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齿二首 其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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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有愆尤在齿牙,闭门经月卧沈疴。杏园旧梦还重醒,无奈红绫饼餤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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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伯淳

张伯淳(1242—1302),字师道,号养蒙,崇德(今浙江桐乡)人。祖父张汝昌,官至迪功郎,与石门酒官张子修为邻,两家并有池馆园林之胜,号东西园,结社觞咏,时称东西二张。父张琥,南宋嘉定十三年(1220)进士,累官朝议大夫、崇德开国男。与赵孟頫为中表,人物相望。张伯淳9岁举童子科,以父荫铨迪功郎、淮阴尉,改扬州司户参军。 79篇诗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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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柯子·山冥云阴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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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冥云阴重,天寒雨意浓。数枝幽艳湿啼红。莫为惜花惆怅对东风。
蓑笠朝朝出,沟塍处处通。人间辛苦是三农。要得一犁水足望年丰。

山冥云阴重,天寒雨意浓。数枝幽艳湿啼红。莫为惜花惆怅对东风。
彤云密布,山色阴暗,天下着濛濛的细雨。花朵上,水气聚成了晶莹的水珠,象是少女眼睛里含着泪珠,夺眶欲出,令人十分爱怜。不要因为风风雨雨摧残着美丽的花朵,而愁怅满怀,作无病呻吟。

蓑笠朝朝出,沟塍处处通。人间辛苦是三农。要得一犁水足望年丰。
戴着蓑笠的农民,天天清晨早出,他们的足迹踏遍了田间泥泞的沟渠和田埂。春耕、春种、秋收,是农民们一年中最辛苦的三个季节。农民们终年辛劳,犁透了田,灌足了水,盼望有一个丰收的年成!他们是没有闲情逸致去赏花、怜花、惜花的

山冥(míng)云阴重,天寒雨意浓。数枝幽艳湿啼红。莫为惜花惆(chóu)(chàng)对东风。
山冥:的水气很重,山色昏暗。幽艳:在暗处的花。啼红:花朵上逐渐聚成水珠,像噙着眼泪。

(suō)笠朝朝出,沟塍(chéng)处处通。人间辛苦是三农。要得一犁(lí)水足望年丰。

塍:田间土埂。三农:指春耕、夏耘、秋收。

山冥云阴重,天寒雨意浓。数枝幽艳湿啼红。莫为惜花惆怅对东风。
蓑笠朝朝出,沟塍处处通。人间辛苦是三农。要得一犁水足望年丰。

  诗词分工、各守畛域的传统观念,对宋词的创作有很深影响。诸如“田家语”、“田妇叹”、“插秧歌”等宋代诗歌中常见的题材,在宋词中却很少涉及。这首词描述了,农民的劳动生活,流露出与之声息相通的质朴向上的感情,因而值得珍视。上片以景语起:山色昏暗,彤云密布,寒雨将至。在总写环境天气之后,收拢词笔,语及近景,数枝凝聚水珠、楚楚堪怜的娇花,映入眼帘。如若顺流而下,则围绕“啼红”写心抒慨,当是笔端应有之义。但接下来两句,却奉劝骚人词客,勿以惜花为念,莫作怅惘愁思,可谓笔锋灵活心思脱俗。下片又复宕开,将笔触伸向田垄阡陌,“朝朝出”、“处处通”对举,言简意赅勾勒不避风雨、终岁劳作的农民生活。遂引出“人间辛苦是三农”的感叹。“三农”,指春耕、夏种、秋收。五谷丰登,是农民们一年的希望。在这重阴欲雨的时刻人们盼望的是有充足的雨水,能犁耕作。至于惜花伤春,他们既无此余暇,也无此闲情。

  每当“做冷欺花”(史达祖《绮罗香》语)时节,“冻云黯淡天气”(柳永《夜半乐》语),文人墨客常会触物兴感,抒发怜惜情怀。这些作品,大抵亦物亦人,亦彼亦已,汇成宋词的一片汪洋。虽有深挚、浮泛之别,也自有其价值在。不过,萦牵于个人的遭际,囿于一已的狭小天地,则是其大部分篇章的共同特点。这首《南柯子》却不同,即将因风雨吹打而飘零的幽艳啼红,和终年劳碌田间而此刻盼雨耕种的农民,由目睹或联想而同时放到了作者情感的天平两端。

