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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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江横抱武昌斜,鹦鹉洲前户万家。
画舸春眠朝未足,梦为蝴蝶也寻花。
烟花已入鸬鹚港,画舸犹沿鹦鹉洲。
醉卧醒吟都不觉,今朝惊在汉江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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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玄机

鱼玄机

鱼玄机,女,晚唐诗人,长安(今陕西西安)人。初名鱼幼微,字蕙兰。咸通(唐懿宗年号,860—874)中为补阙李亿妾,以李妻不能容,进长安咸宜观出家为女道士。后被京兆尹温璋以打死婢女之罪名处死。鱼玄机性聪慧,有才思,好读书,尤工诗。与李冶、薛涛、刘采春并称唐代四大女诗人。鱼玄机其诗作现存五十首,收于《全唐诗》。有《鱼玄机集》一卷。其事迹见《唐才子传》等书。 54篇诗文

猜你喜欢

过陈琳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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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于青史见遗文,今日飘蓬过此坟。
词客有灵应识我,霸才无主独怜君。
石麟埋没藏春草,铜雀荒凉对暮云。
莫怪临风倍惆怅,欲将书剑学从军。

曾于青史见遗文,今日飘蓬过此坟。
我曾在史书上拜读过您留下的诗文,今天在飘流蓬转中又经过这座土坟。

词客有灵应识我,霸才无主始怜君。
假如您这词人在天有灵应当了解我,有经世之才而无主依托开始倾慕您。

石麟埋没藏春草,铜雀荒凉对暮云。
墓前的石麒麟已经被萋萋荒草埋没,魏武帝的铜雀台一片荒凉对着暮云。

莫怪临风倍惆怅,欲将书剑学从军。
请别怪我临风凭吊而倍感悲伤惆怅,我也想要效仿先贤携带书剑去从军。

参考资料:

1、 彭定求 等.全唐诗(下).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86:14802、 张国举.唐诗精华注译评.长春:长春出版社,201:693-6943、 刘学锴 等.唐诗鉴赏辞典.上海:上海辞书出版社,1983:1109-1111

曾于青史见遗文,今日飘蓬(péng)过此坟。
青史:古代以竹简记事,故称史籍为“青史”。飘蓬:一作“飘零”。诗人用以比自己迁徙不定。此:一作“古”。

词客日灵应识我,霸(bà)才无主始怜君。
霸才:犹盖世超群之才。始:一作“亦”。

石麟(lín)埋没藏春草,铜雀荒凉对暮云。
石麟:石麒麟,陵墓前的石雕的麒麟。春草:一作“秋草”。铜雀:铜雀台。曹操所建,故址在邺城(今河北临漳)西。

莫怪临风倍惆(chóu)(chàng),欲将书剑学从军。
“欲将”句:意谓弃文从武,持剑从军。

参考资料:

1、 彭定求 等.全唐诗(下).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86:14802、 张国举.唐诗精华注译评.长春:长春出版社,201:693-6943、 刘学锴 等.唐诗鉴赏辞典.上海:上海辞书出版社,1983:1109-1111
曾于青史见遗文,今日飘蓬过此坟。
词客有灵应识我,霸才无主独怜君。
石麟埋没藏春草,铜雀荒凉对暮云。
莫怪临风倍惆怅,欲将书剑学从军。

  这是一首咏怀古迹之作。表面上是凭吊古人,实际上是自抒身世遭遇之感。陈琳是汉末著名的建安七子之一,擅长章表书记。初为大将军何进主簿,曾向何进献计诛灭宦官,不被采纳;后避难冀州,袁绍让他典文章,曾为绍起草讨伐曹操的檄文;袁绍败灭后,归附曹操,操不计前嫌,予以重用,军国书檄,多出其手。陈琳墓在今江苏邳县,这首诗就是凭吊陈琳墓有感而作。

