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仙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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昔日吕公游洞庭,玉箫吹裂芦花汀。秋空一剑忽飞去,夜月千山烟冥冥。

天地茫茫乌兔急,波涛汹汹蛟螭腥。起呼老树欲与语,湿露乱洒苔痕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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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孚

陈孚(1259 — 1309)元代学者。字刚中,号勿庵,浙江临海县太平乡石唐里(今白水洋镇松里)人。至元年间,上《大一统赋》,后讲学于河南上蔡书院,为山长,曾任国史院编修、礼部郎中,官至天台路总管府治中。诗文不事雕琢,纪行诗多描摹风土人情,七言古体诗最出色,著有《观光集》、《交州集》等。 225篇诗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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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坡羊·江山如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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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山如画,茅檐低厦,妇蚕缫婢织红奴耕稼。务桑麻,捕鱼虾。渔樵见了无别话,三国鼎分牛继马。兴,休羡他。亡,休羡他。
江山如画,茅檐低厦,妇蚕缫婢织红奴耕稼。务桑麻,捕鱼虾。渔樵见了无别话,三国鼎分牛继马。兴,休羡他。亡,休羡他。
江山像图画一样美丽,几间低矮的茅屋,妇女在养蚕缫丝,婢女在纺织缝纫,家奴在耕种庄稼。操持桑麻,捕捉鱼虾,渔民樵夫相见没有别的话,随便讲讲三国鼎立、分分合合,管他谁胜谁负。兴旺了,不用羡慕他;衰亡了,也不必怜惜他。

参考资料:

1、 天下阅读网.山坡羊·江山如
江山如画,茅檐(yán)低厦,妇蚕缫(sāo)婢织红奴耕(gēng)(jià)。务桑麻,捕鱼虾。渔樵(qiáo)见了无别话,三国鼎(dǐng)分牛继马。兴,休羡他。亡,休羡他。
蚕缫:养蚕与抽收茧丝。织红:纺织与缝纫刺绣。耕稼:耕田与播种谷物。务:经营。桑麻:农作物的泛称。牛继马:晋朝司马氏开国初,西柳谷出土一石,上有图画及“牛继马后”的谶语。这里借指历史上王朝的更迭与嬗变。

参考资料:

1、 天下阅读网.山坡羊·江山如
江山如画,茅檐低厦,妇蚕缫婢织红奴耕稼。务桑麻,捕鱼虾。渔樵见了无别话,三国鼎分牛继马。兴,休羡他。亡,休羡他。

  马致远在《哨遍》套数中说:“有一片冻不死衣,有一口饿不死食,贫无烦恼知闲贵。譬如风浪乘舟去,争似田园拂袖归。”又在《四块玉·叹世》中写道:“佐国心,孥云手,命里无时莫刚求,随时过遣休生受。几叶绵,一片绸,暖后休。”可见元代归田隐居的文人,生活条件未必优裕,得免饥馁已属满足。而贯云石《水仙子·田家》四首,一首写到“布袍草履耐风寒,茅舍疏篱三两间”,另一首却说是“田翁无梦到长安,婢织奴耕仅我闲”。看来元散曲铺张归隐后“田家乐”的种种富足,既是出于愤世嫉俗的需要,也不无画饼充饥的理想意味。本曲自然也不能免俗。

  作品的序络十分明晰。从“江山如画”的大背景叙出住所,再写住所中成员的日常劳作,“耕稼”引出“桑麻”,“鱼虾”引出“渔樵”——列叙生活的家常。有奴有婢,丰衣足食,符合“闲适”题材散曲的模式。独具一格的是下半的结尾。“三国鼎分牛继马”是豪辣老到的俊语。在一连串不动声色的平静叙述中,忽来此奇兀一句,顿生倔强之文气,既展现了主人的避世身份,也使隐藏在隐居生活背后的感慨牢骚之情跃然跳出。于闲适的表象下不时伺机喷发出愤世的岩浆,是元散曲这类隐世题材作品常用的模式,有力地证明了它们其实是“叹世”、“警世”之作的一种变相。