  它不在惜花伤春旧调上的和弦,而是另辟蹊径的新声。作者的目光未为仄狭的自我所囿,感情天地比较开阔。一扫陈思,立意不俗。

  苏轼、辛弃疾等也写过一些描写乡村生活的词作,也倾注了热爱农村、关心农事的情感,他们所作,常如一幅幅民俗画,苏轼作于徐州太守任上的一组《浣溪沙》(“照日深红暖见鱼”等五首)是如此,辛弃疾《清平乐。村居》的笔触更为细腻入微。王炎的这首词则显示了不同的特色,作者的感情主要不是熔铸在画面中,而是偏重于认知的直接表述,理性色彩较浓,因而,写到农民的生活,如“蓑笠朝朝出,沟塍处处通”,也采取比较概括的方式,不以描绘的笔墨取胜。

  宋代有两个王炎,均有词作传世。此篇作者字晦叔,号双溪,婺源(今属江西)人,孝宗乾道五年进士,有词集《双溪诗馀》。其“不溺于情欲,不荡于无法”《双溪诗馀自序》的宗旨,在这首风调朴实的《南柯子》中也得到了充分体现。此词不取艳辞,不贵用事,下字用语亦颇经揣摩,如“幽艳湿啼红”写花在雨意浓阴中的姿态就相当生动。不过此词亦有缺陷,全篇语多浅易、含蕴稍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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沁园春·答九华叶贤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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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卷阴符,二石硬弓,百斤宝刀。更玉花骢喷,鸣鞭电抹,乌丝阑展,醉墨龙跳。牛角书生,虬髯豪客,谈笑皆堪折简招。依稀记,曾请缨系粤,草檄征辽。
当年目视云霄。谁信道凄凉今折腰。怅燕然未勒,南归草草,长安不见,北望迢迢。老去胸中,有些磊块,歌罢犹须著酒浇。休休也,但帽边鬓改,镜里颜凋。

一卷阴符,二石硬弓,百斤宝刀。更玉花骢百,鸣鞭电抹,乌丝阑展,醉墨龙跳。牛角书生,虬髯豪客,谈笑皆堪折简招。依稀记,曾请缨系粤,草檄征辽。
熟读一卷《阴符》,能开两石硬弓,手提百斤宝刀。更有玉花骢百着粗气,挥舞马鞭,鞭梢作响,鞭快如电;展开乌丝阑,醉中的墨迹如蛟龙跳跃。与之谈笑的是勤奋攻读的书生、行侠仗义的豪客,都值得寄信相召。依稀记得,曾经主动请缨出战南越事,草拟檄文征讨辽兵。

当年目视云霄。谁信道凄凉今折腰。怅燕然未勒,南归草草,长安不见,北望迢迢。老去胸中,有些磊块,歌罢犹须著酒浇。休休也,但帽边鬓改,镜里颜凋。
当年我傲岸不羁、目视云霄,谁肯信,如今竟落得为五斗米而折腰。草草南归,未能在燕然山刻石记功令人十分惆怅;遥遥北望,却不见故都长安。年华已老,胸中郁结着不平之气,高歌后仍需用酒浇灭。罢了罢了,但见帽子两边鬓发渐白,镜中容颜日益憔悴。

参考资料:

1、 (清)蘅塘退士等编.唐诗三百首宋词三百首元曲三百首 两卷版 下:江苏美术出版社,2014.03:第364页2、 刘默,陈思思,黄桂月编著.宋词鉴赏大全集 下:中国华侨出版社,2012.09:第606-607页3、 张福有辑笺.长白山诗词选:时代文艺出版社,1998.08:第165页4、 喻朝刚,周航主编.中华文化的传世经典 宋词观止 八 注释 解说 集评:大众文艺出版社,2009.04:第1326页

