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衔烛耀幽都,含章拟凤雏。西秦饮渭水,东洛荐河图。
带火移星陆,升云出鼎湖。希逢圣人步,庭阙正晨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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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峤

李峤

李峤(644~713) ,唐代诗人。字巨山。赵州赞皇(今属河北)人。李峤对唐代律诗和歌行的发展有一定的作用与影响。他前与王勃、杨炯相接,又和杜审言、崔融、苏味道并称“文章四友”。 163篇诗文

猜你喜欢

陪李北海宴历下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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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藩驻皂盖,北渚凌清河。
海右此亭古,济清名士多。
云山已发兴,玉佩仍当歌。
修竹不受暑,交流空涌波。
蕴真惬所欲,落日将如何?
贵贱俱物役,从公难重过!

东藩驻皂盖,北渚凌清河。
李公在历下亭驻下太守的车盖。我由北渚经过清河前来拜访。

海右此亭古,济南名士多。
历下亭是齐地最古老的亭兮,济南是名土辈出的地方。

云山已发兴,玉佩仍当歌。
云山磅礴已令人生发诗兴,美人陪饮更令人对酒高歌。

修竹不受暑,交流空涌波。
修长的竹林清爽无比,致使交流的河水徒然涌波送凉。

蕴真惬所欲,落日将如何?
这里的景物蕴含真趣,令人心怡;可惜红日西沉,宴会将散,无可奈何。

贵贱俱物役,从公难重过!
贵者如公、贱者如我同是被事物役使,恐怕今后难以把您重访。

参考资料:

1、 萧涤非:《杜甫诗选注》.人民文学出版社,1998年8月版,第9-10页2、 李时人编著,中华山名水胜旅游文学大观(上) 诗词卷,三秦出版社,第791页3、 韩成武 张志民,杜甫诗全译,河北人民出版社,1997年10月第1版,第16页

东藩驻皂(zào)盖,北渚(zhǔ)凌清河。
东藩:李北海,均指李邕。北海在京师之东,故称东藩。皂盖:青色车盖。汉时太守皆用皂盖。北渚:指历下亭北边水中的小块陆地。清河:大清河,又名济水,原在齐州(济南)之北,后被黄河夺其河路。

海右此亭古,济南名士多。
海右:古时正向为南,因海在东,陆地在西,故称陆地为“海右”。

云山已发兴(xìng),玉佩仍当歌。
云山已发兴:曹毗文:招仪凤于云山。云山指远处的云影山色。发兴催发作诗的兴致。当:是当对的当。玉佩:唐时宴会有女乐,此处指唱歌侑酒的歌妓。

修竹不受暑,交流空涌波。
修竹:修长的竹子。阮籍诗:修竹隐山阴。交流:两河交汇。

蕴真惬(qiè)所欲,落日将如何?
蕴真:蕴含着真正的乐趣。惬:称心,满意。

贵贱俱物役,从公难重过!
贵:尊贵,指李邕。贱:低贱,杜甫自谦之称。俱:都。物役:为外物所役使。公:指李邕。难重过:难以再有同您一起重游的机会。

参考资料:

1、 萧涤非:《杜甫诗选注》.人民文学出版社,1998年8月版,第9-10页2、 李时人编著,中华山名水胜旅游文学大观(上) 诗词卷,三秦出版社,第791页3、 韩成武 张志民,杜甫诗全译,河北人民出版社,1997年10月第1版,第16页
东藩驻皂盖,北渚凌清河。
海右此亭古,济南名士多。
云山已发兴,玉佩仍当歌。
修竹不受暑,交流空涌波。
蕴真惬所欲,落日将如何?
贵贱俱物役,从公难重过!

