寄王照磨季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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底事乡心忆镜湖,一朝归去伴樵渔。传家尚喜贫存砚,教子尤勤老著书。

静里有时观水坐,闲来何处买山居。门𡓜桃李应如旧,添得春风柳五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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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涓

金涓(1306—1382),字德原,义乌人。尝受经于许谦,又学文章于黄溍。尝为虞集、柳贯所知,交荐于朝,皆辞不赴。明初,州郡辟召,亦坚拒不起,教授乡里以终。 139篇诗文

猜你喜欢

梦武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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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鹤楼前鹦鹉洲,梦中浑似昔时游。
苍山中入三湘路,落日平铺七泽流。
鼓角沈雄遥动地,帆樯高下乱维舟。
故人虽在多分散,独向南池看白鸥。

黄鹤楼前鹦鹉洲,梦中浑似昔时游。
一梦回到黄鹤楼跟鹦鹉洲,又同昔日那般游玩了一番。

苍山斜入三湘路,落日平铺七泽流。
苍山深入到三湘的大路间,落日铺满了七泽的水面。

鼓角沉雄遥动地,帆樯高下乱维舟。
傍晚城头鼓角声齐响,遥传四方、撼动大地;人们系舟江浜之时,千帆万樯排列得高下参差,令人目不暇接。

故人虽在多分散,独向南池看白鸥。
昔日朋友虽然都在但因分散而难聚首,只能独自面向南池看那白鸥嬉戏。

黄鹤楼前鹦鹉洲,梦中浑似昔时游。

苍山斜入三湘(xiāng)路,落日平铺七泽流。
三湘:指洞庭湖南北、湘江流域。七泽:指楚地诸湖、云梦古泽。

鼓角沉雄遥动地,帆樯(qiáng)高下乱维舟。

故人虽在多分散,独向南池看白鸥。

黄鹤楼前鹦鹉洲,梦中浑似昔时游。
苍山斜入三湘路,落日平铺七泽流。
鼓角沈雄遥动地,帆樯高下乱维舟。
故人虽在多分散,独向南池看白鸥。

  在揭傒斯早年的汉、湘之游中,武昌是他居留最久、印象最深的城市。诗的首联,只交代了梦中来到黄鹤楼、鹦鹉洲这二处昔日游历之地,连用二地名,毫不修饰,看似简单,其实不然。用浑厚的笔法,把景物浑然推出(还有意无意地带了一个“浑”字),这正是诗人的高明之处。他深知此际绝不容精雕细刻,不然下二句便不能自然引出了。

  正是站在浑朴无饰的黄鹤楼头,鹦鹉州前,才能放眼望去,全是雄浑之景。“苍山斜入三湘路,落日平铺七泽流”。巍然的苍山,鲜红的落日,武昌具有极其浑成的气象。三湘,指洞庭湖南北、湘江流域;七泽,指楚地诸湖、云梦古泽:这是武昌开阔的视野。苍山深入到三湘的大路间,落日铺满了七泽的水面上:这是武昌壮阔的形势。苍山有连绵的走势,故是斜斜地蜿蜒深入;落日已贴到了地平,故是平平地四面铺展:这又是非常生动的措词。更重要的是这二句一前一后,用力铢两悉称(对仗亦工力悉敌),富有均衡感;叙法全用赋体,平添了凝重感。

  武昌的山川之胜既已写足,颈联便转向武昌的风土之奇。“鼓角沉雄遥动地,帆樯高下乱维舟。”武昌是长江上游战略要地,城墙高厚。当傍晚的城头鼓角声齐响之际,那深沉、雄健的馀音,真能遥传四方、撼动大地;武昌又是九省通衢、商贾云集的重镇。当傍晚人们系舟江浜之时,那千帆万樯排列得高下参差,真能令人目不暇接,眼前一片迷乱。这二句,前句的森远、后句的繁闹,在气象上都堪与山川的雄伟相符;而“遥”、“乱”而字,对于鼓声的绵绵不绝、帆樯的如林如织,都是点睛之笔,足使全句跃动生辉,也毫不逊色于上联的“斜”、“平”二字的用力。

  诗的尾联,已是梦醒时分:“故人虽在多分散,独向南池看白鸥”。武昌是诗人交游广多的城市。梦到武昌而不提故人,未免对不住昔日的朋友。因此,在梦后才为故人的分散难聚发一句感叹,是很恰当、很道地的布局。白鸥在古诗中,通常是陪伴诗人隐栖故园的盟友,所以在南池上独看白鸥,也暗中点到了自己的处境。梦醒后的气象很萧条,不过,这份萧条,也正足以反衬出上文的宏大与昔日的壮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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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春曲·笔头风月时时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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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头风月时时过,眼底儿曹渐渐多。有人问我事如何,人海阔,无日不风波。

