、花卉若能解语的境界。它看起来是“无我之境”,但每字每句都带有诗人的感情色彩,表现出他对这眼前景物的热爱。同时,景物的热闹、色彩的浓烈,恰恰反衬出庭院的幽静冷落来。而这,才是此诗经得起反复玩味的奥妙之所在。

  这种热烈的外观掩饰不住内在的冷落的境界,反映出封建社会的衰落时代中知识分子的典型的心境。韩偓在唐末是一个有气节操守的人,以不肯附“逆”而遭忌,在那种“桃源望断无寻处”的乱世,这样的“深院”似乎也不失为一个逋逃薮。读者不当只看到那美艳而平和的景致,还要看到一颗并不平和的心。那“昼寝”的人大约是中酒而卧吧。也许,晏殊《踏莎行》的后半阕恰好是此诗的续境:“翠叶藏莺,朱帘隔燕,炉香静逐游丝转。一场愁梦酒醒时,斜阳却照深深院。”

参考资料:

1、 《唐诗鉴赏辞典》.上海辞书出版社,1983年12月版,第1327-1328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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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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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夷才谢小桃发,蹋青过后寒食前,
四时最好是三月,一去不回唯少年。
吴国地遥江接海,汉陵魂断草连天。
新愁旧恨真无奈,须就邻家瓮底眠。

辛夷才谢小桃发,蹋青过后寒食前,
辛夷花刚刚凋谢,小桃花又接续开放了。三月三踏青过后,直到清明前。

四时最好是三月,一去不回唯少年。
三月里的这段日子,正是四季里最美好的时节,可是年少青春却一去不返。

吴国地遥江接海,汉陵魂断草连天。
当此之时,遥远的吴地,江流入海,长安汉家陵墓春草连天,惹人肠断。

新愁旧恨真无奈,须就邻家瓮底眠。
新愁旧恨萦绕心头,自知无法消除,还得在邻家酒瓮旁烂醉而眠。

参考资料:

1、 杨刚编.中国名胜诗词大辞典(增补本):浙江大学出版社,浙江大学出版社:第1400页

辛夷才谢小桃发,蹋(tà)青过后寒食前,
辛夷:一种香草。发:开发。谢:凋谢。蹋青与寒食:是古代的节日,寒食节在清明的前一天(一说前两天)。

四时最好是三月,一去不回唯少年。

吴国地遥江接海,汉陵魂断草连天。
汉陵:汉陵,即西汉历朝帝王的陵墓,在陕西成阳北原(亦称五陵原)。

新愁旧恨真无奈,须就邻家瓮(wèng)底眠。
瓮:酒瓮。

参考资料:

1、 杨刚编.中国名胜诗词大辞典(增补本):浙江大学出版社,浙江大学出版社:第1400页
辛夷才谢小桃发,蹋青过后寒食前,
四时最好是三月,一去不回唯少年。
吴国地遥江接海,汉陵魂断草连天。
新愁旧恨真无奈,须就邻家瓮底眠。

  韩偓的七言律诗《三月》主要表达了诗人对时光易逝,盛景不再的感慨,其中也寄寓了诗人壮志难酬的无奈。这与诗人所处的时代不无关系。晚唐早已没有了盛唐的雄壮和积极向上的精神状态,剩下的仅有颓废和衰弱,作为始终坚持反对朱全忠篡唐的有气节的士人,身处这种时代,面对危乱的时局,却只能无奈叹息,这首《三月》正是诗人无奈的哀叹,一方面是借哀叹美好的初春三月来哀叹国势颓危的晚唐王朝,另一方面也在为自己盛年易逝,无可挽留,功业未就的现实感慨万分,诗的结尾 “新愁旧恨真无奈,须就邻家瓮底眠”万般无奈的心情表露纸上,借酒消愁却愁更愁。

