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人捧露盘 庚寅岁春,奉使过京师,感怀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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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神京、繁华地,旧游踪。正御沟、春水溶溶。平康巷陌,绣鞍金勒跃青骢。解衣沽酒醉弦管,柳绿花红。到如今、馀霜鬓,嗟前事、梦魂中。但寒烟、满目飞蓬。雕栏玉砌,空锁三十六离宫。塞笳惊起暮天雁,寂寞东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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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觌

曾觌(音di迪)(1109-1180) 字纯甫,汴京(今河南开封)人。绍兴中,为建王内知客。孝宗受禅,以潜邸旧人,授权知阁门事。淳熙初,除开府仪同三司,加少保、醴泉观使。趋奉宫廷,词多应制之作。其词语言婉丽,风格柔媚。代表作为《阮郎归》、《水调歌头》《西江月》《定风波》(长相思》、《采桑子》、《眼儿媚》、《忆秦娥》等,其中以《阮郎归》一词为最著名。 109篇诗文

猜你喜欢

西江月·重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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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点楼头细雨,重重江外平湖。当年戏马江东徐,今日凄凉南浦。
莫恨黄花未吐,且教红粉相扶。酒阑不必看茱萸,俯仰人间今古。

点点楼头细雨,重重江外平湖。当年戏马会东徐,今日凄凉南浦。
楼外点点细雨飘洒,映得江上烟雨重重。遥记起当年,在东徐相会戏马,看今天,我独自一人在南浦,分外凄凉。

莫恨黄花未吐,且教红粉相扶。酒阑不必看茱萸,俯仰人间今古。
不要怨恨黄花未吐露芬芳,不如依傍身边女子。酒兴阑珊,无须看那茱萸,古今事不过在俯仰之间而已。

参考资料:

1、 陈如江.一蓑烟雨任平生:东坡词.济南:山东文艺出版社,2014:30-31

点点楼头细雨,重重江外平湖。当年戏马会东徐,今日凄凉南浦(pǔ)
戏马:即戏马台,位于徐州南。东徐:即徐州。

莫恨黄花未吐,且教红粉相扶。酒阑(lán)不必看茱(zhū)(yú),俯仰人间今古。
黄花:菊花。红粉:歌女或侍女。

参考资料:

1、 陈如江.一蓑烟雨任平生:东坡词.济南:山东文艺出版社,2014:30-31
点点楼头细雨,重重江外平湖。当年戏马会东徐,今日凄凉南浦。
莫恨黄花未吐,且教红粉相扶。酒阑不必看茱萸,俯仰人间今古。

  赏析(一)

  该词上片写别情,开头两句写景由近及远:“点点楼头细雨,重重江外平湖。”这两句词行文结构上的整齐对仗,也为这首词的意境铺开增加了无限的美感。然而,空间上的开阔却和时间上的收缩不同,后两句词人开始交代事件:“当年戏马会东徐,今日凄凉南浦。”这两句应题说明了送别一事,通过时间上由远及近的对比,借“当年”徐州聚会的热闹气氛与“今日”送别友人的凄清情景作比较,更表现出作者当时的寂寞和失落的悲凉心情。上片营造出的词人送别友人时的矛盾心理,很好地暗示了他与徐君猷的感情之深,于是下片起韵先说道:“莫恨黄花未吐,且教红粉相扶。”这两句词人站在朋友的角度言语,他深知朋友还不想离去,重阳节后菊花就快开放了,但是由于离别两人无法共赏秋菊,这便是“恨”的由来。此时的词人已经不似过去那样对离别伤感断肠,历经人世风霜和厄运的苏东坡此时已经可以笑对人世间的悲欢离合和仕途上的沉浮进退。人的一生就在俯仰之间,醉酒当歌,及时行乐,这才是把握与朋友短暂相聚的最好办法。所以词人一个“莫恨”便打消了“凄凉南浦”的婉约惆怅,“黄花未吐”“红粉相扶”两处相应的意象,在字面上也通过饱满的暖色色彩渲染了全词的温热的氛围。结尾两句词人点出心意:“酒阑不必看茱萸,俯仰人间今古。”等酒喝得差不多了就不用再上山看茱萸了,人生就是转瞬间古今变换了。重阳节本来应该赏菊,还应该遵循旧习俗佩带茱萸香袋以辟邪气、求长寿。此时词人却认为这一切都不必要,人间一切都在俯仰之间,相聚总是短暂的,别离是令人悲伤的,不用拘泥于这些风俗。干脆纵情畅饮一番,直到尽兴酒阑。这种略带凄凉意味的超旷情怀与苏东坡早先写下的众多送别词都不同,这样的情怀也正是词人身处人生最低谷时的真实内心独白。看惯看穿了身边发生的一切,词人以空间上极广、时间上极长、内心极开阔的心理去面对喜乐,面对顺逆,面对一切。