参考资料:

1、 天下阅读网.山坡羊·江山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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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醉东风·渔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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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芦岸白蘋渡口,绿柳堤红蓼滩头。虽无刎颈交,却有忘机友,点秋江白鹭沙鸥。傲杀人间万户侯,不识字烟波钓叟。
黄芦岸白蘋渡口,绿柳堤红蓼滩头。虽无刎颈交,却有忘机友,点秋江白鹭沙鸥。傲杀人间万户侯,不识字烟波钓叟。
金黄的芦苇铺满江岸,白色的蘋花飘荡在渡口,碧绿的杨柳耸立在江堤上,红艳的野草渲染着滩头。虽然没有生死之交,却有毫无机巧算计之心的朋友,数那些在秋江上自由自在的鸥鹭。鄙视那些达官贵人们的,正是那些不识字的江上钓鱼翁。

参考资料:

1、 李汉秋 李永祜.元曲精品.北京:北京燕山出版社,1992:16-17
黄芦岸白蘋(pín)渡口,绿柳堤(dī)红蓼(liǎo)滩头。虽无柳(wěn)颈交,却有忘机友,点秋江白鹭(lù)沙鸥。傲杀人间万户侯,不识字烟波钓叟(sǒu)
黄芦:与绿柳等均为水边生长的植物。白蘋:一种在浅水中多年生的植物。红蓼:一种水边生的草本植物,开白色或浅红色的小花。柳颈交:柳,割;颈,脖子。柳颈交即生死朋友的意思。为了友谊,虽柳颈也不后悔的朋友。忘机友:机,机巧、心机。忘机友即相互不设心机、无所顾忌、毫无算计技巧之心的朋友。点:点点、数,这里是形容词作动词用。傲杀:鄙视。万户侯:本意是汉代具有万户食邑的侯爵,在此泛指高官显贵。叟:老头。

参考资料:

1、 李汉秋 李永祜.元曲精品.北京:北京燕山出版社,1992:16-17
黄芦岸白蘋渡口,绿柳堤红蓼滩头。虽无刎颈交,却有忘机友,点秋江白鹭沙鸥。傲杀人间万户侯,不识字烟波钓叟。

  这支曲子一二两句,对仗工丽,写景如画,点染出一幅清丽无比的秋江图。然而这仅仅是表层,作者还另有深意。作画的颜料是精心选择的,所画的景物是精心选择的,整个环境也是精心选择的。选取“黄”“白”“绿”“红”四种颜料渲染他精心选择的那四种景物,不仅获得了色彩明艳的效果,而且展现了特定的地域和节令。看到“黄芦”“白蘋”“绿杨”“红蓼”相映成趣,就容易联想到江南水乡的大好秋光。而秋天,正是垂钓的黄金季节。让“黄芦”“白蘋”“绿杨”“红蓼”摇曳于“岸边”“渡口”“堤上”“滩头”,这又不仅活画出“渔夫”活动的场所,同时“渔夫”在那些场所里怎样活动,以及以一种什么样的心态在活动,也不难想象了。

  在那么优雅的环境里打鱼为生,固然很不错,但如果只是一个人,就未免孤寂,所以还该有朋友。三四两句,便给那位“渔夫”找来了情投意合的朋友。“虽无刎颈交,却有忘机友”也是对偶句,却先让步,后转进,有回环流走之妙。为了友谊,虽刎颈也不后悔的朋友叫“刎颈交”。“渔夫”与人无争,没有这样的朋友也并不得事。淡泊宁静,毫无机巧之心的朋友叫“忘机友”。对于“渔夫”来说,他最需要这样的朋友,也正好有这样的朋友,令人羡慕。

