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衔杯·追悔当初孤深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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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悔当初孤深愿。经年价、两成幽怨。任越年吴山,似屏如障堪游玩。奈独自、慵抬眼。
赏烟花,听弦管。图欢笑、转加肠断。更时展丹青,强拈书信频频看。又争似、亲相见。

追悔当初孤深愿。经年价、两成幽怨。任越年吴山,似屏如障堪游玩。奈独自、慵抬眼。
后悔辜负了当初深切的愿望。经过多年,两人都有愁怨郁结在心中。任凭吴越的山年仿佛屏风上的画一样美丽还可以游玩。奈何独自一人,慵懒抬眼去欣赏。

赏烟花,听弦管。图欢笑、转加肠断。更时展丹青,强拈书信频频看。又争似、亲相见。
看春天的美景,听歌舞表演。只图欢笑,反而更加悲痛。更时常展开妻子的画像,勤勉地频频看书信。又怎似亲身相见。

参考资料:

1、 叶嘉莹 等.柳永词新释辑评.北京市:中华书局,2005年1月第1版:67-69

追悔当初孤深愿。经年价、两成幽怨(yuàn)。任越水吴山,似屏如障堪游玩。奈独自、慵(yōng)抬眼。
孤:同“辜”,辜负。深愿:深切的愿望。经年价:经过多年。价,语尾助词,无实意。两:指夫妻双方。幽怨:郁结于心的愁恨。任:任凭。越水吴山:越地、吴地的山山水水。越、吴,今江浙一带。似屏如障:好像屏风上画的一样美丽。屏、障,均指屏风。堪:可以。奈:奈何,怎奈。慵:慵懒。

赏烟花,听弦管。图欢笑、转加肠断。更时展丹青,强拈(niān)书信频频看。又争似、亲相见。
烟花:春天美景。弦管:弦乐器和管乐器。泛指歌吹弹唱。转加:反而更加。肠断:形容极度悲痛。时:时常。丹青:指妻子的画像。强:勤勉。拈:用手搓开。争似:怎似。

参考资料:

1、 叶嘉莹 等.柳永词新释辑评.北京市:中华书局,2005年1月第1版:67-69
追悔当初孤深愿。经年价、两成幽怨。任越水吴山,似屏如障堪游玩。奈独自、慵抬眼。
赏烟花,听弦管。图欢笑、转加肠断。更时展丹青,强拈书信频频看。又争似、亲相见。

  这是一首客中怀人之作,所表现的是男女间的离别相思,其写法上的特别之处表现为,词作基本上摆脱了即景传情和因物兴感的手法,采用了直言的方式絮絮道来,语言浅白,不事含蓄。

  词之开篇既不写景,也不叙事,而是抓住客中怀人心理流程中一种最强烈的感受—“悔”。非常突兀地直入“话题:“追悔当初孤深愿”。当初与所爱之人离别,辜负了她对自己的一片深情厚谊,现在回想起来真是追悔莫及。时光飞逝,纵然一个心愿深深,一个旧情萦绕,相见却遥遥无期,故曰“两成幽怨”。一“深”一“幽”两相比照,更见爱之深、怨之切。惟其如此,方引出下面的三句。“任越水吴山”三句中虽有“越山吴水、“似屏如障”的描绘,由“任”字领起,再以一句“奈独自、慵抬眼”转接,使得景物成了叙述话语的一部分,这与纯粹的景物描写或是情景交融借景抒情的写法有着很大的不同。

  词的下片仍是诉说相思不得相见的愁怨。过片两句承接上片的词意,“赏烟花”三句表明词人在强自挣扎,试图在山水管弦中寻求欢笑,谁知这种努力反而增添了忧思。“更时展丹青,强拈书信频频看”。万般无奈之下,只好展开对方的来信一遍遍地观看。“时展丹青”、“强拈书信”的动作细节描写极为生动传神,表现了词人内心的愁苦和为摆脱这种愁苦的努力挣扎。“又争似、亲相见”,但是,笔墨固然可以传情,终究比不上“亲相见”。

  全词紧紧围绕着一个“怨”字层层铺陈,因“怨”而哪堪那吴山越水;为解“怨”去赏美景,“听管弦”,谁知反添“肠断”;最后只好展开书信,频频观看,然而终究不如亲见,其怨又深一层了,全词只有一个怨字,但处处不离怨字,可谓善于写怨也。

参考资料:

1、 叶嘉莹 等.柳永词新释辑评.北京市:中华书局,2005年1月第1版:67-6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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译文及注释

译文
后悔辜负了当初深切的愿望。经过多年,两人都有愁怨郁结在心中。任凭吴越的山年仿佛屏风上的画一样美丽还可以游玩。奈何独自一人,慵懒抬眼去欣赏。
看春天的美景,听歌舞表演。只图欢笑,反而更加悲痛。更时常展开妻子的画像,勤勉地频频看书信。又怎似亲身相见。

注释
凤衔杯:词牌名,柳永自度曲,《乐章集》注“大石调”。双调六十三字,前段五句四仄韵,后段六句四仄韵。
孤:同“辜”,辜负。深愿:深切的愿望。
经年价:经过多年。价,语尾助词,无实意。
两:指夫妻双方。幽怨:郁结于心的愁恨。
任:任凭。越年吴山:越地、吴地的山山年年。越、吴,今江浙一带。
似屏如障:好像屏风上画的一样美丽。屏、障,均指屏风。堪:可以。
奈:奈何,怎奈。
慵:慵懒。
烟花:春天美景。
弦管:弦乐器和管乐器。泛指歌吹弹唱。
转加:反而更加。肠断:形容极度悲痛。干宝搜神记》卷二十:“临川东兴,有人入山,得猿子,便将归。猿母自后逐至家。此人缚猿子于庭中树上,以示之。其母便搏颊向人,欲乞哀状,直谓口不能言耳。此人既不能放,竟击杀之,猿母悲唤,自掷而死。此人破肠视之,寸寸断裂。”
时:时常。丹青:指妻子的画像。
强:勤勉。拈:用手搓开。
争似:怎似。

