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赵嗣勋签书昭庆军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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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一万言,亲擢自临轩。
况有从前例,难辞不次恩。
下峰云带寺,震泽水浮村。
多少闻名者,争来识状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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翁卷

翁卷

翁卷,字续古,一字灵舒,乐清(今属浙江)人。工诗,为“永嘉四灵”之一。曾领乡荐(《四库提要》作“尝登淳佑癸卯乡荐”,《乐清县志》承此,而近人以为是淳熙癸卯,相差一个甲子。衡诸翁卷生平,前者过早,后者过尽,疑都不确),生平未仕。以诗游士大夫间。有《四岩集》,《苇碧轩集》。清光绪《乐清县志》卷八有传。 127篇诗文

猜你喜欢

水调歌头·舟次扬州和人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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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日塞尘起,胡骑猎清秋。汉家组练十万,列舰耸高楼。谁道投鞭飞渡,忆昔鸣髇血污,风雨佛狸愁。季子正年少,匹马黑貂裘。
今老矣,搔白首,过扬州。倦游欲去江上,手种橘千头。二客东南名胜,万卷诗书事业,尝试与君谋。莫射南山虎,直觅富民侯。

落日塞尘起,胡骑猎清秋。汉家组练十万,列舰耸高楼。谁道投鞭飞渡,忆昔鸣髇血污,风雨佛狸愁。季子正年少,匹马黑貂裘。
落日雄浑,边境上战争的烟尘涌起,秋高气爽,金兵大举进犯我领地。看我雄壮的十万大军奋勇迎敌,江面上排列的战舰如高楼耸立。谁说苻坚的士兵投鞭就能截断江流,想当年昌顿谋杀生父,响箭上染满血迹,佛狸南侵在风雨中节节败退,最终也死在他自己的亲信手里。年轻时我像苏秦一样英姿飒爽,跨着战马身披貂裘为国奔走效力。

今老矣,搔白首,过扬州。倦游欲去江上,手种橘千头。二客东南名胜,万卷诗书事业,尝试与君谋。莫射南山虎,直觅富民侯。
如今我一事无成人已渐老,搔着白发又经过这扬州旧地。我已经厌倦了官宦生涯,真想到江湖间种桔游憩。你们二位都是东南的名流,胸藏万卷诗书前程无比。让我尝试着为你们出谋划策:不要学李广在南山闲居射虎,去当个“富民侯”才最为相宜。

参考资料:

1、 辛弃疾.辛弃疾词集.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14:35-362、 杨 忠.辛弃疾词选译.成都:巴蜀书社,1991:39-43

落日塞尘起,胡骑(jì)猎清秋。汉家组练十万,列舰耸(sǒng)高楼。谁道投鞭(biān)飞渡,忆昔鸣髇(xiāo)血污,风雨佛(bì)狸愁。季子正年少,匹马黑貂裘()
塞尘起:边疆发生了战事。胡骑猎清秋:古代北方的敌人经常于秋高马肥之时南犯。胡骑:此指金兵。猎:借指发动战争。组练:组甲练袍,指装备精良的军队。投鞭飞渡:用投鞭断流事。此喻完颜亮南侵时的嚣张气焰,并暗示其最终败绩。鸣髇:即鸣镝,是一种响箭,射时发声。血污:指死于非命。佛狸:后魏太武帝拓跋焘小字佛狸,曾率师南侵,此借指金主完颜亮。

今老矣,搔(sāo)白首,过扬州。倦游欲去江上,手种橘千头。二客东南名胜,万卷诗书事业,尝试与君谋。莫射南山虎,直觅(mì)富民侯。
倦游:倦于宦游,即厌于做官。名胜:名流。

参考资料:

1、 辛弃疾.辛弃疾词集.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14:35-362、 杨 忠.辛弃疾词选译.成都:巴蜀书社,1991:39-43
落日塞尘起,胡骑猎清秋。汉家组练十万,列舰耸高楼。谁道投鞭飞渡,忆昔鸣髇血污,风雨佛狸愁。季子正年少,匹马黑貂裘。
今老矣,搔白首,过扬州。倦游欲去江上,手种橘千头。二客东南名胜,万卷诗书事业,尝试与君谋。莫射南山虎,直觅富民侯。

