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书空雁字联,岳阳楼上俯晴川。
八月,结队南飞的鸿雁在空中不断写着“人”字和“一”字,我独自登上岳阳楼俯视晴朗天气下的洞庭湖。
水声轩帝钧天乐,山色玉皇香案烟。
汹涌澎湃的波涛声像天帝演奏的钧天广乐,苍翠的山色在阳光中如玉皇香案的烟雾,隐约空濛。
大舶驾风来岛外,孤云衔日落吟边。
一艘艘大商船,云帆相接,乘风破浪;几朵白云追逐着夕阳在黄昏中消失,引起我的吟咏。
东南无此登临地,遣我飘飘意欲仙。
我深深感到东南再没有像这般美丽的形胜,使我身心舒展,飘飘然如神仙行空。
八月书空雁字联,岳阳楼上俯晴川。
岳阳楼:在今湖南岳阳市西城上,临洞庭湖东岸。建于唐玄宗开元年间,为观赏洞庭景色的胜地。书空:雁结队飞行,有时排成“人”字,有时排成“一”字,所以说雁在空中写字。川:河流。
水声轩帝钧天乐,山色玉皇香案烟。
轩帝:华夏始祖黄帝轩辕氏。钧天乐:钧天广乐的简称。是神话中天帝的音乐。比喻惊涛的天籁响声。玉皇:道教称天帝曰玉皇大帝,简称玉帝、玉皇。香案:置香炉的几案。
大舶(bó)驾风来岛外,孤云衔日落吟边。
大舶:指大商船。吟:吟诵,即赋诗。
东南无此登临地,遣(qiǎn)我飘飘意欲仙。
我与先生,夙期已久,人间无此。不学杨郎,南山种豆,十一征微利。云霄直上,诸公衮衮,乃作道边苦李。五千言、老来受用,肯教造物儿戏?
我与先生交往已久,人间没有我们这样的深厚的友谊。不学杨恽那样谋求钱财,在南山种豆,以求获得十分之一的微利。也不学衮衮诸公青云直上,而作道路边的酸苦李子。五千言的《道德经》让我一生受用不尽,任其自然,因缘自适,哪能受造化的戏弄?
东冈记得,同来胥宇,岁月几何难计。柳老悲桓,松高对阮,未办为邻地。长干白下,青楼朱阁,往往梦中槐蚁。却不如、洼尊放满,老夫未醉。
还记得我们当年曾一同到山冈间相宅卜邻,欲求结邻定居,哪年哪月已难计算。如今正像桓温对老柳兴悲,犹如阮籍抚高松述怀,岁月蹉跎,卜邻之计未能办成。长干白下,青楼朱阁,无非是南柯梦中的槐树蚁穴。还不如斟满酒杯,放怀一醉,来得潇洒雅洁。
参考资料:
1、 刘乃昌.姜夔词新释辑评.北京:中国书店,2001:221-224我与先生,夙(sù)期已久,人间无此。不学杨郎,南山种豆,十一征微利。云霄(xiāo)直上,诸公衮衮,乃作道边苦李。五千言、老来受用,肯教造物儿戏?
