顷在维扬,陈师文参议家舞姬绝妙,赋此。
宫腰束素,只怕能轻举。好筑避风台护取,莫遣惊鸿飞去。
一团香玉温柔,笑颦俱有风流。贪与萧郎眉语,不知舞错《伊州》。
顷在维扬,陈师文参议家舞姬绝妙,赋此。
最近,我在扬州陈师文参议家中,见到家姬的舞姿非常优美,就写下这首词。
宫腰束素,只怕能轻举。好筑避风台护取,莫遣惊鸿飞去。
舞女身着洁白素雅的罗绡,扭动着娇软纤细的腰。体态是那么轻巧,恐怕毫不费力,便可将她举得高高。应建个避风台将她保护好,别让她凌风飞入云霄。
一团香玉温柔,笑颦俱有风流。贪与萧郎眉语,不知舞错《伊州》。
肌肤如玉,芳香幽幽,满身的温柔。一颦一笑都透着风流令人着迷。只管与意中人,眉来眼去,不知不觉,舞步错乱,合不上乐曲《伊州》。
参考资料:
1、 杜兴梅,杜运通评注. 中国古代音乐文学精品评注[M]..北京:线装书局,2011 ,307-308.2、 李新魁编著. 实用诗词曲格律辞典[M].广州: 花城出版社,1999 ,234.3、 陈器之主编. 历代诗词曲千首精译 下[M].长沙:湖南人民出版社,1998 ,1179-1180.顷在维扬,陈师文参议家舞姬绝妙,赋此。
清平乐:词牌名,原唐教坊曲名。取义于海内清平之意。又称《清平乐令》《忆萝月》《醉东风》。双调,上片四句,押四仄韵,二十二字;下片四句, 押三平韵,二十四字,共四十六字。陈师文:生平不详。 顷:最近。维扬:扬州的别称。陈师文:生卒未详,可能是作者的朋友。参议:官名。
宫腰束素,只怕能轻举。好筑避风台护取,莫遣(qiǎn)惊鸿飞去。
束素:形容女子细腰如一束素绢。避风台:据《赵飞燕外传》载,赵飞燕身轻不胜风,汉成帝专为其筑建七宝避风台。护取:护着。遣:使、令。
一团香玉温柔,笑颦(pín)俱有风流。贪与萧郎眉语,不知舞错《伊州》。
香玉:形容女子芳香而貌美。笑颦:欢乐与忧愁。萧郎:本指梁武帝萧衍,这里借萧衍喻情郎,也泛指所尊重的对象。《伊州》:舞曲名。
参考资料:
1、 杜兴梅,杜运通评注. 中国古代音乐文学精品评注[M]..北京:线装书局,2011 ,307-308.2、 李新魁编著. 实用诗词曲格律辞典[M].广州: 花城出版社,1999 ,234.3、 陈器之主编. 历代诗词曲千首精译 下[M].长沙:湖南人民出版社,1998 ,1179-1180.顷在维扬,陈师文参议家舞姬绝妙,赋此。
宫腰束素,只怕能轻举。好筑避风台护取,莫遣惊鸿飞去。
一团香玉温柔,笑颦俱有风流。贪与萧郎眉语,不知舞错《伊州》。
词的上片极尽夸张之能事,描摹舞女的轻盈体态;下片前两句则侧重于对其风韵的刻画,末二句尤为传神之笔,将眉目传情的微妙动作,以及“舞错《伊州》”而不知的忘情举动刻画得淋漓尽致,栩栩如生。该词词语简洁,典故妙用,夸张铺垫,情意缠绵,结尾处尤有无穷语意。
作为辛派词人的代表之一,刘克庄的词一向以豪放见长。但词人也并非不会婉约,而是不欲而已。偶为婉约之词,情意款款,自然又是一首佳作。比如这首《清平乐》,置于婉约词中,几不可辨识,以为又是哪一位多情妙手的快意所为。
南宋时期上流社会有蓄家姬的风气。这首词所描写的就是一个以歌舞佐酒的家姬。一开始一束素绢比舞姬的纤腰,抓住了作为舞姬最重要的因素。由此
