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王先生归南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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儒中年最老,独有济南生。爱子方传业,无官自耦耕。
竹通山舍远,云接雪田平。愿作门人去,相随隐姓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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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空曙

司空曙

司空曙(生卒年不详),字文初(《唐才子传》作文明,此从《新唐书》),广平府(今河北省永年县。唐时广平府辖区为现在的广平县和永年县等。依《永年县志》记载,司空曙为今天的永年县)人,唐朝诗人,约唐代宗大历初前后在世。司空曙为人磊落有奇才,与李约为至交。他是大历十才子之一,同时期作家有卢纶,钱起,韩翃等。他的诗多幽凄情调,间写乱后的心情。诗中常有好句,如后世传诵的“乍见翻疑梦,相悲各问年”,像是不很着力,却是常人心中所有。 140篇诗文

猜你喜欢

金陵怀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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辇路江枫暗,宫庭野草春。
伤心庾开府,老作北朝臣。

辇路江枫暗,宫庭野草春。
江边前朝天子车驾经过的道路,如今枫树参天,树色暗淡。前朝宫廷殿院,如今已是荒丘残垒,野草丛生。

伤心庾开府,老作北朝臣。
伤心那前朝庾开府庾信,可怜那南朝的庾开府,到老来却做了北朝的大臣。

参考资料:

1、 萧枫.唐诗(4):线装书局,2004:12142、 王明健.五朝绝句选:北岳文艺出版社,1992:793、 夏于全.唐诗宋词(第七卷):北方妇女儿童出版社,2006:270-271

(niǎn)路江枫暗,宫庭野草春。
辇路:帝王车驾所经之路。江枫暗:谓枫树茂密。

伤心庾(yǔ)开府,老作北朝臣。
庾开府:即庾信,初仕梁为太子中庶子,梁元帝时以右卫将军出使西魏,被留长安。后历仕西魏、北周,官至骠骑大将军,开府仪同三司,世称庾开府。

参考资料:

1、 萧枫.唐诗(4):线装书局,2004:12142、 王明健.五朝绝句选:北岳文艺出版社,1992:793、 夏于全.唐诗宋词(第七卷):北方妇女儿童出版社,2006:270-271
辇路江枫暗,宫庭野草春。
伤心庾开府,老作北朝臣。

  金陵(今江苏南京)从三国吴起,先后为六朝国都,是历代诗人咏史的重要题材。司空曙的这首《金陵怀古》,选材典型,用事精工,别具匠心。

  前两句写实。作者就眼前所见,选择两件典型的景物加以描绘,着墨不多,而能把古都金陵衰败荒凉的景象,表现得很具体,很鲜明。辇路即皇帝乘车经过的道路。想当年,皇帝出游,旌旗如林,鼓乐喧天,前呼后拥,应是无比威风。此时这景象已不复存在,只有道旁那饱览人世沧桑的江枫,长得又高又大,遮天蔽日,投下浓密的阴影,使荒芜的辇路更显得幽暗阴森。“江枫暗”的“暗”字,既是写实,又透露出此刻作者心情的沉重。沿着这条路走去,就可看到残存的一些六朝宫苑建筑了。“台城六代竞豪华”,昔日的宫庭,珠光宝气,金碧辉煌,一派显赫繁华,更不用说到了飞红点翠、莺歌燕舞的春天。现在这里却一片凄清冷落,只有那野草到处滋生,长得蓬蓬勃勃,好像整个宫庭都成了它们的世界。“野草春”,这“春”字既点时令,又着意表示,点缀春光的唯有这萋萋野草而已。这两句对偶整齐,辇路、宫庭与江枫、野草形成强烈对照,这将它的现状与历史作比较,其盛衰兴亡之感自然寄寓于其中。

  接下去,笔锋一转,运实入虚,别出心裁地用典故抒发情怀。典故用得自然、恰当,蕴含丰富,耐人寻味。

  先说自然。庾开府即庾信,因曾官开府仪同三司,故称。庾信是梁朝著名诗人,早年在金陵做官,和父亲庾肩吾一起,深受梁武帝赏识,所谓“父子东宫,出入禁闼,恩礼莫与比隆”。诗人从辇路、宫庭着笔来怀古,当然很容易联想到庾信,它与作者的眼前情景相接相合,所以是自然的。