  辛夷花是一月开花的,它才刚刚谢了,桃花却早早的开了。笫一句就说明写诗时是早春时节,这样的时节是充满生气的,绿地草涨莺飞,万物渐欣渐荣。在这样的日子出去踏青是再好不过的了,在南方,寒食时节,总是细雨飘飘,滋润着千树力‘花,也带给人清新舒服的感觉。第一句的前半句“四时最好是三月”,正好说明“一年之计在于春”,春天就好比一个人的少年时期,一个精力充沛、活力无限的时期,然而少年也像春天的三月那样,晃一晃就过去了。时间总是这样,在你的指缝隙间流失,而你却全然不知。韩偓在这里就借用短暂的三月来感叹少年时期的一去不复返,让人不禁的感伤了起来。“吴国地遥江接海”,吴国即吴地,是长江及其支流哺乳的地域,长江经过吴地最后流入浩翰的东海,故诗人说“江接海”。汉陵是汉朝天子陵墓,“汉陵魂断草连天”,汉朝天子建立的辉煌大业早已成为历史,今也只剩陵墓断碑伴着杂草丛生。“新愁旧恨真无奈”,新增添的忧烦苦闷和旧有的遗憾悔恨,让诗人也无可奈何,如今的他除了借酒醉酣睡在瓮底,还以做什么来扭转故国火亡的乾坤呢?

  整首诗由春天短暂的三月写到人生的少年,又寄寓着家国灭亡的哀痛。春天的三月快的让人无奈,少年的大好光阴逝去让人无奈,国家变迁更让人无奈。这首诗倾注着诗人对国家的眷恋,环境的变化往往会让诗人的诗作风格有着质的改变,和李煜一样,社会动荡、王室颠覆给予韩偓诗歌创作以重大影响。他的诗常有以不写而写来传达窈妙之情,一句“一去不回唯少年”,无伤而让人感伤;一句“新愁旧恨真无奈”,不明言其愁,而愁巳不言而喻。

参考资料:

1、 李元洛.《唐诗三百首》:岳麓书社,2013-1-1:1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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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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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都遥想草萋萋,上帝深疑亦自迷。
塞雁已侵池籞宿,宫鸦犹恋女墙啼。
天涯烈士空垂涕,地下强魂必噬脐。
掩鼻计成终不觉,冯驩无路学鸣鸡。

故都遥想草萋萋,上帝深疑亦自迷。
想起长安处处草萋萋,上天对此也迷惘怀疑。

塞雁已侵池籞宿,宫鸦犹恋女墙啼。
野外塞雁偷入宫中宿,宫院乌鸦留恋矮墙啼。

天涯烈士空垂涕,地下强魂必噬脐。
天涯壮士白白空流泪,无辜死者饮恨悔没及。

掩鼻计成终不觉,冯驩无路学鸣鸡。
阴谋让成大权已旁落,可叹自己不会学啼鸡。

参考资料:

1、 吉林大学中文系.唐诗鉴赏大典(十二):吉林大学出版社,2009:215-2162、 尚作恩 等.晚唐诗译释:黑龙江人民出版社,1987:237-241

故都遥想草萋(qī)萋,上帝深疑亦自迷。
故都:指长安,原是唐的都城,朱温时迁都洛阳,所以诗人称长安为故都。想:一作“望”。萋萋:草茂盛的样子。深疑:深深的怀疑。

塞雁已侵池籞(yù)宿,宫鸦犹恋女墙啼。
侵:进入。池籞:指宫庭中的池塘。宫鸦:原来宫中的乌鸦。女墙:宫庭中矮短的墙头。

天涯烈士空垂涕,地下强魂必噬(shì)(qí)
天涯烈士:作者自指,也是泛指不为朱温势力所屈服的人们。地下强魂:指崔胤。

掩鼻计成终不觉,冯驩(huān)无路学鸣鸡。
掩鼻:用楚怀王夫人郑袖的故事。终不觉:不知不觉的意思,指国家的命运不知不觉地落入朱温的手里。冯驩:战国时齐国孟尝君田文的门客,忠于孟尝君,为孟尝君出过力。

参考资料:

1、 吉林大学中文系.唐诗鉴赏大典(十二):吉林大学出版社,2009:215-2162、 尚作恩 等.晚唐诗译释:黑龙江人民出版社,1987:237-241
故都遥想草萋萋,上帝深疑亦自迷。
塞雁已侵池籞宿,宫鸦犹恋女墙啼。
天涯烈士空垂涕,地下强魂必噬脐。
掩鼻计成终不觉,冯驩无路学鸣鸡。

