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陵江水此东流,望喜楼中忆阆州。
若到阆中还赴海,阆州应更有高楼。
千里嘉陵江水色,含烟带月碧于蓝。
今朝相送东流后,犹自驱车更向南。
嘉陵江水此东流,望喜楼中忆阆州。
嘉陵江的河水自此从东流去,自己站在望喜楼中回忆阆州。
若到阆中还赴海,阆州应更有高楼。
如果江水到了阆州还要入海,那么自己更应该站在高楼上回忆。
千里嘉陵江水色,含烟带月碧于蓝。
嘉陵江的景色,含烟带月,千里风光,河水比靛青都要蓝。
今朝相送东流后,犹自驱车更向南。
现在在江水向东流去之际与你送别,只能独自驱赶着马车向南离去。
参考资料:
1、 余冠英.中国古代山水诗鉴赏辞典:江苏古籍出版社,1989年07月第1版:第521页嘉陵江水此东流,望喜楼中忆阆(làng)州。
望喜驿:旧址在今四川广元县南。商隐由秦入蜀,自大散关以南,一直沿嘉陵江水行进,至望喜驿,续往西南行,而嘉陵江水则往东南流,故曰“别”。忆:思。阆州:今四川阆中县。
若到阆中还赴海,阆州应更有高楼。
应更有高楼:指自己当更登高楼望之。
千里嘉陵江水色,含烟带月碧于蓝。
蓝:靛青,一种染料。
今朝相送东流后,犹自驱车更向南。
参考资料:
1、 余冠英.中国古代山水诗鉴赏辞典:江苏古籍出版社,1989年07月第1版:第521页嘉陵江水此东流,望喜楼中忆阆州。
若到阆中还赴海,阆州应更有高楼。
千里嘉陵江水色,含烟带月碧于蓝。
今朝相送东流后,犹自驱车更向南。
“嘉陵江水此东流,望喜楼中亿阆州。”起笔扣题,突出“别”字。诗人站在望喜楼上,注目嘉陵江水滔滔东流,不禁油然升起依依不舍的心情。诗人极目望去,又亿起那远在中游的阆州,思绪为之一顿。
“若到阆州还赴海,阆州应更有高楼。”嘉陵江经阆州后继续向东南流去,到重庆汇入长江,最终流入东海,故曰“赴海”。“应更”是肯定句,前行匆匆,无暇游赏,而此行又不经此,当然不可能再到阆州的“高楼”眺望嘉陵江水了。“阆州”也是写实,而不是未曾涉足的想象,从而更增强了“别”的韵味。
第一首重在远眺嘉陵江,从宏观着笔,第二首重在写嘉陵江水之澄碧,于细微处见精神。
“千里嘉陵江水色,含烟带月碧于蓝。”诗人把视线收回,注目脚下的江水;江天一色,千里嘉陵,烟波浩渺,它象皓月那样洁白,又比纯蓝还碧。诗人尽情描摹江水之美,以增加不忍“别”之情。
“今朝相送东流后,犹自驱车更向南。”这里把江水人格化了,也就是把自然人格化。江水变成了有生命力的东西了,这样也遂使诗的意境得到了升华。“犹”,有不忍之意,“更向南”意谓前途渺茫。诗人尽管受柳仲郢之邀,但此行如何,还未可预料,故尔发出“犹自驱车更向南”,以收束全篇。
这两首绝句通过赞美嘉陵江水,抒发了自己对大自然的依恋,从而也反衬了人世间的倾轧、污浊。诗曾有自注:“此情别寄。”当指另有所寄,这或许就是人情冷暖,世风日下,李商隐虽有才华和政治抱负,但时时受到猜忌、排挤。王氏卒后,他更觉无所依托,人生飘泊,内心矛盾也偶尔流露。他渴望得到知音,但现实社会知音难觅,只好钟情于嘉陵江水,聊以片刻的自慰。
这两首绝句是联章体,紧紧围绕嘉陵江来抒发情感。前者重虚写,以想象嘉陵江壮阔景象,但虚中含实;后者重写实,以细腻的笔触,抒发自己的无尽山水之情,但实中寓虚。这组诗以江水为核心,从不同侧面加以描摹。从其过程上看,写其上游、中游、下游,淡淡勾渤几笔,写出江水的博大;从其特色上看,写其“江水色”、“含烟”、“带月”、“碧于蓝芝,极富画意;从其人格化上看,有“相送”,人送江,江送人,生动活泼。