笔头风月时时过,眼底儿曹渐渐多。有人问我事如何,人海阔,无日不风波。
吟风咏月的笔墨生涯匆匆流过,眼底下儿孙小辈日渐增多。有人问我人事如何。人海无边的辽阔,没有一天没有风波。

参考资料:

1、 刘兴汉,吕树坤编著.中华历代诗词精品译析 元曲三百篇译析:北方妇女儿童出版社,1997年02月:97

笔头风月时时过,眼底儿曹(cáo)渐渐多。有人问我事如何,人海阔(kuò),无日不风波。
风月:笔下描绘的清风明月。儿曹:小儿辈,指晚辈的青年。人海阔:指人事纷纭复杂。风波:喻人事的复杂和仕途的艰险。

参考资料:

1、 刘兴汉,吕树坤编著.中华历代诗词精品译析 元曲三百篇译析:北方妇女儿童出版社,1997年02月:97
笔头风月时时过,眼底儿曹渐渐多。有人问我事如何,人海阔,无日不风波。

  “笔头风月时时过,眼底儿曹渐渐多”,随着笔下的风花雪月一年一年地消逝,跟前的儿女子孙也一个一个多了起来。时光荏苒,转眼间诗人已到暮年,儿孙满堂。这两句是明显的对句,无论从词性、句子的结构,还是平仄搭配上看都对仗工整,而且构思巧妙,前句从多说到少,后句从少说到多。

  前面两句以平常的口吻、简单的文字描绘了一幅宁静、恬淡的生活景象,实际上是为后面的“无日不风波”做铺垫。平静的背后潜藏着跌宕起伏的“风波”,这种情绪上的反差,正是作者别出心裁的设计。

  “有人问我事如何”一句以设问引起转折,问的是仕途的命运,家事的前途,从上面对时光流逝的感慨转为对广阔人生的思考。最后两句“人海阔,无日不风波”是对设问句的回答,同时也是他对一生仕途生活的总结。人海茫茫,社会广阔,人事纷争,无时无刻不是在各种“惊涛骇浪”中颠簸,随时可能身陷危机,这一略显消极的总结体现出作者对现实的不满之情。

参考资料:

1、 陈思思,于湘婉编著.元曲鉴赏大全集 上:中国华侨出版社,2012.09:1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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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桃红·采莲人和采莲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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采莲人和采莲歌,柳外兰舟过。不管鸳鸯梦惊破,夜如何?有人独上江楼卧。伤心莫唱,南朝旧曲,司马泪痕多。
采莲人和采莲歌,柳外兰舟过。不管鸳鸯梦惊破,夜如何?有人独上江楼卧。伤心莫唱,南朝旧曲,司马泪痕多。
采莲人唱着采莲歌,杨柳岸边一叶小舟轻轻地划过。那一片欢声笑语,全然不顾忌把静夜中的鸳鸯梦惊醒,怎么了?此时有人独自来到江楼上。别云唱那让人伤心的南朝旧曲,以免引得失意的人落泪。

参考资料:

1、 杜兴梅,杜运通评注. 中国古代音乐文学精品评注[M]. 北京:线装书局, 2011.07. 第314页2、 陈鹏,闫丽红主编. 元曲三百首鉴赏辞典[M]. 武汉:崇文书局, 2016.01. 第71页
采莲人和采莲歌,柳外兰舟过。不管鸳(yuān)(yāng)梦惊破,夜如何?有人独上江楼卧。伤心莫唱,南朝旧曲,司马泪痕多。
越调:十二宫调之一。小桃红:曲牌名。此曲调分属正宫与越调,又名《武陵春》《采莲曲》、《绛春桃》、《平湖乐》等。采莲歌:泛指江南妇女采莲时唱的歌曲。兰舟:木兰制的舟,此为采莲船的美称。夜如何:现在是夜里的什么时辰?言夜已深。南朝旧曲:南朝梁武帝萧衍尝作乐府《江南弄》,其中一曲名《采莲曲》其子简文帝萧纲也作有《采莲曲》;作者由《采莲曲》联想到南朝陈后主的亡国之曲《玉树后庭花》,故“莫唱”。借用杜牧“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后庭花”诗意。司马:州刺史的辅佐官,在唐代实为闲职。唐宪宗元和十年白居易被贬为江州司马。