  韩偓用七律写过不少感时的篇章,大多直叙其事而结合述怀。这首诗却凭借想象中的景物描写来暗示政局的变化,情景交融,虚实相成,在作者的感时诗中别具一格。

  诗篇开首即从朝廷搬迁后长安城的荒凉破败景象落笔。“草萋萋”,虽只寥寥三个字,却点明了物态人事的巨大变化。往昔繁荣热闹的都城,而此时满是废台荒草,叫人触目惊心。长安城的衰败是唐王朝走向灭亡的先兆,诗人对此怀有极深的感慨。这里虽没明说,但领头的“遥想”一语,倾注着无限眷恋关注之情,弦外之音不难听出。下句是说连高居天宫的上帝见此情景也会深感迷惑,这固然是为了突出都城景物变异之大,同时也烘托出诗人内心的迷惘不安。整首诗一上来就笼罩了一层凄迷悲凉的气氛。

  次联承接首句,进一步展开故都冷落的画面。池籞,平时上面网以绳索,禽鸟无法进出。塞外飞来的大雁已侵入池籞住宿,这就意味着宫殿残破,无人管理;而园中乌鸦犹自傍着女墙哑哑啼鸣,更给人以物情依旧、人事全非的强烈印象。前联总写长安城的衰败,取景浑融概括;此联集中描绘宫苑废芜,笔触细致传神。这样将全景与特写剪接在一起,点面结合,深切地反映了作者想象中的故都近貌。

  第三联开始,转入正面抒情。烈士,是诗人自称。当时诗人尽管流寓在外,心仍萦注国事,面临朝政的巨大变故,痛感自身无能为力,其衷怀的悲愤可想而知。“垂涕”而又加上一个“空”字,就把这种心理表达得十分真切。下句的“地下强魂”,指昭宗时宰相崔胤。他为铲除宦官势力,引进朱温的兵力,结果使唐王朝陷入朱温掌握之中,自己也遭杀戮。此句是说崔胤泉下有知,定将悔恨莫及。韩偓与崔胤原来关系密切,这里插叙崔胤被害的事实,是为了进一步抒发自己的愤慨之情。整个这一联抒情激切,笔力劲拔,接续前面的寥落景象,犹如奇峰突起,巨波掀澜,读来气势一振。

  尾联归结于深沉的感喟。“掩鼻计成”,用的是《韩非子》里的故事,这里借指朱温伪装效忠唐室,用阴谋夺取天下。末句诗人以冯驩自况,慨叹自己没有像孟尝君的门客那样设计解救君主脱离困境的办法。这一联用典较多,但用而能化,不嫌堆砌。叙述中,像“终不觉”、“无路”等字眼下得沉重,蕴含强烈的感情色彩,也是引证古事而能具有活生生感染力量的重要原因。

  诗的前半写景,后半抒情,前半凄惋,后半激越,哀感沉绵之中自有一股抑塞不平之气,跌宕起伏,撼人心魄。前人常说,韩偓的感时诗继承了杜甫、李商隐的传统,沉郁顿挫,律对精切,这是不错的。但韩偓尤善于将感慨苍凉的意境融入芊丽清新的词章里,悲而能婉,柔中带刚,又有他个人的特色。此篇似亦可以见出其风格的一斑。

参考资料:

1、 吉林大学中文系.唐诗鉴赏大典(十二):吉林大学出版社,2009:215-2162、 尚作恩 等.晚唐诗译释:黑龙江人民出版社,1987:237-2413、 萧涤非 等.唐诗鉴赏辞典:上海辞书出版社,1983:1324-13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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晓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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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际霞光入水中,水中天际一时红。
直须日观三更后,首送金乌上碧空。

天际霞光入水中,水中天际一时红。
天边霞光映入水中,一时间水天相接的天际一片通红。

直须日观三更后,首送金乌上碧空。
只要在泰山观峰等到三更以后,就会最先看到红日被送上碧空。

天际霞光入水中,水中天际一时红。
天际:天边。

直须日观三更后,首送金乌上碧空。
直:只要须:等到。日观:泰山东南山顶名日观峰,为观日出处。首:第一。金乌:太阳,古代神话传说太阳为三脚乌。

天际霞光入水中,水中天际一时红。
直须日观三更后,首送金乌上碧空。
  正值日出之时,诗人韩偓于晨间立于江边,天东边,朝霞映入江中,水面上好似有万条金蛇在舞动着。红日彤彤,江水澹澹,一时间,天地似乎都染成了红色。在江边观日,每当红日喷簿而出,霞光万道时,那气势,那感受,真令人心潮澎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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