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园满地堆轻絮,愁闻一霎清明雨。雨后却斜阳,杏花零落香。
南园地上堆满飘落的柳絮,忽然听得一阵清明时节的急雨骤然而来。急雨过后夕阳斜挂天边,飘落泥中的杏花仍带着芳香。
无言匀睡脸,枕上屏山掩。时节欲黄昏,无憀独倚门。
被雨惊醒的女子容颜显出几分匀和秀美,起身将那枕后的屏山轻掩,窗外已是日暮苍茫的黄昏时分,无聊地靠在门楣上望着那黄昏风景。
参考资料:
1、 胡国瑞 等.唐宋词鉴赏辞典(唐·五代·北宋).上海:上海辞书出版社,1988:49-50南园满地堆轻絮(xù),愁闻一霎(shà)清明雨。雨后闻斜阳,杏花零落香。
无言匀睡脸,枕上屏(píng)山掩。时节欲黄昏,无憀(liáo)独倚门。
屏山:如屏之山,指屏风;床头小屏,亦名枕屏、枕障。无憀:即无聊。憀:通“聊”。
参考资料:
1、 胡国瑞 等.唐宋词鉴赏辞典(唐·五代·北宋).上海:上海辞书出版社,1988:49-50刘熙载在《艺概》中称温庭筠词“精妙绝伦,然类不出乎绮怨。”这首《菩萨蛮》写的就是一个独处闺中的女子春昼睡起后的生活情态。上阕纯写时节景物,勾画出一幅典型的暮春景象;下阕描写在这种环境薰染下女主人公的百无聊赖的心情。
上阕纯写时节景物。
作者寥寥几笔就勾画出一幅典型的暮春景象,而于其略露人情。“愁闻一霎清明雨”一句是上阕的关键,说“闻”即有人在,而且是“愁闻”,更透露出人情。前后三句的景物,都是“愁闻”的人感受到的。从下阕首句看,其人闻雨是在床榻上,并是被雨惊醒的,闻雨而愁,是下意识的惜春之情的流露。首句先从景物表明时节。柳絮飞于春暮时。“轻絮”前用一“堆”字形容花絮落积之厚,在杨柳树多的地方即有这种景象。次句明言节候。“一霎”的雨是阵雨,下面两句即是阵雨后的景象。
“雨后”二句写暮春阵雨后的光景:雨余气清,斜阳照射,落花犹香,一切作用于人的各种感官,总的给人以凄艳的感觉。“却”字为倒转之意,雨与阳光乃是相反的气象,而“雨后”即出现“斜阳”,故用一“却”字表示感觉的特异,亦有助于对整个境象的新鲜之感。雨停下来了,天空中出现斜阳,只见那零落的杏花,依旧散着芳香。但落花之香给予人的并不是美的享受,而是心灵上的刺激,只能加重伤春情绪。
下阕描写主人公的情态,在这种环境薰染下的百无聊赖的心情。
“无言”二句为午睡初起的表情。“无言”二字可见主人公冷寂的心情,也可看出她是独处香闺的。“匀睡脸”则是由冷寂心情产生的懒散容态,只是略匀面脂而未着意梳妆。
“枕上”句是对睡处的回顾,只淡淡地把屏、枕物象略提一下,暗露主人公从起身后离开屏枕时感到的空虚心情,也是产生“无言”句那种表情的环境气氛,因为在这样的处境中,人自然地要懒洋洋的了。“屏山”是床畔的掩蔽物,即屏风。这里只提“枕上屏山掩”,因起身后枕上空虚,最是关情。
末二句以主人公之黄昏无聊,觉光景人情,一片黯然。“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朱淑真《生查子》),黄昏时候人世间有多少浪漫故事发生。她也是人,也有爱情婚姻的要求,她的那颗心再也无法平静下来,便无聊地起身依门张望。至于是望谁,能否达到目的,词中没有说,留下了悬念。此词上阕所布设的时节景物,如堆絮、落花、愁雨、斜阳,与下阕描写人的活动如无言匀脸、无聊倚门,情境同此索寞,互为表里,可见匠心。
李白著名诗篇《玉阶怨》,也是写富女秋怨的。两者结合读,更能体会个中滋味。
参考资料:
