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莎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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翠幄成阴,谁家帘幕。绮罗香拥处、觥筹错。清和将近,□春寒更薄。高歌看簌簌、梁尘落。
好景良辰,人生行乐。金杯无奈是、苦相虐。残红飞尽,袅垂杨轻弱。来岁断不负、莺花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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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觌

曾觌(音di迪)(1109-1180) 字纯甫,汴京(今河南开封)人。绍兴中,为建王内知客。孝宗受禅,以潜邸旧人,授权知阁门事。淳熙初,除开府仪同三司,加少保、醴泉观使。趋奉宫廷,词多应制之作。其词语言婉丽,风格柔媚。代表作为《阮郎归》、《水调歌头》《西江月》《定风波》(长相思》、《采桑子》、《眼儿媚》、《忆秦娥》等,其中以《阮郎归》一词为最著名。 109篇诗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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浣溪沙·浅画香膏拂紫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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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画香膏拂紫绵。牡丹花重翠云偏。手挼梅子并郎肩。
病起心情终是怯,困来模样不禁怜。旋移针线小窗前。

浅画香膏拂紫绵。牡丹花重翠云偏。手挼梅子并郎肩。
浅画黛眉,轻抹胭脂,轻拂过那紫色首饰锦盒又回想起那往日时光回想往日,那戴在发间的牡丹花重的快要把发髻压偏。捻梅浅尝,与你肩并肩同行。

病起心情终是怯,困来模样不禁怜。旋移针线小窗前。
大病初愈心情总是郁闷难解,身体疲乏无力,精神困顿无法出门。只能移步在小窗下慢慢的做着针线。

参考资料:

1、 古诗文网经典传承志愿小组.白马非马译注

浅画香膏(gāo)拂紫绵。牡丹花重翠云偏。手挼(ruó)梅子并郎肩。
香膏:芳香的脂膏。翠云:形容妇女头髮乌黑浓密。挼:同“挪”揉搓。

病起心情终是怯,困来模样不禁怜。旋移针线小窗前。
病起:病愈。不禁:抑制不住,不由自主。旋移:缓缓。

参考资料:

1、 古诗文网经典传承志愿小组.白马非马译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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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乡子·双荔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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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与化工知。赐得衣裳总是绯。每向华堂深处见,怜伊。两个心肠一片儿。
自小便相随。绮席歌筵不暂离。苦恨人人分拆破,东西。怎得成双似旧时。

天与化工知。赐得衣裳总是绯。每向华堂深处见,怜伊。两个心肠一片儿。
天同造化说,他恩赐给荔枝的衣裳都是深红色的。每每朝华堂深处一看,可怜你,虽有两颗果核,可肉是连成一片的。

自小便相随。绮席歌筵不暂离。苦恨人人分拆破,东西。怎得成双似旧时。
从小,我俩就形影不离,在盛美的唱歌劝酒的宴席上,一刻也未分开。极端痛恨将两个核仁一个个地打成两半,怎能恢复那成双成对昔日苦恋模样。

参考资料:

1、 (宋)苏轼著;徐培均选注,苏轼诗词选,山东大学出版社,1999.01,第143页2、 朱靖华,饶学刚,王文龙编著,苏轼词新释辑评 (下册),中国书店,,第1195-1197页

天与化工知。赐得衣裳总是绯(fēi)。每向华堂深处见,怜伊。两个心肠一片儿。
化工:造化之工。即大自然的创造力。衣裳:荔枝之壳。绯:大红色。

自小便相随。绮(qǐ)席歌筵(yán)不暂离。苦恨人人分拆破,东西。怎得成双似旧时。
绮席:华丽的筵席。

参考资料:

1、 (宋)苏轼著;徐培均选注,苏轼诗词选,山东大学出版社,1999.01,第143页2、 朱靖华,饶学刚,王文龙编著,苏轼词新释辑评 (下册),中国书店,,第1195-1197页
天与化工知。赐得衣裳总是绯。每向华堂裳处见,怜伊。两个心肠一片儿。
自小便相随。绮席歌筵不暂离。苦恨人人分拆破,东西。怎得成双似旧时。

