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调】小桃红 琼龙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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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将香雪制芳丛?表里清辉莹。照破扬州旧时梦,玉玲珑,粉溶酥暖丹心重。
堂深夜水,影摇枝动,吹灭一帘风。 春情
  娇娥一捻粉团香,搭伏定牙床上。雨魄云魂恣飘荡,唤才郎,攻书独坐何情
况?看看的月临绣窗,寒生罗帐,睡早些又何妨? 姚江夜泊
  江风吹雨响飕,寒渗青衫透。花烛银台玉虫瘦,敉更筹,客窗正是愁时候。
十年浪游,几家观□,□□□心头。 姑苏感怀二首
  孤城一带锁寒涸,芳草青青遍。闲煞谁家旧庭院,最凄然,飞飞总是南来燕。
犹兀自垂杨路边,断桥前面,都缆着送穷船。
  姑苏台上望姑苏,一片青无数。小雨残红日将暮,接吾庐,白云不断愁来路。
花间杜宇,天边孤鹜,脱板的望乡图。 吴兴晚眺
  夕阳楼阁蘸平湖,影浸粼粼绿。人在雕栏最高处,指城隅,浅山一簇浮寒玉。
黄梅酿雨,白云笼树,一幅范宽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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汤舜民

汤舜民,元末明初戏曲作家,号菊庄,字、生卒年、生平事迹均不详,象山(今属浙江)人。补本县吏,非其志也。后落魄江湖间。好滑稽,与贾仲明交久而不衰。文皇帝在燕邸时,宠遇甚厚,永乐间恩赍常及。所作乐府、套数、小令极多,语皆工巧,江湖盛传之。所撰杂剧2种:《瑞仙亭》、《娇红记》,惜已佚。朱权《太和正音谱》评其词曲格势,喻如“锦屏春风”。 31篇诗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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拨不断·叹寒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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叹寒儒,谩读书,读书须索题桥柱。题柱虽乘驷马车,乘车谁买《长门赋》?且看了长安回去!
叹寒儒,谩读书,读书须索题桥柱。题柱虽乘驷马车,乘车谁买《长门赋》?且看了长安回去!
可叹那贫寒的读书人,白白地读了那么多的书,读书必须要题字在桥柱。即便题柱后乘坐上了驷马车,可乘了车又有谁能像陈皇后那样重金求买《长门赋》?先到长安看看,就回乡去吧!

参考资料:

1、 蒋星煜 等.元曲鉴赏辞典.上海:上海辞书出版社,1990年:1245
叹寒儒,谩(màn)读书,读书须索题桥柱。题柱虽乘驷(sì)马车,乘车谁买《长门赋》?且看了长安回去!
寒儒:贫穷的读书人。谩:徒然,枉自。须索:应该,必须。题桥柱:司马相如未发迹时,从成都云长安,出城北十里,在升仙桥桥柱上题云:“不乘驷马高车,不过此桥。”《长门赋》:陈皇后失宠于汉武帝,退居长门宫,闻司马相如善作赋,以黄金百斤请其作《长门赋》,以悟主上。武帝看后心动,陈皇后复得宠。

参考资料:

1、 蒋星煜 等.元曲鉴赏辞典.上海:上海辞书出版社,1990年:1245
叹寒儒,谩读书,读书须索题桥柱。题柱虽乘驷马车,乘车谁买《长门赋》?且看了长安回去!

  这首小令有个特点,即用了“顶针续麻”的手法,也就是将前句的结尾,用作后句的开头。马致远是这种巧体的始作俑者,所以在形式上还不十分完整,到了后起的散曲,如无名氏《小桃红》:“断肠人寄断肠词,词写心间事。事到头来不由自,自寻思……”“顶针”的表现就更为严谨了。

