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成戏作此自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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昌黎曾到不能画,摩诘能画不曾到。
万秀千奇不出山,秘作深深鬼神奥。
海滨野客一何幸,直抵峰尖问苍昊。
笑呼二子看我盘礴于其间,石剑泉绅,积翠连天,无乃未
了此山之真妙。
何如野客负匮揭箧担囊趋,一任山英指为盗。
贫儿暴富喜难说,时借长歌写幽抱。
不求沈□□□,不用皇甫谧序,草阁蓬窗且结忘形好。
有人问道学谁家,待我寻思却回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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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履

(1080—1127)宋开封人,字坦翁。以父荫补三班奉职。哲宗元符间,因上书言朝政阙失,编管新州,徽宗崇宁中入元祐党籍。后复官。钦宗靖康元年,以和议副使出使金,不为所屈,归除相州观察使。又扈从钦宗至金营,遂同被执。后因痛骂金人被杀。 106篇诗文

猜你喜欢

饮湖上初晴后雨二首·其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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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曦迎客艳重冈,晚雨留人入醉乡。
此意自佳君不会,一杯当属水仙王。

朝曦迎客艳重冈,晚雨留人入醉乡。
早晨迎客,晨曦渐渐地染红了群山。只可惜傍晚的时候下了一些雨,客人喝了酒,很快就醉去了。

此意自佳君不会,一杯当属水仙王。
只可惜醉酒的友人没能领会到下雨之时的西湖美景。如果要感受人间天堂的美丽风景,那么,你应该敬守护西湖的“水仙王”一杯。

参考资料:

1、 陈迩冬.苏轼诗选.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84(第二版):78

(zhāo)(xī)迎客艳重冈,晚雨留人入醉乡。
朝曦:早晨的阳光。

此意自佳君不会,一杯当属水仙王。
水仙王:宋代西湖旁有水仙王庙,祭祀钱塘龙君,故称钱塘龙君为水仙王。

参考资料:

1、 陈迩冬.苏轼诗选.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84(第二版):78
朝曦迎客艳重冈,晚雨留人入醉乡。
此意自佳君不会,一杯当属水仙王。

  这组诗共二首,但许多选本只看中第二首,因而第一首已鲜为人知。其实第二首虽好,却是第一首的注脚。第一首所说的“此意自佳君不会”的“此意”,正是指第二首所写的西湖晴雨咸宜,如美人之淡妆浓抹各尽其态。不选第一首,题中的“饮”字也无着落。苏轼的意思是说,多数人游湖都喜欢晴天,殊不知雨中湖山也自有其佳处。湖上有水仙王庙,庙中的神灵是整天守在湖边,看遍了西湖的风风雨雨、晴波丽日的,一定会同意自己的审美观点,因而作者要请水仙王共同举杯了。

  这一首的首句“艳”字下得十分精到,把晨曦的绚丽多姿形容得美不胜收。若只看第二首,则“浓抹”一层意思便失之抽象。

参考资料:

1、 陈邦炎 等.宋诗鉴赏辞典.上海:上海辞书出版社,1987:348-3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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婆罗门引·暮霞照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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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霞照水,水边无数木芙蓉。晓来露湿轻红。十里锦丝步障,日转影重重。向楚天空迥,人立西风。
夕阳道中。叹秋色、与愁浓。寂寞三千粉黛,临鉴妆慵。施朱太赤,空惆怅、教妾若为容。花易老、烟水无穷。

暮霞照水,水边无数木芙蓉。晓来露湿轻红。十里锦丝步障,日转影重重。向楚天空迥,人立西风。
晚霞照映着水面,水边生长着无数的拒霜花。早晨沾着露珠的芙蓉花瓣更显娇嫩。芙蓉花成林成片的开放,灿似锦绣,簇如屏障。随着太阳的转移,层层叠叠的花影也随之发生变化。南方的天空,空旷高远,独自立在这萧瑟的西风中。

夕阳道中。叹秋色、与愁浓。寂寞三千粉黛,临鉴妆慵。施朱太赤,空惆怅、教妾若为容。花易老、烟水无穷。
夕阳的斜晖洒在古道上,叹息这满眼秋色浓于愁。宫中的无数佳丽,对着镜子懒于梳妆。加上红色则过于红,在芙蓉花前面,感到不能与花争美,无法打扮自己的面容,只有失意而伤感、懊恼。花期短暂,容易凋谢,但秀美的风光,则是无穷无尽。

参考资料:

1、 萧枫选.《唐诗宋词全集》:西安出版社,2000年:第261页

暮霞照水,水边无数木芙蓉。晓来露湿轻红。十里锦丝步障,日转影重重。向楚天空迥,人立西风。
婆罗门引:词牌名,双调七十六字,前段七句四平韵,后段七句五平韵。暮霞:晚霞。木芙蓉:即芙蓉花,又名拒霜花。步障:屏幕。用以遮蔽风尘或视线。迥:远。

夕阳道中。叹秋色、与愁浓。寂寞三千粉黛(dài),临鉴妆慵。施朱太赤,空惆怅、教妾若为容。花易老、烟水无穷。
粉黛:此指宫女。临鉴妆慵:对着镜子懒于化妆。惆怅:因失意或失望而伤感、懊恼。妾:古时也作为女子对自己的谦称,类似于男人自称的“仆”。烟水无穷:水波渺茫,无穷无情,表现惆怅、空虚的心情。

参考资料:

1、 萧枫选.《唐诗宋词全集》:西安出版社,2000年:第261页
暮霞照水,水边无数木芙蓉。晓来露湿轻红。十里锦丝步障,日转影重重。向楚天空迥,人立西风。
夕阳道中。叹秋色、与愁浓。寂寞三千粉黛,临鉴妆慵。施朱太赤,空惆怅、教妾若为容。花易老、烟水无穷。

  陈藏一《话腴》:“赵昂总管始肄业临安府学,因踬无聊赖,遂脱儒冠从禁弁,升御前应对。一日,侍阜陵跸之德寿宫。高庙宴席间问今应制之臣,张抡之后为谁。阜陵以昂对。高庙俯睐久之,知其尝为诸生,命赋拒霜词。昂奏所用腔,令缀《婆罗门引》。又奏所用意,诏自述其梗概。即赋就进呈云:……”进呈的就是以上这首词。“阜陵”即宋孝宗赵构,阜陵名“永阜陵”,所以南宋人以“阜陵”称孝宗;高庙即宋高宗赵构,构庙号“高宗”,后人因以“高庙”称之。赵构退位后居住在“德寿宫”,因而宋人或以“德寿”代称宋高宗。赵昂的这首词,是应宋高宗之命而作的,是一首“应制词”;以咏“拒霜”(即“木芙蓉”,或称“地芙蓉”、“木莲”等)为内容,因而它又是一首咏物词。《话腴》又载:高宗看了这首词,十分欣赏,不但赏赐给赵昂不少银绢,还叫孝宗给升了官。

  按照过去的惯例,“应制”的作品,往往是为统治者树碑立传的,存有较明显的阿谀奉承的痕迹的。这首词却不然。那么,宋高宗为什么还对它情有独钟呢?

  词的上片集中描绘芙蓉花盛开时的景况,虽显得有些质实,但词人笔锋一转,逗出几分空灵。下片写与美人的对比中,进一步描绘出芙蓉花的形象和神韵。该词章法严密,笔意雅秀,构思精巧。

  这首词的咏物技巧比较高。它处处紧扣住拒霜的特点,多方面着笔,务求尽善尽美。从拒霜的生长习性上看,它多丛生在水边潮湿之地,所以词的起句便说:“暮霞照水,水边无数木芙蓉。”用“木芙蓉”应“拒霜”,点题;用“水边”交代其生长习性;用“无数”交代其丛生的特点;用“暮霞照水”作背景烘托,而且这个背景天光水色,色采斑斓,美不胜收。拒霜在秋冬间开花,所以词中先用“楚天空迥,人立西风”透露出一派秋意,然后在下片中紧接着用“秋色”再次点明秋的季节。着墨更多的是写拒霜花。词的上片,写了三段时间中的拒霜花形象:“暮霞”两句,是暗写晚霞映衬下的拒霜花。“暮霞”在这里既是写霞,其中也包括着花,只是花的形象没有明写,而是让读者从“暮霞”的色彩中去联想。当然,“暮霞”也可以理解为就是写花,“暮霞”只是个比喻,而以“木芙蓉”揭示这个比喻的实体。这里取前者。“晓来”一句是写早晨带露的拒霜花,用“轻红”略点花的实质形象。拒霜花有粉红、白、黄等颜色品种,作者这里只取粉红一种。粉红而经“露湿”,更加娇嫩,故曰“轻红”。

