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归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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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脚青山晚半藏,水遥天远岸无厢。
云边一叶来何处,认是宣州出浦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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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申

潮州潮阳人,字维之。真宗大中祥符初举贤良,授校书郎。历知韶、吉、建州,为广南西路提点刑狱、江西等路转运使。尝因灾异言事,极诋时弊。官终刑部侍郎。 6篇诗文

猜你喜欢

多丽·咏白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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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楼寒,夜长帘幕低垂。恨萧萧、无情风雨,夜来揉损琼肌。也不似、贵妃醉脸,也不似、孙寿愁眉。韩令偷香,徐娘傅粉,莫将比拟未新奇。细看取、屈平陶令,风韵正相宜。微风起,清芬酝藉,不减酴醿。
渐秋阑、雪清玉瘦,向人无限依依。似愁凝、汉皋解佩,似泪洒、纨扇题诗。朗月清风,浓烟暗雨,天教憔悴度芳姿。纵爱惜、不知从此,留得几多时。人情好,何须更忆,泽畔东篱。

小楼寒,夜长帘幕低垂。恨萧萧、无情风雨,夜来揉损琼肌。也不似、贵妃醉脸,也不似、孙寿愁眉。韩令偷香,徐娘傅粉,莫将比拟未新奇。细看取、屈平陶令,风韵正相宜。微风起,清芬酝藉,不减酴醿。
长夜里,虽然放下了帘幕,小楼上依旧寒气逼人。可恨那萧萧飒飒的无情风雨,在夜里摧残着如玉的白菊。 看那白菊,不似杨贵妃的微红醉脸,也不似孙寿的娇柔愁眉。韩令偷香,徐娘傅粉,他们的行径都不能拿来与白菊相比。细细看着,屈原和陶令,孤傲高洁的品性正与白菊相宜。微风吹起,白菊的清香蕴藉,丝毫不亚于淡雅的荼蘼。

渐秋阑、雪清玉瘦,向人无限依依。似愁凝、汉皋解佩,似泪洒、纨扇题诗。朗月清风,浓烟暗雨,天教憔悴度芳姿。纵爱惜、不知从此,留得几多时。人情好,何须更忆,泽畔东篱。
秋天将尽,白菊愈发显得雪清玉瘦,似向人流露出它无限依恋的惜别情怀。你看它似忧愁凝聚,在汉皋解佩;似泪洒于纨扇题诗。有时是明月清风,有时是浓雾秋雨,老天让白菊在日益憔悴中度尽芳姿。我纵然爱惜,但不知从此还能将它留下多少时候。唉!世人如果都晓得爱护、欣赏,又何须再去追忆、强调屈原和陶渊明的爱菊呢?

参考资料:

1、 陈祖美.李清照作品赏析集.成都:巴蜀书社,1992:62-66

小楼寒,夜长帘幕低垂。恨萧萧、无情风雨,夜来揉损琼肌。也不似、贵妃醉脸,也不似、孙寿愁眉。韩令偷香,徐娘傅粉,莫将比拟未新奇。细看取、屈平陶令,风韵正相宜。微风起,清芬酝(yùn)(jiè),不减酴(tú)(mí)
潇潇:疾厉的风雨声。一作“萧萧”。琼肌:指花瓣像玉一般的白菊。贵妃醉脸:杨贵妃醉酒以后的脸蛋儿,就像李正封诗中的牡丹花那样娇艳动人。韩令偷香:韩令,指韩寿。徐娘傅粉:徐娘,指梁元帝的妃子徐昭佩。傅粉:此处当指徐妃“为半面妆”之故实。一说傅粉指何晏之事。看取:看着。取,语助词。屈平陶令:屈平是屈原的名,字原,又自名正则,字灵均。陶令:指陶渊明,一名潜,字元亮,曾任彭泽令。蕴藉:宽和有涵容。酴醾:即荼蘼,花名,初夏开白色花。