  一二两句写了“岸”、“堤”、“渡口”和“滩头”,意味着那里有江,但毕竟没有正面写江,因而也无法描绘江上景。写“渔夫”应该写出江上景,对此,作者不仅是懂得的,而且懂得什么时候写最适宜。写了“却有忘机友”之后,他便写江上景了。“点秋江白鹭沙鸥”,写景美妙生动。用“秋”字修饰 “江”,点明了季节。一个“点”字,尤其用得好。如果平平淡淡地说,那不过是:江面上有点点鸥鹭。如今变形容词为动词,并且给鸥鹭着色,便出现了白鹭沙鸥点秋江的生动情景。仅就写景而言,这已经够高明了。但更高明之处还在于借景写人。前面写渔夫有“忘机友”,那“忘机友”正是指 “点秋江”的“白鹭沙鸥”。以鸥鹭为友,既表现“渔夫”的高洁,又说明真正的“忘机友”,在人间无法找到。古代诗人往往赞扬鸥鹭“忘机”。正由于他们认为只有鸥鹭才没有“机心”,所以愿与鸥鹭为友。李白就说:“明朝拂衣去,永与白鸥盟。”黄庚的《渔隐》诗,则用“不羡鱼虾利,惟寻鸥鹭盟”表现渔夫的高尚品德,正可作为这只曲子的注脚。

  结尾点题,点出前面写的并非退隐文人,而是“傲杀人间万户侯”的“不识字烟波钓叟”。元代社会中的渔夫不可能那样悠闲自在,也未必敢于傲视统治他的“万户侯”。不难看出,这只曲子所写的“渔夫”是理想化了的。白朴幼年经历了蒙古灭金的变故,家人失散,跟随他父亲的朋友元好问逃出汴京,受到元好问的教养。他对元朝的统治异常反感,终生不仕,却仍然找不到一片避世的干净土。因此,他把他的理想投射到“渔夫”身上,赞赏那样的“渔夫”,羡慕那样的“渔夫”。说“渔夫”“傲杀人间万户侯”,正表明他鄙视那些“万户侯”。说“渔夫”“不识字”,正是后悔他做了读书识字的文人。古话说:“人生忧患识字始。”在任何黑暗社会里,正直的知识分子比“不识字”的渔夫会遭受更多的精神磨难,更何况在“九儒”仅居“十丐”之上的元代。这句的“傲”字,既有坚决不向黑暗社会妥协,保持高风亮节之意,又有不愿在宦海中“风波千丈担惊怕”,希图逃世的思想。虽有其消极避世的一面,却也曲折地反映了元代知识分子的骨气和那个时代投射在他们心灵上的暗影,抒发了他们的不平之慨。

  这首小令语言清丽、风格俊逸,又表达了备受压抑的知识分子所追求的理想,因而在当时就赢得了人们的喜爱。著名散曲家卢挚的【双调】《蟾宫曲·碧波中范蠡乘舟》,就是摹拟这首小令的:“碧波中范蠡乘舟。殢酒簪花,乐以忘忧。荡荡悠悠,点秋江白鹭沙鸥。急棹不过黄芦岸白苹渡口,且湾在绿杨堤红蓼滩头。醉时方休,醒时扶头。傲煞人间,伯子公侯。”其中的好几个句子都来自白曲,思想倾向也完全一致。不过所写不是渔夫。而是退隐江湖的官员。

参考资料:

1、 蒋星煜 等.元曲鉴赏辞典.上海:上海辞书出版社,1990:176-1772、 李汉秋 李永祜.元曲精品.北京:北京燕山出版社,1992:16-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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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仙子·讥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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铺眉苫眼早三公,裸袖揎拳享万钟。胡言乱语成时用,大纲来都是哄。说英雄谁是英雄?五眼鸡岐山鸣凤。两头蛇南阳卧龙,三脚猫渭水飞熊。
铺眉苫眼早三公,裸袖揎拳享万钟。胡言乱语成时用,大纲来都是哄。说英雄谁是英雄?五眼鸡岐山鸣凤。两头蛇南阳卧龙,三脚猫渭水飞熊。
装模作样的人居然早早当上了王朝公卿,恶狠好斗、蛮横无礼的人竟享受着万钟的俸禄,胡说八道、欺世盗名的人竟能在社会上层畅行无阻,总而言之都是胡闹,说英雄可到底谁是英雄?五眼鸡居然成了岐山的凤凰,两头蛇竟被当成了南阳的诸葛亮,三脚猫也会被捧为姜子牙!