  此词上片是“追昔”。作者的抗金生涯开始于金主完颜亮发动南侵时期,词亦从此写起。古代北方少数民族贵族统治者常在秋高马肥的时节南犯中原,“胡骑猎清秋”即指完颜亮1161年率军南侵事。前一句“落日塞尘起”是先造气氛。从意象看:战尘遮天,本来无光的落日,便显得更其惨淡。准确渲染出敌寇甚嚣尘上的气焰。紧接二句则写宋方抗金部队坚守大江。以“汉家”与“胡骑”对举,自然造成两军对峙,一触即发的战争气氛。写对方行动以“起”、“猎”等字,是属于动态的;写宋方部署以“列”、“耸”等字,偏于静态的。相形之下,益见前者嚣张,后者镇定。“组练十万”、“列舰”“层楼”,均极形宋军阵容严整盛大,有一种必势的信心与气势。前四句对比有力,烘托出两军对垒的紧张气氛,同时也使人感觉正义战争前途光明,以下三句进一步回忆当年完颜亮南进溃败被杀事。完颜亮南侵期间,金统治集团内部分裂,军事上屡受挫折,士气动摇军心离散。当完颜亮迫令金军三日内渡江南下时,被部下所杀,这场战争就此结束。

  “谁道投鞭飞渡”三句即书其事。句中隐含三个典故:《晋书·符坚载记》载前秦苻坚率大军南侵东晋,曾不可一世地说“以吾之众,投鞭于江,足断其流”,结果一败涂地,丧师北还。《史记·匈奴传》载匈奴头曼单于之太子冒顿作鸣镝(即“鸣髇”,响箭),命令部下说:“鸣镝所射而不悉射者斩之”,后在一次出猎时,冒顿以鸣镝射头曼,他的部下也跟着发箭,头曼遂被射杀。“佛狸”,为北魏太武帝拓跋焘的小名。他南侵中原受挫,被太监所杀,作者融此三事以写完颜亮发动南侵,但丧于内乱,事与愿违的史实,不仅切贴,三事连用,更觉有化用自然之妙。宋朝军民,军容严整同仇敌忾而金国外强中干且有“离合之衅”可乘,这正是恢复河山的大好时机。当年,作者二十出头以义军掌书记策马南来,使义军与南宋政府取得联系,希望协同作战,大举反击。“季子正年少,匹马黑貂裘”,正是作者当年飒爽英姿的写照。苏秦字“季子”,乃战国时著名策士,以合纵游说诸候佩而后佩六国相印。他年轻时曾穿黑貂裘“西入秦。作者以”季子“自拟乃是突出自己以天下为已任的少年锐进之气。于是,在战争风云的时代背景上,这样一个“锦襜突骑渡江初”(《鹧鸪天·有客慨然谈功名因追念少年时事戏作》)的少年英雄,义气风发,虎虎有生气,与下片搔白首而长吟的今“我”判若两人。

  过片笔锋所及转为“抚今”。上片结句才说到“年少”,这里却继以“今老矣”一声长叹,其间掠过了近二十年的时间跨度。老少,对比强烈叹中之愁闷顿显突出。这里的叹老又不同一般文人叹老嗟卑的心理,而是类乎“时易失,心徒壮,岁将零”(张孝祥《六州歌头·长淮望断》),属于深忧时不我待、老大无成的志士之愁苦。南渡以来,作者长期被投闲置敬,志不得伸,此时翘首西北,“望中犹记、烽火扬州路”(《永遇乐·京口北固亭怀古》),真有不胜今昔有别之感。