渐秋阑、雪清玉瘦,向人无限依依。似愁凝、汉皋(gāo)解佩,似泪洒、纨(wán)扇题诗。朗月清风,浓烟暗雨,天教憔悴度芳姿。纵爱惜、不知从此,留得几多时。人情好,何须更忆,泽畔东篱。
秋阑:秋深。瘦:一作“度”。汉皋解佩:汉皋,山名,在今湖北襄阳西北。佩:古人衣带上的玉饰。此处当指男子有外遇。纨扇题诗:纨扇,细绢制成的团扇。班彪之姑班婕妤,有才情,初得汉成帝宠爱,后为赵飞燕所谮,退处东宫。这种被弃女子的慨叹,称为婕妤之叹或婕妤之悲。泽畔东篱:指代屈原、陶潜二位爱菊的诗人。

参考资料:

1、 陈祖美.李清照作品赏析集.成都:巴蜀书社,1992:62-66
小楼寒,夜长帘幕低垂。恨萧萧、无情风雨,夜来揉损琼肌。也不似、贵妃醉脸,也不似、孙寿愁眉。韩令偷香,徐娘傅粉,莫将比拟未新奇。细看取、屈平陶令,风韵正相宜。微风起,清芬酝藉,不减酴醿。
渐秋阑、雪清玉瘦,向人无限依依。似愁凝、汉皋解佩,似泪洒、纨扇题诗。朗月清风,浓烟暗雨,天教憔悴度芳姿。纵爱惜、不知从此,留得几多时。人情好,何须更忆,泽畔东篱。

  在李清照的词中,“花”是出现得最多的意象。她笔下的花,不仅有人的情志,如“宠柳娇花”(《念奴娇·萧条庭院》),“梅心惊破”(《孤雁儿·藤床纸帐朝眠起》);而且有眉、腮,如“柳眼梅腮”(《蝶恋花·暖雨晴风初破冻》);有肌骨,如“玉骨冰肌”(《瑞鹧鸪·双银杏》);因而也有肥瘦,如“绿肥红瘦”(《如梦令·昨夜雨疏风骤》)。菊花纤细,这里就用“揉损琼肌”来描写菊花的纤纤玉骨。然后进一步用四个历史人物来作类比反衬。贵妃醉脸,是对牡丹的比喻。李正封《咏牡丹》有“国色朝酣酒,天香夜染衣”,唐玄宗认为可比杨妃醉酒(见《松窗杂录》)。作者通过铺陈贵妃、孙寿、韩令、徐娘等典故,来说明白菊既不似杨妃之富贵丰腴,更不似孙寿之妖娆作态。其香幽远,不似韩寿之香异味袭人;其色莹白,不似徐娘之白,傅粉争妍。她是屈子所餐,陶潜所采。屈原《离骚》有“朝饮木兰之坠露兮,夕餐秋菊之落英”;陶渊明《饮酒》之五有“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细赏此花,如对直臣高士,香淡风微,清芬酝藉,不减于酴釄。酴釄,即荼蘼花,花黄如酒,开于春末。

  下片续写,用一“渐”字表示时间推移,秋阑菊悴。“雪清玉瘦”呼应“揉损琼肌”,紧扣白菊在风雨中挣扎自立从开到谢的神态。这里不说人对残菊的依恋,反说菊愁凝泪洒,依依惜别。用班婕妤“汉皋解佩”的典故,以“秋扇见捐”自喻。这两个典说的都是得而复失、爱而遭弃的失落、捐弃的悲哀。怅惘之情,融入朗月清风,浓烟暗雨之中,又通过这既清朗、又迷离的境界具象化。同时,它又暗示了,菊既不同流俗,就只能在此清幽高洁,又迷蒙暗淡之境中任芳姿憔悴。

  词人不胜惜花、自惜之情,倒折出纵使怜爱之极,亦不能留花片时。情不能堪处,忽宕开作旷达语:只要人情自适其适,应时菊赏,且休忆他屈子忠贞,行吟泽畔;陶潜放逸,采菊东篱。