一卷阴符,二石(dàn)硬弓,百斤宝刀。更玉花骢(cōng)喷,鸣鞭电抹,乌丝阑(lán)展,醉墨龙跳。牛角书生,虬(qiú)髯豪客,谈笑皆堪折简招。依稀记,曾请缨(yīng)系粤,草檄(xí)征辽。
阴符:古兵书名。阴符经。旧题黄帝撰,言虚无之道.修炼之术。又历代史志皆以《周书阴符》著录兵家。而黄帝阴符入道家,判然两书。此当指《周书阴符》。二石:古代计量单位,约为现在的二百四十斤。玉花骢:又称菊花青,是一种良马。喷:吐气。电抹:形容宝马飞奔,迅如闪电。乌丝阑:指上下以乌丝织成栏,其间用朱墨界行的绢素,亦指有墨线格子的笺纸。龙跳:比喻书法笔势纵逸雄健。牛角书生:指李密,亦用于比喻勤奋读书的人。虬髯豪客:指唐传奇小说《虬髯客传》中的人物虬髯客,为豪迈卓异之士。折简:亦折柬、折札。言其礼轻,随便。请缨系粤:用汉终军请缨出征南越事,粤,同越。檄:下文书征讨。

当年目视云霄。谁信道凄凉今折腰。怅燕(yān)然未勒,南归草草,长安不见,北望迢(tiáo)迢。老去胸中,有些磊(lěi)块,歌罢犹须著酒浇。休休也,但帽边鬓(bìn)改,镜里颜凋。
目视云霄:指眼界高。折腰:弯腰行礼,指屈身于人,用陶渊明不为五斗米折腰的典故。燕然未勒:燕然,指杭爱山,位于今蒙古境内;勒,指刻石记功。草草:随便。迢迢:形容路途遥远。磊块:一作垒块,谓胸中郁结不平之气。休休:罢休。鬓改:鬓发改变颜色。颜凋:容颜衰老。

参考资料:

1、 (清)蘅塘退士等编.唐诗三百首宋词三百首元曲三百首 两卷版 下:江苏美术出版社,2014.03:第364页2、 刘默,陈思思,黄桂月编著.宋词鉴赏大全集 下:中国华侨出版社,2012.09:第606-607页3、 张福有辑笺.长白山诗词选:时代文艺出版社,1998.08:第165页4、 喻朝刚,周航主编.中华文化的传世经典 宋词观止 八 注释 解说 集评:大众文艺出版社,2009.04:第1326页
一卷阴符,二石硬弓,百斤宝刀。更玉花骢喷,鸣鞭电抹,乌丝阑展,醉墨龙跳。牛角书生,虬髯豪客,谈笑皆堪折简招。依稀记,曾请缨系粤,草檄征辽。
当年目视云霄。谁信道凄凉今折腰。怅燕然未勒,南归草草,长安不见,北望迢迢。老去胸中,有些磊块,歌罢犹须著酒浇。休休也,但帽边鬓改,镜里颜凋。

  词的上片,词人回忆年少时意气风发、征战沙场的光辉岁月。一卷《阴符》说明词人年少熟读兵书,深谙用兵之道;而“二石硬弓,百斤宝刀”则突出他力大无穷,身手不凡。“一”、“二”、“百”三个数词,读起来如泉喷涌,咄咄逼人。开篇三句将词人文武双全、雄才大略,气度非凡的形象刻画得栩栩如生。接着以去声“更”字领格,统领四个偶句,对仗工整,节奏明快,激壮之情随之奔涌而出。接下来四句写词人扬鞭策马奔腾,速度犹如风驰电掣。“更玉花骢喷”至“谈笑皆堪折简招”几句写词人年少时文韬武略,广交贤能,与志同道合之士煮酒论天下,豪气干云。“龙跳”二字,极言其书法苍劲有力,有如蛟龙跳跃。“谈笑皆堪折简招”,把他们的从游关系,写得随便、热烈而又亲切。在九个四言偶句之后,突然出现这一平仄协调的七言句,显得音律和谐,语调从容,从而反映出主人公不仅仅是一介武夫,而是一个带有儒将风度的英雄。歇拍三句略一转折,歌颂他怀有建功立业的豪情壮志。从语言上看,又恢复了四言格局,庄重之中饶有豪迈气概。整个上片,从尚文习武、谈笑交游、建功立业等方面,塑造了作者理想中的人物,实际上正是词人的自我形象。

