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目痛六言九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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儒医诊肝脉去,小童负药笈从。
吾宁作一目鬼,古曾有独眼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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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克庄

刘克庄

刘克庄(1187~1269) 南宋诗人、词人、诗论家。字潜夫,号后村。福建莆田人。宋末文坛领袖,辛派词人的重要代表,词风豪迈慷慨。在江湖诗人中年寿最长,官位最高,成就也最大。晚年致力于辞赋创作,提出了许多革新理论。 4217篇诗文

猜你喜欢

洞仙歌·荷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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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风收暑,小池塘荷净。独倚胡床酒初醒。起徘徊、时有香气吹来,云藻乱,叶底游鱼动影。
空擎承露盖,不见冰容,惆怅明妆晓鸾镜。后夜月凉时,月淡花低,幽梦觉、欲凭谁省。且应记、临流凭阑干,便遥想,江南红酣千顷。

晚风收暑,小池塘荷净。独倚胡床酒初醒。起徘徊、时有香气吹来,云藻乱,叶底游鱼动影。
傍晚的清风消除了白昼的热气,小池塘里荷叶静静地挺立。我从胡床上酒后醒来,独自在池塘边散步徘徊。微风不断吹来荷叶的清香,水草晃动,看得见荷叶下鱼儿游动的模样。

空擎承露盖,不见冰容,惆怅明妆晓鸾镜。后夜月凉时,月淡花低,幽梦觉、欲凭谁省。且应记、临流凭阑干,便遥想,江南红酣千顷。
眼前荷秆空空地举着它的叶片,而那冰清玉洁的荷花已难睹其面。我忧愁啊,荷花的模样已经如此这般,明晨怎堪化妆对镜去照容颜。夜深人静,月亮在充满凉意的空中穿行,月光惨淡、花朵低垂,犹如一个凄凉幽幻的梦境。这情景能有谁会理解,又有何人能够同情?也应记得,那临江手扶栏杆眺望的情景,江南湖面千顷,全是荷花的一片浓红。

晚风收暑,小池塘荷净。独倚胡床酒初醒。起徘(pái)(huái)、时有香气吹来,云藻乱,叶底游鱼动影。
胡床:一种可以折叠的轻便坐具,也叫交椅、交床。由胡地传入,故名。云藻乱、叶底游鱼动影:池塘中鱼的影子四处流动,打乱了水中云影与绿藻安静的姿态。

空擎(qíng)承露盖,不见冰容,惆怅明妆晓鸾(luán)镜。后夜月凉时,月淡花低,幽梦觉、欲凭谁省。且应记、临流凭阑干,便遥想,江南红酣(hān)千顷。
空擎承露盖:只剩下荷花的茎秆空举着残败的荷叶。 不见冰容:荷花已然凋谢。临流凭阑干:靠着水边栏杆眺望流水。江南红酣千顷:追忆江南水乡千顷荷花竞相开放的美景。

晚风收暑,小池塘荷净。独倚胡床酒初醒。起徘徊、时有香气吹来,云藻乱,叶底游鱼动影。
空擎承露盖,不见冰容,惆怅明妆晓鸾镜。后夜月凉时,月淡花低,幽梦觉、欲凭谁省。且应记、临流凭阑干,便遥想,江南红酣千顷。
  这是一首寓意深刻的咏物词。上片写暑天晚凉酒醒,在池塘边所看到的凋谢之荷。下片具体描写荷花凋谢后的情状,为一篇主旨之所在。“后夜”三句,代荷写怀,夜深梦觉,不胜幽怨。末二句,回忆荷花盛开时的绚丽情景,对比眼下的冷落之状,倍感悲戚。末句“江南红酣千顷”,表达了作者对来年荷花重现艳景的殷殷期待。作者是南宋中期立朝敢言、疾恶如仇的名臣,曾因作文讥讽权奸韩侂胄而被夺职谪居房州,直到韩氏败亡、党禁解除后才得起复。此词可能就是贬谪期间所作,它借败荷抒怀,含蓄地表达了自己幽愤的情怀。本篇是刘光祖诗词的代表作,它体现了作者的个人风格和成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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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二十日夜渡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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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横斗转欲三更,苦雨终风也解晴。
云散月明谁点缀?天容海色本澄清。
空余鲁叟乘桴意,粗识轩辕奏乐声。
九死南荒吾不恨,兹游奇绝冠平生。