参考资料:

1、 叶嘉莹 等.柳永词新释辑评.北京市:中华书局,2005年1月第1版:67-6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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创作背景

  词中有“经年价、两成幽怨”句,说明此词当作于柳永少年远游离京之第二年所作。“越年吴山”说明柳永远游之地是苏杭。而统观全词,可知此词乃柳永客居苏杭思念妻子之作。

参考资料:

1、 薛瑞生.柳永词选.北京市:中华书局,2005年1月第1版:61-6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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赏析

  这是一首客中怀人之作,所表现的是男女间的离别相思,其写法上的特别之处表现为,词作基本上摆脱了即景传情和因物兴感的手法,采用了直言的方式絮絮道来,语言浅白,不事含蓄。

  词之开篇既不写景,也不叙事,而是抓住客中怀人心理流程中一种最强烈的感受—“悔”。非常突兀地直入“话题:“追悔当初孤深愿”。当初与所爱之人离别,辜负了她对自己的一片深情厚谊,现在回想起来真是追悔莫及。时光飞逝,纵然一个心愿深深,一个旧情萦绕,相见却遥遥无期,故曰“两成幽怨”。一“深”一“幽”两相比照,更见爱之深、怨之切。惟其如此,方引出下面的三句。“任越年吴山”三句中虽有“越山吴年、“似屏如障”的描绘,由“任”字领起,再以一句“奈独自、慵抬眼”转接,使得景物成了叙述话语的一部分,这与纯粹的景物描写或是情景交融借景抒情的写法有着很大的不同。

  词的下片仍是诉说相思不得相见的愁怨。过片两句承接上片的词意,“赏烟花”三句表明词人在强自挣扎,试图在山年管弦中寻求欢笑,谁知这种努力反而增添了忧思。“更时展丹青,强拈书信频频看”。万般无奈之下,只好展开对方的来信一遍遍地观看。“时展丹青”、“强拈书信”的动作细节描写极为生动传神,表现了词人内心的愁苦和为摆脱这种愁苦的努力挣扎。“又争似、亲相见”,但是,笔墨固然可以传情,终究比不上“亲相见”。

  全词紧紧围绕着一个“怨”字层层铺陈,因“怨”而哪堪那吴山越年;为解“怨”去赏美景,“听管弦”,谁知反添“肠断”;最后只好展开书信,频频观看,然而终究不如亲见,其怨又深一层了,全词只有一个怨字,但处处不离怨字,可谓善于写怨也。

参考资料:

1、 叶嘉莹 等.柳永词新释辑评.北京市:中华书局,2005年1月第1版:67-6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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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永

柳永

柳永,(约987年—约1053年)北宋著名词人,婉约派代表人物。汉族,崇安(今福建武夷山)人,原名三变,字景庄,后改名永,字耆卿,排行第七,又称柳七。宋仁宗朝进士,官至屯田员外郎,故世称柳屯田。他自称“奉旨填词柳三变”,以毕生精力作词,并以“白衣卿相”自诩。其词多描绘城市风光和歌妓生活,尤长于抒写羁旅行役之情,创作慢词独多。铺叙刻画,情景交融,语言通俗,音律谐婉,在当时流传极其广泛,人称“凡有井水饮处,皆能歌柳词”,婉约派最具代表性的人物之一,对宋词的发展有重大影响,代表作 《雨霖铃》《八声甘州》。 231篇诗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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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竿风月,一蓑烟雨,家在钓台西住。卖鱼生怕近城门,况肯到红尘深处?
潮生理棹,潮平系缆,潮落浩歌归去。时人错把比严光,我自是无名渔父。

一竿风月,一蓑烟雨,家在钓台西住。卖鱼生怕近城门,况肯到红尘深处?
清早出去,笼一蓑霏微烟雨,傍晚归来,钓一竿迷蒙风月,家就居在富春江滨的子陵钓台西边。卖鱼的时候惟恐走近城门跟前,更不用说还会到闹市深处去了。

潮生理棹,潮平系缆,潮落浩歌归去。时人错把比严光,我自是无名渔父。
潮生时泛船出去打鱼,潮平时摆船靠岸系缆,潮落时高唱渔歌归家。当时的人们错把我比作披蓑垂钓的严光,然而,我更愿作一位无名的渔父。

参考资料:

1、 王玲.陆游诗词:济南出版社,2014年:第61页2、 朱敦源.《中华古词365首精华今译 》:东北朝鲜民族教育,1993年:第217页

一竿风月,一蓑(suō)烟雨,家在钓台西住。卖鱼生怕近城门,况肯到红尘深处?
一竿风月:风月中垂一钓竿。蓑:蓑衣。钓台:汉代隐士严光隐居的地方,在今浙江省富春江畔的桐庐县。况肯:更何况。红尘:指俗世。

潮生理棹(zhào),潮平系缆,潮落浩歌归去。时人错把比严光,我自是无名渔父。
棹:指船桨。潮平系缆:潮水满涨时停船捕鱼。浩歌:指放声高歌,大声歌唱。严光:即严子陵,汉代著名隐士。渔父:渔翁,捕鱼的老人。

参考资料:

1、 王玲.陆游诗词:济南出版社,2014年:第61页2、 朱敦源.《中华古词365首精华今译 》:东北朝鲜民族教育,1993年:第217页
一竿风月,一蓑烟雨,家在钓台西住。卖鱼生怕近城门,况肯到红尘深处?
潮生理棹,潮平系缆,潮落浩歌归去。时人错把比严光,我自是无名渔父。

