菩萨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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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华如水笼香砌,金镮碎撼门初闭。寒影堕高檐,
钩垂一面帘¤
碧烟轻袅袅,红战灯花笑。即此是高唐,掩屏秋梦长。
花冠频鼓墙头翼,东方澹白连窗色。门外早莺声,
背楼残月明¤
薄寒笼醉态,依旧铅华在。握手送人归,半拖金缕衣。
小庭花落无人扫,疏香满地东风老。春晚信沉沉,
天涯何处寻¤
晓堂屏六扇,眉共湘山远。争奈别离心,近来尤不禁。
青岩碧洞经朝雨,隔花相唤南溪去。一只木兰船,
波平远浸天¤
扣船惊翡翠,嫩玉抬香臂。红日欲沈西,烟中遥解觿。
木绵花映丛祠小,越禽声里春光晓。铜鼓与蛮歌,
南人祈赛多¤
客帆风正急,茜袖偎樯立。极浦几回头,烟波无限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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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光宪

孙光宪

孙光宪(901-968),字孟文,自号葆光子,属鸡,出生在陵州贵平(今属四川省仁寿县东北的向家乡贵坪村)。仕南平三世,累官荆南节度副使、朝议郎、检校秘书少监,试御史中丞。入宋,为黄州刺史。太祖乾德六年卒。《宋史》卷四八三、《十国春秋》卷一○二有传。孙光宪“性嗜经籍,聚书凡数千卷。或手自钞写,孜孜校雠,老而不废”。著有《北梦琐言》、《荆台集》、《橘斋集》等,仅《北梦琐言》传世。词存八十四首,风格与“花间”的浮艳、绮靡有所不同。刘毓盘辑入《唐五代宋辽金元名家词集六十种》中,又有王国维缉《孙中丞词》一卷。 61篇诗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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菩萨蛮·铜簧韵脆锵寒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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铜簧韵脆锵寒竹,新声慢奏移纤玉。眼色暗相钩,秋波横欲流。
雨云深绣户,来便谐衷素。宴罢又成空,魂迷春梦中。

铜簧韵脆锵寒竹,新声慢奏移纤玉。眼色暗相钩,秋波横欲流。
管簧乐器吹奏出清脆响亮的乐曲,因久吹乐器而使夜晚变得寒冷。纤细如玉的手指来回拨弄,丝竹便演奏出新制的乐曲。目光暗暗注视,眼睛里充满着情意。

雨云深绣户,来便谐衷素。宴罢又成空,魂迷春梦中。
在深精美的居室成就男欢女爱,马上就使两人的情感谐和一致。但是欢宴结束后,刚才的柔情蜜意马上又成为空虚,魂思已经如痴如醉,就如沉迷在春梦中。

参考资料:

1、 彭定求 等.全唐诗(下).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86:21622、 张玖青.李煜全集.武汉:崇文书局,2015(第二版):45-46

铜簧(huáng)韵脆锵(qiāng)寒竹,新声慢奏移纤玉。眼色暗相钩,秋波横欲流。
铜簧:乐器中的薄叶,用铜片制成,吹乐器时能够发出声响。韵脆:指吹奏出来的声音清越响亮。锵寒竹:竹制管乐器发出的锵然的声音。竹,指笛、箫、笙一类的乐器。锵,指乐器发出锵然的声响。寒竹,指箫笛乐器因久吹而含润变凉。新声:指新制的乐曲或新颖美妙的声音。移纤玉;指白嫩纤细的手指在管弦乐器上移动弹奏。纤玉,比喻美女纤细洁白如玉的手指。眼色:眼神,传情的目光。钩:同“勾”,招引。秋波:《词林纪事》中作“娇波”。比喻美女的目光犹如秋水一样的清澈明亮。

雨云深绣户,来便谐衷(zhōng)素。宴(yàn)罢又成空,魂迷春梦中。
雨云:降雨的云,这里比喻男女之间的欢情作爱。绣户:雕绘华美的庭户,这里指精美的居室。来便:一作“未便”。便,立即。谐:谐和。衷素:内心的真情。素,通“愫”,本心、真情。宴罢:欢乐之后。宴,指欢乐、快乐。

参考资料:

1、 彭定求 等.全唐诗(下).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86:21622、 张玖青.李煜全集.武汉:崇文书局,2015(第二版):45-46