夙期:早有交往。杨郎:指汉代杨恽,字子幼,西汉华阴(今属陕西)人。十一:十分之一。征:征收,求取。诸公衮衮:言官宦众多。五千言:指《老子》(《道德经》)一书。造物:指创造万物的天地宇宙。
东冈记得,同来胥(xū)宇,岁月几何难计。柳老悲桓(huán),松高对阮,未办为邻地。长干白下,青楼朱阁,往往梦中槐蚁。却不如、洼(wā)尊放满,老夫未醉。
东冈:泛指山冈。胥宇:犹言看房子。悲桓:桓指桓温。对阮:阮指阮籍。长干白下:长干与白下都是古代金陵(今南京)地名。梦中槐蚁:谓荣华富贵无常。洼尊:即窊(wā)尊,指酒器。
参考资料:
1、 刘乃昌.姜夔词新释辑评.北京:中国书店,2001:221-224此词首三句叙友谊。以下入辛先生的志行。“杨郎”句用杨恽《报孙会宗书》语:“田彼南山,芜秽不治,种一顷豆,落而为萁。”又云:“幸有余禄,方籴贱贩贵,逐什一之利。”这三句说辛克清不逐(征,有求的意思)利。下三句说辛也不求名。
“诸公衮衮”是主语,“云霄直上”是谓句。杜甫《醉歌行》赠郑广文云:“诸公衮衮登台省,广文先生官独冷。”用的也正是这句话。“乃作道边苦李”,用王戎幼与群儿嬉,不折道边李,以为必苦李事。见《世说新语·雅量》。东坡《次韵王定国南迁回见寄》:“我愿得全如苦李。”词意正是这样。“五千言”二句是说辛克清有得于道家的哲学。不肯让“造物”(客观的辩证法)戏弄自己。就是说,不求名利,也就无所损辱。
下片说平生志欲结邻,多少年前曾同到东冈去相宅,准备他年结邻。哪知相宅之处,柳已老,松已高。卜邻的地还是不能到手!这六句一气呵成,气势恢宏。第三句插入一顿,便不伤直致。柳老松高,接上“岁月”无迹。“悲桓”“对阮”连用可谓悲而雅。那么,两人对十丈软红尘中的生活呢?长干白下,俱在金陵,青楼朱阁,美人所居。像这样奢侈豪华、舒适的生活,在他们两人看来,有如水中月,镜中花。结尾说,不如听任窊尊中的酒斟得满满的吧,因为老夫还没喝醉哩。洼(窊)尊,元结为道州刺史时,发见东湖小山上石多洼下,可作无数酒樽。于是建亭其上,作《窊尊铭》。又有《窊尊诗》。结句说:“此尊可常满,谁是陶渊明!”
这首词的风格在白石词中是独特的。可以说它朴老,也可以说是朴老放逸。朴老是基调。这可以看做是白石的功底。词论家公认白石是先专学山谷(黄庭坚),后来由江西诗派引入晚唐,主要是学陆龟蒙。于是转以这支妙笔写词,词又独具一格,影响词坛近一千年。他的底子只是个朴老,能朴老便可以弃绝纤巧轻奇,便不以达到别人能写的文章自己不写,自己要写的是别人写不了的东西。元遗山(元好问)论江西诗派说:“古雅谁将子美亲?精纯全失义山真。论诗宁下涪翁拜,不作江西社里人。”白石之所以可上接杜陵,只看他的朴老的风致,自是少陵亲血脉。宋翔凤便说过:“词中之有姜白石,犹诗中之有杜少陵。继往开来,文中关键。其流落江湖不忘君国,皆寄托比兴,于长短句寄之。”(《乐府馀论》)但白石的性情让他自己的词变为清空超妙一路。他是在朴老放逸的基础上深思积学,自证妙境的。这和杨万里、范成大的影响有关系。有人说白石从辛弃疾来,其实转似较远。
这首词虽不是白石的代表作,但它能表明一点:惟性情深厚的人才可以写出朴老的词。由此积学深思,才可以证入圣境。从浮华新巧入手只能成就小家小派。不能把白石道人说成江湖游士。游士或清客,是绝无这样深厚的性情的。
参考资料:
1、 唐圭璋 等.唐宋词鉴赏辞典(南宋·辽·金卷).上海:上海辞书出版社,1988:1768-1770莫许杯深琥珀浓,未成沉醉意先融。疏钟已应晚来风。
瑞脑香消魂梦断,辟寒金小髻鬟松。醒时空对烛花红。
参考资料:
1、 陈祖美 .李清照作品赏析集 .成都 :巴蜀书社 ,1992 :25-28 .2、 唐圭璋 等 .唐宋词鉴赏辞典(唐·五代·北宋) .上海 :上海辞书出版社 ,1988 :2637 .莫许杯深琥(hǔ)珀(pò)浓,未成沉醉意先融(róng)。疏钟已应晚来风。
琥珀:这里指色如玻拍的美酒。融:形容酒醉恬适的意态。
瑞(ruì)脑香消魂梦断,辟寒金小髻(jì)鬟(huán)松。醒时空对烛花红。
瑞脑:一种名贵的香,传说产于交趾,如蝉蚕形。辟寒金:相传昆明国有一种益鸟,常吐金屑如粟,铸之可以为器。这里借指首饰。辟寒金小:犹云簪、钗小。烛花:犹灯花。烛芯燃烧后,馀烬结成的花形。相传灯花是喜事的征兆,亦当是词人心中希望的象征。
参考资料:
1、 陈祖美 .李清照作品赏析集 .成都 :巴蜀书社 ,1992 :25-28 .2、 唐圭璋 等 .唐宋词鉴赏辞典(唐·五代·北宋) .上海 :上海辞书出版社 ,1988 :2637 .此为闺情词。全词含蓄蕴藉,颇得婉约之妙。清人王士祯说“婉约以易安为宗”(《花草蒙拾》)。其婉约特色,一是表现在抒写惜春悲秋的柔情上;二是艺术上委婉、含蓄。此词上片写饮酒,下片写醉眠,通篇表现的是闺愁,主要采用“映衬法”,词作情景交融,“情中景,景中情。”(《姜斋诗话》)
开头写“莫许杯深琥珀浓”,以深杯浓酒来消愁,其愁绪绵绵可想而知。““未成沉醉意先融”意谓酒虽然没有喝多少,心却已经醉了。此词开头以饮酒说愁诉恨,情思深沉,却又似不甚经意,这种淡中寓浓、似淡实浓的词句,颇得隽永。“瑞脑香消魂梦断,辟寒金小髻鬟松”两句则是进一步描绘女主人公辗转不寐的绵绵愁思。香已消,魂梦断,可见夜之漫长而梦寐难成。金钗小,髻鬟松,则以金钗之小来反衬发鬟之乱,进一步表现女词人的反侧床席、无法成眠之状,从而以人物情状来勾画人物愁情。结句“醒时空对烛花红”点题,将女主人公的满怀愁绪以景物映衬而出,景语实为情语。
全词在语言锤炼上也是颇见功力的。首先是精炼、形象、表现力强。如“莫许杯深琥珀浓”的“深”、“浓”两字,形象地勾出词中人即将豪饮之态。又如“应”、“空”是两个普通字眼儿,在这里却有极强蕴含力。“应”不仅写出钟声、风声相互应和的声响,而且暗示出女主人公深夜不寐之态,披露出人的脉脉愁情;一个‘“空”字又带出了词中人的多少寂寥哀怨。“香消魂梦断”一句中两个动词、用得也极为精炼、形象,它生动地勾画出女主人公梦寐难成之状。“辟寒金小髻鬟松”句中的“小”、“松”是一对形容词,而且又是相反相成,鬟愈松,钗愈小,颇有点思辨的味道,以此生动地描绘出词中人辗转床侧的情态。此句着此二形容词,大大增强了表现力,它使读者通过头饰的描写,不仅看到人物的情态,而且体察到人物的内心世界。如此精炼、生动的笔墨,令人叹服。其二,通俗的口语与典雅的用事自然和谐地统一于作品中。“琥珀”、“瑞脑”、“辟寒金”均是典雅富丽之辞,而“杯深”、“晚来风”、“香消魂梦断”、“髻鬟松”、“烛花红”等等又是极为通俗、明白如话的口语,这些口语经过锤炼加工,使其与典雅的用语相和谐,体现了“易安体”的显著特色。
参考资料:
1、 陈祖美 .李清照作品赏析集 .成都 :巴蜀书社 ,1992 :25-28 .西津海鹘舟,径度沧江雨。双舻本无情,鸦轧如人语。
丈夫乘着海鹘船离开渡口,径自穿越沧江,消失在茫茫烟雨中。连那本没有情感的双橹,似乎也在感叹他们的分别,鸦轧地响个不停。
挥金陌上郎,化石山头妇。何物系君心,三岁扶床女。
丈夫在外挥金如土,妻子苦苦等待,几乎要成了山头望夫的石头。究竟什么能拴住他的心?别忘了,家中还有扶床行走、刚刚三岁的幼女!