参考资料:
1、 宋绪连 初旭编.三李诗鉴赏辞典:吉林文史出版社,1992年05月第1版:第1077页六翮飘飖私自怜,一离京洛十余年。
丈夫贫贱应未足,今日相逢无酒钱。
六翮飘飖私自怜,一离京洛十余年。
就像鸟儿六翮飘摇自伤自怜,离开京城已经十多年。
丈夫贫贱应未足,今日相逢无酒钱。
大丈夫贫贱谁又心甘情愿,今天相逢可掏不出酒钱。
参考资料:
1、 于海娣 等.唐诗鉴赏大全集.北京:中国华侨出版社,2010:1132、 谢楚发.高适岑参诗选译.成都:巴蜀书社,1991:47-483、 4. 徐中玉 金启华.中国古代文学作品选(一).上海:华东师范大学出版社,1999:500-501六翮(hé)飘飖(yáo)私自怜,一离京洛十余年。
六翮:谓鸟类双翅中的正羽,用以指鸟的两翼。翮,禽鸟羽毛中间的硬管,代指鸟翼。飘飖:飘动。六翮飘飖,比喻四处奔波而无结果。京洛:本指洛阳,后多泛指国都。
丈夫贫贱应未足,今日相逢无酒钱。
参考资料:
1、 于海娣 等.唐诗鉴赏大全集.北京:中国华侨出版社,2010:1132、 谢楚发.高适岑参诗选译.成都:巴蜀书社,1991:47-483、 4. 徐中玉 金启华.中国古代文学作品选(一).上海:华东师范大学出版社,1999:500-501六翮飘飖私自怜,一离京洛十余年。
丈夫贫贱应未足,今日相逢无酒钱。
在唐人赠别诗篇中,那些凄清缠绵、低徊留连的作品,固然感人至深,但另外一种慷慨悲歌、出自肺腑的诗作,却又以它的真诚情谊,坚强信念,为灞桥柳色与渭城风雨涂上了另一种豪放健美的色彩。高适的《别董大二首》便是后一种风格的佳篇。
盛唐时盛行胡乐,能欣赏七弦琴这类古乐的人不多。崔珏有诗道:“七条弦上五音寒,此艺知音自古难。惟有河南房次律,始终怜得董庭兰。”(《席间咏琴客》)这时高适也很不得志,到处浪游,常处于贫贱的境遇之中。但在这两首送别诗中,高适却以开朗的胸襟,豪迈的语调把临别赠言说得激昂慷慨,鼓舞人心。
从诗的内容来看,这两篇作品当是写高适与董大久别重逢,经过短暂的聚会以后,又各奔他方的赠别之作。而且,两个人都处在困顿不达的境遇之中,贫贱相交自有深沉的感慨。诗的第二首可作如是理解。第一首却胸襟开阔,写别离而一扫缠绵忧怨的老调,雄壮豪迈,堪与王勃“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送杜少府之任蜀川》)的情境相媲美。
“千里黄云白日曛,北风吹雁雪纷纷。”这两句以其内心之真,写别离心绪,故能深挚;以胸襟之阔,叙眼前景色,故能悲壮。落日黄云,大野苍茫,唯北方冬日有此景象。此情此景,若稍加雕琢,即不免斫伤气势。高适于此自是作手。日暮黄昏,且又大雪纷飞,于北风狂吹中,唯见遥空断雁,出没寒云,使人难禁日暮天寒、游子何之之感。以才人而沦落至此,几使人无泪可下,亦唯如此,故知己不能为之甘心。头两句以叙景而见内心之郁积,虽不涉人事,已使人如置身风雪之中,似闻山巅水涯有壮士长啸。此处如不用尽气力,则不能见下文转折之妙,也不能见下文言辞之婉转,用心之良苦,友情之深挚,别意之凄酸。