参考资料:

1、 杜兴梅,杜运通评注. 中国古代音乐文学精品评注[M]. 北京:线装书局, 2011.07. 第314页2、 陈鹏,闫丽红主编. 元曲三百首鉴赏辞典[M]. 武汉:崇文书局, 2016.01. 第71页
采莲人和采莲歌,柳外兰舟过。不管鸳鸯梦惊破,夜如何?有人独上江楼卧。伤心莫唱,南朝旧曲,司马泪痕多。

  这首小令用对比的手法,抒发了兴亡之感。采莲曲原是乐府旧题,多写南国水乡,歌咏爱情。杨果沿用采莲曲的旧题,写的却不是爱情,而是兴亡,是惆怅。

  小令依据内在的情绪可分为前后两部分。前二句写采莲人的热闹,“夜如何,有人独上江楼卧”作过渡,后两句写了独上江楼之人的寂寥与惆长。

  小令开篇,短短两句,写了一幅热烈的江南夜景图。夜凉如水,新月如钩,静谧的湖面上突然传来采莲人热闹的歌声。采莲人兴致高品,相相互唱和,乐音高品。循着歌声望去,只见一艘精致的小船从柳树繁密之处驶出,那轻松愉快的采莲歌便是从那里飘扬面至。月夜踏歌采莲,荡舟湖面,一幅美好热闹的江南采莲图画!但这两句之后,小令突然由乐转悲,让人猝不及防。热闹的采莲曲惊醒了熟睡人的美梦,让他再难以入睡,只得“独上江楼卧”。“夜如何”三字极有韵味,热闹的夜是属于采莲人的,而对于从鸳鸯梦中惊起而独上江楼的人来说,这样的夜是悲凉的,三个字自然引出下半部分。

  热闹是他们的,对独上江楼的人来说,什么也没有。独上江楼的人疏离在这个热闹的场量之外,像一个旁观者,冷眼看着眼前的一切。他看到的是什么呢?是“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后庭花”的伤痛,是“座中泣下谁最多,江州司马青衫湿”的孤独。至此,小令开头的喜悦气氛已渐渐被冷清的氛所取代,悲的情结丝丝缕缕沁入夜色里,而“伤心莫唱,南朝旧曲,司马泪痕多”三句则是将原本若隐若现的悲哀情绪推向高潮,有一种“举世皆浊我独清,众人皆醉我独醒”的意味。

  小令将采莲众人的欢畅与独上江楼之人的悲威作对比,将采莲歌与南朝旧曲作对比,悲喜互见,哀乐相形。作者深谙“以乐景写哀情”之法,有多繁华就有多落寞,有多热闹就有多寂寥。杨果一生经历了金元两个时代,金初曾登科及第,担任官职。金亡之后,他经人举荐也曾出来做官,与元好问拒不仕新朝虽有不同,他虽身在新朝,却心怀旧恨,有着遗民独有的亡国之恨,失节之悲。他目睹了金的繁荣与衰亡,朝代更迭的兴亡之感挥之不去。小令中虽未言明,但亡国之音“南朝旧曲”,多多少少包含了作者对于金统治者昏庸无度的影射和对金灭亡原因的思索。

参考资料:

1、 墙峻峰注评. 国学经典丛书 元曲三百首[M]. 武汉:长江文艺出版社, 2015.07. 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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拨不断·酒杯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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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杯深,故人心,相逢且莫推辞饮。君若歌时我慢斟,屈原清死由他恁。醉和醒争甚?
酒杯深,故人心,相逢且莫推辞饮。君若歌时我慢斟,屈原清死由他恁。醉和醒争甚?
端起满满的酒杯开怀畅饮,难忘那故人的一片真心,今日相逢请别推,尽情地喝吧。你要唱歌时让我慢慢把酒斟,屈原为了坚持清白节操而自殉由他云吧。醉了的人和清醒的人还争什么?