参横斗转欲三更,苦雨终风也解晴。
参星横北斗转已经快到三更时分,久雨不停,终日刮大风,老天爷也应该放睛。

云散月明谁点缀?天容海色本澄清。
云忽散月儿明用不着谁人来点缀,青天碧海本来就是澄清明净的。

空余鲁叟乘桴意,粗识轩辕奏乐声。
虽乘船渡大海空怀孔子救世之志,仿佛听到了黄帝咸池优美的乐声。

九死南荒吾不恨,兹游奇绝冠平生。
被贬南荒虽然九死一生我也不遗憾,因为这次远游是我平生最奇绝的经历。

参考资料:

1、 赵彩娟,郁慧娟,温斌.中国古代文学作品补选:南开大学出版社,2014.05:第196页

(shēn)横斗转欲三更,苦雨终风也解晴。
参横斗转:参星横斜,北斗星转向,说明时值夜深。参,斗,两星宿名,皆属二十八星宿。横,转,指星座位置的移动。苦雨终风:久雨不停,终日刮大风。

云散月明谁点缀?天容海色本澄清。
“天容”句:青天碧海本来就是澄清明净的。比喻自己本来清白,政乱污陷如蔽月的浮云,终会消散。

空余鲁叟乘桴(fú)意,粗识轩辕(yuán)奏乐声。
鲁叟:指孔子。乘桴:乘船。桴,小筏子。奏乐声:这里形容涛声。也隐指老庄玄理。轩辕,即黄帝。

九死南荒吾不恨,兹游奇绝冠平生。
南荒:僻远荒凉的南方。恨:遗憾。兹游:这次海南游历,实指贬谪海南。

参考资料:

1、 赵彩娟,郁慧娟,温斌.中国古代文学作品补选:南开大学出版社,2014.05:第196页
参横斗转欲三更,苦雨终风也解晴。
云散月明谁点缀?天容海色本澄清。
空余鲁叟乘桴意,粗识轩辕奏乐声。
九死南荒吾不恨,兹游奇绝冠平生。

  该诗回顾了诗人被流放到南方的经历,表现了他北归的兴奋之情,九死不悔的倨傲之心和坚强自信、旷达豪放的襟怀。全诗多次运用“比”的手法,韵味深远。

  “参横斗转”,是夜间渡海时所见;“欲三更”,则是据此所作的判断。曹植《善哉行》:“月没参横,北斗阑干。”这说明“参横斗转”,在中原是指天快黎明之时的景象。而在海南,则与此不同,王文诰指出:“六月二十日海外之二、三鼓时,则参已早见矣。”这句诗写了景,更写了人。一是表明“欲三更”,黑夜已过去了一大半;二是表明天空是晴朗的,剩下的一小半夜路也不难走。因此,这句诗调子明朗,可见当时诗人的心境。而在此之前,还是“苦雨终风”,一片漆黑。连绵不断的雨叫“苦雨”,大风叫“终风”。这一句紧承上句而来。诗人在“苦雨终风”的黑夜里不时仰首看天,终于看见了“参横斗转”,于是不胜惊喜地说:“苦雨终风也解晴。”

  三、四两句,就“晴”字作进一步抒写。“云散月明”,“天容”是“澄清”的;风恬雨霁,星月交辉,“海色”也是“澄清”的。这两句,以“天容海色”对“云散月明”,仰观俯察,形象生动,连贯而下,灵动流走。而且还用了句内对:前句以“月明”对“云散”,后句以“海色”对“天容”。这四句诗,在结构方面又有共同点:短句分两节,先以四个字写客观景物,后以三个字表主观抒情或评论。唐人佳句,多浑然天成,情景交融。宋人造句,则力求洗练与深折。从这四句诗,既可看出苏轼诗的特点,也可看出宋代诗的特点。