开始,上半阕四句,句句使用夸张。刘勰《文心雕龙·夸饰》说夸张“可以发蕴而飞滞,披瞽而骇聋”。夸张手法在突出事物的特点方面,刻画得更有力。此外,这四句中有三处典故:“宫腰束素”用宋玉《登徒子好色赋》中“腰如束素”,原句是描写一个据宋玉自己说是天底下最美丽的女子的。
“好筑避风台护取”用赵飞燕的故事,据说赵飞燕体质轻盈,汉成帝恐其飘翥,为制七宝避风台。“惊鸿飞去”用曹植《洛神赋》里写洛神的句子“翩若惊鸿”。这三个成句全是写最美的女子的,用这些典故来写舞姬,自然上半阕的真正含义,就不只是写其的体态轻盈了。
“一团香玉温柔,笑颦俱有风流”两句在继续作形态方面描绘的同时,开始着力烘托舞姬的精神风韵,上下两片之间在这里得到了自然地过渡。同时,这两句对舞女风韵正面、概括的描写,也给结尾两句作了最好的铺垫。
“贪与萧郎眉语,不知舞错《伊州》”(萧郎,泛指为女子所爱恋的男子。《伊州》,舞曲名)两句,《词旨》推为“警句”,好在哪里?首先,“萧郎”在词中即指作者自己,亦或他人,彼此眉目传情,销魂荡魄之际,舞姬竟然舞错了《伊州》曲,其情其景,焕然生动,如在目前。其次,词的前面部分都是对舞姬的客观描写,到此作者才把自己融入其中。因为作者主观情感的融注,也就更加曼妙迷人了。
刘克庄词多写人民疾苦和对祖国命运的关注,多有慷慨大江东去的气概,很少剪红刻翠之辞。因此,不少评论家以为克庄词缺少含蓄微婉的力量。这阕词写粉黛,叙歌舞,读来虽不乏明快之感,但情绪缠绵,措词轻艳,结尾处尤有无穷余意,当可代表刘克庄词风的另一个侧面。
参考资料:
1、 林力 肖剑主编. 宋词鉴赏大典 (上、中、下卷)[M].北京: 长征出版社,1999 ,1486.燕子欲归时节,高楼昨夜西风。求得人间成小会,试把金尊傍菊丛。歌长粉面红。
现在正是燕子即将归来的时节,昨夜阁楼上吹起了阵阵西风。只希望我们能够有短暂相聚的机会,在那菊花丛中举杯共饮。歌声悠扬,面容娇艳。
斜日更穿帘幕,微凉渐入梧桐。多少襟情言不尽,写向蛮笺曲调中。此情千万重。
夕阳穿过幕帘,点点凉意慢慢侵入梧桐。有多少情话说不尽,只能写在给你的词曲中。这份情意千万重。
参考资料:
1、 主编 王洪 .唐宋词百科大辞典 :学苑出版 ,1993 年1月 :1257 .燕子欲归时节,高楼昨夜西风。求得人间昨小会,试把金尊傍菊丛。歌长粉面红。
金尊:酒杯。
斜日更穿帘幕,微凉渐入梧桐。多少襟(jīn)情言不尽,写向蛮(mán)笺(jiān)曲调中。此情千万重。
斜日:夕阳。更:正。蛮笺:谓蜀笺,唐时指四川地区所造彩色花纸。
参考资料:
1、 主编 王洪 .唐宋词百科大辞典 :学苑出版 ,1993 年1月 :1257 .这是一首一首感怀词作。全词描写虽然是寻常景物,但经诗人的点染,却成了一幅郁郁悲凉、惜别、思念之作。季节本无形,词中用燕子这一意象代替写出来,具体生动,画面感徒增。蕴含了诗人忧伤情怀。
“燕子欲归时节,高楼昨夜西风。”这里点明了时节。从“燕子欲归”和“昨夜西风”这两句来看,当是晚春至秋初的这段时节。这句,其实存在着一个人物特写。一个女子站在高楼之上,望着远方的姿态写满了思念。虽然晏殊从词语上没有写到这个女子,但从“燕子”、“高楼”这两句,勾画出一个女子婀娜多姿的身姿。 “高楼昨夜西风”句。虽然也可以说是一种实景的描写,但其实是一种心境的勾画。
“燕子欲归”,其实指燕子欲归,人未归,这其实是女子内心的愿望和最真最深的疼。“高楼”这句。晏殊词中的这“高楼昨夜西风”是对爱的无力企及和内心无法亲近的绝望与悲痛。