参考资料:

1、 陈祖美.李清照作品赏析集.成都:巴蜀书社,1992:62-6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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踏莎行·题草窗词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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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石飞仙,紫霞凄调,断歌人听知音少。几番幽梦欲回时,旧家池馆生青草。
风月交游,山川怀抱,凭谁说与春知道?空留离恨满江南,相思一夜苹花老。

白石飞仙,紫霞凄调,断歌人听知音少。几番幽梦欲回时,旧家池馆生青草。
草窗词有白石飞仙的飘逸清空,兼紫霞翁的凄迷谐婉之调。岂料如今一曲歌罢,赏音寂然,知音顿少。想必草窗曾几番幽梦,魂归人间,但见旧家池馆,人物两非,丛生青草。

风月交游,山川怀抱,凭谁说与春知道?空留离恨满江南,相思一夜苹花老。
清风明月交游的逸兴,山川万物引发的慨然怀抱,此时凭借什么才能告知你春天又已来到?空留下写满江南离恨的词卷,夜夜思念故人,萍花也凋残衰老。

参考资料:

1、 (宋)周密选编.绝妙好词注评:凤凰出版社,2008.12:第362页2、 郑春山主编.千古绝唱 中国古典文学赏析 卷四:中国言实出版社,1999.09:第3067页3、 王洪主编.唐宋词精华分卷:朝华出版社,1991年10月第1版:第1307页

白石飞仙,紫霞凄调,断歌人听知音少。几番幽(yōu)梦欲回时,旧家池馆生青草。
踏莎行:词牌名,又名“踏雪行”“踏云行”“柳长春”“惜余春”“转调踏莎行”等。双调五十八字,前后段各五句、三仄韵。草窗:即周密。草窗词卷:指周密《蓣洲渔笛谱》。白石:指南宋词人姜夔。周密词即学白石词的清空俊雅。白石飞仙:借用白石先生事指白石道人姜夔。据《神仙传》,白石先生为中黄丈人弟子,至彭祖时已二千岁。不肯修升天之道,唯取不死而已。常煮白石为粮。因就白石山而居,时人号曰“白石飞仙”。紫霞:南宋词人杨缵,他善识曲创调。这里指周密的词严于音韵。

风月交游,山川怀抱,凭谁说与春知道?空留离恨满江南,相思一夜苹花老。
风月交游,山川怀抱:指周密词多写自己陶醉山水,隐居山林的情怀。

参考资料:

1、 (宋)周密选编.绝妙好词注评:凤凰出版社,2008.12:第362页2、 郑春山主编.千古绝唱 中国古典文学赏析 卷四:中国言实出版社,1999.09:第3067页3、 王洪主编.唐宋词精华分卷:朝华出版社,1991年10月第1版:第1307页
白石飞仙,紫霞凄调,断歌人听知音少。几番幽梦欲回时,旧家池馆生青草。
风月交游,山川怀抱,凭谁说与春知道?空留离恨满江南,相思一夜苹花老。