  三、四两句看似写景,而诗人意在抒情,抒情中又含议论。就客观景物说,雨止风息,云散月明,写景如绘。就主观情怀说,始而说“欲三更”,继而说“也解晴”;然后又发一问:“云散月明”,还有“谁点缀”呢?又意味深长地说:“天容海色”,本来是“澄清”的。而这些抒情或评论,都紧扣客观景物,贴切而自然。仅就这一点说,已经是很有艺术魅力的好诗了。

  然而上乘之作,还应有言外之意。三、四两句,写的是眼前景,语言明净,不会让读者直接觉得得用了典故。但仔细寻味,又“字字有来历”。《晋书·谢重传》载:谢重陪会稽王司马道子夜坐,“于时月夜明净,道子叹以为佳。重率尔曰:‘意谓乃不如微云点缀。’道子戏曰:‘卿居心不净,乃复强欲滓秽太清耶?’”(参看《世说新语·言语》)“云散月明谁点缀”一句中的“点缀”一词,即来自谢重的议论和道子的戏语,而“天容海色本澄清”则与“月夜明净,道子叹以为佳”契合。这两句诗,境界开阔,意蕴深远,已经能给读者以美的感受和哲理的启迪;再和这个故事联系起来,就更能让人多一层联想。王文诰就说:上句,“问章惇也”;下句,“公自谓也”。“问章惇”,意思是:你们那些“居心不净”的小人掌权,“滓秽太清”,弄得“苦雨终风”,天下怨愤。如今“云散明月”,还有谁“点缀”呢?“公自谓”,意思是:章惇之流“点缀”太空的“微云”既已散尽,天下终于“澄清”,强加于他的诬蔑之词也一扫而空。冤案一经昭雪,他这个被陷害的好人就又恢复了“澄清”的本来面目。从这里可以看出,如果用典贴切就可以丰富诗的内涵,提高语言的表现力。

  五、六两句,转入写“海”。三、四句上下交错,合用一个典故;这两句则显得有变化。

  “鲁叟”指孔子。孔子是鲁国人,所以陶渊明《饮酒诗》有“汲汲鲁中叟”之句,称他为鲁国的老头儿。孔子曾说过“道不行,乘桴浮于海”(《论语·公冶长》),意思是:我的道在海内无法实行,坐上木筏子飘洋过海,也许能够实行吧!苏轼也提出过改革弊政的方案,但屡受打击,最终被流放到海南岛。在海南岛,“饮食不具,药石无有”,尽管和黎族人民交朋友,做了些传播文化的工作;但作为“罪人”,是不可能谈得上“行道”的。此时渡海北归,回想多年来的苦难历程,就发出了“空余鲁叟乘桴意”的感慨。这句诗,用典相当灵活。它包含的意思是:在内地,他和孔子同样是“道不行”。孔子想到海外去行道,却没去成;他虽然去了,并且在那里呆了好几年,可是当他离开那儿渡海北归的时候,却并没有什么“行道”的实绩值得他自慰,只不过空有孔子乘桴行道的想法还留在胸中罢了。这句诗,由于巧妙地用了人所共知的典故,因而寥寥数字,就概括了曲折的事,抒发了复杂的情;而“乘桴”一词,又准确地表现了正在“渡海”的情景。“轩辕”即黄帝,黄帝奏乐,见《庄子·天运》:“北门成问于黄帝曰:‘帝张咸池之乐于洞庭之野,吾始闻之惧,复闻之怠,卒闻之而惑;荡荡默默,乃不自得。’”苏轼用这个典,以黄帝奏咸池之乐形容大海波涛之声,与“乘桴”渡海的情境很合拍。但不说“如听轩辕奏乐声”,却说“粗识轩辕奏乐声”,就又使人联想到苏轼的种种遭遇及其由此引起的心理活动。就是说:那“轩辕奏乐声”,他是领教过的;那“始闻之惧,复闻之怠,卒闻之而惑”,他是亲身经历、领会很深的。“粗识”的“粗”,不过是一种诙谐的说法,口里说“粗识”,其实是“熟识”。