  “十里”两句,是用浓笔重彩正面写日转中天时拒霜花的形象。“十里”极言其多,承“无数”而来:“锦丝步障”,写艳阳之下,繁花漂亮无比、簇如屏幕(“步障”即屏幕)。这使读者想起了王恺与石崇争斗豪华的场面:王恺“作紫丝布步障碧绫四十里”,石崇则“作锦步障五十里以敌之”(《世说新语·汰侈》)。这里则是拒霜花组成的“步障”,而且随着太阳的转移,花影也随之变化,作者用花影的“重重”,再次写花之多。看来,作者善于选择描绘的角度。

  这三层写花,笔墨由简入繁,由侧面烘托而至正面描绘,然后再加以侧面烘托。但用笔都比较朴实,而且越来越实。作者为了挽救这个危险的趋势(质实为词家一忌),把笔锋一转,写出了“向楚天空迥,人立西风”两句,亦花亦人,笔调一变而为沉着潇洒而又不乏空灵之气,遂使全词风格大变,从而逼近了上乘作品的行列。词的下片,继续写拒霜花,但笔法与上片的正面下笔完全不同。下片乍看好像写美人,实际上是通过写美人而达到进一步写花的目的,把花写得完美无缺。过片承“西风”句立意,写秋色浓于愁,貌似借秋兴叹,实际上是引出再次写花。白居易诗云:“莫怕秋无伴愁物,水莲花尽木莲开。”(《木芙蓉花下招客饮》)所以写秋愁正是为了引出这个“伴愁物”来。

  这个“愁”字来得贴切巧妙,也很重要,其意一直贯串到“教妾若为容”。“寂寞”以下四句,皆写“粉黛”(即美人)之愁。“寂寞”、“妆慵”以至“惆怅”,皆是其“愁”的情态表现:“施朱太赤”、“教妾若为容”,则是“愁”的原因所在。美人总是要与花争艳的。这里,美女们看了拒霜花,自己感到不好打扮了,不施“朱”(红色)固然不可,而施朱则“太赤”,不管怎样,总是打扮不出拒霜花的那种粉红来。“教妾若为容”,是屡经打扮而总不能与花比美的愁叹,所以只有“妆慵”与“惆怅”了。这几句虽从杜荀鹤《春宫怨》诗化出,甚至还借用了宋玉《登徒子好色赋》“施朱则太赤”的成句,但写得却自有新意。

  古典诗词中总喜欢以花写美人,如“梨花一枝春带雨”(白居易《长恨歌》)、“此度见花枝,白头誓不归”(韦庄《菩萨蛮》)、“一枝娇卧醉芙蓉”(阎选《虞美人》)等等;美女在花面前,总想比并一番,而且总有一种稳操胜券的骄傲,如无名氏《菩萨蛮》:“含笑问檀郎,花强妾貌强?”黄简《玉楼春》:“妆成挼镜问春风,比似庭花谁解语?”这里则以美人写花,并比之下,美人却甘拜下风,临镜不知所措。拒霜花之美,由此可以想见了。这是个很成功的比拟。词的结句“花易老、烟水无穷”陡转一笔,一反愁怨可掬的娇态,别开新意,花光尽而烟水来,以烟水之无穷弥补花的易老,把人引入一个高渺阔大的境界。这种结句,大有云水迭生、柳暗花明、余味无尽的优点,正是深得词家三昧之处。宋高宗也是擅长写词的人。这首词既然有如此多的好处,他看了当然高兴。

  从咏物词的发展史上看,这首词也是值得称道的。两宋都有咏物词,但却有不同。就总的倾向说,北宋少而南宋多,宋末尤多;北宋咏物词往往有浓重而明显的抒情成分,南宋则渐趋冷静以至隐晦,这当然与其时代气质有关系,也与咏物词自身的发展过程密不可分。

  这首词的作者赵昂,处在南宋初期,这首词也处于咏物词由北而南的过渡时期中,就咏物与抒情的比重上看,其咏物成分显然增多,而北宋的借物抒情的特色则明显减少。应该说,它预示了南宋咏物词的发展趋势。这一点,在鉴赏这首词的时候,也是应当注意的。

参考资料:

1、 上海辞书出版社文学鉴赏辞典编纂中心编;唐圭璋,缪钺,叶嘉莹,周汝昌,俞平伯,施蛰存等撰写.唐宋词鉴赏辞典 唐、五代、北宋 下:上海辞书出版社,2016.01:第1898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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疏影·咏荷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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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圆自洁。向浅洲远渚,亭亭清绝。犹有遗簪,不展秋心,能卷几多炎热。鸳鸯密语同倾盖,且莫与、浣纱人说。恐怨歌、忽断花风,碎却翠云千叠。
回首当年汉舞,怕飞去、谩皱留仙裙折。恋恋青衫,犹染枯香,还叹鬓丝飘雪。盘心清露如铅水,又一夜、西风吹折。喜静看、匹练秋光,倒泻半湖明月。