  赏析(二)

  该词首句写眼前,系实境;次句写远眺,系虚境;第三句由远眺而思忆远方弟弟。“当年”在徐州同游戏马台,“今日”在黄州孤居长江边,于对比中落实心境的“凄凉”。过片以“黄花”点出重九。“莫恨”、“且教”,语似旷达而实含惆怅。结末二句反用杜甫诗意,给全词弥漫上一股浓浓的人生虚无之感。

参考资料:

1、 刘尊明,朱崇才编著,休闲宋词鉴赏辞典,商务印书馆,2015.07,第298页2、 马玮主编.中国古典诗词名家菁华赏析:商务印书馆国际有限公司,2013.09:第220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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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平乐·尽日凭高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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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日凭高目,脉脉春情绪。嘉景清明渐近,时节轻寒乍暖,天气才晴又雨。烟光淡荡,妆点平芜远树。黯凝伫。台榭好、莺燕语。
正是和风丽日,几许繁红嫩绿,雅称嬉游去。奈阻隔、寻芳伴侣。秦楼凤吹,楚馆云约,空怅望、在何处。寂寞韶华暗度。可堪向晚,村落声声杜宇。

尽日凭高目,脉脉春情绪。嘉景清明渐近,时节轻寒乍暖,天气才晴又雨。烟光淡荡,妆点平芜远树。黯凝伫。台榭好、莺燕语。
尽日凭高望远,只能默默地用眼神来观赏春光的情绪。渐渐接近清明时节的美好景致。 正是还有轻微寒意和刚刚开始暖和的时候。天气才微微晴朗却立即又开始下起雨来。春天的水汽和风光柔和恬静,装点着平旷原野上的树枝。黯然伤神地凝视、伫立。高台上的建筑有黄莺在低声细语。

正是和风丽日,几许繁红嫩绿,雅称嬉游去。奈阻隔、寻芳伴侣。秦楼凤吹,楚馆云约,空怅望、在何处。寂寞韶华暗度。可堪向晚,村落声声杜宇。
正是风和日丽的好日子,多少繁茂的红花,嫩绿的叶子,吸引人们优雅地说“游春赏景去”。无奈与寻芳伴侣相阻隔。 曾在秦地的高楼上与弄玉吹奏宛如凤凰鸣叫的箫声。曾在楚地的旅馆中与某位女性约会。徒然惆怅地遥望和自己约会的女性现在在什么地方。美好的年华只能默默度过。怎么能够忍受对着傍晚。 村庄里一声声报告春残的杜鹃叫。

参考资料:

1、 袁行霈主编;刘跃进副主编;过常宝撰.柳永词选:商务印书馆,2015.03:第67页

尽日凭高目,脉(mò)脉春情绪。嘉景清明渐近,时节轻寒乍(zhà)暖,天气才晴又雨。烟光淡荡,妆点平芜(wú)远树。黯(àn)凝伫(zhù)。台榭(xiè)好、莺燕语。
西平乐:词牌名, 此调有仄韵、平韵两体。仄韵者始自柳永,《乐章集》注“小石调”。凭高日:登高远眺。脉脉春情绪:此句既写春天温和之景,亦写心情,之春情“脉脉”二字又可作脉脉相视解,则春色与我心相融为一,彼此相许。轻寒乍暖:天气刚转暖,但仍有微寒之意。淡荡:轻轻飘荡。平芜:平旷的原野。黯:黯然伤神。