  过片三短句,情绪够悲怆的,似乎就要言及政局国事,但是“欲说还休”。接下来只讲对来日的安排,分两层。第一层说自己,因为倦于宦游,想要归隐田无,植橘置产。三国时吴丹阳太守李衡在龙阳县汜洲种柑橘,临死时对儿子说:“吾州里有千头木奴,不责汝衣食,岁上一匹绢,亦可足用耳。”(见《三国志》)颇具风趣又故意模仿一种善治产业、谋衣食的精明人口吻。只要联想作者“求田问舍,怕应羞见,刘郎才气”(《水龙吟·登建康赏心亭》)的词句,不难体味这里隐含的无奈、自嘲及悲愤的复杂情绪。作者一心为国,希望能效力沙场,而朝廷无能、力不能伸,想解甲而去但终心系祖国,说“欲去”而而又不忍去,正表现出作者内心的矛盾。为将来打算第二层是劝友人。杨济翁原唱云:“忽醒然,成感慨,望神州。可怜报国无路,空白一分头。都把平生意气,只做如今憔悴,岁晚若为谋?”其彷徨无奈可谓与弃疾相通。作者故而劝道:“您们二位(二客)乃东南名流,腹藏万卷,胸怀大志,自不应打算像我一样归隐。但有一言还想与君等商议一下:且莫效李广那样南山习射,只可取‘富民侯’谋个安逸轻闲。”《史记·李将军列传》载,李广曾“屏野居蓝田南山中射猎”,“广所居郡闻有虎,尝自射之”。《汉书·食货志》:“武帝末年悔征伐之事,乃封丞相为富民侯。”李广生不逢高祖之世,空有一身武力,未得封侯,而“富民侯”却能不以战功而取。二句暗指朝廷“偃武修文”。放弃北伐,致使英雄无用武之地,其意不言自明。要之,无论说自己“倦游欲去江上,手种橘千头”也好,劝友人“莫射南山虎”、“直觅富民侯”也好,都属激愤语。如果说前一层讲得较好平淡隐忍,后一层“莫射”“直觅”云云,语意则相当激烈。分两步走,便把一腔愤懑不满尽情发泄出来。

  此词上阕颇类英雄史诗的开端,然而其雄壮气势到后半却陡然一转,反添落寞之感,通过这种跳跃性很强的分片,有力表现出作者失意和对时政不满而更多无奈气愤的心情。下片写壮志销磨,全推在“今老矣”三字上,行文腾挪,用意含蓄,个中酸楚愤激,耐人寻味,愤语、反语的运用,也有强化感情色彩的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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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歌子·槐绿低窗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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槐绿低窗暗,榴红照眼明。玉人邀我少留行。无奈一帆烟雨、画船轻。
柳叶随歌皱,梨花与泪倾。别时不似见时情。今夜月明江上、酒初醒。

槐绿低窗暗,榴红照眼明。玉人邀我少留行。无奈一帆烟雨、画船轻。
浓绿的槐叶低向明窗室中有些发暗,艳红的石榴花盛开光彩耀眼明。美人邀我稍作停留不必远行。无奈行期已到烟雨迷漾中画船扬帆轻轻。

柳叶随歌皱,梨花与泪倾。别时不似见时情。今夜月明江上、酒初醒。
只见她柳眉伴着离歌紧皱,梨花面容有泪流倾。离别的情景确实不像初见时的欢乐之情。今夜月光明照的江上我在船中酒醉刚刚清醒。

参考资料:

1、 郑竹青、周双利.《中华诗词经典》第四卷:学习出版社,2011年01月:第2475页

(huái)绿低窗暗,榴红照眼明。玉人邀(yāo)我少留行。无奈一帆烟雨、画船轻。
玉人:美人,指歌女。少,稍。

柳叶随歌皱,梨花与泪倾。别时不似见时情。今夜月明江上、酒初醒。
柳叶:指美女之眉,眉似柳叶,故称。梨花:指美女面似梨花之娇美。

参考资料:

1、 郑竹青、周双利.《中华诗词经典》第四卷:学习出版社,2011年01月:第2475页
槐绿低窗暗,榴红照眼明。玉人邀我少留行。无奈一帆烟雨、画船轻。
柳叶随歌皱,梨花与泪倾。别时不似见时情。今夜月明江上、酒初醒。

  该词写离别。上片写行客即将乘舟出发,正与伊人依依话别。作者先从写景人手,这时正当初夏,窗前槐树绿叶繁茂,所以室内显得昏暗,而室外榴花竞放,红艳似火,耀人双眼,这与室内气氛恰好形成强烈对比,两人此刻的心情没有明说,却以室内黯淡的气氛来曲折地反映。

  离别在即,难舍难分,“玉人邀我少留行”,不仅是伊人在挽留,行客自己也是迟迟不愿离开。“无奈”两字一转,写出事与愿违,出发时间已到,不能迟留。接着绘出江上烟雨凄迷,轻舟挂帆待发,两人无限凄楚的别情就在这诗情画意的描述中宛转流露。