“求得人间成小会。试把金尊傍菊丛。”“求”字,写活了内心的期待和渴望。写出了女子内心一往情深的坚持和等待。
“歌长粉面红”这是对这个女子歌声和面容的描写。“歌长”,是这个女子不忍分别的一种描写。女子的深情,在这两个字上表现的一览无遗。 “粉面红”三个字,写出了女子的美丽。
“斜日更穿帘幕,微凉渐入梧桐。”点明了时间。“斜日”指“斜阳”。两个人不忍分别。“斜日更穿帘幕”句中的穿”字用得很让人觉得伤心。用一个动词来描写心灵之中的疼,更是鲜活而生动。这“斜日”穿透的不是“帘幕”。而是女子不舍的心。微凉渐入梧桐。又见到了梧桐。这是思念、闺怨、孤独、寂寞、凄凉、悼亡的隐喻。这是一个触手冰冷的词语。梧桐,也是一颗绝望、凄凉、无助而思念的心灵。
“多少襟情言不尽,写向蛮笺曲调中。”此情千万重。“心灭了。情却仍然还在燃烧。“此情千万重”句,是女子对即将离开的人的交代。
全词描绘了一幅郁郁悲凉、惜别、思念的场景,蕴含了诗人忧伤的情怀。
参考资料:
1、 主编 王洪.唐宋词百科大辞典:学苑出版,1993 年1月:12572、 梅边吹笛著.今生最爱晏殊词:首都经济贸易大学出版社,2012.04:第58页3、 郑福田.唐宋词说:北京大学出版社,2013年3月:176一襟余恨宫魂断,年年翠阴庭树。乍咽凉柯,还移暗叶,重把离愁深诉。西窗过雨。怪瑶佩流空,玉筝调柱。镜暗妆残,为谁娇鬓尚如许。
宫妃满怀离恨,忿然魂断,化作一只衰蝉,年年都在庭院的绿荫丛中哀呜。它刚刚还在枝头上呜咽,不一会儿又飞到幽暗的密叶丛中呜叫,一遍又一遍地将生死离别的愁绪向人深深倾诉。西窗外秋雨初歇,蝉儿惊动的声音如玉佩在空中作响,又如玉筝调柱般美妙动听。昔日的明镜已经昏暗,容貌已经憔悴,可为何蝉翼还像从前那样娇美?
铜仙铅泪似洗,叹携盘去远,难贮零露。病翼惊秋,枯形阅世,消得斜阳几度?馀音更苦。甚独抱清高,顿成凄楚?谩想熏风,柳丝千万缕。
金铜仙人铅泪如洗,去国辞乡,只可叹她携盘远去,不能再贮藏清露以供哀蝉了。秋蝉病弱的双翼惊恐清秋的到来,那枯槁的形骸在世上已沧桑历尽,还能承担起多少次斜阳的折磨?凄咽欲断的啼叫更让人觉得悲苦,可为什么她还欲独自将哀怨的曲调吟唱,让自己顿时承受这无尽的哀伤?而当此之时,她只能徒然追忆当年自己欢笑在薰风中,柳丝万缕飘飞的美景。
参考资料:
1、 (清)上彊村民编选 .《宋词三百首 插图本》 :凤凰出版社 ,2012.05 .2、 许海山主编, .《中国历代诗词曲赋大观》 :北京燕山出版社 ,2007.4 .一襟(jīn)余恨宫魂断,年年翠阴庭树。乍(zhà)咽凉柯(kē),还移暗叶,重把离愁深诉。西窗过雨。怪瑶(yáo)佩流空,玉筝调柱。镜暗妆残,为谁娇鬓(bìn)尚如许。
“一襟”句:一襟:满腔。宫魂断:用齐后化蝉典。宫魂,即齐后之魂。凉柯:秋天的树枝。暗叶:浓暗的树叶。瑶佩:以玉声喻蝉鸣声美妙,下“玉筝”同。调:调整弦柱。“镜暗妆残”二句:谓不修饰妆扮,为何还那么娇美。魏文帝宫女莫琼树制蝉鬓,缥缈如蝉。娇鬓:美鬓,借喻蝉翼的美丽。
铜仙铅泪似洗,叹携(xié)盘去远,难贮(zhù)零露。病翼惊秋,枯形阅世,消得斜阳几度?馀音更苦。甚独抱清高,顿成凄楚?谩(mán)想熏风,柳丝千万缕。