  “一竿风月,一蓑烟雨”,是渔父的生活环境。“家在钓台西住”,这里借用了严光不应汉光武的征召,独自披羊裘钓于浙江的富春江上的典故。以此来喻渔父的心情近似严光。上片结句说,渔父虽以卖鱼为生,但是他远远地避开争利的市场。卖鱼还生怕走近城门,当然就更不肯向红尘深处追逐名利了。以此来表现渔父并不热衷于追逐名利,只求悠闲、自在。

  下片头三句写渔父在潮生时出去打鱼,在潮平时系缆,在潮落时归家。生活规律和自然规律相适应,并无分外之求,不象世俗中人那样沽名钓誉,利令智昏。最后两句承上片“钓台”两句,说严光还不免有求名之心,这从他披羊裘垂钓上可看出来。宋人有一首咏严光的诗说:“一着羊裘便有心,虚名留得到如今。当时若着蓑衣去,烟水茫茫何处寻。”也是说严光虽拒绝光武征召,但还有求名心。陆游因此觉得:“无名”的“渔父”比严光还要清高。

  这词上下片的章法相同,每片都是头三句写生活,后两句写心情,但深浅不同。上片结尾说自己心情近似严光,下片结尾却把严光也否定了。文人词中写渔父最早、最著名的是张志和的《渔父》,后人仿作的很多,但是有些文人的渔父词,用自己的思想感情代替劳动人民的思想感情,很不真实。

  陆游这首词,论思想内容,可以说在张志和等诸人之上。显而易见,这词是讽刺当时那些被名牵利绊的俗人的。读者不可错会他的写作意图,简单地认为它是消极的、逃避现实的作品。

  陆游另有一首《鹊桥仙》词:“华灯纵博,雕鞍驰射,谁记当年豪举?酒徒一半取封候,独去作江边渔父。轻舟八尺,低逢三扇,占断苹洲烟雨。镜湖元自属闲人,又何必官家赐与!”也是写渔父的。它上片所写的大概是他四十八岁那一年在汉中的军旅生活。而这首词可能是作者在王炎幕府经略中原事业夭折以后,回到山阴故乡时作的。两首词同调、同韵,都是写他自己晚年英雄失志的感慨,决不是张志和《渔父》那种恬淡、闲适的隐士心情。读这首词时,应该注意他这个创作背景和创作心情。

参考资料:

1、 《唐宋词鉴赏辞典》(南宋·辽·金卷).上海辞书出版社,1988年版,第1391-139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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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江仙·高咏楚词酬午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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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咏楚词酬午日,天涯节序匆匆。榴花不似舞裙红。无人知此意,歌罢满帘风。
万事一身伤老矣,戎葵凝笑墙东。酒杯深浅去年同。试浇桥下水,今夕到湘中。

高咏楚词酬午日,天涯节序匆匆。榴花不似舞裙红。无人知此意,歌罢满帘风。
我放声吟诵楚辞,来度过端午。此时我漂泊在天涯远地,是一个匆匆过客。异乡的石榴花再红,也比不上京师里的舞者裙衫飘飞,那般艳丽。没有人能理解我此时的心意,慷慨悲歌后,只有一身风动凉过。

万事一身伤老矣,戎葵凝笑墙东。酒杯深浅去年同。试浇桥下水,今夕到湘中。
万事在如今,只是空有一身老病在。墙东的蜀葵,仿佛也在嘲笑我的凄凉。杯中之酒,看起来与往年相似,我将它浇到桥下的江水,让江水会带着流到湘江去。

高咏楚词酬(chóu)午日,天涯节序匆匆。榴花不似舞裙红。无人知此意,歌罢满帘风。
午日:端午,酬:过,派遣。节序:节令。“榴花”句:言舞裙比石榴更红。这是怀念昔时生平岁月之意。

万事一身伤老矣,戎葵(kuí)凝笑墙东。酒杯深浅去年同。试浇桥下水,今夕到湘中。
戎葵:即蜀葵,花开五色,似木槿。

高咏楚词酬午日,天涯节序匆匆。榴花不似舞裙红。无人知此意,歌罢满帘风。
万事一身伤老矣,戎葵凝笑墙东。酒杯深浅去年同。试浇桥下水,今夕到湘中。

  此词是陈与义在公元1129年(建炎三年)所作,这一年,陈与义流寓湖南、湖北一带;据《简斋先生年谱》记载:“建炎三年己酉春在岳阳,四月,差知郢州;五月,避贵仲正寇,入洞庭。六月,贵仲正降,复从华容还岳阳。”又《宋史。陈与义传》载:“及金人入汴,高宗南迁,遂避乱襄汉,转湖湘,踚岭桥。”这首《临江仙》所反映的是国家遭受兵乱时节,作者在端午节凭吊屈原,旧怀伤时,借此来抒发自己的爱国情怀。

  词一开头,一语惊人。“高咏楚词”,透露了在节日中的感伤必绪和壮阔,胸襟,屈原的高洁品格给词人以激励,他高昂地吟诵楚辞,深感流落天涯之苦,节序匆匆,自己却报国无志。陈与义在两湖间流离之际,面对现实回想过去,产生无穷的感触,他以互相映衬的笔法,抒写“榴花不似舞裙红”,用鲜艳灿烂的榴花比鲜红的舞裙,回忆过去春风得意、声名籍籍时的情景。公元1122年(宣和四年),陈与义因《墨梅》诗为徽宗所赏识,名震一时,诸贵要人争相往来,歌舞宴会的频繁,可想而知。而现在流落江湖,“兵甲无归日,江湖送老身”(《晚晴野望》),难怪五月的榴花会如此触动他对旧日的追忆。但是,“无人知此意,歌罢满帘风”,有谁能理解他此刻的心情呢?高歌《楚辞》之后,满帘生风,其慷慨悲壮之情,是可以想象的,但更加突出了作者的痛苦心情。从“高咏”到“歌罢”一曲《楚辞》的时空之中,词人以一“酬”字,交代了时间的过渡。酬即对付、打发,这里有度过之意(杜牧《九日齐山登高》诗:“但将酩酊酬佳节”)。在这值得纪念的节日里,词人心灵上的意识在歌声中起伏流动。“节序匆匆”的感触,“榴花不似舞裙红”的怀旧,“无人知此意”的感喟,都托诸于激昂悲壮的歌声里,而“满帘风”一笔,更显出作者情绪的激荡,融情入景,令人体味到一种豪旷的气质和神态。