  该词系双调,下片格式与上片相同。“柳叶”两句,承上片“无奈”而来,由于舟行在即,不能少留,而两人情意缠绵,难舍难分,真是“悲莫悲兮生别离”。“柳叶”两句,写临行饯别时伊人蹙眉而歌,泪如雨倾。这里运用比喻,以柳叶喻双眉,梨花喻脸庞。“别时”句又一转,由眼前凄凄惨惨的离别场面回想到当初相见时的欢乐情景,但往事不堪回首,只能使临行时的心情更加沉重。

  末句略同柳永“今宵酒醒何处、杨柳岸、晓风残月”。词人悬想半夜酒醒,唯见月色皓洁,江水悠悠,无限离恨,尽在不言之中,如此写法颇具蕴藉含蓄之致。

参考资料:

1、 文学鉴赏辞典编纂中心.《黄庭坚诗文鉴赏辞典》:上海辞书出版社,2012年05月:第190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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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幕遮·燎沉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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燎沉香,消溽暑。鸟雀呼晴,侵晓窥檐语。叶上初阳干宿雨,水面清圆,一一风荷举。
故乡遥,何日去?家住吴门,久作长安旅。五月渔郎相忆否?小楫轻舟,梦入芙蓉浦。

燎沉香,消溽暑。鸟雀呼晴,侵晓窥檐语。叶上初阳干宿雨,水面清圆,一一风荷举。
焚烧沉香,来消除夏天闷热潮湿的暑气。鸟雀鸣叫呼唤着晴天,拂晓时分我偷偷听它们在屋檐下窃窃私语。初出的阳光晒干了荷叶上昨夜的雨滴,水面上的荷花清润圆正,微风吹过,荷叶一团团地舞动起来。

故乡遥,何日去?家住吴门,久作长安旅。五月渔郎相忆否?小楫轻舟,梦入芙蓉浦。
想到那遥远的故乡,什么时候才能回去啊?我家本在江南一带,却长久地客居长安。又到五月,不知家乡的朋友是否也在思念我?在梦中,我划着一叶小舟,又闯入那西湖的荷花塘中。

参考资料:

1、 徐中玉 金启华.中国古代文学作品选(二).上海:华东师范大学出版社,1999:94-96

(liáo)沉香,消溽(rù)暑。鸟雀呼晴,侵晓窥檐(yán)语。叶上初阳干宿雨,水面清圆,一一风荷举。
燎:烧。音,沉香:木名,其芯材可作熏香料。沈,现写作沉。沈(沉)香,一种名贵香料,置水中则下沉,故又名沉水香,其香味可辟恶气。溽暑:潮湿的暑气。溽:湿润潮湿。呼晴:唤晴。旧有鸟鸣可占晴雨之说。侵晓:快天亮的时候。侵,渐近。宿雨:昨夜下的雨。清圆:清润圆正。风荷举:意味荷叶迎着晨风,每一片荷叶都挺出水面。举,擎起。

故乡遥,何日去?家住吴门,久作长安旅。五月渔郎相忆否?小楫(jí)轻舟,梦入芙蓉浦。
吴门:古吴县城亦称吴门,即今之江苏苏州,此处以吴门泛指江南一带。作者乃江南钱塘人。长安:原指今西安,唐以前此地久作都城,故后世每借指京都。词中借指汴京,今河南开封。旅:客居。楫:划船用具,短桨。芙蓉浦:有荷花的水边。有溪涧可通的荷花塘。词中指杭州西湖。浦:水湾、河流。芙蓉,又叫“芙蕖”,荷花的别称。

参考资料:

1、 徐中玉 金启华.中国古代文学作品选(二).上海:华东师范大学出版社,1999:94-96
燎沉香,消溽暑。鸟雀呼晴,侵晓窥檐语。叶上初阳干宿雨,水面清圆,一一风荷举。
故乡遥,何日去?家住吴门,久作长安旅。五月渔郎相忆否?小楫轻舟,梦入芙蓉浦。

