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归怨·问春为谁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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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春为谁来、为谁去,匆匆太速。流水落花,夕阳芳草,此恨年年相触。细履名园,闲看嘉树,蔼翠阴成簇。争知也被韶华,换却诗人鬓边绿。小花深院静,旋引清尊,自歌新曲。燕子不归来,风絮乱吹帘竹。误文姬、凝望久,心事想劳频卜。但门掩黄昏,数声啼鴂,又唤起、相思一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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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端臣

周端臣,宋词人。字彦良,号葵窗。建业(今南京)人。光宗绍熙三年(一一九二)寓临安。宋周密《武林旧事》云其曾经“御前应制”。后出仕,未十年而卒(释斯植《采芝集·挽周彦良》“白首功成未年”)。其词作今存九首,内容多为伤春、怨别,其中有四首“西湖”词。亦能诗,《诗家鼎脔》及《宋诗纪事》收其诗九首。有《葵窗词稿》,已佚。《江湖后集》卷三辑有其诗一卷。周端臣诗,以影印文渊阁《四车全书·江湖后集》为底本,与新辑集外诗合编为一卷。 105篇诗文

猜你喜欢

满江红·金陵乌衣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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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带榆钱,又还过、清明寒食。天一笑、浦园明绮,满城箫笛。花树得睛红欲染,远山过雨青如滴。问江南池馆有谁来?江南客。
乌衣巷,今犹昔。乌衣事,今难觅。但年年燕子,晚烟斜日。抖擞一春尘土债,悲凉万古英雄迹。且芳尊随分趁芳时,休虚掷。

柳带榆钱,又还过、清明寒食。天一笑、浦园明绮,满城箫笛。花树得睛红欲染,远山过雨青如滴。问江南池馆有谁来?江南客。
柳树已是长条如带,榆荚也结实如古钱 。清明、寒食两节已过。天晴了,满园游玩的仕女,满城笙歌。阳光照耀,满树红花红得艳丽;雨后远山,座座青翠欲滴。向江南问讯:谁会来这乌衣园探寻?是我这个江南的客人。

乌衣巷,今犹昔。乌衣事,今难觅。但年年燕子,晚烟斜日。抖擞一春尘土债,悲凉万古英雄迹。且芳尊随分趁芳时,休虚掷。
乌衣巷的模样还似往昔。可乌衣巷中的往事今日已难寻觅。只有春来秋去的燕子年年来此地,看到的也不过是苍茫暮色中残阳渐坠西。我来这里游赏本想除去为官经历上的烦意,眼前所见,倒为古今沧桑生出无数悲切和忧郁。且端着酒杯让我随意畅饮,莫虚度了这天气晴朗和花红柳绿的光阴。

参考资料:

1、 曹济平.唐宋风情词选:江苏古籍出版社,1991年08月第1版:第109页2、 苏同炳.书蠹余谈:故宫出版社,2013.04:第168页

柳带榆(yú)钱,又还过、清明寒食。天一笑、浦园罗绮(qǐ),满城箫笛。花树得睛红欲染,远山过雨青如滴。问江南池馆有谁来?江南客。
柳带榆钱。指柳条飘拂,榆荚成串。清明寒食:“清明”是一年二十四节气中的一“气”。“寒食”是令名,在清明节前一两日,以禁火做饭,故名。罗绮:此以衣代人,指游女。江南客:自指并兼指其兄。

乌衣巷(xiàng),今犹昔。乌衣事,今难觅(mì)。但年年燕子,晚烟斜日。抖擞一春尘土债(zhài),悲凉万古英雄迹。且芳尊随分趁芳时,休虚掷(zhì)
乌衣事:指东晋王导和谢安住在这里,衣冠来往、车马喧闹的历史事迹。尘土债:指自己仕宦的官务。这两句是说,本来想借游园以摆脱繁杂的官场事务,谁知来到园中却勾引起人世沧桑的无限悲凉。随分:犹云随便。

参考资料:

1、 曹济平.唐宋风情词选:江苏古籍出版社,1991年08月第1版:第109页2、 苏同炳.书蠹余谈:故宫出版社,2013.04:第168页
柳带榆钱,又还过、清明寒食。天一笑、浦园罗绮,满城箫笛。花树得睛红欲染,远山过雨青如滴。问江南池馆有谁来?江南客。
乌衣巷,今犹昔。乌衣事,今难觅。但年年燕子,晚烟斜日。抖擞一春尘土债,悲凉万古英雄迹。且芳尊随分趁芳时,休虚掷。