  词的下片,词人先以一语扫过,随即描写现在。“当年目视云霄”一句,表现了词人傲岸不羁的性格。“谁信道、凄凉今折腰”,反用陶渊明作彭泽令不肯为五斗米折腰事,暗指此时之不得志。上句回忆当年,下句慨叹当前,给读者以强烈的对比感。后一句的前面冠以“谁信道”三字,更加强了愤懑不平的感情色彩。词人以苍凉深沉的笔调抒写壮志未酬、英雄暮年的悲慨。在这种强烈对比之下,感情的浓烈,已是至极。“怅燕然未勒”四句,用了两个典故:一是《后汉书·窦宪传》所载窦宪登燕然山,刻石记功而还;二是李白《金陵凤凰台诗》所记“总为浮云能蔽日,长安不见使人愁”,此四句由一个“怅”字统领,表达作者请壮志难酬的激愤和悲凉。“老去”,也援用一典。可见其胸中积有多少愤懑情结。结尾三句全从上面的“老”字生发,用的却是形象化的语言。“歌罢犹须着酒浇”突出作者的深重苦闷,唱歌也无法将其排解,还需借酒,但却是借酒浇愁愁更愁。“休休也”是作者不甘而无奈的感叹,他回头看见镜中的自己,已经是白发生、容颜改,凄凉悲苦的感觉油然而生。

  词的上片先写武艺,次写驭马,郊游,最后写建功立业,塑造出一个英武豪迈、兼具文韬武略的英雄形象,既是作者理想中的人物,又是词人的自我形象。下片则写老年悲慨,苍凉郁勃。综合来看,词的上下两片对比强烈,过渡自然,语言精炼。词人用豪迈深沉的笔调,将一个已处暮年的爱国英雄渴望建功之志的情感充分而强烈地表达出来,全词豪宕疏放、雄肆激昂。同时,该词用典较多,既扩大了容量,却又并不粘滞板涩,其间融会贯通,给读者留下了无限的想象空间。

参考资料:

1、 刘默,陈思思,黄桂月编著.宋词鉴赏大全集 下:中国华侨出版社,2012.09:第606-607页2、 宋安群主编.宋词三百首鉴赏辞典:知识出版社,2007.10:第588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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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宫春·着破荷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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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破荷衣,笑西风吹我,又落西湖。湖间旧时饮者,今与谁俱?山山映带,似携来、画卷重舒。三十里,芙蓉步障,依然红翠相扶。
一目清无留处,任屋浮天上,身集空虚。残烧夕阳过雁,点点疏疏。故人老大,好襟怀,消减全无。慢赢得,秋风两耳,冷泉亭下骑驴。

着破荷衣,笑西风吹我,又落西湖。湖间旧时饮者,今与谁俱?山山映带,似携来、画卷重舒。三十里,芙蓉步障,依然红翠相扶。
身着残破的衣裳,笑那萧萧的西风又将我吹送到了西湖。旧时那些与我一起对饮于西湖间的友人,如今还有谁能与我在一起?西湖四周,青山环绕,山光水色秀丽迷人,好似从前那幅美丽的画卷又被携带来重新打开一样。湖中那绵延三十里的重重荷花依然如故,还是那样红翠相扶。

一目清无留处,任屋浮天上,身集空虚。残烧夕阳过雁,点点疏疏。故人老大,好襟怀,消减全无。慢赢得,秋风两耳,冷泉亭下骑驴。
放眼望去,西湖美景一目了然,毫无滞留之处,湖水明净,任凭船儿在湖面飘浮,如同浮游在空中,人也仿佛置身在浩渺无边的虚空,飘飘然若羽化而登仙。仰望长空,夕阳像即将烧尽的火球一样悬在天边,火红的余霞中,几只大雁,散不成阵,疏疏点点,向远方飞去。昔日和我同游共饮的友人如今都已衰老不堪,昔日的豪迈胸襟、满怀壮志,如今都已消磨殆尽。我独自怀着怅惘的心情附船着岸,骑着毛驴来到了冷泉亭下,一阵衰飒的秋风迎面吹来,在我耳边“呼呼”作响。