  这首曲虽未点出汉文学家司马相如的名字,其实却是以他的遭际生发,来“叹寒儒,谩读书”的。司马相如是元散曲中凭借真才实学而得青云直上的典型。作品将他题桥柱、乘驷马车、作《长门赋》的发达经历分为三句,一一作为“寒儒”的比照;后者终究有所不及,只得“且看了长安回去”。言下之意,于今即使有司马相如一样的高才,最终也得不到应有的赏识。作者欲擒故纵,一步步假设退让,最后还是回到了“寒儒”的原点。末句亦无异一声叹息,以叹始,以叹终;感情色彩是十分鲜明的。

  严格地说,本曲在逻辑上是不很周密的,比如“读书须索题桥柱”就不是“谩读书”的必要条件,乘了驷马车,碰不上“谁买《长门赋》”,与“看了长安回去”的结局也成不了因果联系。但我们前面说过,本曲在形式上具有“顶针续麻”的特点。这一特点造成了邻句之间的紧密接续,从全篇来看,则产生了句意的抑扬进退。文势起伏,本身吸引了读者的注意力,在论点的支持上未能十分缜密,也就不很重要了。

  “且看了长安回去”,似乎也有典故的涵义。桓谭《新论》:“人闻长安乐,出门西向而笑。”唐代孟郊中了进士,得意非凡,作诗云:“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遍长安花。”曾被人讥为外城士子眼孔小的话柄。“寒儒”们还没有孟郊中进士的那份幸运,“看了长安”后不得不灰溜溜打道“回去”,“长安乐”对他们来说真成了一面画饼。这种形似寻常而实则冷峭的语句,是散曲作家最为擅长的。

参考资料:

1、 蒋星煜 等.元曲鉴赏辞典.上海:上海辞书出版社,1990年:12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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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净沙·鲁卿庵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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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苔古木萧萧,苍云秋水迢迢。红叶山斋小小,有谁曾到?探梅人过溪桥。
青苔古木萧萧,苍云秋水迢迢。红叶山斋小小,有谁曾到?探梅人过溪桥。
满院青苔一株株古树萧萧,苍云片片一江秋水迢迢。满山红叶掩映得山斋小小,有谁曾经找到?高尚的人走过的桥。

参考资料:

1、 张毅.大漠来风——中华文学通览·元代卷:中华书局,1997年03月第1版:第164页
青苔古木萧(xiāo)萧,苍云秋水迢(tiáo)迢。红叶山斋(zhāi)小小,有谁曾到?探梅人过溪桥。
鲁卿:一位隐居山寺的隐者。萧萧:风吹树林木摇动的声音。此处形容冷清幽静。迢迢:高、远貌。探梅人:指作者自己。梅,比喻高士。

参考资料:

1、 张毅.大漠来风——中华文学通览·元代卷:中华书局,1997年03月第1版:第164页
青苔古木萧萧,苍云秋水迢迢。红叶山斋小小,有谁曾到?探梅人过溪桥。

  张可久这首《天净沙》,宛如一幅淡远幽雅的山水画,是对友人鲁卿隐居山中的礼赞,亦是自己一片向往之情的真实流露。这首小令笔墨简淡,风神高远。上半幅写景即写人,写出了隐者的品格风致。下半幅写自己来探望隐者,写出立刻深挚的友情。明朝朱权《太和正音谱·古今群英乐府格势》云:“张小山之词,如瑶天笙鹤”,“其词清而且丽,华而不艳,有不吃烟火食气”。凡此皆可于此首小令证之。究极而论,此首小令造境之高远,乃出自小山对于隐逸之真诚向往。 [4]  全曲通过对秋云、秋水、秋木的描写,构建出高远、清幽的境界,营造出静谧的禅境。通过对斋庵及其环境的描写,表现鲁卿高尚、纯洁的品格和自己的向往之情。

  头三句写景。首句“青苔古木萧萧”,讲古木萧萧,青苔丛生。“青苔古木”,是构成首句物境的基础,青苔结生于古木之上,亦可以将青苔、古木理解为并立的意象。“萧萧”一词,一般用来形容木叶肃杀、飘落的情态,这里也是用来衬托秋日山中凄清、古静的气氛。