  再说恰当。庾信出使北朝西魏期间,梁为西魏所亡,遂被强留长安。北周代魏后,他又被迫仕于周,一直留在北朝,最后死于隋文帝开皇元年。他经历了北朝几次政权的交替,又目睹南朝最后两个王朝的覆灭,其身世是最能反映那个时代的动乱变化的。再说他长期羁旅北地,常常想念故国和家乡,其诗赋多有“乡关之思”,著名的《哀江南赋》就是这方面的代表作。诗人的身世和庾信有某些相似之处。他经历过“安史之乱”,亲眼看到大唐帝国从繁荣的顶峰上跌落下来。安史乱时,他曾远离家乡,避难南方,乱平后一时还未能回到长安,思乡之情甚切。所以,诗人用庾信的典故,既感伤历史上六朝的兴亡变化,又借以寄寓对唐朝衰微的感叹,更包含有他自己的故园之思、身世之感在内,确是贴切工稳,含蕴丰富。“伤心”二字,下得沉重,值得玩味。庾信曾作《伤心赋》一篇,伤子死,悼国亡,哀婉动人,自云:“既伤即事,追悼前亡,惟觉伤心······”以“伤心”冠其名上,自然贴切,而这不仅概括了庾信的生平遭际,也寄托了作者对这位前辈诗人的深厚同情,更是他此时此地悲凉心情的自白。

  这首诗寥寥二十字,包蕴丰富,感慨深沉,情与景、古与今、物与我浑然一体,不失为咏史诗的佳作。

参考资料:

1、 萧涤非.唐诗鉴赏辞典:上海辞书出版社,1983:650-6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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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夜别友人二首·其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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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塞白云断,青春明月初。
对此芳樽夜,离忧怅有馀。
清冷花露满,滴沥檐宇虚。
怀君欲何赠,愿上大臣书。

紫塞白云断,青春明月初。
北方边塞隔断白云,春天时节明月初升。

对此芳樽夜,离忧怅有馀。
面对如此美酒良辰,遭逢别离惆怅满胸。

清冷花露满,滴沥檐宇虚。
花瓣挂满清凉露珠,檐边滴尽水珠叮咚。

怀君欲何赠,愿上大臣书。
思君念君想赠什么?献书论政是我初衷。

参考资料:

1、 王岚 译注.陈子昂诗文选译.成都:巴蜀书社,1994:107-109

紫塞(sài)白云断,青春明月初。
紫塞:原指长城,其土紫色。这里泛指北方边塞。青春:此指春天。

对此芳樽(zūn)夜,离忧怅有馀。

清冷花露满,滴沥檐(yán)宇虚。
滴沥:形容滴水。

怀君欲何赠,愿上大臣书。
大臣书:陈子昂在光宅元年(684年)以布衣身份,诣阙进上《谏灵驾入京书》和《谏政理书》,可谓上了“大臣书”。

参考资料:

1、 王岚 译注.陈子昂诗文选译.成都:巴蜀书社,1994:107-109
紫塞白云断,青春明月初。
对此芳樽夜,离忧怅有馀。
清冷花露满,滴沥檐宇虚。
怀君欲何赠,愿上大臣书。

  这首诗诗继续写宴会上的情景,诗人向友人坦露心胸,表明自己此行是向朝廷上书论政,倾吐自己立志为国建功立业的宏大理想。

  后首诗开头“紫塞白云断,青春明月初”二句写景,前句写旅程之展望,为虚写;后句写眼前之场景,是实写。此联形式上为对仗,内容上既点明诗题的“春夜”,又可见一种高迈的情怀。接着“对此芳樽夜,离忧怅有馀”二句,是说虽然处于良辰美景之中,但在这个充斥着离情别意的场面上,一切都变得黯然,用的是以乐景写哀情的反衬手法。五六二句“清冷花露满,滴沥檐宇虚”渲染了离别时的凄冷情境,这两句与前首五六两句意境相通,寓情于景,从景物描写中可见人物心理,表达出朋友离别依依不舍的深情。最后二句作者自豪地向友人宣告:“怀君欲何赠?愿上大臣书。”表明作者此行非为其他,而是向国家献书论政,本是为了政治事业。因此他对友人没有什么世俗礼品可赠,只愿他们能理解和支持自己的这次远行。由于有这样的思想基础,因而诗篇虽略有感伤色彩,但基调却高昂明快,并不给人以任何低徊悲抑之感。

