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碧旧池头,一听管弦凄切。多少梨园声在,总不堪华发。
想起往日宫廷中的池苑,一听到过去宫中的音乐,我立刻感到无限的凄凉之情。有多少当年梨园的曲调在里面,一声声,令我这白发老人实在难以回想往事所添的忧愁。
杏花无处避春愁,也傍野烟发。惟有御沟声断,似知人呜咽。
乱世之间,杏花也无处可逃,只有独自依傍着荒野默默开放,没有人欣赏和怜惜。只有御沟中的水声,知道人心中的忧伤。
参考资料:
1、 上彊邨民(编) 蔡义江(解).宋词三百首全解. 上海 :复旦大学出版社,2008/11/1:第188-189页2、 吕明涛,谷学彝编著 .宋词三百首 .北京: 中华书局 , 2009.7:第189-190页凝碧旧池头,一听管弦凄切。多少梨园声在,总不堪(kān)华发。
凝碧:王维被安禄山所拘,曾赋《凝碧池》诗。池头:犹池边。管弦:指管弦乐。梨园:唐明皇选坐部伎子弟三百,教于梨园,号皇帝梨园弟子。宫女数百,亦称梨园弟子。后泛指演剧的地方为梨园。华发:花白头发。
杏花无处避春愁,也傍(bàng)野烟发。惟有御沟声断,似知人呜咽。
御沟:皇宫水沟。
参考资料:
1、 上彊邨民(编) 蔡义江(解).宋词三百首全解. 上海 :复旦大学出版社,2008/11/1:第188-189页2、 吕明涛,谷学彝编著 .宋词三百首 .北京: 中华书局 , 2009.7:第189-190页这首小词可谓字字哀婉,句句凄切,爱国情思通贯全篇。汴京原是宋朝故都,特别是上源驿原是宋太祖赵匡胤举行陈桥兵变、夺取后周政权、奠定宋朝基业的发祥地。可是经过“靖康之变”,这儿竟成了金人的天下。如今韩元吉来到这宋朝的故都,宋朝的发祥之地,江山依旧,人物全非,怎能不凄然饮泣?
词的上片运用了一个情境与它相似的历史事件,抒写此时此际的痛苦。据《明皇杂录》记载,天宝末年,安禄山叛军攻陷东都洛阳,大会凝碧池,令梨园子弟演奏乐曲,他们皆欷?#91;泣下,乐工雷海青则掷乐器于地,西向大恸。诗人王维在被囚禁中听到这一消息,暗地里写了一首诗:“万户伤心生野烟,百宫何日再朝天?秋槐叶落深宫里,凝碧池头奏管弦。”诗中描写了战后深宫的荒凉景象,表达了自己的哀苦心境。韩元吉此词,在措词与构思上,无疑是受到这首诗的影响。但它所写的矛盾更加尖锐,感情更加沉痛。
因为作者是直接置身于矛盾冲突之中,对心灵的震动更甚。“凝碧池”虽是以古喻今,属于虚指,而着一“旧”字,则有深沉的含义。偏偏就在这宋朝旧时“虏使迎饯之所”,听到宋朝旧时的教坊音乐,“汉使作客胡作主”,整个历史来了一个颠倒。这对于一个忠于宋朝的使者来说,该是多么强烈的刺激!上源驿的一草一木,教坊乐中的一字一腔,无不震撼着他的心灵,于是词人不禁发出一声感叹:“多少梨园声在,总不堪华发!”这是一个从声音到外貌的转化,其中蕴含着复杂的心理矛盾,包藏着无比深沉的隐痛。因为这音乐能触发人的悲愁,而悲愁又易催人衰老,所以说“总不堪华发”。词人以形象精炼的言语,道出了自己在特定环境下复杂心理活动,手法是极其高明的。