  这首词为感愤时事之作。全词绘景、吊古、抒情,逐层叙写,一气贯穿,自然浑成。

  上片侧重写景,景中含情,其中“满园罗绮,满城箫笛”的热闹场景与“花树得晴红欲染,远山过雨青如滴”的美好景致,皆足以动人游兴,让人兴奋,但却与宦途不顺的吴氏兄弟的郁闷心情不相协调,反而引出了他们的客居之愁。前两句写乌衣园及金陵城内游人如织的赏春盛事,后两句对仗工整,将此时节的美丽风景描绘得尤为绘声绘色。“问江南、池馆有谁来?江南客。”在这乌衣园内的池阁馆榭间游玩的是些什么人呢?其中就有我这来自江南的游客。上片结句以一问答引出自己客中游园的身份,乐尽悲续,引起下片的身世之慨。

  下片转入怀古抒情,郁闷之情贯穿全篇。“乌衣巷,今犹昔。乌衣事,今难觅。”两句以“乌衣”并提,但巷犹昔,事难觅,对比十分鲜明。王谢的德行已成历史,不复存在,所以难觅。来到此地,只见小巷依然,触景生情。“但年年燕子,晚烟斜日。”只有春来秋去的燕子年年来此凭吊一番, “晚烟斜日”景象何其萧条。燕子当年经历过乌衣园的繁盛,如今又看到它的冷落,作者的今昔之感借燕子作了具体呈现。这里化用刘禹锡《乌衣巷》“旧时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的诗句,但用意不同。刘诗旨在奚落、讽刺,这里是景仰、怀念。“抖擞一春尘土债,悲凉万古英雄迹。”语出辛弃疾《沁园春·和吴子似县尉》词中“直须抖擞尘埃”句。“这里“尘土债”与“英雄迹”对照,显示了自己及其兄多少沉沦下僚、尘驱物役的苦闷和愤慨;“英雄”二字显示出兄弟二人不同于那些“戚戚于贫贱,汲汲于富贵”的世俗之人,他们悲愤的是壮志难酬,追求的是干一番惊天动地的英雄事业。此二句将怀古之情拍合到自身的宦海沉浮之感中。“风流总被雨打风吹去”,多少英雄业绩俱已成为过眼烟云,又不禁心生悲凉。这两句把这种思想感情的曲折表现。“且芳尊随分趁芳时,休虚掷。”感情并非消极低沉,而是故作反语,表现自己济时报国的“英雄”事业难以实现的悲愤。这正言若反手法的运用,使得全词的感情更显沉郁凄劲。

  词有沉郁顿挫之致,感情的抒发由隐到显,诼弗展开。含蕴深远。颇耐人寻昧。笔调洒脱凝重,与辛词风格相近。

参考资料:

1、 施蛰存,陈如江.宋词经典:上海书店出版社,1999.01:第361页2、 夏于全.唐诗宋词 第十九卷 宋词:北方妇女儿童出版社,2006.1:第27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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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游·离多最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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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多最是,东西流水,终解两相逢。
浅情终似,行云无定,犹到梦魂中。
可怜人意,薄于云水,佳会更难重。
细想从来,断肠多处,不与今番同。

离多最是,东西流水,终解两相逢。浅情终似,行云无定,犹到梦魂中。
离别就像那流水,二水分流,一个向西,一个向东,但最终还能再度相逢。即使情感浅薄似那行踪无定的白云,仍能相逢在梦中。

可怜人意,薄于云水,佳会更难重。细想从来,断肠多处,不与今番同。
可惜有的时候人的情意比行云、流水还要浅薄无定性,美好的聚会难以再来。细细回想从前的种种,虽然多次令人肠断,但都与这次截然不同。

参考资料:

1、 诸葛忆兵 .晏殊 晏几道集 :凤凰出版社 ,2013.03 :第252页 .2、 陶尔夫 .宋词今译 :语文出版社 ,1995.7 :第94页 .