  “曾于青史见遗文,今日飘蓬过此坟。”开头两句用充满仰慕、感慨的笔调领起全篇,说过去曾在史书上拜读过陈琳的文章,今天在飘流蓬转的生活中又正好经过陈琳的坟墓。古代史书常引录一些有关军国大计的著名文章,这类大手笔,往往成为文家名垂青史的重要凭借。“青史见遗文”,不仅点出陈琳以文章名世,而且寓含着歆慕尊崇的感情。第二句正面点题。“今日飘蓬”四字,暗透出诗中所抒的感慨和诗人的际遇分不开,而这种感慨又是紧密联系着陈琳这位前贤来抒写的。不妨说,这是对全篇主旨和构思的一个提示。

  “词客有灵应识我,霸才无主始怜君。”颔联紧承次句,“君”、“我”对举夹写,是全篇托寓的重笔。词客,指以文章名世的陈琳;识,这里含有真正了解、相知的意思。上句是说,陈琳灵魂有知,想必会真正了解“我”这个飘蓬才士吧。这里蕴含的感情颇为复杂。其中既有对自己才能的自负自信,又暗含才人惺惺相惜、异代同心的意思。纪昀评道:“‘应’字极兀傲。”这是很有见地的。但却忽略了另一更重要的方面,这就是诗句中所蕴含的极沉痛的感情。诗人在一首书怀的长诗中曾慨叹道:“有气干牛斗,无人辨辘轳(即鹿卢,一种宝剑)。”他觉得自己就像一柄气冲斗牛而被沉埋的宝剑,不为世人所知。一个杰出的才人,竟不得不把真正了解自己的希望寄托在早已作古的前贤身上,正反映出他见弃于当时的寂寞处境和“举世无相识”的沉重悲慨。因此,“应”字便不单是自负,而且含有世无知音的自伤与愤郁。下句“霸才”,犹盖世超群之才,是诗人自指。陈琳遇到曹操那样一位豁达大度、爱惜才士的主帅,应该说是“霸才有主”了。而诗人自己的际遇,则与陈琳相反,“霸才无主”四字正是自己境遇的写照。“始怜君”的“怜”,是怜慕、欣羡的意思。这里实际上暗含着一个对比:陈琳的“霸才有主”和自己的“霸才无主”的对比。正因为这样,才对陈琳的际遇特别欣羡。这时,流露了生不逢时的深沉感慨。

  “石麟埋没藏春草,铜雀荒凉对暮云。”腹联分承三、四句,从“墓”字生意。上句是墓前即景,下句是墓前遥想。年深日久,陈琳墓前的石麟已经埋藏在萋萋春草之中,更显出古坟的荒凉寥落。这是寄托自己对前贤的追思缅怀,也暗示当代的不重才士,任凭一代才人的坟墓芜没荒废。由于缅怀陈琳,便进而联想到重用陈琳的曹操,想象到远在邺都的铜雀台,想必也只剩下荒凉的遗迹,在遥对黯淡的暮云了。这不仅是对曹操这样一位重视贤才的明主的追思,也是对那个重才的时代的追恋。“铜雀荒凉”,正象征着一个重才的时代的消逝。而诗人对当前这个弃贤毁才时代的不满,也就在不言中了。

  “莫怪临风倍惆怅,欲将书剑学从军。”文章无用,霸才无主,只能弃文就武,持剑从军,这已经使人不胜感慨;而时代不同,今日从军,又焉知不是无所遇合,再历飘蓬。想到这里,怎能不临风惆怅,黯然神伤呢?这一结,将诗人那种因“霸才无主”引起的生不逢时之感,更进一步地表现出来了。

  全诗贯串着诗人自己和陈琳之间不同的时代、不同的际遇的对比,即霸才无主和霸才有主的对比,青史垂名和书剑飘零的对比,文采斐然,寄托遥深,不下李商隐咏史佳作。就咏怀古迹一体看,不妨视为杜甫此类作品的嫡传。

参考资料:

1、 萧涤非 等 .唐诗鉴赏辞典 .上海 :上海辞书出版社 ,1983 :1109-111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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戏题牡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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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自同开俱阴隐,何须相倚斗轻盈。
陵晨并作新妆面,对客偏含不语情。
双燕无机还拂掠,游蜂多思正经营。
长年是事皆抛尽,今日栏边暂眼明。