正是和风丽日,几许繁红嫩绿,雅称嬉游去。奈阻隔、寻芳伴侣。秦楼凤吹,楚馆云约,空怅望、在何处。寂寞韶(sháo)华暗度。可堪向晚,村落声声杜宇。
雅称:对人称说。“奈阻隔”句:本欲寻伴同游,无奈被山川阻隔,意为与情人天各一方。秦楼:歌馆妓院。下句“楚馆”意同。凤吹:彩凤吹箫。云约:朝云相约。彩凤、朝云,皆当时妓女喜用名。韶华:美好的年华。可堪:哪堪,不堪。杜宇:指杜鹃,传说为望帝魂魄所化。杜宇为传说中的古蜀国开国国王。公元前1057年,鱼凫王杜宇参加了武王伐纣的战争,号称蜀。杜宇始称帝于蜀,号曰望帝。杜宇退而隐居西山,传说死后化作鹃鸟。每年春耕时节,子鹃鸟鸣,蜀人闻之曰“我望帝魂也”,因呼鹃鸟为杜鹃。一说因通于其相之妻,惭而亡去,其魂化作鹃鸟,后因称杜鹃为“杜宇”。

参考资料:

1、 袁行霈主编;刘跃进副主编;过常宝撰.柳永词选:商务印书馆,2015.03:第67页
尽日凭高目,脉脉春情绪。嘉景清明渐近,时节轻寒乍暖,天气才晴又雨。烟光淡荡,妆点平芜远树。黯凝伫。台榭好、莺燕语。
正是和风丽日,几许繁红嫩绿,雅称嬉游去。奈阻隔、寻芳伴侣。秦楼凤吹,楚馆云约,空怅望、在何处。寂寞韶华暗度。可堪向晚,村落声声杜宇。

  上片主要写春日美景。

  起两句总摄上片。“尽日凭高目”,点明全词的立足点,这是词人凭高所见之景。 “尽目”,从早到晚,带有夸张意味,极言时间之长。“目”,在这里名词活用、当作动词,为观望之意。有的本子作“寓目”,意思相同。“脉脉春情绪”,是说自己是怀着一种春日的柔情观望的。以下接着三句写节序与气候,“嘉景清明渐近,时节轻寒乍暖,天气才晴又雨。”这六言三句,貌似平淡,实是很圆熟的。三句一气呵成,其句中节奏皆为“二二二”,显得悠然、平稳,和春景相称。意思是说清明佳节将临,气候乍暖还寒、晴雨不定。“雨”字是为了协韵。不一定指此刻正在下雨。下面两句写春光,“烟光淡荡,妆点平芜远树”。这是远望所见。春目的云雾光气淡淡地飘浮于平原的草地和远方的树林上,宛如蒙上一层轻纱,隐隐约约、朦朦胧胧,将景色妆扮得十分美丽。诗人被春景的美好所触动,因心中有隐痛,不禁黯然神伤;但是他既被吸引住,不忍离去,故末韵为“黯凝伫,台榭好,莺燕语。”他还是久久凝神伫立着观看。近处,台阁亭榭是那样精美,莺歌燕语又是多么悦耳。这段三言三句,节奏急促,隐含内心情绪的激动。