铜簧韵脆锵寒竹,新声慢奏移纤玉。眼色暗相钩,秋波横欲流。
雨云深绣户,来便谐衷素。宴罢又成空,魂迷春梦中。

  这首词描写一位男子在宴席上对一位奏乐女子的钟情和迷恋,也可说是李煜前期帝王生活的又一实录。

  词的上片首先写乐声动听,“脆”“锵”等,都是比喻形容音乐的美妙,生动形象,显示出作者有极高的艺术修养,对音乐有较强的鉴赏力。乐由人奏,作者先写乐声有赏乐的一层意思,但其视点主要的还是要落在奏乐的人身上。“纤玉”用手指的形容就明确写出了奏乐的人一定是一位美丽动人的女子。乐美人更美,作者的心思已昭然若揭。很多人都注意到了此句中的“新声”二字,指其用在这里是别有意寓。据马令《南唐书》中载,李煜曾得唐玄宗时大乐《霓裳羽衣》曲谱,由大周后“变易讹谬,颇去洼淫,繁手新声,清越可听”,这里的“新声”即是有特指的。另据《徐游传》中载:“昭惠后好音律,时出新声。”而陆游《南唐书·昭惠后传》中载,大周后“尝雪夜酣燕,举杯请后主起舞。后主曰:‘汝能创为新声则可矣。’后即命笺缀谱,喉无滞音,笔无停思,俄顷谱成,所谓《邀醉舞破》也。”分析起来,“新声慢奏”句中之“新声”虽与大周后之“新声”有关,但也并不一定即为同一“新声”,况且自全词看,两人“暗相钩”、“谐衷素”,却又“成空”至“魂迷”,如果是大周后,李煜当未必如此感伤。而且李煜向来“性骄侈,好声色”,故词中“慢奏移纤玉”者当是一个貌美而又通晓音乐的宫女。“眼色”二句,实写奏乐女子对作者的色诱神情,语言直白,表现大胆,使一个有着热烈情性的女子的动作情态明白地呈于读者眼前。有人从李煜的身份入手分析这是一位宫女献媚邀宠之举,从而体现出了作者本人的阴暗心理,有道理,但并不准确。李煜作为一个封建帝王,有其空虚淫佚的一面,但也有真情率性的一面,因此宫中有女如此眉目传情,也不能就说李煜的心理邪恶淫荡。还是将其虚解为男女主人公感情相通,心许目成较妥。

  下片首句承上片情意相通后即绣户之中欢会,前面所铺垫而出的柔情蜜意至这里尽兴欢会,接着笔锋陡转,写宴会后情意转眼“成空”,从侧面说明了两人之间的相见恨晚、春光苦短的依恋心境。所以也才引出“魂迷”“春梦”之辞。“成空”实际上是指欢会后的内心空虚,但更多地应是不忍离别偏离别的怅惘。所以在作者的无限追想中,美人才能再入春梦。由此可见,与作者相恋的应是一个宫女,而不是大周后,所以作者才感到处处有限,不能尽欢,然后又相思不得,辗转成梦。

  全词写男女恋情,大胆直露,不拘礼制,形象生动,有轻有重。既有明白直叙的描写,又有委曲含蕴的深沉。虽然有些语句似乎不脱色情之嫌,但却仍有一种清丽明艳的风致,不失清雅,尤其在女子形象的描绘和男女情思的艺术表现上,都有着十分可贵的传神之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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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查子·春山烟欲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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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山烟欲收,天澹星稀小。残月脸边明,别泪临清晓。
语已多,情未了,回首犹重道:记得绿罗裙,处处怜芳草。

春山烟欲收,天澹星稀小。残月脸边明,别泪临清晓。
春山上的烟雾正开始收敛,天色渐明,寥落的几颗晨星也慢慢黯淡下去。一串串伤别的泪珠不断地流落,西斜的残月,照亮脸庞。

语已多,情未了,回首犹重道:记得绿罗裙,处处怜芳草。
话已经说了很多,情意却是无穷无尽。回过头来仍再次说道:记得我穿的绿罗裙吧,以后即便看到绿草也要想到我,从而去怜惜它啊!

参考资料:

1、 顾农,徐侠著 .花间派词传 : 吉林人民出版社 ,1999 :305 .2、 清)朱孝臧编选;思履主编 .宋词三百首彩图全解详注 超值白金 :中国华侨出版社 ,2012 : 35 .