  这组诗因反复渲染离情而带上了一层淡淡的愁绪,但作者并没有套用长吁短叹的哀伤语句,却在沉静之中见深挚的情愫。而要达到这样的境界,应不温不火。“火”则悲吟太过而感情浅露;“温”则缺乏蕴藉而情致不深。诗写离情别绪意态从容而颇合体度,有如琵琶弦上的淙淙清音,气象至为雍雅,不作哀声而多幽深的情思。

参考资料:

1、 陶慕渊 等.唐诗鉴赏辞典.上海:上海辞书出版社,1983:50-512、 作品鉴赏部分内容由朝阳山人根据相关资料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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伤温德彝 / 伤边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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昔年戎虏犯榆关,一败龙城匹马还。
侯印不闻封李广,他人丘垄似天山。

昔年戎虏犯榆关,一败龙城匹马还。
过去,外族侵略者武装侵犯北方,攻到榆关边塞时,被龙城飞将军李广打得一败涂地,只剩几个人、几匹马逃回去了。

侯印不闻封李广,他人丘垄似天山。
李广有这么大的功劳,但没有得到应得的封爵;而那些无德无才的人,不但被封侯,而且死后还给建立了高大的坟墓。

参考资料:

1、 彭定求 等.全唐诗(下).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86:1480

昔年戎虏(lǔ)犯榆关,一败龙城匹马还。
温德彝:唐文宗时大将,曾任河中都将、天德军使等职。戎虏:指武装的外族侵略者。榆关:古代有两处,一在今河南中牟县南,一即今河北秦皇岛市之山海关。此处借代边塞重镇。败:一本作“破”。龙城:在今河北长垣南,是汉时匈奴神圣要地,匈奴于岁五月在此大会各部酋长祭其祖先、天地、鬼神。

侯印不闻封李广,他人丘垄(lǒng)似天山。
闻:听说。李广:西汉武帝时大将,一生与匈奴作战大小七十余次,以骁勇善战为匈奴所畏,敬称之为“飞将军”,然终不得封侯,最后被逼而死。他:一本作“别”。丘垄:坟墓。天山:这里喻指坟墓大如天山一样。

参考资料:

1、 彭定求 等.全唐诗(下).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86:1480
昔年戎虏犯榆关,一败龙城匹马还。
侯印不闻封李广,他人丘垄似天山。

  这首诗题为《伤温德彝》,中心在一个“伤”字。在这首诗中,诗人以将官温德彝有功而未得封侯一事,借汉代大将军李广的命运作比,对唐代统治阶级的赏罚不明,埋没有人才,进行了大胆的讽刺。

  诗人先濡毫大书边将温德彝的卓著功勋:“昔年戎虏犯榆关,一败龙城匹马还。”古代泛称中国西部的少数民族为戎,戎虏乃对其蔑称。史载汉武帝元光六年(公元前129年),卫青麾军直驱龙城,获首虏七百级。多用典故,借古讽今是此诗的特色,诗中名物事迹皆不可拘泥字面,“一败龙城”喻称边将大获全胜。此两句从“戎虏”的“犯”,写到“戎虏”的“还”,虽然将军的战绩只字未提,但将军的卓著战功已经写出。两句以夸张的笔墨、雄豪的气势,赞颂边将温德彝面对戎虏的进犯,奋起反击,斩获至多,敌军只落个匹马逃归的惨败。昔年建功如此,昂首青云,扬眉吐气。