  “苍云秋水迢迢”,写水云状貌。“苍云”是高空长云,有宏阔的气象;“秋水”有平沙落雁相伴,皆染秋色。“迢迢”修饰“秋水”,结构同“萧萧”修饰“古木”一样。“秋水迢迢”突出秋水长空一色的景貌,这里的“迢迢”其实也感染了“苍云”的色彩。

  “红叶山斋小小”,写鲁卿山斋所在,有红叶飞落环绕,与肃杀的古木、旷远的云水相比,山斋不过是“小小”的一座。但“山斋”与前二者不同的是,青苔木色、云水长天,都是肃杀清远的“黑白照片”,而环绕“山斋”的“红叶”却是秋季最艳丽的色彩的代表。

  前三句用相同的句子结构,由小至大、又由大入小地勾画出秋山云水的样貌。从色彩和结构的丰富性上来讲,“青苔古木萧萧”最肃杀,“青苔”“古木”都是较死板、幽深的物象;“苍云秋水迢迢”,使境界顿时开阔,色彩也更明亮了;“红叶山斋小小”,一“红”一“小”,与前文形成对比——“红”与“萧萧”“苍云”对照,形成鲜艳的色彩刺激,“小”与“萧萧”“迢迢”对照,实际上是把焦点集中到了“山斋”上来。

  红叶”使得“山斋”成了前三句秋山云水图的中心,但“山斋”之“小”又为后文的继续展开留下了余地。其一。将鲁卿的“山斋”放到了巨大的秋山云水背景中;其二,“山斋”之“小”突出了它的幽深,这就使得下文“有谁曾到”的句子显得十分自然了。

  后一部分“有谁曾到?探梅人过溪桥”,写的其实还是鲁卿斋的幽深,不过换了一个角度,并加了一些意思。所谓“探梅人”,指的是作家自己。“梅”不是秋日的物象,但梅的枝劲花清,自古是高士隐者的代表,作家说自己是“探梅人”,就是把鲁卿比作梅—般的高士来赞扬了。

  过溪桥”是一个过程,作家想要探访“山斋”,但还在路上,刚刚踏过小溪上的石板桥。这样的写法。从效果上应和了前文“有谁曾到”的疑问,连诚心探访的作家都只是方过溪桥,他人自然是不知有此处了。

  《天净沙》常用来写秋景、抒悲远之情。这首《天净沙》,则是通过秋景的衬托,写高士鲁卿的隐逸。一句“探梅人过溪桥”,带着些许禅意。

参考资料:

1、 陈思思、于湘婉.《元曲鉴赏大全集》下:中国华侨出版社,2012.09:第369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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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天乐·柳丝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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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丝柔,莎茵细。数枝红杏,闹出墙围。院宇深,秋千系。好雨初晴东郊媚。看儿孙月下扶犁。黄尘意外,青山眼里,归去来兮。
柳丝柔,莎茵细。数枝红杏,闹出墙围。院宇深,秋千系。好雨初晴东郊媚。看儿孙月下扶犁。黄尘意外,青山眼里,归去来兮。
嫩柳的枝条又柔又细,莎草如茵铺满大地。几枝红杏争闹着探出围墙,深深的庭院里把秋千系。好雨初晴,东效多美丽。看儿孙们在月下扶犁。官场的风尘已在我的心意之外,四周的青山却都在我的眼里,回来吧,学陶渊明那样回乡隐居。

参考资料:

1、 《元曲鉴赏辞典》.上海辞书出版社,1990年7月版,第386-387页
柳丝柔,莎茵细。数枝红杏,闹出墙围。院宇深,秋千系。好雨初晴东郊媚(mèi)。看儿孙月下扶犁(lí)。黄尘意外,青山眼里,归去来兮。
莎茵:像毯子一样的草地。莎,即莎草。茵,垫子、席子、毯子之类的通称。媚:娇美。黄尘:指官场上的风尘。来兮:为语气助词,相当于“吧”。

参考资料:

1、 《元曲鉴赏辞典》.上海辞书出版社,1990年7月版,第386-387页
柳丝柔,莎茵细。数枝红杏,闹出墙围。院宇深,秋千系。好雨初晴东郊媚。看儿孙月下扶犁。黄尘意外,青山眼里,归去来兮。
  这首小令是其中的第一首。作者从描写春景入手,以细腻的工笔,用富有特征性的景物,描绘春天景象。景中并具有层次美,而且渗透着作者的主观感情,景愈美而情愈深,目击心萦,无不撩起浩然归志,终于水到渠成,逗出了“黄尘意外,青山眼里,归去来兮”的结句。可见作者写景都是为了抒情写志,这是一种以景见志的极好笔法。

参考资料:

1、 《元曲鉴赏辞典》.上海辞书出版社,1990年7月版,第386-387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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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姬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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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京女儿十六七,颜如花红眼如漆。
兰香满路马尘飞,翠袖笼鞭娇欲滴。
春风驰荡摇春心,锦筝银烛高堂深。
绣衾不暖锦鸳梦,紫帘垂雾天沉沉。
芳年谁惜去如水,春困著人倦梳洗。
夜来小雨润天街,满院杨花飞不起。

燕京女儿十六七,颜如花红眼如漆。
燕京少女正是十六七的大好年华,娇颜如花眼如点漆。

兰香满路马尘飞,翠袖短鞭娇欲滴。
踏春归来,只见身骑骏马手持短鞭,花香袭人的道路上奔跑的马儿扬起阵阵尘土。

春风澹荡摇春心,锦筝银烛高堂深。
使人和畅的春风吹的人心情荡漾,锦筝银烛也只感高堂深深,心中空旷。

绣衾不暖锦鸳梦,紫帘垂雾天沉沉。
次日醒来美梦不再,隔着紫色珠帘望去只见雾蒙蒙天沉沉。

芳年谁惜去如水,春困着人倦梳洗。
谁能珍惜这如水的美好年华,春困时节连梳洗都懒的动了。

夜来小雨润天街,满院杨花飞不起。
夜幕降临小雨润湿天街,满院的杨花再也无法随风飘飘荡荡。

燕京女儿十六七,颜如花红眼如漆。

兰香满路马尘飞,翠袖短鞭(biān)娇欲滴。

春风澹(dàn)荡摇春心,锦筝银烛高堂深。
澹荡:使人和畅。

绣衾(qīn)不暖锦鸳梦,紫帘垂雾天沉沉。

芳年谁惜去如水,春困着人倦梳洗。

夜来小雨润天街,满院杨花飞不起。

燕京女儿十六七,颜如花红眼如漆。
兰香满路马尘飞,翠袖笼鞭娇欲滴。
春风驰荡摇春心,锦筝银烛高堂深。
绣衾不暖锦鸳梦,紫帘垂雾天沉沉。
芳年谁惜去如水,春困著人倦梳洗。
夜来小雨润天街,满院杨花飞不起。

  此诗以乐府民歌体,歌咏一位燕京少女。前四句写这位女子的出游,着重表现她娇媚欢快。“春风”至“紫帘”四句,写出游归来,因沐浴大好春光而逗引的荡漾春心,以凄艳居处环境烘托、暗寓其对美好爱情生活的憧憬。后四句写次日清晨醒来时的失意与无奈,形象地传达出少女年华如水之叹。三个层次随时间而展开,脉络清晰;而其间所含蕴的或轻快或寂寞或哀怨的不同情调,则又富于变化,从多角度描绘出这位多情善感的美丽女子的形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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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漆弩·游金山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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邻曲子严伯昌,尝以《黑漆弩》侑酒。省郎仲先谓余曰:“词虽佳,曲名似未雅。若就以‘江南烟雨’目之何如?”予曰:“昔东坡作《念奴》曲,后人爱之,易其名为《酹江月》,其谁曰不然?”仲先因请余效颦。遂追赋《游金山寺》一阕,倚其声而歌之。昔汉儒家畜声伎,唐人例有音学。而今之乐府,用力多而难为工,纵使有成,未免笔墨劝淫为侠耳。渠辈年少气锐,渊源正学,不致费日力于此也。其词曰:

苍波万顷孤岑矗,是一片水面上天竺。金鳌头满咽三杯,吸尽江山浓绿。蛟龙虑恐下燃犀,风起浪翻如屋。任夕阳归棹纵横,待偿我平生不足。

邻曲子严伯昌,尝以《黑漆弩》侑酒。省郎仲先谓余曰:“词虽佳,曲名似未雅。若就以‘江南烟雨’目之何如?”予曰:“昔东坡作《念奴》曲,后人爱之,易其名为《酹江月》,其谁曰不然?”仲先因请余效颦。遂追赋《游金山寺》一阕,倚其声而歌之。昔汉儒家畜声伎,唐人例有音学。而今之乐府,用力多而难为工,纵使有成,未免笔墨劝淫为侠耳。渠辈年少气锐,渊源正学,不致费日力于此也。其词曰:
我的邻居严伯昌,曾经唱《黑漆弩》这支曲子来劝酒。中书省郎中仲先对我说:“词虽然好,曲牌子名称似乎欠文雅,不妨用‘江南烟雨’来称呼它,如何?”我说:“从前苏东坡作《念奴娇》,后人喜欢它,将词名改为《酹江月》,这谁说不可以。”仲先请我给《黑漆弩》作一篇词,于是就追写了这首《游金山寺》,按照这个曲牌子的音调来演唱。先前汉朝士大夫家里专门养着善唱的歌妓,唐朝富贵人家也讲究学习音乐。而现今大家作散曲,虽然用力不少,但很难达到精妙的境地,即使作品甚多,但有些笔墨化在色情的渲染上,以为那是曲的正路。这些作者年轻气盛,正在继承圣贤的学问,并不把写曲子当成正经事,不在这方面耗费气力。

苍波万顷孤岑矗,是一片水面上天竺。金鳌头满咽三杯,吸尽江山浓绿。蛟龙虑恐下燃犀,风起浪翻如屋。任夕阳归棹纵横,待偿我平生不足。
在苍茫辽阔的长江中孤零零地屹立着金山,金山上有庄严的寺庙,那是水面上的一处佛教圣境!站在金鳌峰满满地饮了三杯,那饮下的似乎不是酒,而是吸尽了江山浓浓的春色。江水深处潜伏的蛟龙,惧怕有人点燃镇凶避邪的犀角,于是掀起房屋般的巨浪。夕阳西下,游人纷纷划桨而归,让他们离开吧,我依然要在江中流连,补偿我人生阅历的不足。

参考资料:

1、 钟林斌著 .元曲三百道译注评 :辽海出版社 ,2001年07月第1版 :15-17 .

邻曲子严伯昌,尝以《黑漆弩》侑(yòu)酒。省郎仲先谓余曰:“词虽佳,曲名似未雅。若就以‘江南烟雨’目之何如?”予曰:“昔东坡作《念奴》曲,后人爱之,易其名为《酹(lèi)江月》,其谁曰不然?”仲先因请余效颦(pín)。遂追赋《游金山寺》一阕(què),倚其声而歌之。昔汉儒家畜声伎,唐人例有音学。而今之乐府,用力多而难为工,纵使有成,未免笔墨劝淫为侠耳。渠(qú)辈年少气锐,渊源正学,不致费日力于此也。其词曰:
邻曲:邻人。侑酒:为饮酒助兴。省郎:中书省的郎官(郎中或员外郎)。江南烟雨:元白贲《鹦鹉曲》(即《黑漆弩》)有“睡煞江南烟雨”的名句(参见本书所选该曲),故仲先有径取“江南烟雨”为曲牌名代称的设想。《念奴》曲:指苏轼名作《念奴娇·赤壁怀古》词,末句为“一尊还酹江月”,故后人亦以《酹江月》为《念奴娇》词牌的别名。效颦:西施病心而颦(皱眉),里中丑妇模仿,反增其丑,事见《庄子》。这里是自谦之词。侠:称雄。渠辈:他们,指严伯昌、仲先等人。

苍波万顷孤岑矗(chù),是一片水面上天竺。金鳌(áo)头满咽三杯,吸尽江山浓绿。蛟龙虑恐下燃犀(xī),风起浪翻如屋。任夕阳归棹(zhào)纵横,待偿我平生不足。
岑:底小而高耸的山。天竺:寺名,在杭州灵隐山南。这里指雄伟的佛寺。金鳌头:指金山。金山一名金鳌山。燃犀:晋代温峤点燃犀角,投入牛渚矶的深水中,照见底下有许多奇形怪状的水中生物,因受扰而不安。

参考资料:

1、 钟林斌著 .元曲三百道译注评 :辽海出版社 ,2001年07月第1版 :15-17 .