春山烟欲收,天澹(dàn)星稀小。残月脸边明,别泪临清晓。
烟欲收:山上的雾气正开始收敛。

语已多,情未了,回首犹重(chóng)道:记得绿罗裙,处处怜芳草。
重道:再次说。

参考资料:

1、 顾农,徐侠著 .花间派词传 : 吉林人民出版社 ,1999 :305 .2、 清)朱孝臧编选;思履主编 .宋词三百首彩图全解详注 超值白金 :中国华侨出版社 ,2012 : 35 .
春山烟欲收,天澹星稀小。残月脸边明,别泪临清晓。
语已多,情未了,回首犹重道:记得绿罗裙,处处怜芳草。

  这首词的题旨,就是“春草碧色,春水渌波,送君南浦,伤如之可”(江淹《别赋》)之意,写情人伤别。不过,分手地点不在江滨,似在芳草连天的古道上。上片写别景,下片写别情,结句尤佳。

  分别的序幕在破晓的景色中揭开:远处连绵起伏的春山上,白茫茫的雾气开始收退,依稀现出黑黝黝的如画剪影;东方渐明,露出鱼肚白色,寥落的几颗晨星也慢慢黯淡下去。天很快就要大亮,一个美好的春日即将开始,然而无情的离别时刻也逼近了。词以“欲收”、“淡”、“稀小”等含有动态的语词,写出天色由朦胧逐渐明朗的过程,暗示恋人抬望天色而渐渐收紧的心情。“春山”二句,在勾勒晨景中,挑明了季节、时间、环境、恋人早起等内容,为伤别垫下了丰富的内涵和广阔的想象空间。接下,文笔从天色落到人物身上:清晓的晨光下,女主人公脸上一串串伤别的泪珠不断地流落,西斜的残月,照亮她的脸庞,映出一道道晶莹的泪痕,分外凄楚动人。一个脸部特写,以天边弯弯的残月衬托女子鹅月形的脸庞,将人物也摄进了春晓画面。真是写景胜手。“别泪”二字,点醒题旨,与上片其他内容相结合,隐含他们从夜里室内话别对泣,直到天明路边难舍难分的内容。故俞陛云先生认为:“上首(片)言清晓欲别,次第写来,与《片玉词》之‘泪花落枕红棉冷’词格相似。”(《唐五代两宋词选释》)

  下片由景入情。执手歧路,细细叮咛。别泪拭不干,别语嘱不尽,有情人送别,情深意长。“语已多,情未了。”纵说了千言万语,也难尽几多情意。花前月下的欢快日子已成陈迹,此后是闺房孤灯、梧桐细雨,梦里相思,“纵有千种风情,更与何人说”。“情未了”,情难了。过片“将人人共有之情,和盘托出,是为善于言情。”(《栩庄漫记》)白描如口语,却高度概括,简约凝炼。时间消逝得那么快,分手的时刻终于来临。征马长嘶、催上行程,泪眼朦胧,牵袂依依。女子狠着心肠转身欲别,突然,“回首犹重道:记得绿罗裙,处处怜芳草。”这里,词人借助芳草与罗裙同色的联想,生动地表现了女子临别时的复杂心理和眷恋情绪。女子看见萋萋遮满古道伸向远方的芳草,想到行人将离开自己而跋涉天涯,又想到自己将苦苦地思念他,又转想到他对自己的思念,猝而又担心他会不会忘了自己。芳草与自己身上的绿罗裙颜色相同,女子由这一联想生发开去:天涯处处有芳草,她希望行人睹芳草而记得绿罗裙(自己),行遍天涯,爱情永远不变。“怜芳草”即恋女子也。南朝江总妻《赋庭草》云:“雨过草芊芊,连云锁南陌。门前君试看,是妾罗裙色。”咏裙、草同色。杜甫诗云:“名花留宝靥,蔓草见罗裙”,说睹景思人。这两句词化用前人诗句而翻进一层,把许多层的心情意思揉合进去,显得更为出色。从女子回身再追补的这句话中,读者可窥到女子内心深层的秘密。女子祈愿的是两情久长,远游他乡的男子永不变心。意不明说,又非说不可,于是含蓄而婉转地指草指裙郑重叮咛了这么一句痴语。女子的情深如海,韧如蒲草,自在言外不喻之中。结尾二句,通过联想,将自然景色与心中感情巧妙地结合起来,寄兴幽远,形象鲜明。这种联想,在古诗词中常见,如:见桃花而思人面,见春山而思眉黛,见彩云而思佳人,其好处在于能巧妙而形象地刻划出人物丰富而细腻的内心世界。

