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王季野省父简孙子翼处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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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庐历历楚江边,子渡江时暂泊船。须问垣墙仍好在,莫教风雨转凄然。

梦成蝴蝶随春去,愁断麒麟并冢眠。若见孙登还一笑,馀声散入薜萝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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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方

元京口人,字子贞,号孤蓬倦客。赴省试至吴,元帅王某招致宾席,因寓吴。晚主无锡华氏家塾。工诗。有《孤蓬倦客稿》。 36篇诗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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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仙子·寻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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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前冬后几村庄,溪北溪南两履霜,树头树底孤山上。冷风来何处香? 忽相逢缟袂绡裳。酒醒寒惊梦,笛凄春断肠,淡月昏黄。
冬前冬后几村庄,溪北溪南两履霜,树头树底孤山上。冷风来何处香? 忽相逢缟袂绡裳。酒醒寒惊梦,笛凄春断肠,淡月昏黄。
冬前冬后转遍了几个村庄,踏遍了溪南溪北,双脚都沾满了霜,又爬上孤山,在梅树丛中上下寻觅,都未见到梅花的踪迹,寻梅不遇,沮丧地立于山头,忽然一阵寒风吹来,不知从何处带来一阵幽香,蓦然回首,她竟然就在身后,那样淡妆素雅,俏然而立。我顿时如遇梅花仙子一般,惊讶于她的清丽脱俗,沉醉于她的风华绝代。然而春寒使我从醉梦中醒来,听到凄怨的笛声,便想到春天会尽,梅花也会片片凋落,此时淡淡的月色笼罩着黄昏。

参考资料:

1、 李汉秋 李永祜.元曲精品.北京:北京燕山出版社,1992:83-84
冬前冬后几村庄,溪北溪南两履(lǚ)霜,北头北底孤山上。冷风来何处香? 忽相逢缟(gǎo)(mèi)(xiāo)裳。酒醒寒惊梦,笛凄春断肠,淡月昏黄。
双调:宫调名;水仙子:曲牌名;寻梅:曲题。两履霜:一双鞋沾满了白霜。孤山:此指杭州西湖之孤山,位处里外二湖之间,又名瀛屿,旧时多梅,是号称“梅妻鹤子”的北宋诗人林逋的隐居处。缟袂:白绢做的衣袖。缟,白色的绢。绡裳:生丝薄绸做的下衣。绡,生丝织成的薄绸。此处言“缟袂绡裳”,是将梅花拟人化,将其比作缟衣素裙的美女,圣洁而飘逸。淡月昏黄:月色朦胧(空气中浮动着梅花的幽香)。

参考资料:

1、 李汉秋 李永祜.元曲精品.北京:北京燕山出版社,1992:83-84
冬前冬后几村庄,溪北溪南两履霜,北头北底孤山上。冷风来何处香? 忽相逢缟袂绡裳。酒醒寒惊梦,笛凄春断肠,淡月昏黄。

  此曲头三句寻觅梅花的过程,事实上是作者对理想的执着追求过程。“冷风来何处香?忽相逢缟袂绡裳”两句,给人一种“众里寻他千百度”,终达彼岸的愉悦。出人意料的是,作者的情绪却陡然倒转:冷风彻骨,骤然酒醒,凄婉的笛声令人断肠;而朦胧的月色,正把梅花消溶。结尾连用三个典故,进一步描写梅花的神韵,自然带出诗人因理想难于实现的感叹和忧伤。此篇情感起伏回环,情节一波三折,真实地记录了作者复杂的心曲,折射着当时复杂的社会现实。

  结合前面的背景分析,这支曲子中的梅花可以理解为作者心目中高洁品性的代名词,这在他另一支散曲《折桂令·荆溪即事》中也可以看出来:

  问荆溪溪上人家:为甚人家,不种梅花?老北支门,荒蒲绕岸,苦竹圈笆。寺无僧狐狸样瓦,官无事鸟鼠当衙。白水黄沙,倚遍阑干,数尽啼鸦。

  《折桂令·荆溪即事》中,作者讽刺了当时中官僚腐朽,社会风气颓落,致使人民困苦,正义不得伸张的社会现实。感叹家家不种梅花,实则隐射梅花般的高洁品性无人拥有。

  所以,《水仙子·寻梅》中的梅花也可以是高尚品格的象征,“寻梅”二字本身即表达了作者对高尚品格的渴望与追求。“冬前冬后”道出了寻梅时间之长,从冬前直找到冬后;“溪南溪北”、“北头北底”写明了寻梅的地域之广,溪水南北,孤山上下,作者都寻了个遍。这两句一方面从时间以及空间的跨度之大来表现作者寻梅之艰,寻梅之勤;另一方面,从侧面亦体现出作者爱梅之切,宁肯溪南溪北、北头北底,从冬前直找到冬后也不肯罢休。爱梅之切,实则是作者在苦苦呼唤人性的高洁和社会的公平;寻梅之艰,体现着这一愿望的实现之难。

  从第三句开始,作者笔风一转。头两句虽然表达了寻梅的艰辛,但接下来的两句带来了一些好消息。虽然已是冬后,“冷风”已“来”,本来已经对寻梅不抱希望了,可是不经意间,一阵暗香传来,作者不禁激动地自问,“何处香?”体现出对传来梅香之地的急切寻觅。忽然间,“缟袂绡裳”的“白衣仙女”翩然而至,进入作者的眼帘。苦苦寻觅的梅花在作者的心里就如同神仙一般高洁、神圣,再一次表现出作者的爱梅之深。

  可是接下来,作者笔锋一转,本来他已经找到了他苦苦寻觅的梅花,但是,“酒醒”了,之前的喜悦瞬时荡然无存,原来这都是一场梦,现在刺骨的冷风惊醒了美梦。作者心里仿佛响起凄凉的笛声,使得春天的气息也无法令人开心,而是更加使人断肠!“寻梅”只是一场南柯之梦。作者从梦中惊醒,认清了现实,眼前的仅仅是淡淡的泛着月晕的月色,昏黄一片,失望的氛围弥漫开来。全曲到此戛然而止,并未交代最后的结局,留下了深长的余味。

参考资料:

1、 蒋星煜 等.元曲鉴赏辞典.上海:上海辞书出版社,1990:699-7012、 李汉秋 李永祜.元曲精品.北京:北京燕山出版社,1992:83-8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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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字经·夜来西风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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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来西风里,九天鹏鹗飞。困煞中原一布衣。悲,故人知未知?登楼意,恨无上天梯!
夜来西风里,九天鹏鹗飞。困煞中原一布衣。悲,故人知未知?登楼意,恨无上天梯!
傍晚时分,展翅高飞的大鹏乘着强劲的秋风,翱翔在九天云海之上。而自己却是一个困居中原的平民百姓,上天无力。可悲呀,这境况不知道故人知不知道?心里有登楼的意愿,但可恨没有通天的楼梯。

参考资料:

1、 滕 森.元曲三百首彩图馆.北京:中国华侨出版社,2016:802、 解玉峰 编注.元曲三百首.北京:中华书局,2016:513、 王星琦.元曲三百首注评.南京:凤凰出版社,2015:50-51
夜来西风里,九天鹏鹗(è)飞。困煞(shà)中原一布衣。悲,故人知未知?登楼意,恨无上天梯!
南吕:宫调名,南吕宫为十二宫调之一。金字经:南吕宫曲牌,又名“阅金经”“西番经”,亦可入双调,定格句式为五五七、一五、三五,七句七韵。九天:九重天,极言天之高远。鹏鹗:均属鹰类,此以自谓。鹏,一作“雕”。中原:泛指黄河中、下游地区。布衣:指平民百姓。登楼意:东汉末王粲依附荆州刺史刘表,不被重用,郁郁不乐,曾登湖北当阳县城楼,并作《登楼赋》以明志抒怀。上天梯:隐指进身为官的阶梯。

参考资料:

1、 滕 森.元曲三百首彩图馆.北京:中国华侨出版社,2016:802、 解玉峰 编注.元曲三百首.北京:中华书局,2016:513、 王星琦.元曲三百首注评.南京:凤凰出版社,2015:50-51
夜来西风里,九天鹏鹗飞。困煞中原一布衣。悲,故人知未知?登楼意,恨无上天梯!