离多最是,东西流水,终解两相逢。浅情终似,行云无定,犹到梦魂中。
解:懂得,知道。行云:喻自己所思念的女子,用巫山神女朝云暮雨的故事。

可怜人意,薄于云水,佳会更难重(chóng)。细想从来,断肠多处,不与今番同。
可怜:可惜。佳会:美好的聚会。难重:难以再来。

参考资料:

1、 诸葛忆兵 .晏殊 晏几道集 :凤凰出版社 ,2013.03 :第252页 .2、 陶尔夫 .宋词今译 :语文出版社 ,1995.7 :第94页 .
离多最是,东西流水,终解两相逢。
浅情终似,行云无定,犹到梦魂中。
可怜人意,薄于云水,佳会更难重。
细想从来,断肠多处,不与今番同。

  此词抒离别怨情,上片分写云、水,以水虽离多而终能相逢、云虽无定犹能到梦中,为下片反衬作好铺垫。过片总云、水言之而又能翻进一层,说人意薄于云水。开篇先以双水分流设喻:“离多最是,东西流水。”以流水喻诀别,其语本于传为卓文君被弃所作的《白头吟》:“躞蹀御沟上,沟水东西流。”

  第三句却略反其意,说水分东西,终会再流到一处,等于说流水不足喻两情的诀别,第一层比喻便自行取消。于是再设一喻:“浅情终似,行云无定。”用行云无凭喻对方一去杳无信息,似更妥贴。不意下句又暗用楚王梦神女“朝为行云”之典,谓行云虽无凭准,还能入梦,将第二个比喻也予取消。短短六句,语意翻复,有柔肠百折之感。

  这里,有两点值得特别一提。

  其一,两层比喻均有转折,而造句上均有所省略。“东西流水”与“行云无定”,于前句为宾语,于后句则为主语。即后句省略了主语。用散文眼光看来是难通的,即使在诗中这样的省略也不多见,而词中却常常有之。这种省略法不但使行文精炼,同时形成一种有别于诗文的词味。

  其二,行云流水通常只作一种比喻,此处分用,“终解”与“犹到”在语气上有强弱之别,仿佛行云不及流水。故两层比喻似平列而实有层递关系,颇具新意。

  过片将前二意合并,“可怜人意,薄于云水,佳会更难重”。“可怜”乃哀人生遭际,好景不长,既不如流水之“解相逢”,亦不如行云之“入梦来”,别易会难。流水行云本为无情之物,可是它们或终解相逢,或犹到梦中,似乎又并非二味无情。在苦于“佳会更难重”的人儿心目中,人情之薄岂不甚于云水。翻无情为有情,加倍突出人情之难堪。“细想从来,断肠多处,不与这番同”。“细想”二字,是抒情主人公直接露面;“从来”指一生漫长岁月中;“断肠多处”,不知经历过多次的生离死别;仔细回想,过去最为伤心的时候,也不能与今番相比。而经过三重的加倍渲染,这样明快直截的内心独自中,自觉有充实深厚的内蕴。

  《少年游》是重头词,它不仅上下片格式全同,有一体(例如此词)每片也由相同的两小节(以韵为单位)构成。作者利用调式的这一特点,上片作两层比起,云、水意相对,四四五的句法相重,递进之中有回环往复之致。而下片又更作一气贯注,急转直下,故绝不板滞。

参考资料:

1、 唐圭璋.唐宋词鉴赏辞典:上海辞书出版社,1988:571-5722、 王双启.晏几道词新释辑评:中国书店,2007:248-2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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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北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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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北民,生近二边长苦辛。
家家养子学耕织,输与官家事夷狄。
今年大旱千里赤,州县仍催给河役。
老小相依来就南,南人丰年自无食。
悲愁天地白日昏,路旁过者无颜色。
汝生不及贞观中,斗粟数钱无兵戎!

河北民,生近二边长苦辛。
河北的老百姓日子真够艰难,生活在边疆与辽国和西夏相连。

家家养子学耕织,输与官家事夷狄。
一家家生男育女学习耕织,粮食布帛交给朝廷再向敌国奉献。

今年大旱千里赤,州县仍催给河役。
今年的大旱灾赤地千里,州县官吏依然抓壮丁去把苦役承担。

老小相依来就南,南人丰年自无食。
老少相互搀扶向南逃荒,河南虽然丰收,老百姓也缺粮断餐。

悲愁天地白日昏,路旁过者无颜色。
边民的愁苦如阴云遮空,天昏地暗,行人见了无不神情黯然。

汝生不及贞观中,斗粟数钱无兵戎!
无法逢时生在贞观年间,那时几文钱买一斗稻谷,没有战乱!