  上片,概写荔枝的悲凉身世,发出同情的感叹。“天与化工知,赐得衣裳总是绯。”与人一样,双荔枝与单荔枝,都是由天工造化出来的。所不同的是:双荔枝确实罕见难得。它是天特别赐予的。“总是”二字,特别传神。绯,在古代为一种特殊的颜色,所以这种特殊的双荔枝,便成了上贡的果品,平民百姓望而止步,于是置放“华堂裳处”,每每望见,令人心酸。一个普通的双荔枝的地位,竟人为地抬到如此神圣的地步。谁知晴天霹雳,双荔枝在“华堂裳处”遭到厄运。“怜伊”呀,“怜伊”的是可怜的双荔枝两颗核仁(“两副心肠”)竟要与肉分离了。上片,明在写双荔枝,却在写一对青梅竹马式的恋人如双荔枝同样的身世。开始,天赐良缘,情敦意笃,高洁纯真,后来,被人为地残酷拆破,成了罪恶社会的殉葬品。

  下片,借回忆双荔枝苦难的经历,赞叹恋人生死不渝的坚贞品格。想当年,双荔枝与人一样, “自小便相随”,形影不离;就是作为“绮席歌筵”上的欣赏珍品,贵人只是欣赏欣赏,双荔枝在短时间内不分离(“不暂离”)。可是,双荔枝命途多舛。作为贡品已是命中注定,它自然地“苦恨人人分拆破、东西”。皇帝是贪婪的,又是残忍的。越是成双成对而相连的荔枝,越是被他凶“拆”凶噬,这是人世间的历史悲剧。“怎得成双似旧时”,无可奈何,让它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成为人间的遗憾。这一无答而问的设问结尾句,非常有力,提醒世人:在封建社会里,成双的荔枝永远不会有恢复“似旧时”的美梦的。下片,与上片一样,还是在继续感叹那对天然的少男少女的坚贞如一的精神。她爱,爱她们“自小便相随,绮席歌筵不暂离”的往日风流;她恨,恨那残酷的现实太无情。本是裳闺无人识的少女,一旦被掠进宫里成为歌妓,情侣被活活“拆破”,你我“东西”。“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怎得成双似旧时”,留恋只是留恋,终归只是英灵中的美愿而已。

  这是一首咏物词,全词,以象征、拟人的手法,把双荔枝当人写,把人又当荔枝写。字字写人,语语双关,富有情趣。较之“花间”词有了根本性的革命,实为婉约词中的一朵奇葩。

参考资料:

1、 朱靖华,饶学刚,王文龙编著,苏轼词新释辑评 (下册),中国书店,,第1195-1197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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蝶恋花·几许伤春春复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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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许伤春春复暮。杨柳清阴,偏碍游丝度。天际小山桃叶步。白头花满湔裙处。
竟日微吟长短句。帘影灯昏,心寄胡琴语。数点雨声风约住。朦胧淡月云来去。

几许伤春春复暮。杨柳清阴,偏碍游丝度。天际小山桃叶步。白头花满湔裙处。
多少回伤春又到了春暮,杨柳树浓浓的清荫,妨碍着游丝度过。远处的小山边是桃叶埠,白花盛开的河边是她洗裙的地方。

竟日微吟长短句。帘影灯昏,心寄胡琴语。数点雨声风约住。朦胧淡月云来去。
我整天轻声吟诵诗句,在帘影之下暗灯前,让胡琴声把我心声吐。几点雨声被风止住,月色朦胧薄云飘来飘去。

参考资料:

1、 李森.精译赏析宋词三百首:高等教育出版社,2011:193-1952、 林霄.唐宋元明清名家词选:贵州民族出版社,2005:1223、 程帆.宋词三百首鉴赏辞典:湖南教育出版社,2011:175-1764、 杨海明.宋词三百首新注:江苏大学出版社,2010:121-122

几许伤春春复暮。杨柳清阴,偏碍(ài)游丝度。天际小山桃叶步。白头花满湔(jiān)裙处。
春复暮:春天又将尽。游丝:空气中浮游的蜘蛛所吐之丝。又,香炉中袅袅飘浮之烟亦称游丝。天际小山:形容古代青年女子所画淡眉的颜色像远在天边的小山。桃叶步:桃叶山,在今江苏六合。桃叶,晋代王献之的妾名,后来成为女子的代称。步,江边可以系舟停船之处,即“埠”。湔裙:洗裙。湔,洗涤。