参考资料:

1、 喻朝刚,周航.中华文化的传世经典 宋词观止 九 注释 解说 集评:大众文艺出版社,2009.04:第1561页

着破荷衣,笑西风吹我,又落西湖。湖间旧时饮者,今与谁俱?山山映带,似携来、画卷重舒。三十里,芙蓉步障(zhàng),依然红翠相扶。
汉宫春:词牌名。《高丽史·乐志》名《汉宫春慢》。《梦窗词集》入"夹钟商"。双调,九十六字,前后阕各四平韵,诸家句豆各有出入, 以《稼轩长短句》为准。 荷衣:以荷叶为衣。后世以“荷衣”指隐吞的服装。步障:步障:古代贵族出行时,路两边以竹支架锦匹,以蔽尘和遮人眼目。这里是指层层叠叠的荷花。

一目清无留处,任屋浮天上,身集空虚。残烧夕阳过雁,点点疏疏。故人老大,好襟怀,消减全无。慢赢(yíng)得,秋风两耳,冷泉亭下骑驴。
屋:指船。残烧夕阳:形容夕阳像即将烧尽的火球。冷泉亭:在杭州西湖灵隐寺西南飞来峰下,始建于唐人,白居易曾作《冷泉亭记》,述其始末,为西湖胜景之。

参考资料:

1、 喻朝刚,周航.中华文化的传世经典 宋词观止 九 注释 解说 集评:大众文艺出版社,2009.04:第1561页
着破荷衣,笑西风吹我,又落西湖。湖间旧我饮者,今与谁俱?山山映带,似携来、画卷重舒。三十里,芙蓉步障,依然红翠相扶。
一目清无留处,任屋浮天上,身集空虚。残烧夕阳过雁,点点疏疏。故人老大,好襟怀,消减全无。慢赢得,秋风两耳,冷泉亭下骑驴。

  这首词的上片写词人故地重游,来到西湖的情景。“着破荷衣,笑西风吹我,又落西湖”。“荷衣”表明了词人的隐士身份,在其前着一“破”字,更见其弃世隐居已经很久。“笑”字传达出了词人不愿重回繁华世间却又无可奈何的心理,只能一“笑”而已。 “湖间旧我饮者,今与谁俱?”旧我那些与我一起对饮于西湖间的友人,如今还有谁能与我在一起?这二句慨叹词人当年的酒朋诗侣如今已四散飘零,表达了词人对他们的追怀,字里行间流淌着物是人非的凄凉。“山山映带,似携来,画卷重舒。”西湖四周,青山环绕,山光水色秀丽迷人,好似从前那幅美丽的画卷又被携带来重新打开一样。这二句写西湖风景依然秀美如画,未曾改变。“三十里,芙蓉步障,依然红翠相扶。”这二句抓住湖中荷花这一景物进行具体描述,再次抒发了景物依旧,人事已非的感慨。

  在词的下片,作者进一步抒写自己在此情此景中的亲身感受,悲悼王朝故家的沦落和自己的不幸遭遇。“一目清无留处,任屋浮天上,身集空虚。”放眼望去,西湖美景一目了然,毫无滞留之处,湖水明净,任凭船儿在湖面飘浮,如同浮游在空中,人也仿佛置身在浩渺无边的虚空,飘飘然若羽化而登仙。这三句写景如画,写出了荡舟湖面的感受。在抒写自己的感受我,词人展开了丰富的想象力和敏锐细致的观察力:天空倒映在水中,故而船仿佛浮于天上,人随舟摇荡,无所倚靠,故而有置身太虚之感。“残烧夕阳过雁,点点疏疏。”残烧夕阳:形容夕阳像即将烧尽的火球。化用自居易《秋思》诗:“夕照红于烧。”这二句写傍晚我的景色,境界超迈,渲染出西湖夕照之美,引人遐思。“故人老大,好襟怀,消减全无。”昔日和我同游共饮的友人如今都已衰老不堪,昔日的豪迈胸襟、满怀壮志,如今都已消磨殆尽。此几句抒发身世之慨,二语三折,含蕴深广,词人内心的苍凉与落寞不言而喻。“故人”二字在这里是相对于西湖而言,包括了词人自己和上片所提到的“旧我饮者”。“漫赢得,秋声两耳,冷泉亭下骑驴。”我独自怀着怅惘的心情附船着岸,骑着毛驴来到了冷泉亭下,一阵衰飒的秋风迎面吹来,在我耳边“呼呼”作响。末二句更作衰飒之语,传达出词人内心的凄凉之情。他本为宋室后裔,却偏生活在屈辱不振、日趋没落的南宋末年,朝廷昏庸,奸佞当道,自己被弃置不用,虽有满腔豪情壮志,但除了骑驴听秋声外,还能有什么作为呢?同我,在行文上也照应了开头,也道出了他为何甘作隐士退居山林的原因。