参考资料:

1、 高克勤.王安石诗文选评:上海古籍出版社,2003:26-272、 陶文鹏.历史爱国诗歌选译:北京工业大学出版社,1995:278-2793、 谭蔚.中国古代田园诗赏析:贵州人民出版社,1986:155-1564、 雷启洪.王安石诗文赏析:广西人民出版社,1986:71-72

河北民,生近二边长苦辛。
河北:指黄河以北地方。二边:指北宋与契丹、西夏接壤的地区。长:长期。

家家养子学耕(gēng)织,输与官家事夷狄。
输与:送给,这里指缴税纳赋。官家:指朝廷。事:供奉。夷狄:中国古代东部、北部的两个少数民族,后用作泛称。这里指契丹和西夏。

今年大旱千里赤,州县仍催给河役。
千里赤:赤地千里,寸草不生。赤,空。州县:指地方官府。给:应承,负担。河役:治理黄河的工役。

老小相依来就南,南人丰年自无食。
就南:到南方就食谋生。南,指黄河以南。

悲愁天地白日昏,路旁过者无颜色。
“悲愁”句:意谓百姓悲痛愁苦,在大白天也感到天昏地暗。无颜色:指愁容惨淡,面色苍白。

汝生不及贞观中,斗粟(sù)数钱无兵戎!
贞观:唐太宗李世民的年号(627-649)。斗粟数钱:史称贞观年间,境内大治,连年丰收,一斗米价仅三、四文钱。兵戎:指战争。

参考资料:

1、 高克勤.王安石诗文选评:上海古籍出版社,2003:26-272、 陶文鹏.历史爱国诗歌选译:北京工业大学出版社,1995:278-2793、 谭蔚.中国古代田园诗赏析:贵州人民出版社,1986:155-1564、 雷启洪.王安石诗文赏析:广西人民出版社,1986:71-72
河北民,生近二边长苦辛。
家家养子学耕织,输与官家事夷狄。
今年大旱千里赤,州县仍催给河役。
老小相依来就南,南人丰年自无食。
悲愁天地白日昏,路旁过者无颜色。
汝生不及贞观中,斗粟数钱无兵戎!

  王安石早年的诗歌创作学习杜甫关心政洽、同情人民疾苦的现实主义精神,他的诗风也有取于杜诗的“沉郁顿挫”。这首诗在王安石的早期诗作中是颇有代表性的,诗中反映河北人民在天灾人祸双重拆磨下的苦难生活,字字句句饱含血泪,并透露出诗人内心无比的沉痛和人溺己溺的焦虑。这就有几分逼近杜诗的“沉郁”。而诗人因采取转折累益、渐层深入、对比寄慨等表现手法而造成的文势跌宕之美,又可说是得力于杜诗的“顿挫”之妙。

  “河北民,生近二边长苦辛”两句,开门见山地点明了一篇的题意。辽与西夏是宋朝的敌国,按一般的想法,这一带的人民大概困于连年的战祸,自然难免要“长苦辛”了,但诗人压根儿没有提到这一点。当时北宋王朝用屈辱的妥协换来了苟安局面,边界上本无大的战事,而边民的“辛苦”究竟有哪些,作者分三层来回答这一问题。

  “家家养子学耕织,输与官家事夷狄。”这是第一层。河北之民,勤劳成习。“家家”者,风气普遍,无一例外之谓也。勤劳是取富之道。男耕女织,勿使相失,按照孟子的说法,可“衣帛食肉,黎民不饥不寒。”(《孟子·梁惠王上》)可是现在的倩况却不然。劳动所得先交给朝廷,朝廷转手送给辽国与西夏。送的名目,说来痛心,对辽称“纳”,对西夏称“赐”。“赐”字虽然比“纳”字中听些,但没有受人威胁而又“赐”人以物之理,王安石用一个“事”字来概括,可谓得体。用予敌银、绢的办法来御敌,虽然有点荒唐,但这是北宋的一项国策,要长期奉行,因此河北之民只好“长苦辛”了。在这一层中,前后两句在对比中造成转折之势,从而波浪式地把诗意向前推进。