  杜甫曾自称少小脱略,结交老苍。这时能陪李邕游历下亭,真是快意当前,不能无诗。

  全诗十二句。诗前四句游历下亭及其原因。李邕前辈驻东济南,杜甫得以共泛清河同游历下亭。这段的海右此亭古,济南名士多骨一联,极切合情景,亭既古老,人多名士。此诗原注称“时邑人塞处士在坐竹“。济南自汉以来,有伏生传尚书予张生、欧阳生等,皆是名儒。之后,各朝代都有才人。所以这联为人所喜爱,至今仍在历下亭悬挂,为游人观赏。次四句写亭中宴饮,周围云山美景,助发雅兴,眼前玉琨歌会,对酒为乐,歌声清扬,举觞劝客。更有修竹笼翠,亭中不觉暑热,亭外虽空有碧波交流,但也助人兴。良辰美景中,长少才俊咸集共饮,真是赏心乐事。此四句全以虚字当腰,极显抑扬之能事,为本段的特色。最后四句写宴游历下亭之感想,此亭深蕴自然真趣,令人恣情留恋,日落席散又该如何,可感可叹啊!大家都为外物役使,身不由己,不知何时能再与李邕前辈共游同乐。则系抒情,寓无限之留恋,伤重游之无期。系叹息人生之别易见难。但更有深于此者,则矗贵贱俱物役骨,无贵无贱,皆为物役,受外物之支配束缚,不得自由自在、这当是老庄思想在诗里的流露。

  全诗辞真意切,情感深挚,其中“海右此亭古,济南名士多”二句为时人后人赏誉,悬挂亭中,至今流传。

参考资料:

1、 金启华、金小平选评,杜甫诗文,上海教育出版社,1989.04,第14页2、 海兵编著,杜甫诗全集详注,新疆人民出版社,2000.12,第8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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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中留客 / 山行留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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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光物态弄春晖,莫为轻阴便拟归。
纵使晴明无雨色,入云深处亦沾衣。

山光物态弄春晖,莫为轻阴便拟归。
山光物态沐浴于春日的光辉中,不要因为几朵阴云就打算回去。

纵使晴明无雨色,入云深处亦沾衣。
即使天气晴朗没有阴雨迷蒙,去到山中云雾深处衣服也会沾湿。

参考资料:

1、 于海娣 等.唐诗鉴赏大全集.北京:中国华侨出版社,2010:59

山光物态弄春晖(huī),莫为轻阴便拟归。
春晖:春光。莫:不要。轻阴:阴云。便拟归:就打算回去。

纵使晴明无雨色,入云深处亦沾衣。
纵使:纵然,即使。云:指雾气、烟霭。

参考资料:

1、 于海娣 等.唐诗鉴赏大全集.北京:中国华侨出版社,2010:59
山光物态弄春晖,莫为轻阴便拟归。
纵使晴明无雨色,入云深处亦沾衣。

  这首诗题为《山中留客》,它的重点当然是留客。但是,因为这不是家中留客,而是“山中留客”,留的目的无疑是欣赏山中景色,所以又不能不写到春山的美景,不过写多了又会冲淡“留客”的主题。诗人怎么解决这个问题呢?他正面描写山景只用了一句诗:“山光物态弄春晖”。因为只有一句,所以诗人就不去描绘一泉一石,一花一木,而是从整体入手,着力表现春山的整个面貌,从万象更新的气象中,渲染充满目生机、引人入胜的意境。严冬过尽,春风给萧瑟的山林换上新装,万物沐浴在和煦的阳光中,生机勃勃,光彩焕发,争奇斗艳。这一“弄”字,便赋予万物以和谐的、活跃的情态和意趣。“山光物态弄春晖”,写得极为概括,但并不抽象,山光物态任你想象。你想的是那青翠欲滴的新枝绿叶吗?是迎风招展的山花送来阵阵的芬芳吗?是花叶丛中百鸟的欢唱吗?是奔流不息的淙淙溪水吗?……它们全部囊括在这一句诗里了。这是一个极富启发性和鼓动性的诗句。诗人把它放在诗的开头也是颇具匠心的。

  因为只有把这一句写得很浓,而且先声夺人,形成一种压倒的优势,“留”才有意义,客人所担心的问题才显得无足轻重。所以这开头的一句在表现上、在结构上都是值得细味的。由于第一句蕴含丰富,很有分量,第二句“莫为轻阴便拟归”,虽然是否定了客人的想法,但却显得顺流而下,毫不费力。是的,面对着这美不胜收的景致,怎能因为天边一片阴云就打算回去呢?