  牛希济在五代词人中以“才思敏妙”(《十国春秋》)、“词笔清俊”、“尤善白描”(栩庄语)著称。此词含蓄而深远,耐人咀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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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夜歌·人生愁恨何能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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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愁恨何能免,销魂独我情何限!故国梦重归,觉来双泪垂。
高楼谁与上?长记秋晴望。往事已成空,还如一梦中。

人生愁恨何能免,销魂独我情何限!故国梦重归,觉来双泪垂。
人生的愁恨怎能免得了?只有我伤心不已悲情无限!我梦见自己重回故国,一觉醒来双泪垂落。

高楼谁与上?长记秋晴望。往事已成空,还如一梦中。
有谁与我同登高楼?我永远记得一个晴朗的秋天,在高楼眺望。往事已经成空,就仿佛在梦中一般。

参考资料:

1、 文东 .李煜词选注 .长春市 :吉林文史出版社 ,2001年 :80-82页 .2、 思履 .宋词三百首彩图全解祥注超值白金版 .北京市 :中国华侨出版社 ,2012年 :61页 .

人生愁恨何能免,销(xiāo)(hún)独我情何限!故国梦重归,觉来双泪垂(chuí)
何能:怎能。何:什么时候。免:免去,免除,消除。销魂:同“消魂”,谓灵魂离开肉体,这里用来形容哀愁到极点,好像魂魄离开了形体。独我:只有我。何限:即无限。觉来:醒来。觉:睡醒。垂:流而不落之态。

高楼谁与上?长记秋晴望。往事已成空,还如一梦中。
谁与:同谁。长记:永远牢记。秋晴:晴朗的秋天。这里指过去秋游欢l青的景象。望:远望,眺望。还如:仍然好像。还:仍然。

参考资料:

1、 文东 .李煜词选注 .长春市 :吉林文史出版社 ,2001年 :80-82页 .2、 思履 .宋词三百首彩图全解祥注超值白金版 .北京市 :中国华侨出版社 ,2012年 :61页 .
人生愁恨何能免,销魂独我情何限!故国梦重归,觉来双泪垂。
高楼谁与上?长记秋晴望。往事已成空,还如一梦中。

  这首词的上片写作者感怀亡国的愁恨和梦回故国的痛苦。

  起首二句由悲叹、感慨而入,用直白的方式抒发胸中的无限愁恨。“人生”句是一种感叹,也是对生活的一种抽象概括,既是说自己,也是说众生,其“愁恨”自有一番别样的滋味,“愁”是自哀,也是自怜,是自己囚居生活的无奈心情:“恨”是自伤,也是自悔,是自己亡国之后的无限追悔。也正因有如此“愁恨”,作者才“销魂独我情何限”,而句中“独我”语气透切,词意更进,表现了作者深切体会的一种特殊的悲哀和绝望。正如俞陛云《南唐二主词集述评》中所云:“起句用翻笔,明知难免而自我销魂,愈觉埋愁之无地。”第三句“故国梦重归”是把前两句关于愁恨的感慨进一步的具体化和个人化。李煜作为亡国之君,自然对自己的故国有不可割舍的情感,所以定会朝思夜想。可是事非昨日,人非当年,过去的欢乐和荣华只能在梦中重现,而这种重现带给作者却只能是悲愁无限、哀情不已,所以一觉醒来,感慨万千、双泪难禁。“觉来双泪垂”不仅是故国重游的愁思万端,而且还有现实情境的孤苦无奈,其中今昔对比,抚今追昔,反差巨大,情绪也更复杂。