铜仙:用汉武帝金铜仙人典。枯形:指蝉蜕。消得:经受的住甚:正。清商:清商曲,古乐府之一种,曲调凄楚。漫想:空想。熏风:南风,此指夏天。
参考资料:
1、 (清)上彊村民编选 .《宋词三百首 插图本》 :凤凰出版社 ,2012.05 .2、 许海山主编, .《中国历代诗词曲赋大观》 :北京燕山出版社 ,2007.4 .“一襟余恨宫魂断”。起笔不凡,用“宫魂”二字点出题目。据马缟《中华古今注》:“昔齐后忿而死,尸变为蝉,登庭树嘒唳而鸣,王悔恨。故世名蝉为齐女焉。”词中带有浓郁的感伤色彩。词的起笔直摄蝉的神魂,从而避开了蝉的环境和形态。“年年翠阴庭树”,齐女自化蝉之后,年年只身栖息于庭树翠阴之间,于孤寂凄清的环境之中处活着。写蝉在“翠阴庭树”间的鸣叫声。它忽而哽咽,忽而哀泣,声声凄惋。蝉在哀鸣,如齐女魂魄在诉怨。“离愁深诉”承上“宫魂余恨”,“重把”与“年年”相呼应,足见“余恨”之绵长,“离愁”之深远。
“西窗过雨”,借秋雨送寒,意谓蝉的生命将尽,其音倍增哀伤。然而,“瑶佩流空,玉筝调柱”,雨后的蝉声却异常宛转动听,清脆悦耳,恰如击打玉佩流过夜空,又如玉筝弹奏声在窗外起,令闻者极为惊讶。“瑶佩流空,玉筝调柱。”形容蝉声,它使人联想到有这样一位女子:她素腰悬佩,悠然弄筝。这位女子或许就是齐女宫魂生前的化影吧!一度欢乐与“西窗过雨”后的悲哀相对照,产生一种强有力的对比。
“镜暗妆残,为谁娇鬓尚如许。”是赋蝉的羽翼,出现在读者面前的却仍然是一位幽怨女子的形象。女子长期无心修饰容颜,妆镜蒙尘,失去了光泽。既然如此,此时何以如此着意打扮?不甘寂寞还是心中有所期待?这里的“为谁”和上文“怪”字呼应,实为怜惜。
上片咏蝉,从正反两面互为映衬。转而写蝉的饮食起居。
“铜仙铅泪似洗,叹携盘去远,难贮零露。”词从“金铜仙人”故事写入,含意深远,用事贴切,不着斧痕。据史载,汉武帝铸手捧承露盘的金铜仙人于建章宫。魏明帝时,诏令拆迁洛阳,“宫官既拆盘,仙人临载,乃潸然泪下”。李贺曾作《金铜仙人辞汉歌》,有句云:“空将汉月出宫门,忆君清泪如铅水。”以餐风饮露为生的蝉,露盘已去,何以卒生。
“病翼惊秋,枯形阅世,消得斜阳几度”,写哀蝉临秋时的凄苦心情。蝉翼微薄,哪堪阵阵秋寒,将亡枯骸,怎受人世沧桑。
“馀音更苦”,蝉之将亡,仍在苦苦哀鸣,令人顿觉凄苦异常。“馀音”与上片“重把离愁深诉”呼应。“甚独抱清高,顿成凄楚”,“清高”意谓蝉的本性宿高枝,餐风露,不同凡物,似人中以清高自许的贤人君子。哀音飒飒,苦叹造化无情,结局竟如此辛酸。
“谩想熏风,柳丝千万缕”光明突现:夏风吹暖,柳丝摇曳,那正是蝉的黄金时代。辉光是虽甚,但已属昨日之黄花,欢乐不再,徒增痛苦而已。
《花外集》和《乐府补题》中都收录了这首词。《乐府补题》为宋遗民感愤于元僧杨琏真伽盗发宋代帝后陵墓而作的咏物词集。词中的齐后化蝉、魏女蝉鬓,都是与王室后妃有关,“为谁娇鬓尚如许”一句,还有可能关合孟后发髻。词中运用金铜承露典故,隐射宋亡及帝陵被盗事。咏物托意,且以意贯串,无有痕迹。
这首词借咏秋蝉托物寄意,表达国破家亡、末路穷途的无限哀思。开始由蝉的形象联想到宫女形象,由宫妇含恨而死,尸体化为蝉长年攀树悲鸣的传说,为全章笼罩悲剧气氛。“病翼”、“枯形”,是形容饱尝苦难的遗民形象。最后以寒蝉“漫想”二字,一笔将希望抹去,酸楚之至,有含蓄不尽之势。全词以寒蝉的哀吟写亡国之恨,词人哀吟,宛如寒蝉悲鸣,既贴物写形、写声,又超物写意,不失为一首咏物佳作。