碧圆自洁。向浅洲远渚,亭亭清绝。犹有遗簪,不展秋心,能卷几多炎热。鸳鸯密语同倾盖,且莫与、浣纱人说。恐怨歌、忽断花风,碎却翠云千叠。
碧绿的圆荷天生净洁,向着清浅的沙洲,遥远的水边,它亭亭摇曳,清姿妙绝。还有水面刚刚冒出的卷得纤细的荷叶像美人坠落的玉簪,抱着一片素洁的心田,能将多少炎热卷掩?两片伞盖状的荷叶像成双鸳鸯一见如故亲密私语,且不要,向浣纱的美女说起。只恐怕花风忽然吹断哀怨的歌吟,将荷丛搅碎像千叠翠云。

回首当年汉舞,怕飞去、谩皱留仙裙折。恋恋青衫,犹染枯香,还叹鬓丝飘雪。盘心清露如铅水,又一夜、西风吹折。喜静看、匹练秋光,倒泻半湖明月。
回首当年汉宫里起舞翩翩,天子怕大风吹走舞袖飘扬的赵飞燕,叫人胡乱扯皱了舞裙,自此带皱折的“留仙裙”就在后世流传。叫我恋恋不舍的青衫,还沾染着枯荷的余香,还叹息着鬓丝如白雪飘散。绿盘心中盈聚着清晶露珠,像金铜仙人的清泪点点,又是一夜西风将它吹断。我喜欢观看,明月洒下澄净的飞光,如白色的匹练,倒泻入半个湖面。

碧圆自洁。向浅洲远渚(zhǔ),亭亭清绝。犹有遗簪(zān),不展秋心,能卷几多炎热。鸳(yuān)(yāng)密语同倾盖,且莫与、浣(huàn)纱人说。恐怨歌、忽断花风,碎却翠云千叠。
碧圆:指荷叶。遗簪:指刚出水面尚未展开的嫩荷叶。未展叶之荷叶芽尖,似绿簪。倾盖:二车相邻,车盖相交接,表示一见如故。怨歌:喻秋声。花风:花信风,应花期而来的风。

回首当年汉舞,怕飞去、谩(mán)皱留仙裙折。恋恋青衫,犹染枯香,还叹鬓(bìn)丝飘雪。盘心清露如铅水,又一夜、西风吹折。喜静看、匹练秋光,倒泻半湖明月。
汉舞:指汉赵飞燕掌中起舞。翠云千叠:指荷叶堆叠如云的样子。留仙初褶:此指荷叶多皱褶,灯多褶裙。盘心清露如铅水:喻荷叶带水。

碧圆自洁。向浅洲远渚,亭亭清绝。犹有遗渚,不展秋心,能卷几多炎热。鸳鸯密语同倾盖,且莫与、浣纱人说。恐怨歌、忽断花风,碎却翠云千叠。
回首当年汉舞,怕飞去、谩皱留仙裙折。恋恋青衫,犹染枯香,还叹鬓丝飘雪。盘心清露如铅水,又一夜、西风吹折。喜静看、匹练秋光,倒泻半湖明月。

  这是一首咏物词,上阕写荷叶神态,下阕叹自己已发如雪白,不同心生怅惘,但又幸有如荷叶的心灵,能够欣赏流泻如练的月光。结尾三句写荷池整体画面,相融相汇,空明宏丽。

  本篇为咏荷抒怀之作。全词咏物而不滞于物,字面上处处写荷叶,但又时时能感受到作者对人生的感叹。全词色彩鲜明,清丽流畅,洋溢着积极乐观的情绪。通过咏叹荷叶的高洁自持,取其出淤泥而不染的品性,隐寓着词人洁身自好的情志。上片妙笔描绘荷叶之芳姿,富有情趣。重点写荷叶之形,开头三句写开放的荷亭亭玉立向远处铺展的情景。“犹有遗渚”三句写刚出水面之嫩叶卷曲未伸展的情景,上下兼顾。“鸳鸯密语”以下写荷叶给自然界带来的欢欣及对荷叶的怜惜之情。下片作者赋予荷叶以深刻内涵,其思之珍贵在于用暗寓回首往昔盛事,表现对故国繁华的眷恋之情。“恋恋青衫”五句抒年岁已老而一事无成之慨叹。末几句见荷叶被秋风所折却依旧生活在清净圣洁的环境之中的情形,暗寓自己高洁自守,表白终老林泉的心迹。全篇写景如绘,物我交融,情蕴深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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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神子·恨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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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涯流落思无穷!既相逢,却匆匆。携手佳人,和泪折残红。为问东风余几许?春纵在,与谁同!
隋堤三月水溶溶。背归鸿,去吴中。回首彭城,清泗与淮通。欲寄相思千点泪,流不到,楚江东。(欲寄 一作:寄我)