  词的下片续写作者往日成空、人生如梦的感伤和悲哀。

  “高楼谁与上”是无人与上,也是高楼无人之意,进一步点明作者的困苦环境和孤独心情。所谓登高望远,作者是借登高以远眺故国、追忆故乡。故国不可见,即便可见也已不是当年之国,故乡不可回,此恨此情只能用回忆来寄托。所以作者的一句“长记秋晴望”,实是一种无可奈何的哀鸣。现实中的无奈总让人有一种空虚无着落之感,人生的苦痛也总给人一种不堪回首的刺激,作者才有“往事已成空,还如一梦中”的感慨。在现实中,“往事”真的“成空”。但这种现实却是作者最不愿看到的,他希望这现实同样是一场梦。“如一梦”不是作者的清醒,而是作者的迷惘,这种迷惘中有太多的无奈,以此作结,突显全词的意境。

  全词以“梦”为中心,集中写“空”,笔意直白,用心挚真。全词八句,句句如白话入诗,以歌代哭,不事雕琢,用情挚切。全词有感慨,有追忆,有无奈,有悲苦,这一切因其情真意深而感人不浅,同时也因其自然流露而愈显其曲致婉转。

参考资料:

1、 文东 .李煜词选注 .长春市 :吉林文史出版社 ,2001年 :80-82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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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传·秋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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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雨,秋雨,无昼无夜,滴滴霏霏。
暗灯凉簟怨分离,妖姬,不胜悲。
西风稍急喧窗竹,停又续,腻脸悬双玉。
几回邀约雁来时,违期,雁归,人不归。

秋雨,秋雨,无昼无夜,滴滴霏霏。暗灯凉簟怨分离,妖姬,不胜悲。
秋雨不停地下啊!秋雨不停地下啊!不分昼夜,不停飘洒。昏暗的灯光下,她躺在冰冷的席垫上怨恨着和情人的分离,美丽的姑娘禁不住这样的悲哀。

西风稍急喧窗竹,停又续,腻脸悬双玉。几回邀约雁来时,违期,雁归,人不归。
西风渐渐急了起来,吹得窗前竹枝发响。时停时续地,她那敷着脂粉的脸上悬挂着两行泪水。本来很多次都约定好,每年秋天大雁归来的时候就能相见,而对方却又一次次地违期,眼看大雁归来了,人却没有归来。

秋雨,秋雨,无昼无夜,滴滴霏(fēi)霏。暗灯凉簟(diàn)滴分离,妖姬,不胜悲。
无昼无夜:不分昼夜的意思。霏:飘扬。簟:竹席,席垫。妖姬:美丽的姑娘。姬,美女。

西风稍急喧窗竹,停又续,腻(nì)脸悬双玉。几回邀(yāo)约雁来时,违期,雁归,人不归。
稍:逐渐,渐渐。喧窗竹:使窗前竹枝发响。腻脸:指敷着脂粉的脸。腻,光滑。双玉:两行泪。

秋雨,秋雨,无昼无夜,滴滴霏霏。
暗灯凉簟怨分离,妖姬,不胜悲。
西风稍急喧窗竹,停又续,腻脸悬双玉。
几回邀约雁来时,违期,雁归,人不归。

  这首词写女子的秋雨闺怨。

  上片起首四句,描绘了秋雨连绵不断的典型环境,三句重叠,笔势劲急,透出怨情,这是室外之景;室内之景“暗灯凉簟”,这冷清与外界融合,更增人怨。“妖姬”二字,点出主人公之美和她无限悲怨的心理。

  过片则用西风渐急,摇窗喧竹,断断续续的凄厉声,加强了悲凉的音调。

  下片“腻脸悬双玉”顺理成章,直写粉脸垂泪的形象。最后,以随雁回来的旧约为念,而怨“雁归人不归”,且已“几回”了,写出怨由,收束全章,结尾语气舒缓而情更急切。

  明代汤显祖评:“三句皆重叠字,大奇大奇。宋李易安《声声慢》,用十叠字起,而以点点滴滴四字结之,盖用此法,而青于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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献衷心·见好花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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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好花颜色,争笑东风,双脸上,晚妆同。闭风楼深阁,春景重重。三五夜,偏有恨,月明中。
情未已,信曾通,满衣犹自染檀红。恨不如双燕,飞舞帘栊。春欲暮,残絮尽,柳条空。

见好花颜色,争笑东风,双脸上,晚妆同。闭小楼深阁,春景重重。三五夜,偏有恨,月明中。
看那春花鲜艳,竞开着笑迎春风,晚妆后的双脸,像花儿一样的粉红。紧闭了小楼深阁,躲开那春景重重。偏是十五的明月,不怜人离恨别情,又把多情的月光,洒进绣帘窗棂。