1、 胡国瑞 等.唐宋词鉴赏辞典(唐·五代·北宋).上海:上海辞书出版社,1988:49-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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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日在天涯,天涯日又斜。
繁花似锦的春天独在天涯,天涯的红日又在渐渐西斜。
莺啼如有泪,为湿最高花。
美丽的黄莺啊你若有泪水,请为我洒向最高枝的娇花。
春日在天涯,天涯日又斜。
天涯:一指此处泛指家乡以外的极远之地。二指此处特指具体的天边。斜:古音读xiá,今音读xié。可以读古音,也可以按现行中小学语文教学通例上读今音。
莺(yīng)啼(tí)如有泪,为湿最高花。
莺啼:莺鸣。宋辛弃疾《蝶恋花》词:“燕语莺啼人乍还。却恨西园,依旧莺和燕。”“啼”字语意双关啼叫和啼哭。最高花:树梢顶上的花。也是盛开在最后的花。
李商隐的这首绝句,“意极悲,语极艳”(杨致轩语),在表现手法上很有特色。
此诗一开头诗人就制造出一种环境和心情强烈反差的氛围。首句平直叙起,蕴藏着极深沉凄惋的感情。“春日”写时光之美妙可爱,“天涯”喻飘泊之遥远;两词并用,便将旖旎的春光与羁旅的愁思交织在一起。第二句使用“顶针”格,重复“天涯”二字,再点题意。春日越是美妙可爱,落魄江湖,远在天涯的诗人更感到惆怅。“春日在天涯”已经使人黯然伤神;而“天涯日又斜”递进一层,就更加渲染了在天涯海角,踽踽独行,穷愁飘泊的悲凉气氛。“日又斜”是说时间向晚,一天又将过去,这就给艳丽的春景笼罩了一层慵倦凄暗的阴影。繁花似锦的春光,与西沉的斜阳,纵然掩映多姿,但无多时,终将沉没于苍茫暮色之中。日复一日,春天也终将红英落尽,悄然归逝。韶光之易逝,繁花之必将凋零,与诗人人生道路上的失意蹉跎,正复泯然相合。著一“又”字,则日暮途穷,苶然疲役之慨,寂寥孤独,空漠无依之痛,尽在言外。两句既包含着对美好事物无限留恋珍惜之意,也包含着生命必将凋零之可悲。
转句在宛曲回环中见奇警,结句余音袅袅,哀艳动人。“莺啼”本来是非常宛转悦耳的,可是由于此时此境,诗人却觉得像在啼哭。这是因为诗人蜡炬成灰,泪已流干,只有托啼莺寄恨了。诗中“啼”写听觉,看花写视觉,“湿”是触觉,为我而湿最高之花乃是意觉,这就把诗人敏锐的联想和深切的感受写出来了。诗人移情及物,使黄莺感叹悲啼而垂泪;而泪水所湿之花,自然也泪痕斑斑,凄楚欲绝。莺花之娇艳,最足以代表阳春的盛景,然而春归花落,总不免于凋零寂灭。是莺花为诗人而悲者,正所以自悲也。
“最高花”之所以会引起诗人如此深情的关注,是因为树梢顶上的花,也就是开到最后的花,意味着春天已过尽,美好的事物即将消逝,莺儿的啼声也倍觉哀绝了。再者,也因为树梢顶上的花,上无庇护,风狂雨骤,峣峣者易折,这和人世间一切美好事物容易遭到损坏的命运非常相似,和李商隐这位有才华、有抱负而潦倒终身的诗人的命运也是非常相似。李商隐所处的时代,唐王朝已经到了崩溃的前夕,诗人对国家和个人的前途深感绝望,因而生命的短瞬,人生的空虚,使诗的伤感情调更加显得沉重。诗人的悲痛已经远远超过了天涯羁旅之愁,而是深深浸透着人生挫伤和幻灭的痛苦。
这种韵外之致,荡气回肠,往往会令人不能自持,溺而忘返。这首美艳而凄绝的绝句既是春天的挽歌,也是人生的挽歌,更是诗人那个时代的挽歌。
参考资料:
1、 宋廓 等.唐诗鉴赏辞典.上海:上海辞书出版社,1983:1205-12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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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于青史见遗文,今日飘蓬过此坟。
我曾在史书上拜读过您留下的诗文,今天在飘流蓬转中又经过这座土坟。
词客有灵应识我,霸才无主始怜君。
假如您这词人在天有灵应当了解我,有经世之才而无主依托开始倾慕您。
石麟埋没藏春草,铜雀荒凉对暮云。
墓前的石麒麟已经被萋萋荒草埋没,魏武帝的铜雀台一片荒凉对着暮云。
莫怪临风倍惆怅,欲将书剑学从军。
请别怪我临风凭吊而倍感悲伤惆怅,我也想要效仿先贤携带书剑去从军。
参考资料:
1、 彭定求 等.全唐诗(下).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86:14802、 张国举.唐诗精华注译评.长春:长春出版社,201:693-6943、 刘学锴 等.唐诗鉴赏辞典.上海:上海辞书出版社,1983:1109-1111曾于青史见遗文,今日飘蓬(péng)过此坟。
青史:古代以竹简记事,故称史籍为“青史”。飘蓬:一作“飘零”。诗人用以比自己迁徙不定。此:一作“古”。
词客日灵应识我,霸(bà)才无主始怜君。
霸才:犹盖世超群之才。始:一作“亦”。
石麟(lín)埋没藏春草,铜雀荒凉对暮云。
石麟:石麒麟,陵墓前的石雕的麒麟。春草:一作“秋草”。铜雀:铜雀台。曹操所建,故址在邺城(今河北临漳)西。
莫怪临风倍惆(chóu)怅(chàng),欲将书剑学从军。
“欲将”句:意谓弃文从武,持剑从军。
参考资料:
1、 彭定求 等.全唐诗(下).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86:14802、 张国举.唐诗精华注译评.长春:长春出版社,201:693-6943、 刘学锴 等.唐诗鉴赏辞典.上海:上海辞书出版社,1983:1109-1111这是一首咏怀古迹之作。表面上是凭吊古人,实际上是自抒身世遭遇之感。陈琳是汉末著名的建安七子之一,擅长章表书记。初为大将军何进主簿,曾向何进献计诛灭宦官,不被采纳;后避难冀州,袁绍让他典文章,曾为绍起草讨伐曹操的檄文;袁绍败灭后,归附曹操,操不计前嫌,予以重用,军国书檄,多出其手。陈琳墓在今江苏邳县,这首诗就是凭吊陈琳墓有感而作。
“曾于青史见遗文,今日飘蓬过此坟。”开头两句用充满仰慕、感慨的笔调领起全篇,说过去曾在史书上拜读过陈琳的文章,今天在飘流蓬转的生活中又正好经过陈琳的坟墓。古代史书常引录一些有关军国大计的著名文章,这类大手笔,往往成为文家名垂青史的重要凭借。“青史见遗文”,不仅点出陈琳以文章名世,而且寓含着歆慕尊崇的感情。第二句正面点题。“今日飘蓬”四字,暗透出诗中所抒的感慨和诗人的际遇分不开,而这种感慨又是紧密联系着陈琳这位前贤来抒写的。不妨说,这是对全篇主旨和构思的一个提示。