参考资料:

1、 天下阅读网.水仙子·讥时
铺眉苫(shàn)眼早三公,裸(luǒ)袖揎(xuān)拳享万钟。胡言乱语成时用,大纲来都是哄。说英雄谁是英雄?五眼鸡岐(qí)山鸣凤。两头蛇南阳卧龙,三脚猫渭水飞熊。
双调:填词之格式。词之由前后两阕相叠而成者,谓之“双调”,有前后同段、换头与前后不同之分;仅一段者谓之“单调”。铺眉苫眼:即舒眉展眼,此处是装模作样的意思。三公:大司马、大司徒与大司空,这里泛指高官。裸袖揎拳:捋起袖子露出胳膊,这里指善于吵闹之人。万钟:很高的俸禄。大纲来:总而言之。哄:指胡闹。五眼鸡:好斗的公鸡。岐山:在今陕西岐山县。鸣凤:凤凰。两头蛇:毒蛇。南阳卧龙:即诸葛亮,这里泛指杰出的人才。三脚猫:没有本事的人。渭水飞熊:即周代的太公吕尚,这里指德高望重的高官。

参考资料:

1、 天下阅读网.水仙子·讥时
铺眉苫眼早三公,裸袖揎拳享万钟。胡言乱语成时用,大纲来都是哄。说英雄谁是英雄?五眼鸡岐山鸣凤。两头蛇南阳卧龙,三脚猫渭水飞熊。

  这首小令讥讽时政尖锐的揭露了元朝当政者卑劣腐朽的面目,揭露世风的龌龊败坏。语言犀利泼辣,比喻极具特色,夸张的描写,揭露尖刻有力。

  这是元散曲中一支妙语连珠的著名作品。首尾两组工整的鼎足对,尤见精彩。

  起始的三句中,“铺眉”与“苫眼”、“裸袖”与“揎拳”、“胡言”与“乱语”是句中自对,互相又成为工对;“时”与“十”同音,借与三、万作数字对。“铺眉苫眼”等三组词语活画出了无赖与白痴的形象,与达官贵人的身份本身形成了绝妙的讽刺。而三句从文意上看侧重点又有所不同:第一句讽刺内阁,第二句讽刺武将,第三句讽刺高官。总而言之,“都是烘(哄)”,满朝文武全是些瞎胡闹的乌龟王八蛋罢了。

  末尾的鼎足对,数字对数字、地名对地名、动物门对动物门不算,妙在同句之内的鸡与凤、蛇与龙、猫与熊还都有形状相像的联系。一头是文人习用的雅语颂辞,一头却是民间口语中带着詈骂性质的语汇,凑在一起,冷峭而生动。三句也各具侧重点:第一句揭示凶横,第二句揭示狠毒,第三句揭示无能。这就让人们清楚地看出,元代社会中各种自封的或被吹捧出来的风云人物,究竟是些什么样的货色。这三句承接前文“早三公”、“享万钟”、“成时用”而写,作者矛头直指上层统治集团的高官要人,是一目了然的。两段之间,“大纲来都是烘”结上,“说英雄谁是英雄”启下。得此两句愤语绾联,“讥时”的题意便充分地显露了出来。

  作者这种庄俗杂陈、嬉笑怒骂而尖峭老辣的散曲风格自成一家,被时人称作“张鸣善体”。明代曲家薛论道就有一首仿“张鸣善体”的《朝天子·不平》:“清廉的命穷,贪图的运通,方正的行不动。眼前车马闹轰轰,几曾见真梁栋。得意鸱鹗,失时鸾凤,大家挨胡厮弄。认不得蚓龙,辨不出紫红,说起来人心动。”语言虽不及本曲灏辣,却能得其神理。