幸自同开俱阴隐,何须相倚斗轻盈。
很庆幸这些牡丹花开时,枝叶俱茂,所以花朵隐约依稀,它们也毋须互相依倚着争奇斗艳,以轻盈相比。

陵晨须作新妆面,对客偏含不语情。
清晨到来时一朵朵花儿都像新妆的面庞一样,对着赏花的宾客偏偏都含着羞怯不语的深情。

双燕无机还拂掠,游蜂多思正经营。
没有心机的双燕时时从花上掠过,多情的游蜂却正在花间盘旋采蜜。

长年是事皆抛尽,今日栏边暂眼明。
多年来我已懒于过问世事,令天在栏边看到这些牡丹,禁不住眼光暂时明亮起来。

参考资料:

1、 蓝保卿.中国历代牡丹诗词选注:中州古籍出版社,2009:232、 宋长琨.韩昌黎集:伊犁人民出版社,2000:86-873、 蒋业伟.韩昌黎全集:北京燕山出版社,1996:338-339

幸自同开俱阴隐,何须相倚(yǐ)斗轻盈。
阴隐:一作“隐约”。牡丹花开时,枝叶已盛,故云隐约。相倚:指花枝互相依倚支撑。斗:争斗比较。

(líng)晨并作新妆面,对客偏含不语情。
陵晨:凌晨,清晨。并作:同作。

双燕无机还拂掠,游蜂多思正经营。
无机:没有心机,无意。多思:多情。经营:此指蜂于花间盘旋采蜜。

长年是事皆抛尽,今日栏边暂(zàn)眼明。

是事:事事,凡事。暂眼明:眼睛为鲜花照亮。

参考资料:

1、 蓝保卿.中国历代牡丹诗词选注:中州古籍出版社,2009:232、 宋长琨.韩昌黎集:伊犁人民出版社,2000:86-873、 蒋业伟.韩昌黎全集:北京燕山出版社,1996:338-339
幸自同开俱阴隐,何须相倚斗轻盈。
陵晨并作新妆面,对客偏含不语情。
双燕无机还拂掠,游蜂多思正经营。
长年是事皆抛尽,今日栏边暂眼明。

  第一联“幸自同开俱阴隐,何须相倚斗轻盈。”写牡丹“同开俱阴隐”,不必“相倚斗轻盈”,这是指牡丹花之间同开俱隐约,还是以牡丹与别的花相比较,并未言明。从诗意看,似指牡丹花之间可能性为大。“幸”字流露了作者担心、紧张情绪。“何须”则是劝告语气,正应“戏题”二字。这联写了牡丹同开俱隐约,又写了它们之“斗轻盈”。“阴隐”“轻盈”写牡丹的神态,但这并不轻松。这一联里显然凝聚着韩愈内心探处的难言之隐。清黄叔灿《唐诗笺说》认为“有比意”。究竟是比官场中人事纠葛,还是仕途升腾降落,难以探究。总之,韩愈似乎是将自己感慨寓于其中了,因而就格外有韵致。

  第二联“凌晨并作新妆面,对客偏含不语情。”就牡丹的神态作进一层描绘。“并作”仍强调同样的特征,同上联“同”、“俱”呼应,更说明斗轻盈的不必要。是上联旨意的形象论证。晚唐罗隐《杜丹花》诗写道:“若教解语应倾国,任是无情亦动人。”确实可以看是受韩诗的影响,不过相比之下,韩的“对客偏含不语情”更含蓄别致,有回味的余地。再加上或许含有某种隐情于其中,就更引人入胜了。