词的下片,构思尤为巧妙。开头两句,既点时间,亦写环境,并用杏花以自拟“杏花无处避春愁,也傍野烟发。”以虚带实,兴寄遥深,其中隐有深刻的含义。所谓写实,是指杏花在二月间开花,而汴京赐宴恰在其时。金人的万春节在其中都燕山(今北京市)举行庆典,韩元吉此行的目的地为燕山;其到汴京时间,当如前引陆游诗所云在二月中间。杏花无法避开料峭的寒风,终于在战后荒凉的土地上开放了;词人也象杏花一样,虽欲避开敌对的金人,但因身负使命,不得不参与宴会,不得不聆听令人兴感生悲的教坊音乐。词人以杏花自喻,形象美丽而高洁;以野烟象征战后荒凉景象,亦极富于意境。而“无处避春愁”五字,则是“词眼”所在。有此五字,则使杏花人格化,使杏花与词人产生形象上的联系。此之谓美学上的移情。“野烟”二字,虽从王维诗中来:“杏花”的意念,也可能受到王维诗中的“秋槐”句的启迪,但词人把它紧密地联系实境,加以发展与熔铸,已浑然一体,构成一个具有独特个性的艺术品。
结尾二句仍以拟人化的手法,抒发心中的悲哀。北宋汴京御沟里水,本是长年流淌的。可是经过战争的破坏,早已阻塞干涸了。再也听不到潺潺流淌的声音。这在寻常人看来可能没什么感觉,可是对韩元吉这位宋朝的使臣来说,却引起他无穷的感怆,他胸中怀有黍离之悲,故国之思,想要发泄出来,却碍于当时的处境。满腔泪水,让它咽入腹中。但这种感情又不得不抒发,于是赋予御沟流水以人的灵性,说它之所以不流,乃是由于理解到词人内心蕴有无限痛苦,怕听到呜咽的水声会引起抽泣。这样的描写是非常准确而又深刻的。人们读到这里,不禁在感情上也会引起共鸣。
青烟幂处,碧海飞金镜。永夜闲阶卧桂影。镜凉时、零乱多少寒螀,神京远,惟有蓝桥路近。
遮蔽了月光的青色云影处,一轮明月穿过云层,像一面金灿灿的明镜飞上碧空。长夜的空阶上卧着桂树的斜影。夜镜渐凉之时,多少秋蝉零乱地嘶鸣。京城邈远难至,倒是这一轮明月,与人为伴,对人更加亲近。
水晶帘不下,云母屏开,冷浸佳人淡脂粉。待都将许多明,付与金尊,投晓共、流霞倾尽。更携取、胡床上南楼,看玉做人间,素秋千顷。
水晶帘儿高高卷起,云母屏风已经打开,明月的冷光照入室内,宛如浸润着佳人的淡淡脂粉。待我许多月色澄辉,倾入金樽,直到拂晓连同流霞全都倾尽。再携带一张胡床登上南楼,看铺洒月光的人间,领略素白澄洁的千顷清秋。
青烟幂(mì)处,碧海飞金镜。永夜闲阶卧桂影。露凉时、零乱多少寒螀(jiāng),神京远,惟有蓝桥路近。
幂:烟雾弥漫貌。永:长,兼指时间或空间。寒螀:即寒蝉,体小,秋出而鸣。神京:指北宋京城汴梁。蓝桥:谓秀才裴航于蓝桥会仙女云英事。蓝桥,今陕西省蓝田县西南蓝溪之上,故名。
水晶帘不下,云母屏开,冷浸佳人淡脂粉。待都将许多明,付与金尊,投晓共、流霞倾尽。更携取、胡床上南楼,看玉做人间,素秋千顷。
云母屏:云母为花岗岩主要成分,可作屏风,艳丽光泽。佳人:这里指席间的女性。流霞:本天上云霞,语意双关,借指美酒。胡床:古代一种轻便坐具,可以折叠。
此词通篇都写赏月。
上片开头写词人仰望浩月初升情景。
首二句化用李白诗中“皎如飞镜临丹阙,绿烟灭尽清辉发”句意,“青烟”指遮蔽月光的云影。夜空像茫茫碧海,无边无际;一轮明月穿过云层,像一面金镜飞上碧空,金色的光辉照亮了天上人间。“飞”字写乍见月之突然升起,使人感到似是何处飞来,充满惊异欣喜之情。
“永夜闲阶卧桂影。露凉时、零乱多少寒螀”三句,通过永夜、闲阶、凉露、寒蝉等物象,极写月夜的静寂清冷,描绘出一幅充满凉意的,悠长寂寞的中秋月夜图,烘托出词人的孤寂心境和万千感慨,流露出词人对美好月色的珍惜眷恋。
“神京远,惟有蓝桥路近。”写因望月而生的身世感慨。词中引用,以蓝桥神仙窟代指蟾宫月窟。这两句意思是说,京城邈远难至,倒是这一轮明月,与人为伴,对人更加亲近。作者为苏门四学士之一,曾三次任京官,后面两次都是因牵连党争而去职,被贬外郡;作此词前不久词人虽得脱出党籍,起任泗州知州,但朝中已无知音。“神京远”的“远”,主要是从政治的含意说的。