情未已,信曾通,满衣犹自染檀红。恨不如双燕,飞舞帘栊。春欲暮,残絮尽,柳条空。
情思总是难断,信里也诉过衷情,如今衣上还印满着,泪迹斑斑的檀红。恨不如双飞的春燕,能自由在你屋前飞行。春天就要过去了,春柳的残絮已飘尽,柳条挂满沉重的绿叶,无力再飞花传情。

参考资料:

1、 彭定求.全唐诗(下):上海古籍出版社,1986:21812、 陈如江.花间词:浙江教育出版社,2007:1373、 房开江 崔黎民.花间集全译:贵州人民出版社,1990:385-387

见好花颜色,争笑东风,双脸上,晚妆同。闭小楼深阁,春景重重。三五夜,偏有恨,月明中。
三五夜:十五之夜,即月圆之夜。

情未已,信曾通,满衣犹自染檀(tán)红。恨不如双燕,飞舞帘栊(lóng)。春欲暮,残絮尽,柳条空。
檀:浅绛色。帘栊:窗帘与窗牖。欲暮:即将逝去。

参考资料:

1、 彭定求.全唐诗(下):上海古籍出版社,1986:21812、 陈如江.花间词:浙江教育出版社,2007:1373、 房开江 崔黎民.花间集全译:贵州人民出版社,1990:385-387
见好花颜色,争笑东风,双脸上,晚妆同。闭小楼深阁,春景重重。三五夜,偏有恨,月明中。
情未已,信曾通,满衣犹自染檀红。恨不如双燕,飞舞帘栊。春欲暮,残絮尽,柳条空。

  词写深深之恋,颇有李商隐《无题》的韵味。李诗写别后相思,希望有人传书递简:“蓬山此去无多路,青鸟殷勤为探看。”欧词写虽有青鸟传信,却仍不能相唔之苦。

  作者表现这种缠绵悱恻之情,出以含蓄之笔,构思跳跃性较大,是其特征。“见好花颜色,争笑东风。双脸上,晚妆同。”这四句无难字,字无僻义,写的是女子貌美如花,其超忽处在忽见春花,忽生联想,轻灵自然,比喻而兼有起兴作用。需要思考的是见者,思者是谁,如系女子,迹近自夸,不免减色,所以突兀而起的一句主语是作为男子的抒情诗主人公。他在无边的春色中看见在东风里摇曳而色泽艳丽的花,就好像又一次目睹了自己所爱的那位女子晚妆后的容颜。可惜一见之后,她孤处深闺,连春光也难以照射进去。他想象她和自己一样别后不能重逢,一定十分痛苦。“三五夜,偏有恨,月明中。”农历十五日夜,月亮圆了,清辉在地,按常情正是令人赏心悦目之际,可她偏有幽恨。这样连用三个三字句便把女子月圆人不团圆的悲感和夜不成眠的苦况含蓄地写出来了,堪称神妙之笔。

  如果说上片是写词人眼中、心中的女子,那么下片是写词人自己的“偏有恨”和热望获得幸福生活之情了。从上片的描写看,词人确实是绵绵相思,不能自己。他虽然“信曾通”,但仍无缘相见,一个“曾”字写出了时间之久,失望之大。“满衣犹自染檀红”是睹物伤怀,回忆往事。唐五代妇女涂口唇或晕眉喜用檀。韩偓《余作探使因而有诗》说“檀口消来薄薄红”。汤显祖评此词专论说:“画家七十二色中有檀色,浅赭所合,妇女晕眉色似之。唐人诗词惯喜用此。”作者这句是说当日相唔,女子啼哭时檀红染上了自己的衣服,而今只能空对啼痕了。想到这里,他羡慕起自由自在任意飞翔的双飞燕了:“恨不如双燕,飞舞帘栊。”欧词《贺明朝》下片也说:“碧梧桐锁深深院。谁料得两情,何日教缱绻?羡春来双燕,飞到玉楼,朝暮相见。”它可以移作“恨不如”两句的注释。

  最后三句“春欲暮,残絮尽,柳条空”,以景语作结,把时光的流逝写得愈具体,愈生动,愈能强化相思之情,也能给人更多的回味。

参考资料:

1、 唐圭璋 等.唐宋词鉴赏辞典(唐·五代·北宋):上海辞书出版社,1988:248-2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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