  “今年大旱千里赤,州县仍催给河役”。这是第二层。大旱之年,赤地千里,哀鸿遍野,作为官府,理应开仓赈济,活彼黎庶,但现实的情况恰恰相反,州县两级官吏不顾人民死活,把最有生产自救能力的丁壮抽去上河工,丢下老弱妇孺不管。“仍”字见官府墨守陈规,赋役杂税,无一减免。“催”字状其急如星火。用字极为精确。对外怯儒畏葸,对内凶狠强横,这也是北宋朝廷长期奉行的国策,因此河北之民又只好“长苦辛”了。在这一层中,前后两句在对照中造成累叠之势,这是诗家所谓的“加一倍写法”,从而使文气旋转而下。以下即写人民不得不离乡背井。

  “老小相携来就南,南人丰年自无食。”这是第三层。边地既无活命希望,边民只好向南逃荒求生。“老小相携”四字寓无限悲惨之意。因为丁壮既为官府抽调,所剩只有老弱妇孺。在忍饥挨饿的情况下长途跋涉,老弱需要搀扶,妇孺需要照顾,而现在一切都无所巴望,只好老小相携而行。而一个诱人的消息在鼓舞着他们:南方丰收,就食有望。但当他们历尽千辛万苦来到黄河之南以后,竟发现河南人民也在挨饿。希望终于破灭。至此,二边人民的生计完全断绝。他们中间的大部分人必将困饿而死;侥幸活下来的人,则更将“长”伴“苦辛”,永无尽期。在这一层中,前后两句在映衬中造成开拓之势,从而暗示出“长苦辛”不是河北之民所独罹,河南之民以及其他内地之民无不如此;“长苦辛”的原因,不止是因为“近边”、“大旱”,即使是内地与丰年照样不能幸免。这就为造成这种局面的原因留下了想象空间,扩展了全诗的思想意义。

  上述三层,紧扣开头“长苦辛”三字而来,一层比一层深入地铺叙了河北之民所受“苦辛”的可悲,字里行间还透露出诗人对这种现象的严重关注和对受苦人民的深切同情。尽管前者是明写,后者是暗寓,但正由于在叙事中有主观的情韵,所以虽然用的是赋法,而感人的力量同样极为强烈。至第三层叙毕,边民的深愁极苦已无以复加,作者的心情也惆怅难述,于是便转换角度,专事气氛的渲染:“悲愁白日天地昏,路旁过者无颜色。”上句为正面描写,形容边民的悲愁之气犹如阴云惨雾,弥漫太空,致使白日为之无光,

  天地为之昏黑。下句为侧面描写,指出道旁行人见此惨象,也不禁感到悲痛欲绝,色沮神丧。这两句都承上文理路而来,但前者虚,后者实,通过虚实相生,使诗中所写的内容更为惊心动魄,作者的感情脉络也趋于明朗。篇末两句采用古今对比的手法寄托自己的深意:“汝生不及贞观中,斗粟数钱无兵戎!”贞观是唐太宗李世民的年号。贞观十五年(641),唐太宗曾对侍臣谈到自己有二喜:“比年丰稔,长安斗粟直三、四钱,一喜也;北虏久服,边鄙无虎,二喜也。”(《资治通鉴》卷一九六)北宋积贫积弱的局面和对外退让的情形正好与唐太佘所说的“二喜”构成鲜明对比。王安石用感叹的口吻对流民宣传“贞视之治”的美好,这不仅是对流民的安慰,更是对时政的批判。

参考资料:

1、 霍松林 等.宋诗鉴赏辞典:上海辞书出版社,1987:199-2012、 高克勤.王安石诗文选评:上海古籍出版社,2003:26-273、 谭蔚.中国古代田园诗赏析:贵州人民出版社,1986:155-1564、 雷启洪.王安石诗文赏析:广西人民出版社,1986:71-7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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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子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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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高祖之第三女,微时嫁柴绍。高祖起兵反隋,绍与妻谋曰:“尊公欲扫平天下,绍欲迎接义旗,二人同去则不可,吾独行又俱后害,未知机如何?”妻曰:“公宜速去。予一妇人,临时自为计。”绍即间行至太原投高祖。妻乃归酃县,散家资,起兵以应高祖,得兵七万人,颇多为女子,与太宗俱围京城,号曰娘子军。京城平,封为平阳公主。