庭花香信尚浅,最玉楼先暖。梦觉春衾,江南依旧远。
庭院里的花,还没有一点开放的消息,而玉楼中的女子已经最先感到了春天的暖意。本打算夜间做个美梦,去到江南找寻游子,可惜这个梦没有做成。醒来之后仍然觉得江南路途遥远,不能到达。
回纹锦字暗剪,谩寄与、也应归晚。要问相思,天涯犹自短。
暗地里写封信,偷偷地寄给他,那也是徒劳,他照样不会早些回来。如果要问我的相思有多么长的话,那么与之相比,天涯,也得算短的。
参考资料:
1、 (宋)晏殊,珠玉词,江西人民出版社,1985年12月第1版,第18页 2、 晏殊,晏几道著;无可奈何花落去 二晏词.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2011.第106页 3、 王双启编著,晏几道词新释辑评,中国书店,2007.1,第298页庭花香信尚浅,最玉楼先暖。梦觉春衾(qīn),江南依旧远。
清商怨:词牌名,双调。四十三字。上下阙各四句,三仄韵。上阙二十一字,下阙二十二字。香信:即花信,开花的消息。尚浅:意谓为时尚早。最:副词。犹正,恰。先暖:先得暖意。春衾:春季用的被子。
回纹锦字暗剪,谩(màn)寄与、也应归晚。要问相思,天涯犹自短。
回文锦字:指寄予爱人的书信。回文,诗词的修辞手法之一。某些诗词的字句。回环往复读之均能成诵。锦字:此处指书信。暗:默默的样子。剪:剪裁,指编排书信的文字。漫:徒然。
参考资料:
1、 (宋)晏殊,珠玉词,江西人民出版社,1985年12月第1版,第18页 2、 晏殊,晏几道著;无可奈何花落去 二晏词.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2011.第106页 3、 王双启编著,晏几道词新释辑评,中国书店,2007.1,第298页起首两句:“庭花香信尚浅,最玉楼先暖”。冬天就要过去,春天就要到了。庭院中的龙木已经浅浅透出报春的消息。虽然离开花还有些日子,但花已含苞,冬天里已经露出一丝春意。春天的气息刚刚出现,玉楼中的思妇就已经感觉到了。言外之意,思妇一直在盼望春天,盼望春暖花开时远行人的归来,所以特别注意天气的细小变化。透出思妇的日夜思念之情。“梦觉香衾,江南依旧远”。然而,一梦醒来,梦去人空,依然是香衾独寝,梦中的江南依旧在遥远的地方。平添一份愁怨和思念。
下阙写思妇日间的活动。“回文锦字暗剪”,含蓄地表达出思妇的心境。她暗暗地、偷偷地剪着回文锦字,将自己的一片相思寄予其中,一个“暗”字,活现出思妇难抑的相思。怕人寻问,噎泪装欢”,却又偷偷地剪着锦字,想寄去一片深情。然而她又想,即使寄去了又能如何,还不是一样当归不归。“回文”二句,写出了思妇从暗暗相思到徒叹枉然的心理活动。结句用“要问相思,天涯犹自短”二句,以天涯比相思,天涯茫茫无边无际,然而以之比思妇的相思之情的话,那么天涯就要短得多了。可见思妇情之长,思之深。使人想起秦观《江城子》中言愁之多的名句:“便做春江都是泪,流不尽,许多愁。”