参考资料:

1、 天下阅读网.水仙子·讥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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塞上忆汶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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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碛秋高苑马肥,哀笳一曲塞云飞。
南都儿辈应相念,过尽征鸿犹未归。

沙碛秋高苑马肥,哀笳一曲塞云飞。
茫茫沙漠,秋高气爽,马匹肥壮,悲哀宛转的笛声吹奏着。

南都儿辈应相念,过尽征鸿犹未归。
南方的将士们应该想家了吧,如同远飞的大雁还未回家。

沙碛(qì)秋高苑马肥,哀笳(jiā)一曲塞云飞。
沙碛:沙漠。苑马:西域大苑所产的马。

南都儿辈应相念,过尽征鸿犹未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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挽文山丞相 / 挽文丞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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徒把金戈挽落晖,南冠无奈北风吹。
子房本为韩仇出,诸葛宁知汉祚移。
云暗鼎湖龙去远,月明华表鹤归迟。
不须更上新亭望,大不如前洒泪时。

徒把金戈挽落晖,南冠无奈北风吹。
您想同鲁阳公一样挥动金戈挽回落日,却是徒劳。被俘入狱,眼见蒙古如北风劲吹日益横骄。

子房本为韩仇出,诸葛宁知汉祚移。
张良本是为韩国复兴而出,最终没能达到目的。诸葛亮力图恢复汉室江山,而蜀最终为魏所灭,他岂能料到。

云暗鼎湖龙去远,月明华表鹤归迟。
鼎湖云天黯淡,皇上早已乘龙远逝,迟迟不见您的魂魄归来。

不须更上新亭望,大不如前洒泪时。
请不要再上新亭极目远眺,如今天下都要被异族统治,不如东晋尚有半壁江山。

参考资料:

1、 郭预衡主编.高等学院校文科教材 中国古代文学作品选 三:上海古籍出版社,2004.07 第1版:第295页2、 李梦生注译.元明诗一百首:上海古籍出版社,1999.07 第1版:第28页

徒把金戈(gē)挽落晖,南冠无奈北风吹。
挽:原指助葬牵引丧车,引申为哀悼死者。文山丞相:即文天祥。金戈挽落晖:《淮南子览冥训》:“鲁阳公与韩搆难,战酣,日暮,援戈而撝之,日为之反三舍。”后用于比喻人力胜天。这句反用其意,意谓落日难挽。南冠:楚冠,比喻囚犯。北风:宋元诗文多以此比喻北方金元之势力。

子房本为韩仇出,诸葛宁知汉祚(zuò)移。
子房:即张良,字子房,家相韩五世。秦灭韩,张良谋为韩报仇,使刺客击秦始皇于博浪沙,误中副车。后佐刘邦灭秦兴汉。诸葛:指诸葛亮,字孔明,号卧龙,徐州琅琊阳都人。宁:岂。祚:皇位。

云暗鼎(dǐng)湖龙去远,月明华表鹤归迟。
移:转移。云暗:比喻蒙古族势力的猖獗和宋室的倾覆。鼎湖:传说黄帝铸鼎于荆山下。鼎成,有龙垂胡须迎黄帝上天。后世因名其处曰鼎湖。龙去远:比喻宋室倾覆而难以复兴,亦隐喻宋帝赵昺之死。华表:立在官殿、城垣、坟墓前的石柱。

不须更上新亭望,大不如前洒泪时。
新亭:又名劳劳亭,故址在今江苏南京市南。

参考资料:

1、 郭预衡主编.高等学院校文科教材 中国古代文学作品选 三:上海古籍出版社,2004.07 第1版:第295页2、 李梦生注译.元明诗一百首:上海古籍出版社,1999.07 第1版:第28页