  唐高祖之第三女,微时嫁柴绍。高祖起兵反隋,绍与妻谋曰:“尊公欲扫平天下,绍欲迎接义旗,二人同去则不可,吾独行又俱后害,未知机如何?”妻曰:“公宜速去。予一妇人,临时自为计。”绍即间行至太原投高祖。妻乃归酃县,散家资,起兵以应高祖,得兵七万人,颇多为女子,与太宗俱围京城,号曰娘子军。京城平,封为平阳公主。
  唐高祖(李渊)的第三个女儿,地位低微时嫁给了柴绍。唐高祖率兵起义,柴绍和妻子商量说:“你父亲想平定混乱的天下,我想投奔起义军,一起离开不可行,我独自走后又害怕你有危险,到底应该怎么办呢?”妻子说:“你应该速速离开。我一个妇女,到那时自己会有办法的。”柴绍立刻抄小路赶往太原投奔唐高祖(李渊)。他的妻子则回到酃县,拿出家里的积蓄,组建一支军队来响应唐高祖(李渊),招募到的士兵有七万人,很多都是女子,和唐太宗(李世民)一齐包围了京城,号称“娘子军”。京城被攻下以后,她被封为平阳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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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皇恩·小阁倚秋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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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阁倚秋空,下临江渚。漠漠孤云未成雨。数声新雁,回首杜陵何处。壮心空万里,人谁许!
黄阁紫枢,筑坛开府。莫怕功名欠人做。如今熟计,只有故乡归路。石帆山脚下,菱三亩。

小阁倚秋空,下临江渚。漠漠孤云未成雨。数声新雁,回首杜陵何处。壮心空万里,人谁许!
小楼依偎着秋天的长空,凭高俯视着江边快快沙洲。升起静静一片乌云,播雨还不带时候。长空里几声新雁的鸣叫在云际漂浮,不由人回头遥望,长安呵,杜陵呵,你在天的哪头?我空将立功万里的壮志坚守,但有谁赞许我、任用我,向我招手?

黄阁紫枢,筑坛开府。莫怕功名欠人做。如今熟计,只有故乡归路。石帆山脚下,菱三亩。
登黄阁,步紫枢,入相封侯把高禄享受,登坛拜将、位至三公把名利成就,这功名富贵、高官显爵用不着担心没人去蝇营狗苟。我再三考虑、反复计谋,只有回故乡在山里悠游,到那石帆山下,种上三亩菱藕度这春秋!

参考资料:

1、 刘扬忠.陆游诗词选评:三秦出版社,2008:249-2502、 张永鑫,刘桂秋.陆游诗词选译:巴蜀书社,1990:293-295

小阁倚秋空,下临江渚(zhǔ)。漠漠孤云未成雨。数声新雁,回首杜陵何处。壮心空万里,人谁许!
杜陵:在长安城东南,秦时为杜县地,汉时为宣帝陵所在,故称杜陵,这里用杜陵指代长安。谁许:何许,即“何处”“什么地方”。

黄阁紫枢(shū),筑坛开府。莫怕功名欠人做。如今熟计,只有故乡归路。石帆山脚下,菱(líng)三亩。
黄阁:本指汉代丞相办公处所,此指中书、门下省。紫枢:指掌兵的中央机关枢密院。筑坛:汉高祖刘邦在汉中设坛场拜韩信为大将。开府:指做官做到三公的高位。汉制,三公得开府,自置官属。石帆山:山名,在作者家乡山阴。菱:菱藕。

参考资料:

1、 刘扬忠.陆游诗词选评:三秦出版社,2008:249-2502、 张永鑫,刘桂秋.陆游诗词选译:巴蜀书社,1990:293-295
小阁倚秋空,下临江渚。漠漠孤云未成雨。数声新雁,回首杜陵何处。壮心空万里,人谁许!
黄阁紫枢,筑坛开府。莫怕功名欠人做。如今熟计,只有故乡归路。石帆山脚下,菱三亩。

  在一个初秋的阴天,作者登上了江边的一个小阁,仰望初秋的天空看见迷蒙的云气还没有浓结到要化成雨点的样子,俯视下面可以看到江水和沙渚,境界是开阔的,并带着些静漠与冷清。作者只轻轻地把它描写成“小阁倚秋空,下临江渚,漠漠孤云未成雨”,概括了登高之事和周围环境,并描写视觉中景物,运化周邦彦《感皇恩》“小阁倚晴空”的词句,王勃《滕王阁》“滕王高阁临江渚”的诗句。“数声新雁,回首杜陵何处。”接着是写听觉,并由此引出作者的联想。雁是“新雁”,知秋是“新秋”;云是“孤”云,雁只“数”声,“数”字中也反映出主客观的孤独意象的两相契合。