  “双燕无机还拂掠,游蜂多思正经营”一联描绘了牡丹花开之后燕舞蜂忙的嬉闹场面。实际也是渲染了牡丹花所处的环境。就牡丹自身而言,“斗轻盈”就已经具有人格意识,“新妆面,不语情”就更强化了这种意识,这都是从牡丹本体出发,自然显现,而双燕、游蜂作为牡丹的身外之物也频频关照、时时拂掠、苦苦经营,而作为牡丹自身却又有念想。诗人似乎无意涉及,也就不必探究其中是不是藏有微言大义。单就艺术描写角度看,写出了牡丹花的艳丽姿态,及其繁华场面,有很强吸引力,显示了作者深厚语言工力非同寻常。而最后“长年是事皆抛弃,今日栏边眼暂明”就很清楚表露了作者见牡丹而心喜,忘却多年尘俗之事的愉悦之情。清汪佑南《泾草堂诗话》就认为晚唐诸家咏牡丹“尽态极妍,总不如昌黎一首”,似乎有些过份,因诸家所咏自有其特点自有其角度,不能一概而论,但就艺术上的“轻清流丽,无意求工”这一点说,却道出了韩愈这首咏牡丹诗的特色。而这一特色,恰恰是韩愈将自己心理感受注于诗中所致。清张鸿《批韩诗》认为这首诗有韩愈“不著色”的体格,确是一语中的。较之那些浓彩重饰只求形似的咏牡丹之作,韩愈这首《戏题牡丹》还是充满神韵的。它不仅显示作者驾驭语言的工力,描绘了牡丹的丰采,而且,在“戏”的背后,似乎也含有严肃的命题。这才是韩愈这首诗被评诗家称道的真正原因。

参考资料:

1、 李文禄.古代咏花诗词鉴赏辞典:吉林大学出版社,1990:493-19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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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南望余雪 / 终南望残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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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南阴岭秀,积雪浮云端。
林表明霁色,城中增暮寒。

终南阴岭秀,积雪浮云端。
终南山的北面山色秀美,山上的皑皑白雪好似与天上的浮云相连。

林表明霁色,城中增暮寒。
雪后初晴,林梢之间闪烁着夕阳余晖,傍晚时分,城中又添了几分积寒。

参考资料:

1、 彭定求 等.全唐诗(上).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86:3062、 于海娣 等.唐诗鉴赏大全集.北京:中国华侨出版社,2010:583、 张国举 等.唐诗精华注译评.长春:长春出版社,2010:95-96

终南阴岭秀,积雪浮云端。
终南:山名,在唐京城长安(今陕西西安)南面六十里处。余雪:指未融化之雪。阴岭:北面的山岭,背向太阳,故曰阴。

林表明霁(jì)色,城中增暮寒。
林表:林外,林梢。霁:雨、雪后天气转晴。

参考资料:

1、 彭定求 等.全唐诗(上).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86:3062、 于海娣 等.唐诗鉴赏大全集.北京:中国华侨出版社,2010:583、 张国举 等.唐诗精华注译评.长春:长春出版社,2010:95-96
终南阴岭秀,积雪浮云端。
林表明霁色,城中增暮寒。

  这首诗的题意是望终南余雪。诗的内容不算很难懂,说的是诗人的观察和思考。写诗人从北面看终南山,冬天雪后的山峰显得十分秀美,山上的积雪深厚,更增加了山的高峻。当傍晚时分,雪后天晴,林木反射着夕阳的光辉。由于有了厚厚的积雪,小城的人感觉寒冷增加许多。十分简练的四行文字,描写了一副完美的冬雪的自然景色。

  “终南阴岭秀,积雪浮云端。”中从长安城中遥望终南山,所见的自然是它的“阴岭”(山北叫做“阴”);而且,惟其“阴”,才有“馀雪”。“阴”字下得很确切。“秀”是望中所得的印象,既赞颂了终南山,又引出下句。“积雪浮云端”,就是“终南阴岭秀”的具体内容。这个“浮”字下得十分生动。自然,积雪不可能浮在云端。这是说:终南山的阴岭高出云端,积雪未化。云,总是流动的;而高出云端的积雪又在阳光照耀下寒光闪闪,正给人以“浮”的感觉。或许有的读者要说:“这里并没有提到阳光呀!”这里是没有提,但下句却作了补充。“林表明霁色”中的“霁色”,指的就是雨雪初晴时的阳光给“林表”涂上的色彩。同时,“积雪浮云端”一句写出了终南山高耸入云,表达了作者的凌云壮志。

  “林表明霁色,城中增暮寒。”中“明”字当然下得好,但“霁”字更重要。作者写的是从长安遥望终南余雪的情景。终南山距长安城南约六十华里,从长安城中遥望终南山,阴天固然看不清,就是在大晴天,一般看到的也是笼罩终南山的蒙蒙雾霭;只有在雨雪初晴之时,才能看清它的真面目。祖咏不仅用了“霁”,而且选择的是夕阳西下之时的“霁”。他说“林表明霁色”,而不说山脚、山腰或林下“明霁色”,这是很费推敲的。“林表”承“终南阴岭”而来,自然在终南高处。只有终南高处的林表才明霁色,表明西山已衔半边日,落日的余光平射过来,染红了林表,不用说也照亮了浮在云端的积雪。而结句的“暮”字,也已经呼之欲出了。