竟日微吟长短句。帘影灯昏,心寄胡琴语。数点雨声风约住。朦(méng)(lóng)淡月云来去。
竟日:整日,整天。胡琴:唐宋时期,凡来自西北各民族的弦乐器统称胡琴。风约住:指雨声被风拦住。约,拦、束。朦胧:模糊不清的样子。

参考资料:

1、 李森.精译赏析宋词三百首:高等教育出版社,2011:193-1952、 林霄.唐宋元明清名家词选:贵州民族出版社,2005:1223、 程帆.宋词三百首鉴赏辞典:湖南教育出版社,2011:175-1764、 杨海明.宋词三百首新注:江苏大学出版社,2010:121-122
几许伤春春复暮。杨柳清阴,偏碍游丝度。天际小山桃叶步。白头花满湔裙处。
竟日微吟长短句。帘影灯昏,心寄胡琴语。数点雨声风约住。朦胧淡月云来去。

  这是一首伤春怀人之作。上片写暮春之景。伤春偏逢春暮,浓密的柳荫,已阻碍了游丝的飞度,游丝这里喻指相思心绪。桃花渡口、开满白蓣花的水边,那正是两人分手的地方。下片抒写相思之情。终日枯坐,难觅佳句,缭乱胡琴,夹杂风雨,长夜不成眠,惟有淡月相伴。

  开篇词人即点明时令及自己的心情,为全词奠定了忧伤的感情基调。暮春时节是多愁之人最难度过的时段之一,正是“惜春长怕花开早,何况落红无数”(辛弃疾《摸鱼儿·更能消几番风雨》)。伤心人对伤心景,难免更增几分烦恼。于是见杨柳柔条上缠绕着的几缕游丝,也会生出几许嗔怪,全忘了柳阴清凉的好处。“偏”字把词人如游丝般浮动的烦恼意绪巧妙地寄寓在自然景物之中,是传神之笔。

  “天际”二句,抒发了词人对恋人的思念。这两句写天边的小山触发了词人的情思,同想起与恋人间发生的故事。满怀着王献之对待爱妾桃叶般的深情,望着眼前铺满水面的白藏花,他的脑海中呈现出昔时上巳之日恋人水边湔裙的美好情景。那时的大好春光和愉悦的心情是植根于词人心中的珍贵回忆,其情其景与下阌词人感伤春暮的情绪形成了鲜明对比。

  上片眼前之景与旧日之事的巧妙融合,把词人多情善感的心绪及对恋人无处不在的思念细腻地呈现在读者的面前。“桃叶步”典故的运用尤佳,今古相融、虚实相生中,巧妙而又含蓄。

  下片“竞日”三句,词人把春日的感伤、相思的煎熬都寄托在了忧伤的小词和凄苦的胡琴声中。“竞日微吟”道出了愁情的悠远绵长。而当夜幕降临,伴着昏暗的孤灯和偶随风动的帘影,词人的心事逐渐凝重,胡琴如怨如慕的呜咽与敲窗的暮雨正是他心中愁思无言的诉说。至此,全词的感情达到高潮,最为动人。末二句感情色彩由浓变淡。当清风送走凄雨,流云掩映淡月,作者的愁情也随着景物的变化呈现出月华般的朦胧与苍茫。结尾二句,语虽淡而饶富情味,让人陷入一片清愁之中。

  此词写景、叙事,把由日及夜所见之景、所做之事,与旧日之事和伤春之情、相思之苦相结合,跳跃的诗思中蕴涵着清新平淡的韵味和真挚深刻的情感,表达含蓄而见波澜,其寄情之景语尤其值得品读。贺铸词多浓艳之语,多慷慨之词,而这首小词颇显清新淡雅,这正说明作者风格的多样性。

参考资料:

1、 刘石.宋词鉴赏大辞典:中华书局,2011:414-4152、 刘卉宇.宋词菁华典评:太白文艺出版社,2009:167-16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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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楼月·楼阴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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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阴缺,栏干影卧东厢月。东厢月,一天风露,杏花如雪。
隔烟催漏金虬咽,罗帏黯淡灯花结。灯花结,片时春梦,江南天阔。