  尾联推开一步,收束全诗。

  “兹游”,直译为现代汉语,就是“这次出游”或“这番游历”,这首先是照应诗题,指代六月二十日夜渡海;但又不仅指这次渡海,还推而广之,指自惠州贬儋县的全过程。1094年(绍圣元年),苏轼抵惠州贬所,不得签书公事。他从1097年(绍圣四年)六月十一日与苏辙诀别、登舟渡海,到1100年(元符三年)六月二十日渡海北归,在海南岛渡过了三个年头的流放生涯。这就是所谓“兹游”。下句的“兹游”与上句的“九死南荒”并不是互不相承的两个概念,那“九死南荒”,即包含于“兹游”之中。不过“兹游”的内容更大一些,它还包含此诗前六句所写的一切。

  弄清了“兹游”的内容及其与“九死南荒”的关系,就可品出尾联的韵味。“九死”,多次死去的意思。“九死南荒”而“吾不恨”,是由于“兹游奇绝冠平生”,看到了海内看不到的“奇绝”景色。然而“九死南荒”,全出于政敌的迫害;他固然达观,但也不可能毫无恨意。因此,“吾不恨”毕竟是诗的语言,不宜呆看。这句既含蓄,又幽默,对政敌的调侃之意,也见于言外。

参考资料:

1、 《宋诗鉴赏辞典》,上海辞书出版社,1987年版,第465-467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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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代史宦官传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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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古宦者乱人之国,其源深于女祸。女,色而已,宦者之害,非一端也。

  盖其用事也近而习,其为心也专而忍。能以小善中人之意,小信固人之心,使人主必信而亲之。待其已信,然后惧以祸福而把持之。虽有忠臣、硕士列于朝廷,而人主以为去己疏远,不若起居饮食、前后左右之亲可恃也。故前后左右者日益亲,而忠臣、硕士日益疏,而人主之势日益孤。势孤,则惧祸之心日益切,而把持者日益牢。安危出其喜怒,祸患伏于帷闼,则向之所谓可恃者,乃所以为患也。患已深而觉之,欲与疏远之臣图左右之亲近,缓之则养祸而益深,急之则挟人主以为质。虽有圣智,不能与谋。谋之而不可为,为之而不可成,至其甚,则俱伤而两败。故其大者亡国,其次亡身,而使奸豪得借以为资而起,至抉其种类,尽杀以快天下之心而后已。此前史所载宦者之祸常如此者,非一世也。

  夫为人主者,非欲养祸于内而疏忠臣、硕士于外,盖其渐积而势使之然也。夫女色之惑,不幸而不悟,而祸斯及矣。使其一悟,捽而去之可也。宦者之为祸,虽欲悔悟,而势有不得而去也,唐昭宗之事是已。故曰“深于女祸者”,谓此也。可不戒哉?

  自古宦者乱人之国,其源深于女祸。女,色而已,宦者之害,非一端也。
  自古以来,宦官扰乱国家,这来源比妇女的祸患还要深。妇人女子,不过使君王好色罢了。但是宦官的危害,并非在某一处或某一件事情。