“词客有灵应识我,霸才无主始怜君。”颔联紧承次句,“君”、“我”对举夹写,是全篇托寓的重笔。词客,指以文章名世的陈琳;识,这里含有真正了解、相知的意思。上句是说,陈琳灵魂有知,想必会真正了解“我”这个飘蓬才士吧。这里蕴含的感情颇为复杂。其中既有对自己才能的自负自信,又暗含才人惺惺相惜、异代同心的意思。纪昀评道:“‘应’字极兀傲。”这是很有见地的。但却忽略了另一更重要的方面,这就是诗句中所蕴含的极沉痛的感情。诗人在一首书怀的长诗中曾慨叹道:“有气干牛斗,无人辨辘轳(即鹿卢,一种宝剑)。”他觉得自己就像一柄气冲斗牛而被沉埋的宝剑,不为世人所知。一个杰出的才人,竟不得不把真正了解自己的希望寄托在早已作古的前贤身上,正反映出他见弃于当时的寂寞处境和“举世无相识”的沉重悲慨。因此,“应”字便不单是自负,而且含有世无知音的自伤与愤郁。下句“霸才”,犹盖世超群之才,是诗人自指。陈琳遇到曹操那样一位豁达大度、爱惜才士的主帅,应该说是“霸才有主”了。而诗人自己的际遇,则与陈琳相反,“霸才无主”四字正是自己境遇的写照。“始怜君”的“怜”,是怜慕、欣羡的意思。这里实际上暗含着一个对比:陈琳的“霸才有主”和自己的“霸才无主”的对比。正因为这样,才对陈琳的际遇特别欣羡。这时,流露了生不逢时的深沉感慨。
“石麟埋没藏春草,铜雀荒凉对暮云。”腹联分承三、四句,从“墓”字生意。上句是墓前即景,下句是墓前遥想。年深日久,陈琳墓前的石麟已经埋藏在萋萋春草之中,更显出古坟的荒凉寥落。这是寄托自己对前贤的追思缅怀,也暗示当代的不重才士,任凭一代才人的坟墓芜没荒废。由于缅怀陈琳,便进而联想到重用陈琳的曹操,想象到远在邺都的铜雀台,想必也只剩下荒凉的遗迹,在遥对黯淡的暮云了。这不仅是对曹操这样一位重视贤才的明主的追思,也是对那个重才的时代的追恋。“铜雀荒凉”,正象征着一个重才的时代的消逝。而诗人对当前这个弃贤毁才时代的不满,也就在不言中了。
“莫怪临风倍惆怅,欲将书剑学从军。”文章无用,霸才无主,只能弃文就武,持剑从军,这已经使人不胜感慨;而时代不同,今日从军,又焉知不是无所遇合,再历飘蓬。想到这里,怎能不临风惆怅,黯然神伤呢?这一结,将诗人那种因“霸才无主”引起的生不逢时之感,更进一步地表现出来了。
全诗贯串着诗人自己和陈琳之间不同的时代、不同的际遇的对比,即霸才无主和霸才有主的对比,青史垂名和书剑飘零的对比,文采斐然,寄托遥深,不下李商隐咏史佳作。就咏怀古迹一体看,不妨视为杜甫此类作品的嫡传。
参考资料:
1、 萧涤非 等 .唐诗鉴赏辞典 .上海 :上海辞书出版社 ,1983 :1109-111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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虏阵横北荒,胡星曜精芒。
胡虏横行于北方,胡星闪耀着光芒。
羽书速惊电,烽精昼连光。
告急的文书快如闪电,报警的烽精日夜燃烧。
虎竹救边急,戎车森已行。
救边的将领受命出征,战车森严地列队前进。
明主不安席,按剑心飞扬。
明主坐不安席,按剑怒心飞扬。
推毂出猛将,连旗登战场。
用隆重礼遇任命将帅,军旗连绵登上战场。
兵威冲绝幕,杀气凌穹苍。
兵威凌厉直逼大漠,杀气汹汹直冲苍穹。
列卒赤山下,开营紫塞傍。
列站阵与赤山之下,扎军营于紫塞之傍。
孟冬沙风紧,旌旗飒凋伤。
北方的初冬风沙十分猛烈,旌旗飒飒,飘扬在万物凋伤的边塞。
画角悲海月,征衣卷天霜。
在边地的月光下吹奏出悲壮的画角声,战士的军衣上凝聚了层层寒霜。
挥刃斩楼兰,弯弓射贤王。
挥利刃直斩楼兰王,弯雕弓直射左右贤王。
单于一平荡,种落自奔亡。
荡平匈奴单于,追逐其部落,各自奔亡。
收功报天子,行歌归咸阳。
将军收功捷报上呈天子,漫天歌舞,凯旋回归咸阳。
参考资料:
1、 《辞海》(缩印本).上海辞书出版社,2000年1月版,第1525页虏(lǔ)阵横北荒,胡星曜(yào)精芒。
出自蓟(jì)北门行:乐府“都邑曲”调名,内容多写行军征战之事。虏阵:指敌阵。胡星:指旄头星,古人认为旄头星是胡星,当它特别明亮时,就会有战争发生。精芒:星的光芒。