  马致远这首《金字经》写他投谒不遇、天涯沦落之悲。

  此曲以景起兴,也有人认为开头两句是梦境。接着连续化用了两个典故。“九天鹏鹗飞”,隐用了杜甫《奉赠严八阁老》“蛟龙得云雨,雕鹗在秋天”的意境。雕鹗搏击长空,青云得志,恰为下文布衣潦倒的悲慨作一反衬。“困煞中原一布衣”,化用了《下第》的诗句。金朝诗人李汾《下第》诗云:“学剑攻书事两违,回首三十四年非。东风万里衡门下,依旧中原一布衣。”“九天”与“中原”一高一下,可谓“霄壤之别”。一个在九天中展翅高飞,一个却在功名场中“困煞”,构成鲜明的对比。“困煞”又写出了作者的懊恼与焦灼。他想尽办法改变命运,却始终不能如愿以偿,只能大叹一声“悲”。“悲”作为一字句在此时逼出,恰到好处,颇似从心底里迸发出的一声叹息。作者无奈的心情尽在这“悲”之中。“故人”一句,又添写出作者此时的孤独。

  作者不甘“困煞”,而又无法解脱的深愤,在末两句中得到了充分体现。“登楼”补示出诗人抒感的地点,那西风雕鹗正是登高所见的景致,“登楼”又是文人临高凭眺、感怀起兴的习惯举动,所谓“登兹楼以四望,聊假日以锁忧”(王粲《登楼赋》)。然而“楼”与“九天”毕竟相去过远。“恨无上天梯”,既是实情,又是借喻,虚实相兼,增添了全曲悲凉沉郁的气氛。小令短短七句,将悲秋、不遇、孤独、失路的种种怨愤尽数包容,可以见出作者遣词命意的成熟功力。
 
  这支小令以极其豪迈的语言,表现极其沉痛的情感,使人倍觉其沉痛。马致远的前期虽屡遭困顿而豪气犹在,豪放之中多有层面激抗争之音,这和其晚年作品的基调有所不同。

参考资料:

1、 蒋星煜 等.元曲鉴赏辞典.上海:上海辞书出版社,1990:2342、 滕 森.元曲三百首彩图馆.北京:中国华侨出版社,2016:8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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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坡羊·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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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时春社,去时秋社,年年来去搬寒热。语喃喃,忙劫劫。春风堂上寻王谢,巷陌乌衣夕照斜。兴,多见些;亡,都尽说。
来时春社,去时秋社,年年来去搬寒热。语喃喃,忙劫劫。春风堂上寻王谢,巷陌乌衣夕照斜。兴,多见些;亡,都尽说。
春社时飞来,秋社时归去,年年岁岁来来往往把寒热衔来搬去。喃喃鸣叫,忙碌飞奔,春风中堂上翻飞寻找王谢时的繁华旧迹,却只见笼罩在夕照斜阳中的寻常巷陌。兴,见证了许多;亡,也尽由着评说。

参考资料:

1、 关汉卿.元曲三百首:中国华侨出版社,2013年:226
来时春社,去时秋社,年年来去搬寒热。语喃(nán)喃,忙劫劫。春风堂上寻王谢,巷陌(mò)乌衣夕照斜。兴,多见些;亡,都尽说。
春社:古代立春后第五个戊日。秋社:古代立秋后第五个戊日。喃喃:燕子的叫声。劫劫:匆忙急切的样子。王谢:代指高门贵族。乌衣巷:在金陵城内,是王、谢等两家豪门贵族聚居的地方。