邻曲子严伯昌,尝以《黑漆弩》侑酒。省《仲先谓余曰:“词虽佳,曲名似未雅。若就以‘江南烟雨’目之何如?”予曰:“昔东坡作《念奴》曲,后人爱之,易其名为《酹江月》,其谁曰不然?”仲先因请余效颦。遂追赋《游金山寺》一阕,倚其声而歌之。昔汉儒家畜声伎,唐人例有音学。而今之乐府,用力多而难为工,纵使有成,未免笔墨劝淫为侠耳。渠辈年少气锐,渊源正学,不致费日力于此也。其词曰:

苍波万顷孤岑矗,是一片水面上天竺。金鳌头满咽三杯,吸尽江山浓绿。蛟龙虑恐下燃犀,风起浪翻如屋。任夕阳归棹纵横,待偿我平生不足。

  题名《游金山寺》,实际上写的是游金山。金山在江苏镇江西北长江中(现已与南岸相连),所以首句说“苍波万顷孤岑矗”。金山并不太高,但因是突兀的矗立在水面上,故显得很高。第二句“天竺”指杭州天竺山,山上寺庙颇著名。以它来比金山,略照应寺。此二句写金山寺地势雄奇壮伟。三四句则驰骋想象,写作者登高的豪兴。金山最高处有金鳌峰,作者登上鳌头,酾酒临江,满饮三杯,顿觉豪情喷涌,逸性遄飞,仿佛自己的壮气海量,犹如巨大的神鳌,能够吸尽一江碧绿的江水,这里,作者联想神奇丰富,极度夸张而又不悖事理。其自谓效颦东坡,就豪气而言,亦差可比拟。

  从作者对风景的礼赞立场来看,他这番“游金山寺”较为特别,乃纵舟巡江,眺望观赏,而无意入寺随喜。下片即叙及自身的游况。金山高峙,倒影落在水面,黝黑沉邃,深不可测。江风骤起,波涛大作,水石相激,浪峰竟如高屋一般掀上落下。诗人的奇想又与寻常不同:这该不是水底的蛟龙担心游人燃犀窥觑,而故意兴风作浪吧?这虽是实景下的联想,却也隐含金山寺为藏龙卧虎、鲸呿鳌吞之地的意味。金山寺风光的壮丽雄伟,感染了诗人,激发了他快游江山的豪情。所以纵然风急浪高,归棹纷纷,他却并不急于回家,而是任舟船在夕阳下继续飘荡。末句表流连的原因是“待偿我平生不足”。这里的不足,指的是豪旷的情兴与快意的游历。平生的不足都可于此时此地得到补偿,这就总结出了金山寺风光的非凡魅力。

  这支小令选择了典型的画面,浓墨重彩,气象豪纵;奇景快游,相得益彰。全曲八句始终将金山寺同寺下的长江结合在一起,这同他游览的方式有关,却也因此借得了大江雄劲的气势。从曲文前的小序来看,作者抨击了当时曲坛“用力多而难为工”、“笔墨劝淫”的现象,说明这支小令正是在创作艺术风格上别开生面的一种尝试。早期的上层文人染指散曲,多作柔靡之声,即使提倡“以词为曲”,曲辞也取宋词婉约派的一路。本篇却取劲健豪放一路,所以在散曲作品中别具一格。

参考资料:

1、 蒋星煜 等 .元曲鉴赏辞典 .上海 :上海辞书出版社 ,2008-04 :36-3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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