天涯流落思无穷。既相逢。却匆匆。摧手佳人,和泪折残红。为问东风余几许,春纵在,与谁同。
流离天涯,思绪无穷无已。相逢不久,便又匆匆别离。拉着佳人,只能采一枝暮春的杏花,含泪赠别。你问春天还剩多少,即便春意尚在,又能和谁一同欣赏?

隋堤三月水溶溶。背归鸿。去吴中。回首彭城,清泗与淮通。寄我相思千点泪,流不到,楚江东。
三月的隋堤,春水缓缓。此时鸿雁北归,我却要到飞鸿过冬的湖州。回望旧地,清清浅浅的泗水在城下与淮河交汇。想要让泗水寄去相思的千点泪,怎奈它流不到湖州地。

参考资料:

1、 李静 等 .唐诗宋词鉴赏大全集 .北京 :华文出版社 ,2009 :257 .

天涯流落思无穷。既相逢。却匆匆。摧手佳人,和泪折残红。为问东风余几许,春纵在,与谁同。
东风:代指春天。

(suí)(dī)三月水溶溶。背归鸿。去吴中。回首彭城,清泗(sì)与淮通。寄我相思千点泪,流不到,楚江东。
隋堤:指汴河的河堤,因建于隋朝而得名。背归鸿:词人南下湖州(今属浙江)而大雁北飞,所以说是“背归鸿”。彭城:即徐州,汉高祖刘邦的家乡。楚江:即泗水。

参考资料:

1、 李静 等 .唐诗宋词鉴赏大全集 .北京 :华文出版社 ,2009 :257 .

天涯流落思无穷!既相逢,却匆匆。携手佳人,和泪折残红。为问东风余几许?春纵在,与谁同!
隋堤三月水溶溶。背归鸿,去吴中。回首彭城,清泗与淮通。欲寄相思千点泪,流不到,楚江东。(欲寄 一作:寄我)

  此词作于元丰二年(1079)三月,为苏轼由徐州调至湖州途中。词中化用李商隐《无题》诗中“相见时难别亦难,东风无力百花残。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干”句意,将积郁的愁思注入即事即地的景物之中,抒发了作者对徐州风物人情无限留恋之情,并在离愁别绪中融入了深沉的身世之感。

  词的上片以感慨起调,言天涯流落,愁思茫茫,无穷无尽。“天涯流落”,深寓词人的身世之感。苏轼外任多年,类同飘萍,自视亦天涯流落之人。他在徐州仅两年,又调往湖州,南北辗转,这就更增加了他的天涯流落之感。这一句同时也饱含着词人对猝然调离徐州的感慨。“既相逢,却匆匆”两句,转写自己与徐州人士的交往,对邂逅相逢的喜悦,对骤然分别的痛惜,得而复失的哀怨,溢于言表。“携手”两句,写他永远不能忘记自己最后离开此地时依依惜别的动人一幕。“携手佳人”,借与佳人乍逢又别的感触言离愁。“和泪折残红”,写作者面对落花,睹物伤怀,情思绵绵,辗转不忍离去,同时也是写离徐的时间,启过拍“为问”三句。末三句由残红而想到残春,因问东风尚余几许,感叹纵使春光仍在,而身离徐州,与谁同春。此三句通过写离徐后的孤单,写对徐州的依恋,且笔触一波三折,婉转抑郁。