  长安这个汉唐故都,是华夏强盛的象征,也是西北的政治、军事中心之地。陆游急切地盼望南宋统治者能从金人手里收复长安;他从军南郑,时时遥望长安,寄托其收复故国山河的思想感情。他向宣抚使王炎建议:“经略中原,必自长安始。”诗文中写到想念长安的也很多,如《闻虏乱有感》的“有时登高望跾杜,悲歌仰天泪如雨”,《东楼集序》的“北游山南,凭高望跾、万年诸山,思一醉曲江、渼陂之间,其势无由,往往悲歌流涕”,这样的词句很多,可见其感触之深且痛,因此经常地提及。古人写闻雁和长安联系的,除陆诗外,还有许多如杜牧《秋浦道中》的“为问寒沙新雁到,来时为下杜陵无”,于邺《秋夕闻雁》的“忽闻凉雁至,为报杜陵秋”,只是一般的去国怀都之感。作者写的,如《秋晚登城北门》的“一点烽传散关信,两行雁带杜陵秋”,这些是和关心收复长安的信息是有关的词中写闻新雁而回头看不到长安,也是感叹收复长安的好消息的不能到来。“壮心空万里,人谁许!”空有从军万里的壮怀,而无人相许(即无人赏识、信任的意思),申明“回首”句的含意,这里的描写从含蓄的寄概到激昂的抒情,体现了作者写作的特点从作者的诗词风格看,他是比较习惯于采用后一种写法的;在这一首词中,他极力抑制激情,却较多地采用前一种写法。

  过片用了“黄阁紫枢,筑坛开府,莫怕功名欠人做。”黄阁、紫枢,指代宰相和枢密使,是宋代最高文武官吏。黄阁,宰相官署,卫宏《汉官旧仪》:“丞相听事阁曰黄阁”;宋代的戎服多用紫色,故以紫枢指枢密院。筑坛,用了汉高祖设坛场拜韩信为大将的典故;开府是开幕府,置僚属,在宋代,高级行政区的军政长官有此种权力。第一、二句指为将相,第三句说不怕这种职位无人可当,意即用不着自己怀抱壮志与准备担当大任。陆游并不热衷于当高官,但却始终抱着为效忠国家而建立功名的壮志。他曾向往于这种功名,他的《金错刀行》诗说:“千年史策耻无名,一片丹心报天子。”《书怀》诗说:“老死已无日,功名犹自期。清笳太行路,何日出王师?”他这三句词,说得很平淡,很坦然,但他不会真的会这样轻易放弃自己的壮志、相信一般的将相也能够担负恢复祖国统一大业的重任。他的热情性格和当时冷酷的现实使他不可能做到这一点。他的自慰之辞,只不过是愤激的反语罢了而实际上,是一种更为曲折、更为深沉的感慨。是从“封侯事在,功名不信由天”(《汉宫春》)的乐观,到“元知造物心肠别,老却英雄似等闲”(《鹧鸪天》)的绝望过程中的感慨。

  “如今熟计,只有故乡归路。石帆山脚下,菱三亩。”这里说的是现在再三思忖只有辞官东归,回到故乡山阴的石帆山下,去种三亩菱为生。这是积极的理想找不到出路,被迫要作消极的归隐之计,经过一番思考,连归隐后的生活都作了具体的设想,所以最后出现一个江南水乡的图景。痛苦的心情融化于优美的自然景物,表面上是景美而情淡,实际上是闲淡中抑制着内心的愤激,深藏着内心的痛苦。

  这是陆游的一首要用归隐的办法来解决理想与现实的矛盾的词作,情景结合,看似很矛盾但解决得比较圆满,作者的心情在这首词中表现得比较闲淡。深入体会,仍然透露出理想对现实的尖锐冲突和强烈抗议,所以意境是曲折的,感慨是深沉的。

参考资料:

1、 《唐宋词鉴赏辞典》(南宋·辽·金卷).上海辞书出版社,1988年版,第1365-1366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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