参考资料:

1、 关汉卿.元曲三百首:中国华侨出版社,2013年:226
来时春社,去时秋社,年年来去搬寒热。语喃喃,忙劫劫。春风堂上寻王谢,巷陌乌衣夕照斜。兴,多见些;亡,都尽说。

  在此曲中,作者托情于燕,抒历史兴亡之叹。燕子有飞迁的习性,秋天飞往南方,春暖花开时再返回北方。作者用燕子的来去喻示时间的流逝,又赋予燕子以人的视角。

  接着写燕子喃喃细语,忙碌争飞,似乎在寻找王谢繁华旧迹,诉说人间兴亡之事,实际上是移情于燕子,将燕子的本能活动赋予人的主观意识。在只有“巷陌乌衣夕照斜”的无奈失望中,作者更是借燕子的口吻直接诉说历史兴亡的慨叹。全曲紧扣咏燕来怀古,继承了古人却又不拘泥、重复,立意新颖。尤其是移情手法的运用,使此曲更具婉转、曲折之妙。

  “兴,多见些:亡,都尽说”是一个对偶句,依旧借助燕子的视角慨叹历史,文学上将这种手法称作“移情”,即将人的主观感受转移到某样事物上,使人物合一,强化情感的表达。不管历史如何变迁,兴亡往事最终都付与评说,人世喧嚣也都归于“喃喃”之语。曲的结尾很有一种有淡世事的超然之感。

参考资料:

1、 关汉卿.元曲三百首:中国华侨出版社,2013年:2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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拨不断·布衣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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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衣中,问英雄。王图霸业成何用!禾黍高低六代宫,楸梧远近千官冢。一场恶梦。
布衣中,问英雄。王图霸业成何用!禾黍高低六代宫,楸梧远近千官冢。一场恶梦。
在平民百姓之中,试问那几个英雄人物,称王称霸建立功业究竟有什么用处?你看那六朝宫殿,如今长满了高高低低的禾黍;千万名达官的坟墓上,如今远远近近长满了楸树和梧树。只不过像是一场恶梦。

参考资料:

1、 滕 森.元曲三百首彩图馆.北京:中国华侨出版社,2016:91
布衣中,问英雄。王图霸业成何用!禾黍(shǔ)高低六代宫,楸(qiū)梧远近千官冢。一场恶梦。
双调:宫调名。元曲常用宫调之一。拨不断:曲牌名。又名“续断弦”,属双调宫曲调。布衣:指平民百姓。王图霸业:成王的宏图,称霸的大业。六代:即六朝,指东吴、东晋、宋、齐、梁、陈,均在今南京建都。楸梧:两种树木名,既是制棺的用材,又是墓地常植之树。楸,梓树的一种。冢:坟墓。恶梦:一作“噩梦”。

参考资料:

1、 滕 森.元曲三百首彩图馆.北京:中国华侨出版社,2016:91
布衣中,问英雄。王图霸业成何用!禾黍高低六代宫,楸梧远近千官冢。一场恶梦。

  此曲起首两句“布衣中,问英雄”,显示了两个方面的历史事实:一是历史上“王图霸业”的缔造者,尽管都被戴上了“天命所归”、“真龙天子”的桂冠(这情形就同他们失败了就被换上“贼”“寇”的帽子一样),但实际上多来自“布衣”;二是布衣们视这些幸运儿为“英雄”,并将此视为终生奋斗的最高目标。这后一方面看来尤使作者不满,故要向“英雄”们“问”上一问。第三句初看也有点似问非问。“成何用”本身便有不成用的意味。不过作者在这里实有问意,因为随后他便自问自答,并通过揭晓的答案来阐明了全曲的主旨。