  此词由眼前的荷花想到故乡的荷花。游子浓浓的思乡情,向荷花娓娓道来,构思尤为巧妙别致。词分上下两片。上片主要描绘荷花姿态,下片由荷花生发开去,梦回故乡。

  “燎沈香,消溽暑。鸟雀呼晴,侵晓窥檐语”这里写的是一个夏日的清晨,词人点燃了沉香以驱散潮湿闷热的暑气。鸟雀在窗外欢呼着,庆祝天气由雨转晴。在词人眼里,鸟雀仿佛有着人一样的喜怒哀乐,她们也会“呼”也爱“窥”,如同调皮的孩子一般活波可爱。这几句描写看似漫不经心,实际上作者是在为下面写荷花的美丽做感情上的铺垫。“叶上初阳干宿雨、水面清圆,一一风荷举。”国学大师王国维评:“此真能得荷之神理者。”先不说神理如何,但是字句的圆润,就足以流传千古。至于神理或说神韵,却是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东西。可把这三句译成白话:“清晨的阳光投射到荷花的叶子上,昨夜花叶上积的雨珠很快就溜掉了。清澈的水面上,粉红的荷花在春风中轻轻颤动,一一举起了晶莹剔透的绿盖。远远望去,仿佛一群身着红裳绿裙踏歌起舞的江南女子!”词人之所以睹荷生情,把荷花写的如此逼真形象,玲珑可爱,因为他的故乡江南就是芙蓉遍地。

  “故乡遥,何日去?家住吴门,久作长安旅。”荷花点燃了词人的思乡情,下片开头他就扪心自问,何时才能重归故里呢,那美丽的吴门,苏小小居住的地方。“久”字体现了作者对飘泊生活尤其是仕途生活的厌倦,在其它作品中词人一再以“京华倦客”自称,可见他早已淡薄功名而魂系故乡。“五月渔郎相忆否。小楫轻舟,梦入芙蓉浦。”结尾三句,词人恍惚间飞到了五月的江南,熟悉的渔郎正在河上摇着小船,穿梭于层层叠叠的莲叶……这时词人忍不住喊道:打鱼的大哥 ,还记得我吗?我是美成啊!情到深处意转痴,词人用一个白日梦结尾,给人留下无限的情思和遐想。

  这首词写游子的思乡情结,写景写人写情写梦皆语出天然,不加雕饰而风情万种。通过对清圆的荷叶、五月的江南、渔郎的轻舟这些情景进行虚实变幻的描写,思乡之苦表达得淋漓尽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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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香子·三山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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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雨当春,要趁归耕。况而今、已是清明。小况坐地,侧听檐声。恨夜来风,夜来月,夜来云。
花絮飘零。莺燕丁宁。怕妨侬、湖上闲行。天心肯後,费甚心情。放霎时阴,霎时雨,霎时晴。

好雨当春,要趁归耕。况而今、已是清明。小窗坐地,侧听檐声。恨夜来风,夜来月,夜来云。
识趣的好雨当春发生,我要趁这时令回家躬耕,何况现在已经到了清明。我独自闷坐在小窗边,侧耳倾听檐间的滴水声。可恨夜晚一会刮起大风,一会儿升上明月,一会儿铺满乌云。

花絮飘零。莺燕丁宁。怕妨侬、湖上闲行。天心肯後,费甚心情。放霎时阴,霎时雨,霎时晴。
落花飞絮在风雨中飘零,黄莺燕子再三对我叮咛,怕妨碍我到湖畔闲行。只要天意允许我在湖边漫步,我又何必这样烦闷操心。但我担心老天爷放任天气一霎时便阴沉,一霎时下雨,一霎时又晴。

参考资料:

1、 李清照 姜夔 辛弃疾 元好问合集,时代文艺出版社,,第223页2、 章培恒,安平秋,马樟根主编;杨忠译注,古代文史名著选译丛书 辛弃疾词选译 修订版,凤凰出版社,2011.05,第191-192页

好雨当春,要趁归耕(gēng)。况而今、已是清明。小窗坐地,侧听檐(yán)声。恨夜来风,夜来月,夜来云。
“好雨”四句:表达归耕退志心情急迫。以当春好时节,清明过了即暮迟的递进方式抒发。趁:指趁“好雨当春”时节。

花絮(xù)飘零。莺燕丁宁。怕妨侬(nóng)、湖上闲行。天心肯後,费甚心情。放霎(shà)时阴,霎时雨,霎时晴。
侬:你,指词人。天心:上天之心,此喻朝廷意向。霎时:犹言一霎儿。

参考资料:

1、 李清照 姜夔 辛弃疾 元好问合集,时代文艺出版社,,第223页2、 章培恒,安平秋,马樟根主编;杨忠译注,古代文史名著选译丛书 辛弃疾词选译 修订版,凤凰出版社,2011.05,第191-192页
好雨当春,要趁归耕。况而今、已是清明。小况坐地,侧听檐声。恨夜来风,夜来月,夜来云。
花絮飘零。莺燕丁宁。怕妨侬、湖上闲行。天心肯後,费甚心情。放霎时阴,霎时雨,霎时晴。

  发端三句,直道思归之愿,文义十分明显。“小况”二句,叙写听雨情状,为下文借自然物象抒情作一引导。上片第三个层次以一个感情色彩极浓的“恨”字贯串“夜来风,夜来月,夜来云”三句,以春夜阴晴无定、变幻莫测的天象,喻示自己受尽了朝中及地方官场小人的谗谤迫扰,已不堪忍受。

  下片头三句先以清明后春事阑珊、花柳飘零比喻政治上的好时光已白白过去,次以莺燕叮咛之语暗示自己尚受到种种牵制,未必能自由归去。“天心”句至末尾是最后一个抒情层次,说是只要皇帝批准了,事情就好办;然而君心难测,就如自然界忽风忽雨,忽阴忽晴,令人捉摸不透,真叫人闷杀。

  全篇以比兴为主,抒情婉转曲折。意在言外,代表了稼轩词的另一种风格。

参考资料:

1、 刘扬忠评注,宋词名家诵读 辛弃疾词,人民文学出版社,2005年03月第1版,第17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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鹊桥仙·七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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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星良夜,耕慵织懒,应被群仙相妒。娟娟月姊满眉颦,更无奈、风姨吹雨。
相逢草草,争如休见,重搅别离心绪。新欢不抵旧愁多,倒添了、新愁归去。

双星良夜,耕慵织懒,应被群仙相妒。娟娟月姊满眉颦,更无奈、风姨吹雨。
今夜是牛郎织女会面的好时光,这对相会的夫妻懒得再为耕织忙。寂寞的群仙要生妒嫉了:娇美的月亮姊姊蹙紧了娥眉,风阿姨兴风吹雨天地反常。

相逢草草,争如休见,重搅别离心绪。新欢不抵旧愁多,倒添了、新愁归去。
相见匆匆忙忙,短暂的聚首真不如不见,重新搅起离别的忧伤。见面的欢乐总不抵久别的愁苦多,反倒又增添了新愁带回品尝。

参考资料:

1、 师盛.《历代名词千首》.北京:北京燕山出版社,2000:2672、 楼霏.《鹊桥仙》.北京:东方出版社,2001:193、 刘扬忠.《唐宋词精华分卷》.北京:朝华出版社,1991:765

双星良夜,耕慵(yōng)织懒,应被群仙相妒。娟(juān)娟应姊(zǐ)满眉颦(pín),更无奈、风姨吹雨。
双星:指牵牛、织女二星。慵:懒。娟娟:美好的样子。应姊:应宫中的仙子。颦:皱眉。农历初七应亮将及半圆,因言满眉颦。风姨:传说中司风之神。原为风伯,后衍为风姨。

相逢草草,争如休见,重搅别离心绪。新欢不抵旧愁多,倒添了、新愁归去。
草草:匆匆之意。争如:怎么比得上。这里是还不如的意思。不抵:不如,比不上。

参考资料:

1、 师盛.《历代名词千首》.北京:北京燕山出版社,2000:2672、 楼霏.《鹊桥仙》.北京:东方出版社,2001:193、 刘扬忠.《唐宋词精华分卷》.北京:朝华出版社,1991:765
双星良夜,耕慵织懒,应被群仙相妒。娟娟月姊满眉颦,更无奈、风姨吹雨。
相逢草草,争如休见,重搅别离心绪。新欢不抵旧愁多,倒添了、新愁归去。