  前三句,写“望”中所见;末一句,写“望”中所感。俗谚有云:“下雪不冷消雪冷。”又云:“日暮天寒。”一场雪后,只有终南阴岭尚余积雪,其他地方的雪正在消融,吸收了大量的热,自然要寒一些;日暮之时,又比白天寒;望终南余雪,寒光闪耀,就令人更增寒意。做望终南余雪的题目,写到因望余雪而增加了寒冷的感觉,意思的确完满了,就不必死守清规戎律,再凑几句了。

  王士禛在《渔洋诗话》卷上里,把这首诗和陶潜的“倾耳无希声,在目皓已洁”、王维的“洒空深巷静,积素广庭宽”等并列,称为咏雪的“最佳”之作。诗中的霁色、阴岭等词烘托出了诗题中余字的精神。

参考资料:

1、 霍松林 等.唐诗鉴赏辞典.上海:上海辞书出版社,1983:135-1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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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白少府送兵之陇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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践更登陇首,远别指临洮。
为问关山事,何如州县劳。
军容随赤羽,树色引青袍。
谁断单于臂,今年太白高。

践更登陇首,远别指临洮。
白少府带领戍卒将去陇右,行将分手远别,直奔临洮。

为问关山事,何如州县劳。
试问关山送兵之事,与在州县劳苦相比怎样?

军容随赤羽,树色引青袍。
士兵们身带赤羽之箭,使行进的军容更为雄壮,满山的树色青青,使身着青袍的白少府更为威武。

谁断单于臂,今年太白高。
料想谁可俘虏匈奴强虏,将星高照,此行定能击败匈奴。

参考资料:

1、 佘正松.高适诗文注评:中华书局,2009:1452、 3. 萧枫,桑希臣.唐诗宋词元曲:线装书局,2002:2533、 高光复.高适岑参诗译释:黑龙江人民出版社,1984:92

(jiàn)(gēng)登陇(lǒng)首,远别指临洮(táo)
践更:古代服徭役时,轮到的人可以出钱雇人代替。受钱代人服役,叫“践更”。此指服役的士卒。陇首:陇山,在今陕西省陇县西北。临洮:郡名,原称洮州。天宝元年更名为临洮郡,治所在今甘肃临潭,属陇右节度使。

为问关山事,何如州县劳。
关山事:指从军于关山隘口行役之事。何如:何及,哪赶得上。州县劳:任州县劳顿之职。

军容随赤羽,树色引青袍。
赤羽:赤色旗帜。树色:指树木的青绿色。青袍:指县尉之服。唐代不同级别的官员穿不同服色。

谁断单于臂,今年太白高。
断单于臂:即斩断单于的右臂。单于:匈奴最高首领的称号,此指敌酋。古时地理方位,如面向南,则西为右,东为左。匈奴在北,面南,则西为右,故曰断其右臂。太白:星座名,古时认为是将星。

参考资料:

1、 佘正松.高适诗文注评:中华书局,2009:1452、 3. 萧枫,桑希臣.唐诗宋词元曲:线装书局,2002:2533、 高光复.高适岑参诗译释:黑龙江人民出版社,1984:92
践更登陇首,远别指临洮。
为问关山事,何如州县劳。
军容随赤羽,树色引青袍。
谁断单于臂,今年太白高。