  下片写触景伤情、寂寞无侣的悲哀。

  过片三句承上启下。“正是风和日丽”,是对上片的总承,“几许繁红嫩绿”是进一步对春景的设色。因春天红花茂盛、绿叶还浅,“繁红嫩绿”用得好。后来李清照的“红肥绿瘦”之句,可能从此汲取营养。“雅称嬉游去”,启下文,意谓很合适去春游。接着,笔锋一转,“奈阻隔、寻芳伴侣”,诗人感叹奈何寻芳伴侣已被阻隔、和自己相离,言外之意,独自也无兴致去赏春了,这和上片“黯凝伫”的“黯”字,遥相呼应。以下进一层为自己的惆怅,“秦楼风吹,楚馆云约。空怅望、在何处。”前两句是对句,意义相同。秦楼楚馆皆是妓楼,为妓女所居。这里借指妓女。这妓女就是诗人的意中人,他理想中的“寻芳伴侣”。风吹散、云隐约,是借喻佳人已被阻隔、分离而难以见到。以“空怅望”中可知可能还在 同一城市,但已不知“在何处”了。“寂寞韶华暗度”,点明了伤春伤别。煞拍“可堪向晚,村落声声杜宇。”以杜鹃鸟的悲啼,渲染悲伤的气氛;在这寂寞的春日黄昏,声声从村外传来,使诗人原已寂寞哀伤的心灵,更不堪承受。以景结情,余味无穷。

  从全词的语言看,上片前三韵之景语,第一韵两个五言句,近乎古诗的语言,简古、平实。次两韵四个六字句嵌一个四字句,前三个六字句似排比,“时节”、“天气”二句又似骈偶,五个句子前四个主谓结构形式,后一个动宾结构形式,这又类乎散文了。到了后两韵的三个三字短句,在设下抒情伏线后,至下片用语才向词的韵味转化。这具有词的韵味的语言,一直延续到曲终。

  这首词虽然也是在怀念着昔日秦楼楚馆中“凤吹”、“云约”的“伴侣”,但体味全词,自能感到其中情感还是深沉凝重的,并无轻浮之气、轻佻之态,这正是柳永本色。

参考资料:

1、 顾之京 姚守梅 耿小博编著 叶嘉莹主编 母庚才 顾之京副主编,.柳永词新释辑评:中国书店,2005年01月第1版:第165页2、 费振刚主编 钱鸿英著.中国历代名家流派词传 柳周词传:吉林人民出版社,1998:第1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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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歌子·驿路侵斜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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驿路侵斜月,溪桥度晓霜。短篱残菊一枝黄。正是乱山深处、过重阳。
旅枕元无梦,寒更每自长。只言江左好风光。不道中原归思、转凄凉。

驿路侵斜月,溪桥度晓霜。短篱残菊一枝黄,正是乱山深处过重阳。
将近黎明时分,穿过山间驿路,踏过溪上板桥,只见斜月西隐,寒霜满地。行过乱山深处,只见在那野人篱落旁,一枝盛开的金菊,赫然点缀在残菊丛中,耀人眼目,好像在提醒人们重阳佳节已至。

旅枕元无梦,寒更每自长。只言江左好风光,不道中原归思转凄凉。
夜投旅舍,孤寂难眠,寒夜的更声阵阵传来,让人更感长夜难捱。平时总听说江南山水奇绝,风光秀美,今日踏上了江南的土地,却丝毫唤不起心中的激情,心里所想的却是那正被金人铁蹄蹂躏的故乡,有家难归的满腔悲凉油然而生。

参考资料:

1、 杨光治.唐宋词三百首今译赏析:江西人民出版社,1996-01

驿路侵斜月,溪桥度晓霜(shuāng)。短篱残菊一枝黄,正是乱山深处过重阳。
晓霜: 早晨的霜。

旅枕(zhěn)元无梦,寒更(gēng)每自长。只言江左好风光,不道中原归思转凄凉。
元:同“原”。寒更:寒夜的更声。江左:江东,这里泛指江南地区。

参考资料:

1、 杨光治.唐宋词三百首今译赏析:江西人民出版社,1996-01
驿路侵斜月,溪桥度晓霜。短篱残菊一枝晓。正是乱山深处、过重阳。
旅枕元无梦,寒更每自长。只言江左好风光。不道中原归思、转凄凉。