“莫愁前路无知己,天下谁人不识君。” 这两句是对朋友的劝慰:此去你不要担心遇不到知己,天下哪个不知道你董庭兰啊!话说得多么响亮,多么有力,于慰藉中充满着信心和力量,激励朋友抖擞精神去奋斗、去拼搏。于慰藉之中充满信心和力量。因为是知音,说话才朴质而豪爽;又因其沦落,才以希望为慰藉。
“六翮飘飖私自怜,一离京洛十余年。丈夫贫贱应未足,今日相逢无酒钱。”可见他当时也还处于“无酒钱”的“贫贱”境遇之中。这两首早期不得意时的赠别之作,不免“借他人酒杯,浇自己块垒”。但诗人于慰藉中寄希望,因而给人一种满怀信心和力量的感觉。
诗人在即将分手之际,全然不写千丝万缕的离愁别绪,而是满怀激情地鼓励友人踏上征途,迎接未来。诗之所以卓绝,是因为高适“多胸臆语,兼有气骨”(殷璠《河岳英灵集》)、“以气质自高”(《唐诗纪事》),因而能为志士增色,为游子拭泪。如果不是诗人内心的郁积喷薄而出,则不能把临别赠语说得如此体贴入微,如此坚定不移,也就不能使此朴素无华之语言,铸造出这等冰清玉洁、醇厚动人的诗情。
参考资料:
1、 谢楚发.高适岑参诗选译.成都:巴蜀书社,1991:47-482、 萧涤非 等.唐诗鉴赏辞典.上海:上海辞书出版社,1983:392-393理世固轻士,弃捐湘之湄。
太平世道当然看不起学子才人,我们自然被抛弃流放到潇湘边上。
阳光竟四溟,敲石安所施。
仿若太阳的光芒已普照四海,像敲石闪出的火花就毫无用处一样。
铩羽集枯干,低昂互鸣悲。
我们像被摧残了羽毛的鸟儿停在枯枝,高吟低唱相互应和,声声悲伤。
朔云吐风寒,寂历穷秋时。
北方的黑云吹来了阵阵风寒,在这深秋季节,一片空寂荒凉。
君子尚容与,小人守兢危。
处境凶险,君子们更注重从容闲逸,小人们只是畏缩自保,战兢恐慌。
惨凄日相视,离忧坐自滋。
悲凄时,我们天天相互探视,忧愤之情又因此而不断滋长。
樽酒聊可酌,放歌谅徒为。
斟饮几杯酒,自己可以聊且忘忧,而纵情歌唱,那肯定别人决不会听赏。
惜无协律者,窈眇弦吾诗。
只可惜,眼下你这位调音知己不在,不能把我们的诗歌美妙地弹唱。
理世固轻士,弃捐湘之湄。
理世:治世,太平世界。理,避高宗李治讳而代替“治”字。固:本来,当然。弃捐:弃舍,遗弃。指不加任用。湄:水边。
阳光竟四溟,敲石安所施。
竟:终, 完全。这儿是遍布的意思。溟:海。敲石:这儿指敲击石块以取火光。安:何,什么。施:为,用。
铩(shā)羽集枯干,低昂互鸣悲。
铩羽:羽毛被摧残脱落。铩,伤残。集:群鸟停聚在树上。
朔云吐风寒,寂历穷秋时。
朔:北方。寂历:犹寂寥,冷寂空旷的样子。穷秋:深秋。穷,终尽,末了。
君子尚容与,小人守兢(jīng)危。
尚:崇尚。容与:安逸自得的样子。兢危:小心畏惧。兢,小心谨慎。危,畏惧忧恐。守:保全。
惨凄日相视,离忧坐自滋。
离忧:忧愁怨愤。坐:因。自:自然地。
樽(zūn)酒聊可酌(zhuó),放歌谅徒为。
樽:盛酒器。聊:姑且。谅:确实,委实。徒:白白地。为:做事。这里指唱歌。
惜无协律者,窈(yăo)眇(miăo)弦吾诗。
协律:调正音律,使之协和。窈眇:美妙。 弦:琴弦。这儿用做动词,用琴弹奏。
此诗对朝廷权贵扼杀人才深表痛疾不平,对他们遭贬的悲惨境况深表同情,并表达了柳宗元与他们之间相互慰藉、坚贞不屈的知己友情。