  两千多年来,牛郎织女的故事,不知感动过多少中国人的心灵。在吟咏牛郎织女的佳作中,范成大的这首《鹊桥仙》别具匠心是一首有特殊意义的佳作。

  “双星良夜,耕慵织懒,应被群仙相妒。”起笔三句点明七夕,并以侧笔渲染。“织女七夕当渡河,使鹊为桥”(《岁华纪丽》卷三“七夕”引《风俗通》),与牛郎相会,故又称双星节。此时银河两岸,牛郎已无心耕种,织女亦无心纺绩,就连天上的众仙女也忌妒了。起笔透过对主角与配角心情之描写,烘托出一年一度的七夕氛围,扣人心弦。下韵三句,承群仙之相妒写出,笔墨从牛女宕开,笔意隽永。“娟娟月姊满眉颦,更无奈、风姨吹雨。”形貌娟秀的嫦娥蹙紧了蛾眉,风姨竟然兴风吹雨骚骚然(风姨为青年女性风神,见《博异》)。这些仙女,都妒忌着织女呢。织女一年才得一会,有何可妒?则嫦娥悔恨偷灵药、碧海青天夜夜心可知,风姨之风流善妒亦可知,仙界女性之凡心难耐寂寞又可知,而牛郎织女爱情之难能可贵更可知。不仅如此。有众仙女之妒这一喜剧式情节,虽然引出他们悲剧性爱情。词情营造,匠心独运。

  “相逢草草,争如休见,重搅别离心绪。”下片,将“柔情似水,佳期如梦”的相会情景一笔带过,更不写“忍顾鹊桥归路”的泪别场面,而是一步到位着力刻画牛郎织女的心态。七夕相会,匆匆而已,如此一面,怎能错见!见了又只是重新撩乱万千离愁别绪罢了。词人运笔处处不凡,但其所写,是将神话性质进一步人间化。显然,只有深味人间别久之悲人,才能对牛郎织女心态,作如此同情之理解。“新欢不抵旧愁多,倒添了、新愁归去。”结笔三句紧承上句意脉,再进一层刻画。三百六十五个日日夜夜之别离,相逢仅只七夕之一刻,旧愁何其深重,新欢又何其深重,新欢又何其有限。不仅如此。旧愁未销,反载了难以负荷的新恨归去。年年岁岁,七夕似乎相同。可谁知道,岁岁年年,其情其实不同。在人们心目中,牛郎织女似乎总是“盈盈一水间,脉脉不得语”而已。

  然而从词人心灵之体会,则牛郎织女的悲愤,乃是无限生长的,牛郎织女之悲剧,乃是一部生生不灭的悲剧,是一部亘古不改的悲剧。牛郎织女悲剧的这一深刻层面,这一可怕性质,终于在词中告诉人们。显然,词中牛郎织女之悲剧,有其真实的人间生活依据,即恩爱夫妻被迫长期分居。此可断言。“地也,你不分好歹何为地?天也,你错勘贤愚枉作天!哎,只落得两泪涟涟。”(《窦娥冤》曲词)

  此词在艺术造诣上很有特色。词中托出牛郎织女爱情悲剧之生生不已,实为匪夷所思。以嫦娥风姨之相妒情节,反衬、凸出、深化牛郎织女之爱情悲剧,则是独具匠心的。(现代黑色幽默庶几近之)全词辞无丽藻,语不惊人,正所谓绚烂于归平淡。范成大之诗,如其著名的田园诗,颇具泥土气息,从这里可以印证之。最后,应略说此词在同一题材的宋词发展中之特殊意义。宋词描写牛郎织女故事。多用《鹊桥仙》之词牌,不失“唐词多缘题”(《花庵词选》)之古意。其中佼佼者,前有欧阳修,中有秦少游,后有范成大。欧词主旨在“多应天意不教长”,秦词主旨在“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成大此词则旨在“新欢不抵旧愁多,倒添了、新愁归去”。可见,欧词所写,本是人之常情。秦词所写,乃“破格之谈”(《草堂诗馀隽》),是对欧词的翻新、异化,亦可说是指出向上一路。而成大此词则是对欧词的复归、深化。牛郎织女的爱情,纵然有不在朝暮之高致,但人心总是人心,无限漫长之别离,生生无已之悲剧,决非人心所能堪受,亦比高致来得更为广大。故成大此词,也是对秦词的补充与发展。从揭橥悲剧深层的美学意义上说,还是是对秦词之一计算。欧、秦、范三家《鹊桥仙》词,呈现一否定之否定路向,显示了宋代词人对传统对人生之深切体味,亦体现出宋代词人艺术创造上不甘逐随他人独创精神,当称作宋代词史上富于启示性之一佳话。

参考资料:

1、 刘默,陈思思,黄桂月.《宋词鉴赏大全集》.北京:中国华侨出版社,2012:441-4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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