  这是一首描写旅途风光景物与感受的小令。词人作此词时不但有一个时令背景(重阳佳节),而且有一个特殊的历史背景(北宋灭亡后词人南渡,流落江南)。正是这个特殊的历史背景,使这首词具有和一般的羁旅之作不同的特点。

  上片为旅途即景。开头两句,写早行时沿途的风景。天上还挂着斜月,就动身上路了。驿路上映照着斜月的寒光溪桥上尚凝结着一层晓霜。两句中写词人自己动作的词只一“度”字,但第一句写斜月映路,实际上已经暗含人的早行。两句意境接近温庭筠诗句“鸡声茅店月,人迹板桥霜”的意境,但温诗前面直接点出“客行悲故乡”,吕词则情含景中,只于“驿路”、“晓霜”中稍透羁旅之意。此外“晓霜”兼点时令,为的是下面提出“残菊”不突然。

  “短篱残菊一枝晓,正是乱山深处过重阳。”这两句说的是路旁农舍外词人看到矮篱围成的小园中,一枝残菊正寂寞地开着晓花。看到此景,词人想起当天是应该饮酒赏菊的重阳佳节,又感慨到这年这节日,竟乱山深处的旅途中度过了。上句是旅途所见,下句是由此触发的联想与感慨。佳节思亲怀乡,是人之常情,更何况对于有家难归(吕本中是寿州人)的词人来说,由此引起的家国沦亡之痛便更为深沉了。但词人这里并未点破这种痛苦,只是用“乱山深处过重阳”一语轻轻带过,留待下片集中抒发感慨。两句由残菊联想到重阳,又由重阳想到眼前的处境和沦亡的故乡。词人思绪曲折感慨万千,而出语却自然爽利。

  “旅枕元无梦,寒更每自长。”下片的头两句,由早行所见所感想到夜间他乡客宿情景。旅途中住宿,词人因为心事重重,老是睡不着觉,所以说“元无梦”;正因为深夜不能入睡,就更加感到秋夜的漫长,所以说“寒更每自长”。句中着一“每”字,可见这种情形已非一日,而是羁旅中常有的。“元”、“每”二字,着意而不着力,言外更令人凄然。

  一般的羁旅之行,特别是佳节独处的时候,固然也会令人有这种难掩的寂寞和忧伤,但词人之所以有此感,却是另有一番滋味心头。“只言江左好风光,不道中原归思转凄凉。”江左即是江东,这里指的是南宋统治下的东南半壁河山。江左风光,历来为生长北方的文人墨客所向往。词人此时身在江东了,却并未感到喜悦。原因是中原被占、故乡难归,寂寞的旅途中,词人思乡之情不禁更加强烈,忧国的凄凉情绪也更加深沉了。两句用“只言”虚提,以“不道”与“转”反接,抑扬顿挫之间,正蕴含无穷忧伤时事的感叹。词写到这里,感情达到高潮,主题也就得到了集中的体现,它和一般羁旅之作不同的特点也自然流露出来了。

  这首词着力表现词人的中原归思,同时感情又有一个由隐至显的过程。词人结合特定的景物、时令、旅途状况,层层转进,如剥茧抽丝般地来抒发感情,最后凄然归思,这样抒情便显得很自然。词的感情基调虽比较凄凉伤感,但格调却清新流畅。这种矛盾的统一,构成了一种特殊的风格美,使人读来虽觉凄伤却无压抑之感。

参考资料:

1、 《唐宋词鉴赏辞典》(南宋·辽·金卷).上海辞书出版社,1988年版,第1222-122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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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香子·三山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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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雨当春,要趁归耕。况而今、已是清明。小况坐地,侧听檐声。恨夜来风,夜来月,夜来云。
花絮飘零。莺燕丁宁。怕妨侬、湖上闲行。天心肯後,费甚心情。放霎时阴,霎时雨,霎时晴。