  盖其用事也近而习,其为心也专而忍。能以小善中人之意,小信固人之心,使人主必信而亲之。待其已信,然后惧以祸福而把持之。虽有忠臣、硕士列于朝廷,而人主以为去己疏远,不若起居饮食、前后左右之亲可恃也。故前后左右者日益亲,而忠臣、硕士日益疏,而人主之势日益孤。势孤,则惧祸之心日益切,而把持者日益牢。安危出其喜怒,祸患伏于帷闼,则向之所谓可恃者,乃所以为患也。患已深而觉之,欲与疏远之臣图左右之亲近,缓之则养祸而益深,急之则挟人主以为质。虽有圣智,不能与谋。谋之而不可为,为之而不可成,至其甚,则俱伤而两败。故其大者亡国,其次亡身,而使奸豪得借以为资而起,至抉其种类,尽杀以快天下之心而后已。此前史所载宦者之祸常如此者,非一世也。
  因为宦官做事情,经常在君王左右,亲近服侍。他们的心思专一,善于忍耐。能讨好以迎合君王的心意,能在小处表现诚实以稳固君王的心,使得君王必定相信而亲近他们。等到取得君王的信任,然后拿福祸来恐吓君王把持朝政。这时虽然有忠臣贤士罗列在朝廷,而君王以为离自己疏远。宦官却服侍起居饮食,不离自己前后左右,显得更为亲近可靠,所以在君王前后左右的宦官日益亲近,忠臣贤士日益疏远,君王的势力日益孤立。势力越孤立,则恐惧祸乱的心情一天天更厉害,而把持君王的宦官,地位日益牢固。国家的安危出于他们的喜怒,祸患隐伏于宫门帷幄之中。这样昔日所谓可以依赖信任的人,就是现在起祸为患的。待君王觉得祸患已深,想与被疏远的忠臣贤士策划,除掉左右亲近的宦官,但事情和缓则培养祸乱越深;事情急促,则宦官挟持君王为人质,这时虽然有圣贤的智慧,也不能与之谋划。即使谋划了也不能实行,实行了也不能成功。如果事情发展走了极端,则两败俱伤,所以大的祸患导致国家灭亡,小的祸患导致君王身死,而使奸雄借机起事,围捕宦官一党,将他们斩尽杀绝来快愉天下人之心才罢休。以前史书上所记载的关于宦官的祸患,常常就是这样,并不是一朝一代如此。

  夫为人主者,非欲养祸于内而疏忠臣、硕士于外,盖其渐积而势使之然也。夫女色之惑,不幸而不悟,而祸斯及矣。使其一悟,捽而去之可也。宦者之为祸,虽欲悔悟,而势有不得而去也,唐昭宗之事是已。故曰“深于女祸者”,谓此也。可不戒哉?
  为君王的人,也不想养祸患在宫内,而疏远忠臣贤士于宫外,只是渐渐积累而时势使他那样。女色的媚惑人,如果不幸而不觉悟,那么祸患就会来临。假使他一旦觉悟,揪起头发,将她驱逐就可以了。宦官为祸患,虽然想悔悟,但时势使君王不能将他们赶走,唐昭宗的事就是这样。所以说“宦官的祸患深于女色的祸患”,即指如此。怎么能不引以为戒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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菩萨蛮·夏景回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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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云凝汗挥珠颗。颗珠挥汗凝云火。琼暖碧纱轻。轻纱碧暖琼。
晕腮嫌枕印。印枕嫌腮晕。闲照晚妆残。残妆晚照闲。

火云凝汗挥珠颗。颗珠挥汗凝云火。琼暖珠纱轻。轻纱珠暖琼。
火云夏热凝聚着的汗水散成珠粒,颗粒珠子般的挥汗凝聚成火云。玉石般的身上,天暖得只穿珠色的轻纱。轻厚、珠色的衫衣,裹着如玉般的肌体。

晕腮嫌枕印。印枕嫌腮晕。闲照晚妆残。残妆晚照闲。
脸颊上泛出的红晕,怕是被枕头印出来的。印在枕头上的是讨厌的脸上胭脂。空闲时,对照镜子,一看晚妆残散了。卸了妆,对着夕阳,也觉得轻闲无享。

参考资料:

1、 苏轼著、吕观仁注.东坡词注.长沙:岳麓书社,2005年1月:1272、 朱靖华、饶学刚、王文龙、饶晓明.历代名家词新释辑评丛书苏轼词新释辑评.北京:中国书店出版社,2007年1月:592-293

火云凝汗挥珠颗。颗珠挥汗凝云火。琼(qióng)暖碧纱轻。轻纱碧暖琼。
琼:透明的玉石,代指少妇的肌体。

晕腮(sāi)嫌枕印。印枕嫌腮晕(yùn)。闲照晚妆残。残妆晚照闲。
嫌:怕。嫌:讨厌。晕:代指胭脂。闲:空闲。残:卸退。晚照:夕阳。

参考资料:

1、 苏轼著、吕观仁注.东坡词注.长沙:岳麓书社,2005年1月:1272、 朱靖华、饶学刚、王文龙、饶晓明.历代名家词新释辑评丛书苏轼词新释辑评.北京:中国书店出版社,2007年1月:592-293
火云凝汗挥珠颗。颗珠挥汗凝云火。琼暖碧纱轻。轻纱碧暖琼。
晕腮嫌枕印。印枕嫌腮晕。闲照晚妆残。残妆晚照闲。

  上片,以比拟的手法,写少妇挥汗如珠、轻纱裹体的夏日容貌。“火云凝汗挥珠颗,颗珠挥汗凝云火”,渲染了少妇脸部的热汗如珍珠般的美。动静结合,神韵飞舞,光彩照人。上句突出“夏”之意,下句突出“汗”之美。“琼暖碧纱轻,轻纱碧暖琼”,写少妇绿中透白的肌体美。第三句突出“碧纱”的“轻”飘美,第四句突出白玉般的朦胧的体态美。诸多群像巧妙组合,造成了一种宛如仙女飘逸、分外妖烧的意境美。

  下片,采用渲染手法,进一步描绘了少妇另外两种美:午睡美和晚妆美,即突出写了少妇午睡之后和晚照卸妆的体态美。“晕腮嫌枕印,印枕嫌腮晕”,将红脸与红枕互为因果,映衬出少女午睡而生的“晕”、“羞”的“红颜”美。“闲照晚妆残”句中“晚”字,点明少妇“闲”与“妆残”的时间。“残妆晚照闲”句中“晚照”,则渲染了少妇“残妆”后的“闲”适生活氛围。这种侧面描写具有极好的审美效果,颇有迷人的魅力。

  为表现少妇的体态美,全词总是选择与之相适应的、同质同构的客观物象,来创造符合自己审美理想和审美趣味的意象。通过“火云”、“碧纱”、“琼暖”、“晕腮”和“晚照”等色彩词语,塑造了“火云凝汗”,碧纱琼裹、晕腮枕印、晚照残妆等少妇特有的体态美和闲适美的睡美人形象。

参考资料:

1、 朱靖华、饶学刚、王文龙、饶晓明.历代名家词新释辑评丛书苏轼词新释辑评.北京:中国书店出版社,2007年1月:592-29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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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平舆怀李子先时在并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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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日幽人佐吏曹,我行堤草认青袍。
心随汝水春波动,兴与并门夜月高。
世上岂无千里马,人中难得九方皋。
酒船鱼网归来是,花落故溪深一篙。

前日幽人佐吏曹,我行堤草认青袍。
当年,你这个品行高洁的人出任小小的吏曹,我送你,行走在长堤上,看见碧绿的春草,想到自己也穿着青袍,位居下僚。

心随汝水春波动,兴与并门夜月高。
今天,我的心情随着汝水的春波而晃动;你的兴致,想来一定是跟随着并州城门上的月亮,渐渐升高。

世上岂无千里马,人中难得九方皋。
哎,这世上难道会没有千里马?不,只不过是人群中找不到善于相马的九方皋。

酒船鱼网归来是,花落故溪深一篙。
家乡有船可载酒有网可捕鱼,还是回去吧,我们过去游玩的溪水中眼前正漂浮着落花,水深恰好一篙。

参考资料:

1、 赵山林,潘裕民 编著 .桃李春风一杯酒——宋诗经典解读:中西书局,2009-10-1:第133-134页

前日幽人佐吏曹,我行堤(dī)草认青袍。
前日:前些日子;往日。幽人:隐士。此指品行高洁的人。吏曹:官署名。.东汉置,掌管选举、祠祀之事。后改为选部,魏晋以后改称吏部。泛指官吏。青袍:汉以后贱者穿青色衣服。因指贱者之服。