参考资料:

1、 夏于全.唐诗宋词 第二十卷 宋词:北方妇女儿童出版社,2006.1:第257页2、 《唐宋词鉴赏辞典》(南宋·辽·金卷).上海辞书出版社,1988年版,第2109-2110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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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池春慢·玉仙观道中逢谢媚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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缭墙重院,时闻有、啼莺到。绣被掩余寒,画幕明新晓。朱槛连空阔,飞絮无多少。径莎平,池水渺。日长风静,花影闲相照。
尘香拂马,逢谢女、城南道。秀艳过施粉,多媚生轻笑。斗色鲜衣薄,碾玉双蝉小。欢难偶,春过了。琵琶流怨,都入相思调。

缭墙重院,时闻有、啼莺到。绣被掩余寒,画幕明新晓。朱槛连空阔,飞絮无多少。径莎平,池水渺。日长风静,花影闲相照。
高墙环绕重重深院,耳畔不时传来燕啼莺嗽。绣被抵御拂晓的残寒,画阁辉映朝霞的璀灿。朱红的栏杆拥抱水天的空阔,飞舞的柳絮呵,何处才是你的边沿?路上的青草,平整如剪;池中的春水,宽阔渺远。春日迟迟,风也似在偷懒—花枝,把身影投向悠闲的水面。

尘香拂马,逢谢女、城南道。秀艳过施粉,多媚生轻笑。斗色鲜衣薄,碾玉双蝉小。欢难偶,春过了。琵琶流怨,都入相思调。
尘雾的余香轻拂着马的鞍,谢媚卿呵,与你幸会在城南路边。面容,比敷过胭脂还更觉秀艳,微笑,似妩媚的歌声在耳边震颤。色彩入时,着一身薄薄的春衫,面容如玉,鬓发似透明的双蝉。相见恨晚,相爱恨晚,春天呵,离我们越去越远?听,琵琶的旋律似流水潺潺——流呵,流不尽的是相思的幽怨。

参考资料:

1、 周笃文.《婉约词典评》:辽宁教育出版社,2009.2:第26页2、 本书编委会.《唐宋词观止 上》:学林出版社,2015.11:第127页

(liáo)墙重院,时闻有、啼莺到。绣被掩余寒,画幕明新晓。朱槛(jiàn)连空阔,飞絮(xù)无多少。径莎平,池水渺(miǎo)。日长风静,花影闲相照。
谢池春慢:词牌名,慢词,与六十六字令词《谢池春》不同。双调九十字,仄韵格。玉仙观:在汴京城南,是当时游人游春的名胜场所。谢媚卿:北宋名伎。缭墙重院:高墙缭绕的深宅大院。朱槛:红淳窗提。画阁朱槛均指精美的建筑。径莎平:路上长满了莎草。

尘香拂马,逢谢女、城南道。秀艳过施粉,多媚生轻笑。斗色鲜衣薄,碾(niǎn)玉双蝉小。欢难偶,春过了。琵琶流怨,都入相思调。
尘香拂马:指往玉仙观途中,尘土和着花香扑面而来。

参考资料:

1、 周笃文.《婉约词典评》:辽宁教育出版社,2009.2:第26页2、 本书编委会.《唐宋词观止 上》:学林出版社,2015.11:第127页
缭墙重院,时闻有、啼莺到。绣被掩余寒,画幕明新晓。朱槛连空阔,飞絮无多少。径莎平,池水渺。日长风静,花影闲相照。
尘香拂马,逢谢女、城南道。秀艳过施粉,多媚生轻笑。斗色鲜衣薄,碾玉双蝉小。欢难偶,春过了。琵琶流怨,都入相思调。

  起首一句,点出主人公的居处所。“时闻有”,承上句,乃由于高墙缭绕、院宇深邃的缘故,而接下句则为人春眼之中的缘故。这时而一闻的莺啼把人唤醒了。“绣被掩余寒”,可见被未折叠,而“画阁明新晓”,天已大亮了。“朱槛连空阔”句承“画阁”而写居处环境,与“缭墙重院”相应,虽富丽然而寂寥,其境过清。“飞絮知多少”暗点时令为暮春。这样,春晓、恬睡、闻鸟,与“飞絮知多少”之景相连,就构成一个现成思路,间接表现出浓厚的惜春情绪。“径莎平”句以下续写暮春景象,路上长满野草,池面渐广,风平浪静时,时有花影倒映。“日长风静”与“闲”字表现出落寞萧索的气氛。这几句暗示出词中人小园芳径之上徘徊不定,百无聊赖的独特情绪。

  过片承上启下。“尘香拂马”,要去城南的玉仙现,一路上愁红惨绿,偏又不期然而然地,“逢谢女,城南道”。两人早已互相慕名的,而百闻不如一见,于是“一见慕悦”。她明艳绝伦,秀丽出于天然,“秀艳过施粉”,虽只微微一笑,便有无限妩媚而其衣色鲜艳夺目,日暖衣薄,更显示出其身段之窈窕,就连她随身佩带之玉饰,雕琢成双蝉样,也格外玲珑可爱。这里以工笔重彩,画出一个天生丽人,从中流露出一见倾心的愉悦。然而紧接六字“欢难偶,春过了”,是说有无穷后时之悔。从“琵琶流怨,都入相思调”二句看,二人可说是“心有灵犀一点通”了。用笔变化,有相得益彰之妙。作者并没有花太多笔墨来写二人相遇如何的交谈或品乐,却通过相顾无言的描写将彼此的倾倒爱悦和相见恨晚的惆怅情绪表露得淋漓尽致。“春过了”三字兼挽上片,惜春之情与相见恨晚之悔打成一片,情景莫辩。

  这首词结构紧凑,上下呼应。写两人一见钟情,有主有宾,有实有虚,有浓有淡,用笔灵活,疏密相间,轻重得当。他们之间以目传情,未曾讲一句话。

参考资料:

1、 夏承焘等.《宋词鉴赏辞典 上》:上海辞典书出版社,2013.08:第97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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踏莎行·细草愁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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细草愁烟,幽花怯露。凭阑总是销魂处。日高深院静无人,时时海燕双飞去。
带缓罗衣,香残蕙炷。天长不禁迢迢路。垂杨只解惹春风,何曾系得行人住。

细草愁烟,幽花怯露。凭阑总是销魂处。日高深院静无人,时时海燕双飞去。
纤细的小草在风中飘动好像一缕缕轻烟惹人发愁,独自开放的花朵害怕露珠的打扰,倚在栏杆上总会想起一些让人难忘的往事。太阳高高的照在院子里,院子却静静地没有一个人居住,只看到时不时的有一些海燕双双飞来飞去。

带缓罗衣,香残蕙炷。天长不禁迢迢路。垂杨只解惹春风,何曾系得行人住。
轻轻缓一下罗衣上的锦带,香气还残留在用蕙点燃的火炷上,那条路是不是跟天一样的长。垂下的杨柳只能够惹得住春风眷顾罢了,什么时候才能留得下一些行人在这里稍停片刻呢!