好雨当春,要趁归耕。况而今、已是清明。小窗坐地,侧听檐声。恨夜来风,夜来月,夜来云。
识趣的好雨当春发生,我要趁这时令回家躬耕,何况现在已经到了清明。我独自闷坐在小窗边,侧耳倾听檐间的滴水声。可恨夜晚一会刮起大风,一会儿升上明月,一会儿铺满乌云。

花絮飘零。莺燕丁宁。怕妨侬、湖上闲行。天心肯後,费甚心情。放霎时阴,霎时雨,霎时晴。
落花飞絮在风雨中飘零,黄莺燕子再三对我叮咛,怕妨碍我到湖畔闲行。只要天意允许我在湖边漫步,我又何必这样烦闷操心。但我担心老天爷放任天气一霎时便阴沉,一霎时下雨,一霎时又晴。

参考资料:

1、 李清照 姜夔 辛弃疾 元好问合集,时代文艺出版社,,第223页2、 章培恒,安平秋,马樟根主编;杨忠译注,古代文史名著选译丛书 辛弃疾词选译 修订版,凤凰出版社,2011.05,第191-192页

好雨当春,要趁归耕(gēng)。况而今、已是清明。小窗坐地,侧听檐(yán)声。恨夜来风,夜来月,夜来云。
“好雨”四句:表达归耕退志心情急迫。以当春好时节,清明过了即暮迟的递进方式抒发。趁:指趁“好雨当春”时节。

花絮(xù)飘零。莺燕丁宁。怕妨侬(nóng)、湖上闲行。天心肯後,费甚心情。放霎(shà)时阴,霎时雨,霎时晴。
侬:你,指词人。天心:上天之心,此喻朝廷意向。霎时:犹言一霎儿。

参考资料:

1、 李清照 姜夔 辛弃疾 元好问合集,时代文艺出版社,,第223页2、 章培恒,安平秋,马樟根主编;杨忠译注,古代文史名著选译丛书 辛弃疾词选译 修订版,凤凰出版社,2011.05,第191-192页
好雨当春,要趁归耕。况而今、已是清明。小况坐地,侧听檐声。恨夜来风,夜来月,夜来云。
花絮飘零。莺燕丁宁。怕妨侬、湖上闲行。天心肯後,费甚心情。放霎时阴,霎时雨,霎时晴。

  发端三句,直道思归之愿,文义十分明显。“小况”二句,叙写听雨情状,为下文借自然物象抒情作一引导。上片第三个层次以一个感情色彩极浓的“恨”字贯串“夜来风,夜来月,夜来云”三句,以春夜阴晴无定、变幻莫测的天象,喻示自己受尽了朝中及地方官场小人的谗谤迫扰,已不堪忍受。

  下片头三句先以清明后春事阑珊、花柳飘零比喻政治上的好时光已白白过去,次以莺燕叮咛之语暗示自己尚受到种种牵制,未必能自由归去。“天心”句至末尾是最后一个抒情层次,说是只要皇帝批准了,事情就好办;然而君心难测,就如自然界忽风忽雨,忽阴忽晴,令人捉摸不透,真叫人闷杀。

  全篇以比兴为主,抒情婉转曲折。意在言外,代表了稼轩词的另一种风格。

参考资料:

1、 刘扬忠评注,宋词名家诵读 辛弃疾词,人民文学出版社,2005年03月第1版,第17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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蝶恋花·醉别西楼醒不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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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别西楼醒不记。春梦秋云,聚散真容易。斜月半窗还少睡。画屏闲展吴山翠。
衣上酒痕诗里字。点点行行,总是凄凉意。红烛自怜无好计。夜寒空替人垂泪。

醉别西楼醒不记。春梦秋云,聚散真容易。斜月半窗还少睡。画屏闲展吴山翠。
醉中告别西楼,醒后全无记忆。犹如春梦秋云,人生聚散实在太容易。半窗斜月微明,我还是缺少睡意,彩画屏风空展出吴山碧翠。