  这首歌咏友情的词,寥寥数语便道尽友人周密的身世、创作和境界怀抱。上、下片结尾之四句,尤因能从对面设想而更见出王沂孙与周密相知之深、情谊之厚。

  词从草窗的艺术渊源与师法门径落墨写起。开篇扣词卷,而草窗平生之事业正在于此。上片立意于草窗的师法渊源,下片则概言草窗词作的主要内容。起句以“白石飞仙”、“紫霞凄调”来总结周密词的特色。既有姜夔词的“野云孤飞、去留无迹”的清空,又有杨缵词凄婉的情韵。周密词学姜夔,又曾学音律于杨缵,兼有清刚峭拔、凄侧缠绵的风格。但“断歌人听知音少”,白石、紫霞皆往矣,又有谁是真正的赏音知音之人。“几番”二句,为对面写法。南宋亡国后,两人一别经年,几次在惝倪的梦境中欲回故乡,却终究梦不到家,令人怅惘。想见旧居的池沼,在这春日,也应已是一池绿水,生满了春草。此句化用谢灵运《登池上楼》诗意,实有褒扬周密词句清丽别致之意。“风月交游,山川怀抱”,二句总括出草窗词境。草窗酷爱自然,笔触多及湖山胜景、风雅闲情。李莱老题《草窗韵语》诗云:“绿遍窗前草色春,看云弄月寄闲身。北山招隐西湖赋,学得元和句法真。”可作此印证。“几番”两句既见其飘零之身世,又状其才思之敏捷。“风月”“山川”,二句八字,将草窗笔下万千景物与心情笼于其中,清雅而凝重。风月依然,山川破碎,词人身世浮沉如雨打浮萍,行踪无定。即便有满腔愁情,却无诉说之处。用笔简炼,而草窗之性情毕现。“风月”句,重在“交游”。既指周密词中描写清风明月、山川美景的词作,也借词回忆了二人昔日共赏春风秋月的往事。全词由词卷而身世,由其性情写到己之相思,层层展开,而用笔筒炼浑朴,顿宕有致,亦如“白石老仙”之清劲。“凭谁说与春知道”,正点其欲言无处。愁情诉之于“春”,可知通解者少;又言“凭谁说与”,方晓身畔无人,更见其哀。“空留”两句收归作结,突出表现了对故友的思念之情。此处“春”字,上接“风月”而言,却兼有启下之功。故结笔总挽全篇,叙出“空留离恨满江南,相思一夜蓣花老”。

  这虽是一首题卷之作,将对友人的思念、牵挂,融合在对其词集的总结和评价中,深深地寄托了作者的怀友之情,知其人,论其词,沉郁清刚,无虚饰之语,知其苦痛,言其心志,亦隐以自道。统欢全篇,作为题咏之作,碧山以其极强的概括力,准确精当地描述了草窗词卷。由此而及的怀友之情,质朴深厚,沉挚动人。

  这首词情绪苍苦,悲从中来,回忆与相思交织,低回掩抑,耐人寻味。

参考资料:

1、 邓乔彬编选.吴文英 王沂孙集:凤凰出版社,2013.01:第264-265页2、 高献红编著.王沂孙词新释辑评:中国书店,2006.8:第332-335页3、 姚小鸥,孙克强,杨国安,华锋,宋木铎,潘晓龙,李维新编著.宋代名家词选:海南出版社,1994.10:第936-937页4、 (清)朱彝尊辑;周殿龙,樊远生主编.词综 全本 校点、注音、注释、赏析:远方出版社,1998.02:第2219页5、 (宋)周密选编.绝妙好词注评:凤凰出版社,2008.12:第36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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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郎归·有怀北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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钿车骄马锦相连,香尘逐管弦。瞥然飞过水秋千。清明寒食天。
花贴贴,柳悬悬。莺房几醉眠。醉中不信有啼鹃。江南二十年。

钿车骄马锦相连,香尘逐管弦。瞥然飞过水秋千。清明寒食天。
金宝装饰的车子,雄赳赳的骏马,花团锦簇,络绎不绝。笙箫在吹,筝琶在奏,扬起了一路香尘。墙头池畔,不时掠过秋千的影子,正是清明寒食的时节。

花贴贴,柳悬悬。莺房几醉眠。醉中不信有啼鹃。江南二十年。
盛开的花儿挤着挨着,碧绿的柳条脉脉低垂,我在那位人儿的屋子里喝醉了酒,酣然睡去,总有好几回了。那时候,我在沉醉中,哪里相信会有“不如归去”的事呢?然而,我到底又回到江南来了,而且已经整整二十年!