首四句,为吴武陵这样横遭贬谪的人才而愤激不平。诗意是说,太平世道当然会轻视人才,把他们弃置在边荒的潇湘之边,正如敲石所击出的小小火花,在阳光普照之下毫无用处一样。这是柳宗元满腔愤怒而发出的控诉和辛辣讥讽。在权贵们看来,当时世道太平,阳光普照,根本用不着革新多事,有所作为,这是权贵打击摧残才士的无耻借口。他们竭力掩盖国事的矛盾、弊端和危机,仇视改革,排斥新秀,只知一味地谄谀奉承,沉湎享乐而不以为耻,其腐朽黑暗可想而知,根本没有太平盛世可言,当然也没有阳光普照。其实是权贵们害怕杰出人才参与朝政,有所作为,触动他们的既得利益和地位,所以对那些显露出才华而又不肯屈从的人才,横加指责和挑剔,一开始就进行无情的扼杀和摧残。这四句最突出的地方就是反语讥讽,“理”实为乱,“阳光”实为黑暗。其次是隐喻,前二句与后二句构成比喻关系,但没有使用比喻词。
中间八句是对那些坚贞不屈而遭贬的人才的悲惨境况深表同情。诗人将他们比作一群“铩羽”的乌鸦,在寒冷的秋天中饱受风寒的迫害。它们无法逃避是因为乌鸦停集在枯干上,没有遮蔽和凭靠。这里,“穷秋”象征恶劣的时局,“风寒”比喻无情的迫害,而“枯干”比喻才士们没有坚固的政治基础。因为这种情况牵涉到柳宗元自己被迫害的原因,所以这儿只好隐晦一些,用象征手法来表现。可以参看柳宗元的《感遇二首》。同时,由于这些才士能坚持君子的品德,不为所屈,遭受的打击就更为无情,处境悲惨,忧愁日深。
最后四句,表达了柳宗元与这些遭贬才士饮酒赋诗,聊以自慰以及所结下的深厚知己之情。为了发泄悲愤,排遣苦闷,遭贬的才士只能以酒消愁,以诗抒怀。放声高歌,权贵们是不会听的,只有他们自己才能欣赏理解。吴武陵北归之后,柳宗元感到少了一个知音,深表惋惜。
晚逐香车入凤城,东风斜揭绣帘轻,慢回风眼笑盈盈。
傍晚时,我追逐着她的香车,一直跟随到京城里,一阵东风吹来,将绣帘斜斜地掀起。终于看到她回首相视的容貌,风美的眸子闪着盈盈笑意。
消息未通何计是?便须佯醉且随行,依稀闻道太狂生。
不知有什么办法,能让我对她倾诉衷肠?佯装作酒醉的狂徒,随着车行踉踉跄跄。隐约听得车中人的笑语,嗔骂“这生好轻狂”。
参考资料:
1、 房开江 崔黎民.花间集全译:贵州人民出版社,1990:279-2802、 陈如江.花间词:浙江教育出版社,2007:108-109晚逐香车入凤城,东风斜揭绣帘轻,慢回娇眼笑盈盈。
香车:华丽的车子。凤城:京城,帝王所居之城。杜甫《夜》诗:“步蟾倚杖看牛斗,银汉遥应接凤城。”仇兆鳖注引赵次公曰:“秦穆公女吹箫,凤降其城,因号丹凤城。其后言京城曰凤城。”斜揭:轻轻地揭开帘帷。“慢回”句:漫不经心地回眼相顾,含羞带笑。漫,随意地。
消息未通何计是?便须佯(yáng)醉且随行,依稀闻道太狂生。
消息未通:指与车中美人的情意未通。便须:即应。佯醉:伪装酒醉。“依稀”句:好像听到车中女子责怪说:“太狂了!”太狂生,大狂妄了。生,语尾助词,诗词中常用,乃唐宋口语。李白《戏赠杜甫》诗:“借问别来太瘦生,总为从前作诗苦。”
参考资料:
1、 房开江 崔黎民.花间集全译:贵州人民出版社,1990:279-2802、 陈如江.花间词:浙江教育出版社,2007:108-109花间词词风秾艳,辞藻华丽,多为闺阁香艳之词。张泌现存的九首《浣溪沙》亦多写深闺绣闱,怜香惜玉,散发着脂粉气,但这首《浣溪沙》却别富情调,生动活泼。
这首词写一募小小喜剧,鲁迅在一篇杂文中曾戏谓为“唐朝(应为“五代”)的钉梢”。封建时代男女防闲甚严,而在车马杂沓,上女如云,男女界限有所混淆的游春场合,就难免有一见钟情式的恋爱、即兴的追求、一厢情愿苦恼发生,难免有“钉梢”一类风流韵事的出现,作为对封建禁锢的积极或消极的反应。