  首联以明快的手法点明了作为远行者的友人此行的行程紧急,以及要去的目的地。以士卒五更即出发而登陇山,道出军情之急。二句中分别用一“登”字、“指”字,既示征途渺远,又显疾进之态。这位即将与诗人离别的远行者,与诗人分手之后,到天快亮、东方欲晓之时就要赶到陇山,攀援登临其山岗之上,而此行要到的地点则是处在遥远的西北边塞的临洮。这样开头,不但表明友人离别的匆忙,同时也表明行者征人赶路的急迫。日夜兼程,行色匆匆,人马迅急,可见前方军情紧急,形势逼人。把这首诗中所描绘的征人出征的景况与杜甫《兵车行》开头几句诗所展现的情景相比,是非常有意思的。杜诗云:“车辚辚,马萧萧,行人弓箭各在腰。耶娘妻子走相送,尘埃不见咸阳桥。牵衣顿足拦道哭,哭声直上干云霄。”而在高适的这首送别诗中则没有一点这种征人出征,亲朋相送的场景描绘,有的只是义无反顾的豪雄气概。当然杜甫诗里出征的是士兵,而高适诗里远行的却是护送征夫的县尉,前者是被迫服役,后者则是渴望立功边塞而从军行役。这是两诗表现主旨根本不同的所在,从而其思想风格、情感色调也自然迥异。并且在表现手法上两诗也显然有所不同。杜诗是重墨铺染,而高诗则是概括精炼。“残更”、“远别”四字,用词就极为简洁,不但省去了惜别情景的展示,而且舍弃了行军途程中的一切耳闻目见,突出地表现了行人征夫一心一意手奔赴西北边塞以求建功立业的急切心情。一“登”一“指”又动态地表明了赴边的迅急与行者心情的紧迫。细玩其意,“远行”二字中似乎还包含着诗人的惜别之情。总之,诗人在这里留下了大量的空白,以引发读者丰富的审美联想。

  颔联以“关山事”与“州县劳”对比,认为从军行役之“关山事”,还不如作“州县”之吏那么劳顿,一为高适有任封丘尉之痛苦经历,故有此言;二亦可见其对军旅生活之向往,表现了诗人心中隐隐的一种得意。行者所要踏上的行程,其自然条件毕竟是险恶的,征程也是艰辛的,所以承接首二句下来诗人又通过一个设问,使一开始就高昂激越的情调旋律得到一个回环,由此以表现诗人对行者此次远征的关切。此次远行是由县尉送兵赴边,更可见当时边塞战事的紧张,补充兵力已刻不容缓。这看似简单明白的一问,却含意丰富,既表现出诗人对行者从军行役路途艰苦的体贴关注与惜别难舍之意,同时又赞颂了行者不畏险难的豪迈情怀。感情真挚,态度诚恳,耐人细读。

  颈联状疾进之军容,诗人通过想象所描绘出的行者送兵赴边途中的情景。赴边征人军容严正,刀枪林立,人不离鞍,马不停蹄。姓白的县尉参与其中,从而使这疾行猛赶、奋勇挺进的行军队伍中忽隐忽现、忽前忽后地闪现着标志着县尉作为使臣所执旌节上的羽饰;而道路两旁的林木,苍苍的树色中也不时有县尉所穿青袍的闪现。诗人侧面着笔,以象征热情之“赤色”相衬,中间“随”字与“引”字锻炼极为生动,既刻画出行者随军奋勇前进,风尘仆仆的劳苦形象,更刻画了行者一往无前的气概,以其随身装束之色彩,传出士卒昂扬奋发之神态,从而给我们展现出一幅气势豪雄的千里行军图;“树色”碧绿,中间用一“引”字,使穿“青袍”之白少府和碧绿之“树色”妙合无垠,给人以满眼生机,以及白少府义气慷慨之奕奕神采。“随”、“引”二字,使诗歌具流走之势,紧扣行军特点。“赤”、“青”二色,亮丽鲜明,颇具青春气息。可谓达到人境浑一,诗画交融之境界。

  尾联不直接表达唐军必胜的信念,而以“谁断单于臂”之反诘顿起,再以“今年太白高”作答,显示唐军居高临下,势如破竹之势,这里自然表现出高适此时的一腔豪情。语言响亮有力,用典浑化无迹,此种虚处传神,使诗歌含蕴更为深厚。

  全诗的首联写白少府告别亲友带兵轮换到西北边地驻防时登临六盘山头,远离故乡直指河西临洮。颔联写自己作为守边官吏,烦劳地方官员为了关山战事辛苦带兵换防,实在是问心有愧,对不住人家。颈联却笔锋一转,语气豪迈:奔赴边关的将士们,军容齐整,红色箭羽紧随其身,在绿色的原野上青色战袍着身,格外耀眼夺目。言外之意是赞许白少府带兵有方,军势威猛。尾联诗人豪气冲天,尽显盛唐军人的气象:谁能砍断匈奴单于的臂膀,今年的太白星高悬,必有敌人进犯边境,杀敌报国,正等待着英武的军人和将士。