上面这几句赞美眷恋中透出了几分凄清。这时作者已五十八岁,前次去官回家,就已修葺归来园隐居,自号“归来子”,忘情仕进,此词对仕途坎坷,也仅微露怅恨而已,全词的主调,仍然是旷达豪放的。两句明白点出孤寂心情,意脉紧接上文,而扬景则由环境景物转到望月抒怀。
下片转写室内宴饮赏月。卷帘、开屏,都是为使月光遍满,为下文“付与金尊”预作地步,表现了对明月的极端爱悦。“淡指粉”的“淡”字也与月光极协调。水晶做成的帘子高高卷起,云母屏风已经打开,明月的冷光照入室内,宛如浸润着佳人的淡淡脂粉。筵上的人频频举怀,饮酒赏月,似乎要把明月的清辉全部纳入金尊之中,待天晓时同着流霞,一道饮尽。
这里把月下筵面的高雅素美,赏月兴致的无比浓厚,都写到极致。月光本来无形。作者却赋予它形体,要把它“付与金尊”,真奇思妙想也。天晓时分,月尚未落,朝霞已生;将二者同时倾尽,意思是说赏月饮酒,打算直到月落霞消方罢。
“更携取、胡床上南楼,看玉做人间,素秋千顷。”写登楼赏月,由室内转到室外。夜更深,月更明,虽然夜深露冷,作者赏月的兴致不但没有衰减,反而更加豪壮。这时他想起《世说新语·容止》记载的一个故事:晋庾亮武昌,尝秋夜与诸佐吏殷浩之徒南楼赏月,据胡床咏谑。作者觉得庭中赏月不能尽兴,所以要象庾亮那样登上南楼,去观赏那月光下如白玉做成的人无际素白澄澈的清秋气象。古代五行说以秋配金,其色白,故称秋天为素秋。用“玉做人间”比喻月光普照大地,可谓奇想自外飞来。它既写月色,也暗含希望人间消除黑暗和污浊,像如玉的明月一般美好之意。“看玉做人间,素秋千顷”作豪放之语,两句包举八荒,丽而且壮,使通篇为之增色。
全词从天上到人间,又从人间到天上,天上人间浑然一体,境界阔大,想象丰富,词气雄放,与东坡词颇有相似之处。全词以月起,以月结,首尾呼应,浑然天成。篇中明写、暗写相结合,将月之色、光、形、神,人对月之怜爱迷恋,写得极为生动入微。
参考资料:
1、 《唐宋词鉴赏辞典》(唐·五代·北宋卷).上海辞书出版社,1988年4月版,第961-963页东飞乌鹊西飞燕,盈盈一水经年见。急雨洗香车,天回河汉斜。
七夕佳节乌鹊、飞燕纷纷前来架桥,被银河阻隔的牛郎织女一年才能再相见。急雨冲刷着织女所乘之车,天旋银河斜。
离愁千载上,相远长相望。终不似人间,回头万里山。
千载悠悠,离愁绵绵,虽然相隔遥远仍能遥遥相望。不似人世间,回头望去只有巍巍群山。
东飞乌鹊西飞燕,盈(yíng)盈一水经年见。急雨洗香车,天回河汉斜。
乌鹊:喜鹊。盈盈:形容清澈。天回:天旋,天转。
离愁千载上,相远长相望。终不似人间,回头万里山。
香车:泛指古代贵族妇女的专车。这里指织女所乘之车。
牛郎织女的传说是中国一个古老的神话,《诗经·大东》就有了织女与牵牛两星分居银河两旁的叙述。到《古诗十九首·迢迢牵牛星》中,形成了故事的大致轮廓。以后在《岁华纪丽》、《尔雅翼》及六朝梁殷芸《小说》(《月令广义》引)等书中,关于这个神话的记载渐趋完整。到近代,流传于民间的,更是丰富充实,积极健康,成为脍炙人口的一则古代神话。由于这个神话在诸书中一般是以牛郎织女被银河阻隔,只能在一年一度的七夕靠鹊桥相会,终究被蒙上了一层悲剧的色彩。因此历代文人经常借这个神话故事来抒发离愁,陈师道的这首《菩萨蛮·七夕》也并不例外。
词的上片写七夕牛郎织女相会的情景,下片以“离愁千载上”换头,抒发天上“不似人间”的感喟。
词的上片写七夕牛郎织女相会的情景。起句:“东飞乌鹊西飞燕,盈盈一水经年见。”是说平日牛郎织女在天河两侧,不得相见,“盈盈一水间,脉脉不得语”(《古诗十九首》),只有到了每年七月七日,才能由乌鹊架桥,在天河相会。“东飞乌鹊西飞燕”,状乌鹊和燕纷纷前来架桥的忙碌场景,这也是让牛郎织女克服“盈盈一水”的阻隔而相会聚首的唯一条件。经年不见,只能隔河对泣;此时相逢,相见自然恨晚。