参考资料:
1、 刘乃昌 朱德才选注,宋词选,人民文学出版社,2003年01月第2版,第289页2、 诸葛忆兵编著,宋词品鉴 插图本,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2010.03,第109页3、 《唐宋词鉴赏辞典》(唐·五代·北宋卷).上海辞书出版社,1988年版,第897页西津海鹘(gǔ)舟,径度沧江雨。双舻(lú)本无情,鸦轧(zhá)如人语。
西津:西方之渡口,此泛指送别之地。海鹘舟:状似鹰隼的快船。鸦轧:磨擦声,此指摇橹声。
挥金陌上郎,化石山头妇。何物系君心,三岁扶床女。
挥金陌上郎:用《秋胡行》的故事。挥金:挥金如土。陌上郎:指秋胡。用来比喻对爱情不忠贞的丈夫。化石山头妇:比喻对爱情忠贞不渝的妻子。
参考资料:
1、 刘乃昌 朱德才选注,宋词选,人民文学出版社,2003年01月第2版,第289页2、 诸葛忆兵编著,宋词品鉴 插图本,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2010.03,第109页3、 《唐宋词鉴赏辞典》(唐·五代·北宋卷).上海辞书出版社,1988年版,第897页“西津海鹘舟,径度沧江南。”词人一开篇就以泼墨式的手法,大笔挥洒,刻画出了一幅烟雨送别图。在一派烟雨之中,那船儿十分轻捷地从渡口离开,径直地渡过沧江,消失在迷茫的远方。这里,词人没有直接去写送者和行者,而只以津、舟、江、雨所组成的浑茫开阔的图画把二者都包容在其中。词人将“径”字加于“度”前,大有深意。“径”,直也。即使是妻悲女啼,情意绵婉,即使是气候恶劣,雨急浪险,船还是径直开走了。一字着力,用心良苦,寄情于景,令人回昧。
“双艣本无情,鸦轧如人语。”三、四两句,词人采用“移情于物”的手法,出人意料地把摇动双橹而产生的连续低沉的声音当做触媒,由此而来的设想“荒诞”而又人情。连这本无生命、无感情的“双艣”也为上述的送别场景所感动,像一个阅尽人间悲欢的老人那样发出深情的喟叹,此时郁积于词人心中的感情也就不言而自明了。“双艣”“人语”的内容应充斥换头。当然,这实际上也就是词人的内心独白。前两句化用故事,对偶天成。这本来是两个各自独立并完整的故事,词人却借双艣之“口”把二者联系在一起,效果顿时强烈起来。一方无行,一方痴情;一方薄幸,一方坚贞。相比之下,人们很自然就会得出一敬一贬的结论。
“挥金陌上郎,化石山头妇。何物系君心?三岁扶床女!”最后两句以反诘呼起,透出更加强烈的感情。词人在“有什么东西能系住你的心”这一问之中,已经是在谴责丈夫之负心。接着,又以家中还有刚刚能够扶着床沿走路的三岁女儿来进行再一次的劝喻,诚挚委婉,撼动人心。
词人在词中将物拟人,以“物语”传己情。词人在接受这一影响的同时,以“舷语”来写自己心中所想,可谓推陈出新。
参考资料:
1、 姜钧编,宋词大鉴赏,外文出版社,2012.05,第135页远山眉黛横,媚柳开青眼。楼阁断霞明,帘青春寒浅。
远山好似女子的眉,黛色深深,柳枝好似女子睡眼初睁,饶有媚态。时间推移,阁楼中昏昏暗暗,初春的浅浅寒意穿透青帘。
杯延玉漏迟,烛怕金刀剪。明月忽飞来,花影和帘卷。
酒杯嫌漏壶滴漏的太慢,蜡烛害怕再被剪刀剪去烛芯。突然明月升上夜空,将那映照在帘青上的花影连着帘青一同卷起。