首句直入情节:在游春人众归去的时候。从郊外进城的道路上一辆华丽的香.车迤俪而行,一个骑马的翩翩少年尾随其后。显然,这还只足一种单方面毫无把握的追求。也许那香车再拐儿个弯儿,彼此就要永远分手。只留下一片空虚和失望——要是没有后来那阵好风的话,“东风”之来是偶然的。而成功往往不可忽略这种偶然的机缘。当那少年正苦于彼此隔着一层难以逾越的帷幕时、这风恰巧像是有意为他揭开了那青色的绣帘。虽是“斜揭”,揭开不多,却也够意思了:他终于得以着见他早想见到的帘后的那人。果然是一双美丽的“娇眼”,而意想不到的是她竟然“慢回娇眼笑盈盈”。这样眼风,虽则是“慢回”,却已表明她在帘后也窥探多时。这嫣然一笑。是下意识的勾引,是对“钉梢”不动声色的响应,两情相逢,生这场即兴的迫求势必要继续下去了。
这盈盈一笑本是一个“消息”,使那少年搔首踟蹰,心醉神迷,但没有得到语言上可靠的印证,心中小踏实,故仍觉“消息未通”。而进城之后,更不能肆无忌惮。“消息未通何计是”的问句,就写少年的心理活动,颇能传焦急与思索之神。情急生智——“便须佯醉且随行”。醉是假的,紧随不舍才是真的。这套“误随车“的把戏,许能掩人耳目,但瞒不过车中那人。于是:“依稀闻道太狂生!”
香车驶入长安了,正当男的左右为难,要不要继续跟踪下去之时,东风来帮忙,它掀起马车的布帘,里面露出了少女的容颜,女主角正在笑嘻嘻地看着他呢,原来流水也有情,男主角燃起了希望,但少女到底是个什么意思呢?没有交谈,男主角无法明确,只好继续跟着马车行走。可是在城里面,这样明目张胆地跟踪女性车驾太嚣张了。爱情是智慧的催化剂,灵机一动,男主角假装喝醉了,跌跌撞撞地跟着马车行走。这种小算盘可逃不过少女的心思,少男模糊地听到少女在车里笑骂:这个男的啊,太轻狂了。剧情到此戛然而止,留给读者的则是丰富的想象。少女对少男的心意怎样,是佯怒实喜呢,还是其他?两人之间会不会演出红拂夜奔或待月西厢的剧情呢,则更让人期待了。这突来的一骂富有生活的情趣。鲁迅说:“上海的摩登少爷要勾搭摩登小姐,首先第一步,是追随不舍”,“第二步便是‘扳谈’:即使骂,也就大有希望:因为一骂便可有语语来往。所以也就是‘扳谈’的开头。”(《二心集·唐朝的钉梢》)这里的一骂虽然不一定会马上引起扳谈,但它是那盈盈一笑的继续,是打情骂俏的骂,是“大有希望”的“消息”。将词意推进了一步。
词到此为止,前后片分两步写来,每次都写了男女双边的活动。在郊外,一个放胆追逐,一个则秋波暗送;入城来,一个佯醉随行,一个则佯骂轻狂。前后表现的不同根据在于环境的改变。作者揭示出男女双方内心与表面的不一致甚至矛后。戮穿了这一套由特定社会生活导演的恋爱的“把戏”。自然产生出浓郁的喜剧效果。此词不涉比兴,亦不务为含蓄,只用白描抒写,它开篇便入情节。结尾只到闻骂为止,结构紧凑、简洁。所写情事,逼肖生活。
参考资料:
1、 唐圭璋 等.唐宋词鉴赏辞典(唐·五代·北宋):上海辞书出版社,1988:203-204君到姑苏见,人家尽枕河。
你到姑苏时将会看到,那儿的人家房屋都临河建造。
古宫闲地少,水港小桥多。(水港 一作:水巷)
姑苏城中屋宇相连,没有什么空地;即使在河汊子上,也架满了小桥。
夜市卖菱藕,春船载绮罗。
夜市上充斥着卖菱藕的声音,河中的船上,满载着精美的丝织品。
遥知未眠月,乡思在渔歌。
遥想远方的你,当月夜未眠之时,听到江上的渔歌声,定会触动你的思乡之情。
参考资料:
1、 《唐诗鉴赏大全集》.中国华侨出版社,2010年12月版,第431页君到姑苏见,人家尽枕(zhěn)河。
姑苏:苏州的别称枕河:临河。枕:临近。
古宫闲地少,水港小桥多。(水港 一作:水巷)
闲地少:指人烟稠密,屋宇相连。古宫:即古都,此处指代姑苏。水港:河汊子,指流经城市的小河。一作“水巷”。
夜市卖菱(líng)藕(ǒu),春船载绮(qǐ)罗。
绮罗:指华贵的丝织品或丝绸衣服。一说此处是贵妇、美女的代称。
遥知未眠(mián)月,乡思在渔歌。
未眠月:月下未眠。
参考资料:
1、 《唐诗鉴赏大全集》.中国华侨出版社,2010年12月版,第431页这首送别诗通过想象描绘了吴地秀美的风光,毫无离别时的伤感情绪,笔致新颖可喜,仅在结尾处轻轻点出送别之意。唐代的苏州又称吴郡。作者送人前往漫游的吴县,又叫姑苏,是当时苏州的政治、经济、文化中心。这儿是富庶的鱼米之乡,丝织品闻名全国,还有不少古迹,作品抓住这些特点,通过描绘,便把这个典型的江南水乡城市活托出来了。作者对它熟悉而又有感情,所以人们读来亲切有味。
“君到姑苏见,人家尽枕河。”苏州的最大特色是水。自从伍子胥在苏州建城以来,城里水道纵横,渔船星数,水上的生活便一直是当地人们最主要的生活。诗歌的颔联承接“人家尽枕河”而来,点明的就是这样的当地特色。“古宫闲地少”这五个字是杜荀鹤用漫笔写出的苏州历史。春秋时期苏州是吴国的首都,在漫长的时光变迁里,苏州已经由一个政治要地转变为经济重地了。在唐朝,全国的经济重心开始逐步南移,虽然没有宋朝那么明显,但带来的直接影响还是显而易见的,所以才会有“古宫闲地少”的情况出现。
“水港小桥多”则是诗人用写实般的白描手法营造出来的水乡美景。对于国家政治文化重心所在的北方来说,一座水城如若不是亲眼所见,总是会觉得不可思议的,所以简单的意象组合就能为没来过水乡的人们营造出一个梦般的图画:弯弯的河道,较之于整齐宽敞的官路,多的是潺潺流动的灵性。遍布的小桥,连接着生活的此岸和彼岸,蹲在桥上的时光以及人们伫立桥头眺望远方的守候,也不是北方那挣扎在朔风之下坚韧得近乎麻木的汉子们所能轻易理解的。小桥、流水构建的生活,有着令人心折的精致和让人轻易陷入的漫不经心。这样的美,别处寻无可寻。
生活是流动的。生活中所有的美丽都是从流动中彰显出来。“夜市卖菱藕,春船载绮罗。”杜荀鹤很喜欢“夜市”和“春船”的组合,在另一首《送友游吴越》里,“夜市桥边火,春风寺外船”便和这句异曲同工。像这样繁荣、热闹的诗句,读来是非常喜人的。在中国古代,只有经济发达的城市才会有夜市,莲藕则更是当地最具特色的水产。绫罗绸缎又是生活富足的象征。仔细吟诵诗句,仿佛真的可以看见操着苏州话的人们正趁着夜市的灯火谈论生计。那些远方微明的灯火,一晃一晃,仿佛黑夜中闪烁温暖的星星。水乡所有的生活,就像没有受到任何打搅的世外桃源,在微醺的醉意里,融化了。
“遥知未眠月,乡思在渔歌。”此联是诗人所设想的别全诗于后情景。此处才道出了送别之意,足见诗人谋篇布局之匠心独具,显得余味悠长,耐人寻味。
此诗以想象出之,格调清新活泼,篇末喟然一叹,可谓动人情思,引人遐想。诗人笔下的江南水乡,在其精心描绘下更是活脱而出,令人读来如临其境,恍如人在画中游。
参考资料:
1、 《唐诗鉴赏大全集》.中国华侨出版社,2010年12月版,第431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