参考资料:

1、 余正松.边塞诗选:凤凰出版社,2012:2242、 匡扶.甘肃历代诗文词曲鉴赏辞典:敦煌文艺出版社,1994:1203、 邵永杰.陇头歌 历代六盘山诗词选萃:宁夏人民出版社,2013:8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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韦处士郊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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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庭诗境飘红叶,绕砌琴声滴暗泉。
门外晚晴秋色老,万条寒玉一溪烟。

满庭诗境飘红叶,绕砌琴声滴暗泉。
红叶在风中纷纷飘落,铺满了整个庭院,使人仿佛置身于诗的境界。步上台阶,只听叮叮咚咚的琴声在身畔缭绕,哦,原来正溅落着一道隐蔽的飞泉。

门外晚晴秋色老,万条寒玉一溪烟。
走出门外,已是夕阳西下,秋天的景色也失去了平时的姿彩。只剩下冷森森的万竿绿竹。沉沉的暮烟正从蜿蜒流淌的溪水上升腾起来。

参考资料:

1、 萧枫,桑希臣.唐诗宋词元曲二:线装书局,2002.01:第659页2、 刘斯奋,刘斯翰.唐宋诗词彩图辞典:花城出版社,1990年11月第1版:第103页

满庭诗境飘红叶,绕砌(qì)琴声滴暗泉。
绕砌:石阶。

门外晚晴秋色老,万条寒玉一溪烟。
万条寒玉:玉质清凉,故称寒玉。多用以比喻清冷雅洁之物。此指寒竹。

参考资料:

1、 萧枫,桑希臣.唐诗宋词元曲二:线装书局,2002.01:第659页2、 刘斯奋,刘斯翰.唐宋诗词彩图辞典:花城出版社,1990年11月第1版:第103页
满庭诗境飘红叶,绕砌琴声滴暗泉。
门外晚晴秋色老,万条寒玉一溪烟。

  首联写韦处士郊居庭院景物,起句描写整个庭院满是飘飞飘落的红叶,将深秋庭院装点得色彩绚丽、纹饰斑斓,极富诗情画境。所以,诗人以“诗境”二字赞叹共庭院之奇景妙境,虽然抽象,但却绝佳,堪称微妙夺神。而韦处士并不去清扫地面的红叶,顺其自然,一任红叶飘落,表现出韦处士喜爱、欣赏自然野趣的兴致。次句写韦处士室内弹琴,那清泠的琴声在庭院台阶间缭绕回旋,从琴声流荡之间,不时地从暗处传出泉水滴答的声响,琴声有暗泉的泉水滴答声响陪伴,汇成自然美妙的音韵和旋律。古代弹奏琴声,多有觅求知音的寓意。此处,写琴声有暗泉相伴,暗示出韦处士以自然天籁为知音的自得其乐的清高。

  次联写韦处士郊居门外的景物。三句写门外正是秋晚黄昏晴好的天气,放眼望去,满目秋色,一个“老”字,点染出秋色的苍翠浓深。末句以“寒玉”、“溪烟”之意象描摹秋色之“老”。“寒玉”,一般形容清冽雅洁的物象,如水、月、竹。此诗“万条寒玉”,是形容、描摹韦处士门外生长了茂密的苍翠挺拔的青竹,好像万条寒洌的碧玉清高地耸立于尘世。“一溪烟”,是写韦处士门外临近一条溪流,那溪流从万条寒玉之间穿过,水面上飘浮着如烟似雾的潆漾水气,更烘衬出韦处士郊居的清幽、雅洁,特别是“寒玉”意象更具隐喻意味,似乎衬托并象征着韦处士的人格与精神。全诗一句一景,按照“满庭”与“门外”两截描摹,借境写入,见境知人,耐人寻味。

参考资料:

1、 赵乃增编著.唐诗名篇赏析:吉林文史出版社,2011.01:第22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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