远山眉黛(dài)横,媚柳开青眼。楼阁断霞明,帘幕春寒浅。
生查子:原为唐教坊曲名,后用为词牌名。《尊前集》注:双调。元高拭词注:南吕宫。四十字,上下片格式相同,各两仄韵,上去通押。远山眉黛横:化用晏几道《生查子·远山眉黛长》“远山眉黛长”句。
杯延玉漏迟,烛怕金刀剪。明月忽飞来,花影和帘卷。
延:嫌弃。
这首词是写一位女了从傍晚到深夜的春愁。主人公的感情与周围环境自然融合,风格清婉淡雅,读时须细细体味,久而方知其味。
上片写傍晚。
开头二句写环境同时暗中引出人物。《生查子》是个小令,形式宛如两首仄韵的五言绝句,篇幅短小,不能尽情铺叙,用笔务须精神。因此它在描写景物的同时即照顾到人物,抓住主要特征,勾勒几笔。远山以眉言,杨柳以眼说,便是抓住未出场的女主人公最传神的地方加以暗点。远山,是古代一种画眉的式样。《西京杂记》卷二云:“文君姣好,眉色如望远山,脸际常若芙蓉。”宇文氏《妆台记》还说因受卓文君影响,时人效画远山眉。“媚柳开青眼”,本谓柳叶初生,细长如人之睡眼初睁,饶有媚态。元稹《生春》诗第九“何处生春早?春生柳眼中”,即指此。通常诗词中皆以柳叶比眉,这里词人为了避免落套,而以柳叶形容美人之俏眼,用语可谓新奇。眼睛是心灵的窗户,韦庄《荷叶杯》词云:“一双愁黛远山眉,不忍更思惟。”可见远山眉往往含有愁情。一双远山眉、新柳眼,已隐隐透露出女主人公的淡淡哀愁。
三、四两句逐渐写到人物所处的环境。“楼阁”乃女子的居处,“帘幕”乃室内陈设的帷幕,有时也指帐子。贺铸《减字浣溪沙》有“楼角红绡(一作初销)一缕霞”句,色彩明丽,此词“楼阁断霞明”,与贺词词境近似。“帘幕春寒浅”,表明此刻女子正无聊独处,渐觉阵阵微寒飘入妆楼,传向罗幕。他没有围,似可窥见女主人公的内心世界。
过片二句写夜间女主人公的活动。比之上片写傍晚景色,又更加细致一层。然细品词意,此乃写女子长夜难耐的心情。所谓“杯延玉漏迟”(作秦观词者“延”字为“嫌”),是说主人公以酒销愁,但觉时间过得太慢,正是俗语所说的“欢娱嫌夜短,愁苦怨更长”了。“烛怕金刀剪”,是说把烧焦了的烛芯剪了一次又一次,以至不堪再剪。这是描写女子独对孤灯,坐待天明。这两句中,杯和烛本为无知之物,但词人却把它们拟人化,竟说酒杯也嫌漏刻过于迟缓,蜡烛也怕剪刀剪得频繁。语似无理,然而词中的无理之语,往往是至情之语。其心情之痛苦,自是不言而喻了。
最后二句,以振荡之笔写静谧之景,遂使词情扬起,色调突然趋向明朗。从词中写景来看,先是写傍晚时的霞明,次是写夜深时的烛暗,至此则让钻出云缝的明月,穿帘入户。词中人物的感情也仿佛随着光线的变化,时而阴沉,时而开朗。其中“忽飞来”三字,表现月色之突然明朗,心情之突然畅快,非常准确。写月亮如此生动,在整个宋词史上也极其突出。月月色未现时原无花影,“花影和帘卷”显然在“月色飞来”之后。不说看月而说卷帘,说卷帘又用“花影和帘卷”这样优美精致的词句来表述,不纯是以景结情,还通过行动以表达内心。此刻闺中佳人是怎么想的呢,作者没有明言,只是把这种带有象征意味的景象呈现出来,让读者去想象,去品味。这就是人们常说的含蓄不尽,意在言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