此词通过描写思妇的心态与感受,抒发了痛苦的相思之情,然而却是哀而不伤,怨而不怒。她不像柳恽《江南曲》中的那位妻子一样,说出“不道新知乐。空言行路远”的诛心之论,也不像《古诗十九首·冉冉孤生竹》里的那位妻子一样自我安慰,“君亮执高节,贱妾亦何为!”她只是温柔地表达自己的情感,“要问相思,天涯犹自短。”然而和揣测丈夫迟归的原因“江南依旧远”对照起来,男子因为路远而迟迟不归,女子的相思却比天涯更短,这样的对比曲折而深婉,在无言之中表达了怨慕之情。“尚浅”与“归晚”相对,“依旧远”与“犹自短”相对,处处照应,处处伏笔,可谓曲笔深思,温婉含蓄。这首词并不出名,却体现了晏残道词情婉丽的风格特征和精雕细琢的艺术追求,正所谓“淡语皆有味,浅语皆有致。”
参考资料:
1、 上海辞书出版社文学鉴赏辞典编纂中心编,二晏词鉴赏辞典,上海辞书出版社,2015.12,第161页2、 叶桂刚 王贵元 等,中国古代词作精品赏析 (上册),北京广播学院出版社,1992年12月第1版,第203至204页黄落山川知晚秋,小虫催女献功裘。
山川田野上草木枯萎凋零,知道季节已到了晚秋。天气渐凉,促织鸣声四起,催促妇女赶制裘衣。
老松阅世卧云壑,挽著沧江无万牛。
老松饱尝人间世态,高卧云壑。要想把它拖走,如果没有沧江挽纤的上万头牛是办不到的。
黄落山川知晚秋,小虫催女献功裘(qiú)。
黄落:谓草木枯萎凋零。小虫:指促织(即蟋蟀)。催:有催促之意,用拟人手法。功裘:古代天子赐给卿大夫穿的一种皮袄,其做工略粗于国君所穿的“良裘”。此处泛指冬天的裘衣。
老松阅世卧云壑(hè),挽著沧江无万牛。
阅世:经历时世。云壑:云气遮覆的山谷。沧江:江流,江水。以江水呈苍色,故称。
此诗虽只短短四句,却蕴含着相当丰富的情感。开头两句,表面上是在描写晚秋自然景物的凋落,而实际上是借此来反衬诗人落魄无依的心境。其言外之意是:又到了晚秋的季节,妇女们都在辛劳不息,自己当年也曾想过要干一番事业而落魄至今,一事无成,再也难以展露才华。一个“知”字,一个“催”字,表达出“光阴徒催人老”之意。这两句运用了拟人和烘托的手法,借景抒情,借描写晚秋自然景物的凋落与蟋蟀催促妇女织布赶制裘衣来表现了诗人这种难遣的郁闷心情。
三四句,诗人的笔锋陡然一转,把自己比作高卧云壑的老松,早已饱尝了人间的炎凉世态,对功名富贵之类都看透了。因此,绝不与时俗同流合污。“挽著沧江无万牛”,说没有一万头牛都拉不动老松,言外之意是:此志甚坚,难以动摇。这两句运用了比喻、夸张的修辞手法,把自己比做高卧云壑的老松,生动形象、 瘦硬蕴藉的语言有力地寄托了诗人拒绝与恶浊的社会现实同流合污的孤傲之情,也表达了作者对友人的慰勉之意。同时,诗人在这里化用了杜甫“云壑布衣鲐背死”和“万牛回首丘山重”两句诗,显得贴切自然。
此诗精雕细刻,瘦劲拗峭,体现了黄庭坚诗作瘦硬的特色。诗人曾说过:“古之能为文章者,真能陶冶万物,虽取古人之陈言,入于翰墨,如灵丹一粒,点铁成金也。”此诗正是他对上述主张的实践。全诗除第一句外,句句用典,但并不显得晦涩难懂,亦无斧凿之痕。
前人评黄庭坚诗,有所谓“草蛇灰线”之说,意即章法娴熟,结构细密,似断实连,不露痕迹。此诗正具有这样的特点。诗人感秋抒怀,但不明言,而把情融入景,写得十分含蓄,足见诗人笔力之高。
参考资料:
1、 张兵 等.宋诗鉴赏辞典.上海:上海辞书出版社,1987:501-50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