  光劝说客人“莫为轻阴便拟归”还不够,还必须使客人真正安下心来,游兴浓起来才行。怎样才能达到这一步呢?说今日无雨,可天有不测风云,何况“轻阴”已见,这种包票恐怕不一定保险,未必能解决客人心中的疑虑。诗人琢磨着客人的心理,他不是不想欣赏这春山美景,只是担心天雨淋湿了衣服。既然如此,诗人就来一个以退为进。你是怕天雨湿衣吗,天晴又怎样呢?“纵使晴明无雨色,入云深处亦沾衣。”“沾衣”虽是难免,可那空山幽谷,云烟缥缈,水汽蒙蒙,露浓花叶,……却也是另一番极富诗意的境界啊!然而,这可不是远在一旁所能见到的。它必须登高山、探幽谷,身临其境,才能领略。而且细咀那“入云深处”四字,还会激起人们无穷的想象和追求,因为“入”之愈“深”,其所见也就愈多,但是,此“非有志者不能至也”。可见诗的三四两句,就不只是消极地解除客人的疑虑,而是巧妙地以委婉的方式,用那令人神往的意境,积极地去诱导、去点燃客人心中要欣赏春山美景的火种。

  客人想走,主人挽留,这是生活中常见的现象。不过要在四句短诗中把这一矛盾解决得完满、生动、有趣,倒也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诗人没有回避客人提出的问题,也不是用一般的客套话去挽留,而是针对客人的心理,用山中的美景和诗人自己的感受,一步一步地引导客人开阔视野,驰骋想象,改变他的想法,从而使客人留下来。事虽寻常,诗亦短小,却写得有景、有情、有理,而且三者水乳交融,浑然一体。其中虚实相间,跌宕自如,委婉蕴含,显示出绝句的那种词显意深、语近情遥、耐人寻味的艺术魅力,很有想法。(赵其钧的评价)

  这首诗的字面意思便是上边所说,其实可以有另一种理解。世界如此美好,天地万物都展现着美好的姿态。但是不要因为一点挫折便觉得受挫,丧失信心。你看,就算是万事如常,也会有看不见的矛盾会使你受伤。山中留客,不是在山中留,而是在人生中留;客,不是作者的朋友,而是在人生中遭受挫折的朋友们。

  这一“弄”字,便赋予万物以和谐的、活跃的情态和意趣,又把山中之景细致精确的表达了出来,这是因为“弄”的本意是卖弄,而在此却加以引申了,有“起舞弄清影”中的“弄”之意。

  “沾衣”虽是难免,可那空山幽谷,云烟缥缈,水汽蒙蒙,露浓花叶,……却也是另一番极富诗意的境界啊!首先,春天雨水多,山中云雾缭绕,空气湿润,山中的游客从“云”中出来时衣服就已经变的湿润润的了。其次,是在对客人进行挽留。你怕下雨吗?下雨不过是把你的衣服打湿而已,在这山中,即使是晴天也不会让你的衣服干着,那么你又何必害怕下雨了?留下来吧!何不欣赏欣赏这雨中美景呢,可是别有一番风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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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磵驿晓思 / 碧涧驿晓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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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灯伴残梦,楚国在天涯。
月落子规歇,满庭山杏花。

香灯伴残梦,楚国在天涯。
孤灯伴着我没有做完的梦,楚国千里迢迢还远在天涯。

月落子规歇,满庭山杏花。
月儿落下杜鹃也不再啼叫,只见庭院里开满了山杏花。

参考资料:

1、 张国举.唐诗精华注译评.长春:长春出版社,2010:6992、 刘学锴 注评 .温庭筠诗词选.郑州:中州古籍出版社,2011:135-136

香灯伴残梦,楚国在天涯(yá)
香灯:燃香膏的照明灯。残梦:谓零乱不全之梦。楚国:指作者的旧乡吴中。

月落子规歇(xiē),满庭山杏花。
子规:杜鹃鸟的别名。传说为蜀帝杜宇的魂魄所化。常夜鸣,声音凄切,故借以抒悲苦哀怨之情。歇:停止啼叫。山杏:山中野杏。

参考资料:

1、 张国举.唐诗精华注译评.长春:长春出版社,2010:6992、 刘学锴 注评 .温庭筠诗词选.郑州:中州古籍出版社,2011:135-136
香灯伴残梦,楚国在天涯。
月落子规歇,满庭山杏花。

  在五、七言绝句中,五绝较为近古;前人论五绝,也每以“调古”为上乘。温庭筠这首五绝,却和崇尚真切、浑朴、古澹的“调古”之作迥然有别。它的意境和风格都更接近于词,甚至不妨说它就是一种词化的小诗。