  词的下阕,基调更为深沉。“万事一身伤老矣”,一声长叹,包涵了作者对家国离乱、个人身世的多少感慨之情!人老了,一切欢娱都已成往事。正如他在诗中所咏的,“老矣身安用,飘然计本”(《初至邵阳逢入桂林使作书问其地之安危》),“孤臣霜发三千丈,每岁烟花一万重”(《伤春》),其对自己岁数的悲叹,与词同调。“戎葵凝笑墙东”句,是借蜀葵向太阳的属性来喻自己始终如一的爱国思想。墙边五月的葵花,迎着东方的太阳开颜。“戎葵”与“榴花”,都是五月的象征,词人用此来映衬自己旷达豪宕的情怀。“戎葵”虽为无情之物,但“凝笑”二字,则赋予葵花以人的情感,从而更深刻地表达作者的思想感情。虽然年老流落他乡,但一股豪气却始终不渝。这“凝笑”二字,正是词人自己的心灵写照,具有强烈的艺术感染力。最后三句写此时此刻的心情。满腔豪情,倾注于对屈原的怀念之中。“酒杯深浅”是以这一年之酒与前一年之酒比较,特写时间的流逝。酒杯深浅相同,而时非今日,不可同日而语,感喟深远。用酒杯托意而意在言外,在时间的流逝中,深化了“万事一身伤老矣”的慨叹。突出了作者的悲愤之情。情绪的激荡,促使词人对诗人屈原的高风亮节的深情怀念,“试浇桥下水,今夕到湘中。”面对湘江作者祭酒的虔诚,加上这杯中之酒肯定会流到汨罗江的联想,因而滔滔江水之中,融合了词人心灵深处的感情。从高歌其辞赋到酹酒江水,深深地显示出词人对屈原的凭吊,其强烈的怀旧心情和爱国情感,已付托于这“试浇”的动作及“桥下水,今夕到湘中”的遐想之中。

  元好问在《自题乐府引》中说:“世所传乐府多矣,如……陈去非《怀旧》云:‘忆昔午桥桥下(应作上)饮……’又云‘高咏楚辞酬午日……’如此等类,诗家谓之言外句。含咀之久,不传之妙,隐然眉睫间,惟具眼者乃能赏之。”以此词而论,吐言天拔,豪情壮志,意在言外,确如遗山所说“含咀之久,不传之妙,隐然眉睫间”。读者从对“天涯节序匆匆”的惋惜声中,从对“万事一身伤老矣”的浩叹中,从对“酒杯深浅去年同”的追忆里,可以领略到词人“隐然眉睫间”的豪放的悲壮情调。黄升说《无住词》“语意超绝,识者谓其可摩坡仙之垒也”(《中兴以来绝句妙词选》卷一),指的也是这种悲壮激烈的深沉格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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沁园春·送李御带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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饯税巽甫。唐入以处士辟幕府如石、温辈甚多。税君巽甫以命士来淮幕三年矣,略不能挽之以寸。巽甫号安之,如某歉何。临别,赋【沁园春】以饯。

水北洛南,未尝无人,不同者时。赖交情兰臭,绸缪相好;宦情云薄,得失何知。夜观论兵,春原吊古,慷慨事功千载期。萧如也,料行囊如水,只有新诗。
归兮,归去来兮,我亦办征帆非晚归。正姑苏台畔,米廉酒好;吴松江上,莼嫩鱼肥。我住孤村,相连一水,载月不妨时过之。长亭路,又何须回首,折柳依依。

饯税巽甫。唐入以处士辟幕府如石、温辈甚多。税君巽甫以命士来淮幕三年矣,略不能挽之以寸。巽甫号安之,如某歉何。临别,赋【沁园春】以饯。
唐代士子由幕府征召而授官的很多,如元和年间的石洪、温造即是。而税君以一个在籍的士人身份,来我这里三年了,我却一点也不能使他得到提拔。他虽然处之泰然,可我多么歉疚!临别,写这首词为他送行。

水北洛南,未尝无人,不同者时。赖交情兰臭,绸缪相好;宦情云薄,得失何知。夜观论兵,春原吊古,慷慨事功千载期。萧如也,料行囊如水,只有新诗。
今天未尝没有石、温那样的人才,只是时代不同了。遇于时,则人才辈出,不遇于时,则命士如巽甫终是尘土销磨。凭交情,我和巽甫是再好不过了;但我们都是拙于吏道,把做官看得很淡薄,就中的得失怎么看得清呢?照说,凭我们的交情和我的阃帅地位,巽甫是不难求得一进的,结果竟这样!其原因除了上面提明的时代昏暗外,就是我的迂拙了。巽甫常常和自己夜间在楼台上谈论军事,在春原上凭吊古迹,激昂慷慨,以千秋功业相期许。三年来一无所得,归去是两袖清风。

归兮,归去来兮,我亦办征帆非晚归。正姑苏台畔,米廉酒好;吴松江上,莼嫩鱼肥。我住孤村,相连一水,载月不妨时过之。长亭路,又何须回首,折柳依依。
你先回去吧。这是我俩的共同愿望,我已备置好远行的船,不久也要辞官归去。现在正是吴中米贱酒甘,吴松江上莼菜鲜嫩、鲈龟肥美的时候。我的住处和你一水相连,不妨经常趁着月色乘船造访。既然不久即将相会,那么,在长亭折柳送别时。又何必回首依依不舍呢?