参考资料:

1、 蒋星煜 等.元曲鉴赏辞典.上海:上海辞书出版社,1990年:1245
酒杯深,故人心,相逢且莫推辞饮。君若歌时我慢斟(zhēn),屈原清死由他恁(nèn)。醉和醒争甚?
酒杯深:把酒杯斟得很满。歌:这里指即席吟诗或放声歌唱。由他恁:由他去。恁,如此。

参考资料:

1、 蒋星煜 等.元曲鉴赏辞典.上海:上海辞书出版社,1990年:12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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寿阳曲·别朱帘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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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欢悦,早间别,痛煞煞好难割舍。画船儿载将春去也,空留下半江明月。
才欢悦,早间别,痛煞煞好难割舍。画船儿载将春去也,空留下半江明月。
才享受相逢的喜悦,一霎时又要离别。我心里是那样的悲痛,实在难分又难舍。画船载走了你,也载走了春光,只空空留下让人惆怅不已的半江明月。

参考资料:

1、 羊春秋 等.元曲鉴赏辞典.上海:上海辞书出版社,1990:54-552、 蘅塘退士 等.唐诗三百首·宋词三百首·元曲三百首.北京:华文出版社,2009:373
才欢悦,早间别,痛煞(shà)煞好难割舍。画船儿载(zài)将春去也,空留下半江明月。
双调:宫调名。寿阳曲:曲牌名,又名“落梅风”。朱帘秀:元代著名女演员,艺名珠帘秀。早:在词句中往往有“已经”的意思。间别:离别,分手。痛煞煞:非常痛苦的样子。将:语气助词。春:春光,美好的时光。一语双关,亦暗指朱帘秀。

参考资料:

1、 羊春秋 等.元曲鉴赏辞典.上海:上海辞书出版社,1990:54-552、 蘅塘退士 等.唐诗三百首·宋词三百首·元曲三百首.北京:华文出版社,2009:373
才欢悦,早间别,痛煞煞好难割舍。画船儿载将春去也,空留下半江明月。

  此曲的开端,全是活在人们口头的语言。盖作者当时的感情澎湃,不可遏抑,于是脱口而出,不暇推敲,越去粉饰,越有真意;越少做作,越近自然,越能叩开人们的心扉。“才欢悦,早间别,痛煞煞好难割舍”,正是作者的“真”,正是作者“心头舌尖”必欲说出的一句话,因而在感情色彩上特别显得真实、强烈而深刻。“才”字极言欢悦之短促,“早”字极言离别之骤然,两句合在一起,正是古人所说的“别时容易见时难”。从欢乐的相会遽然跌入无情的分离,作者“割舍”时的痛苦心情就可想而知了。“痛煞煞”用口语,越是平易不加修饰,越见出感情的真挚。“好难割舍”四字,虽无人物形态、语言上的具体描写,却将两情依依、久驻难分的一幕,完整地反映了出来。诗词在这种情况下要把语言加工整形一番,不能热辣辣直诉肺腑,而这就是散曲的优势所在了。

  化俗为雅,变熟为新,是作曲的一条必须遵循的原则。这支曲子的结尾,在极俗极熟的声口之后,继之以极雅极新的曲辞,使之“俗而不俗,文而不文”。“画船儿载将春去也,空留下半江明月。”固然是从宋人俞国宝的“画船载取春归去,余情付湖水湖烟”(《风入松》)的句意脱化而来,但比起俞作更富韵味,更具形象。作者在《蟾宫曲·醉赠乐府珠帘秀》中有句云:“系行舟谁遣卿卿。”可知当初朱帘秀是乘着船来到此地的。如今,尽管难分难舍,她终于还是再一次跨上了行舟,船儿也终究离开了江岸。作者不忘叙出那是一只“画船”,因为只有这样的船只才能配合美人的风韵。“画船儿”是美的,可惜却越离越远了,而且作者觉得它载走了生活中的美,载走了希望,载走了春天。好像朱帘秀一去,春的温暖,春的明媚,春的生机和活力,都被那只画船儿载走了,于是作者的空虚寂寞、凄凉惆怅之感,便在字里行间强烈地透露出来。末句“空留下半江明月”,进一步从眼下的留存来衬出失落的惨重。李白《黄鹤楼送孟浩然之广陵》:“孤帆远影碧空尽,唯见长江天际流。”许浑《谢亭送别》:“日暮酒醒人已远,满天风雨下西楼。”关汉卿《四块玉·别情》:“溪又斜,山又遮,人去也。”都是在离人远去的失落之后,借以眼前的景语,且都带有象征的意味。此曲也是一样,作者举目四望,只留下了江上冷清清的月影,在近处的波面上瑟瑟晃漾。“半江明月”除了孤寂感外,还有一种残缺感,它正是作者送别朱帘秀后的残破心灵的反照。

参考资料:

1、 羊春秋 等.元曲鉴赏辞典.上海:上海辞书出版社,1990:54-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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