  碧磵驿所在不详,据次句可知,是和诗人怀想的“楚国”相隔遥远的一所山间驿舍。诗中所写的,全是清晨梦醒以后瞬间的情思和感受。

  首句写旅宿者清晨刚醒时恍忽迷离的情景。乍醒时,思绪还停留在刚刚消逝的梦境中,仿佛还在继续着昨夜的残梦。在恍忽迷离中,看到孤灯荧荧,明灭不定,更增添了这种恍在梦中的感觉。“残梦”,正点题内“晓”字,并且透出一种迷惘的意绪。不用“孤灯”而用“香灯”这种绮丽的字面,固然和诗人的喜作绮语有关,但在这里,似有暗示梦境的内容性质的意味,且与全诗柔婉的格调取得统一。“香灯”与“残梦”之间,着一“伴”字,不仅透露出旅宿者的孤孑无伴,而且将夜梦时间无形中延长了,使读者从“伴残梦”的瞬间自然联想到整个梦魂萦绕、孤灯相伴的长夜。

  次句忽然宕开,写到“楚国在天涯”,似乎跳跃很大。实际上这一句并非一般的叙述语,而是刚醒来的旅人此刻心中所想,而这种怀想又和夜来的梦境有密切关系。原来旅人夜来梦魂萦绕的地方就是远隔天涯的“楚国”。而一觉醒来,惟见空室孤灯,顿悟此身仍在山驿,“楚国”仍远在天涯,不觉怅然若失。这真是山驿梦回楚国远了。温庭筠是太原人,但在江南日久,俨然以“楚国”为故乡。这首诗正是抒写思楚之情的。

  “月落子规歇,满庭山杏花。”三、四两句,又由心之所系的天涯故国,转回到碧磵驿的眼前景物:月亮已经落下去,“啼夜月,愁空山”的子规也停止了凄清的鸣叫声;在晓色朦胧中,驿舍的庭院正开满了繁茂的山杏花。这两句情寓景中,写得非常含蓄。子规鸟又叫思归、催归,鸣声有如“不如归去”。特别是在空山月夜,啼声更显得凄清。这里说“月落子规歇”,正暗透出昨夜一夕,诗人独宿山驿,在子规的哀鸣声中翻动着羁愁归思的情景。这时,子规之声终于停歇,一直为它所牵引的归思也稍有收束,心境略趋平静。就在这种情境下,诗人忽然瞥见满庭盛开的山杏花,心中若有所触。全诗也就在这但书即目所见与若有所感中悠然收住。对这景物所引起的感触、联想和记忆,则不着一字,任凭读者去寻味。这境界是美的,但似乎带有一点寂寞和忧伤。其中蕴含着一种愁思稍趋平静时目遇美好景物而引起的淡淡喜悦,又好像在欣喜中仍不免有身处异乡的陌生感和孤孑感。碧磵驿此刻已经是山杏盛开,远隔天涯的“楚国”,想必也是满目春色、繁花似锦了。诗人当日目接神遇之际,其感受与联想可能本来就是浑沦一片,不甚分明,因此笔之于纸,也就和盘托出,不加点醒,构成一种朦胧淡远的境界。这种表现手法,在温词中运用得非常普遍而且成功,像《菩萨蛮》词的“江上柳如烟,雁飞残月天”“心事竟谁知?月明花满枝”“花落子规啼,绿窗残梦迷”“雨后却斜阳,杏花零落香”等句,都是显例。对照之下,可以发现“月落子规歇,满庭山杏花”两句,无论意境、情调、语言和表现手法,都与词非常接近。

  这首诗几乎通篇写景(第二句从抒情主人公心中所想的角度去理解,也是写景,而非叙事),没有直接抒情的句子,也没有多少叙事成分。图景与图景之间没有勾连过渡,似续似断,中间的空白比一般的诗要大得多。语言则比一般的诗要柔婉绮丽,这些,都更接近词的作风。温庭筠的小诗近词,倒主要不是表明词对诗的影响,而是反映出诗向词演化的迹象。

参考资料:

1、 刘学锴 等.唐诗鉴赏辞典.上海:上海辞书出版社,1983:1119-11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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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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觉来窗牖空,寥落雨声晓。
良游怨迟暮,末事惊纷扰。
为问经世心,古人难尽了。

觉来窗牖空,寥落雨声晓。
一觉醒来窗外一片空濛,晨雨稀疏我不禁忧心忡忡。

良游怨迟暮,末事惊纷扰。
长期外游嗟怨身损神销,琐事如麻一一困扰胸中。

为问经世心,古人难尽了。
徒有经世济民的一腔宏愿,自古至今谁不是希望落空!