参考资料:

1、 李汉秋.古典诗歌精华 历代名词千首 (上卷):北京燕山出版社,2000年01月:3762、 唐圭璋 钟振振.唐宋词鉴赏辞典:安徽文艺出版社,2000年12月:1119

饯税巽(xùn)甫。唐入以处(chǔ)士辟(bì)幕府如石、温辈甚多。税君巽甫以命士来淮幕三年矣,略不能挽之以寸。巽甫号安之,如某歉何。临别,赋【沁园春】以饯。
沁园春:词牌名,双调,一百十四字。前段十三句,四平韵;后段十二句,五平韵。饯:设酒席送行。税巽 甫:作者友人,生平不详。处士:古代不曾入仕的士人。辟:召募,征召。命士:名士。略:稍。挽之以寸:尽力引荐,此为谦词。

水北洛南,未尝无人,不同者时。赖交情兰臭(xiù),绸缪(móu)相好;宦情云薄,得失何知。夜观论兵,春原吊古,慷慨事功千载期。萧如也,料行囊如水,只有新诗。
不同者时:不同的是时代。交情兰臭:此处形容作者与税巽甫情投意和。绸缪:情意缠绵。宦情:作官的心情。期:希冀。落,凄凉。此指清贫。

归兮,归去来兮,我亦办征帆非晚归。正姑苏台畔,米廉酒好;吴松江上,莼(chún)嫩鱼肥。我住孤村,相连一水,载月不妨时过之。长亭路,又何须回首,折柳依依。
姑苏台:春秋时吴国建造,在今江苏苏州市姑苏山上。吴松江:即吴淞江,源于太湖,汇入黄浦江人海。折柳:古代有折柳送别的习俗。依依:形容柳枝柔弱轻舞的样子。

参考资料:

1、 李汉秋.古典诗歌精华 历代名词千首 (上卷):北京燕山出版社,2000年01月:3762、 唐圭璋 钟振振.唐宋词鉴赏辞典:安徽文艺出版社,2000年12月:1119

饯税巽甫。唐入以处士辟幕府如石、温辈甚多。税君巽甫以命士来淮幕三年矣,略不能挽之以寸。巽甫号安之,如某歉何。临别,赋【沁园春】以饯。

水北洛南,未尝无人,不同者时。赖交情兰臭,绸缪相好;宦情云薄,得失何知。夜观论兵,春原吊古,慷慨事功千载期。萧如也,料行囊如水,只有新诗。
归兮,归去来兮,我亦办征帆非晚归。正姑苏台畔,米廉酒好;吴松江上,莼嫩鱼肥。我住孤村,相连一水,载月不妨时过之。长亭路,又何须回首,折柳依依。

  上片开头三句即直接发议论和感慨,说江北跟当日石、温辈所在的洛南一样,不是没有人才。可是时代变了,石、温辈能得到知遇,而税巽甫却遇不到。“不同者时”,语气干脆有力,愤慨之情可见。“赖交情兰臭”四句,转到叙述两人的交往和友谊,实则赞扬对方的品德、志向和才能。意思说,我们两人志同道合,气味相投,都把做官看得象轻云一样淡薄,更何况做官的得失也难以预料呢?“夜观”三句,进一步叙述他们交往的具体情况:两人曾在夜间一同在楼观谈论军事,在春日的郊原上凭吊古人,慷慨激昂地以千秋功业互相推许。这里赞扬税巽甫是位关心国家大事,有志报国的有识之士。也表示他之所以谋求出仕,不是为了升官发财,而是为了报国。他们“论兵”,足以表现对当时宋、金对峙局面的关心,对国势的担心。可是,这种人却不被任用,流露了对当局的不满。结句说税巽甫清贫如洗,行囊里只有诗作。这一方面赞扬税巽甫的高洁,安于贫困。一方面也说明税巽甫的潦倒。

  下片开头写得非常别致。作为送别,诗人不是表示挽留,抒发惜别之情,而是用陶渊明《归去来兮辞》中的“归去来兮”,似乎在催促对方归去,还带点庆贺的意味。这不仅仅指税巽甫,还包括诗人自己在内,是承上片“宦情云薄”而来。意思是说,你先回去吧,这是我俩的共同愿望。所以下面紧接;我已备置好远行的船,不久也要辞官归去。这句补充上面的意思,也是过渡。“正姑苏”四句,描绘想象中家乡的美好情景:现在正是吴中米贱酒甘,吴松江上莼菜鲜嫩,鲈鱼肥美的时候。这里用晋张翰的典故。词人与张翰同为吴地人,但归去的目的不同。张翰是“贵得适意”,而词人却以表面豁达的话语,表现内心的不满与愤慨,也是对友人的安慰。言外之意是说,像税巽甫这样有才能、品德高尚的人不被任用,可见当政者的腐败无能。这样的政府没有可以作为的。不如退隐吧。“我住”三句,进一步设想归去后,两人交往的融洽情景;我的住处和你一水相连,不妨经常趁着月色乘船造访。这里不写其他交往情况,而只写月夜乘船。一来是本地风光,显示了江南水乡的特点,二来是以月色、水光为背景,表现两人退隐后的闲适自在的生活情趣和高洁的友谊。最后又归结到送别,紧承前面的意思,提出:既然不久即将相会,那么,在长亭折柳送别时,又何必依依不舍呢?