  接着褒扬之笔一顿,厉扬奋发之气全敛,出之以沉痛不平之语:“侯印不闻封李广,他人丘垄似天山。”李广功劳很大,但不得封侯。他曾反思平生、扼腕怅叹曰:“自汉击匈奴而广未尝不在其中,而诸部校尉以下,才能不及中人,然以击胡军功取侯者数十人,而广不为后人,然无尺寸之功以得封建者,何也?”丘垄似天山,谓建功天山,死后建冢亦似天山,系化自霍去病祁连山冢典故。霍去病乃汉武帝后族,夤缘少年得志,十八岁即领兵作战,六次征讨匈奴,将西匈奴驱至祁连山以西,二十四岁病逝,汉武帝特许建冢像祁连山,以示殊恩,世以为荣。其墓在今陕西兴平县茂陵(汉武帝陵)东五百米处,土冢犹存。第三句写李广有功“不闻封”,第四句用一“似”字作了入骨的讥讽。题中之“伤”字,其意也就自在其中了。诗人借汉庭暗指唐朝,以李广喻比温德彝,醒警而形象地指责李唐王朝厚此薄彼,对一些在第一线冲锋陷阵的将领刻薄寡恩,激愤不平之情溢于言表,发人深省,令人愤恨。

  怀才不遇、壮志难酬者岂止边将,诗人亦属其列,故有此同情。纵览《温庭筠诗集》,与此诗旨意相仿者时有可见,《赠蜀府将》云:“志气已曾明汉节,功名犹自滞吴钩。今日逢君倍惆怅,灌婴韩信尽封侯。”《苏武庙》云:“茂陵不见封侯印,空向秋波哭逝川。”联类并读,当有助于理解此诗中的悲情恨意。

参考资料:

1、 周啸天.唐诗鉴赏辞典补编.成都:四川文艺出版社,1990:625-6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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荆州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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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帝城边足风波,瞿塘五月谁敢过。
荆州麦熟茧成蛾,缲丝忆君头绪多。
拨谷飞鸣奈妾何。

白帝城边足风波,瞿塘五月谁敢过。
白帝城边的江面上满是狂风掀起的惊涛骇浪,五月的瞿塘峡,有谁敢行船而过呢?

荆州麦熟茧成蛾,缲丝忆君头绪多。
荆州麦子时节,茧已出蛾,蚕事已成,家家都在煮茧缫丝。我一边缫丝,一边思念你,我对你的思念比一团乱丝的头绪还要多。

拨谷飞鸣奈妾何。
布谷鸟在哀鸣的时候,更加引起了我对你的思念,这叫我怎么办呢?

参考资料:

1、 于海娣 等.唐诗鉴赏大全集.北京:中国华侨出版社,2010:1372、 熊礼汇.李白诗.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2005:14-15

白帝城边足风波,瞿(qú)塘五月谁敢过。
白帝城:古城名。在今重庆市奉节县东白帝山上。东汉初公孙述筑城,述自号白帝,故以“白帝”为名。足:充足,引申为满是,都是。瞿塘:即瞿塘峡,也称“夔峡”,长江三峡之一。西起重庆市奉节县白帝城,东至巫山县大宁河口。两岸悬崖峭壁,江面最窄处仅百余米。

荆州麦熟茧(jiǎn)成蛾,缲(sāo)丝忆君头绪多。
茧:指蚕茧。缲丝:即缫丝,煮茧抽丝,制丝时把丝从蚕茧中抽出,合并成丝。在南朝乐府中“丝”、“思”为双关语。头绪多:即思绪多。

拨谷飞鸣奈妾何。
“拨谷”句:写思妇默念:拨谷鸟已鸣,春天将尽,不见夫回,使人无可奈何。拨谷:即布谷鸟。布谷鸟叫声如同”布谷“二字之音。又,布谷叫,表明农忙季节已到。

参考资料:

1、 于海娣 等.唐诗鉴赏大全集.北京:中国华侨出版社,2010:1372、 熊礼汇.李白诗.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2005:14-15
白帝城边足风波,瞿塘五月谁敢过。
荆州麦熟茧成蛾,缲丝忆君头绪多。
拨谷飞鸣奈妾何。

  仲夏五月,阳光灿烂,江陵城外,农家院内,一位少妇,埋头缲丝。十指纤纤,蚕茧白白,少妇衣袖高挽,抽丝不停。杨柳依依,绿荫重重,麦香淡淡,布谷声声,少妇缓缓放慢了手的动作,心情渐渐变得十分沉重。她想起了出门在外、将要归来的丈夫。