“急雨洗香车,天回河汉斜”,衬托了两人盼望见面的急切心情,也隐含了历经劫难的艰苦历程。香车,泛指古代贵族妇女的专车,梁孝元帝《车名诗》:“佳人坐椒屋,按膝对兰薰,绕砌萦流水,边梁图画云,锦色悬殊众,衣香遥出群。”这里指织女所乘之车。河汉,即天河,《广志》:“天河曰银汉,又曰银河,亦曰天汉、天津、绛河、明河。”
下片以“离愁千载上”换头,抒发天上“不似人间”的感喟。牛郎织女的悲剧,其核心是有情人不能成眷属,千载悠悠,离愁绵绵。远隔天一方,“相远长相望”,这是何等的憾事。但是,“相远”犹能“长相望”,“人间”却“回头万里山”,连“长相望”亦不得,这种“终不似”就显得越加沉痛了。得到这个结论以后,“回头万里山”,对坎坷不平的人间,一种夹杂着钦羡和惆怅的复杂心情不免油然而生。据《宋史》载,陈师道“高介有节,安贫乐道”,平时常“终日不炊”,死后由友人“买棺敛之”。这首词作,作者恐怕也有借天上的牛郎织女的悲剧来衬写人间无数悲剧的意思。
菊暗荷枯一夜霜。新苞绿叶照林光。竹篱茅舍出青黄。
一夜霜冻过后,菊花凋残,荷叶枯萎,经霜变黄的橘子和绿叶相映衬,光亮照眼,竹篱茅舍掩映在青黄相间的橘林之间。
香雾噀人惊半破,清泉流齿怯初尝。吴姬三日手犹香。
破开橘皮,芳香的油腺如雾般喷溅;初尝新橘,汁水在齿舌间如泉般流淌。吴地女子的手剥橘后三日还有香味。
参考资料:
1、 朱靖华.苏轼词新释辑评:中国书店,2007:756-7582、 肖笃宋.唐宋词三百首:湖南少儿出版社,2006:128菊暗荷枯一夜霜。新苞(bāo)绿叶照林光。竹篱(lí)茅舍出青黄。
一夜霜:橘经霜之后,颜色开始变黄而味道也更美。新苞:指新橘,橘经霜变黄,又有外皮包裹,如新生的黄色花苞。青黄:指橘子,橘子成熟时,果皮由青色逐渐变成金黄色。屈原《橘颂》“青黄杂糅,文章烂兮”。
香雾噀(xùn)人惊半破,清泉流齿怯(qiè)初尝。吴姬三日手犹香。
噀:喷。清泉:喻橘汁。吴姬:吴地美女。
参考资料:
1、 朱靖华.苏轼词新释辑评:中国书店,2007:756-7582、 肖笃宋.唐宋词三百首:湖南少儿出版社,2006:128咏物诗词,义兼比兴,讲求气象,自然容易受到好评。苏轼是咏物能手,他的诗词中既有托讽深远的名篇,也有刻画精工的妙制,像这首咏橘词,可谓“写气图貌,既随物以宛转;属采附声,亦与心而徘徊”(《文心雕龙·物色》),巧言切状,体物细微,虽无深刻的思想内容,却饱有余味。
作者借咏橘之题材以抒发自己清新高洁之性情。上片借写菊与荷经受不住寒霜的摧残,写出橘树耐寒的品性和它在尾前屋后生长的繁盛景况。下片写出品尝新橘的情状和橘果的清香,一个‘“惊”字,一个“怯”字,用得十分巧妙精当,颇能传出品尝者的神态,结句更以“三日手犹香”来夸张、突出橘果之香。
“菊暗荷枯一夜霜”,先布置环境。咏物词,特别是咏小物的词,往往由于题材狭窄,难以展开,低手为之,易成枯窘。东坡才大,先在题前落笔,下文便有余地抒发。唐人皮日休《石榴歌》首句“蝉噪秋枝槐叶黄”,同此手段。“菊暗荷枯”四字,是东坡《赠刘景文》诗“荷尽已无擎雨盖,菊残犹有傲霜枝”的概括。“一夜霜”,经霜之后,橘始变黄而味愈美。晋王羲之帖:“奉橘三百枚,霜未降,未易多得。”又白居易《拣贡橘书情》诗:“琼浆气味得霜成。”皆可参证。