  词的下片即景抒情,继续抒发上片未了之情。过片“隋堤三月水溶溶”,是写词人离徐途中的真景,将浩荡的悲思注入东去的三月隋堤那溶溶春水中。“背归鸿,去吴中”,亦写途中之景,而意极沉痛。春光明媚,鸿雁北归故居,而词人自己却与雁行相反,离开徐州热土,南去吴中湖州。苏轼是把徐州当成了他的故乡,而自叹不如归鸿。“彭城”即徐州城。“清泗与淮通”暗寓作者不忍离徐,而现实偏偏无情,不得不背鸿而去,故于途中频频回顾,直至去程已远,回顾之中,唯见清澈的泗水由西北而东南,向着淮水脉脉流去。看到泗水,触景生情,自然会想到徐州(泗水流经徐州)。歇拍三句,即景抒情,于沉痛之中交织着怅惘的情绪。徐州既相逢难再,因而词人欲托清泗流水把千滴相思之泪寄往徐州,无奈楚江(指泗水)东流,相思难寄,令词人不禁怅然若失。托淮泗以寄泪,情真意厚,且想象丰富,造语精警;而楚江东流,又大有“自是人生长恨水长东”之意,感情沉痛、怅惘,读之令人肠断。

  此词写别恨,采用了化虚为实的艺术手法。作者由分别之地彭城,想到去湖州途中沿泗入淮,向吴中新任所的曲折水路;又由别时之“和泪”,想到别后的“寄泪”。这样,离愁别绪更显深沉、哀婉。结句“流不到,楚江东”,别泪千点因春水溶溶而愈见浩荡,犹如一声绵长的浩叹,久远地回响在读者的心头。

参考资料:

1、 唐圭璋 等 .唐宋词鉴赏辞典(唐·五代·北宋) .上海 :上海辞书出版社 ,1988 :690-69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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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燕京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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寄语林和靖,梅花几度开。
黄金台下客,应是不归来。

寄语林和靖,梅花几度开。
想要问一问西湖岸边的隐士,自我离别后梅花已经开了几次了呢?

黄金台下客,应是不归来。
我这黄金台下的异乡之客,怕是再也不能够返回故家。

参考资料:

1、 霍松林 等.宋诗鉴赏辞典:上海辞书出版社,1987:1462-14632、 张鸣.宋诗选:人民文学出版社,2004:511-5123、 刘永生.宋诗选:天津古籍出版社,1997:375-376

寄语林和靖(jìng),梅花几度开。
在燕京作:原诗见于陶宗仪《南村辍耕录》,标题为《宋诗纪事》所加。燕京,大都。林和靖:即林逋,北宋著名诗人,隐居西湖,在孤山种梅甚多。

黄金台下客,应是不归来。
黄金台:燕昭王曾筑黄金台以待贤士,遗迹在今河北蓟县,此处代指燕京。

参考资料:

1、 霍松林 等.宋诗鉴赏辞典:上海辞书出版社,1987:1462-14632、 张鸣.宋诗选:人民文学出版社,2004:511-5123、 刘永生.宋诗选:天津古籍出版社,1997:375-376
寄语林和靖,梅花几度开。
黄金台下客,应是不归来。

  这首诗前二句写出对故国山川风物的深深眷念,后二句对身为降王客居燕地不得返回故乡的悲剧命运,寄无限哀感。

  诗意很简单,他不敢明说怀念临安,因为临安是宋朝的故都,一怀念就可能被杀,南唐后主李煜就是因为写下了“小楼昨夜又东风,故国不堪回首月明中”这首《虞美人》词而被宋太宗赵光义毒死。作者自己今天的境遇,和三百年前的李煜完全相似,他必不敢怀念临安。于是,他想到了西湖孤山的梅花,想到二百年前栽种梅花的林和靖。“寄语林和靖,梅花几度开”十字,可以解为:两者都是无意识的“痴语”,牵扯不到“故国之思”上去,而淡淡的哀愁却从这“痴语”中流露出来。

  接着,他写了“黄金台下客,应是不归来”十字,似乎想表明自己是燕昭王黄金台下之“客”,受到元廷厚礼相待,不打算回临安去了。事实上已经命定永远不可能回去了。他不敢像李煜那样,说什么“无限江山,别时容易见时难”,因为这样很可能招致杀身之祸,赵㬎不会不懂得这一点。但“应是不归来”的“应是”二字,仍然包含了“无可奈何”的感情。平淡如白水的二十个字中隐含着无限悲戚,读来令人黯然神伤。

  宋朝的皇帝大都能诗,最受人称赞的是宋太祖的咏月诗:“未离海底千山墨,才到中天万国明。”有一种恢弘浩大的帝王气象。赵㬎这首诗则以凄凉深沉感人,代表了没落的歌。时代造就诗人,诗风反映时代,这是文学创作的规律。

参考资料:

1、 霍松林 等.宋诗鉴赏辞典:上海辞书出版社,1987:1462-146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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