  这首《荆州歌》,就是抓住少妇在这种情境下的心理变幻来写的。全诗共五句,意义上分三层。

  头两句是一层,写少妇心情沉重的原因。白帝城在今四川奉节县东,城在山上,地势高峻,为出入蜀城的门户,也是诗中少妇之夫返航归家的必经之地。瞿塘峡也在奉节县东,峡中水流湍急,礁石林立,五月水涨,不见礁石,行船极其艰险。少妇一忧白帝风波,二忧瞿塘暗礁,可见顾虑重重。她不是怕丈夫误了归期,而是怕丈夫遇了风险,此刻她心中没有夫妻将要重聚的喜悦,只有替于险象环生的途中日夜奔波的丈夫无限的担忧。李白《长干行》写商妇思夫,也曾悬想过丈夫路途的危险:“十六君远行,瞿塘艳滪堆;五月不可触,猿声天上哀。”可是归程的风险比不上商妇对丈夫的热切盼望和痴痴的情爱:“早晚下三巴,预将书报家;相迎不道远,直至长风沙!”商妇的爱炽热外露,茧妇的爱凝重收敛。同是少妇思夫,感情表达的方式,情绪变化的过程却不尽相同。

  三、四句是第二层。这两句仿佛是少妇对远在蜀地的丈夫的倾心的诉说。“荆州麦熟茧成蛾”说节候,与第二句的“五月”相照应,也与上两句的“白帝风波”、“瞿城五月”相对比。同是五月,丈夫在艰险旅途中日夜兼程,妻子在麦香茧声中辛勤劳作。五月,或许是夫妻商定的归期。然而温暖平静的五月也许是雨雪风霜的五月,少妇半喜半忧:丈夫就要归来了呀,可是,眼下归来风险重重啊。缲丝之“丝”同“思”谐音,“头绪多”也是双关语。这是以丝的头绪喻思念丈夫的头绪纷繁:首先是忧虑之情郁结心头,像茧丝一样纷乱无章,其次是相思之情萦绕心头,如茧丝一般绵绵不断,再次是烦恼之情难以排遣,似茧丝那般缠结身心。千头万绪,全是为“君”而生。

  最后一层也是诗的结尾。正在少妇思绪纷繁、矛盾重重之时,传来了布谷鸟(拨谷)的叫声。布谷鸟五月飞鸣,鸣声如唤“行不得也哥哥”。“行不得也哥哥”,这既是少妇对驾舟欲行的丈夫的劝阻,也是少妇内心里的自责。然而,千里之外的丈夫听不到拨谷的叫声与爱妻的呼唤,此时此刻,少妇只得徒然叹道:“奈妾何!”全诗写到这里,戛然而止,有曲终声不尽之妙。

  古时荆州一带的民歌极其丰富。李白的诗善于从六朝乐府民歌中汲取菁华。语言清新的《荆州歌》显然是他学习民歌的结果。如以“丝”为“思”,就是民歌中常用的手法。“丝”的头绪和“思”的头绪,既贴合少妇的劳作,也贴合少妇的心理。另外,此诗是“柏梁体”,句句押韵,节奏短促急迫,宜于表现少妇忽明忽暗、变幻不定的心理活动。

  全诗无一字叙事,只是抒写女主人公的思夫之情。然而,一个性格鲜明的人物形象却栩栩如生。

参考资料:

1、 于海娣 等.唐诗鉴赏大全集.北京:中国华侨出版社,2010:1372、 熊礼汇.李白诗.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2005:14-153、 詹福瑞 等.李白诗全译.石家庄:河北人民出版社,1997:124-1254、 宋绪连 初旭.三李诗鉴赏辞典.长春:吉林文史出版社,1992:118-1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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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山田中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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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野明,秋风白,塘水漻漻虫啧啧。
云根苔藓山上石,冷红泣露娇啼色。
荒畦九月稻叉牙,蛰萤低飞陇径斜。
石脉水流泉滴沙,鬼灯如漆点松花。