“新苞”句,轻轻点出题目。橘有皮包裹,故称新苞。又因橘树常绿,凌寒不凋。《楚辞·橘颂》:“绿叶素荣,纷其可嘉兮。”沈约《橘》诗:“绿叶迎露滋,朱苞待霜润。”东坡用“新苞绿叶”四字,描写自然,再以“照林光”描绘之,可谓得橘之神了。“竹篱茅舍出青黄”,好在一“出”字。竹篱茅舍,掩映于青黄相间的橘林之中,可见橘树生长之盛,人家环境之美,一年好景,正当此时。上片三句,纯是赋体,不杂一点抒情成分,然词人对橘的喜爱之情自见于字里行间。
过片二句,写尝橘的情状。擘开橘皮,芳香的油腺如雾般喷溅;初尝新橘,汁水在齿舌间如泉般流淌。“香雾”、“清泉”之喻,大概是东坡颇为得意的,他的《食柑》诗也有“清泉簌簌先流齿,香雾霏霏欲噀人”之句,后来南宋诗人曾几更把它压缩为“流泉喷雾真宜酒”(《曾宏甫分饷洞庭柑》)一语了。此词中“惊”、“怯”二字,活画出女子尝橘时的娇态。惊,是惊于橘皮迸裂时香雾溅人,怯,是怯于橘汁的凉冷和酸味。末句点出“吴姬”,实际也点明新橘的产地。吴中产橘,尤以太湖中东西两洞庭山所产者为最著,洞庭橘在唐宋时为贡物。词中谓“三日手犹香”,着意夸张。以此作结,余音不绝,亦自有“三日绕梁”之妙。
参考资料:
1、 唐圭璋 等.唐宋词鉴赏辞典(唐五代北宋卷):上海辞书出版社,1988:733-7342、 朱靖华.苏轼词新释辑评:中国书店,2007:756-758长夏村墟风日清,檐牙燕雀已生成。
夏日昼长,江村风日清丽,屋檐上栖息着许多小燕雀,羽翼都已长成。
蝶衣晒粉花枝舞,蛛网添丝屋角晴。
蝴蝶展翅停在午间的花枝上,在晴朗的天气里,蜘蛛在屋角悠然织网。
落落疏帘邀月影,嘈嘈虚枕纳溪声。
月光照射在疏疏落落的帘子上,斜倚枕上,听着潺潺溪水声。
久斑两鬓如霜雪,直欲渔樵过此生。
久已花白的头发如今像霜雪一般白了,一直想做个樵夫或渔翁混过这一生!
长夏村墟(xū)风日清,檐(yán)牙燕雀已生成。
檐牙:屋檐如牙齿一般。
蝶衣晒粉花枝舞,蛛网添丝屋角晴。
蝶衣:蝴蝶的翅膀。 晒粉:蝴蝶的翅膀上多粉。
落落疏帘邀(yāo)月影,嘈(cáo)嘈虚枕纳溪声。
落落:稀疏的样子。嘈嘈:杂乱的声音。
久斑两鬓如霜雪,直欲渔樵过此生。
本诗通过夏日午夜燕雀、蝴蝶、蜘蛛等意象的描写表现了诗人对清净、安宁生活的喜爱。抒发了诗人淡泊名利、厌恶世俗,想要归隐田园的情怀。
首联、颔联诗歌描写的是燕雀、蝴蝶、蜘蛛等的动景:夏日昼长,江村风日清丽,屋檐上栖息着许多小燕雀,羽翼都已长成;蝴蝶展翅停在午间的花枝上,在晴朗的天气里,蜘蛛在屋角悠然织网。这里诗人以燕雀、蝴蝶、蜘蛛等动景反衬乡村的清净。
颈联描写月光照射在疏疏落落的帘子上,斜倚枕上,听着潺潺溪水声的景象,月影、溪水动静结合从侧面烘托了夏夜的清静。尾联直抒胸臆:久已花白的头发如今像霜雪一般白了,我现在只想做个樵夫或渔翁过完这一生,充分表达了诗人对隐居生活的满足,对乡间生活的由衷赞许。诗人喜欢这种悠闲的生活,希望到老能一直过着这种隐居生活,进而表达了诗人对繁华世界的反感,不与世间相争的高洁。
全诗静中有动,动中有静。作者选取远离官场的农村夏日景象,通过写燕雀、蝶、蛛网的动来衬托出乡村生活的恬静,使得乡村生活生意盎然,充满情趣;乡村整体的闹,恰恰表明了他们的祥和,表现出农村的“风日清”;而农村的“风日清”正反衬出官场的污浊难耐。“落落疏帘邀月影,嘈嘈虚枕纳溪声”表达作者的心已经与大自然融为一体了,心已静极。全诗表现出诗人对月影、溪声的喜爱之情、清闲的心境以及归隐村野、终老乡间的愿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