羽书速惊电,烽火昼连光。
羽书:同羽檄。这里指告急的文书。
虎竹救边急,戎车森已行。
虎竹:泛指古代发给将帅的兵符。
明主不安席,按剑心飞扬。
明主:英明的皇帝。不安席:寝不安席,形容焦急得不能安眠。
推毂(gǔ)出猛将,连旗登战场。
毂:车轮。推毂:相传是古代一种仪式,大将出征时,君王要为他推车,并郑重地嘱咐一番,授之以指挥作战全权。
兵威冲绝幕,杀气凌穹苍。
幕:通“漠”。绝幕:极远的沙漠。
列卒赤山下,开营紫塞(sài)傍。
列卒:布阵。赤山:山名,在辽东(今辽宁西部)。开营:设营,扎营。紫塞:指长城。因城土紫色,故名。
孟冬沙风紧,旌旗飒凋伤。
孟冬:初冬。飒:飒飒风声。
画角悲海月,征衣卷天霜。
画角:古乐器。本细末大,用竹木或皮革制成,外加彩绘,军中用以报告昏晓。卷,这里是凝聚的意思。天霜,古人认为霜是从天上落下来的。
挥刃斩楼兰,弯弓射贤王。
楼兰:古国名。贤王:这时指敌军的高级将领。
单于一平荡,种落自奔亡。
单于:匈奴的首领。平荡:荡平。种落:种族,部落。这里指匈奴所属的部落。
收功报天子,行歌归咸阳。
参考资料:
1、 《辞海》(缩印本).上海辞书出版社,2000年1月版,第1525页作者以当时胡虏之事为题,以小说般的叙事结构,勾绘了一幅生动的画卷:胡人桀骜,横侵塞北,北征之将帅平荡单于,擒其君长,使其种落奔散,凯旋归于咸阳,使朝廷永无北顾之虞。这首诗在歌颂反击匈奴贵族侵扰战争的同时,也描绘了远征将士的艰苦生活。
全诗分为四段。前六句写胡人兴兵,战事骤起。首二句胡人兴兵北荒,胡星闪耀,渲染出大战来临之前紧张压抑的氛围。“羽书速惊电,烽火昼连光”,羽书、烽火报警,前线告急的羽书疾驰如电,报警的狼烟烽火昼夜不息,充分表达出前线战事吃紧的紧张状态,表现出匈奴敌军来势汹汹的场面,为下文写汉军将士英勇奋战做伏笔。三四两句写汉军驰救,救边的将领率军出征,兵车森严列队前进。表现出军队的临危不惧,反映出将士们的坚定意志。
“明主”四句,天子按剑警觉,不安席坐,飞扬的内心也愿驰骋疆场,率军杀敌。天子选将出征,勇猛的将士率军前进,连山的旌旗布满战场,写出了君臣一心,公御外辱的坚定信念。
后“兵威”八句,从侧面描写战争。首先是汉兵气势雄伟,其声势震慑绝域沙漠,杀气直冲云霄,表现出将士们浩荡的御敌气势。其次是列阵开营,在大漠搭起营帐,克服艰难条件,充分修整,以迎接最后的决战。随后四句描写是沙场苦况,风沙紧,旗凋伤,画角哀,衣卷霜。立冬时节天气寒冷,狂风卷集着风沙向战士们袭来,旌旗飒飒,飘荡在万物凋伤的边塞。“画角”二句极妙,愁语亦壮。在边地的月光之下,号角吹响,更显示出战争的凄凉之意。战士们的铁衣之上凝聚起层层寒霜,反映出军旅生活的条件之艰苦,而战士们不惧艰辛,舍命保国,反衬出战士们浓浓的爱国情怀。
末六句写战胜强敌,凯旋归来。斩楼兰,射贤王,挥利刃直斩楼兰王,弯雕弓直射左右将领,是指擒贼先擒王,表现出军队高昂的斗志。“斩楼兰”深深表明此次战争已经取得战争的胜利。平荡单于,种落奔亡,说的是清除边患,平荡匈奴所属部落。最终凯歌回京,百姓相迎,报功天子,表现出了战士们的英雄主义和爱国主义。全诗描绘了一幅激烈的战争场面,将士们奋力抗击匈奴,最终取得了战争的胜利。虽描写胜利,但给人更多的并非喜悦之情,而是充满了悲怆凄凉之感。
参考资料:
1、 许菊芳.古代边塞诗词三百首:中国国际广播出版社,2014.09:第10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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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逢方一笑,相送还成泣。
才相逢刚刚以一笑相对,又相送变成了阵阵啜泣。
祖帐已伤离,荒城复愁入。
祖帐里我已经感伤离别,荒城中我更加发愁独入。
天寒远山净,日暮长河急。
天寒季节远山一片明净,日暮时分大河格外迅急。
解缆君已遥,望君犹伫立。
解开缆绳你就迅速远去,遥望着你我还久久伫立。
参考资料:
1、 彭定求 等 .全唐诗(上) .上海 :上海古籍出版社 ,1986 :286 .2、 邓安生 等 .王维诗选译 .成都 :巴蜀书社 ,1990 :35-36 .相逢方一笑,相送还成泣。
祖帐(zhàng)已伤离,荒城复愁入。
祖帐:为出行者饯行所设的帐幕。古人出行,上路前要祭路神,称“祖”,后来引申为饯行。此句一作“祖帐已伤离”。荒城:即边城的意思。指齐州。一说指济州。
天寒远山净,日暮(mù)长河急。
长河:指济水,齐州在济水南。
解缆(lǎn)君已遥,望君犹伫(zhù)立。
缆:系船的绳索。伫立:久立。此句一作“望君空伫立”。
参考资料:
1、 彭定求 等 .全唐诗(上) .上海 :上海古籍出版社 ,1986 :286 .2、 邓安生 等 .王维诗选译 .成都 :巴蜀书社 ,1990 :35-36 .此诗是唐代山水田园诗人王维为送别友人祖咏而写的作品。
“相逢方一笑,相送还成泣。”起句平易如话,写两人才相逢又相别了,刚高兴了一会,此时又悲伤了起来。这两句语言朴实平易但蕴含的情感又很丰富。“相逢”、“相送”、“方”、“还”传达出来去匆匆的遗憾。“还成泣”一方面表明友情是多么真挚、深厚;另一方面短暂的“笑”对“泣”又起了反衬、加强的作用。这两句真是天生的好言语。下两句亦是叙别。济州位于黄河下游,作者在《被出济州》中谓之“井邑海云深”,谪居于此,自然更生遥远之感了。他的愁入荒城,也含有不甘于这种境遇的意思。那首也是作于济州的《赠祖三咏》写道:“贫病子(指祖)既深,契阔(离散、劳苦)余不浅。”可见二人皆是天涯沦落人,因此友情就显得分外深厚了。“天寒远山净,日暮长河急。”这两句写到环境,仿佛一路絮谈,周围环境都未顾及,此时友人解缆离去,才注意到伫望中的这些景象。这两句使人产生时间感,“祖帐”进行了多长时间啊。这景象引起作者特别注意,自是迎合了他此时的情绪,表现出友人离去造成自己的空虚感、落寞感,而“日暮长河急”更加重了心绪的撩乱。沈德潜称“着此二语,下‘望君’句愈觉黯然。”(《唐诗别裁》)诗人就是在这种背景下望着友人离去,真是“黯然销魂”至极了。“解缆君已遥”,写船快,实则怨船快;“望君犹伫立”,一个“犹”可见他是何等执着。这类的诗句很多,只是王维这两句用两个“君”分明是谈话口吻,仿佛此时他在心里默默地与友人在交谈。
这首诗叙别情,在王维同类诗歌中,显得特别浓挚深至,而语言表达又很自然素朴,“天寒”二句的描写也似是不经意间的点染,王文濡评曰:“不设色而意自远,是画中之白描高手。”(《历代诗评注读本》)这真是“淡者屡深”(司空图语)了。
参考资料:
1、 汤华泉 等 .唐诗鉴赏辞典补编 .成都 :四川文艺出版社 ,1990 :102-10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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