参考资料:

1、 刘斯奋译著.刘斯奋诗译宋四家词选 姜夔 张炎:广东教育出版社,2009年:第204-205页

(diàn)车骄马锦相连,香尘逐管弦。瞥(piē)然飞过水秋千。清明寒食天。
阮郎归:词牌名。调名用刘晨、阮肇故事。唐教坊曲有《阮郎迷》,疑为其初名。又名《醉桃园》等。双调四十七字,平韵格。钿车:用金宝装饰的车子,古代富贵人家女子或歌女所乘。瞥然:一闪而过。

花贴贴,柳悬(xuán)悬。莺(yīng)房几醉眠。醉中不信有啼(tí)(juān)。江南二十年。
贴贴:挤挨的样子。莺房:指歌女的房间。啼鹃:古人认为杜鹃鸟的叫声像“不如归去”。 “不信有啼鹃”意指不相信会分手而归。

参考资料:

1、 刘斯奋译著.刘斯奋诗译宋四家词选 姜夔 张炎:广东教育出版社,2009年:第204-205页
钿车骄马锦相连,香尘逐管弦。瞥然飞过水秋千。清明寒食天。
花贴贴,柳悬悬。莺房几醉眠。醉中不信有啼鹃。江南二十年。

  该词上片写大都的盛况。“钿车骄马锦相连,香尘逐管弦。”写大都街上,车马豪华,多不胜数,前后相连,络绎不绝。起首一句表明士女欢游,场面豪华热烈。 次句用“香尘”、“管弦”进一步描绘游乐活动之盛,同时又谊染了气氛,使之更表现出盛况空前。“瞥然,飞过水秋干,清明寒食天。”“水秋千”原指南方在秋千架上翻筋斗跳水的一种游戏,在这实指与此相仿的北方的荡秋干。突然间,见秋千荡起,才醒悟到原来是清明寒食节。《天金遗事》载: 天宝宫中至寒食节竟筑秋千,令宫嫔辈戏笑以为宴乐,帝(玄宗) 呼为半仙之戏,都中士民相与仿之。流传民间,使寒食节以秋千为戏。以此作者可知是寒食节。短短几句,钿车、骄马、香尘、管弦和飞动的水秋千,组成了一幅“清明寒食天”的宏观景象图。

  词的下片写词人追怀京都生活中与一位女郎的一段缠绵往事。 “花贴贴,柳悬悬。莺房几醉眠。”“莺房几醉眠”,可见词人与“莺房”的女主人关系非同一般。“花贴贴,柳悬悬“正表现了两人缠绵的生活。 “醉中不信有啼鹃”,“啼鹃”是悲苦的象征,杜鹃啼血既是悲苦,又是离别的象征。作者不相信与那位女郎会有离别悲苦之事,不相信会离开她。但事与愿违,终又劳燕分飞,天隔方,只能将深深的思念留在京都,直至二十年后还时常想起,“江南二十年”即是写此。有人考证词中女郎可能是张炎的老相识,杭州歌妓沈梅娇。

  全词充满作者对过去美好生活的回忆,为更好地表现那段生活,作者择选了《阮郎归》 的词牌调,使语句韵味十足,词调形成一种优美的“节奏流”,语言、情感如流水般自然倾泻,内容和形式达到了和谐统一。

参考资料:

1、 林力、肖剑.宋词鉴赏大典 (上、中、下卷):长征出版社,1999年:第1754-175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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忆旧游·登蓬莱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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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蓬莱何处,风月依然,万里江清。休说神仙事,便神仙纵有,即是闲人。笑我几番醒醉,石磴扫松阴。任狂客难招,采芳难赠,且自微吟。
俯仰成陈迹,叹百年谁在,阑槛孤凭。海日生残夜,看卧龙和梦,飞入秋冥。还听水声东去,山冷不生云。正目极空寒,萧萧汉柏愁茂陵。