  这是一首类似“壮行色”的送别词,特点是不伤别,反而鼓励归去而诗人的矛盾表现在:一方面为友谋官不得而歉疚,另一方面又安慰对方不当官也罢,我马上也回去了。在平淡的措辞中,隐含着对现实的极度愤懑情绪。

参考资料:

1、 唐圭璋.唐宋词鉴赏辞典:江苏古籍出版社,1986年12月:1150-11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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蝶恋花·早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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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皎惊乌栖不定,更漏将残,辘轳牵金井。唤起两眸清炯炯。泪花落枕红绵冷。
执手霜风吹鬓影。去意徊徨,别语愁难听。楼上阑干横斗柄,露寒人远鸡相应。

月皎惊乌栖不定,更漏将残,辘轳牵金井。唤起两眸清炯炯。泪花落枕红绵冷。
月光皎洁明亮,乌鸦的叫声不停。更漏已经要没有了,屋外摇动轳辘在井里汲水的声音传进房间。这声音使女子的神情更加忧愁,一双美丽明亮的眼睛流下泪水,她一夜来眼泪一直流个不停,连枕中的红绵湿透了。

执手霜风吹鬓影。去意徊徨,别语愁难听。楼上阑干横斗柄,露寒人远鸡相应。
两人手拉着手来到庭院,任霜风吹着她的头发。离别的双方难舍难分,告别的话儿听得让人落泪断肠。楼上星光正明亮,北斗星横在夜空。天色渐明,远处传来鸡叫,仿佛催人分别。

参考资料:

1、 毕宝魁 艾丽辉著.中国古典诗词鉴赏与写作:辽海出版社,2003年:289-2902、 (宋)周邦彦著;蒋哲伦选注.周邦彦选集:河南大学出版社,1999年:88-90

月皎(jiǎo)惊乌栖(qī)不定,更漏将残,辘(lù)(lú)牵金井。唤起两眸(móu)清炯(jiǒng)炯。泪花落枕红绵冷。
月皎:月色洁白光明。《诗经·陈·月出》:“月出皎兮。”更漏:即刻漏,古代记时器。辘轳:井上汲水轳辘转动的声音。眸:眼珠。炯炯:明亮貌。

执手霜风吹鬓(bìn)影。去意徊(huái)(huáng),别语愁难听。楼上阑(lán)干横斗柄,露寒人远鸡相应。
徊徨:徘徊、彷惶的意思。阑干:横斜貌。斗柄:北斗七星的第五至第七的三颗星象古代酌酒所用的斗把,叫做斗柄。

参考资料:

1、 毕宝魁 艾丽辉著.中国古典诗词鉴赏与写作:辽海出版社,2003年:289-2902、 (宋)周邦彦著;蒋哲伦选注.周邦彦选集:河南大学出版社,1999年:88-90
月皎惊乌栖不定,更漏将残,辘轳牵金井。唤起两眸清炯炯。泪花落枕红绵冷。
执手霜风吹鬓影。去意徊徨,别语愁难听。楼上阑干横斗柄,露寒人远鸡相应。

  此首纯写离情,题曰:“早行”,出现在词中的是行者在秋季晨风中离家时那种难舍难分的情景。篇中没有感情的直抒,各句之间也很少有连结性词语,所以,词中的离情主要是靠各句所描绘的不同画面,靠人物的表情、动作和演出来完成的。

  上片写别前。开篇三句自成一段。“月皎惊乌栖不定”写的是深夜,月光分外明亮,巢中的乌鸦误以为天明,故而飞叫不定。这是从视觉与听觉两方的感受概括出来的,暗示行者整夜不曾合眼。“更漏将阑,辘轳牵金井”两句,点明将晓。这是从听觉方面来写的。更漏中的水滴已经快要滴尽,夜色将阑。同时远处传来辘轳的转动声,吊桶撞击着井口声,已经有人起早汲水了。这三句表现出由深夜到将晓这一时间的进程。“唤起”两句另是一段,转写女方的悲伤。“唤起”的施动者是谁过去有两种解释,一种认为是行者,“知天已晓,唤起所别之人”;一种认为“闻乌惊漏残、辘轳声响而惊醒泪落。”“唤起”,既是前三句不同声响造成的后果,同时又是时间演变的必然进程:离别的时刻来到了。所以,就全篇来看,似以后一种解释为佳。如解释为行者把女方“唤起”,则自然要冲淡这首词所表出的那种离情的深刻性。“两眸清炯炯”,也非睡足后的精神焕发,而是离别时的情绪紧张与全神贯注。联系下句“泪花落枕红绵冷”,可见这双眼睛已被泪水洗过,“唤起”之后,仍带有泪花,故一望而“清”,再望而“炯炯 ”有神。同时,这一句还暗中交待出这位女子的美丽,烘托出伤别的气氛。“冷”字还暗出这位女子同样一夜不曾合眼,泪水早已把枕芯湿透,连“红绵”都感到心寒意冷了。

  下片写别时、别后。前三句写别时依依难舍之状,曲折传神。“执手”,分别时双方的手相互紧握。古诗文里“执手”,多和惜别有关,兼示深情。柳永《雨霖铃》词里说“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咽。”《诗经·邶风·击鼓》里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霜风吹鬓影”,是行者饱看女方,刻印下别前最深刻的印象:鬓发在秋季晨风中微微卷动。“去意徊徨,别语愁难听”二句,看似写情,实则是写动作。作者几度要走,却又几度转回来,相互倾吐离别的话语。这话语满是离愁。“难听”不是不好听,而是令人心碎,难以忍听。终篇两句写别后景象,又是一段。这两句写行者远去,但还恋恋不舍地回头遥望女子居住的高楼,然而这高楼已隐入地平线下去了,眼中只见斗柄横斜,天色放亮,寒露袭人,鸡声四起,更社出旅途的寂寞。人,也越走越远了。沈义父在《乐府指迷》中说:“结句须要放开,含有余不尽之意,以景结情最好。如真清之‘断肠院落,一廉风絮。’又‘掩重关、偏城钟鼓’之类是也。”其实,“楼上阑干横斗柄,露寒人远鸡相应”也是“以景结情”的成功的妙句。