楼阴缺,栏干影卧东厢月。东厢月,一天风露,杏花如雪。
楼阴缺处,栏杆的影子静静地躺在东厢房前,空中皓月一轮。月儿照东厢,满天露冷风清,杏花洁白如雪。

隔烟催漏金虬咽,罗帏黯淡灯花结。灯花结,片时春梦,江南天阔。
隔着烟雾,听催促时光的漏壶下,铜龙滴水,声如哽咽。厢房里帷幕昏暗,灯儿结了花。灯儿结了花,我只做了一会儿春梦,便游遍了辽阔的江南。

楼阴缺,栏干影卧东厢月。东厢(xiāng)月,一天风露,杏花如雪。
楼阴缺:高楼被树荫遮蔽,只露出未被遮住的一角。指树阴未遮住的楼阁一角。栏干影卧:由于高楼东厢未被树荫所蔽,因此当月照东厢时,栏干的影子就卧倒地上。厢:厢房。一天:满天。

隔烟催漏金虬(qiú)咽,罗帏(wéi)黯淡灯花结。灯花结,片时春梦,江南天阔。
烟:夜雾。金虬:铜龙,造型为龙的铜漏,古代滴水计时之器。罗帏:罗帐。指闺房。灯花结:灯芯烧结成花,旧俗以为有喜讯。

楼阴缺,栏干影卧东厢月。东厢月,一天风露,杏花如雪。
隔烟催漏金虬咽,罗帏黯淡灯花结。灯花结,片时春梦,江南天阔。

  全词描写春闺少妇怀人之情,也亦写寄托之情也就是托词中少妇的怀人之情寄作者本人的爱君之意。词分为上下两阙描写的情景十分真切,是组词中艺术价值最高的一篇。

  “楼阴缺。阑干影卧东厢月。东厢月,一天风露,杏花如雪。”词的上阙写楼外月色夜景。楼阴缺处,月光向东厢投下了栏杆的影子。影向东,则月偏西;月偏西,则夜已深。“东厢月”三字,按词牌格式规定,须重出。后出三字属下句,则浩然风露,似雪杏花,尽被包容在这月光下的银色世界里。“杏花”,为点季节,也是春夜外景迷人画面的主体,青春寂寞之怜惜情绪,已暗暗蕴含其中。李白以“床前明月光”引发故乡之思,这里写深夜月色,也为后半首写闺阁愁思不眠,先作环境和心情的烘染。

  “隔烟催漏金虬咽,罗帏暗淡灯花结。灯花结,片时春梦,江南天阔。”词的下阕写到的那位怀人念远的闺中少妇,深藏在这座幽雅的园林之中,其风姿的秀美、心性的柔静和心情的惆怅,也就可想而知了。给人一种见其景感其人的感觉。所以,上下阕之间看似互不相属,实际上还是非常一致的。然后转写少妇的愁思。她独卧罗帏之中,心怀远人,久不能寐。此时燃膏将尽,灯芯结花,室内光线越来越暗淡,室外则夜露已落,一切都这么沉寂,只有漏壶上的铜龙透过烟雾送来点点滴滴的漏声。在愁人听来,竟似声声哽咽。作者这里并不直接写人的神态,而是更深一层,借暗淡的灯光和哽咽的漏声造成一种幽怨的意境,把人的愁苦表现得十分真切。特别是“隔烟催漏金虬咽”找人一句,尤见移情想象的奇思。又写少妇的幽梦,又重叠前句末三字,突出灯光的昏暗,然后化用岑参《春梦》诗“枕上片时春梦中,行尽江南数千里”二语,表现少妇的迷离惝恍之情。

  人倦灯昏,始得暂眠片刻,梦魂忽到江南,境界顿觉开阔。然而所怀念的人又在哪?梦中是否能见到?作者却不写出来,让读者自去想象。这样写,比韦庄《木兰花》中的这句 “千山万水不曾行,魂梦欲教何处觅”意思更含蓄,更意味深长。

参考资料:

1、 江天.中国才子文化集成.北京:新世界出版社,2010:7012、 崔勇.情词.北京:人民出版社,2008:4893、 钱仲联.爱情词与散曲鉴赏辞典.北京:中国华侨出版社,2009:354-3554、 朱德才,杨燕.范成大杨万里诗词选译.山东: 凤凰出版社,2011:165-16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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逍遥堂会宿二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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辙幼从子瞻读书,未尝一日相舍。既仕,将宦游四方,读韦苏州诗至“安知风雨夜,复此对床眠”,恻然感之,乃相约早退,为闲居之乐。故子瞻始为凤翔幕府,留诗为别曰:“夜雨何时听萧瑟⑴?”其后子瞻通守余杭⑵,复移守胶西⑶,而辙滞留于淮阳、济南⑷,不见者七年。熙宁十年二月,始复会于澶濮之间⑸,相从来徐留百余日。时宿于逍遥堂,追感前约,为二小诗记之。

逍遥堂后千寻木,长送中宵风雨声。
误喜对床寻旧约,不知漂泊在彭城。

秋来东阁凉如水,客去山公醉似泥。
困卧北窗呼不起,风吹松竹雨凄凄。

辙幼从子瞻读书,未尝一日相舍。既仕,将宦游四方,读韦苏州诗至“安知风雨夜,复此对床眠”,恻然感之,乃相约早退,为闲居之乐。故子瞻始为凤翔幕府,留诗为别曰:“夜雨何时听萧瑟?”其后子瞻通守余杭,复移守胶西,而辙滞留于淮阳、济南,不见者七年。熙宁十年二月,始复会于澶濮之间,相从来徐留百余日。时宿于逍遥堂,追感前约,为二小诗记之。

逍遥堂后千寻木,长送中宵风雨声。
逍遥堂后千丈高的幽森古木,半夜里远方送来萧萧的风雨声。

误喜对床寻旧约,不知漂泊在彭城。
误以为实现了对床共听夜雨的盟约而高兴,暂时忘怀了眼前不过是漂泊在彭城。

秋来东阁凉如水,客去山公醉似泥。
秋天官舍里夜凉似水,我离去后你将像山公烂醉如泥。

困卧北窗呼不起,风吹松竹雨凄凄。
困卧在北窗喊也喊不醒,只听得窗外风吹松竹寒雨凄凄。

参考资料:

1、 曾枣庄 等.宋诗鉴赏辞典.上海:上海辞书出版社,1987:482-4842、 张鸣.宋诗选:人民文学出版社,2004:230-2323、 刘永生.宋诗选:天津古籍出版社,1997:185-187

辙幼从子瞻(zhān)读书,未尝一日相舍。既仕,将宦(huàn)游四方,读韦苏州诗至“安知风雨夜,复此对床眠”,恻(cè)然感之,乃相约早退,为闲居之乐。故子瞻始为凤翔幕府,留诗为别曰:“夜雨何时听萧瑟?”其后子瞻通守余杭,复移守胶西,而辙滞(zhì)留于淮阳、济南,不见者七年。熙宁十年二月,始复会于澶(chán)(pú)之间,相从来徐留百余日。时宿于逍遥堂,追感前约,为二小诗记之。
“夜雨”句:此句见苏轼《辛丑十一月十九日既与子由别于郑州西门之外马上赋诗一篇寄之》。宦游:是古代士人为谋取一官半职,离开家乡拜谒权贵、广交朋友的旅游。恻然:哀怜的样子,悲伤的样子。余杭:此指杭州。胶西:今山东胶县,宋代属密州(治所在今山东诸城),此指密州。滞留:谓有才德的人长久不得官职或不得升迁。淮阳:即陈州,治所在今河南淮阳。济南:即齐州,治所在今山东济南。澶:澶州,今河南濮阳。濮:濮州,今山东鄄城北。

逍遥堂后千寻木,长送中宵风雨声。
千寻:原本作“千章”,据别本改。一寻为八尺,千寻形容树木高大。中宵:夜晚。

误喜对床寻旧约,不知漂泊在彭城。
对床:两人对床而卧。彭城:即今江苏徐州。

秋来东阁凉如水,客去山公醉似泥。
东阁:一作“官阁”。客去:一作“别后”。客,作者自指。山公醉似泥:化用山简事,《晋书·山简传》载,山简为襄阳太守时,“每出嬉游,多之(习家)池上,置酒辄醉,名之曰高阳池。时有儿童歌曰:‘山公出何许,往至高阳池。日夕倒载归,酩酊无所知。’”山公,指苏轼。