问蓬莱何处,风月依然,万里江清。休说神仙事,便神仙纵有,即是闲人。笑我几番醒醉,石磴扫松阴。任狂客难招,采芳难赠,且自微吟。
问蓬莱仙山在何处,眼前风月依旧人事已非,江天空阔客子形单影只。不要说神仙事,神仙并不存在,只有放弃俗世的纷扰,才是真正的神仙。应笑我多少次独醒烂醉,松阴之下把石磴扫个没完。无奈贺知章一样的狂客难以招回,采得芳草无人可赠,我姑且小声吟咏孤单。

俯仰成陈迹,叹百年谁在,阑槛孤凭。海日生残夜,看卧龙和梦,飞入秋冥。还听水声东去,山冷不生云。正目极空寒,萧萧汉柏愁茂陵。
转眼许多世事尽成陈迹,感叹“生年不满百,常怀千岁忧”,独自凭靠栏杆。天快亮时大海上升起太阳,山腾如龙,人在梦境,一切尽入秋天幽深的变幻。又听到大江东去滔滔之声,山壑不生白云一片凄暗。我用尽目力远望寒天,惦念茂陵葱葱郁郁的柏林,不知他如今受到怎样的摧残。

参考资料:

1、 萧枫. 《唐诗宋词全集 第16卷》:西安出版社,2000.07:383页2、 金元浦主编.新编绘图本华夏千家词:山西人民出版社,1998.09:347页

问蓬莱何处,风月依然,万里江清。休说神仙事,便神仙纵有,即是闲人。笑我几番醒醉,石磴(dèng)扫松阴。任狂客难招,采芳难赠(zèng),且自微吟。
蓬莱:又称“蓬壶”、“蓬山”。神话中渤海里仙人居住的神山。石磴:山路上的石级。磴:台阶或楼梯的层级。扫:描画。松阴:松树之阴。多指幽静之地。狂客:指唐诗人贺知章,知章晚年自号四明狂客,退居于绍兴镜湖之滨。 采芳:欲采芳草,无人可赠。微吟:小声吟咏。俯仰:低头和抬头,形容时间很短。

俯仰成陈迹,叹百年谁在,阑(lán)(jiàn)孤凭。海日生残夜,看卧龙和梦,飞入秋冥。还听水声东去,山冷不生云。正目极空寒,萧(xiāo)萧汉柏愁茂陵。
阑槛孤凭:独自凭靠栏杆。阑槛:同栏杆。残夜:天快亮时。卧龙和梦:见卧龙山在朦胧中的盘踞情状。山腾如龙,人在梦境。秋冥:秋天幽深。不生云:云气蜇状,一片凄冷不动气象。正:恰好。目极:用尽目力远望。茂陵:汉武帝的陵墓,在今陕西兴平东南。这里是指南宋帝王的陵墓。

参考资料:

1、 萧枫. 《唐诗宋词全集 第16卷》:西安出版社,2000.07:383页2、 金元浦主编.新编绘图本华夏千家词:山西人民出版社,1998.09:347页

问蓬莱何处,风月依然,万里江清。休说神仙事,便神仙纵有,即是闲人。笑我几番醒醉,石磴扫松阴。任狂客难招,采芳难赠,且自微吟。
俯仰成陈迹,叹百年谁在,阑槛孤凭。海日生残夜,看卧龙和梦,飞入秋冥。还听水声东去,山冷不生云。正目极空寒,萧萧汉柏愁茂陵。

  “问蓬莱何处,风月依然,万里江清”。全词借势起笔,“问”字直接领起,带出登阁游览的总印象。“风月”从时间上写人事的变化。时间未变,而思念大变,令人倍感痛心。“万里江清”。从空间上写阁上眼界的空阔。“休说神仙事,便神仙纵有,即是闲人。”前面三句写景,此句转为抒情。从写景到抒情,转得虚灵。意为身历亡国巨变,要象神仙那样出世吗?但神仙并不存在,不值得追求的。作者是南宋遗民,他认为只有放弃俗世的纷扰,才是真正的“神仙”。世上有蓬莱阁一类景物可供幽赏,这正是“神仙”的“安身立命”之地。