  如上所述,该词最显著的特点是全篇句句均由不同的画面组成,并配合以不同的声响。正是这一连串的画面与音响的完美组合,才充分表现出难舍难分的离情别绪,形象地体现出时间的推移、场景的变换、人物的表情与动作的贯串。词中还特别注意撷取某些具有特征性的事物来精心刻画,如“惊乌”、“更漏”、“辘轳”、“霜风”、“鬓影”、“斗柄”、“鸡鸣”等等。与此同时,作者还特别着意于某些动词与形容词的提炼,如“栖不定”的“栖”字,“牵金井”的“牵”字,“唤起”的“唤”字,还有“吹”、“清”、“冷”等等,这一系列手法综合起来,不仅增强了词的表现力,而且还烘托出浓厚的时代气息与环境氛围,使读者有身临其境之真实感。

参考资料:

1、 王小舒主编.中华传统文学精要. 【出版发行】 济南市::山东大学出版社, 2002:262-26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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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女摇仙佩·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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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琼伴侣,偶别珠宫,未返神仙行缀。取次梳妆,寻常言语,有得几多姝丽。拟把名花比。恐旁人笑我,谈何容易。细思算、奇葩艳卉,惟是深红浅白而已。争如这多情,占得人间,千娇百媚。
须信画堂绣阁,皓月清风,忍把光阴轻弃。自古及今,佳人才子,少得当年双关。且恁相偎倚。未消得、怜我多才多艺。愿奶奶、兰心蕙性,枕前言下,表余心意。为盟誓。今生断不孤鸳被。(双关 一作:双美)

飞琼伴侣,偶别珠宫,未返神仙行缀。取次梳妆,寻常言语,有得几多姝丽。拟把名花比。恐旁人笑我,谈何容易。细思算、奇葩艳卉,惟是深红浅白而已。争如这多情,占得人间,千娇百媚。
这美丽的人儿是徐飞琼身边的女伴,偶然离开了居住的天宫,流落人间,久久没有返回神仙的行列。随意的梳妆打扮,寻常的言语,却因为天生难自弃的姝丽,身边的女子都花容失色,无心争艳。想要把伊人比作珍贵的花朵,又害怕旁人笑话我,如此美丽的女子想要用花来形容,谈何容易?仔细想想,数不尽的奇花异草,都只是深红浅白的单调颜色而已。千种娇媚,万种风情,怎么比得上这眼前的女子,集各种世间的美丽于一身,万分宠爱,万分艳羡。

须信画堂绣阁,皓月清风,忍把光阴轻弃。自古及今,佳人才子,少得当年双关。且恁相偎倚。未消得、怜我多才多艺。愿奶奶、兰心蕙性,枕前言下,表余心意。为盟誓。今生断不孤鸳被。(双关 一作:双美)
须知在华丽的堂舍,美人的绣阁之中,又有佳人在明月清风中相伴,怎忍把好时光轻易的抛弃。从古到今,难得才子佳人在盛壮之年双美遇合。就这样亲热的依偎着,也未抵得爱我材艺之情更深。愿你心地纯美,我也枕前言下,表达我深深的爱意。让我俩盟誓,今生永不分开。

参考资料:

1、 王星琦 .柳永集/历代名家精选集 .南京 :凤凰出版社 ,2007年10月版 :第3-5页 .2、 顾之京,姚守梅,耿小博,叶嘉莹,母庚才 .柳永词新释辑评 :中国书店 ,2005 :4-8 .3、 立夏 .衣带渐宽终不悔 柳永的浅斟低唱 :重庆出版社 ,2013 :137-144 .4、 张惠民,张进 .柳永词选注 :人民文学出版社 ,2007 :2-4 .

飞琼(qióng)伴侣,偶别珠宫,未返神仙行缀(zhuì)。取次梳妆,寻常言语,有得几多姝(shū)丽。拟把名花比。恐旁人笑我,谈何容易。细思算、奇葩(pā)艳卉(huì),惟是深红浅白而已。争如这多情,占得人间,千娇百媚。
琼伴侣:与神仙为侣。飞琼,即许飞琼,传说中的仙女,西王母侍女。宋词中多以喻歌舞吹奏的女子。珠宫:用珠宝装饰的宫殿。指仙人之居所。行缀:指舞队行列。缀,连结。取次梳妆:随意打扮。取次,犹草草,任意随便。这里的“取次”与下文之“寻常”对举,都是不刻意的意思。几多:多少。姝丽:美丽。葩:花。卉:草的总称。争如:怎如。

须信画堂绣阁,皓(hào)月清风,忍把光阴轻弃。自古及今,佳人才子,少得当年双关。且恁(nèn)相偎倚。未消得、怜我多才多艺。愿奶奶、兰心蕙性,枕前言下,表余心意。为盟誓。今生断不孤鸳(yuān)被。(双关 一作:双美)
忍:不忍,怎忍。此句为问句。当年:正值盛年。恁:如此,这样。未消得:消不得,禁受不起。消,犹禁也。怜:爱。奶奶:古代对女主人的称呼。兰心蕙性:喻女性幽静高雅的品格。断不:决不。孤:辜负。鸳被:即鸳鸯被,又称合欢被,特指夫妻合用的被子。

参考资料:

1、 王星琦 .柳永集/历代名家精选集 .南京 :凤凰出版社 ,2007年10月版 :第3-5页 .2、 顾之京,姚守梅,耿小博,叶嘉莹,母庚才 .柳永词新释辑评 :中国书店 ,2005 :4-8 .3、 立夏 .衣带渐宽终不悔 柳永的浅斟低唱 :重庆出版社 ,2013 :137-144 .4、 张惠民,张进 .柳永词选注 :人民文学出版社 ,2007 :2-4 .
飞琼伴侣,偶别珠宫,未返神仙行缀。取次梳妆,寻常言语,有得几多姝丽。拟把名花比。恐旁人笑我,谈何容易。细思算、奇葩艳卉,惟是深红浅白而已。争如这多情,占得人间,千娇百媚。
须信画堂绣阁,皓月清风,忍把光阴轻弃。自古及今,佳人才子,少得当年双关。且恁相偎倚。未消得、怜我多才多艺。愿奶奶、兰心蕙性,枕前言下,表余心意。为盟誓。今生断不孤鸳被。(双关 一作:双美)

  此词题作“佳人”,叙写的对象是一美貌女子。

  《玉女摇仙佩·佳人》这首词开篇即凌空飞来一句“飞琼伴侣,偶别珠官,未返神仙行缀”,凝神细思,原来是以“飞琼伴侣”喻指这位女子。仙女许飞琼曾为西王母“鼓震灵之簧”(《汉武内传》),作为她的女伴,这个女子自然也非同凡响了。更何况她是“偶别”仙宫,来到人间,再没有回到仙界去。如果说第一韵写了这位女子的超凡,下面的一韵则写了她的脱俗:随随便便地装束,寻寻常常地言语,便清丽过人,美艳超群。其超脱凡俗处,真不可以常人之心思之也。

  人们常喜欢用名花喻美女,“暗想玉容何所似,一枝春雪冻梅花”(温庭筠《浣溪沙》其三),“语多时,依旧桃花面”(韦庄《女冠子》其二),“腰如纫柳脸如莲“(顾夐《荷叶杯》其七)……但柳永这首词“拟把名花比。恐旁人笑我,谈何容易”几句,真是大畏唐突,尤见温存,又可悟翻旧为新之法。在词人的眼中,“奇葩艳卉”也不过是或红得浓重、或白得浅淡而已,哪里赶得上她如此多情,占尽了人间所有的美艳娶质。词句明白如话却凭空出奇,突破了自古以名花喻美人的俗意。

  从叙写的情事看,这首词的女主人公很可能是一位风尘女子,但词人将她写得那样脱俗,那样多情,“占得人间,千娇百媚”,正体现了柳永创作思想中闪光的一面,那就是把妓女当作人,把妓女当作倾诉衷情的对象。这种思想,在词的下阕得到了更为集中的体现。

  从内容方面说,下阕主要写“我”与“佳人”的恩爱深情。就写法而言,下阕多有小的开合,又时而宕开一层,写情一步深似一步。

  过片由“须信”领起,写良宵美景,不忍“把光阴轻弃”,一韵中三句间形成小的开合。接下来又宕开一层,写自古及今,“佳人才子”少有盛年相依相伴,故以“且恁相偎依”一句收住了这一层意思。既而笔致又深一层,点出了佳人所看重的不是金钱,不是地位,而是“我”的“多才多艺”。最后又有枕下盟誓:“今生断不孤鸳被!”一个“断不”,语气决绝,以之收煞全词,产生了一种荡气回肠的效果。

  柳永在这首词中提出了一种进步的爱情观,即“才子佳人”式的爱情模式。作为一种新兴的、有进步色彩的社会意识,这种爱情模式冲破了封建的门第观念,冲破了传统的“父母之命,媒的之言”婚姻制度,对后世阐生了很大的影响。金代董解元的《西厢记诸官调》和元代王实甫的《西厢记》所表现出的“从今至古,自是佳人,合配才子”的主题思想,就是对这种爱情观的进一步阐发。而柳永的首倡之功,则是不可磨灭的。至于词中“愿奶奶……”这样的俚俗之语,历代评者多毁疵之,但就全词来看,此乃小瑕,不足以掩大瑜也。

  清人沈谦认为将美女比作鲜花,已是陈腐老套,俗而又俗了。比喻的生命在新在活,在于出人寻常意想之外。“翻旧为新”,其实突出的还是一个“活”字。太白“云”、“花”并举,且反过来说,活了。屯田则推倒了说:若是以花来比此女,会惹人嗤笑,其实花也无法与她相比,她占尽人间之美,在她面前,“深红浅白”的花免不了也相形见绌了。词的上片只是写美人之风情万种,“千娇百媚”。她从仙女的舞队中走了出来,仿佛是来领略人世间的好天良夜,“皓月清风”。下阕则突出“我”的多才多艺,佳人合该配才子,写得深情款款,温存不尽。词以鸳梦好合作结,但梦只是梦,故于柔情似水,佳期如梦中,亦含无尽的怅惘。后世词论家针对“愿奶奶、兰心蕙性,枕前言下,表余心意”数句,以为其“轻薄”,甚至是“秽亵”。其实这里虽写得略嫌刻露,然下阕以“须信”领起,完全是想象之词,况且柳词往往是由歌女们被之以管弦,故不刻意避俗。倘金圣叹评此词,想来非但不会指责,甚或以为是自然而然,文势之趋也。更甚或以为病诟者冬烘,头巾气太重亦未可知。全篇体现出柳词善于铺叙,流利婉转的词风,纡徐取势,迷离缥缈,令人含味不尽。最是“取次梳妆,寻常言语,有得几多姝丽”数句,写出了人物的个性特征,举重若轻,笔墨简约,词家匠意文心,正须从此等细微处观之。

参考资料:

1、 王星琦 .柳永集/历代名家精选集 .南京 :凤凰出版社 ,2007年10月版 :第3-5页 .2、 顾之京,姚守梅,耿小博,叶嘉莹,母庚才 .柳永词新释辑评 :中国书店 ,2005 :4-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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