  “禾黍高低六代宫,楸梧远近千官冢”是工整而精警的对仗。“彼黍离离,彼稷之苗。行迈靡靡,中心摇摇。”(《诗经·王风·黍离》)远在西周就产生过对于废宫禾黍的嗟叹。“高低”既切“禾黍”又切“宫”,“远近”既切“楸梧”又切“冢”,足见造语的警策。

  这首小令,是化用唐代诗人许浑名作《金陵怀古》入曲的。许浑的原诗是这样的:“玉树歌残王气终,景阳兵台戍楼空。松楸远近千官冢,禾黍高低六代宫。石燕拂云晴亦雨,江豚吹浪夜还风。英雄一去豪华尽,惟有青山似洛中。”

  从内容上看,许浑原诗首尾两联主要是抒情,中间两联侧重于写景。马致远基本上一字不动地保留了颔联两句,这两句是诗人登临时眼中所见之景,没有这两句,览古凭吊之情就失去了依据。而诗中其他各句,由于律诗与小令毕竟差异很多,保留的余地不多。在这种情况下,马致远舍其次要成分,把主要精力集中在首尾两联兴亡之感的抒发上。南朝宋齐梁陈四代开国之君,都是出身微贱登上皇帝宝座的,都所谓的布衣中的“英雄”。和许浑一样,马致远蔑视他们,认为他们的王霸事业,到头来不过是一场恶梦而已。在马致远看来,古今英雄争王称霸,做得高官显赫,但最终化为尘土,这如同做了一场恶梦一样,没有什么意义。曲子中流露出的历史虚无感和厌世感,是元代文人作品中一个比较普遍的现象。

  从艺术上看,马致远此曲对许浑原诗的化用,是有新意,有创造性的。此曲由于具有自己的精神和风格,遂能与原诗并峙,为人们所传诵。

参考资料:

1、 蒋星煜 等.元曲鉴赏辞典.上海:上海辞书出版社,1990:252-2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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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楼春·惊沙猎猎风成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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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沙猎猎风成阵,白雁一声霜有信。琵琶肠断塞门秋,却望紫台知远近。
深宫桃李无人问,旧爱玉颜今自恨。明妃留在两眉愁,万古春山颦不尽。

惊沙猎猎风成阵,白雁一声霜有信。琵琶肠断塞门秋,却望紫台知远近。
北风猎猎吹起阵阵风沙,白雁鸣叫,报道了霜天的降临。王昭君戎装骑马,手抱琵琶,一路弹奏着思归的曲调,回头远望着紫台,一步一步地走远。

深宫桃李无人问,旧爱玉颜今自恨。明妃留在两眉愁,万古春山颦不尽。
昭君当初在寂寞宫中,无人过问,昔日曾那么珍惜自己的容貌,如今却无比的悔恨?她那微微皱起的两眉间含着无限的愁绪,似如重重叠叠的远山。

参考资料:

1、 黄德炎著. 昭君诗话[M].北京:北京燕山出版社,2005 ,78-79.2、 李新魁编著. 实用诗词曲格律辞典[M].广州:花城出版社,1999 ,80.3、 顾易生等主编. 宋词精华[M]. 成都:巴蜀书社,1995 ,751.

惊沙猎猎风成阵,白雁一声霜有信。琵琶肠断塞门秋,却望紫台知远近。
玉楼春:词牌名,又称为《木兰花》《转调木兰花》、《玉楼春令、《西湖曲》《呈纤手》《东邻妙》《春晓曲》《惜春容》《梦相亲》《归风便》《归朝观令》《续渔歌》等。双调,上片四句,押三仄韵,二十八字,下片四句。共五十六字。 猎猎:风声。紫台:即紫宫,指汉都长安宫廷。

深宫桃李无人问,旧爱玉颜今自恨。明妃留在两眉愁,万古春山颦(pín)不尽。
春山:喻眉。颦:皱。

参考资料:

1、 黄德炎著. 昭君诗话[M].北京:北京燕山出版社,2005 ,78-79.2、 李新魁编著. 实用诗词曲格律辞典[M].广州:花城出版社,1999 ,80.3、 顾易生等主编. 宋词精华[M]. 成都:巴蜀书社,1995 ,751.
惊沙猎猎风成阵,白雁一声霜有信。琵琶肠断塞门秋,却望紫台知远近。
深宫桃李无人问,旧爱玉颜今自恨。明妃留在两眉愁,万古春山颦不尽。

  借咏史以抒怀,本是诗人家数,昭君出塞,又是传统的诗歌题材,如杜甫的《咏怀古迹·群山万壑赴荆门》,王安石的《明妃曲》等,都是脍炙人口的名作,但元好问不畏前贤,推陈出新,突破了体裁和题材本身的局限,拓宽和加深了同类作品的内涵。

  这首词的上片写塞外秋肃,昭君触景生怀,回顾汉宫旧事,心潮难平;下片前两句继续抒写昭君情怀,揭示了昭君悲愤之深,揭示了这种悲剧的历史延续性。全词音节浏亮宛转,沉郁顿挫;字面绮丽温润,震撼人心,可谓寓刚健于婀娜,变温婉成悲凉。

  朔风惊沙,白雁掠霜,词人面对荒凉萧想的北地风光,俯仰千古,引人昭君出塞的历史画面。“白雁”在这里,不仅点明了时令,而且渲染了情境,昭君就是在这揪心的悲秋时节去国出塞的。“琵琶肠断”二句,是悬想昭君出塞的情景。传说谓昭君戎装骑马,手抱琵琶,一路弹奏着思归的曲调,则更把昭君的形象诗意化了。“紫台”,即紫宫,指长安宫廷。

  过片二句说昭君当初寂寞宫中,无人过问。直到决定嫁给呼韩邪单于,临行之时,“昭君丰容靓饰,光明汉官,顾影徘徊,竦动左右,帝见大惊,意欲留之,而难于失信,遂与匈奴”(《后汉书·南匈奴列传》)。“旧爱”句言昭君一向顾惜自己的美艳容颜,“人宫数岁,不得见御,积悲怨,乃请掖庭令求行”(《后汉书·南匈奴列传》),因此而致远嫁匈奴,故翻自恨其有此“玉颜”也。元好问不像前代诗人或后世戏剧家那样,停留在同情或怨愤的情调,而是透过一层,把目光转向那些没有出塞、因而也不为后代诗人注意的千百宫女。

  言“深宫桃李”,自不只谓昭君一人,不妨理解为:广大的闭锁深宫的女,虽然艳如桃李,却只能空自凋谢。年复一年,花开花落,她们只能伴随着迟迟钟鼓、耿耿星河,终此一生。她们并不比王昭君更幸福,而是同样可悲。正如《明妃曲》云:“君不见咫尺长门闭阿娇,人生失意无南北。”

  结尾两句,词人笔锋又转。从黛青的远山,想到昭君含愁感恨的双眉;因为有了前两句的铺垫,昭君就成为当时及后代所有言女的代表,“万古春山颦不尽”,揭示了昭君悲愤之深,也揭示了这种悲剧的历史延续性。作者所指斥的不是--个汉元帝,他所同情的也不是一个王昭君,他凭着词人的直觉意识到,宫女的悲剧乃是封建专制王朝的一种社会病,后人复哀后人,此恨绵绵,有如万古春山。

  这首词写作的具体时间不可确考,联系当时整个时代背景来看,可以说它也反映了元好问内心的愁苦。岁月流逝,风物依旧,离井怀乡之情亦复相似。白雁惊心,青山含愁,不仅基于对昭君的同情,也是词人心态的外化。故吊古与伤今,怜人与自伤,实不可分。

参考资料:

1、 上海辞书出版社文学鉴赏辞典编纂中心编;唐圭璋,缪钺,叶嘉莹,周汝昌,俞平伯,施蛰存撰写. 唐宋词鉴赏辞典 唐、五代、北宋 下[M].上海:上海辞书出版社,2016 ,2065-206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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