心随汝(rǔ)水春波动,兴与并门夜月高。
汝水:源出河南嵩县,东流注入淮河。并门:指并州。

世上岂无千里马,人中难得九方皋(gāo)
九方皋:春秋时善于相马的人。他曾为秦穆公求得千里马。

酒船鱼网归来是,花落故溪深一篙(gāo)
篙:用竹竿或杉木等制成的撑船工具。

参考资料:

1、 赵山林,潘裕民 编著 .桃李春风一杯酒——宋诗经典解读:中西书局,2009-10-1:第133-134页
前日幽人佐吏曹,我行堤草认青袍。
心随汝水春波动,兴与并门夜月高。
世上岂无千里马,人中难得九方皋。
酒船鱼网归来是,花落故溪深一篙。

  诗一二句主客并提,以彼此远居又各不得意为“怀”字提供丰富的内容。“幽人”指李子先,他在并州作小官。“青袍”是下级官员的服装。历代文人常用青草比青袍,如庾信《哀江南赋》:“青袍如草。”杜甫诗:“汀草乱青袍。”含有不被见用的意思。这里作者说“堤草”认出自己的青袍来,不光属思奇巧,而且以草为有情物来反衬人的情怀难禁,效果极好。

  三四句承首联中“各在异地”的含义,叙遥相思念之情这两句借景抒情,情景互生。作者时在平舆,地近汝水。前句写自己,后句写朋友,但同第一二句一样都用实写法。仿佛友人也在目前,诗人颇觉亲切。

  五六句承首联中“各不得志”的含义,写无人理解的愤懑。这两句诗措辞自然,对仗工稳而又意在言外,显示出诗人锤炼语言的深厚功力。黄庭坚曾以此联示人,并说读这两句可以得律诗之法。《观林诗话》对这两句诗从形式上加以评论,说:“杜牧之云:‘杜若芳州翠,严光钓濑喧。’此以杜与严为人姓相对也。又有‘当时物议朱云小,后代声名白日悬’此乃以朱云对白日,皆为假对,虽以人姓名偶物,不为偏枯,反为工也。如涪翁(黄庭坚号)‘世上岂无千里马,人中难持(当为“得”)九方皋’,尤为工致。”《苕溪渔隐丛话·后集》(卷三十二)从内容上着眼加以评论,说:“鲁直(黄庭坚字)《过平舆怀李子先》诗:‘世上岂无千里马,人中难得九方皋。’《题徐孺子祠堂》诗:‘白屋可能无孺子,黄堂不是欠陈蕃。’二诗命意绝相似,盖叹知音者难得耳。”足见这两句诗受到人们的推重。

  末二句写出全诗的主旨,劝李子先也解官归故里,与诗人同游。其中“归来”二字明言作者用心,紧接着又下一个很有分量的“是”字,但诗人犹嫌不足,同时还用水涨花落、渔船载酒构成一幅具有强烈吸引力的图画,劝归之意发挥得淋漓尽致。

  黄庭坚作诗,最讲章法。《昭昧詹言》卷十二说:“山谷之妙,起无端,接无端,大笔如椽,转折如龙虎,扫弃一切,独提精要之语。每每承接处,中亘万里,不相联属,非寻常意计所及。”这首诗用“幽人佐吏”开篇,以“故溪篙深”作结,很像是无首无尾,然而横空出语,收束有力。各联之间,首联说官卑,颔联写春兴,颈联叹九方皋之罕见,尾联叙故溪之可游,每联下语也如同不知其所从来。但细味诗意,脉理仍然是清晰可辨的。因为从内容上讲,诗人和朋友之所以“心动”、“兴高”,并不仅仅是感觉到“春波”、“夜月”的缘故,更重要的是他感慨于自己“佐吏曹“、“青袍”这样的低下地位,因此也就极容易作千里马、九方皋之叹,慨叹之余,希望能退隐于酒船渔网之间,也就是顺理成章了。从结构上看,首联总提,中间两联分议,末联收拢,也分得巧妙,合得有力,既富变化,又做到了天衣无缝。

参考资料:

1、 缪钺等 .宋诗鉴赏辞典.上海 : 上海辞书出版社,1987.12(2012.7重印):第588-589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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