参考资料:

1、 天下阅读网.独觉

觉来窗牖(yǒu)空,寥(liáo)落雨声晓。
窗牖:窗户。寥落:稀疏。

良游怨迟暮(mù),末事惊纷扰。
良游:尽兴之游。迟暮:比喻晚年、衰老。末事:琐碎小事。末:凡物之细碎如粉者曰“末”。

为问经世心,古人难尽了。
经世:处理国家大事。经,治理。尽了:全部实现。尽,悉也,备也。

参考资料:

1、 天下阅读网.独觉
觉来窗牖空,寥落雨声晓。
良游怨迟暮,末事惊纷扰。
为问经世心,古人难尽了。

  首联两句写景,写诗人清晨刚醒来时的所见所闻。第一句诉诸视觉,诗人略开睡眼,扫视窗外,路上别无行人,田野亦无农夫,枝头没有啼鸟。第二句诉诸听觉,窗外既空,故没有欢声笑语,也没有鸡鸣犬吠,只听得稀疏的晨雨淅淅沥沥,没完没了。这沉寂中的微弱之声,更反衬出苍茫大地的阒寂。孟浩然《春晓》有“春眠不觉晓,处处闻啼鸟”之句,用鸟的争鸣来渲染户外春意闹的美好景象,让人领略无边的春意,无限的春情。柳诗的这开头两句,也是选取清晨醒来时刹那间的情感片段进行描写,通过视觉、听觉和想象,向读者透露出他的心迹,却是截然不同的另一种境界,尤其一个“空”字,显示出诗人失意不平、人生无常的深切叹喟,表露了他那不安定的灵魂深处的苦闷,及其由于生命毫无意义慢慢耗蚀而产生的无穷幽怨。这样,就十分自然地把读者引向诗人此时孤独无凭、忧愤填膺的感情轨道。

  三四两句,抒发人生易老、壮志难酬的忧怨。柳宗元滞留永州十年之久,既为贬徙之客,故屡遭排挤,除了写作,未供实职。如此优游岁月,简直是赋闲。这对于素有“济世人于水火,解生民于倒悬”襟抱的政治家来说,实在是一种无情的折磨和残酷的迫害。诗人深知宇宙的永恒和生命的短暂,也深知宏图之难展和事业之艰难,所以要急于摆脱这种“良游”的困境。但到头来还是潦倒落魄,不能不倍添悲伤,未老而先衰。“迟暮”一词,叹惋时光的流逝不返和时势的难以逆转,包蕴着诗人无限哀伤。

  尽管如此,然而诗人并没有遗世独立,超然物外。民事国事纷至沓来,常常困扰于心,虽有自己的真知灼见,可叹英雄无主,欲为而不能为,心中悲伤。矛盾不断地集结,不断地激烈碰撞,使诗人忧心忡忡,寝食难安,万般无奈。一“惊”一“扰”,不知谁能领略个中滋味。

  从诗的感情流向来看,沉郁哀怨越积越多,滔滔直下,大有决堤之势。不过,“为问经世心,古人谁尽了”这结尾两句,语气顿时舒缓下来,诗人用自问自答以突出所要表达的意念:自宽自慰。但是,凡是忧伤的感情,如果用悲哀语气来表达,不一定能使人感到它的分量,而用与之正相反的豪迈旷达的口气说出来,却往往使人觉得非常沉重深刻。所以,这种自宽自慰,实则是自怨自愤,将全诗感情波涛推向了顶峰。

  诗题《独觉》,暗含着“举世混浊而我独清,众人皆醉而我独醒”之深意。“谁尽了”的一声长叹,唤起了读者对千古英雄的荣辱进退的沉思,感悟出“是非成败,万事皆空”的真谛。多少显赫一时的英雄人物在人类历史的长廊上,只不过是急匆匆的过客。因此,柳宗元能乐天安命,与世无争,先后在永州、柳州辛勤耕耘十五载,最后终老南荒,至今还深受人们景仰。