衣上酒痕诗里字。点点行行,总是凄凉意。红烛自怜无好计。夜寒空替人垂泪。
衣上有宴酒的痕迹,聚会所赋的诗句,点点行行,总唤起一番凄凉意绪。红烛自悲自怜也无计解脱凄哀,寒夜里空替人流下伤心泪。

醉别西楼醒不记。春梦秋云,聚散真容易。斜月半窗还少睡。画屏(píng)闲展吴山翠。
西楼:泛指欢宴之所。春梦秋云:喻美好而又虚幻短暂、聚散无常的事物。吴山:画屏上的江南山水。

衣上酒痕诗里字。点点行行,总是凄凉意。红烛自怜无好计。夜寒空替人垂泪。
“红烛”二句:化用唐杜牧《赠别二首》之二:“蜡烛有心还惜别,替人垂泪到天明。”将蜡烛拟人化。

醉别西楼醒不记。春梦秋云,聚散真容易。斜月半窗还少睡。画屏闲展吴山翠。
衣上酒痕诗里字。点点行行,总是凄凉意。红烛自怜无好计。夜寒空替人垂泪。

  晏几道由于“不受世之轻重”,“遂陆沉下位,无效国之机缘,只好流连歌酒而自遣,成为古之伤心人。” 他的词作,大多工于言情,颇得后人称颂。其词惆怅感伤的基调、超乎寻常的艺术技巧,具有永不消退的艺术魅力,即以此词而论,就颇能打动读者,给人以美的享受。昔日欢情易逝,当日幽怀难抒,来日重逢无期,往复低徊,沉郁悲凉,都在这首抒写离情别绪的怀旧词中得到了淋漓尽致的表现。

  开篇忆昔,写往日醉别西楼,醒后却浑然不记。这似乎是追忆往日某一幕具体的醉别,又像是泛指所有的前欢旧梦,实虚莫辨,笔意殊妙。二、三句用春梦、秋云作比喻,抒发聚散离合不常之感。春梦旖旎温馨而虚幻短暂,秋云高洁明净而缥缈易逝,用它们来象征美好而不久长的情事,最为真切形象而动人遐想。

  “聚散”偏义于“散”,与上句“醉别”相应,再缀以“真容易”三字,好景轻易便散的感慨便显得非常强烈。这里的聚散之感,似主要指爱情方面,但与此相关的生活情事,以至整个往昔繁华生活,也自然包括内。

  上片最后两句,转写眼前实境。斜月已低至半窗,夜已经深了,由于追忆前尘,感叹聚散,却仍然不能入睡,而床前的画屏却烛光照映下悠闲平静的展示着吴山的青翠之色。这一句似闲实质,正是传达心境的妙笔。心情不静、辗转难寐的人看来,那画屏上的景色似乎显得特别平静悠闲,这“闲”字正从反面透露了他的郁闷伤感。

  过片三句承上“醉别”、“衣上酒痕”,是西楼欢宴时留下的印迹:“诗里字”,是筵席上题写的词章。它们原是欢游生活的表征,只是此时旧侣已风流云散,回视旧欢陈迹,翻引起无限凄凉意绪。前面讲到“醒不记”,这“衣上酒痕诗里字”却触发他对旧日欢乐生活的记忆。至此,可知词人的聚散离合之感和中宵辗转不寐之情由何而生了。

  结拍两句,直承“凄凉意”而加以渲染。人的凄凉,似乎感染了红烛。它虽然同情词人,却又自伤无计消除其凄凉,只好寒寂的永夜里空自替人长洒同情之泪了。 

  此词为离别感忆之作,但却更广泛地慨叹于过去欢情之易逝,此时孤怀之难遣,将来重会之无期,所以情调比其他一些伤别之作,更加低徊往复,沉郁悲凉。词境含蓄蕴藉,情意深长。全词充满无可排遣的惆怅和悲凉心绪。作者用拟人化的手法,从红烛无法留人、为惜别而流泪,反映出自己别后的凄凉心境,结构新颖,词情感人,很能代表小山词的风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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