困卧北窗呼不起,风吹松竹雨凄凄。
北窗:一作“纸窗”。凄凄:寒冷貌。

参考资料:

1、 曾枣庄 等.宋诗鉴赏辞典.上海:上海辞书出版社,1987:482-4842、 张鸣.宋诗选:人民文学出版社,2004:230-2323、 刘永生.宋诗选:天津古籍出版社,1997:185-187

辙幼从子瞻读书,未尝一日相舍。既仕,将宦游四方,读韦苏州诗至“安知风雨夜,复此对床眠”,恻然感之,乃相约早退,为闲居之乐。故子瞻始为凤翔幕府,留诗为别曰:“夜雨何时听萧瑟⑴?”其后子瞻通守余杭⑵,复移守胶西⑶,而辙滞留于淮阳、济南⑷,不见者七年。熙宁十年二月,始复会于澶濮之间⑸,相从来徐留百余日。时宿于逍遥堂,追感前约,为二小诗记之。

逍遥堂后千寻木,长送中宵风雨声。
误喜对床寻旧约,不知漂泊在彭城。

秋来东阁凉如水,客去山公醉似泥。
困卧北窗呼不起,风吹松竹雨凄凄。

  第一首是触景伤情,前两句是写景,后两句是抒情。前两句所写之景虽是徐州逍遥堂之景,却与十七年前他们在京师怀远驿所见之景酷似。苏轼《感旧诗》叙说:“嘉祐中予与子由同举制策,寓居怀远驿,时年二十六,而子由二十三耳。一日秋风起,雨作,中夜翛然(急速貌),始有感慨离合之意。”苏辙所说的共读韦苏州(韦应物)诗,“相约早退”,即在此时。《感旧诗》中又说:“自尔宦游四方,不相见者十尝七八。每夏秋之交,风雨作,木落草衰,辄凄然有此感。”这次逍遥堂的风雨声引起苏辙兄弟的“追感前约”,只不过是其中的一次而已。秋风秋雨,一般给人以“凄然”之感,但这次给他们的却是“喜”,因为他们在“不见者七年”之后,总算“会宿逍遥堂”了。但这种“喜”又是“误喜”,是空欢喜,因为他们原来是“相约早退”,去过自由自在的闲居生活。而此时二人皆在做官,行动并不自由。虽对床夜语,仿佛“旧约”真的实现了;但不久就要“孤帆水驿”,再次离别:“贱仕迫程期,迁延防谴怒。”(《雨中陪子瞻同颜复长官送梁焘学士舟行汶上》)“不知”二字也用得妙,既是因“误喜”而暂忘“漂泊”,更是诗人对“误喜”的自嘲。暂时漂泊彭城,其实是没有什么可喜的。

  第二首是诗人想象自己离开徐州后苏轼的心情。首句“凉如水”既是写秋凉,也暗示了他离去后苏轼将很感孤独、清冷。次句化用“山公”山简事。山简官至尚书左仆射。他镇襄阳时,优游闲适,但是嗜好喝酒,一喝就喝到醉。(见《晋书·山简传》)苏轼常以山简自况,如“谁记山公醉夕阳”(《新葺小园》),苏辙这里也以山简比苏轼,说他离去后,兄长定很苦闷,只好以酒浇愁。第三句进一步补写苏轼的醉态,最后仍以凄风苦雨作结。全诗所写的秋凉如水,烂醉似泥,困卧不起,风雨凄凄,既造成了清冷的气氛,又突出了苏轼的苦闷,比第一首具有更浓厚的感伤色彩。

  张耒评苏轼苏辙两人的诗风:“长公(苏轼)波涛万顷海,少公(苏辙)峭拔千寻麓。”(《赠李德载》)苏轼诗如大海怒涛,汹涌澎湃;苏辙诗如高山茂林,幽深峭峻。这两首诗也颇能代表苏辙的诗风,质朴自然,不事雕琢,清幽冷峻,有一唱三叹之致。

参考资料:

1、 曾枣庄 等.宋诗鉴赏辞典.上海:上海辞书出版社,1987:482-4842、 张鸣.宋诗选:人民文学出版社,2004:230-2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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