参考资料:

1、 唐圭璋 、钟振振.《宋词鉴赏辞典》:上海辞书出版社,2005年1月1日:201-2022、 唐圭璋.《全宋词》增订简体本:中华书局,1999年1月1日:95

细草愁烟,幽花怯(qiè)露。凭阑总是销魂处。日高深院静无人,时时海燕双飞去。
怯:来描写花晨露中的感受。

带缓罗衣,香残蕙炷(zhù)。天长不禁迢(tiáo)迢路。垂杨只解惹春风,何曾系得行人住。
缓:缓带,古代一种衣服。蕙:香草。炷:燃烧。解:古同“懈”,松弛,懈怠。

参考资料:

1、 唐圭璋 、钟振振.《宋词鉴赏辞典》:上海辞书出版社,2005年1月1日:201-2022、 唐圭璋.《全宋词》增订简体本:中华书局,1999年1月1日:95
细草愁烟,幽花怯露。凭阑总是销魂处。日凭深院静无人,时时海燕双飞去。
带缓罗衣,香残蕙炷。天长不禁迢迢路。垂杨只解惹春风,何曾系得行人住。

  此词以凄婉温润的笔调,抒发伤春情怀的同时,流露出对时光年华流逝的深切慨叹和惋惜,深微幽隐。

  起笔“细草愁烟,幽花怯露”,写的是:小草上的烟霭迷蒙,花蕊上的露珠微颤。这两句表面看来都是写外的景象,但内含的却是极锐敏的感受。“愁”字和“怯”二字,表现了作者极细腻的情思,且与细密的对偶形式完美地结合为一体。那细草烟霭之中仿佛是一种忧愁的神态,那幽花露水之中仿佛有一种战惊的感觉。用“愁”来表达烟霭中的感受,用“怯”来描写花晨露中的感受,表面上说的是花和草的心情,实际上是通过草与花的人格化,来表明人的心情。

  “凭栏总是销魂处”,收束前两个四字短句,“细草愁烟,幽花怯露”正是愁人靠栏干上所见到的景物。词人只因草上的丝丝烟霭,花上的点点露珠,就“消魂”,足见他情意之幽微深婉。“日凭深院静无人,时时海燕双飞去”为上片结拍。前面由写景转而写人,这两句则是以环境的衬托,进一步写人。“静无人”是别无他人,唯有一个凭栏消魂的词人。“日凭深院”之静,衬托着人的寂寥。“海燕双飞”反衬出人的孤独。“时时海燕双飞去”意为:海燕是双双飞去了,却给孤独的人留下了一缕绵绵无尽的情思。

  过片“带缓罗衣,香残蕙炷”,由上片的室外转向室内,仍写人。这里的“带缓罗衣”,以衣服宽大写人的消瘦,暗示着离别之苦。“香残蕙炷”之“蕙”是蕙香,一种以蕙草为香料制成的熏香,古代女子室内常用。“残”即一段段烧残。“香残蕙炷”写室内点的蕙香,一段段烧成残灰,又暗示着室内之人心绪的黯淡。以香炉里烧成一段一段的篆字形熏香的残灰,比拟自己内心千回百转的愁肠已然断尽,比拟自己情绪的冷落哀伤,也是古诗词中常用的意象。但作者这里只是客观地写出“带缓罗衣,香残蕙炷”,更见其含蓄。唯其不直说出来,才不会受个别情事的局限,才能给人无限深远的想象与联想。

  接着“天长不禁迢迢路”一句为上二句作结,两个对偶的双式短句紧接一个长句,严密而完整。“不禁”是不能阻拦。“天长”与“迢迢路”,结合得很好,天长路远,这是无论如何也难以阻拦的。“不禁”二字,传达出一种凡事都无法挽回的哀伤,紧接“带缓罗衣”的思念与“香残蕙炷”的销磨之后,更增加了对于已失落者的无可奈何。结句“垂杨只能惹春风,何曾系得行人住”以感叹的口吻出之:杨柳柔条随风摆动,婀娜多姿,这多情、缠绵的垂柳,不过是那里牵惹春风罢了,它哪一根柔条能把那要走的人留住?哪一根柔条又能把那消逝的美好往事挽回?这两句中寄托有极深远的一片怀思怅惘之情,象征着对整个人生的的深刻感悟。

参考资料:

1、 顾青.《唐诗三百首》(名家集评本):中华书局,2005年4月21日:218-2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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