  “笑我几番醒醉,石磴扫松阴。”以“醒醉”、“扫磴”的活动来表示,含蓄表达中点明“游”字。“石磴”即用“松阴扫石磴”句。“任狂客难招,采芳难赠,且自微吟。”笔触之处又回转蓬莱阁。“松阴”扫“石磴”,已有“独”意。“采芳难赠”化《古诗十九首》“涉江采芙蓉,兰泽多芳草,采之欲遗谁?所思在远道”诗意,欲采芳香,无素心人可赠。词人感到孤独,只好“任”之,只好“微吟”自寻慰藉而已。

  “俯仰成陈迹,叹百年谁在,阑槛孤凭”,意接上片总括游踪。世事的变化和此行的孤独。所云“俯仰”之间,许多世事尽成“陈迹”,抒发了物人皆非之感慨。感物中怀人念远中伤逝,忧愤加深。“海日生残夜,看卧龙和梦,飞入秋冥。”写天亮前所见景色。“海日生残夜”,写残夜所见卧龙山在朦胧中的盘踞情状。山腾如龙,在人梦境。作者思绪跳动,从残夜到天明,从日色到江声。

  “还听水声东去,山冷不生云。”“不生云”,云气蜇状,自为一片凄冷不动气象。“正目极空寒”,从恢强飞动转到冷峭幽寂。“萧萧汉柏愁茂陵”,结句上接“目极”,意却向远处延伸。此句含意无限,是遗民心事的点睛之笔。“愁”字,点出“茂陵松柏”与此时、此地、此心的关系。

参考资料:

1、 《唐宋词鉴赏辞典》(南宋·辽·金卷).上海辞书出版社,1988年版,第2304页2、 刘默,陈思思,黄桂月编著. 《宋词鉴赏大全集 下》:中国华侨出版社, ,2012.09:67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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蚕妇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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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规啼彻四更时,起视蚕稠怕叶稀。
不信楼头杨柳月,玉人歌舞未曾归。

子规啼彻四更时,起视蚕稠怕叶稀。
杜鹃鸟于四更时分啼彻窗外,唤醒养蚕妇人起身关照蚕宝宝们,担心着这几天桑叶不够影响了蚕宝宝吐丝结茧。

不信楼头杨柳月,玉人歌舞未曾归。
歌舞楼台之声竟远远传来,难道深夜了高楼欢宴的歌女们还没有归来入睡?

子规啼彻(chè)四更时,起视蚕稠(chóu)怕叶稀。
子规:杜鹃鸟的别称。稠:多而密。

不信楼头杨柳月,玉人歌舞未曾归。
玉人:指歌女舞女。

子规啼彻四更时,起视蚕稠怕叶稀。
不信楼头杨柳月,玉人歌舞未曾归。

  这首诗描写了“蚕妇”和“玉人”两种截然不同的生活。借富贵人家的女人歌舞彻夜不归,来反衬蚕妇生活之辛苦。杜鹃啼叫到还只是四更天的时候,蚕妇不得不起来察视养的蚕是否吃的桑叶稀少了,以免影响到蚕茧的产量。蚕妇日以继夜辛苦地劳作,对她来说,那些“玉人”夜深达旦地歌舞供贵人娱乐,直到楼头明月已经西沉,挂在柳梢枝头的时候还没有回来,简直是不可思议的。

  这首诗用以表达蚕妇之辛苦,将玉人和蚕妇置于同一时间内,因身份不同而苦乐不均的情况。但评论亦认为和歌女对比起不到辛辣讽刺之效果,玉人歌舞并非自己纵情享乐,亦为身不由己。

  同样写蚕妇,北宋张俞的写法更为一针见血:昨日入城市,归来泪满巾。遍身罗绮者,不是养蚕人。此诗矛头堪称“稳、准、狠”,直接对准不劳而获之人,因而也流传更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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