徒把金戈挽落晖,南冠无奈北风吹。
子房本为韩仇出,诸葛宁知汉祚移。
云暗鼎湖龙去远,月明华表鹤归迟。
不须更上新亭望,大不如前洒泪时。

  诗人在前两联用张良为韩复仇、诸葛亮匡扶蜀汉等典故,赞颂文天祥力图恢复宋室,欲挽狂澜于既倒的英雄气概;颈联表现了诗人对宋朝的留恋和对英雄的思念;尾联用东晋时过江诸人新亭对哭事,直抒诗人心中悲痛。全诗句句用典,而意脉一贯,酣畅深厚,郁勃沉雄。

  “徒把金戈挽落晖”。“徒”字用得特别有力量,鲁阳挥戈返日是英雄壮举。文天祥在南宋大势已去的情况下毅然起兵勤王,希望挽救南宋已无可挽救的命运,结果是徒劳无功,这一个“徒”字写出文天祥的悲剧结果,但“把金戈挽落晖”的精神还是值得称赞的,这是“知其不可而为之”的精神,也就是上面我们引的那首诗“大厦明非一木支,区区未忍听倾危”的心情。这句诗用鲁阳挥戈返日的典故,再加上一个“徒”字点出悲剧的结局。“南冠无奈北风吹”这里连用两个典故把文天祥的遭遇曲折地表达出来。文天祥无法抵挡北方的进攻、被俘而殉国。“南冠”“北风”暗用两个典故,但字面上却当句作对,天衣无缝。开头这一联已经交代了文天祥的悲剧结局。

  “子房本为韩仇出”,这一句又用张良的典故,表明文天祥起兵纯粹为了报国。就结构而言是从上一联又倒叙回去。“诸葛宁知汉祚移”,以诸葛亮“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精神赞美文天祥,同时“汉祚移”三字点明宋亡。“大厦明非一木支”,但在文天祥心目中不计较成败利钝,汉祚虽移,而己心不变。这一联从起兵的动机和坚贞不屈、矢志不渝的态度赞扬文天祥。张良、诸葛亮都是最出色的人才,拿他俩来赞扬文天祥,就不仅是指精神,其才能也全在不言之中。无奈大势既去,才士也无能为力。

  “云暗鼎湖龙去远,月明华表鹤归迟”,诗人以低沉凄凉的格调叙述了大宋灭亡和文天祥遇害的事实,以哀切的笔调写出了自己悲凉沉痛之感,写出了对大好江山和英雄的急切呼唤,从而抒发了对现实的失落感。

  “不须更上新亭望,大不如前洒泪时”。这里运用《世说新语》中的“新亭对泣”的典故,也是人所熟知的,但作者在这里不是简单地引述,而是反用其意表达深沉的兴亡之感。这一联是承上联“鹤归迟”来的,您如果归来,也不要再上新亭去看风景了,因为现在比王导他们(东晋渡江)当时又远远不如了。这样理解较“我不须……”更深一层,因为这种情况我早已明白才对“鹤”归不必去望,又是始终扣紧文山丞相来说的。这一联又从死后写到做挽诗的今天,表明每下愈况的时势,寄托故国之思。

  这首诗作以用典用事为长。出句用典,巧妙地把文天祥力挽危亡不成、被俘不屈殉节的一生概括出来;次以张良、诸葛亮为比,赞颂了文天祥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崇高精神;再以宋帝之传说,寄托了对文天祥的不尽哀思和追念;结以东晋之事,感慨文天祥壮志未酬、天下尽归异族所带来的痛苦现实。全诗笔力雄健,情绪深沉,在对文天祥的赞颂和哀悼中,也真实地展露了诗人自己怀念故国的悲凉沉痛心情。全诗气韵凝沉,寄寓深远,既突出了一个“挽”字,又有诗人自己的隐痛悲思,意蕴丰富,感人至深。

参考资料:

1、 陈长喜主编.中国历代名诗赏读 (下册):天津古籍出版社,2007.09 第1版:第739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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