秋野明,秋风白,塘水漻漻虫啧啧。
秋风掠过,秋野明净,池塘积水深又清,草中虫儿唧唧鸣。

云根苔藓山上石,冷红泣露娇啼色。
长满苔藓的山石,浮起浓密的云气。挂着露珠的秋花,在娇滴滴地哭泣。

荒畦九月稻叉牙,蛰萤低飞陇径斜。
九月,荒地里的稻子参差不齐,发着冷光的萤火虫在斜径上低飞。

石脉水流泉滴沙,鬼灯如漆点松花。
石缝里渗出的泉水滴入沙地,鬼火如墓中漆灯,花朵似的点缀着松林。

参考资料:

1、 彭定求 等.全唐诗(上).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86:9762、 冯浩非 徐传武.李贺诗选译.成都:巴蜀书社,1991:91-92

秋野明,秋风白,塘水漻(liáo)漻虫啧(zé)啧。
秋风白:古人以白色象征秋天。秋风又称素风,素的意思是白。漻漻:水清而深。啧啧:虫鸣声。

云根苔藓(xiǎn)山上石,冷红泣露娇啼色。
云根:云雾升起之处。苔藓:青苔。冷红:秋寒时节开的花。泣露:露珠凝聚,有如泪珠。

荒畦(qí)九月稻叉牙,蛰(zhé)(yíng)低飞陇径斜。
荒畦:荒芜的田地。叉牙:参差不齐。蛰萤:藏起来的萤火虫。

石脉水流泉滴沙,鬼灯如漆点松花。
石脉:石缝。鬼灯:磷火。如漆:明亮如漆。点:一作“照”。

参考资料:

1、 彭定求 等.全唐诗(上).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86:9762、 冯浩非 徐传武.李贺诗选译.成都:巴蜀书社,1991:91-92
秋野明,秋风白,塘水漻漻虫啧啧。
云根苔藓山上石,冷红泣露娇啼色。
荒畦九月稻叉牙,蛰萤低飞陇径斜。
石脉水流泉滴沙,鬼灯如漆点松花。

  诗歌开头三句吸收古代民间歌谣起句形式,运用了“三、三、七”的句法。连出两个“秋”字,语调明快轻捷;长句连用两个迭音词,一清一浊,有抑有扬,富于节奏感。令读者读后仿佛置身空旷的田野,皓月当空,秋风万里,眼前塘水深碧,耳畔虫声轻细,有声有色,充满诗情画意。

  四、五句写山。山间云绕雾漫,岩石上布满了苔藓,娇弱的红花在冷风中瑟缩着,花瓣上的露水一点一点地滴落下来,宛如少女悲啼时的泪珠。写到这里,那幽美清朗的境界蓦然升起一缕淡淡的愁云,然后慢慢向四周铺展,轻纱般笼罩着整个画面,为它增添了一种迷幻的色调。

  六、七句深入一层,写田野景色:“荒畦九月稻叉牙,蛰萤低飞陇径斜。”深秋九月,田里的稻子早就成熟了,枯黄的茎叶横七竖八地丫叉着,几只残萤缓缓地在斜伸的田埂上低飞,拖带着暗淡的青白色的光点。

  八、九句再深入一层,展示了幽冷凄清甚至有点阴森可怖的境界:从石缝里流出来的泉水滴落在沙地上,发出幽咽沉闷的声响,远处的燐火闪烁着绿荧荧的光,像漆那样黝黑发亮,在松树的枝丫间游动,仿佛松花一般。泉水是人们喜爱的东西,看着泉水流淌,听着它发出的声响,会产生轻松欢快的感觉。人们总是爱用“清澈”、“明净”、“淙淙”、“潺潺”、“叮咚”之类的字眼来形容泉水。李贺却选用“滴沙”这样的词语,描摹出此处泉水清幽而又滞涩的形态和声响,富有艺术个性,色调也与整个画面和谐一致。末句描写的景是最幽冷不过的了。“鬼灯如漆”,阴森森地令人毛骨悚然;“点松花”三字,又多少带有生命的光彩,使读者在承受“鬼气”重压的同时,又获得某种特殊的美感,有一种幽冷清绝的意趣。

参考资料:

1、 朱世英 等.唐诗鉴赏辞典.上海:上海辞书出版社,1983:10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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