参考资料:

1、 天下阅读网.独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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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公子夜阑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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袅袅沉水烟,乌啼夜阑景。
曲沼芙蓉波,腰围白玉冷。

袅袅沉水烟,乌啼夜阑景。
满屋里烟雾缭绕,点燃着沉香,饮宴歌舞,直至乌啼夜残天亮。

曲沼芙蓉波,腰围白玉冷。
看看曲池里的荷花,在清波上摇荡,摸摸腰带上的嵌玉,像冰一样寒凉。

参考资料:

1、 (唐)李白等著;钟刚编注.唐三家五绝注释[M].太原:山西人民出版社.1990:1462、 (唐)李贺著;徐传武译注.李贺诗集译注[M].济南:山东教育出版社.1992:33

(niǎo)袅沉水烟,乌啼夜阑景。
贵公子:泛指贵族公子。夜阑:夜尽。袅袅:烟缭绕摇动。沉水:即沉香。植物,常绿乔木,产于印度、泰国和越南。

曲沼(zhǎo)芙蓉波,腰围白玉冷。
曲沼:即曲房。内室,密室。芙蓉波:指美人春心荡漾。白玉:腰带上装饰的玉。冷:夜尽哓寒的情状。

参考资料:

1、 (唐)李白等著;钟刚编注.唐三家五绝注释[M].太原:山西人民出版社.1990:1462、 (唐)李贺著;徐传武译注.李贺诗集译注[M].济南:山东教育出版社.1992:33
袅袅沉水烟,乌啼夜阑景。
曲沼芙蓉波,腰围白玉冷。

  这是写贵公子彻夜饮宴作乐的诗。虽未直接描述“沉湎长夜狎饮”,但通过“袅袅沉水烟”、“腰围玉带玲”,是能让人想象出作乐场面之盛,时间之长来的。全诗仅仅二十个字,似乎刚开了个头,就结束了,但李贺写诗的思路是变化莫测的,诗无定格,句亦无定式,这首诗仅仅是侧面烘托,轻轻一点,便戛然而止。

  李贺此诗有意捕捉这“夜阑乐罢的最后一镜头”,通篇仅作含蓄的静态描写,而此前的纵酒豪饮等种种行乐情事,也就尽在不言之中了。诗中的那位贵公子醉眼朦胧,稍带倦态,然而神志尚且清晰,正满意地感触着周边事物的声音、色彩、香氲和质料,仿佛他所有的感官一时都充分地扩张开来。“袅袅沉水烟”一句写视觉和嗅觉,“乌啼夜阑景”写听觉和视觉,“曲沼芙蓉波”写视觉和听觉,“腰围白玉冷”乃写视觉和触觉。综观全诗,作品呈现出由多种微妙感觉纠葛构成的奇特意象。这四句诗涉及到了四种感觉。李贺诗歌内频繁出现的感觉语词中,最引人注目的是芳、香、馨等表现嗅觉和湿、冷、寒等属于触觉的字眼。嗅觉、触觉是日常生活中最为原始的感觉。通过对这些最为原始因而也是最为根本的感觉的尖锐化,李贺实现了对日常生活感觉的超越。

  通过诗歌来实现对平凡生活的超越,触及了李贺创作的一处要害。以“唐诸王孙”的名分而论,李贺自视为“贵公子”原无可挑剔,问题是身为没落的贵族,不可能得到社会的普遍尊敬和丰厚的物质待遇。李贺的潜愿既不为现实所容,只能通过诗笔想象在幻境中得到宣泄。《夜饮朝眠曲》、《梁台古意》一类歌诗,肆力绘写五光十色的贵胄游宴生活,这里面弥漫着恣纵行乐的气息,既无道义的约束又无理性的调节,唯能感受到醉生梦死和欲望的尽情流淌。这首《贵公子夜阑曲》,更是无一处理语,任由人类本初就有的“原始感觉”在诗中游走,李贺的心思多少应了那句“ 我感故我在”。然而,虚幻的总归虚幻,理想与现实云泥之别只能倍增李贺的痛苦,让他在生活的无奈中越陷越深。

参考资料:

1、 (唐)李贺著;徐传武译注.李贺诗集译注[M].济南:山东教育出版社.1992:332、 陈允吉,吴海勇撰.李贺诗选评[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11:36-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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